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夜晚,空气格外的清馨。(1 / 2)

痛爱 夜蔓 70231 字 2022-03-17

拐进巷口时,她的心里骤然一紧,脚步一时间就顿住了,那辆车张扬的停在那里,分外刺目。

百来米远的距离,她脚步突然间就蹒跚了,孟夏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徐易风目光看着后视镜,那抹身影和乌龟一般慢慢的靠近自己,怎么以前不是恨不得时刻贴着他的吗?

他的车停在她回去的必经之路。

徐易风下车,冷冷的看着她,浑身的气焰都在熊熊燃烧着,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耳朵,无论他说什么她都非要和他反着做是吗?

孟夏低着头,沿着路边走,慢慢的越过他。

徐易风气,“孟夏——”

孟夏的身形一顿,依旧装着什么也没有听见。

徐易风冷笑一下,大步跨过去,一把扯过她的手,毫不费力的把她扯到车上。

孟夏刚准备开车门,只听“咔嚓“一声细响,车门落了锁。

“徐易风,你又要做什么?”她半倚在皮椅上,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车,整个人颠簸的浑身酸疼。车里的冷气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徐易风手指一动,关了冷气。一转眼,看着她幽幽的靠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他不禁想到那场车祸,那滩血,忽然间心里某个地方闷闷的疼。

“你有什么事快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答应今天晚上要给乐乐做烤饼­干­的。

他的脸­色­突然­阴­沉,略为靠近她,有些咬牙切齿,“你就这么急着嫁给她了?”

上午他刚回公司,孙秘书就把她的辞职信交上来,他离开三天,公司里一下子积压了太多的事,看到她的辞职信,他又怒又气,问原因,竟是要结婚!

结婚!

孟夏淡淡一笑,“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你是找不着男人了!”

孟夏脸­色­一白,蓦地瞪大了眼睛,面对他的嘲讽,她现在很淡定了,“是呀。”

徐易风被她不冷不热态度一蛰,抓过她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眼底两团火苗正熊熊燃烧着,“孟夏,在海边的时候,我告诉过你不要再和穆泽在一起,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去?”

他对着她的眼,一瞬不瞬,眸光带着隐隐的担忧,只是一瞬,孟夏还是恍惚的看到了。她惊奇,片刻的呆滞。

反应过来时,用力地甩开他的手,随即笑了笑,“我嫁谁和你何­干­?”她迎着徐易风的眼睛,一时间心里堵得难受,她想嫁他的时候,他弃之。如今倒是来管她嫁人的事了,真是可笑。

孟夏眸光一转,扫到那个信封,静静地放在一旁,嘴角一动。她不敢去想徐易风会这么关心她,她怔怔地看着那个信封。

徐易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轻挑,“辞职?”

“我已经去过星城了,当初你让我去并没有说我必须永远在那。”

“我没有同意,谁允许你走的!”他霸道的说道。

孟夏耸耸肩,“公司也有婚假的吧?那我申请婚假总可以了吧?”她搞不明白徐易风到底想做什么。

徐易风的嘴角突然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夏,如果我要你嫁给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一章比一章少,你们都去哪了T^T

☆、36

徐易风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夏,如果我要你嫁给我呢?”

孟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都处在僵硬的状态,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口,揪的紧紧的,呼吸艰难,眼睛定定的落在他的脸上。

徐易风­唇­线紧绷,说出这句话后,连他自己都吃惊了。稍稍沉默,他转过身,身子放松,眼睛看着前方,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幸福洋溢,如此简单。

“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许久他听到孟夏轻言低诉声,还有一声隐隐克制的叹息声。

“易风,下午我去看过我爸爸了。”

徐易风嘴角一动,脸­色­随之一变。

“之前有一段时间,我的确恨过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还有那个孩子。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狠心,就算你再讨厌我,可是那是一个小生命啊,你却毫不心软的让我打掉,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真的想过死。”

她的话语很平静,掠过徐易风耳边,却给他平添了几分烦躁。

“乙乙说,你是没有心的。”孟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后来我想明白了,你不是没有心,只是你的心从不在我这儿。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一分一毫,所以何必在意我。爸爸和哥哥一起设计你,其实你也是受害者。我爸爸他进去也是他自己犯了错——”孟夏有些不忍说下去,她侧过脸,晕黄的灯影透过车窗打在她的侧脸上,留下一层淡淡的光影,悲伤、坚韧。

“贪污受贿——我爸爸怎么会做这些事呢?“她目光悠远,回忆着往昔,“小时候爸爸带着我和哥哥去山区看望那些失学儿童,回来之后,爸爸捐了他一年的工资,可他怎么会贪污受贿呢?”孟夏似是在喃喃自语。“他那么疼爱我,又怎么狠下心把自己的女儿推向地狱?”

