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2)

畸形屋 未知 2364 字 2022-03-17

我一向对我父亲的警察工作有着某种程度的兴趣,但是我却毫无心理准备会对之产生直接的兴趣。

我还没见到我老爹。我回来时他出去了,而我在洗过澡、刮过胡子、换好衣服后又出去跟苏菲亚见面。然而,当我再回到家时,葛罗弗告诉我说他在书房里。

他坐在书桌前,望着一大堆文件皱眉头。我一进门他便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查理!可真是够长的一段日子了。”

我们这历经五年战火后的相见场面,一定会叫法国人看了大感失望。不过,实际上久别重逢的情感还是存在。我老爹和我彼此非常喜欢对方,而且我们彼此相当了解。

“我这里有一些威士忌,”他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抱歉你回来时我出去了。我忙得一塌糊涂。刚接到一个要命的案子。”

我躺在椅背上,点燃一根香烟。

“亚瑞士泰德·里奥奈兹?”我问道。

他的双眉迅速下垂。他快速地打量我一眼。他的声音礼貌而刚硬。

“你怎么会这样说的,查理?”

“我说的没错?”

“你怎么知道的?”

“根据收到的消息。”

老爹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的消息,”我说,“来自内部。”

“不要卖关子了,查理,快说出来。”

“你可能不喜欢,”我说。“我在开罗认识苏菲亚·里奥奈兹。我爱上她。我打算娶她。我今天晚上跟她见过面。她跟我一起吃晚饭。”

“跟你一起吃晚饭?在伦敦?我怀疑她是怎么办到的?

她们一家人都被要求——噢,相当礼貌地要求,留在家里不要外出。“

“不错。不过她从浴室窗口爬水管出来。”

老爹双­唇­扭曲了一会儿,最后绽露笑容。

“看来她,”他说,“是个蛮有机智的年轻女士。”

“不过你的手下效率十足,”我说。“一个军人模样的家伙跟踪她到马里欧餐厅去。我想我会出现在他给你的报告中。

五英尺十一英寸,褐­色­头发,棕­色­眼睛,穿着深蓝­色­细条纹西装,等等。“

老爹紧盯着我看。

“你跟她——认真的?”他问道。

“是的,”我说。“是认真的,爹。”

一阵沉默。

“你介意吗?”我问道。

“要是一个星期以前——我就不会介意。她的家境很好——她会分到财产——而且我了解你。你不会轻易昏了头。既然这样——”

“怎么样,爹?”

“也许没什么关系,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是正确的人­干­的。”

这是那天晚上我第二次听到这句话。我的兴趣来了。

“到底谁是正确的人?”

他以锐利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这件事情你知道了多少?”

“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他显得惊讶。“那女孩没告诉你?”

“没有……她说她宁可要我——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

“我可怀疑这是为了什么?”

“这难道不明显吗?”

“不,查理。我不认为。”

他走来走去,眉宇深锁。他手上夹着的雪茄火都熄了。这显示他有多困扰。

“你对那家人了解多少?”他突然问我。

“见鬼了!我知道那个老头子还有一大堆子子孙孙,我都还搞不清楚。”

我顿了顿,然后说,“你得让我明白,爹。”

“嗯。”他坐了下来。“好吧——我从头说起———从亚瑞士泰德·里奥奈兹开始。他二十四岁来到英格兰。”

“来自斯麦那的希腊人。”

“你真知道这么多?”

“是的,不过这也就是全部我所知道的。”

门打开,葛罗弗进来说泰文勒督察长来到。

“他负责这个案子,”我父亲说。“我们最好请他进来。他正在调查那一家人。他对他们比我知道的多。”

我问是不是当地警察向警场报的案。

“那是在我们的辖区之内。斯文里属于大伦敦市范围。”

我点点头,这时泰文勒督察长走了进来。我好几年前就认识泰文勒了。

他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并且恭喜我安全归来。

“我正在让查理了解那件案子,”老爹说。“如果我说错了,你纠正我一下,泰文勒。里奥奈兹在一八八四年来到伦敦。刚开始在苏活区开一家小餐馆,赚了钱,他又开了另外一家。不久,他便拥有七八家餐馆。家家都是赚大钱。”

“不管做什么,他都从来不会犯错。”泰文勒督察长说。

“他具有天生的第六感,”我父亲说。“最后他成了全伦敦大部分知名餐馆的幕后老板。然后他大量投资包办筵席事业。”

“他同时也是很多其他事业的幕后老板,”泰文勒说。“旧衣买卖、廉价珠宝店等等很多事业。当然,”他深思地加上一句:“他一向不老实。”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个骗子?”我问道。

泰文勒摇摇头。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不太正派——不过还不至于是个骗子。从不做任何违法的事。不过他是那种钻尽法律漏洞的家伙。甚至在这次大战中,他还是照样捞了一大票,他都那么老了。他是从来不做非法的事——不过一旦他做了什么,你就得马上增加一条法律,亡羊补牢一番,如果你懂我这话的意思。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又一头钻进另一个漏洞里去了。”

“听起来好象他并不怎么吸引人。”我说。

“够奇怪的了,他是吸引人。他有个­性­,你知道。你可以感觉出来。外表是没什么好看头。只是个矮子——丑陋的矮冬瓜——不过,有吸引力——女人总是对他倾心。”

“他的婚姻颇令人感到惊愕,”我父亲说。“娶了个乡绅——农民代表——的女儿。”

我扬起眉头。“为了钱?”

老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