“对不起。”聂小花举起袖子就是一阵猛擦,“弄脏你了。”
齐宇轩捉住了她乱动的小手,低声问:“你怎么了,怎么哭啦?”
聂小花摇了摇头,怎么说呢,难道跟他说自己跟一只做了二十年的鬼友吵架,还友尽了?他会相信吗?
估计他只会又说她是精神分裂者了。
“我先回房间了。”聂小花低着头,沮丧的跟齐宇轩擦肩而过。
齐宇轩也没有挽留她,而是冲进了浴室,再次开启了猛擦模式。
聂小花一夜没睡,眼光光的看着天花板看了一宿,连城的鬼影一直在眼前漂浮,可是她每次伸手都抓不住他的衣服,这只是幻觉,连城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躺下没多久,她又爬了起来,看着嵌入墙里的大柜子,想象着后面会不会住着一只恶鬼,只要一打开这个柜子,那只恶鬼就会扑出来撕咬她。
胡思乱想的后果很严重,她不但失眠了,第二天还顶着两只熊猫眼。
她也想不明白,不过是跟一只鬼闹翻而已,他又没有回来找自己晦气,干嘛就是睡不着呢,还整夜的想着第二天早上会不会又被捉弄了。
很可惜,连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变着花样来叫吓她叫她起床。
也许、大概,他不会来了吧。
“唉。”
聂小花叹着气,墨寂挪到了厨房,打开了冰箱门,想要找点吃的,客厅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聂小花扭头一看,齐宇轩领着个女人走了进来。
一看到那个女人,她蓦然浑身一颤,差点没栽进双门大冰箱里。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
那个女人竟然就是老爸口中经常提起的小美阿姨,他的富婆!
小美阿姨竟然是齐宇轩的妈妈!
聂小花惊呆了,在看到老爸屁颠屁颠的跟着进来的那一刻,她差点没晕过去。
搞什么!小美阿姨是齐宇轩的妈妈,聂尔是她的男朋友,自己是齐宇轩的,暂时算是女朋友,那、她们之间怎么称呼!她是直接称呼小美做妈?
“咦,这些工人怎么这么不尽责,冰箱打开都不关上。”眼尖的聂尔一眼就扫到了开放式厨房里的冰箱门被打开,他走过去把着门砰的一下就甩上了。
.....
聂小花看着眼前满冰箱的食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脑袋被门夹了。
一夜没睡的结果跟上次一样,她又灵魂出窍了。
“小花,起床了,都几点了,你还不起来。”聂尔进了她的房间,揪着她的耳朵,大声的吆喝着。
聂小花在门外看着他,神情更加沮丧。
第三次主动灵魂出窍了,像梦游一样,她自己根本就感觉不到,想来下次还是在起床的时候回头看一眼,看看自己的是不是还躺在床上比较好。
慢吞吞的挪到床上,回到肉身上时,耳朵上立刻就感到一阵扯痛。
“起了起来,你放手。”她拍掉了聂尔的手,摸着发痛的耳廓,厌恶的说:“能换一种方式叫我起床吗?我耳朵都快被揪成精灵耳了。”
“太阳晒ρi股了你还不起来。”聂尔忽然附身低声说道:“齐老大的妈妈来了,你快点下去见她。”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小美阿姨吗?都见过几次了。”聂小花打着哈欠,慢吞吞的爬下了床。
“你怎么知道是她?”聂尔惊愕的说:“齐宇轩告诉你的?”
“懒得理你。”聂小花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梳洗一翻,看看镜子里的那一对熊猫眼,颓废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兴奋不已的在花园跟连城吵架的,怎么一到白天就成了这个鬼样子呢,她捏了捏黑眼圈上的皮肤,还是转身往楼下走去。
反正都见过几次了,什么形象小美阿姨都见过,也不必在乎这些。
匆匆下了楼,谭家美已经站在客厅的沙发前,笑吟吟的瞪着她了,一看到她出现,立刻走向前去拉着她的小手说:“花花,你起来了,来,坐。”
“小美阿姨。”虽然心里极不情愿,可是齐宇轩在一旁看着,聂小花的嘴巴也甜腻了很多,“好久不见了,小美阿姨,你还是那么的漂亮。”
呕。
说这话时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谭家美明明就满脸皱纹,还搽脂荡粉的描眼影,涂深色的口红,也不怕别人说她跟鬼一样。
“宇轩,你也来坐。”谭家美把聂小花拉到身边坐下后,又拍着旁边的座位叫齐宇轩。
齐宇轩远远的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并不是很想过去,可是谭家美眼睛一瞪,他立刻站了起来,乖乖的过去坐了。
聂小花脸上一红,绞着手指头低着头不说话。聂尔却坐到了单人沙发上,嘴巴裂成了花。
谭家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着说:“都很害羞呢,别害羞,放轻松点都这么熟了。”
聂小花的脸上更红了,鼓起勇气抬头时却接触到齐宇轩瞄过来的眼神,她立刻又低下了头,咬着下唇,就差没有在地面挖个洞钻进去。
聂尔在一旁看得都急死了,“女儿啊,你这么害羞,一点都不是你平时的作风哇。”
额。
他不说话没人说他是哑巴吧,聂小花用眼角瞪了老爸一眼,聂尔却又说:“小美啊,小花你都见过几次了,也很熟啦,他们两人的事,你看......”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谭家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我巴不得他们明天就能完事。”
“啊,这么急啊。”聂小花吓了一跳,猛然抬起了头,却迎上了齐宇轩阴郁的眼神。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她感到里面有着丝丝的寒气。
“不急了,你都搬过来这么多天了。”谭家美的表情没有丝毫开玩笑的味道,“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聂小花有点茫然,她不是很明白谭家美口中所说的这种事情,究竟指的是什么事,她们讨论的事究竟还是不是同一件事,聂小花想要开文问,可是却又觉得不好意思。
聂尔笑呵呵的说:“快点好,快点好啊,小花也老大不小了,再嫁不出去我这老头子就该头痛了。”
“爸......”聂小花脸上再次红了起来,心里却偷偷嘘了一口气,原来他们说的跟自己想的是同一件事,吓死了还以为不是呢。
齐宇轩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选择冷眼旁观的态度,好像他们三个说的事都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一样,甚至连笑容都不曾露一个。
“妈,说完了没,我还有事。”坐到最后,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通话后挂断后,他开始有点不耐烦。
谭家美瞪了他一眼,“那么心急做什么,我们聊的可是终身大事。”
“可是......”
“没有可是,快坐下。”谭家美寒着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齐宇轩却冷冷的看了一眼聂小花之后,转身就往门外走去,“我公司有事,先走了。”
85强大的小花
“宇轩,宇轩。”谭家美气得脖子都红了,从小到大,她可没被这个儿子气的少。虽然他是小三生的,可是她还是当他亲儿子一样看待,自己的儿子去世之后,谭家美就更加紧张他了,可惜的是,齐宇轩并没有领情。
聂尔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谭家美,叹了口气说:“小美别生气了,说不定公司真的有急事呢。”
“能有什么事比现在的事情重要。”谭家美愤愤的说着,又拉起聂小花的手说:“花,你别怪他,小孩子不懂事。”
额,小孩子,聂小花偷偷吐了吐舌头,都二十七岁的人了,还是小孩子吗?看他的表情,是根本对这件事没一点兴趣吧。
“小美阿姨,要不,我们先不谈吧,等他回来再说。”没有了主角在场,再聊下去也没意思了。
所谓的终身大事谈论会因为齐宇轩的离开而夭折,聂小花吐着闷气,在大树底下的秋千上无聊的荡着。
他是不是根本没有想过要娶她,才会半路走掉?聂小花摇着头,之前的幸福来的太突然,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齐宇轩也许只是一时的兴起,才会对她这么好。
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一个奇怪的女人做自己老婆的。
唉!
聂小花又叹了口气,托着下巴两眼放空,脑袋一片混乱。之前老爸把自己的银子都卷走,她还以为都用来养女人了,没想到老爸找的竟然还真是一个富婆,那么说来,当初看到小美的时候,她身上的珠宝并不是老爸买了咯,她家那么有钱,怎么会稀罕老爸的区区几百万。
如果这是真的,那老爸花钱的速度赶得上高铁了,呼啦一下子,几百万就泡汤了。“花痴。”
正当她魂游太空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了一把冷冰冰的声音。
聂小花双眼一翻朝头顶一看,立马跳了起来。
“连城,你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鬼影,她的郁闷就被扫掉了一大半。
连城白色的袍子随风飘荡着,判官笔的笔尖依旧闪着金色的光芒。
瞄了她一眼之后,连城淡淡的开口说:“我来是要通知你,你隔壁的张婆婆去世了。”
“什么?张婆婆她......”聂小花被吓到了
“对啊,她恐怕熬不过今天了。”连城从树丫上飘了下来,在斑驳的树影中盯着遮掉半张脸的聂小花。
她的黑眼圈好厉害,昨晚一夜没睡吗?连城皱着两道白眉,看着她的熊猫眼说:“你昨晚没睡觉么?怎么成了国宝了。”
“都是因为你。”聂小花没好气的说:“如果不是跟你吵架,我也不会因为失眠一夜没睡而导致灵魂出窍了。”
连城不禁感到好笑,可是干枯的心脏却感到了丝丝的暖意,“这怎么能怪我,是你先吵的。”
“不怪你怪谁啊,想不到我聂小花会为了一只鬼失眠,真是丢脸。”她鼻子哼哼的重新坐回到秋千上,ρi股刚沾上木板,却又立马跳了起来待嫁。
“干嘛啊,一惊一乍的。”连城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聂小花忽然拽住了他的长袍,“张婆婆现在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连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我来之前她还在医院,不过,现在恐怕去了殡仪馆了。”
殡仪馆。
聂小花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了几下,那个阴深恐怖的地方,一直都是她的硬伤,本来她刚开始时还持有好奇感,而是自从妈妈死了她没有去送她最后一程之后,她就开始对殡仪馆这三个字感到了恐惧。
那个地方,不正常的人,是不能去的。
像她这样的人,只要到了殡仪馆,入眼处都是游魂野鬼,各种死状的鬼魂会围着你,叽里呱啦半天都不会停下来。不是老太婆诉说自己生前的生活,就是那些意外死亡的人抓住你交代自己未完的心愿。
“你、敢去吗?”连城试探着问。
聂小花沉默了,光是听到这三个字她已经感到恐惧,难以想象她去到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别人看到她跟鬼聊天会以为她也是鬼么?
可是隔壁的张婆婆认识了差不多十年,每次老爸不在家,她都来自己家里照顾她,这是她人生走到尽头的最后一程,她如果不去送的话,岂不是很没道义?
“去吧。”
下定了决心后,聂小花抬起了头,眼神坚定而又明亮。
连城笑了笑,鬼爪摸了摸她的短发,“真是勇敢的小孩。”
简单了跟屋里的老爸和谭家美说了几句之后,聂小花蒙着脸就出了门,来到门口,忽然才发现,这个地方并不好截出租车,只能步行一段路后坐公交车。
鉴于上次坐公交车被打劫的事,聂小花还是心有余悸的选择了等待,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有车来,她不禁心急如焚。
连城看着她的额角滴出了豆大的汗珠,有点于心不忍,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烈日下化成了一道光影,站在她的身边。
周围的气温立马降低了好几度,聂小花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擦掉额角的汗水后对着连城甜甜的笑了笑。
晕菜!
如此温柔的笑容让连城差点就迷失了,他立刻摆正了姿态,烈日当头照,随时会魂外他也顾不上了,全因她刚才的那一抹温柔。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还是不见出租车的影子,聂小花咬着下唇,扭头刚要跟连城说话,忽然发现他在烈日下的影子竟然越来越透明。
“连城。”她惊呼了一声,伸手去拉他的袖子,谁知却一手抓空了。
“连城,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禁有点不知所措。
连城看起来很虚弱,而且身边的温度似乎也正在逐渐上升,聂小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什么殡仪馆早就跑到九霄门外。
“连城,对不起,我......”她试了几次想要抓住他的白袍,可是每次都失败,她更加惊恐,小手一遍又一遍的朝着连城乱扑。
终于,空气中飘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拿着判官笔。”
眼前一花,判官笔金色的笔尖忽然就在眼前,聂小花毫不犹豫的伸出了小手,捏住了笔尖吞食者全文阅读。
咻!
一阵晕眩过后,聂小花的身子被硬生生的扯到地面以下。
她爆出了一声尖叫,毫无预警的跌落,让她的心脏差点没有脱口而出,等到眼前一黑,她已经身在很久之前来过的那条所谓通往地狱的“捷径”里面。
“连城,你在哪里?”聂小花顾不上安抚受惊吓的小心脏,就急急忙忙的到处寻找连城的鬼影。
如果不是她担心坐巴士会再出状况而选择等车,连城就不会担心她被烤焦而选择留在身边帮她降温,如果连城不降温,他就不会被阳光晒得魂儿都飞了。
聂小花一腔内疚全都化作泪水连连,在黑暗中摸索着一边走一边叫着连城的名字。
“喂,她在叫你呢。”
阎王殿上,阎王正瞪着一颗牛眼,看着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连城。
“让她适应一下地狱,先不要管她。”连城摸了摸下巴,忽然用判官笔挑翻眼前的一只麻将,“小鸡。”
“糊了。”阎王忽然大叫,推翻了面前的牌。
靠之!
“你这小气鬼,竟然连鸡糊也胡?”连城瞪着他眼前的牌面,愤愤不平。
现在的阳间里的人,烧给地狱的不是麻将就是牌九,桥牌,总之只有鬼想不到的,没有阳人做不到的,甚至大波美女也能送几个下来。
例如旁边这位倚着阎王的美女,红衣花裤的小嘴嘟嘟的,连城一看就想到在阳间看到的纸人,除了厌恶就是厌恶。
谁都比不上小花,她虽然迷糊,可是可爱,虽然偶尔有点二,可是也是可爱。
一想到她刚才紧张的样子,连城就得意到飘上了半空,化为寥寥白烟舞个不停。
不过,为了那温柔一笑差点魂外,连城也是蛮拼的。
另一头的聂小花还在摸索着,前面白光闪耀,聂小花叫了一声连城之后,撒腿就追,只有他,总是在出现时冒出白光耍帅。
追了一段路,迎面阴风阵阵,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聂小花似乎还听到了脚镣在互相碰撞时发出的叮叮的声音。
糟了,又到了上次那里了!
她定了定神,连城不在身边,她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去地面了,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些鬼魂中穿过,或者,从他们头顶飞过。
可是她不是连城,不能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能做的,只有硬着头皮穿过前面的鬼魂。
没有受过地狱之火烤灸的鬼魂,没有任何的感官,聂小花偷偷的来到了鬼魂的背后,心里默念着连城的名字,蓦然一闭双眼,握紧了拳头大叫了一声。
“连城,我来了!”
她的小脚丫一抬,向着前面的鬼魂串烧就冲了过去。
耳边的冷风呼啸而过,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聂小花连眼睛都不敢张开,咬着牙,硬是扎进了鬼魂堆里头。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远,聂小花还不敢睁开眼睛,直到撞上了前面的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才哟的一声,捂着肚子向后跌倒时,顺便睁开了眼睛。
86幽灵一样的男人
一副红色的棺木正静静的躺在她前面不到一米的地方,周围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议论纷纷。
“这人是疯子吧,竟然闭着眼睛撞棺材。”
“八成是,你看她的脸色跟纸一样白。”
“死人的棺材也敢直接撞,真够大胆的。”
一个个好奇的,惊讶的,不解的眼神biubiu直往聂小花的身上射来,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回到阳间了。
她竟然一个人穿越了整条地狱捷径来到了殡仪馆!这酸爽,还真的爽。
聂小花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忽然脚边的地面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了一个动,一直白森森的鬼爪从洞里爬了出来,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放开我,放开我。”聂小花使劲的踢着脚,毫不理会旁人的眼珠眼睛碎了一地。
反正决定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幻想了n个被鬼耍或者追的镜头了,旁人都看不到自己看到的一切,解释也没用,薄小命最要紧。
一脚踏碎了那只鬼爪后,她从地上火速站了起来,然后逃到了人气旺盛的凉亭里。
凉亭里的人,脸上都是一片悲伤,旁边,就是出骨灰的地方,他们都是在等自己的亲人的骨灰从里头送出来。披麻戴孝的亲人,除了哭泣就没有其他表情。
不过有一个人,却引起了聂小花的主意。
那个人的背影很高很廋,头发有点长,背对着她正站在冷冻间的门口发呆。
瘦削的身形,让聂小花顷刻间就想起那个在齐宇轩家里看到的陆安。她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陆安忽然开口说:“你来了?”
聂小花暗暗吃了一惊,他不用转身就知道是自己了么?
刚要跳到他的面前,忽然又听到他说:“聂叔叔说,叫我来送你一程,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聂小花皱起了眉头,他真的在对自己说话?还是?偷偷的往旁边挪了几步,一看。
噢!
原来在他的跟前,站着一直披头散发的女鬼,赫然就是刚死去没多久的张婆婆。
“陆安。”聂小花出其不意的叫了他一声,那只女鬼立刻转过了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呼的一声,竟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聂小花呆了呆。
按道理来说,任何鬼魂看到自己,都不应该逃跑才是,更何况自己认识张婆婆很久了,她也应该认得自己才对啊,怎么就逃跑了呢。
陆安回头,瞪了她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了诡异的表情,向后退了几步之后,他才开口说:“你从哪里来的。”
“废话,当然是从家里来了。”聂小花向他走近了几步,陆安却也向后退了几步。
“你不该来的。”陆安的脸上有着莫名其妙的警惕,扭头左右看了看,“所有的鬼都被你吓跑了。”
“你说什么?”
这时的聂小花才感到了奇怪,像殡仪馆这种地方,应该能看到很多鬼魂才对,而且从她离开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预想被鬼魂缠身了,可是现实的状况告诉她,她今天只在地狱捷径中出来的时候被鬼拉了一下脚而已。
所有设想中的鬼,一个都见不着,唯一见到的张婆婆的鬼魂,也在看到她的时候,突然就消失。
聂小花很惊讶,可是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安的脸色不太好,一片青黑色,只要聂小花一靠近他,他立刻就往后退,最后,退到了亲人告别遗体的小礼堂前面。
小礼堂里一片花海,有人在里面做法事,几十个亲人正捧着花,围着中间的大红鎏金棺木在转着圈,法师嘴里正念念有词。
“别再过来了,再过来的话,你会把让张婆婆成为游魂野鬼的。”陆安瞪着那只褐色的眼珠,呵责着聂小花。
“她怎么一看到我就跑了。”聂小花小心翼翼的走前几步,“我可是认识她的,我想送她一程。”
“我看还是不要了,因为你身上有黑光。”陆安有点畏惧,闪缩着退进了小礼堂里。
黑光......