徐易风扯动了嘴角,喉咙微动,当年上面已经在查孟之行,孟之行想抱住徐家这颗大树。他以为让徐易风和孟夏在一起,徐家就会帮他。只是他没有想过,那一招反而让他自己更早的落网。

徐易风眸光沉了沉,刚想张开嘴角,孟夏却先他一步开口说道,“易风——”

徐易风一怔。

这一声她叫的有些陌生,“五年来,我已经看开了,我不恨爸爸,不恨哥哥,同样我也不恨你。他们是我的血亲,我无法恨。可是对你我已经没有爱下去的能力了。”

她淡淡地扯了一抹笑,“你现在和我说让我嫁给你,那是我整个青春的怀揣的梦想,却是遥不可及。你是真心想娶我吗?”

徐易风被她问的一愣,嘴角一动。

“不是。你只是把我当一个玩具,曾经属于你,你看不起眼,可是现在有人要了,你又不想给。”

徐易风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瞳中寒­色­越来越沉,“你不是我又怎么会了解我心里所想?”

“那你告诉你是有什么理由娶我?为了那个死去的孩子?为了弥补我这么多年的苦难?还是——你爱上我了?”孟夏直直的看着他的眼。

徐易风一霎愕住,僵硬着身子。

“这次我真的要结婚了,也许我现在不爱他,可是我相信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易风,我从来不欠你什么,请你放手。”

“放手?”他蓦地一笑,转过脸,一脸的寒意,“孟夏,你说了那么多理由,可是我仍旧不会让你嫁给他。”他的眉心焦躁地蹙着,“穆泽不适合你。”

“因为我的背景,还是我的身体?”孟夏扯着笑。

“我——”我不想让你再受伤害,可他的话没有说完,突然间一个­肉­­肉­的小拳头用力地瞧打着车窗,孟夏和徐易风俱是一怔,孟夏歪过头,就看到乐乐气呼呼地砸着手,孩子也不知道轻重,“啪啪”地打着。

“开门!”孟夏朝他喊道。

徐易风瞥了一眼乐乐,嘴角微微抽动,孟夏瞧着他不言不语,猛地就拉过他的手,徐易风被她冰冷的手一拉,掌心泛过淡淡的清凉,“小夏,人都是会变的,你变了,我也会变。

孟夏没有听清,她有些急,乐乐这丫头见不开门,已经快哭了。

徐易风那双黑暗的双眸隐藏着少见温柔,手指一动,开了锁,孟夏利落的下去。

“妈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小丫头嘟着嘴角。

“妈妈有点事。”

乐乐瞅了瞅车,徐易风也随之下来,她憋着嘴,“妈妈,我们回去吧。”

孟夏点点头,抱过她。

“乐乐——”徐易风叫道。

“我不喜欢你,你要抢我的妈妈,你对妈妈不好。”说完,就把脸埋到孟夏的颈子里。

萧乙站在门口嘴角一扬,看着徐易风黑沉沉的脸她突然有些开心。

徐易风,你不是小夏的唯一。

晚上,回到家里。孟夏和萧乙忙完了一切,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凉风拂面,月空皎洁,今晚的月亮很漂亮。

孟夏歪过头,“乙乙,谢谢你。”

萧乙轻笑,“你这么说我倒是要生气了,一家人说什么谢字。”

“穆泽他——”

萧乙截断了她的话,“他人很好,对你也会很好,我很放心。只要你过的好,我就满足了,对孟姨也算有了交代。”

萧乙眯着眼,双眸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顿了顿,“小夏,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没什么。”萧乙陡然间清醒过来,“下午在店里看了一部电视剧,里面的女主在结婚的时候,突然发现男主人竟然是侵占她家产、害的她父亲自杀的幕后人手,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只有女主最后知道,你说这个女主会原谅男主吗?”

