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汉末年这个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岁月里,黄巾匪徒攻击地主庄院,实在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一个拥有几百条精壮家丁的庄院,只要自家防御得当,粮草充足,拖上十天半月的,黄巾军便会无粮自赖力雄厚一些,胆子大一点的,趁机冲杀出去,捞百十个首级送到郡城里夸功,传扬出去也是极有面子的一件事但是建安二年春天的这场黄巾起事从一开始就透露曱出几分邪性首先声势浩大,人数众多,短短几天的功夫,几个县城都出现了大队黄巾武曱装,加起来不下三五万经历过黄巾起义的人都知道,这一定是太平教中辈分极高的人在背后主事,跟之前小股黄巾分散零星的活动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这倒也不要紧,黄巾匪徒本来就有邪教的底子,裹挟人口是惯用伎俩,其中能战之人不过十之二三可这次参加行动的黄巾完全是清一色的精壮汉子,而且号令严明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有几家身家雄厚的大地主凑了两三千家冬拉出去准备和大队黄巾野曱战一超结果大败亏输,差一点全军覆没,只得灰溜溜逃回去闭门自守守就守吧,缺乏攻城器械的泥腿子总不能用牙齿去啃那高大厚实的院墙吧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黄巾不仅是和大队地主武装野曱战半点不怵,更敢于在夜间攻击地主庄园夜里的巡逻自然要比白天松懈得多,能见度底下更极大地削弱了弓箭的威力,再加上黄巾军不断地投掷火油瓶,搞得婆娘叫娃娃哭,家丁们毕竟不是正规军,谁都有老婆孩子视死如归,军令如山那是不可能的,稀里糊涂之下,好几座大曱庄园就这样沦陷贼手
一个月下来,黄巾军势曱如曱破曱竹,击破地主庄院二十余座,控曱制人口四五万,缴获金银粮草军械牲口无数以往黄巾军也曾侥幸攻下过几个小庄院,都是抢掠一空烧成白地,这次在陆军师的严令之下,端的是秋毫无犯,将多余的粮食和浮财都分给了附近的贫下中农在取得了百曱姓的初步信任之后,陆军师召集四方乡邻,宣布对被俘虏的数十名地主行进公曱审,为受苦百曱姓报仇雪恨这事倒新鲜,引得四方数万百曱姓前来,但是绝大多数都抱着观望态度要知道,这些地主老曱爷都是世代家传的乡绅,很多贫农都是祖孙数代给他们为奴,积威之下,居然无人敢开口还好陆军师早有准备,事先从黄巾军中挑选了十几个出身苦,口才不错的战士上台给乡亲们讲一讲自家的苦难史在那个年月里,但凡是有一条活路,谁也不会去当黄巾艾这十几个人说着说着就动了感情,越说越难过,到最后干脆就在台上放声大哭台上一哭,立刻就引起台下的感情共鸣,有人立马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是怎样被地主老财逼死的;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给地主卖命一辈子,最后贫病交加,含恨去世的,自己的妹妹是如何被这些狗杂曱种折磨至死的渐渐的,台下也开始有人在小声地啜泣,慢慢地变成了呜咽一片,到最后干脆是成千上万曱人同声一哭在万曱人集曱会的时候,这种情感上的剧烈释放是很容易引起骚曱动的,正当群情激奋的时候,陆军师再一次用他那炉火纯青的语言艺术,通俗地浅显易懂地将地主阶曱级的反动本质和农曱民阶曱级所受到的残酷压曱迫与苦难根源分析地淋漓尽致,成功地唤曱起了农曱民阶曱级的革命情感Sg
终于有个祖孙三代被地主逼死了数条人命的小伙子忍不住跳上台来,声泪俱下地指着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曱抖面无人色的乡绅痛骂道:“余老狗,你也有今天我家祖孙三代七条人命就是坏在你们父子手里,今天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找你讨一个公曱道”说完便将那地主父子两代干的坏事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这下曱台下的人算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公曱审大曱会成了批曱斗大曱会,受尽欺曱压的贫苦百曱姓一个接一个地跳上台来用自己的血侯仇控曱诉着地主阶曱级对他们的残酷压曱迫短短半日的功夫,数十个地主面前的状纸便堆起了半尺高,每一个人手里都是起码七八条人命这下隐藏在农曱民阶曱级心中无尽的怒火终于爆发了,陆羽当即宣布将这几十名地主斩首示曱众,每杀一人,台下便欢声雷动,十几颗人头挂起来,和投名状的意思也就差不多了陆军师当然知道这是拉人上贼船的最佳时机,他当即宣布将地主的庄院田地耕农具作坊店铺都无偿的分给贫下中农,只要他们在今后听从陆军师的领曱导,并且按时缴纳赋税即可,当然,比原先交给地主的要少得多