聂小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哪里来的白光,她怎么没有看到。
陆安的左眼能见鬼,难道,有鬼附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没感觉到?犹豫了半响,她还是留在了外面,看着小礼堂里法师做完了一切的仪式之后,往棺木上盖上了一张大红布,红色的棺木就被工作人员从后门推了出去。
聂小花立刻离开了小礼堂,火速赶到了炉子的大门前,里面蓦然传来阵阵的鬼啸声。
那是遗体被推进炉子后,高温下迅速燃烧,所有的魂魄在这一刻都灰飞烟灭,发出的悲鸣常人是听不到的。
聂小花刚要走过去,陆安却从后面扯住了她的手臂,沉声说道:“你是不是想让张婆婆不能投胎,叫了你别靠近了。”
“放开我。”聂小花狠狠的甩着手臂,却没能把他甩开,“你以为你说我就会相信了吗?我能看到鬼魂,我只想送她一下而已。”
“能看到又怎样?你身上的光都让鬼魂消失了。”陆安拉着她,往门外走去,经过那些悲伤的人群时,都惹来了好奇的目光。
“你放......”
“闭嘴。”陆安半咪着眼睛,阴测测的说:“你是灵媒,你也应该知道在火葬场里是不能大声说话的,不然就会招来恶鬼。”
“我不是。”聂小花终于甩开了他的钳制,这时两人已经走到离开人群很远的地方,右边,是一眼看不到顶的山峰,山峰上满是陵墓。
陆安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向了停车场。
“先别走,你说清楚呀。”急于弄清楚真相的聂小花,早已顾不丧什么殡仪馆里不能大声叫唤的忌讳了,追着陆安在他的身后胡乱嚷嚷。
陆安转过了身,皱着眉看着她,这个女人真是麻烦,难怪师傅说,叫自己离她远点保持距离。
她身上的黑色光芒依然让人感到晕眩,陆安又眯起了眼睛,等到聂小花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忽然再次捏住了她的手臂。
“跟我来。”他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拖着聂小花往墓园的大门走去。
墓地!
聂小花瘦小的身子忽然一颤,脑海中立刻涌上了之前在墓地里遇到红衣女鬼的一幕,她的小脚丫立刻用力的蹬着地面。
“我不去,我不去啦。”还嫌上次被吓得不够眼中吗?这次打死她也不会去了。
陆安丝毫不理会她的恐惧和哀嚎,拖着她直接就进了大门,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不然看门的门卫大叔怎么不拦截一下。
“大叔,救我。”聂小花哀怨的眼神飘向了看门的那个老头,可是人家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进了保安室,乖乖,还把门给甩上了。
“别叫了,到了。”
进了大门没多远,陆安就停下了脚步,两人的位置正是通往墓园的楼梯最顶处,一眼看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墓碑,墓碑是围整个山头而建的,越高的地方价钱就越恐怖。
“其实这样看上去,风景还不错的。”陆安阴鸷的笑着说:“你看这样的布局,是不是有点像仪仗队,绿色的树,灰色的碑,高级一点的就穿黑色,更高级的就是汉白玉......”
他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对着那些墓碑念叨不停,聂小花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她的另一只活动自如的手早就掩住了自己的眼睛,根本不敢向前看。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阴沉,整个墓园里都弥漫着诡异的烟雾,一副风雨欲来的气势,天边的黑云滚动着,随时都有可能下大雨的感觉。
就在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的时候,陆安忽然放开了聂小花,抬脚就往墓园里走去。
“喂,你去哪里?”聂小花惊恐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阶梯,在电闪雷鸣中逐渐靠近那些墓碑。
狂风霎时间就卷了起来,聂小花的面纱嘶啦一声瞬间就被卷走,行走在了楼梯上的陆安,身子摇摆了两下,却依然没有停留的意思。
“陆安,快回来!”聂小花再也顾不上什么鬼魂了,在他的背后又叫又跳。
狂风中,陆安似乎听到了她的叫声,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嘴角的很不自然的向上弯着,阴测测的眼神茫然而又涣散。
啊!
聂小花猛然捂住了小嘴,往后倒退了两步。
又是这种诡异的笑容,又出现了。
心里直剩下惊恐的聂小花已经无暇去想这是第几次看到了,“陆安,陆安!”她尖叫着,就要追过去。
蓦然间!
轰隆!
一声巨响,闪电再次擦亮了天边,豆大的雨点毫无预警的倾盆而下,一阵狂风卷来,聂小花瞬间就被吹倒在地,暴雨中,陆安已经走到了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
雨水迷蒙了她的眼睛,打湿了她的衣服,狂风吹乱了她的短发,她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安走进了山脚的墓碑当中。
咻咻咻!
无数鬼魂忽然从墓碑里窜了出来,手舞足蹈鬼啸连天,伴随着雨点在风中狂舞。
87往事如冤魂
陆安的身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鬼魂缠上了,风雨飘摇中,聂小花看着他慢慢的往地上倒了下了去。
“陆安。”聂小花瘦小的身子蓦然间从地上爬了起来,顶着风雨,一步步走向了陆安所处的位置。
即使她跟陆安只有一面之缘,可是毕竟他也是叔叔聂春的朋友,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为鬼魂中的一员。
墓地里是阴气最为旺盛的地方,如果在墓园里被恶鬼缠上,那他一辈子都只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被鬼魂吸尽精气,成为一幅无用的皮囊。
随着聂小花的靠近,她却突然发现,自己每靠近一步,暗绿色的鬼魂就向后退一步,有的甚至发出了鬼啸之后,转眼就消失在墓园里。
她除了愕然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表情。
难道陆安所说的,她身上有一层看不到的黑色光芒,鬼魂看到都要退避三舍吗?
思忖间,她瘦小的身子已经摇摇摆摆的来到了楼梯的最后一个阶梯,隐约中看到,陆安就躺在一个汉白玉制成的墓碑后面,虽然只看到他的两条腿,可是这样的鬼天气,除了他们两个逗比,谁还会出现在墓园里。
聂小花不由得加快脚步,勉强的强撑着身子,顶着风雨来到了墓碑的前面。
“陆安.......”刚张嘴叫了一声,立刻被雨水灌进了喉咙,立刻就呛到了。
咳咳!
她抹了一下小脸,垂头费力的咳了几下,再抬头时,不禁一呆。
陆安,竟然不见了。
刚才明明就看到他的两条腿在墓碑后面的,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竟然就消失了。聂小花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环视了周围一圈,哪里还有陆安的半点踪影。
“陆安,陆安你在哪里?”
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墓碑后面,后面空无一人,聂小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开始在雨中大声叫着陆安的名字。
几分钟之后,雨嗖然就停止了,狂风也停止了戏虐,整个墓园被洗刷一新,所有的墓碑经过雨水的洗礼之后,泛出了耀眼的光芒。
“我在这里。”
蓦然间,陆安阴森森的声音在她背后幽幽传来。
聂小花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攀住了旁边的墓碑,转身一看。
陆安正瞪着褐色的左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嘴边的诡异笑容却早已不复存在。
“你、你是人还是鬼。”聂小花惊惶得几乎跌倒,捏在墓碑上的小手,连指骨都在发白。
刚才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消失在自己眼前,现在又悄无声色的走到自己的背后,除了幽灵这个词能形容他之外,根本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
“我一直在你背后。”陆安冷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寂静的山峰上排列整齐的墓碑,忽然说:“所有的鬼魂都回归本位了,你还说你自己是从外面进来的吗?”
“这......”聂小花语塞了,她的确不是从家里来的,是从地狱的捷径来的,可是,她是怎么会有黑色的光芒,什么时候沾上了,她根本就不知道。
陆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等我一下。”
聂小花的小手刚离开墓碑,她就感到一阵晕眩,重心不稳向前扑去。本来就孱弱的瘦小身子,经过刚才一阵狂风暴雨的戏虐,现在显得更加残破不堪。
眼看着脑袋就要磕上前面的台阶,忽然间,一股白色的光芒陡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在她跌落之前,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接住了。
聂小花抬起了疲惫的眼睛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笑,随即就晕死过去。
这天晚上,她发起了高烧三十九度,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一直觉得浑身冷的厉害,不停的颤抖。
聂尔给她盖了三床被子,她还在叫冷死了。
齐宇轩忽然大发善心,叫了自己的私人医生过来给她看了一轮,医生说是感染了风寒,又淋过雨,才会这样,给她打了一针,开了点猛药就走了。
齐宇轩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聂小花,她到底去殡仪馆做什么?陆安给他打电话,说她晕倒在墓园里,他开始时还不敢相信,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真的。
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姿势极为难看,头下脚上的仰卧在几级台阶上,嘴边竟然还带着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躺在墓园晒太阳睡觉呢。
真是不可思议的女人。
就在齐宇轩看着聂小花胡思乱想的同时,齐宇傲的鬼魄却在房间里悄然出现了,漂浮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正静静的看着他,还不时的,看几眼床上的聂小花。
过了大约三分钟,齐宇轩身后的柜子忽然发出了砰的一声。
“谁?”齐宇轩警惕的扭头看向了柜子,柜子并无异样,他又回过了头,看了一眼聂小花。
床上的聂小花时不时的爆出几句听不懂的话,齐宇轩听得直皱眉头。
沉吟了一会,他忽然拿出了手机,一边拨通了玄空的电话,一边打开了柜子的门。刚说了几句话,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拿着手机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
半个小时后,玄空已经出现在房门前。
“call得我这么急,有事?”玄空看了一眼床上的聂小花,忽然皱紧了眉头,“看来,好像是她有事。”
“她能有什么事?还不是疯疯癫癫的。”齐宇轩站了起来,冷漠的说:“她现在接近了昏迷的程度,你说,我要不要现在下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已经非常的,非常的不耐烦了。”齐宇轩低吼的声音透着种种不耐烦,“你知道她今天在哪里出现吗?她竟然在殡仪馆的墓园里,你说如果她不是疯了的话,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还是在下暴雨的时候去的。”
齐宇轩暴跳如雷,想他堂堂飞跃集团的总裁,竟然去墓园带回自己的风水先生,还是个女的,又不能叫自己的下属去,怕聂小花会出什么意外,还好没有记者跟着,要不然明天就要上头条了。
玄空摸了摸下巴,徒弟陆安回家后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打了电话,他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病倒了。
按道理说,凡事被地狱之光附身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孱弱才对,可是,这朵花也太lose了,一场雨就病成这样?
“现在要怎么办?”齐宇轩捏着拳头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忽然停了下来对玄空说:“对了,我发现这个房间里某些东西被动过。”
“什么?”玄空心里一颤。
齐宇轩指着柜子说:“里面的东西好像被翻过,奖杯都是倒着的。”
“你不是锁着的吗?”玄空眉头拧得更紧。
齐宇轩点了点头,“我当然是锁着的,可是,我刚才看过,里面的奖杯倒了。”
刚才背后突然传来了古怪的声音,齐宇轩还以为是天气干燥,木制的柜子开裂了,打开柜门一看,才知道原来不是柜子开裂,而是里面的奖杯倒了。柜子里面靠墙的一面,其实还有一个暗格,表面看是柜子,打开了,其实在墙上挖出来的一个洞,是上了锁的,柜子嵌入了墙里,根本不可能因为碰撞而走位。
而奖杯的底座是用黄铜打造的,是他的兄弟齐宇傲参加攀岩大赛时得到的,齐宇轩因为谭家美的关系,一直把奖杯锁在了柜子里面,锁匙也只有他一个人有。
现在的聂小花正躺在床上,是死是活也不清楚,房间里只有齐宇轩一个大活人,当时他也坐在了床边,当然不会无端端地去碰那个柜子了。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个房间有鬼!
玄空看着那个倒了的奖杯,忽然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笑声,扭头对齐宇轩说:“那个女人的事,你尽快搞好,最好月圆之夜前,就能让她穿上嫁衣,不然我怕控制不了。”
齐宇轩一顿,“真有这么厉害吗?”
“你害怕?”玄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如果害怕,当初就不要动手,要知道,怨气重的鬼魂是最可怕的。”
齐宇轩沉默了。
如果他的身份不是这么的尴尬,如果他是齐宇傲真正的弟弟,而不是小三所生,他也不会用尽一切办法把齐宇傲这个眼中钉除去。
只有齐宇傲死了,齐家的一切才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当时他也挺害怕的,而且紧张得连自己也差点掉了下去,其实,当齐宇傲脚下滑动的一瞬间,齐宇轩也抓住了他的手,可是,只有那么一瞬间,让齐宇轩冒出了恶毒的念头,他放弃了本应可以救齐宇傲上来的机会,就这样看着他坠落到崖底。
齐宇傲的手被崖上的树枝挂断,头也被尖锐的石头齐着脖子划断,救援人员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他的肢体跟头,虽然拼了回去,可是早已不成人样。齐宇轩看到齐宇傲的时候,脸色都白了。
那颗死人头的眼睛还是睁开的,惊恐的眼神让齐宇轩不自觉的打着冷颤,特别是嘴边邪魅的笑容,至今也会让齐宇轩夜里吓醒。
88病了
“别想太多,做正事要紧。”玄空拍了拍齐宇轩的肩膀,安慰他说:“那件嫁衣我已经放在你的房间,你不要撕掉上面的灵符,知道吗?”
齐宇轩点了点头,仍然心有戚戚然。
两人刚从房间离开,先前那个鬼魄就从柜子里飘了出来,现出了人形,站在柜子前面,看着玻璃橱里面的奖座。
“为什么你要放手,为什么不救我。”齐宇傲喃喃的低声自言自语,抬手伸向了玻璃橱,透过了玻璃,可是,也穿过了奖座。
他根本就触摸不到任何实物,他只能用发黑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时,床上的聂小花忽然幽幽的醒了过来,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柜子旁边,一身白衣白裤的鬼魄。
“连城。”她艰难的挪了挪身子,却发现整个人浑身上下,从肌肉到骨头都传来了撕裂般的痛感。
她根本就撑不起来。
齐宇傲只是简单的扭过了头,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连城。”
她每次都以为自己是那个什么连城,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世界上还有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聂小花痛苦的表情写在脸上,“我又认错了鬼了吗?你是齐宇傲?”
齐宇傲没有回答她,而是扭过了头,继续看着那个奖座。
“你也在看柜子?柜子后面到底有什么?”
上次连城叫自己把柜子挪走,她到今天还没动手,今天看到齐宇傲,他竟然也在看柜子,柜子后面难道真的有秘密?聂小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撑了起来,可是整个人还是晕晕沉沉的,脑海中一直都在放映着墓园里,暴风雨中的一幕。
“你发高烧了。”齐宇傲忽然飘到了她的身边,毫无血色的脸看不到一丝的表情。聂小花看着他说:“你跟连城真的长得好像,除了这身衣服之外。”她把齐宇傲上下都看了几遍,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猛烈的咳嗽让她的心脏发痛,她掩住了嘴巴,用力的咳了几下,忽然掌心一热。
血!
她看着掌心的一片嫣红的血迹,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上一秒自己咳出来的血。
“我吐血了。”她呆呆的看着那片血迹,愣在当场。
齐宇傲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冷的像冰,“不奇怪,你病了。”
“我没病,我只是.....”话没说完,聂小花却又再次咳了起来。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可是这次她没有看到,她晕死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朦胧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门外说话,她蓦然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向门边,刚走了几步,她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转身回头一看。
靠之。
她病的灵魂出窍了。
她的肉身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刚要飘回去,忽然脑海中一个激灵,她晕倒之前,好像吐血了,那......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她已经死了,那现在飘出来的,就不是灵魂,而是鬼魂了。
omg,聂小花哀叹着,犹豫着要不要回到肉身上面时,连城却突然出现在房门后面,正用古怪的神色看着她的灵魂。
“你病傻了吧,干嘛灵魂都跑出来了。”连城肆虐的口吻,嬉笑着看着她。
“连城,你还没死啊。”一看到连城,聂小花先是一呆,继而扑了上去,抱着他呜呜的哭着说:“我好想你啊,我还以为你被太阳烤糊了,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鬼判官诶。”连城得意的摸着她的短发。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聂小花激动的抓着他的长袍,说真的,之前看到他在阳光下逐渐变成了透明的轮廓,然后开始消失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他从此就会烟消云散,现在再次看到他的出现,聂小花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的长袍,转头看着床上她的肉身:“连城,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还没到......。”连城说了一半,就立马收住了嘴巴,把剩下的一半吞回到肚子里面去。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他,“没到什么?”
“没有了,你还没死,不过是发烧烧得厉害,灵魂出来透透气而已,快回去吧。”连城用判官笔赶着她,将她逼到了床边,“快回去,灵魂离开肉身太久,你就真的会死了。”
聂小花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死不死了,咻的一下就躺倒了肉身上面,一分钟后,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有连城在身边的感觉真好,不但没有了恐惧感,还感到了被巨大的安全感包围着,高烧也被他带来的冰冷给击退了。
“好了?”连城挑起两道白眉,目光灼灼,“真厉害,你已经逼近神的地步了。”
聂小花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你知道每次你出现温度总会降低那么几度,我的高烧都被你的冷漠给打退了。”
连城咧嘴一笑,“我是不是很厉害?只要你愿意,你也能这么厉害。”
“又想唬弄我去当判官?”聂小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连城嘿嘿的笑了两声,手中的生死薄忽然哗啦啦的自动翻了起来。
“噢,又有人要挂了。”他用判官笔戳着金色的页面,“徐彩云,女,二十五岁。”
“什么?”一听到又有人死,聂小花就开始紧张起来。好像好久没有见过别人怎么死了,今天一听到,她便没来由的觉得紧张。
人家要死跟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连城为什么用辣么逗比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个毛线啊,要去你自己去,我不会去的。”她立马跳到了床上,用被子盖过了头。
“不需要你去,只需要你的灵魂去。”连城阴测测的说着,扯着她的被子。
“我的灵魂没空,要陪着我。”
“没空也要去,这是成为判官的先决条件。”不去怎么可以,她可是以后要接替自己位置的人呢。
他毫不客气的将被子直接扯了过来,然后扔在地上,聂小花咆哮着跳了起来,舞着拳头,“我已经说了不要当什么鬼判官了,你还想怎么样?”
“噢,对不起,刚才说错了。”连城咧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着说:“这是锻炼你的胆量的第一课,一定要去的。”
“可是都锻炼了二十年了,我的胆子还是那么小啊。”她才不要上当呢。
连城摇着头说:“不对不对,你的胆子已经变很大了,今天还独自依然穿越地府的捷径,很了不起。”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聂小花的眼里一片茫然。
连城心虚的眨了眨眼睛,“我一直都在,不是吗?”