孟夏笑了笑,“你什么时候也看这种片子了,电视剧而已,何必费神呢?”

“你要是她会怎么做?”

孟夏沉思了半晌,抿抿嘴角,“我不是她,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太纠结了。”

“是吗?要是我的话我会原谅他的,毕竟男主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的,真的爱她的。”她的嘴角泛着无奈的笑。

“小夏,你一定要幸福。”

孟夏点点头,“好了,乙乙早点去睡吧。”

第二日,他们还没有睡醒,门外传来一阵有力的敲门声。

孟夏换了衣服,抓了抓头,匆匆去开门。打开门的一霎那,她人还有些恍惚。

“伯母,请进。”

穆夫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走进房间,她的脸­色­很不好。

“伯母,我给你泡杯茶。”到底是穆泽的母亲,即使她再看不上自己,她也必须尊重她。

“不用了,我来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说完我就走。”穆夫人气势汹汹的说道。“把东西送进来。”

萧乙也听到动静了,她走出来,看着一个贵­妇­坐在沙发上,一个中年男子陆陆续续的伴着东西进来。

“孟夏,阿泽说了你们要结婚的事。”穆夫人看着她,眼神冷冷的,“我不会同意的。之前我已经表明过态度了,孟夏,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要做这么糊涂的事?”

孟夏沉默了下,“伯母,我会努力对穆泽好的。”

穆夫人哧哧一笑,“好?怎么个好法?你能给他生个孩子吗?”

孟夏脸­色­一白,萧乙顿时火气就上来,“穆太太——您这话——”孟夏赶紧拉住她,朝着她摇摇头。

萧乙深吸一口气咽下自己的话。

“我们穆家要不起这样的儿媳­妇­。你也是做过母亲的人,你应该明白,哪一个母亲能不为自己的孩子好?”

孟夏心里一瑟,“可对他好有千百种方法?”孟夏突然觉得说出这句话一点底气都没有,“我和穆泽都是真心的。”

“我的儿子我清楚。”穆夫人优雅的打开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拿了一张支票放到茶几上,“孟夏,这是我的一份心意,算是对你的补偿,这些早该给你的。”

孟夏诧异的看着她有些不解。

萧乙快步上前,拉起她,“穆夫人,我们家不欢迎您,您请走。”她的力道很粗鲁,带着急切,萧乙怕,这个­妇­人在呆下去,总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你做什么?”穆夫人何曾遇到这样的事,她冷喝一声,却也没有起到作用,“老李,老李——”

刚刚那个男子听到声音从门外走进来,轻轻一动就把萧乙给挡到一旁去了。

“什么东西对我动手动脚的。”穆夫人嫌弃地理理衣角。

“孟夏,我今天来就是要把话给说清楚。”

“你滚!”萧乙吼道,疯狂拿过那些礼品盒,噼里啪啦的向门口砸去。

“怎么了?你这个丫头是不是亏心了?”

“妈,你怎么来这里?”穆泽的出现突然打破这杂乱的一幕,他急匆匆的走进来,扫过屋子里的人,他站在他母亲一旁,“妈,您先回去。

“阿泽,你来的正好,我倒要看看过了今天孟夏还会不会嫁你?”

孟夏的心突然一颤,她隐隐的感觉到是不是有什么事她所不知道的。她迫切地看向萧乙,萧乙指甲早已扣进­肉­里,她拼命地压抑着自己。

“妈,请您回去。”穆泽沉着脸,话虽礼貌恭敬,但是那种迫人的压力令穆夫人十分不快,穆泽一手扶着她的手臂上,沉沉的,他不想这么对自己的母亲。

穆夫人哆嗦着嘴角,眼里竟是失望,“阿泽,你为了她就这么对你的母亲?”

“妈,您先回去。”

穆夫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老李拉着阿泽。”

她凤眼扫了一眼孟夏,定在她身上,嘴角慢动,“孟夏,你就从来没有想过穆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身边吗?”

“妈!”穆泽手腕被老李扼住,手一紧,关节蓦地凸起来,脸­色­沉郁,整个人都死寂了。

“因为当年撞你的那个人就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看官多留几朵花吧╭(╯3╰)╮

下去回复留言去了。

☆、37

孟夏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她定定地看着穆夫人,穆夫人那个笃定的表情,让她觉得这不是一个玩笑。

萧乙不知道何时走到她的旁边,“小夏——”她拉了拉孟夏的手。

那冰冷的温度,让她猛地一缩,萧乙心像被什么蛰了一下。

孟夏声音带着无限的仓皇与不安,“他不是哪个人,对不对,乙乙?”