此话一出,欢呼声更加大了三分,接下来的几天,黄巾军控曱制的区域里到处都是收拾金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的景象消息传开,往日在官曱府口曱中青面獠牙无曱恶曱不曱作的黄巾匪曱徒摇身一变成了劳苦大众的救星,附近贫苦百曱姓纷纷起来响应黄巾军声势大振,接下来连克三桑汝阳细阳城父宋县五座县城,解曱放人口二十余万,镇曱压地主百余人,分配田地八十余万亩,部曱队发展到四五万曱人这些庄客出身的士兵身曱体素质好,受过简单的军事训练,有一定的纪律性数十万重新获得生产资料的穷苦百曱姓爆发出了极大的革命热情,他们主动承担起了黄巾军的后勤运输工作,积极主动地向陆羽提曱供情报
太平圣火动地来,烧尽人间不平事陆羽这种打土豪分田地的举动一下踩到了东汉地主阶曱级的鸡眼这种将地主庄院连根拔起的暴曱动彻底切断了士族官僚的经济来源,使地主阶曱级的基层统曱治力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在1700多年之后的历曱史中,毛主席发明的这种土地革命在真正意义上将连续两千多年的封曱建地主阶曱级的统治彻底消灭,为中共的革命争取到了农曱民阶曱级这个最为可靠的同盟军当然由于生产力的历曱史局限性,陆羽的行动只能算是封曱建社曱会生产关系的分配方式的局部调整,在不影响生产力的基础上调动起贫下中农们的革命积极性罢了这种调整无疑将在今后几十年后被地主阶级的巨大惯性给同化,但陆羽所求的并不仅限此改变历曱史的机会就在眼前,历曱史会记住我所做的一切,后人如何评说,我不关心问心无愧,便足够了
虽然陆军师整天眉头深锁做沉思状,但所有的老黄巾都乐得牙不见眼,就是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当年也不过如此啊短短两个月功夫,人马发展到两三万,坐拥县城七座,人口三十余万,更别说哥们现在是官军了,背后有汉左将军十万大军撑腰,害怕你几个土豪劣绅?什么?黄巾和官军是死对头?笑话,要是天底下的官军都能分田,孙曱子才去当黄巾呢!廖化也曾在私底下问过被黄巾军众人视为文曲星下凡的陆军师究竟是如何想出打土豪分田地这么大快人心的主意的陆羽看着他,很想用主曱席的口气对他说:“阶级斗争一抓就灵”想了想,摇摇头,换成委曱员长的口气说:“打架我不行,搞政治,你不行,跟我曱干,有肉吃”
当然廖化是不知道土地对于农曱民阶曱级的意义的,谁抓曱住了这个关键,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黄巾军越是所向披靡,汝南全郡的大小地主们越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黄巾一到,人头落地,只觉得往日温驯无比的庄客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挑衅,只要是有人私下聚在一起议论几句,便是要绑了自己送给黄巾军作投名状有几家小地主干脆卷了金银细软带着家小连夜逃到郡城避难急于获得土地的农曱民们哪里还管通匪不通匪,急忙派人去请黄巾军大老曱爷们过来主持分田分东西各县发往郡城的告急文书如雪片般堆到了汝南太守满宠的案前,俱言匪势滔天,乡绅惨遭屠戮,地方秩序破曱坏无遗,要求太守大人速发大军征剿,恢复地方治安不久之后汝南城中便出现了前来避难的小地主和那些被镇曱压的大地主的亲眷,不约而同地聚曱集到太守府门前哭诉一连数日,哭声震天,全城大哗隔日,十几家袁氏豪强联曱名上曱书,要求满宠迅速戡平匪乱,维护地方治安这群人都曾在京师或地方为官多年,根基深厚,平日里跺跺脚,都是八方乱颤的主,这次联手上曱书,声势可想而知出兵平乱这么大一件事,他们连面都不露,一张纸过来,你满宠敢不办试试也不怪他们拿大,曹阿瞒也只是个阉竖之后,一个小太守,谁也没拿眼皮夹过他啊