聂小花皱起了眉头,忽然间像是想起些什么,又明白了些什么。
“你这魂淡。”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扑向了连城,“你明明就是在地狱的,为什么还要装死,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我很害怕的,你不知道吗?你这欠扁的家伙。”她舞着拳头,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揍。
气死了,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差点吓得尿裤子也不来救她。
咦。
他说他一直都在,辣么问题来了,她在墓园的时候,他也在吗?
聂小花刚要提出自己心中的问题,连城忽然阴测测的笑了,手里的判官笔毫无预警的抬了起来,对着她的眉心轻轻一戳。
咚!
聂小花的肉身转眼就跌回了床上,她的灵魂看着死人一样的自己,除了沮丧就是沮丧。
终究还是逃不过被掌控的命运,连城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让自己灵魂跟肉身分离,一切反抗都是徒然。
真是悲哀!
连城拉着她的小手,转眼就在房间里消失。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出现在浩瀚的大海面前,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太阳正在天边徐徐的西下,海滩上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看着那一个个穿着比基尼露着比基尼桥的美女,聂小花虽然只是以灵魂的形式存在,可是她还是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同样是女人,为毛区别就这么大呢。
连城也朝她那小身板子瞅了一眼,满脸的不怀好意。
“看什么看,我是不会穿比基尼给你看的。”聂小花鄙视了他一眼,“带我来这种地方,是在满足你色鬼的愿望吗?”
噗!
连城忍不住吐出了舌头,这人啊,永远都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猜度她的脑洞的。
“徐彩云就在那边。”连城举着判官笔往不远处一指,“看到没,她正在跟人家吵架。”
聂小花循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两个女人正在互相对骂着,距离太远,根本就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
好奇心促使她飘近了两人,就站在两人的眼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谁是徐彩云?”对于聂小花来说,她们两个都是陌生人,不过有一个好像有点眼熟,感觉在那里见过。
连城点着其中一人的脑袋说:“这个。”
“那她呢。”她指了指旁边的女人。
“她叫蒋嬛嬛。”
聂小花喔了一声,再认真看了看徐彩云,忽然才想起,自己的确曾经见过她。
89两女相争必有一死
就在那家餐馆里,聂小花相亲后看到黑衣女鬼进了齐宇轩的贵宾房,而徐彩云当时正坐在齐宇轩的旁边。
徐彩云跟蒋嬛嬛,根本就意识不到旁边正有一鬼一魂在盯着自己,还在开着口水战。
徐彩云说:“他喜欢跟我睡,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蒋嬛嬛气愤的说:“就凭你也想抢走轩轩?真是痴人说梦话,还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好事?你那个私家侦探已经出卖你了,而且轩轩就快是我老公了,我劝你还是有多远滚多远,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呸,你是他未婚妻就很了不起吗?他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比你多,轩轩要娶谁还不一定呢,如果不是为了公司,他才不要娶你。”
“你、你胡说。”蒋嬛嬛抓着自己的长发咆哮着。
“这是事实,如果不是那个私家侦探出卖我,你大概也不知道还有我的存在吧。”看到对方开始抓狂,徐彩云更加得意,她摇了两下丰腴的身子说:“论身材,论相貌我都抛你九条街,你不就是家里有钱吗?你......”
她话还没说完,那个蒋嬛嬛已经甩出了巴掌,啪的一声摔在了她的脸上,徐彩云的半边脸颊登时红肿起来。
“你这臭不要脸的八婆。”甩完巴掌还不结婚,蒋嬛嬛更是破口大骂。
“你、你敢打我?”怒修成怒的徐彩云再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一把揪着对方的头发,就是两个巴掌。
下一秒,两人已经扭打在一块,滚到了沙滩上。
聂小花的灵魂,就这样站在旁边,呆了。
蒋嬛嬛竟然是齐宇轩的未婚妻?她听错了吗?齐宇轩不是要跟自己结婚了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冒出了一个未婚妻?难道他在骗自己么?
可是谭家美的表情根本就不像在说谎,那天她明明就说,这种事越快越好,这不是代表她也很想摆脱这个蒋嬛嬛吗?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地上的两个女人从沙滩上滚到了海边,在旁人惊呼中,一个巨浪扑了过来。
救援人员火速赶到的时候,她们两个已经被巨浪吞没了,再次出现在海面的时候已经飘出了很远。
“徐彩云不会游泳。”连城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生死薄,看着翻着微浪的海面。
旁边的人都在惊呼,嘈杂声,叫嚣声,响起一片。
聂小花感到灵魂都要涣散了,摆在眼前的事实,让她心碎神伤。
徐彩云每次来海滩,都是晒日光浴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被人堵住,吵架跟谩骂已经让她失去了该有的危险意识,等到被浪头卷入大海时,她才突然惊醒过来,可是已经太迟了。
等到连城摇着头在生死薄上画下了血红色的勾勾时,聂小花已经从他身边消失了。他周围看了看,转眼就消失在沙滩上。
他的未婚妻,是蒋嬛嬛。
聂小花自己飘到了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后路,脑海中一直盘旋着未婚妻这个问题。
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一段令人羡慕的姻缘,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蒋嬛嬛,聂小花的心顿时就冷了。
其实也对了,她要什么没什么,齐宇轩又怎么会看上她呢?
“小花,小花。”
就在她不知道身在何处时,忽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缓慢而又尖细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
聂小花缓缓的抬起了头,前方有着一点金色的亮光,亮光的前面,站着一个女人,正对着自己招手。
那个纤细的手掌像是有无穷的魔力,聂小花的灵魂只停顿了一秒钟,就不由自主的飘了过去。
“小花,来,来我这。”那把尖细的声音又再响了起来,伴随着瘆人的笑声,不断的向着她招着手。
“妈妈,是你吗?”聂小花茫然的双眼透着空洞。
眼看着聂小花越飘越近,那个女人的脸上忽然浮起了诡异的笑容,“花,来妈妈这里,妈妈在等你。”
“妈妈。”聂小花忽然哭了出来,大声的叫着妈妈,妈妈。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
啪啪两声,聂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打雷一样炸开:“小花,还不醒,死了没有。”抽了聂小花两个大嘴巴之后,聂尔又骂骂咧咧:“一天到晚都死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死了,直接就扔殡仪馆去火化了。”
殡仪馆!
一听到这三个字,床上的聂小花猛然弹了起来,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屋里所有人。
齐宇轩,谭家美,玄空,陆安,聂尔老爸,都在呢。
“这么多人在我房间干嘛呢?难道真的想把我送去殡仪馆?”聂小花拥着被子撇着嘴,扭头看了外面,外面一片黑暗,估计已经是晚上的不知道几点了。
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痛,不用说,肯定又是老爸做的好事。
每次叫不醒自己,他就用揍的,小花都习惯了。不过这次可能还要谢谢他下手这么狠,要不然,她的灵魂就会飘到那个女人怀里去了。
“起来了,齐老大有事要说。”聂尔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扔给她一件衣服,“换上,你看你,天天穿着睡衣像什么样子。”
陆安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转身率先走出了房门。
然后就是玄空,谭家美,聂尔。
齐宇轩看着她,脸上一片难得的温柔神色,他蹲了下去,拉住了她的小手,低声说:“花,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好久了。”
聂小花看了他一眼,立刻别过了脸,幽幽的说:“我知道,你不用说了。”
“我一定要说出来,不然,我心里不舒服。”齐宇轩抬手勾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缓缓的说:“其实,我之前有个未婚妻。”
“我不要听。”眼眶一红,她立刻用手捂住了耳朵,“我早就知道了,你别说了。”
“你知道?”齐宇轩蹙起了眉头,虽然聂小花能通鬼,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未婚妻蒋嬛嬛的事,她怎么就知道了。
难道,上次自己跟玄空的对话,被她偷听了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眼前的这个女人,城府还真的可怕。
既然她都知道了,齐宇轩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决定单刀直入,“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想去了解,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决定三天后跟你举行婚礼,因为,你才是我最后的选择。”
婚礼,三天后!
聂小花咬着下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她摇着头,呢喃道:“不可能的,你在说谎。”
“这是真的,因为妈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齐宇轩的眼里飘过一丝阴晦,“而且,我也等得很心急,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可是......”虽然心里有着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问题,聂小花却不知从哪里问起。
齐宇轩伸出了修长的食指按在了她的小嘴上,轻轻一笑,说道:“没有可是,从我们认识那天开始,命运就安排了我们在一起,一路过来你也看到了,我们总是不期而遇,我承认当初对你有着误解,可是,你为了我奶奶肯下地狱,光是这份情,我就不知道怎么还你了。”
聂小花垂下了眼睑,没有说话,心里却莫名的有了某种感动的情愫。
齐宇轩又说:“你也让我见到了妹妹的足迹,她现在应该安心投胎去了吧,陆安说,他看到了黑白无常带走了妹妹的鬼魂,如果不是你那天从那帮人面前把她带走,她也没有机会投胎转世了。”
聂小花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是呀,冥王把她带走了。”
“所以说,你对我们全家都有恩,让你进这个家门,完全是合情合理的。”齐宇轩笑着摸着她的短发说:“这几天好好休息,到时候做个最漂亮的新娘子,知道吗?”
嗯嗯!
聂小花重重的点着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想不到自己能留在齐宇轩的身边,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天赋帮了她,而且还帮了齐宇轩,他也是因为这个,才发现了她的优点,可惜连城不在这里,不然肯定会替她高兴的。
齐宇轩从房间离开后,聂小花就在房间里一直咯咯的傻笑个不停,在床上,地板上用力的跳来跳去,最后累瘫在地板上,四脚朝天的盯着天花板。
想不到这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真是做梦一样。
从认识齐宇轩到现在还没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嫁人了!虽然这样的幸福来得有点突然,可是她完全可以接受,因为他是因为自己对他有恩,所以以身相许。
嘿嘿,以身相许!
想到这个成语,聂小花脸上一红。
“你没事不睡觉在干嘛?你不知道吵醒我了吗?”
突然间,一把阴沉的男人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了过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眼珠一翻向后上方一看,“齐宇傲?”
齐宇傲冷漠的表情只是扫过她红彤彤的脸蛋,立刻就看向了别处。
“我吵醒你了吗?你住在隔壁?”聂小花好奇的问:“隔壁可是齐宇轩的房间呢,你......”
“吵死了。”齐宇傲的鬼魄瞪了她一眼,聂小花立刻住了嘴。
“那么凶干嘛,我只是好奇嘛。”自己的房间住了一只鬼,这只鬼还不让人说话,这是什么道理。
齐宇傲哼了一声,忽然飘到了房门后面,伸出了鬼爪,往门上一按。
90连城的真身
呼!
就在他鬼爪印上房门的那一瞬间,齐宇傲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啸,整个人形的鬼魄被打成了一阵青烟。
怎么回事?
聂小花愕然的看着飘散在周围四处流窜的鬼魄,好不容易等到再次聚拢在一起的时候,门外却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刚聚拢成型的齐宇傲立刻就消失了。
“谁?”聂小花警惕的走到了门后,耳朵贴紧了房门,小手搭上了门把。
齐宇轩在外面高声说:“小花,下来吃宵夜了,做了你最爱吃的榴莲慕斯。”
一听到榴莲慕斯,聂小花的口水都流出来,可是齐宇傲的鬼魄也是聂小花想要迫切研究的对象,权衡了几秒种后,她还是决定留在房间里。
“我不吃了,我好困哦。”她假装打着哈欠,“你慢慢吃吧,吃的开心”
齐宇轩在房门外停留了一会,转身就下楼去了。
爱吃不吃,反正上来叫她又不是自己自愿的。
看着他孤身一人下了楼,聂尔和谭家美都露出了惊奇的目光。
通常齐宇轩在家的时候,聂小花总是会在他的左右出现的,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这次他竟然没能带着聂小花出现,两人除了吃惊还是吃惊。
“小花呢?”聂尔问。
齐宇轩微微转了转了头,表示聂小花还在楼上,他自己却拿着车钥匙就要出门。
“这么晚了,还去哪里?”谭家美连忙站了起来,来到他的身边。
齐宇轩阴沉着脸,“你从来都不过问我的事的。”
“我这是关心你。”谭家美觉得有点揪心。
虽然齐宇轩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她从来没有当他是外人看≡从齐宇傲死了之后,她就更是宠着这个小儿子了。
他可是齐家唯一的血脉。
齐宇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担心我出去后不回来,坏了你的大事吧。”
“你、你胡说什么?”谭家美紧张的瞅了一眼聂尔,看到他正低着头吃东西,才压低声音说道:“你非要把这件事让全世界都知道吗?”
齐宇轩没有再说话,只是脸色变得更加阴晦,拿着钥匙直接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谭家美唯有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想为自己死去的儿子做点事而已,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聂尔旁边的玄空似乎很淡定,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话,陆安也只是顾着低头吃东西,连头也没抬起来。
聂尔吃了两口,忽然开口问:“大师,你说我女儿是不是有什么病。”
玄空抬起了头,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怎么说?”
“她最近总是叫不醒,醒了之后总是一惊一乍的,我怕她......”
“没事,这很正常。”玄空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说:“通常跟地狱鬼魂通灵的人,都会行为古怪,做的事都异于常人,这没什么。”
“是啊,她总是奇奇怪怪的,像上次。”聂尔看了一眼陆安才说:“她忽然就去了殡仪馆的墓园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他这话摆明就是对着陆安说的,可是人家却不鸟他,还是低着头挖着榴莲慕斯,根本没听进去半句。
聂尔又说:“听说是小安同志打电话给齐老大,叫齐老大去接小花的,阿安,那天小花跟你去墓园做什么?”
听到被点名,陆安才缓缓抬起了头,半睡状态的眼睑也没有提起,“没做什么。”连说话的语气都像要断气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的。
聂尔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如果是你带她去的,害她大病一场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陆安扯了扯嘴角,又低下了头,继续吃。
一旁的玄空笑了笑,整件事陆安都跟他说得一清二楚,他那样做,只不过想让聂小花知道,她身上的地狱之光,让所有的鬼魂都退避三舍罢了。
可是,说来也奇怪,这种黑暗的光芒,也只有在冥王的身上看到,为何在聂小花这样的一个常人身上,也能沾染上。
唯一的解释是,聂小花在去殡仪馆之前,曾经进过地狱。
她一个大活人,是怎样进地狱又是怎样的全身而退,玄空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明白,他只能猜测,聂小花也许根本不是人,而是地狱成员之一,唯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解开她为什么能在地狱和人间来去自如的诡异现象。
转眼就过了两天,这两天,聂小花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是,睡也不是,整天踱来踱去,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聂尔只是冷眼旁观,把她这种现象自动归纳为婚前恐惧症。
连城两天都没出现了,这让聂小花更加不安,自从那天他带着自己看了徐彩云被淹死之后,就再也没有现身,害的她想找个人,额,是找只鬼来说一下心事都找不到。
“连城,连城,快现身,快快现身。”她又大树底下在胡言乱语了。
巡逻的保全人员摇着头走开了,看门口的大叔也嫌弃的走开了。
聂尔早就跟谭家美不知道躲哪里去了,齐宇轩也不见人,听说是准备婚礼的事去了。
家里就剩下聂小花一个人,空荡荡的花园里,天气也阴沉沉的,她像吸血鬼一样的开心的不得了,因为终于能在白天的时间,不用做蒙面女侠。
“连城,连城,你在哪里,快快现身啦。”她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对着树顶大声叫唤。
呼!
一阵阴风过后,一袭白衣凭空出现在她的眼前,迎风飘荡的白袍遮盖了她的脸。
“唔。”她嫌弃的扯着白袍,嘟囔着:“可不可以换个出场方式?我都看不到东西了。”
“你不喜欢?”眼前的男鬼忽然发出了透着冰冷的陌生声音。
聂小花一呆,两只小手猛然一扯遮着眼睛的白袍,定眼一看。
哇塞!
帅哥诶。
两道浓眉飞斜入鬓,虽然脸色苍白,嘴唇却殷虹如血,长发飘飞颇有几分枭雄的味道。聂小花惊呆了,脑海中迅速把他跟电影《龙门飞甲》看到的雨化田合为一体。
“雨化田!”聂小花跳了过去,好奇的掂起了脚尖,镭射灯一样照看他脸上每一个部位。
“谁是雨化田?”鬼魂高傲的一抬下巴,“我是连城,别混乱了。”
“怎么可能,连城不是你这个样子的。”聂小花抬起了小手,捏了捏他的脸,“除了这张脸跟他一样,看着好看,捏上去像树皮一样之外,你一点都不像。”
“怎么说话呢,小丫头。”连城伸出了鬼爪,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额额。
连城最喜欢这样打自己的脑袋了,聂小花摸着脑袋,好奇的看着那张陌生的鬼脸,“你真的是连城?你整容了么?”
“哈哈哈。”
整容这个词,跟一个鬼说,她不觉得脑袋有问题吗?连城连连蔑视了她几眼之后,飘到了秋千上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说:“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之前的不是。”
“什么意思?”凡事跟鬼有关系的,特别是跟连城有关系的,聂小花都会觉得好奇。
她一ρi股坐到了他的旁边,一股阴冷的气息立即席卷而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冷,她抱紧了双臂,可是又不舍得探讨他是谁这个问题,唯有硬撑着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连城看她都缩成了一团,似乎有点于心不忍,于是飘上了她头顶的树丫上,两条大长腿就在她头顶晃动着。
好吧,连城每次来这里,都是这样坐的,聂小花的心里又相信了几分。
“你还没说什么意思呢?”聂小花抬头看着头顶的一片白色。
“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你是不是整容去了?”
“地狱没有美容院。”连城嗤嗤的笑了起来,“不过我会考虑你的提议,开一家出来,顺便帮阎王爷整一下,你也知道他那个样子多吓人了。”
“你知道我见过阎王?”聂小花更加惊奇。
“当然知道啊,我是连城嘛。”他得意的笑了,露出了惨白色的牙齿。
聂小花顿时来了精神,他果然是连城诶,不然,自己见到阎王这件事也没几个鬼知道的,除了她自己,连城,还有阎王跟牛头马面,当然,还有一个王雅静的鬼魂。
聂小花数着手指头,却越数越觉得尴尬,原来还是有不少的鬼,知道她在地狱出现过的。数到最后,她都不好意思再数下去了。
“你之前怎么是那个样子呢?”聂小花还是不解。
连城却说:“天机不可泄露。”
靠之!
本来以为只有天上的神仙才会这么故弄玄虚的,没想到地狱的鬼也喜欢这样,这句话都不知道听过几次了,每次从他嘴里说出来,聂小花都觉得是在放屁。
“能换一句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不得不相信你就是连城了。”她撇着嘴,炒鸡不满意。
连城却只是嘿嘿一笑,修长的鬼爪帅气的拨弄着被吹乱的长发,眯起了偷偷泛起金色的眼眸,看向了别墅的方向。
一道黑色的光芒从别墅的二楼悄然闪烁,他忽然微微一笑,悄无声色的隐退在树梢之间。
树下的聂小花并不知道连城已经离去,依然埋头苦想,为什么他的样子会变成这个鸟样,难道鬼能幻化成各种样子的传说,是真的吗?