萧乙一脸的沉痛,她撇过脸,不敢看着孟夏的眼睛。

孟夏转过身子看向穆泽,神情恍惚,“怎么可能是你?穆泽,你告诉我不是你?” 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目眩。

穆泽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冷声对抓着他老李呵斥道,“放手!”老李自然地松开手。

穆泽朝着孟夏走去,两人之间明明只隔着三步纸元,却仿佛被人设下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艰难的迈着步子,站在她的面前。

孟夏红着眼圈,半晌,她才说道,“那场车祸之后,你突然出现,对我们百般照顾,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无力的扯着笑,似悲似喜,原来这几年的一切都是一个谎言。

她死死的掐着掌心,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挺住,蓦地看向穆夫人,“穆夫人,谢谢您的,如您所愿——”

“小夏,不要说了。”穆泽隐忍着说道。

孟夏一字一顿坚定说完,“我不会嫁给您儿子。”

穆泽双手紧紧的握着,手背上血管暴起,声音里带了压抑的愤怒,还有无尽的酸楚,许久他轻笑一声,“妈,您满意了?既然孟夏不想嫁给我,我也不会娶。您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娶妻生子。”

穆夫人倒吸一口冷气,惊恐地喊道,“阿泽?”

穆泽看着孟夏,内疚、自责。

天意弄人,他只能想到这个词。

孟夏看着穆泽痛苦的脸,心里也一抽一抽地疼,她回避着他的眼神,忽视了一切,她不愿见到房子里任何一个人。进了房间,泪水终于决堤而下,她的手无助的捂着肚子,那里的疼痛谁能理解?

为什么会是穆泽?萧乙你一直瞒着我到底要将我置于何地?

乐乐蜷缩着身子还在熟睡着,孟夏伸手握着那双温热的小手,才感到真实。她闭上眼,脸深深的埋在床单上,不一会儿,那片布料湿漉漉的一片。

“妈妈,你怎么哭了?”乐乐睁开朦胧的脸,小手抚上孟夏的脸,轻柔给孟夏擦着眼泪。

孟夏抬手擦­干­眼泪,“刚刚有虫子飞进了妈妈的眼睛里。”

乐乐爬起来,­嫩­­嫩­的小手扒着孟夏的脸,“乐乐给你呼呼,虫子就没了。”说完认真的朝着孟夏的眼睛吹了吹。

孟夏一把抱过她,那种绝望痛彻心扉,“我的宝宝!”

乐乐有些不知所措,“妈妈,乐乐疼。”

那声喃喃的叫唤,孟夏如梦初醒,她的孩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萧乙一个人落寞的坐在地上,她无力的揪着乱糟糟的头发。她还是让孟夏伤心了,可是那时候她真的别无选择,没有钱,没有人可以帮他,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夏死!

她眯着眼,看着那扇禁闭的门,心里沉甸甸的。

昏暗的包厢里,茶几上杂乱堆放着空落落的酒瓶,穆泽手里举着酒瓶,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

“你疯了,再这么喝下去就废了?”

“拿来!”穆泽一把推开那个人,抢过酒瓶。

乔奕琦慌慌张张的过来时,看到这样的她,心中满是不忍,“哥,你别喝了。”

上午,穆家折腾的不成样,她妈妈和她一直在穆宅安慰着穆夫人。穆泽放下话一辈子不会娶妻生子,这话着实刺激了大姨,大姨一句又一句的在那里咒骂着孟夏。

乔奕琦咬着­唇­,一字一顿的说道,“哥,何必呢?你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穆泽没有说话,猛烈的灌了一口酒,喝的急,那些酒顺着他额嘴角慢慢的下滑,洁净的衣襟慢慢的濡湿,粘粘的贴在肌肤上。

“她根本从来就没有爱你!何况是你害的她出车祸的?哥,你醒醒吧!”乔奕琦狠下心拉过他的酒,大声喊道。

穆泽抬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拿来!”

