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素冷哼一声,道:
“难不成今日就让你们姨娘如此出门见客吗?**奶最是要面子的人,你们姨娘没脸,**奶就有脸面了吗?你们也忒拎不清了!”
这话让一众丫鬟婆子变了脸色,小丫头转头看了一眼在门口侍立的婆子,见她点了头,方才端起水盆进了内室的净房,不多时,端了一盆水出来放到绣墩上。
梅素素见这水干净清澈,再用手一试,果然是温热正好,便撒了药粉投了帕子给江平儿净脸。
从头到尾,江平儿都没说一句话,只是放在膝上的双手死死的掐住了腿上的肉,疼的她垂了眸眼去了眼底的不甘羞愤与一丝泪意。
冷不防的,手上一暖,江平儿抬眸看到梅素素那清澈的目光,里面只有担忧与关切没有她人脸上那抹探究与闪躲甚或是不屑,她突然就想哭了。
梅素素手上拿着帕子,看了一眼门口的婆子,道:
“在南越一个个地方流行哭嫁,据说女儿家哭的越厉害,表明跟家里面越亲厚,越是舍不得走,家里的姐妹们跟着哭嫁,也表明了姐妹感情好,家里的教养也好。姑娘若是想起了父母,便哭上一哭吧。”
这话让江平儿本就酸涩的心更加的难受起来,梅素素话音一落,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那站在门口的嬷嬷连忙跑了过来板着脸道: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晦气!”
江平儿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那位嬷嬷便起了身对着嬷嬷福了一福:
“多谢叶嬷嬷教诲。我……”
“我什么我!”叶嬷嬷打断了江平儿的话,道:“今日进了武穆侯府,你就是妾,妾要有妾的样子,一个妾是可以自称‘我’的吗?你要自称‘婢妾’!”
江平儿抽噎着,抬眸泪眼朦胧的看着叶嬷嬷,半晌才低低的应了一声:
“是nAd1(”
梅素素起身拉过了江平儿,往她手里塞了帕子,看着那叶嬷嬷,笑道:
“不知叶嬷嬷是何人?”
叶嬷嬷高扬起了头,道:
“我是**奶的陪房嬷嬷!”
梅素素脸一板,斥道:
“你放口胡言!你方才已然说了,**奶是最重规矩之人,你既是**奶的陪嫁,那么便是奴,一个奴才也有资格称‘我’?一个姨娘纵然身份低贱,她也是这府里半个主子!你一介奴才怎么能对主子如此训斥?姨娘在奴才面前如何自称不用我教你了吧?”
叶嬷嬷却是不服气:
“你又是何人?我们武穆侯府之事又如何用你管?”
梅素素冷笑一声: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武穆侯府上的规矩,今儿个宾客众多,你对江姨娘如此无礼,我就不信没有人听到,届时传了出去,你说说,**奶是怪你还是怪我?抑或是怪江姨娘?”
梅素素也不过是拿话吓唬人而已,偏生就说在了叶嬷嬷的心坎儿上,叶嬷嬷是白氏的陪嫁,虽不是看着白氏长大的,可到底是白府里头的人,又是白家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她对自家小姐的脾气秉性做派还是极为清楚的,梅素素这话立时就哄住了叶嬷嬷,她虽有不甘,却也立时垂了头没再多言。
梅素素转过头去看着江平儿叹了口气,在南越的时候,因着舅妈的关系,她对江平儿这个人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是个极有傲骨的女子,可是如今呢?如今虽是住在了武穆侯府,又是闻人礼的妾侍,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机缘,可是南越城那一年便如同跗骨之蛆,江平儿这一辈子是甩脱不掉的nAd2(
背着这样一个名声,江平儿纵然再有傲骨,也会被那跗骨之蛆浸灼的一干二净。
细致的帮江平儿上了一个极为端庄的妆容,只是江平儿的眉目之间总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媚态存在,梅素素的眉头皱了皱,这想要拉着江平儿私下里讲几句话,可是这满屋子的丫鬟婆子说话却是极为的不方便。
她唯有将那妆容洗了,重新画了一个飞扬跳脱的妆容,那丝媚态此时看来却与她眼角的一点桃花相得益彰的起来,也少了几分风尘的味道。
再三检视的妆容,梅素素方才满意的收了妆奁匣子,看着满脸惴惴不安的江平儿道:
“闻人公子的秉性你当清楚,他既然纳了你,便会护你周全,你只需做好你自己就可以。这世上能够轻贱你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她因着没想着避讳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是以这声音不大不小的让所有人都听见了,叶嬷嬷诧异的看了梅素素一眼,随即垂头守着自己的规矩去了。
江平儿得了提点,感动的红了眼圈,人却坐的笔直了许多,眉目间也少了几分魅惑之姿,她抓着梅素素的手道:
“多谢你了。”
梅素素拍拍她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