91小花变聪明了(还有更新)
可是据聂小花所知,只有妖、魔、神,才会幻化成其他东东的样子,还要看修炼的时间长短,鬼是没有这样的技能的,刚才他说,这个才是他的真面目,那之前那个,是......
啊。
她忽然低呼了一声,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激灵,难道,他先前的样子,就是那个经常偷偷跑出来的鬼魄,齐宇傲!毕竟两鬼都长得这么的像。
而且,鬼魂脱离掉了肉身之后,如果黑白无常没有吧鬼魄一齐带走,那么,鬼魂就能做鬼魄不能做的事,因为鬼魄要附在肉身上才能生存,而鬼魂就不用。
就是这样,聂小花从秋千上跳了起来,叉着腰哈哈大笑,“我真是太聪明了,这样都能想到,难怪他们长得这么像,原来齐宇傲就是连城,连城就是齐宇傲啊。”
她放肆的大笑着,在草地上跳起了欢快的舞步,孱弱的身子似乎轻盈起来,走每一步都不像以前那样,花费太多了力气了。
想通了这个道理之后,她在草地疯了十来分钟忽然又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连城当初的样子是齐宇傲的样子,而现在却变了一个陌生的鬼样呢?
他曾经说过,借尸还魂这个四字成语,难道他借了刚才那个鬼的尸体?聂小花搔着后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回到了房间,关上门,走到了柜子前面,打开。
“齐宇傲,齐宇傲,你在吗?”她对着那个奖杯轻声的呼唤着。
上次看到他一直在看这个奖杯,她就猜测他是不是就住在里面,可是她叫了好久都没回应,刚要关上柜门,齐宇傲却在她身后冷冷的说:“什么事?”
聂小花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张眼睛看着他。
“你真的住在这个奖杯里面吗?”聂小花好奇的指着那个奖杯。”
“不关你事。”齐宇傲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有事快说,没事我走了。”
额,他好冷。
聂小花原本还想问他认不认识连城,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孪生兄弟的,结果看到他这一副死样子,顿时就没了兴趣。
她才不要干热脸贴上冷ρi股的事呢。
撇了撇嘴,她坐到了窗台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你......”齐宇傲脸色立马变得灰暗,身为一个常人看到都害怕的鬼魄,竟然被一个女人耍,这怎么可以。
青着脸,他飘到了聂小花的眼前,停顿了三秒钟之后,突然就这么的消失不见了,聂小花正感到愕然,忽然间,玻璃茶几上的杯子飘到了半空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杯子已经飘到了她的头顶。
哗啦!
杯子里的水全倒在她的头上了!
靠之!
聂小花跳了起来,甩着短发,水珠飞溅中她已经握着小拳头对着前面乱打一通。
“该死的齐宇傲,竟然捉弄我!”
发梢还滴着水,她在房间里跳来跳去到处乱扑,可是连人家的鬼影都没碰到,她根本就不知道齐宇傲的鬼魄身在何处。
最讨厌鬼有隐身的技能了,聂小花撇着嘴,可惜现在没有牛眼泪,要不然就算他的鬼魄不现身,她也能看到他在哪里。
刚刚对着墙角挥了一下手臂,后脑就被重重的敲了一记,一阵晕眩袭来,她差点就晕了过去,两眼冒着金星扶着墙壁,转身就破口大骂。“泥马啊,老偷袭算什么英雄,有种单挑。”
“挑你的头啊,老子也想揍么?”
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聂小花定眼一看,“怎么是你,你来干嘛?”
眼前的鬼魂,竟然是刚才在花园里看到的那个陌生鬼,虽然他举爪投足之间都跟连城一幕一眼,可是,他长的一点都不像连城。
连城的样子,应该跟齐宇傲一样的。
哎呀,聂小花凌乱了。她抓着湿哒哒的短发,跌坐在地上。
“我好混乱,我都快分不清哪只鬼是哪只鬼了。”
连城嘿笑了一声,也盘腿坐到了她的身边,”我就是我,我就是真正的连城,毫无悬念。“说话间,他的两只鬼眼一直盯着那个门,忽然又说:“难怪我刚才进不来,原来门里有八卦图。”
“什么八卦图,你在说什么鸟语?”聂小花白了他一眼,“说点人能听懂的话可以不?”
“笨。”连城随手赏了她一个爆栗,指着门板说:“这个门的夹层有个八卦图,你不知道么?”
“不会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门里竟然有八卦图?聂小花好奇的盯着门板,难怪齐宇傲的鬼魄上次只是摸了一下扶手,就被弹得老远,还差点被打散了,原来是门内有乾坤。
聂小花跳了起来,走到门边东摸摸,西摸摸,到处找着裂缝。
“窗口没有八卦吗?那为什么齐宇傲的鬼魄不从窗口逃走?”聂小花好奇的问。
连城翻着鬼眼,露出了眼白,“你傻呀,他不能离开这个房子,鬼魄离开肉身超过两小时就会灰飞烟灭了,如果他出去了,一个不慎遇到黑白无常怎么办,那他的肉身......”
“他的肉身?”聂小花终于注意到了重点,一个转身就滚回到连城的身边,“他的肉身在哪里?你上次不是叫我把柜子弄开吗?肉身是不是在墙的后面?可是这时二楼,这个墙的后面是一个花园。”
连城额了一声,“我什么时候叫你把柜子弄开了?”
“就上次啊,你忘了?”鬼的记性也这么差?隔了没几天而已。
他额了一声,立马住了嘴,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天机不可泄露。”
“呸呸,赶紧说,不要把人的火燎起了,又不负责扑灭。”聂小花扯着他的白袍,一脸的期待。
噗1
什么叫把火燎起又不负责扑灭呢,她用错了形容词了吧。
“跟低智商的动物真是难沟通。”连城鄙视了她n眼,擦着鼻子说:“你确定你的房间就是最后一个房间吗?你的房间旁边已经没有房间了?没有空余的地方?”
“什么意思啊。”什么房间之外有房间,聂小花听得一头雾水,抓着短发作痛苦状,“求你,说清楚一点好吗?”
“不说了,累了。”
连城忽然从地上飘了起来,直接甩到大床上,闭上鬼眼幽幽的说:“听说,你明天要结婚了。你想要什么贺礼,我送你。”
“不要,你送的都不是好东西。”
聂小花也爬了上去,就这样躺在他的身边,“你说,这样的幸福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我感觉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这只是一个梦。”聂小花叹了口气说:“你以前经常警告我,叫我不要靠近齐宇轩,可是现在,你竟然还要送我贺礼,我感觉很诡异的样子。”
连城呵呵的笑了几声,“看到你幸福,我就高兴了,以后你再也不需要我的保护,只要你大吼一声,轩轩,他就会跑来救你了。”
“是吗?”
聂小花看着天花板,回想起搬进来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突然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她却连爱情是什么东西都还没感觉到。
虽然说,偶尔也能感到浓浓的幸福感,可是,却只有一瞬间,例如在餐厅里,齐宇轩在桌子底下握着她的小手,又或者,他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
那一瞬间,都是那么的美好。
可是,聂小花却只是感到温暖和幸福而已,爱情这种事,她还是感觉不到。
相反的,以前看到连城突然出现,带着她到处看别人自杀,她就很烦他出现,可是,现在他两天没出现,她就觉得心烦意乱,手足无措的样子。
特别是刚才,他说要送贺礼给自己的时候,她的小心脏还酸了一下下!
“在想什么?”
连城的脸忽然在她眼前放大。
俊冷无比的面部轮廓,带着寒冷的感觉,就这样定格在她的眼前,聂小花看呆了,脑海中再次冒出了那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他不是鬼,该多好。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下一秒,她的小手已经将他用力的推开。
“凑这么近,是想吸我的阳气吗?”推开他的同时,她也滚到了床边,警惕的看着他。
连城嘿嘿的笑了两声,白森森的牙齿依然瘆人,“明天你要嫁给别人啦,我想多亲近一会不行么?”
“亲近个鬼。”聂小花嫌弃的说:“你快滚吧,今天不用去判人生死吗?”
说到判人生死这四个字,聂小花才忽然发现,今天见过他两次,都没见到他手上有判官笔跟生死薄。
“你......”她好奇的抓过了他的一双鬼爪,然后就翻看了他的后背。
“干嘛?”
“你的工具呢,你不是都不离身的吗?”聂小花把他上下都摸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判官笔跟生死薄。
连城忍不住哑言失笑。
“你这样摸,不怕我冲动吗?”他捉住了她的两只小手,邪魅的鬼眼悠然变成了深蓝色。
虽然他现在是只鬼,可是生前也是七尺昂藏男儿身,虽然现在的心脏早就枯死,可是,他之前也曾试过心痛,她这样对自己上下其手,连城心里也忍不住叫停。
聂小花吐了吐舌头,“我以为你没有感觉的。”
92请神仪式么?
“鬼都能感觉到痛的,好不?”连城指着心脏的位置说:“那些捉鬼的人每次都用灵符啊,七星宝剑之类的来捉鬼,把鬼魂打散的时候,难道你没听到鬼在尖叫么?那是痛的表现。”
额额。
聂小花听得云里雾里,“我以为,那是自然反应。”
连城忍不住扶额,“好吧,你果然是低智商动物。”
“滚。”
聂小花一脚就踹了过去。连城却嘿笑着飘上了半空,然后悬在了她的上面,两人距离只有半只手臂辣么近,以俯视的姿势看着她嘟起的脸庞。
枯死的心脏又在偷偷扯痛了,连城拧起了白眉,对视了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就消失了。
地狱里。
冥王看着那个只低头沉思的连城,也皱起了眉头。
“你的心又痛了?”她缓缓的走到他的身边,弯腰低声的说:“你别忘了,这只是一场交易。”
“我知道。”连城沉声说道:“你不用老是提醒我的。”
穿着一身黑纱的冥王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瘆人的笑声穿透了冥王殿,飘出老远。连城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蓬蓬!
冥王只是抬了抬手,墙上的万年灯立刻燃烧起来,照亮了每一个角落,黑白无常立刻隐进了黑暗之中,连城坐在台阶上,看着灯火发呆。
“你已经两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放不下儿女私情?”冥王来到他的身边,拽地的黑色一路拖到台阶底下。
连城没有说话,冥王又说:“当初你愿意借这个身体给齐宇傲,让他签下协议,地狱一天,人间一年,二十年过去了,他也即将得到自己想要的,你应该没有遗憾才对。”
连城无奈的笑了笑,“也许当初的决定是错的,我也不知道,那个小妮子的影响力这么大。”
“哈哈哈。”冥王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你小看她了,她能独自一人穿过捷径,已经超出了本能,判官之位非她莫属,只要期限一到,我就会召唤她前来当判官。”
召唤?
连城蹙起了白眉,“冥王,当初我也只是看到齐宇傲死得太冤才决定出手帮他,小花只是被利用常人而已,你非要挑她当判官吗?难道就找不到别的人来代替?”
一到阴冷之极的眼神斜斜飘了过来,冥王手掌一翻,墙角的灯座摆设蓦然间轰然成了粉碎。
“鬼是不能有感情的,更何况,聂小花三岁那年本应来见我的,是你太心软,不忍心她这么早就夭折,她才会逃过一劫,齐宇傲做了她的替死鬼那么多年,她也应该偿还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有执行。”冥王冷冷的说:“再说,你这个地狱判官早就应该登极乐位列仙班,如果不是你好心作怪,如今还会留在地狱吗?连城,醒醒吧,你已经修炼了两百年,怎么说,也能当个小神仙了,为什么放着休闲的生活不过,非要多管闲事呢?”
无奈,再次爬上了连城的脸庞。
也是啊,他这具尸体,已经在地狱修炼了两百年,如果不是因为齐宇傲,也许他早就在天道轮回中快乐逍遥了。
都是好心作怪了,现在连自己也有点抽不开身。
“及早放手,好自为之。”
这是冥王给他的最后忠告。
聂小花又是一夜没睡,并不是因为要当新娘子睡不着,而是她整夜都梦见之前看到的那只黑衣冥王追着她,在她身后大叫,小花小花,来当判官,五金一险,待遇优厚,吓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
扭头看看窗外,天际已经发出了鱼肚白,她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脑袋一片混乱,她打开了柜子,随便抽了一件衣服出来,刚要套到身上,蓦然间,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看着手里的衣服惊恐不已。
那是一件大红色的嫁衣!
跟上次自己和连城烧掉的那件一模一样!
她颤抖着,用力的甩着手里的裙子,嘴里嘟囔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烧掉了吗?怎么还在啊。
那条红色的裙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跟之前在盟里看到的女鬼穿的那件是一模一样的,那自己上次烧掉的那件,究竟是什么?
“小花,起床啦。”
房门忽然被人粗鲁的打开,聂尔一阵风似得卷了进来,一看到她扔在地上的红色嫁衣,立刻变了脸。冲上几步捡了起来,这情形,就跟当初小花叫他烧掉衣服的情形一模一样。
聂小花用力的甩着头,偷偷捏了一下大腿,啊嘞,这不是在做梦。
“爸,这裙子,你不是说烧掉了吗?怎么还在?”她鬼叫着跳上了椅子,惊恐的看着老爸手里的裙子。
迷离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正站在自己的眼前不停的笑,那诡异的笑容,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聂尔白了她一眼,不悦的说:“就知道你会偷这条裙子,所以你之前偷的那件是假的,是小美叫人照着这个做的,你果然偷了,小美真是有先见之明。”
“什么意思?”
“就是小美知道你要偷这条裙子,她事先就找人做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聂尔拿着红色的嫁衣,走到聂小花的面前,往她怀里一塞,“快换上,齐老大就要来接你出去了。”
“我不穿,我不穿。”
聂小花尖叫着再次把裙子扔到了地上,还从上面直接踩过,跳回到床上。
聂尔脸色一沉,拿着裙子又走了过去,黑着脸说:“小美说,你只能穿着这个,才能嫁给她的儿子,如果不穿,你就别嫁了,我们两父女就要被扫地出门!”
这算是威胁吗?聂小花整个人都呆了,想不到那个谭家美竟然拿结婚的事来要挟她。
她呆呆的看着那件大红色的嫁衣,小手伸出去几次都缩了回来,噩梦中的那只女鬼一直缠着她的记忆神经,她很难接受自己竟然要穿上她穿过的裙子。
看到女儿犹豫不决,聂尔不耐烦之余却也无能为力,就在这时,齐宇轩高大的身形就这么的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吗?”他走了过去,坐在她的旁边,温柔的牵起了她的小手,“时间就快过了,怎么还不换衣服呢。”
聂小花撇着嘴,指着聂尔手里的大红嫁衣,“我不想穿那件衣服。”
齐宇轩看了一眼聂尔,然后给他打了个眼色,聂尔立刻就领会,拿着衣服退出了房间。
“不穿就不穿,你穿什么都很好看。”齐宇轩拉着她,来到了衣柜前面,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条粉色的裙子,递给聂小花,“穿这个吧,等会我叫人再给你送一条裙子来。”
嗯嗯,聂小花用力的点着头,满意的接过了裙子。
男神就是男神,无论语气,动作,都是辣么的温柔,辣么的优雅,不像老爸,一言不合就是一顿揍跟臭骂。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齐宇轩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本来聂小花以为她跟所有人一样,先是去婚姻登记处登记,然后去教堂行礼的,没想到根本就不是这样。
谭家美,还有聂尔陆安,和一群黑衣人,护送着两人浩浩荡荡的,去的目的地,竟然是玄空的竹林小屋。
进了竹林,聂小花顿时眼前一亮。
所有的地方都挂满了粉色的心形气球,一个连一个的,从小路的入口一直到小屋子前面,全是气球。
这是什么情况?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两边的气球,粉色的一整排,挂满了整个竹林,她提着裙子想要看清楚一点,齐宇轩已经在前面招呼她快点了。
进了小竹屋,聂小花看了一眼,立马有种不祥的感觉。
屋内的气氛很诡异,除了那个玄空之外,还有几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一个个神色凝重,手里拿着竹条,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靠近屋子的最里面,竟然设了一个神坛。
好吧,今天不是结婚的日子吗?怎么弄得跟要请大神一样了。
“这是在干什么?”聂小花好奇的低声问齐宇轩。
齐宇轩说:“没什么,玄空大师说你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为了以后能过得安宁,要先帮你驱除缠着你的鬼魂,然后才举行婚礼。”
噢。
聂小花轻轻的回应了一声,难怪会先来这里。
说不到不干净的东西,聂小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王雅静的怨灵,难道玄空看到了她现在附在了自己的身上?聂小花低头审视了自己身上一眼,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的。
“仪式开始。”
随着玄空的一声令下,聂小花跟齐宇轩两人被带到了神坛前面,然后双双跪了下来,其余的人都被赶到了屋外面等候着。
玄空拿着七星宝剑,念念有词,在聂小花的身边跳来跳去,然后又撒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裙子都弄脏了。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他,挥舞着宝剑黏上了一张符,然后张嘴一喷。
呼!
一条火舌从灵符上突然窜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继而咯咯的笑了起来。
“弄这个有用吗?”聂小花偷偷的在齐宇轩耳边说:“这些都是骗人的玩意,还不如让玄空把鬼魂直接揪出来,然后我跟她讲,让她滚,这样比较来的快一些。”
齐宇轩扶着额角,一副无奈的表情。
真是个奇葩的女人,难道她不知道所有的请神仪式都是这样的吗?况且,玄空的本意并不在此。
齐宇轩没有理他,而是看着玄空把刚刚燃烧过的灵符浸在碗里,然后端着向他们两人走了过来。
93冥婚
齐宇轩没有理他,而是看着玄空把刚刚燃烧过的灵符浸在碗里,然后端着向他们两人走了过来。
“把它喝了。”玄空拿着碗,走到了聂小花眼前。
符水递到了聂小花的眼皮底下,她看着碗里黑乎乎的符水,差点没有反胃吐出来。“大师,你确定这个能喝吗?”她有点抗拒。
先不说她早已见鬼魂多于见人,她根本就没看到自己身上附着什么鬼魂,再说,这种东西喝下去,不拉肚子拉到si为止才怪呢。
玄空两眼一瞪,厉声说道:“当然有用,我的师傅是茅山传人,你身上的怨灵已经开始侵蚀你的灵魂了,再不灭了她,你就会被她成功上身,到时候别说害了你自己,就连齐宇轩也一起遭罪。”
一听到齐宇轩也会受牵连,聂小花慌忙接过了碗,犹豫了一下,仰头举碗,咕噜噜的就喝得个一干二净。
si就si吧,只要不让自己的男神受伤,让她进地狱又何妨。
玄空满意的点了点头,退回到神坛前面,然后背着剑,看着她。齐宇轩也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玄空的旁边,定眼看着她。
聂小花有点愕然,她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又伸手摸了摸脸蛋,忽然间......