乔奕琦抬手“啪”的一声,用力把酒瓶掷在地上,一声脆响。房间的的气氛一时间更加的沉寂。

“她有什么好?我真不明白?何况,她心里一直存着的人是徐易风,她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孩子,因为那是徐易风的孩子!哥,你怎么不明白?孟夏她心里爱着那个人是徐易风!”乔奕琦说出这一番话,心里早已是四分五裂的疼痛,她大笑了一声。

穆泽静静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涣散,想起了一句话,嘴角轻动,“若此生,得不到,护不了,那我宁愿百年孤独。”

霎时,乔奕琦怔怔的定在那儿,再也无话可说。

此时,另一间包厢里。

徐易风半倚在沙发上,闭着双目,似在沉思。

罗川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今儿上午穆家可是闹翻天了,穆泽他妈都气的厥过去了。”罗川眸光一转,“不过这回算是趁了你的心了。”

徐易风蓦地睁开眼,端过杯子,玩转着。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难不成要我送份大礼过去。”

罗川轻笑,“你一早就笃定他们不会结婚了,所以你没有告诉孟夏真相。”和徐易风这么多年的友情,他自然猜到徐易风要是不在乎她早就把真相给捅了。他抿抿嘴角,“怕人难受这会儿就该去安慰了。”

“滚你的。”徐易风皱了一下眉头。

“其实穆泽也挺惨的。”

收到他一记冷厉的瞪眼,罗川耸耸肩。

徐易风灌了一杯酒,声音不带温度的说道,“他有什么可惨的!要不是念着交情,你以为我——”他不耐烦的放下杯子。

“其实,最惨的人——是小夏不是吗?”罗川顿了顿,嘴角微微一扯,“易风,你伤她太深了。”他大抵能想到徐易风这日后要是想重新和孟夏在一起,怕也是波折不断。

“何律师最近和司法部跑的挺勤的吗?”罗川喝光了杯中剩下酒,起身,“你别总绷着个脸,多年前的孟夏会觉得你很酷很有型,可人现在变了,不喜欢这类的。”罗川晃晃手指,拿起西装。

灯光暗淡,徐易风僵坐在那儿,俊美的侧脸百年难得的一见懊悔。

孟夏和萧乙也陷入了相对无言的状态,每每萧乙鼓足了勇气想要和她说话的时候,孟夏总会不着痕迹地避开。

早上,萧乙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打包,她愣愣地站在那里,嘴里一片苦涩,终于还是上前拉住她的手,“你带着乐乐能搬去哪?要走我走。”

孟夏缩回手,眼睛定定的落在行李上,“不用了,我打算去云南。”

“云南——”萧乙嘴角一瑟,“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那时候你昏迷在重症室,穆泽出现,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我知道也只有他能帮你。”

孟夏摇摇头,“乙乙,你别说,我只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了。”

手机突兀的响起来打破了两人的交谈,孟夏觉得眼皮突然一跳,连忙接通抓起电话放在耳边,“喂——”

……

“我立刻就去,谢谢你。”

萧乙见她的脸­色­一瞬间煞白煞白的,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孟夏咬了咬­唇­,想了想还是告诉她,“我爸爸心脏病发作刚刚被紧急送到医院去了。”说完她拿起包匆匆向门口走去,“乐乐就麻烦你照看一下。”

萧乙脚步倏地一晃,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孟夏赶到医院的时候,孟之行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中,手术室门外站着两名狱警工作人员,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扇门,掌心一片濡湿。

漫长的等待之后,孟之行终于从里面被推出来了,她连忙站起来,双腿像被万只蚂蚁啃噬过一般麻麻的,忍着那种钻心的酸麻,她走过去,“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心脏搭桥手术很成功,好好调养。”

孟夏终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着孟之行毫无血气的脸­色­,她的目光中带着不忍和痛心,“谢谢您了。”

看着父亲被推进病房,她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保外就医”,也许可以也是一个转机。她仓皇的向走廊尽头走去,浅浅的光芒从空旷的尽头洒进来,走廊的尽头不知何时有一个人站在那儿,背影是那般的熟悉。

她紧锁着眉,走进了,她慢慢的看清了来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透着不可思议。

徐易风一袭黑­色­西装,英气逼人,他定定的站在那儿,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孟夏的身上。

孟夏咽了咽喉咙,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步子急迫地越过他,对于他的出现,她心里确实有些讶然,可那又怎么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徐疯子该你受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之前有姑娘建议的十大酷刑要不要上?!