汝南城闹得如此沸反盈天,每日奔走于太守府探听消息的便有几十拨人,但奇怪的是,自从黄巾乱起的消息传来,人们根本没有等到满太守对于此事的任何处置,甚至连日常的文书办公也全部推给了手下杂佐小老曱爷去办每日里满太守就带着几十号亲兵,牢牢掌握着手中的两千曱人马,控曱制着汝南城中的要害部位这两千曱人马是满宠自上曱任以来平定大小数十渠帅,硬生生从豪强手中夺过来的豪强发来的书信满宠连拆的兴趣都欠奉,黄巾起事不过是癣疥之疾,那群泥腿子靠着欺神扮鬼的把戏要真能成事,大汉早在十四年曱前就亡了那些整天叫嚷着出兵剿匪的豪门大户才是汝南城真正的心腹大患,他们所代曱表的河北势力,可是曹公争天下的劲敌
四月十二日,黄巾连下五县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郡城,得到消息的数百乡绅再一次来到了太守府门前苦哭闹了整整一天,但是太守府仍然没有半点动静
四月十三日,汝南全城四十余家豪门大户并数百乡绅联曱名上曱书太守,措辞严厉,言地方匪患连天,乡绅百曱姓惨遭屠戮,然太守怠于王事,肆意纵匪,是何居心?
四月十四日,太守府仍然保持沉默,汝南豪强纷纷私下串联,欲兵谏太守,自曱治汝南,戡平黄巾匪乱十五日凌晨,曹军蔡阳部三千精锐在满宠的接应下悄悄进入汝南城,满宠当即下令将参与串联的豪强全部逮曱捕由于满宠突然发难,豪强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能乖乖束手就擒当然也有一等不开眼的企图硬抗,当场就被满宠下令格杀,全曱家下狱,家产抄没充公一夜功夫,四十余家豪强的头面人物被曱关了号曱子,查没兵器数万件,逮曱捕家丁七千余人,汝南豪强们基本丧失了反曱抗能力当天,太守府发出文告,为配合官军清剿行动,维护地方治安,城中各家大户必须在三日之内凑齐粮草十万石,草料五万斤骡马大车一千二百辆,同时征调民夫三千曱人此事关乎地方绥靖大业,任何人如敢抗令不遵,以通匪论处,杀曱无曱赦大户们虽然知道被算计了,但是没奈何,形式比人强,腰杆再硬曱硬不过枪杆,自家老曱爷还在蹲号曱子呢,只得服软,在规定的时间内凑齐了一应物资,那几十个平日威风八面的家伙才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被放了出来然而就在汝南城中风伏草偃,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徐州往汝南的官道上,一支一万多人的部曱队正在急速行军中
汝南太守府,蔡阳与外甥秦琪正在和满宠把酒言欢
“哎呀,伯宁老弟艾哥曱哥我是真服了你啊原先我就在想,这汝南黄巾不下三四万,怎么也要万儿八千曱人马才济事,夏侯将军为何只给我三千没想到老弟你来这么一手,不但粮草有了着落,还多出了小一万曱人马,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蔡阳这话笑里藏刀,明里是在夸满宠,实际上是在和他争夺兵权意思是,别以为你人多,老曱子可不会听你的号令,要么你把那七千曱人给我,要么老曱子拍拍屁曱股走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满宠听了,微微一笑道:“蔡将军过奖了,没有你那三千曱人马撑腰,我这出戏也唱不下去啊您是军中宿将,这平乱本来就是要您来挑大梁的,在下不过是从旁敲敲边鼓,可是汝南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袁氏豪强便会死灰复燃,我们不能没有防备这样吧,这七千曱人我就交给将军统带了,至于汝南城防和粮草曱我自会一力承担”
满宠这话软中带硬,平乱的事我不和你争,这七千曱人我也不要了,但是你也别想把手伸进汝南,你是客军,城里的事还是我这个太守做主
“这个,黄巾虽是乌合之众,但人数毕竟众多,是怕一时难以全歼,袁氏豪强经此打击,一时间怕是难有什么动作了吧”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不能前门拒虎后门进狼黄巾在地方上闹得再凶,终究还是要来攻打郡城的,将军此去,只要把那七千家丁调曱教好了,到时定可一战成功”
“好吧,那我就告辞了,粮草上面还望老弟多多照应”
“将军放心,在下自会全力应付”
蔡阳秦琪告辞而去,引军在城外二十里扎营,将七千家丁编入营中,甥舅二人又有一番商议
“舅父,您是军中宿将,此次汝南剿匪负担方面,又有夏侯将军鼎力支持,为何还要对一个小小的太守低声下气?”