好晕!
她扶着额角,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逐渐在自己的视线里模糊起来,然后,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黑暗,慢慢的吞噬着......
她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只知道,她身在一个诡异得不能再诡异的地方。
醒来的第一眼,就是旁边不知道是睡着的,还是死了的男人,苍白的面孔上面有着缝补的痕迹,那是医生特有的缝针手法,从下巴一直延伸到了额头上,黑色的蜈蚣一样的缝补痕迹丑陋非常。
她盯着那张脸庞呆了半响,才发出了尖锐的恐怖叫声,随手扫起旁边放着的某样东东就砸到了那张脸上面,然后从他的身边直接翻落到地面。
那是一副巨型的玉棺,冰凉透骨,触碰到的地方都能从指尖一直凉到心里。
周围都点着琉璃灯,橘黄色的灯光虽然很柔和,可是放在类似于地下室这样的地方就显得很不搭,别有一番阴森恐怖的感觉。
特别是周围挂着的灵幡,也是橘黄色的,上面画着各种符号,聂小花一个也不认识,更重要的是,墙面是用碧绿色的玉石镶嵌的,阴冷的感觉更是增添了几分。
聂小花缩在墙角,身上不知被谁换上了那件大红色的嫁衣,让她更加不自在,三两下就扯掉了,穿着内衣裤,然后扭动着脖子看着周围阴森的布置,她突然发了疯一样冲上了唯一的那条通道。
通道上有着一扇封闭门,密室一样的设计,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的声音传出去。
“救命啊,谁在外面,快救救我。”
她用力的拍着门,已经吓得不知道流眼泪是什么感觉了。
门外的聂尔焦急的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停下来,问那个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着清茶的玄空:“这样真的可以治好她吗?”
“放心,一定能。”玄空神秘的笑容在嘴边炸开,“你也很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正常人吧,如果想,就必须狠一下心,懂了吗?”
“可是......”聂尔看着地下室那扇大门,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毫不知情,现在的感觉只有两个字,被朔夫系统最新章节。
谭家美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他:“放心吧,只要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她就能重见天日,再也不用蒙脸见人了,到时候我就帮她跟轩轩完婚,好吗?”
聂尔不说话了。
虽然说感觉就这样把自己的女儿关在地下室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玄空说的,利用至阴柔的空间来帮她治好身上的怪病,可是聂尔还是有点期待的,他也想自己的女儿变成正常人啊。
“齐宇轩,你在吗?”她试图叫唤那个曾经说要跟她结婚的男人,可是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连城,连城,救我。”
唯一能打救她的鬼魂,此时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周围除了她的声音之外,就剩下死寂。
一股凉意从她的脚后跟爬上了脖子,白汗簇簇的快速飙升,背后似乎有一只手正在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微微颤抖之下,她根本就不敢回头看是不是有人在后面。
尽管曾经遇到过无数的诡异事件,可是,今天这件事,却让她除了失望,就是绝望。
她被囚禁了。
囚禁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那里还有一个死去的齐宇傲。
每天都有人负责送饭进来,从封闭门上面的一个小窗口塞进来后,又快速的封闭起来,她连别人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到。
过了两天,她总算是勉强适应了陪伴死人的生活。
反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地面生活跟在地底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分别的,况且,她发现这里的设备是一应俱全,就连冷水浴也准备充足。
是那个冷水池透骨的寒意让她冷静下来的,换上跟玉棺里的死人一模一样的衣服之后,她又爬上了玉棺,坐在了他的旁边,认真的审视着。
额额,他的脑袋怎么有一块不同颜色了。
聂小花看着滚在旁边的奖杯,登时就醒悟过来,原来自己那天随手扫到的东西砸在他脑袋上的,就是这个奖杯。
“如果不是身在21世纪,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她拿着奖杯,对着它喃喃的说道:“齐宇傲,你不是住在里面吗?怎么不出来?”
拿着奖杯在旁边敲了敲,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又拿着奖杯跳下了玉棺,眼角的余光却忽然扫到了墙上那各式各样的灵幡。
原来是这些东西在作怪。
她扔下了奖杯,开启了无敌扯东西的模式,把墙上所有的灵幡都扯了下来,然后用脚使劲的践踏着。
虽然灵幡都被扯下,可是还是有驱鬼的功能,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它们都烧了。
可是聂小花找扁了整个地下室都找不到火种,她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玉棺旁边,盯着棺材里面的男人。
那条丑陋的伤疤从下巴一直延伸到额头,缝针的痕迹像一条丑陋的蜈蚣一样爬在他的脸上,聂小花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长得这么帅的一张脸,竟然被毁容。”
如此过了几天,她每天不是吃喝睡,就是对着那尸体说话,像个傻子一样,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就这样耗着黑色韩娱。
反正叫救命也没人来救她了,老爸也不知道滚哪里去,也不来看看她这个女儿。
这天,送饭时间到了,聂小花看着门上的小窗口被打开的一瞬间,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只送饭进来的手。
“兄弟,求求你,放我出去吧。”聂小花踮着脚,哀求着外面的人。
“小花......”
是聂尔的声音。
一听到是自己老爸的声音,聂小花立刻跳了起来,“聂尔,快放我出去。”
“花,你就好好呆在里面吧,只要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你就能跟正常人一样了。”聂尔抽回了手指,顺便在窗口偷瞄了里面一眼,却只看到一片橘黄色。
这真的是亲爸吗?他确定自己真的不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聂小花在里面跳着脚,“聂尔,你这个死老头,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儿,你就这样看着我跟一个死人在一起吗?”
“死人?里面有个死人?”他从来没听玄空说过呀。
“废话,难道你女儿还会跟你一样说谎吗?”聂小花气的咬牙切齿,“你快开门,我都快要被吓死了。”
聂尔撇了撇嘴,不是他自夸,他这个女儿从小就只有她吓别人,哪有人会吓得了她呢,她不说这一句还好,一说这一句,聂尔立马就认为她在说谎了。
“你的话太假了,你怎么会被吓死,你不是好好的在里面吗?”
二话不说直接拉上了窗口上锁走人,聂小花在里面吼了好久,他都聪耳不闻。
“真是废物。”她悻悻的回到玉棺旁边,指着那个死人齐宇傲说:“你看你,都是你做的好事,如果你早点入土为安或者化为灰烬,我就不会被关在这里跟你一起过了。”
“你说你为什么就不去火葬场呢,躺这么个东西有用吗?”聂小花靠近了他的脸,冰凉的气息吹到了他的脸上,“睡你麻痹,快起来嗨啦。”
“喂喂!”她用力的推着齐宇傲的尸体,又用脚踩,又跳上去横跨在他的肚皮上,揪着他的两只耳朵当马骑,可是齐宇傲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玩累,她就这样摊在玉棺的另一头睡着了。
这里的白天跟黑夜没分别,她就用那个灵幡,撕成一条条,在上面打着绳结,开始算日子。
终于,算到了第四十七天的时候,灵幡也被撕没了。
“泥马呀,终于熬过去了。”聂小花看着地上那一堆被撕成条条的灵幡,又用脚狠命的踩了几下。
“你在做什么?”
蓦然间。
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把冰冷的男人声音,瘦小的肩膀上也突然伸过来一只男人的大手,一下就把她的肩膀给捏住了。
啊!
聂小花尖叫了一声,也不敢回头看,朝着墙角的位置就奔了过去。
四十七天来,一直都是她自己在自言自语,自娱自乐,这时候突然冒出了一个男人出来,她差点没吓得尿裤子。
94魂魄合一成功复活
面对着墙角,扶着玉石切成的墙面,聂小花浑身颤抖着,“别,别过来。”
“为什么?”身后的寒意再度增加了几分,她甚至感觉到那人都飘到了自己的背脊骨上,正对着自己脖子吹气。
可是她就是不敢回头。
“我,我害怕。”
“怕什么?你不是玩得很开心吗?”
“玩什么,我......”
咦,不对呀。
就在这一瞬间,聂小花的心里忽然涌起了无比的勇气,嚯的一声,转过了身子。
靠之!
就知道是他了,那个躺在棺材的齐宇傲。
他的鬼魄又出现了。
“我擦,你干嘛吓我。”她抹了抹额角的泪水,噼里啪啦的喷着:“为什么现在才出来,一开始到哪里去了,你不是住在奖杯里面吗?干嘛现在才出现。”
鬼魄拧着眉,苍白的嘴唇却带着笑意,看着她的小嘴叽里呱啦半天,等到她住了嘴才缓缓的说:“都说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你早点把灵幡撕碎,我不就可以早点出来了吗?”
额。
他在开玩笑吧。
聂小花看着地上一地的碎布条,抓着短发,呜呜,她真的好笨啊,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只要把灵幡撕碎,那上面画着的符号不久没效果了吗?
她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得意的撇着嘴说:“没关系了,还有两天我就能出去了。”
“是吗?”齐宇傲冷着脸,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就这样走掉,齐宇轩就会娶你?”
“你说什么。”聂小花凶狠的瞪了他一眼,他这是在挖自己的伤疤。
“你也知道他把你丢在这里是为什么了吧。”齐宇傲指着那副玉棺说:“他就是想让我安息而已,以为帮我娶个老婆我就能放心的投胎了,他想得美。”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齐宇轩?悬崖上不救他就算了,放手之后竟然还霸占了他所有的一切,这个仇,怎么说也得报的。
如果不是他身边经常跟着一个玄空,还把他的鬼魄锁在了房间里,他一定会出去吓死齐宇轩的,来一个冤魂索命,让齐宇轩呜呼哀哉。
聂小花听得惊悚不已,想不到他的怨念这么深,齐宇傲是被杀死的,如果齐宇轩不放手,他估计也不会摔死,可是,他的怨念这么重,都赶上那个王雅静了,他能安心的投胎吗?
“你想弄死齐宇轩吗?”聂小花眨巴着眼睛说:“虽然我也很想弄死他,可是,现在这样,我们怎么报仇?”
齐宇傲忽然哈哈一笑,咻的一声,飞回到自己的肉身旁边,看着玉棺里的尸体,喃喃的说:“我的鬼魂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魂魄合一,我就能重见天日,想报仇还不容易?”
魂魄合一?什么意思?聂小花听得一头雾水,“等等,你说的魂魄合一,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齐宇傲好奇的瞪着她:“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的,毕竟你经常叫我连城,连城的再婚难逃1总裁,蓄谋已久全文阅读。”
“好吧,我什么都不知道。”聂小花摊着双手,无奈的说:“我已经n久没见过他了,他除了样子改变了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宇傲的鬼魄扯动了嘴角几下,忽然飘了起来,缓缓的回到了肉身上。
聂小花挨着墙壁坐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那些碎掉的灵幡,满脑子都被浆糊涂满了,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才想起,魂能独立存在,魄要依附肉体才能存在这句话,她猛的跳了起来,齐宇傲说魂魄合一的意思是,他能复活?
开什么玩笑啊,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死人真正的复活,除了在新闻上看到某些报道说,死掉的人在几个小时候又突然醒来之外,她根本就没有亲眼所见,唯一的一次,就是那个佳仔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确实是吓了一跳了。
不过,齐宇傲可是死了两年多的人,如果不是有这么一副玉棺薄他的肉身,估计早就化成了白骨一堆,哪里还能看得出来谁是谁?
聂小花走到了他的身边,趴在玉棺的边缘上,刚要开口说话,玉棺里的齐宇傲的尸身忽然抬起了两条手臂,呼的一声,就圈住了她的脖子。
“干什么,你放手。”脖子突然被圈住,她唯一的反应就是去扯那两条手臂。
可是他的力气似乎特别的大,圈住她的脖子把她直接就拉到了玉棺里,趴在尸体上面,脸对着脸,聂小花呼吸的气息全部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齐宇傲的尸体忽然动了动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世界唯一能让自己复活的女人,就是她,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人,和他这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男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还有两天,他就能重见天日。
聂小花越是挣扎,呼出的气就越多,齐宇傲尽情的吸收着她呼出来的气息,齐宇傲原本苍白的脸庞忽然出现了一条条的血丝,清晰可见的血管正在逐渐形成。
聂小花惊愕的看着他脸上皮肤下面流动的一条条血丝,宛若灵蛇一样窜动着,她差点就惊叫了起来§巴刚一张开,齐宇傲的手臂猛然往下收紧,一个不慎,聂小花张着的小嘴已经跌入了他的唇里。
惊恐愕然都不能形容她现在的表情,她已经吓得连反抗都不会了。
齐宇傲抱着她,闭着眼睛,吸收着她的气息,脸上的苍白竟然逐渐褪去了,血丝也逐渐散开,就连那一条疤痕竟然也在逐渐消失。
在过去的四十七天,聂小花每天都坐在玉棺里,或者直接坐在他的身上跟他说话,呼吸间呼出来的气息,他是吸收得切切底底,而这次,他更加是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阳气。
时间流逝,聂小花挣扎中睡着了,就这样窝在他的怀里。
好吧,他还是死人一个......
就在她昏睡不久,身边的齐宇傲却忽然缓缓的坐了起来,跨出了玉棺,就站在玉棺旁边活动着手脚宠妻入骨:boss请矜持全文阅读。
尼玛蛋啊,想不到两百年没做人而已,这次成了人类之后,手脚也不怎么协调了,僵硬得骨头都要咯咯作响。
他体内的血液正在淙淙的流动着,脸上忽然拉出了妖魅的笑容。
幸好齐宇傲的肉身保持得完整无缺,不然自己复活了却少了胳膊断了腿,这小妮子恐怕就不会喜欢他了。
静静的凝视了聂小花片刻,他刚要躺回去,忽然间,背后阴风阵阵簇簇卷来,他眉头一皱,一个旋身用背部贴着玉棺,凝神一看。
“冥王,你怎么来了。”
眼前穿了一身黑的女鬼,除了那个千年老妖婆冥王,还有谁?
她正用一双金色的眼睛看着玉棺旁边的他,上下扫了几眼之后,忽然咯咯的笑着说:“连城,你这一招借尸还魂用得不错,连齐宇傲都被你利用了。”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他在报恩的时候到了而已。”他哼了一声,双手一撑坐到了玉棺上面。
冥王啧啧有声,扭着ρi股走到了玉棺前面,看了一眼里面的聂小花,然后幽幽的说:“本来复活的是齐宇傲,没想到你竟然赶在了七月十四这天利用了齐宇傲的肉身来还阳,你心机也太重了。”
连城嘿嘿笑了两声,转身,抬手,修长的手指滑过聂小花的小脸,喃喃的说道:“爱情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想不到我连城沉睡了两百年的心,她也能唤醒。”
之前跟她相处,完全是因为齐宇傲的鬼魂借用自己,两魂合二为一,齐宇傲也为了能复活报仇,跟冥王签下了二十年的出卖灵魂的契约,表面,连城就是齐宇傲,可是那颗干枯的心脏,还是连城的。
冥王哼了一声,摆了摆宽大的裙摆,“如果不是你拒绝进入天道,如果不是齐宇傲跟我有约定,我想你也不会对这个小丫头动心,你现在竟然放弃入天道的机会,为的就是复活后跟这个小妮子在一起?”
“有何不可?”连城撇着嘴说:“齐宇傲的肉身已经摆了两年了,他道行也不够,根本不可能复活,我喜欢小花,我借尸还魂又怎么样?一切都是只是为了爱情而已。”
噗。
玉棺里的聂小花再也忍不住了,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从刚才连城跳上了玉棺边缘坐下的时候,她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因为那只恐怖的冥王在,她才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现在听到连城竟然说,一切为了爱情,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不到二十年的相处,他竟然对她不但有了感情,还有了爱情。
当初她总是叹气,说连城,如果你不是鬼,多好。
可是,当他终于有机会复活成为人了,聂小花却忽然阴沉起来。
因为这一切,她都是在被利用。
从谭家美搭上自己的老爸那一刻开始,她就开始被人算计在里面了,先是谭家美想要让她成为她死去的儿子的新娘,再而用齐宇轩耍美男计来诱惑她,让她一步一步的跌入圈套里,然后再假装跟自己结婚,然后把自己丢进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不过,齐宇轩怎么也想不到,她非但没有让齐宇傲的鬼魂乖乖的去投胎,反而惹了一只更加厉害的连城。
95赌一把
这下,有点凌乱了。
冥王看着缓缓坐起来的聂小花,忽然冷笑了一声,“你既然醒了,那我也不打扰两位的美梦了,不过,连城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话音刚落,她已经在两人眼前化作一道黑光,消失了。
连城撇了撇嘴,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不就是帮冥王再找一个判官嘛,她一定要挂在嘴上嘛?
聂小花从玉棺里跳了出来,然后离连城远远的,就这样看着他。
脸上的疤痕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虽然是齐宇傲的样子,可是他却面如冠玉,眼角眉梢之间都有着连城的影子,聂小花的胸口感到一阵揪痛。
“你早就知道他们要这样做了,对不对?”她按着自己发痛的心脏,揪心的看着连城。
事到如今,连城也不再隐瞒,他只需再进一步,就能完全复活了。他微微点了点头,承认了。
聂小花摇了摇头,幽幽的说:“从刚一开始你就知道齐宇轩对我是假的,那件大红嫁衣也是假的,你也拿来了给我,骗我说是真的,你明知道齐宇傲的肉身就在我的房间旁边,可是你每次都故弄玄虚,为的就是你自己能借尸还魂,复活做人,是不是?”
一抹疼痛爬上了连城的心头,他咬咬牙,又点了点头。
聂小花眼眶一红,泪水早已忍不住狂泻千里,“你这个大骗子,刚开始还叫我不要接近齐宇轩,其实都是骗我的,你一面叫我不要接近他,一面又把我推向他,为的就是齐宇傲的肉身......”
“小花......”