☆、38

“小夏——”徐易风念着她的名字,突然间觉得有点儿变了味。

孟夏的脚步一滞,纤弱的双肩微微一颤,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那一声仿佛穿越了千年的叫喊,平静的似沉寂多年的湖水,没有厌弃,没有不耐,甚至恍惚地带着她一直渴望的爱意,可此刻她却感到说不出心酸,苦涩。

阳光穿过玻璃点点洒进来,她愣愣的看着脚面上那长长的影子,此时此刻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走廊上想起了脚步声,徐易风走到她面前,“孟叔——”

孟夏手一紧,蓦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双眼了一瞬间有些了怒意,整个人呈现着一副防备的状态,“你又想做什么?我爸都这样了你还要报复什么?”

徐易风瞬间沉下脸,盯着她,过了一瞬,他幽幽的吐出一句话,“真是不识好歹的小东西。”

孟夏有些错乱,心突然快速地跳动一下,这样的徐易风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概是­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子小腹一抽一抽的疼,亲戚似乎又错乱了。她低着头,没有再看向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向前走去。

徐易风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细想到昨天的事,也没有和她较真下去。他知道这丫头现在浑身是刺,你稍微一靠近,她立马就警觉。

他转身朝着心脏科的方向走去。

几位心脏科的专家把孟之行的病情详细和他说了一通,他微微敛眉,孟之行积压了几年的病,到底有些托不住了。他又想到孟夏刚刚在手术室的样子,楚楚可怜,仿佛被丢弃的孩子。那丫头到底心软,就算当年孟之行和孟潇一起算计了她,就算再委屈她还是放下了,孟之行到底是她的父亲。可如罗川所说他不同了?

“徐少,孟之行这个情况,保外就医也是合情合理的。”

徐易风抿抿嘴角,思索了半晌,站起身,“有什么情况通知我。”他留下这句话匆匆转身。

孟夏刚一踏出楼道,就感到□突然一片濡湿,额角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滑下来。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她哀叹了一声,对面有家便利店,硬着头皮向前走。

“妈妈,你快点啊。”一个软软的童声叫着。

孟夏猛地抬头,那孩子在她正前方背对着马路,大概六七岁的样子,额角还贴着一块纱布,门牙都没有,冲着孟夏身后的人笑着,笑起来很可爱。

孟夏扯扯嘴角,突然间脸­色­煞白煞白的。

小男孩只顾着看着后方,却完全没有注意后面。

孟夏来不及思考,本能的就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他,滚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那样快。

幸运的是,司机最后及时擦车。

她和孩子只有一点点擦伤。

徐易风刚刚倒车出来,远远的就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僵在那里突然有种窒息的疼痛感。他真实感到那种想要伸手却什么也抓不到的恐惧。

年轻妈妈冲过来,惶恐地抱起了自己的孩子,上下打量,“有没有摔倒哪?头晕不晕?”

孟夏坐在地上,手撑在地上,一阵灼痛。耳朵一阵嗡鸣,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她看着和自己只差分毫的车子,眼前不停地晃动着那年的车祸的场面,身心跟着每一次呼吸,都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如果那年能有人拉她一把,也许……

司机慌张地下车,一脸的晦气,“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啊!”

年轻妈妈回过神的时候,一边扶她,一边向孟夏道谢,“谢谢你了,谢谢。你有没有事?”

孟夏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勉强扯着笑。她还没有完全起身,就看到那个人满脸的怒气,脚步甚至带着几分慌乱。

他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着她,那双眼的情绪,孟夏不解。

“你想死吗?!你不要命了!”愤怒的咒骂,他的下颔绷得紧紧,可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年轻妈妈睁大着眼睛,惶恐的看着徐易风。

一旁的司机不耐心了,“哎,你有没有事?没事赶紧走开。”

徐易风紧紧的盯着孟夏,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司机被他的狠劲吓住了,憋着气没敢发,气哄哄的走了。徐易风手一伸,一把扯起孟夏,他的力气太大,孟夏只觉得手腕好像要断了一般,让她直抽气,嘴角都被咬出了血。

“血——”那个年轻妈妈突然惊呼一身,徐易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孟夏刚刚的位置印下了几块血迹。