“你艾年轻气盛我不对他低声下气,他怎么会把那七千曱人交给我呢?我不对他低声下气,怎么能把那些袁氏大户扳倒?不扳倒他们我们的粮草从哪里来?”
“可是,姓满的手里还有两千兵,等我们和黄巾打得两败俱伤,他还不是要对我们发号施令?”
“想得美!我们这次从袁家手里抠了七千曱人马出来,就算汝南被黄巾烧成了白地,我们也是有功无过曹公帐下猛将如云,外姓将军有几个能单独领兵的?就算是舅父我挣扎了这么多年,还不是靠夏侯将军提拔,才有了这个机会只要把这一万曱人马带出来,夏侯将军自然会给我们撑腰再说了,汝南太守又不是我,仗打得不好,也是太守拥兵自重,导致军力分散,以至大败,这板子就算打下来,也不会太疼更何况,舅父自有后招,到时候自然让他乖乖的把两千曱人马交出来你就把那七千曱人给我调曱教好了,这年月,有枪杆子撑腰才是硬道理”
“放心吧舅父”
四月二十二日,黄巾军集结主力四万余人,出现在汝南郡城东北方向三十里处,立大营七座,曹军探马飞报满宠蔡阳蔡阳与秦琪当即入城与满宠商议,下午匆匆返回了自己的军营,连夜点拨兵马,准备与黄巾军决战
四月二十三日,黄巾主力以部分兵力牵制蔡阳,主力三万余人携带简易攻城器械继续向汝南方向挺曱进蔡阳仅以少数与黄巾虚声相持,主力按兵不动黄巾主力数次攻城,均被满宠率军击退四月二十四日,黄巾部将赵和董梁部六千偏师从西南方向迂回,攻克平舆县城,汝南完全被黄巾军包围,蔡阳终于率军出战
四月二十五日,蔡阳击败刘辟部,乘胜追击十里,遇龚都率军救援,复与战,黄巾又败退十余里蔡阳复追,遇廖化部,三与战,刘辟龚都返身杀回,秦琪亦引军接应蔡阳两家混战至黄昏,黄巾退走蔡阳怕有埋伏,不敢追击,收拾人马退回大营不料大营早被人占了去,营门前有一将,单人独骑,手持大刀,天色昏暗看不清容貌蔡阳大怒,拍马直取那人,昏暗间之见刀光一闪,蔡阳首级已飞上半空,四周伏兵尽出,曹军大乱秦琪从后军赶来,迎面一人步行而来,手持朴刀,身材极其魁梧,一刀砍翻秦琪坐骑,复一刀斩了秦琪首级曹军主将已死,四周伏兵不知多少,慌乱间闻得斩蔡阳那将大吼一声:“蔡阳已死,尔等何不早降?”曹军士卒尽皆伏地请降
二十五日夜,汝南东门,一队曹军败兵正在叫门守城校尉不敢开门,急报满宠满宠亲至东门,曰:“此必是黄巾假扮,休要理他”城外败军叫骂多时,无人应答,只得退去
次日清晨,又有数百曹军押曱送着一大批黄巾俘虏,来到东门外高声叫门满宠早在此等候,吩咐手下道:“东门大街两侧,各埋伏精兵五百,城上弓箭齐备,如有变故,看我手势,一齐杀出”然后下令开门城门刚一打开,当先数十曹军突然掀了头盔,抽曱出兵刃,便要来抢城门后面的曹军士卒一抽绳索,黄巾俘虏便挣脱出来,各自从怀中掏出利刃,准备发难原来这七八百人俱是黄巾假扮,满宠在城头看得真切,心中冷笑,夜间弓曱弩没了准头,故让你逃出生天今天还敢来送死,少时万箭齐发,让你识得满伯宁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