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被堆到了厅房中央,上面盖着一块面积很大的白布。那块布被底下的东西撑着,七鼓八翘的,看上去像一堆欲又止的静物。
“你这么瞎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
许卫国站在那堆静物旁,胳膊肘有些漫不经心地撑在那堆东西上,另一只手里拿了一罐饮料或是啤酒,过一会儿仰脖喝上一口。他与红火两人站在屋子中间说着话,工人们在四周围走来走去,忙活着。
“不为什么,我就是喜欢折腾。”
红火略微扬了扬下巴颏,脸上露出少有的顽皮神色来。
“那你还不如把人民币当墙纸糊了呢。”
“如果我高兴,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许卫国用拿饮料罐的那只手点了红火一下,道:“你呀,我看你现在是被惯坏了。”
“不用你管,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
“那是,不过你今儿一个主意,明儿一个主意,我们大家都得陪你玩。”
红火侧过脸来斜眼看他,“不愿意你可以走呀。”
“你当我不敢呢?”
红火又用眼角扫他一眼,压低声音但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你敢。”
这天晚上,红火睡在临时搭起的钢丝床上,这才感觉到自己要多无聊有多无聊。现在家里已经完全乱了套,墙纸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夜风一吹,空旷的厅堂里显得鬼影重重。屋子中央的家具上,盖着一块巨大的白布,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布底下出若有若无的响动,每响一下,红火就要竖起耳朵来听上一阵,她用胳膊肘支撑起大半个身子,从被窝里冒出头来,短短的头紧贴着头皮,像一只机敏而又惊恐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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