“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聂小花捂着了耳朵,转身背对着他,“你就是个世纪大骗子,一直都是利用我,从大街上碰到齐宇轩那一刻,你就开始在计划了,对不对。”
连城蹙紧了浓眉,身体却发出了虚弱的信号,对于刚成人形的他来说,现在他的身体就好比那些雏生的婴儿一样,根本就不能消耗太多的体力和精力。
聂小花对着墙壁,把他的阴谋诡计都数了一遍之后,停了好久都不见后面有人回应,她好奇的偷偷转过了半边脸一看。
“连城,你怎么啦。”
此时的连城已经软瘫在地上,脸色再次变得苍白,气若游丝像半个死人一样,聂小花惊呼之中,慌忙把他扶了起来,用力的一点点的搬回到了玉棺里面。
“原来,想做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连城扯着苍白的唇瓣,对着聂小花笑了笑。
无比酸楚的感觉,聂小花眼眶一红,又掉起了眼泪。
二十年的相处,她早已离不开连城,只有他的存在,她才觉得自己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有朋友的人,即使对方只是一只鬼,一直判官,可是这只鬼,这只判官,总是能在自己出现危险的时候及时赶到,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相反的,那些生活在阳间的人,却只懂得处处算计别人,从别人身上捞好处,就连自己的老爸,也是如此。
想到这些年,她一直都以鬼一样的生活存在的日子,聂小花忍不住啕号大哭起来,附在连城的身上,耸着肩膀泪水连连。
连城苦笑着,无力的手臂虚弱得想抬也抬不起来,他唯有动着手指头,抚着她的小手指,安慰他。
哭了好久,聂小花才抬起了红肿的眼睛,用袖子擦着鼻头说:“你现在是人了吗?为什么你还是鬼一样的苍白。”
连城动了动脖子,苦笑着说:“半人半鬼,还没成人。”
“那要怎么样才能成为人。”聂小花擦干了眼泪,认真的说,“你说出来,我来帮你。”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连城反而有点不好意思,都说阴阳调和,至阴至阳结合才能发生不可思议的事,大概说的就是他现在这种情况。
“嗯,这个、这个嘛。”他呢喃了半天,脸都撑红了,也没说出半个鸟语。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他,忽然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伸出两只小手就扯他的衣服。
连城惊恐的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那个呀。”聂小花扯开了他的纽扣,露出了干瘦的身躯,皱起了眉头,“你复活后也是这个死样子吗?如果是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复活了,不然你会自卑致死的。”
额额。
这个死女人,她的思想行为就不能正常一点吗?连城白了她一眼,“放心,老子复活之后绝对能参加健美先生拿冠军。”
“那就好,我们继续。”聂小花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始扯着他的裤子。
“能温柔一点吗?”连城嫌弃的看着她,粗鲁的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她这是在虐待呢还是在虐待呢。
聂小花一抬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已经做好被鬼压的准备了,只要能做个正常人,不用整天当蒙面女侠,我的第一次是给鬼还是给人,根本就不重要。”
“等一下。”她在说什么?连城皱起了眉头,他可没有说过,她跟自己那个之后就能变成正常人啊,她从哪里听来的。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聂尔说的,聂尔对聂小花说,只要她能在这里呆七七四十九天,她就能变回正常人一样美美哒,当然,聂尔并没有说,要跟一个死人做那个,这只是聂小花自己想像出来的。
她想,连城都能借尸还魂,还魂之后只要跟她来个亲密接触就能复活成人,那她为什么就不能也借用一下连城的阳年阳月阳日的阳气,来个大翻身呢。
这,是一场赌博。
三下五除二的弄掉了连城身上的衣服后,聂小花看着那具干瘦的尸身,啧啧有声:“难怪你才说了一会就软瘫倒地,你看看你这身子,像搓衣板一眼,一点肉都没有。”
靠之!
连城翻着鬼眼,瞄了她瘦小的身躯一眼,反唇相讥,“你也见不到哪里有肉,该有的地方没有肉,不该有的地方还是没有肉。”
“你......”被对方一顿抢白,聂小花气得鼻孔都冒出了烟,她嘶啦一声扯开了自己的纽扣,一挺胸膛,“特么的,我哪里没有肉了,我只是善于隐藏而已。”
噗。
真是的,她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是半人半鬼了吗?该有的冲动还是有的,二话不说,他伸长了手臂,直接拉着她趴到了自己的身上。
“让我感受一下就知道有没有了。”阴冷的气息在她的耳边飘荡着,像是有摄人心魄的魔力,聂小花脑海中一片混乱。
橘黄色的灯光柔和的撒在了两人身上,玉棺上发出的幽绿色光芒逐渐将两人纠缠的身躯掩盖,天地万物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对方的眼中,只有自己。
七七四十九天的最后一天,子时,开门仪式正式开始。
大门一打开,玄空第一个窜了进去。
地上一片凌乱,到处都是被撕碎的灵幡,他皱起了眉头,窜到了玉棺旁边,往里面一看,哪里还有齐宇傲的半点身形。
“你在找什么?”
蓦然间,背后传来聂小花阴测测的声音,紧接着有条人影窜到他的眼前,脖子很快就被一双冰冷的大手给捏住了。
玄空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吓得舌头都打卷了,“你、你不就是,就是......”
“对呀,老子就是齐宇傲,怎么,不认识我了吗?”连城裂开嘴巴,露出瘆白的牙齿,“才几十天没见而已,你就忘记我了?记性真是不好。”
死掉两年的人突然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玄空打死也不敢相信,可是那只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却是辣么的真实,又轮不到他不相信。
“你、你不是死了么?”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看玉棺,又看了看连城。
连城耸着肩膀作无奈状,“没办法,谁叫你送来这么一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只好复活了,借尸还魂相信你也懂吧,再加上辣么一点点机遇,辣么一点点时间,辣么一点点阴阳调和,我就活过来了。”
玄空听得额角直流汗,当了风水先生这么多年,驱鬼请神也做过不少了,就是没见过现在这样的,他的心脏差点就承受不了,血管都几乎要爆开。
地面的上的人除了齐宇轩之外,当然还有聂尔,谭家美,还有陆安,众人你眼看我眼,看了几十秒后,还不见玄空上来,都觉得很奇怪。
陆安首当其冲,走入了通道的楼梯,没走几步就看到聂小花从大门里闪了出来。
眼尖的聂小花一看到陆安,立刻大声嚷嚷起来,“喂,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给我站住。”
陆安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整整四十九天没见到聂小花,他以为她在地下室这种暗无天日的空间里,一定会更加像鬼才对,可是,现在聂小花看上去,整个人的气息却是好得不得了,似乎比以前更有活力了。
看她跳着几步就走完那条楼梯就知道了。
“你......”陆安用褐色的眼珠扫过她的全身,她的气息不但很好,而且,连身上原有的黑色的光芒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陆安皱起了眉头,刚要再审视他一遍,地下室里却忽然传来了玄空的惨叫声,他心里一惊,立刻窜了下了去。
96小花跟我走
等陆安进了地下室,玄空已经曲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连城在旁边张眼睛,看着尾随陆安而来的聂小花。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陆安窜到玄空的身边,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他、他......”
此时的玄空已经气若游丝,只是指着连城不停的说他他他,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又晕死过去。
陆安斜着眼睛乜了连城一眼,脸上闪过了一抹惊奇的神色,他立刻低下头了,抱起了玄空往楼梯上走去。
“他怎么了吗?”聂小花瞪着陆安匆匆离开的背影,好奇的问连城。
连城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大概是被吓晕了。”
“你吓他了?怎么吓的?”聂小花瞪大了眼睛。
“就这样!”连城忽然一翻白眼,两个眼球咕噜噜的就滚没了,剩下一片眼白,然后又拍了一下脑袋,眼珠又滚回来了。
聂小花额了一声,这样很正常啊,她总是能看到连城这样做,玄空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这样也能吓晕过去。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聂小花还是觉得有点头痛。
地面上还有一堆人等着自己,估计陆安上去的时候已经跟他们说了,地下室多了一个人,这种话光是听着就觉得很诡异了,更何况他们都亲眼目睹她是一个人被送进地下室的,现在却多出了一个大活人出来,不吓死他们才有鬼。
噗!
聂小花忽然想到齐宇轩那张脸,她忍不住嗤嗤的笑了起来。
如果他看到连城出现自己的面前,会不会立刻被吓尿了。
“我们要上去吗?”聂小花问连城,“会不会把他们都吓死?”
连城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忽然间,墙角处涌出了一缕白烟,他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慌忙拉着聂小花就要往楼梯上走去,墙角的白烟转眼间就成团的涌了出来。
呼!
阴冷的狂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室,楼梯最后面的一截突然间就多了两个鬼影。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地面上的盖板也砰的一声被人关上,然后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是地面上的人在胡乱的逃窜。
聂小花吸了一口凉气,刚从鬼门关逃过一劫,现在又被关起来了。
连城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开来,一手就将她扯到自己的背后,然后看着墙角白色的烟雾逐渐变成了一团黑色。
聂小花从他身后偷偷探出头,往楼梯那边一看。
靠之!
这不是牛头马面那两只老鬼吗?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连城,他们来做什么?”聂小花捏着连城的衣摆轻轻扯了扯。
“嘘,别说话。”连城把食指往唇边一放,轻声提醒了一句,聂小花马上又缩了回去。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串咯咯的笑声从墙角里传了出来,恐怖的笑声就像用尖锐的刀子划过玻璃面一样,让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鸡蛋大。
未见其鬼影先闻其鬼声,除了冥王之外,没有别的鬼这么嚣张了。
“连城?哈哈,你终于还是选择复活了呀。”一袭黑纱飘到两人的眼前,冥王那苗条高挑的身子扭成了一级蛇精病。
“很奇怪吗?”连城轻轻的笑了笑,抬起手张开五指翻了个转,缓缓的说:“原来复活后的感觉还蛮好的,要不你也来试试看?”
“我呸。”冥王娇嗔地呸了一声,“我当冥王千年了,感觉比神仙还快乐,谁要做人啊。”她一边说一边飘到他的左边,看了一眼缩在他身后的聂小花。
聂小花立刻警惕的瞪着她,她的眼睛好蓝啊,像一汪海水一样的蓝色,让人看一眼就流连忘返。
“小花,别看她。”连城转了个身,再次把小花挡在身后,“她在迷惑你呢,该死的千年老妖婆。”
“哟,本王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称呼了。”冥王咯咯的笑着说:“我是鬼,不是妖,可不懂什么迷惑之类的。”
“你不懂谁懂?”连城鄙视了她几眼,“摄青鬼出身的冥王,不但是鬼法力最高的,还能吸人灵气、令人短寿,也可化成人身,穿墙过壁,又可以日间现身,移动对象以达其目的。”
“你还真是厉害,都知道呢。”冥王咯咯的得意的笑了。
聂小花听得一惊一乍,凉气丝丝的被吸入肺里,感觉四肢百骸都快要结冰了。
尼玛蛋,自己竟然惹了这么个厉害的鬼东西都不知道呢。
想起那天在酒店里,冥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她还以为她只是一般的女鬼而已,竟然还帮她倒咖啡,搬椅子,还利用她来吓含羞草玛丽莲她们,她从来没有想过黑衣女鬼就是冥王。
这下好了,到哪里都能看到她,她这是打算缠着自己不放了呢。
连城的大手偷偷的握住了聂小花的小手,握得很紧,一双眼睛蓦然就冒出了血红,冥王看得啧啧有声。
“想不到你复活后还成了半人半鬼了,小花还不知道吧,放着鬼仙你不做,放着天道你不去轮回,为了一个人间的女人,值得么?”冥王不屑的看了一眼聂小花,“她要什么没什么,你竟然也喜欢。”
靠!
她这是赤果果的蔑视呢。聂小花在连城的背后恨得咬牙切齿,想跳出来却被连城按住了。
“就算她长得再丑,也是人。人,你懂么?你连成为人的想法都没有,你怎么会懂?更不用说爱情这两个字了。”
连城的语气戳戳逼人,“在地狱做鬼做了一千年,你都不去投胎做人,你还有脸在这里说小花的不是?”
他机关枪一样的话连珠发炮,冥王立马被轰得哑口无言,顺带七窍生烟,两个耳朵都喷出了黑烟,牛头马面拿着臂儿粗的铁链,看得一惊一乍。
连城的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难道这就是做人后得到的大招?
聂小花听得忍不住嗤嗤的笑起来,看着冥王青涩的脸庞,她还不忘再补一刀:“爱情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你是鬼你不懂了,就算我是男人,只要连城爱我,他怎么样也会爱我的。”
噗!
连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什么烂比喻,如果她是男的,这个如果说的也太牵强了些。
眼前的这两个人,竟然都在嘲笑自己,冥王肚子的气立马就被炸了出来,奶奶滴,做鬼做了一千多年,还没哪只鬼敢嘲笑过自己,更别说人了。
地狱数以亿计的鬼魂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哪只鬼魂敢嘲笑她半分?唯独眼前这两只,不,是这两个凡人!
“笑吧,笑吧,你等一下就笑不出来了。”冥王阴沉着脸,忽然摊开了手掌。
聂小花好奇的看着她苍白的掌心,她要干什么?拿吃的么?
“把协议拿来。”
随着冥王的一声令下,只见墙根里冒出了一只鬼差,双手捧着一张卷成筒状的白纸,上面还盖着一个血色的印子。
连城一看到那张纸,脸色顿时就黑了,握着聂小花的大手也渗出了汗水。
那是他跟冥王签下的协议,虽然不是他的意愿,可是那是齐宇傲的鬼魂借用他的真身时,跟冥王签下的,这个容不得他抵赖。
冥王得意的摊开了亵衣,然后在连城的面前杨了杨。
“还记得这东西吗?这可是你签的。”
“不是我,是齐宇傲。”连城阴沉着脸说。
“噢,是吗?”冥王飘到了他的跟前,得意的说:“听说,这是你把自己借给齐宇傲时所作出的承诺,你也真行啊,把自己借给齐宇傲两年就把他的肉身骗走了,可真厉害。”
连城忽然笑了笑,“你言重了吧,是齐宇傲自愿的,他没跟你说么?只要我复活后帮他解决人间所有的一切,他就甘愿把肉身给我......”
“哼,他答应又怎样,我还没点头。”冥王重重的哼了一声,忽然伸出了鬼爪,“把聂小花带过来,我要带她走。”
虾米?
自己没听错吧,冥王竟然点名了!
聂小花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干嘛,要带我去哪里?”
冥王只是扯了扯嘴角,鬼爪挥了挥,牛头马面立刻跳了过来,手中的铁链发出了叮叮的声音,往聂小花的身上套了过去。
“想都别想带走她。”连城一手拉住聂小花,一手就像拨开铁链。
“连城,你是不是想再回地狱做鬼判官?”一旁的冥王厉声喝道:“护着一个大活人,你以为斗得过我?”
“要试试看才知道。”连城忽然阴测测的笑了,带着聂小花窜到了楼梯上面。
“你以为你的速度比鬼还要快吗?”冥王咯咯的笑得像一只母鸡一样,牛头马面拿着铁链转眼就飘了过去。
眼看着两只恶鬼就要来到身边,地面上的铁盖子忽然砰的一声打开了。
一道强光从洞口外面射了进来,牛头马面啊的一声惊叫,蓬的一下,一股白烟平地冒出,两鬼同时消失了。
白天了!
聂小花惊呼了一声,转身对着冥王扮了一个鬼脸,立刻拖着连城冲上了入口。
冥王在地下室恨得咬牙切齿,看着入口处的强烈光线,她虽然贵为冥王,可是也是摄青鬼的化身,见了阳光还是会魂飞魄散的。
97温馨的一天
一出洞口,连城和聂小花两人同时举起了手臂,遮挡着猛烈的阳光,等走到了阴暗处,才放下了手臂。
足足四十九天没有见过阳光,骤然看到了,聂小花的眼睛差点就瞎掉,火辣辣的感觉还是非常的明显,她不禁有点沮丧。
为什么会这样啊,本来以为跟连城这个鬼来个阴阳结合,就能成为正常人,可是......她把小手放到阳光底下,还没一分钟,指头就开始刺痛了,她立马缩了回来。
“呜呜呜,不是说跟你睡一觉我就会变成正常人了吗?怎么还不是啊。”
她疯了一样捶打着连城的手臂,眼泪噼里啪啦的直流。
这下真是亏大了,不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只鬼,连希望也幻灭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
连城无奈的看着她,抓了抓长发,“老子也不知道啊,我以为我也会变成正常人,结果,你看......”他把手掌打开,放到了阳光底下,不一会儿,手掌就慢慢的变成了一圈光影,然后,在聂小花的眼皮底下不见了。
哇塞!
这是在表演魔术吗?她慌忙拉住他的上半截手臂,拉了回来,转眼间,他的手掌又出现了。
“你也不能见阳光了!”她惊呼着跳了起来,忽然又哈哈大笑,“哈哈,终于,有人跟我一样了,我终于有个伴了,还是个男的。”
连城扶着额角,哭笑不得,感情自己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比较高兴?
不过也好,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能跟聂小花一起蒙着脸逛街去了。
就在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阳光下表演烤糊了,和隐身了的游戏时,丝毫也没察觉那个离他们五米开外的齐宇轩,正在用惊恐的目光对他们走着注目礼。
他比任何人都觉得沮丧和后悔。
不该打开那个地下室的铁门的,不该把聂小花放进地下室的,明知道她异于常人,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能让死人复活,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齐宇傲不但复活了,连样子也变了。
如果不是听到他们两人的说话,齐宇轩打死也不相信,眼前这张陌生的男人脸,就是那个被他害死的哥哥齐宇傲的。
这简直就是天荒夜谈!
“不可能,这是个梦而已。”他大叫了一声,然后用力的捏着自己的脸颊,脸上却传来一阵剧痛。
天啊,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齐宇轩!你在这里。”
他的叫声终于引起了聂小花的注意,一眼扫到他呆在对面,聂小花立刻冲了过去,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好吧,本来想打脸的,可是他比她高太多了,这一拳小花卯足了劲,齐宇轩也只是后退了一小步而已。
“你、他......”齐宇轩丝毫都不介意聂小花的拳头,他的注意力早就全都放在了连城的身上了。
看到他惊恐的眼神,连城慢悠悠的踱了过来,伸出了大手,对着齐宇轩的脸来了一个左右开弓。
啪啪两声,异常的清脆。
“怎么样,痛么?”连城吃吃的笑着说。
“痛。”齐宇轩摸着红肿的脸,看着一脸笑意的连城,“你、你真是,大哥?”
“当然,我就是被你害死的大哥。”连城眯起了眼睛,凑近了齐宇轩,“不过,他已经投胎了,现在我只是代替他,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连城背着双手在他眼前来回踱步,“我借用你大哥的肉身复活,而你大哥就拜托我教训你,然后现在的我是我,你大哥已经投胎去了,懂?”
齐宇轩眼神一沉,借用肉身复活?这是在演戏吗?而且照他这么说,他根本就不是大哥齐宇傲。
冷冷的扯了扯嘴角,齐宇轩的表情由最初的惊恐转为了淡漠,“既然你不是大哥,那我也不必跟你多说什么,我不管你是复活,还是根本在演戏,你别妄想能接近我。”
连城听得直皱眉头,这是什么态度嘛,怎么说,自己的肉身也是他的大哥啊,就算骨子里头,样子不是,可是,这手臂,这大腿,都是齐宇傲的。
怎么能说不是大哥呢。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齐宇轩已经后退了几步,然后往后挥了挥前臂。
哗啦!
