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霸王之死(四)(2 / 2)

大乔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耳根,目光也低了下去,不敢再看陆羽,尽管这个人她十分想见。

半响之后,见陆羽仿佛吃定了自己一般沉得住气,大乔才幽幽地开口:“陆先生,若是有幸,我早晚要叫你一声‘妹夫’。有些事,相信瑛儿也和你说了,可那不过是小女子以前做的一个梦。现在,梦早就醒了,我也住进了讨逆将军府,所以,若是可以,带着瑛儿来看看我,我便知足了。”

“小乔姑娘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远千里,孤身寄托,如今她的幸福已唾手可得。而当初鼓励她逃婚离家出走的始作俑者,如今却不肯面对自己的本心,这让在下十分费解。”

“陆先生,乔烟已为人­妇­,若你真的念当初的那一面之缘,就请对瑛儿好一点,让她常常寄书信给我,其他的,恕乔烟不敢与闻。”

“女人的幸福,从来不应该寄希望于男人的施舍。我对我自己的女人好,也无需旁人提醒。现在在下想要知道的是,小姐你自己幸福么?”

不给大乔思索的时间,陆羽接着道:“小姐要得到幸福,要么忘了你心里的那个人,从此死心塌地地做你的贤妻良母;要么就抛开一切,去追求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哪怕千夫所指,万劫不复,也无怨无悔。现在我只问小姐你真的甘心么?”

大乔心中痛如刀绞:“冤家啊冤家,我所有的不甘心都是你那首该死的曲子惹出来的。难道有了瑛儿陪在你身边,你还不知足么?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去摧折我那可怜的自欺欺人的自尊呢?”

气上心头,悲从中来,大乔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两行清泪早已滑落面庞。

“小姐,也许你会怪我偏心,为什么妹妹有的,姐姐没有。今天我特来送小姐一首词,看过之后,哪怕小姐把它交给孙伯符,取在下的项上人头,那也悉听尊便,只不过在下所担心的是,我有胆子送,小姐却没有胆子去唱。”

陆羽说完,掏出一张绢帛,轻轻地搁在桌案上,转身推门而去。

大乔慌忙起身,尽全力稳住身调:“萍儿,替我送客。”

“是的,小姐。”门口的侍女得到吩咐,又看见陆羽出来,急忙迎上去把陆羽送出后院,自有亲兵接过将陆军师送出将军府。

陆羽走了已有好一阵子,可大乔还是如魔怔一般盯着陆羽留下的那张绢帛发呆,几次想伸手去拿,刚一触碰就如遭到雷击一般缩了回去。直到侍女推门而入道:“小姐,该给将军服药了。”

“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侍女一愣,从来不发脾气的小姐突然发怒,侍女急忙低头退了出去。大乔急忙把绢帛藏好,取过镜子把脸上泪痕擦去,照了照似无不妥,这才起身出门。

不得不说,女人都是天生的特级演员,纵然刚才经历了人ℚi**、狗血**等一系列雷人剧情,大乔在孙策面前还是毫无压力的轻松过关。

回到闺房,第一件事就是找出陆羽留下的那张绢帛,而无数言情小说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这往往就是一条不归路的开始。

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个用朱砂写的——。字虽然工整,却总有一种蒙童未开的幼稚感觉,而且字体很怪异。这也怪不得陆军师,现代人就算学毛笔字最多也就是颜体柳体的行楷书,绝对不会有人去学汉末的隶书,更别提什么飞白体了。

“你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从此残阳烙我心上如朱砂。都说你眼中开倾世桃花,却为何一夕泪如雨下?问谁能借我回眸一眼,去逆流回溯遥迢的流年。循着你为我轻咏的上邪,再去见你一面。在那远去的旧年,我笑你轻许了姻缘,是你用尽力气吟咏上邪,而我转身轻负你如花美眷。那一年的中原飞花漫天,我听见江南春风泣血。”

很显然,这首情歌延续了陆军师一贯的抒情悬疑上下段落风格,这只是上半首。很显然,又一位三国美女的芳心被陆军师彻底俘虏了。古典美女对这种情歌是最没有抵抗力的,更何况这首情歌的下面还有一行七绝。在汉乐府大行其道的年代,长词和这种格式对仗平仄都很工整的绝句就是陆军师的一家之言,如假包换。

“岂有柔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何期泪洒江南雨?又闻佳人泣相思。”

原来你对我是这般心思,可惜你我注定有缘无份,就让我为你吟咏一遍来偿还你对我的情意吧,你,一定能听到的。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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