十几个黑衣人在身后的竹林里涌了出来,一个个拿着武器,凶神恶煞的盯着两人。聂小花啧啧两声,拉着连城向后退去。
“干嘛要逃呢。”连城不解的看着前面的聂小花,她的小手拖着自己一直都没放开。
聂小花差点没被气死,“你没看到他们都有枪吗?来个扫射你身上就多几十个洞了不逃命还等着被射吗?”
“我不怕啊,我不用逃命的。”连城反手拖住了她,站定了身子。
说什么鬼话啊,聂小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拉着他又向前飞奔,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直跑出了竹林,跑到了大街上,躲到了一个停车场里,她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你傻呀,你现在是人了,不是鬼,被枪一打你就挂了。”
用力的喘了几口气,聂小花才教训起他来,“你要记住,你现在是人,不是鬼,你会死的。”
“会吗?”连城抓了抓后脑,“我以为不会的。”
聂小花鄙视了他一眼,然后坐在一辆车子的车头盖上喘着气。
刚才一口气跑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她都快要断气了,可是人家连城却连一口气也没喘过,脸蛋还飘上了一点点红色。
这区别也太大了,同样是人,同样不能见阳光,怎么他就能这么淡定的跑完这么远的路程,而她就喘得跟牛一样。
沉默了一会,她忽然跳了下来,然后捏住了连城的脉搏,装镊样的把了一会脉。嗯,他的脉搏在跳,说明他的心在跳,他真的是人。
她又埋首在他的胸膛前,听了听。
好吧,心跳也很有力,他真是一个人。
“接下来去哪里?”连城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忽然问。
“当然是回家啊。”聂小花不假思索的说:“我们回去以前的房子,那里应该没人认识你。”
“废话,哪里的人都不认识我,好不?”连城翻着白眼,“我才刚出生,谁会认识我。”
很久没回去了,想必家里已经铺满了灰尘。
来到门口,掀开门口的垫垫,然后用两根手指戳进了垫子里面,左挖挖,右挖挖,竟然挖出了一条钥匙。
这是聂小花防止忘记带钥匙,而聂尔又跑出去混才想出来的办法。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用上了。
进了家门,满眼都是白色,聂小花掀开那些铺着家私的白布,开始努力的打扫起来,一个小时后,她已经累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想不到打扫做家务是这么累的,以前怎么不觉得呢,她唉声叹气的挨着椅背,想起那些在齐宇轩家里养尊处优的日子,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看着在一旁清理厨房清理得不亦乐乎还哼着跑调小曲的连城,她的头更痛了。
现在没了工作,等于没了收入,家里还多了一个连城,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打扫完厨房的连城,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却看到聂小花的脸色有点不太对路。
“花,你怎么啦?”他体贴的把大手放到了她的额角上,“没发烧呀,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这么难看。”
“唉,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后两个人生活,有点困难而已。”聂小花挖着衣服上的袋子,身上的衣服是从地下室里穿着出来的,哪里挖的出来钱钱呢。
别说钱钱,就连垃圾也没有一丁
连城抓了抓后脑,“我们可以找工作啊,有手有脚的,还怕饿死么?”
聂小花白了他一眼,“说的容易,你以为工作这么好找么?特别是我们这种人,注定就是个杯具了。”
又不能见阳光,如果公司有鬼还会被骚扰,聂小花早已尝试过无数个工作,到最后还是被鬼逼得跳槽,最后只能在太平间搬尸体。
说起太平间,聂小花忽然跳了起来。
“对了,我们可以回去以前那个疗养院里上班的,院长人挺好的,估计也没人愿意做那种工作呢。”
连城点了点头,拿着抹布又开始打扫卫生。
其实我不用吃东西的,他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其实这一场复活行动并没有特别成功,他现在成了半人半鬼的状态,加上冥王一直追着他要小花去地狱当判官,连城的心里也不能淡定。
打扫完毕,两人看着焕然一新的家,互相看了一眼后咧嘴笑了。
坐下休息的时候,聂小花忽然拨弄着连城的头发说:“其实,你是清朝人么?看你的头发辣么长。”
连城呵呵的笑了一声,“两百年前是清朝么?看过连城诀的人都知道,我就是那个连城。”
“哇塞,难怪你的武功辣么厉害,原来你就是金爷爷笔下的男猪脚。”聂小花笑嘻嘻的说:“那我们就不用饿死了,你可以上街卖艺,耍几套拳就能有钱钱了。”
连城的脸上垂下三条黑线。
拜托,这是二十一世纪,她以为是古代啊,现在上街摆摊都被人追着满大街跑,还卖艺?
“不行吗?”看到他脸色黑暗,聂小花又若有其事的端详着他的脸几秒钟,忽然一拍大腿,兴奋的说:“我终于想到你能做什么了。”
“做什么?”
“鸭子!”
98秀恩爱骗得快
靠之!
连城满脸黑线,“别以为我不知道鸭子是什么意思,我对这个世界很了解的。”
聂小花吐了吐舌头,吃吃的笑着说:“只有那样才能物尽其用嘛,你看你长得多帅,好东西应该大家分享的。”
“找死啊你。”连城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顿乱揉,“自己的男人竟然还给别人分享,你疯了吗?你不爱我吗?”
“当然爱啊,可是我更爱我的肚子,你听它在叫了。”聂小花揉着肚子哭丧着脸说:“还好我有点存货在这里,不然就等着饿肚子了。”
“什么存货?”
“你跟我来。”
聂小花站了起来,进了自己的房间,连城也好奇的跟了过去,一进门,就看到聂小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着所谓的存货。
“找到了。”她从一堆没用的东西里面翻出了一个娃娃,然后打开后面的拉链,小手在里面掏了一会,竟然挖出了一叠钱钱出来。
额。
真是服了她了,竟然藏得这么深。
聂小花得意的拿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在连城眼前晃了两下,然后说:“你在家里等我,我出去买东西回来,不要乱跑,知道吗?”
连城很用力的点了点头,聂小花换过衣服后出了门,他立刻就把门给关上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忽然有着无比的感叹,原来现实中的两人世界,总是离不开柴米油盐,衣食住行的,虽然他可以不吃东西也能存活下来,可是,小花不行啊,她终究是人一个,总要吃东西才能活下去的。
不像他,人不人,鬼不鬼的。
刚要再试试他的能力还有多少的时候,忽然后面有人叫了他一声。
“连城。”
连城猛的转身一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女人,一身血红的衣衫拖到了地上。长发却挽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立在头顶上,骤眼一看,还蛮像一柱擎天的。
他只是皱着眉看了一眼,立刻就摆好了架势准备迎战了。
冥王这个摄青鬼,竟然还玩变脸弄成别人的样子?难道她以为这样就能瞒过自己的鬼眼了吗?
“别紧张,我是来找你聊天的。”冥王拖着血红的长裙,慢条斯理的走到长椅上,坐下,然后对着连城说:“来,坐下,聊聊天。”
“没什么好聊的。”连城警惕的盯着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冥王也是有备而来的,不然不会换上这么一身血红。
冥王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缓缓的说:“聂小花我是要定了,这也是你之前给的承诺,不然,你就要代替她再死一次,回到地狱再当判官好了。”
再死一次?怎么可能。
连城不悦的说:“我好不容易才复活过来,怎么可能再死一次,如果小花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
“咯咯咯。”冥王像只老母鸡一样的笑了,掩着半边嘴巴说:“对我不客气?你凭什么?就凭你现在半人半鬼么?别忘了,从你离开地狱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判官笔跟生死薄就被回收,现在,只要我点一下你的名字,你就立刻烟消云散了。”
“是吗?”
说起判官笔跟生死薄这两样东西,连城忽然露出了笑容,在单人椅子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缓缓的说:“身为冥王,竟然不知道,地狱里除了判官能夜判鬼魂日判人之外,其他所有的职位都不能判人生死的,就算你是冥王,也不例外。”
冥王的脸色有点发青,她根本就不相信连城说的鬼话。
地狱里面她最大,怎么可能连判别人生死都做不到?
连城撇了撇嘴,嚣张跋扈,“生死薄里有说明书,难道你没看到?也对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是判官,你看不到内容的。当然,还有阎王也能做这个,不过,我听闻阎王跟你,可不是同一路的。”
被连城一顿抢白,冥王的脸色更加难看,地狱里,除了阎王便是冥王,阎王跟判官是一路的,生死簿从他手里发出,判官拿着就等于阎王的军师一样,只有他们两只鬼才能判人生死。
而她,只是以存在形式管理地狱而已。
一股黑烟从头顶的擎天柱冒了出来,她冷冷的瞪视着连城,这个只有区区两百年修行的鬼灵,竟然不放自己在眼内。
“你别得意得太早了。”她转过了身,背对着连城,冷冷的说:“聂小花我是志在必得,现在这个时候,估计黑白无常已经到了,你就等着后悔吧。”
话一说完,没等连城追问,她已经化作青烟一缕,凭空消失。
小花。
连城心里一颤,冥王这么紧张想要得到聂小花,肯定不会只想让她去地狱当什么鬼判官的,难道她还有其他阴谋不成?心里越想越是觉得事有蹊跷,他慌忙一拉房门,窜了出去。
此时的聂小花正在超市里,哼着小曲,推着购物车,在挑选必需品。
虽然手里的钱不多,可是也够撑那么一两星期了,如果那时候不是老爸乱花钱,她也不会想到藏小金库这一招。幸好早有准备,不然就等着饿死街头了。
逛了两圈,拐个弯准备去买菜,迎面却看到玛丽莲推着车子站在货架的前面,她的旁边有个男人蹲在地上,正在选购着什么东西。
“聂小花,这么巧。”
眼尖的玛丽莲也看到她,立刻高声叫了起来,地上的那个男人也转过了头,聂小花一看,竟然是韩骐!
“你们......?”走近两人时,聂小花看看玛丽莲,又看看韩骐。
韩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上次在相亲会聂小花只见过一次,长得也不是很高,大概就一米七多一点,也不胖,跟玛丽莲走到一块还满相称的。
玛丽莲的神情很得意,她主动挽起了韩骐的手臂,对聂小花说:“嗯,我们上次相亲会后就有联系了,不过,没向外公布而已。你也知道,我们都喜欢低调一点的。”
聂小花笑了笑,却暗地里翻起了白眼,还低调呢,她是巴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自己恋爱了才对吧。
不过,她能搭上了韩骐也算是有个归属了。
刚要说先离开,忽然间玛丽莲却靠近了几步,问她说:“对了,你的齐宇轩怎么样了,上次在含羞草家里,我看你们的感情还不错,今天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他也不派个保镖什么的来保护你一下?”
聂小花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个玛丽莲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就戳人家的痛处她很happy么?
她唯有尴尬的说:“他、他公司很忙,没空呢,而且,我也不需要人保护。”
“我一直都在啊,小花你买东西买好久。”
蓦然间,她的左边通道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没等她扭转头看过去,齐宇轩那高大的身形已经来到她的身边,而且很自然的手臂一抬,直接搭上了她的肩膀。
什么情况?
聂小花心里一怔,转动着脖子抬头看着他完美的下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齐宇轩低头对着她温柔一笑,然后摸着她的短发说:“我在外面等你很久了,你怎么还没买完呢,都说了这种事叫那些工人做就是了,你非要亲自来。”
聂小花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后脑,玛丽莲笑着说:“我就说嘛,你们感情那么好,怎么会让她单独一个人出来呢,你说是不是啊韩骐。”
一旁的韩骐干笑了两声,早就在口袋里拿出了名片,递给了齐宇轩,齐宇轩拿过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放到了口袋里,然后对聂小花说:“别买了,我们走吧。”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直接往收银台走去,还付了钱,然后提着袋子,直接往停车场走去。
走了没几步,聂小花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齐宇轩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我家不在这边。”聂小花甩着手臂,却甩不开他的大手的钳制,“你到底想要干嘛?放开我。”
大街上拉拉扯扯始终有损形象,齐宇轩终于停下了脚步,把她拉到了一边,扯下她脸上的面巾,对她说:“你爸在我那,难道你不想他么?”
“才分开一天而已。”经常一头半个月看不到自己的老爸才是最正常的,聂小花很不以为然。
齐宇轩却说:“可是,家里来了一个不明生物,吓得你爸都躲在我家里不出门,难道你不应该?”
吓?
不明生物?
是外星人么?
聂小花瞪大了双眼,不解的问:“什么东西让那老头那么害怕?是异形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
她的脑洞开太大了,齐宇轩也懒得解释,他只知道从早上开始,他的家里就多了两只恐怖的东西,整天在花园里盘旋,一看到他就直接消失,他不在的时候就在花园里打闹,现在所有的工人和黑衣人都差不多要疯了,全逃到了二楼齐宇傲的房间不敢出来。玄空还在医院,陆安也找不到人,齐宇轩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找聂小花了。
回到别墅大门,齐宇轩把钥匙往她手里一塞,指着大门让聂小花自己进去。
“你呢?你不进去吗?”聂小花好奇的看着驾驶座的齐宇轩,这可是他的家啊。
齐宇轩摇着头说:“你先进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出现他们就消失了,八成是两只鬼。”
99噩梦连连
呼!
聂小花偷偷的嘘了一口气,只是两只鬼而已,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不是外星人或者异形,她就比较安心。
把大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聂小花闪身走了进去。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还是没看到有什么齐宇轩口中所谓的两只东西,正觉得奇怪,忽然背后一阵阴风吹来,一条白色的哭丧棒突然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可抓到你了。”白无常在背后阴测测的对着她的脖子吹气。
聂小花抽动了两下嘴角,她又被算计了,明知道那个齐宇轩不是好人,可是她还是一次次又一次的跌入他的圈套。
聂小花的灵魂瞬间就被抽离肉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自己的肉身很优雅的倒在了草地上,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阎王殿上,阎王爷瞪大了眼珠看着地上的聂小花。
“抓她来做什么?”他问左右护法牛头马面,“生死薄上没有她的名字。”他翻动着文案上的黑色生死薄,找到的却是聂尔的名字。
牛头说:“不清楚,是你的死对头叫人送来的,还说让你快点判她死翘翘,她等着用。”
“冥王那个老妖婆?”阎王朝天的鼻孔忽然喷出了两股白烟,他不悦的说:“不就是少了个判官吗?用得着这么捉急?老子也能判人生死的。”
马面对着他抛了一个媚眼,“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话虽这样说,可是没有了地狱判官,难道阎王你要亲自上阳间看别人怎样死?”
“怎么可能?地狱需要我。”
要他亲自去每个地方确认被判了死刑的人,是不是真的挂了,他是打死也不会去做跑腿这样的工作的。
看来还是需要一个判官才行。
可是,生死薄上没有聂小花的名字,他身为阎王,总不能私自写上去然后划掉吧。天地万物冥冥中只有循环轮回,谁要挂了,谁还没到日子,生死薄会自动记录在案,不用他动手写的。勉强写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作用的了。
咳咳!
阎王干咳了两声之后,刚要开口问聂小花愿不愿意来地狱当判官,可是等他抬头向下看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让他眼珠掉到地上的一幕。
这个可恶的聂小花。
竟然在他的阎王殿上,睡着了!
“她在干什么?”阎王眯起了铜铃眼,看着她的灵魂正在留着哈喇。
“睡觉!”
牛头马面异口同声。
“她知道这是阎王殿吗?”阎王又问。
“废话。”
牛头马面果然是绝世好基友,说什么都是同一语调的。
“那她在这里睡觉干嘛?”阎王一拍桌子,拿起生死薄对着聂小花的灵魂就砸了过去,“聂小花,滚出老子的阎王殿,你特么的竟然在这里睡觉?”
“就等你说这一句了。”聂小花巴不得他刚开始就说这一句,阎王话刚说完,她已经向着门外飘去了。
阎王那个气呀,都在头顶上冒出了烟了,可是他金口一开也难以收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聂小花存进了灰蒙蒙的的空间里。
聂小花刚走,鬼差就来报告,地狱的怨灵快要失控了,说地面上的人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也没死,他们这帮怨灵却被锁在地狱熬够日子才能投胎,一点都不公平。
阎王还没发声,另一个冥警又来报告,说地面上的冤魂到处逃窜,说阎王你不让他们找替身,找了几次替身都没有死,他们没办法到地狱来报道,也不能投胎。
阎王这些头痛了,难怪冥王要自己弄死聂小花,地狱少了判官,开始大乱了。
聂小花回到人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齐宇轩竟然好心的把她的“尸体”搬到了车库里的一堆破旧轮胎中间,连一张床都不给她。
聂小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到肉身上倒头就睡。
半夜时分,她却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小花,小花。”
努力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看,眼前忽然就多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连城。
“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她伸出了两条瘦小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咯咯,是吗,你很想我?”
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母鸡一样的笑声,聂小花心里一怔,快速的放开了怀里的人。连城的面孔就这样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溃烂,流出了黑色的污血,一对眼球正在缓缓的向外凸出,挂在了下眼脸那里,刺耳的笑声不断的透过她的耳膜,用力的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
聂小花吓得牙齿都在相互打架,一双小手僵在了半空,面部僵硬得像石头一样,眼睛也忘记了闭上,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连城发出了恐怖的笑声,整张脸慢慢的在她的眼前融掉,剩下一个白森森的骷髅人头。
骷髅人头嘎嘎的咬合着上下牙齿,飞到了她的鼻尖底下,张口就咬她的脖子,聂小花忽然爆出了一声尖叫,随手操起身边的一个扳手对着那个骷髅就打了下去。
可是,下一秒,那个骷髅人头却快速变成了另一个人面,竟然是她的老爸聂尔。聂小花手一颤,想收回扳手已经来不及了,直接就砸到了聂尔的头上,那个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头上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爸。”她惊叫了一声,扔下了手里的扳手,扑了过去。
“花、花,你杀了你老爸,你竟然杀了你老爸。”聂尔的人头喷着血,血水从嘴边留到了地上,一片火焰红色让人触目惊心。
“我、我不知道是你。”聂小花惊恐万分,小手捂在伤口上想要帮他止血,可是,那血水还是匆匆的往外流着。
“爸,你别死。”看着聂尔的眼睛慢慢的闭上,聂小花更加害怕,眼泪早已止不住的往下流,呜呜的哭声在车库中回响着。
“老爸,老爸,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
躺在一堆破轮胎中的聂小花,两只小手在半空飞舞着,嘴里也胡乱的叫嚷着,尖叫了一声之后脑海中一个激灵,她翻身坐了起来。
妈呀,吓死了,原来是个梦。
她抚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角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扭头往旁边看了看,哪里有聂尔的踪影。
她长长的嘘了口气,刚要重新躺下,忽然间,车库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打开了,连城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连城,你怎么来了?”天还没亮,聂小花借着车库的灯光看着老爸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等等,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看着连城直接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她。
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聂小花忍不住哭了出来,抬着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拉向自己。
“我好想你,刚才......”
“是吗?你很想我吗?”
她的耳边突然再次响起了母鸡一样的声音,聂小花浑身一颤,连忙放开了他。
连城咯咯的笑着,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额角也出现了裂痕,整张脸开始在聂小花的眼前慢慢的溃烂,眼球也缓缓的向外凸了出来。
她张大了嘴巴,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慢慢融掉,然后剩下了一个骷髅骨头。
那个不是梦吗?怎么都实现了。她的小手依然僵在了半空,那个骷髅头忽然咯咯的笑着飘向了她,然后张嘴往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不要!”聂小花尖叫了一声,随手操起了身边的一样东西砸了下去。
血,喷出来了,到处都是。
她看着滚到一旁的老爸,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是真的吗?她真的杀了自己的老爸?这不是梦吗?
聂尔的嘴边流出了黑色的血块,诡异的笑容蔓延着嘴角,一双涣散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爸,你不要死。”聂小花忽然大叫了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
尼玛!
地上哪里有老爸的尸体,有的只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汗水!
显然是之前的梦还没完,刚才只是续集!
聂小花暗暗叫苦,自己这是怎么了,梦到的都跟现实一样,难道在现实中,连城会再次死去,然后,她亲手杀死自己的老爸吗?
正当她沮丧不堪的时候,车库的铁门忽然传来了咿呀一声,有个人影闪了进来。
聂小花一看,差点吐血。
又是连城!
那她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哇!接下来的情形不用说了,连城在这个晚上被毁容了十三次,老爸被她杀死了十三次,她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了,可是,总不能让那个骷髅头就这样咬断自己的脖子呀,如果不是梦是真的,那她岂不是就这样死翘翘了?
直到天亮时,最后一次被吓醒时,她以为还在梦里,一看到车库的门被人打开,她已经无力的软瘫在地上,大呼小叫:“来吧,咬我吧,让我死了算了。”
站在门口的齐宇轩犹豫了一下,自己才刚出现就叫自己咬她,是几个意思?她不会被昨天那两只鬼吓傻了吧。
停顿了片刻,他唯有把身后的聂尔推了上前,“你先进她。”
“我、我吗?”聂尔被昨天的那两只鬼吓得不轻,现在的脸色还是发青的,虽然里面那个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他还是心有余悸,因为昨天的黑白无常曾现身对他说,不想死的话,就让他女儿代替他去死这样的话。
100谈条件
呼!
聂小花偷偷的嘘了一口气,只是两只鬼而已,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不是外星人或者异形,她就比较安心。
把大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聂小花闪身走了进去。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还是没看到有什么齐宇轩口中所谓的两只东西,正觉得奇怪,忽然背后一阵阴风吹来,一条白色的哭丧棒突然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可抓到你了。”白无常在背后阴测测的对着她的脖子吹气。
聂小花抽动了两下嘴角,她又被算计了,明知道那个齐宇轩不是好人,可是她还是一次次又一次的跌入他的圈套。
聂小花的灵魂瞬间就被抽离肉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自己的肉身很优雅的倒在了草地上,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阎王殿上,阎王爷瞪大了眼珠看着地上的聂小花。
“抓她来做什么?”他问左右护法牛头马面,“生死薄上没有她的名字。”他翻动着文案上的黑色生死薄,找到的却是聂尔的名字。
牛头说:“不清楚,是你的死对头叫人送来的,还说让你快点判她死翘翘,她等着用。”
“冥王那个老妖婆?”阎王朝天的鼻孔忽然喷出了两股白烟,他不悦的说:“不就是少了个判官吗?用得着这么捉急?老子也能判人生死的。”
马面对着他抛了一个媚眼,“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话虽这样说,可是没有了地狱判官,难道阎王你要亲自上阳间看别人怎样死?”
“怎么可能?地狱需要我。”
要他亲自去每个地方确认被判了死刑的人,是不是真的挂了,他是打死也不会去做跑腿这样的工作的。
看来还是需要一个判官才行。
可是,生死薄上没有聂小花的名字,他身为阎王,总不能私自写上去然后划掉吧。天地万物冥冥中只有循环轮回,谁要挂了,谁还没到日子,生死薄会自动记录在案,不用他动手写的。勉强写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作用的了。
咳咳!
阎王干咳了两声之后,刚要开口问聂小花愿不愿意来地狱当判官,可是等他抬头向下看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让他眼珠掉到地上的一幕。
这个可恶的聂小花。
竟然在他的阎王殿上,睡着了!
“她在干什么?”阎王眯起了铜铃眼,看着她的灵魂正在留着哈喇。
“睡觉!”
牛头马面异口同声。
“她知道这是阎王殿吗?”阎王又问。
“废话。”
牛头马面果然是绝世好基友,说什么都是同一语调的。
“那她在这里睡觉干嘛?”阎王一拍桌子,拿起生死薄对着聂小花的灵魂就砸了过去,“聂小花,滚出老子的阎王殿,你特么的竟然在这里睡觉?”
“就等你说这一句了。”聂小花巴不得他刚开始就说这一句,阎王话刚说完,她已经向着门外飘去了。
阎王那个气呀,都在头顶上冒出了烟了,可是他金口一开也难以收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聂小花存进了灰蒙蒙的的空间里。
聂小花刚走,鬼差就来报告,地狱的怨灵快要失控了,说地面上的人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也没死,他们这帮怨灵却被锁在地狱熬够日子才能投胎,一点都不公平。
阎王还没发声,另一个冥警又来报告,说地面上的冤魂到处逃窜,说阎王你不让他们找替身,找了几次替身都没有死,他们没办法到地狱来报道,也不能投胎。
阎王这些头痛了,难怪冥王要自己弄死聂小花,地狱少了判官,开始大乱了。
聂小花回到人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齐宇轩竟然好心的把她的“尸体”搬到了车库里的一堆破旧轮胎中间,连一张床都不给她。
聂小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到肉身上倒头就睡。
半夜时分,她却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小花,小花。”
努力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看,眼前忽然就多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连城。
“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她伸出了两条瘦小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咯咯,是吗,你很想我?”
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母鸡一样的笑声,聂小花心里一怔,快速的放开了怀里的人。连城的面孔就这样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溃烂,流出了黑色的污血,一对眼球正在缓缓的向外凸出,挂在了下眼脸那里,刺耳的笑声不断的透过她的耳膜,用力的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
聂小花吓得牙齿都在相互打架,一双小手僵在了半空,面部僵硬得像石头一样,眼睛也忘记了闭上,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连城发出了恐怖的笑声,整张脸慢慢的在她的眼前融掉,剩下一个白森森的骷髅人头。
骷髅人头嘎嘎的咬合着上下牙齿,飞到了她的鼻尖底下,张口就咬她的脖子,聂小花忽然爆出了一声尖叫,随手操起身边的一个扳手对着那个骷髅就打了下去。
可是,下一秒,那个骷髅人头却快速变成了另一个人面,竟然是她的老爸聂尔。聂小花手一颤,想收回扳手已经来不及了,直接就砸到了聂尔的头上,那个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头上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爸。”她惊叫了一声,扔下了手里的扳手,扑了过去。
“花、花,你杀了你老爸,你竟然杀了你老爸。”聂尔的人头喷着血,血水从嘴边留到了地上,一片火焰红色让人触目惊心。
“我、我不知道是你。”聂小花惊恐万分,小手捂在伤口上想要帮他止血,可是,那血水还是匆匆的往外流着。
“爸,你别死。”看着聂尔的眼睛慢慢的闭上,聂小花更加害怕,眼泪早已止不住的往下流,呜呜的哭声在车库中回响着。
“老爸,老爸,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
躺在一堆破轮胎中的聂小花,两只小手在半空飞舞着,嘴里也胡乱的叫嚷着,尖叫了一声之后脑海中一个激灵,她翻身坐了起来。
妈呀,吓死了,原来是个梦。
她抚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角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扭头往旁边看了看,哪里有聂尔的踪影。
她长长的嘘了口气,刚要重新躺下,忽然间,车库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打开了,连城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连城,你怎么来了?”天还没亮,聂小花借着车库的灯光看着老爸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等等,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看着连城直接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她。
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聂小花忍不住哭了出来,抬着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拉向自己。
“我好想你,刚才......”
“是吗?你很想我吗?”
她的耳边突然再次响起了母鸡一样的声音,聂小花浑身一颤,连忙放开了他。
连城咯咯的笑着,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额角也出现了裂痕,整张脸开始在聂小花的眼前慢慢的溃烂,眼球也缓缓的向外凸了出来。
她张大了嘴巴,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慢慢融掉,然后剩下了一个骷髅骨头。
那个不是梦吗?怎么都实现了。她的小手依然僵在了半空,那个骷髅头忽然咯咯的笑着飘向了她,然后张嘴往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不要!”聂小花尖叫了一声,随手操起了身边的一样东西砸了下去。
血,喷出来了,到处都是。
她看着滚到一旁的老爸,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是真的吗?她真的杀了自己的老爸?这不是梦吗?
聂尔的嘴边流出了黑色的血块,诡异的笑容蔓延着嘴角,一双涣散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爸,你不要死。”聂小花忽然大叫了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
尼玛!
地上哪里有老爸的尸体,有的只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汗水!
显然是之前的梦还没完,刚才只是续集!
聂小花暗暗叫苦,自己这是怎么了,梦到的都跟现实一样,难道在现实中,连城会再次死去,然后,她亲手杀死自己的老爸吗?
正当她沮丧不堪的时候,车库的铁门忽然传来了咿呀一声,有个人影闪了进来。
聂小花一看,差点吐血。
又是连城!
那她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哇!接下来的情形不用说了,连城在这个晚上被毁容了十三次,老爸被她杀死了十三次,她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了,可是,总不能让那个骷髅头就这样咬断自己的脖子呀,如果不是梦是真的,那她岂不是就这样死翘翘了?
直到天亮时,最后一次被吓醒时,她以为还在梦里,一看到车库的门被人打开,她已经无力的软瘫在地上,大呼小叫:“来吧,咬我吧,让我死了算了。”
站在门口的齐宇轩犹豫了一下,自己才刚出现就叫自己咬她,是几个意思?她不会被昨天那两只鬼吓傻了吧。
停顿了片刻,他唯有把身后的聂尔推了上前,“你先进她。”
“我、我吗?”聂尔被昨天的那两只鬼吓得不轻,现在的脸色还是发青的,虽然里面那个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他还是心有余悸,因为昨天的黑白无常曾现身对他说,不想死的话,就让他女儿代替他去死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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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聂小花偷偷的嘘了一口气,只是两只鬼而已,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不是外星人或者异形,她就比较安心。
把大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聂小花闪身走了进去。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她还是没看到有什么齐宇轩口中所谓的两只东西,正觉得奇怪,忽然背后一阵阴风吹来,一条白色的哭丧棒突然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可抓到你了。”白无常在背后阴测测的对着她的脖子吹气。
聂小花抽动了两下嘴角,她又被算计了,明知道那个齐宇轩不是好人,可是她还是一次次又一次的跌入他的圈套。
聂小花的灵魂瞬间就被抽离肉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自己的肉身很优雅的倒在了草地上,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阎王殿上,阎王爷瞪大了眼珠看着地上的聂小花。
“抓她来做什么?”他问左右护法牛头马面,“生死薄上没有她的名字。”他翻动着文案上的黑色生死薄,找到的却是聂尔的名字。
牛头说:“不清楚,是你的死对头叫人送来的,还说让你快点判她死翘翘,她等着用。”
“冥王那个老妖婆?”阎王朝天的鼻孔忽然喷出了两股白烟,他不悦的说:“不就是少了个判官吗?用得着这么捉急?老子也能判人生死的。”
马面对着他抛了一个媚眼,“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话虽这样说,可是没有了地狱判官,难道阎王你要亲自上阳间看别人怎样死?”
“怎么可能?地狱需要我。”
要他亲自去每个地方确认被判了死刑的人,是不是真的挂了,他是打死也不会去做跑腿这样的工作的。
看来还是需要一个判官才行。
可是,生死薄上没有聂小花的名字,他身为阎王,总不能私自写上去然后划掉吧。天地万物冥冥中只有循环轮回,谁要挂了,谁还没到日子,生死薄会自动记录在案,不用他动手写的。勉强写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作用的了。
咳咳!
阎王干咳了两声之后,刚要开口问聂小花愿不愿意来地狱当判官,可是等他抬头向下看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让他眼珠掉到地上的一幕。
这个可恶的聂小花。
竟然在他的阎王殿上,睡着了!
“她在干什么?”阎王眯起了铜铃眼,看着她的灵魂正在留着哈喇。
“睡觉!”
牛头马面异口同声。
“她知道这是阎王殿吗?”阎王又问。
“废话。”
牛头马面果然是绝世好基友,说什么都是同一语调的。
“那她在这里睡觉干嘛?”阎王一拍桌子,拿起生死薄对着聂小花的灵魂就砸了过去,“聂小花,滚出老子的阎王殿,你特么的竟然在这里睡觉?”
“就等你说这一句了。”聂小花巴不得他刚开始就说这一句,阎王话刚说完,她已经向着门外飘去了。
阎王那个气呀,都在头顶上冒出了烟了,可是他金口一开也难以收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聂小花存进了灰蒙蒙的的空间里。
聂小花刚走,鬼差就来报告,地狱的怨灵快要失控了,说地面上的人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也没死,他们这帮怨灵却被锁在地狱熬够日子才能投胎,一点都不公平。
阎王还没发声,另一个冥警又来报告,说地面上的冤魂到处逃窜,说阎王你不让他们找替身,找了几次替身都没有死,他们没办法到地狱来报道,也不能投胎。
阎王这些头痛了,难怪冥王要自己弄死聂小花,地狱少了判官,开始大乱了。
聂小花回到人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齐宇轩竟然好心的把她的“尸体”搬到了车库里的一堆破旧轮胎中间,连一张床都不给她。
聂小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到肉身上倒头就睡。
半夜时分,她却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小花,小花。”
努力的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看,眼前忽然就多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连城。
“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她伸出了两条瘦小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咯咯,是吗,你很想我?”
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母鸡一样的笑声,聂小花心里一怔,快速的放开了怀里的人。连城的面孔就这样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溃烂,流出了黑色的污血,一对眼球正在缓缓的向外凸出,挂在了下眼脸那里,刺耳的笑声不断的透过她的耳膜,用力的刺激着她的大脑神经。
聂小花吓得牙齿都在相互打架,一双小手僵在了半空,面部僵硬得像石头一样,眼睛也忘记了闭上,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连城发出了恐怖的笑声,整张脸慢慢的在她的眼前融掉,剩下一个白森森的骷髅人头。
骷髅人头嘎嘎的咬合着上下牙齿,飞到了她的鼻尖底下,张口就咬她的脖子,聂小花忽然爆出了一声尖叫,随手操起身边的一个扳手对着那个骷髅就打了下去。
可是,下一秒,那个骷髅人头却快速变成了另一个人面,竟然是她的老爸聂尔。聂小花手一颤,想收回扳手已经来不及了,直接就砸到了聂尔的头上,那个人头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头上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爸。”她惊叫了一声,扔下了手里的扳手,扑了过去。
“花、花,你杀了你老爸,你竟然杀了你老爸。”聂尔的人头喷着血,血水从嘴边留到了地上,一片火焰红色让人触目惊心。
“我、我不知道是你。”聂小花惊恐万分,小手捂在伤口上想要帮他止血,可是,那血水还是匆匆的往外流着。
“爸,你别死。”看着聂尔的眼睛慢慢的闭上,聂小花更加害怕,眼泪早已止不住的往下流,呜呜的哭声在车库中回响着。
“老爸,老爸,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死。”
躺在一堆破轮胎中的聂小花,两只小手在半空飞舞着,嘴里也胡乱的叫嚷着,尖叫了一声之后脑海中一个激灵,她翻身坐了起来。
妈呀,吓死了,原来是个梦。
她抚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角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扭头往旁边看了看,哪里有聂尔的踪影。
她长长的嘘了口气,刚要重新躺下,忽然间,车库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打开了,连城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连城,你怎么来了?”天还没亮,聂小花借着车库的灯光看着老爸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等等,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看着连城直接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看着她。
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聂小花忍不住哭了出来,抬着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拉向自己。
“我好想你,刚才......”
“是吗?你很想我吗?”
她的耳边突然再次响起了母鸡一样的声音,聂小花浑身一颤,连忙放开了他。
连城咯咯的笑着,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额角也出现了裂痕,整张脸开始在聂小花的眼前慢慢的溃烂,眼球也缓缓的向外凸了出来。
她张大了嘴巴,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慢慢融掉,然后剩下了一个骷髅骨头。
那个不是梦吗?怎么都实现了。她的小手依然僵在了半空,那个骷髅头忽然咯咯的笑着飘向了她,然后张嘴往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不要!”聂小花尖叫了一声,随手操起了身边的一样东西砸了下去。
血,喷出来了,到处都是。
她看着滚到一旁的老爸,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这是真的吗?她真的杀了自己的老爸?这不是梦吗?
聂尔的嘴边流出了黑色的血块,诡异的笑容蔓延着嘴角,一双涣散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爸,你不要死。”聂小花忽然大叫了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
尼玛!
地上哪里有老爸的尸体,有的只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汗水!
显然是之前的梦还没完,刚才只是续集!
聂小花暗暗叫苦,自己这是怎么了,梦到的都跟现实一样,难道在现实中,连城会再次死去,然后,她亲手杀死自己的老爸吗?
正当她沮丧不堪的时候,车库的铁门忽然传来了咿呀一声,有个人影闪了进来。
聂小花一看,差点吐血。
又是连城!
那她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哇!接下来的情形不用说了,连城在这个晚上被毁容了十三次,老爸被她杀死了十三次,她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了,可是,总不能让那个骷髅头就这样咬断自己的脖子呀,如果不是梦是真的,那她岂不是就这样死翘翘了?
直到天亮时,最后一次被吓醒时,她以为还在梦里,一看到车库的门被人打开,她已经无力的软瘫在地上,大呼小叫:“来吧,咬我吧,让我死了算了。”
站在门口的齐宇轩犹豫了一下,自己才刚出现就叫自己咬她,是几个意思?她不会被昨天那两只鬼吓傻了吧。
停顿了片刻,他唯有把身后的聂尔推了上前,“你先进她。”
“我、我吗?”聂尔被昨天的那两只鬼吓得不轻,现在的脸色还是发青的,虽然里面那个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他还是心有余悸,因为昨天的黑白无常曾现身对他说,不想死的话,就让他女儿代替他去死这样的话。
玉面鬼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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