徐易风暼过脸,目光停在孟夏的裤子上,果然那里已经染了一片手掌大小。

“小姐,我陪你进去看看吧,医药费我来出。”年轻妈妈惴惴不安,她看着孟夏的样子,担心会不会是怀孕了,这要是撞了可不好。

孟夏看着她紧张,可耳边什么也听不见,忙说道,“我没事。孩子也吓坏了,你赶紧带着他回去吧。”

说话间,徐易风不知何时脱下自己的外套,往孟夏身上一罩,“我的耐心有限,孟夏,上去。”

孟夏呼了一口气,歪过头,扯扯嘴角,“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然后,她看到徐易风的表情,迟疑到震惊,一贯运筹帷幄的他瞬间也踟蹰无措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心口蓦地被扎了一下。他的眼神一暗,孟夏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地松开。

她随之一点一点地抽开手,只是一瞬,他又重新握住她,然后拉着她向前走去。

孟夏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徐易风这个人,她坐在病床上,床头是护士刚刚送来的­干­净的衣服、一包小翅膀,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她怔怔的看着,湿润的热气冉冉升起,她的眼前却蒙上了一片迷雾。

徐易风进来的时候,她正看着红糖水出神,削瘦的侧脸,没有一丝神采。医生拿着片子紧随其后,“孟小姐的手腕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轻微的扭伤,这几天好好休养没多大事,不过手不能受重力。”

孟夏眼睛里微微的濡湿,她赶紧眨了眨眼,兀自的低着头。

病房里渐渐冷却下来,不知何时只剩下徐易风和她。徐易风端坐在一边,静默了许久,才说道,“一会儿有专家来给你会诊,你的耳朵——”说完见她无动于衷,他定了定,从一旁拿出手机,专注的打了一行字。

孟夏的手机震了震,她看到那一行字时,蓦地有些气闷,“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的右耳已经可以听见声音了。”今天只是遇到突发情况,她受到刺激右耳才会暂时失去声音。

徐易风没有说话,眼神暗了暗,随手拿起了一旁的跌打酒。

孟夏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舒软的大床微微一震,他拉过她的手,孟夏触电般地一缩,他却不为所动,索­性­她也不动了。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大抵是药效起了作用,手腕的灼热也减轻了很多。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徐易风收回手,眉心微微一簇,孟夏在心里扯笑,他是嫌弃跌打酒的味道了吧。

她对着他,突然开口说道,“谢谢您,徐先生。”

“喔,你想怎么谢?”徐易风嘴角一扬。

孟夏一怔,她眯着眼,“徐易风,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很笨,我猜不出来,您有事请您直接说。我是哪又惹您不顺眼了?你又来揪着不放。”她不明白,他现在这么对她,她之于他一点价值也没有的。

他的目光看着一旁的已经冷却的红糖水,不知何时向前靠了靠,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平稳而霸道,“孟夏,和我在一起。”

她猝然地看着他,那一刻她没有一丝欣喜。五年前他要是对她说这句话,哪怕对她有一丁点儿怜意,她都会觉得圆满了,可是没有。五年后,他再对她说这句话,孟夏忽然觉得真是讽刺的可笑!

她定定的望着他,许久才说道,“和你在一起?那乔奕琦呢?你让我以什么身份和你在一起?小三?情­妇­?”她嘲讽了笑了笑,“你以为我现在卑贱的还会爱着你?徐易风,你凭什么要求一切都按你的意思来?”

徐易风皱了皱浓黑的眉毛,“乔奕琦不是问题。”

“那不是你的问题?可是我有问题,我愿意和贩夫走卒一起,可是你,我不想。我作践过一次已经生不如死了,我不想第二次让自己挫骨扬灰!”孟夏似乎是声嘶竭力地说完这句话。

“你滚!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她埋下头,双手捂住眼睛,泪水顺着她的指尖慢慢地渗出来。她所有的坚持早已经被他摧毁了。

他们早已回不到从前了。

徐易风心中微动,目光沉沉,孟夏在那儿压抑的哭声,这许多年他第一次听到她这么悲恸的哭声。

他慢慢抬手,手伸向她的肩头时却停住了,“小夏,你不想孟叔保外就医吗?”他眯起眼睛眸光昏暗不明。

孟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双眼红肿,死死的盯着他,徐易风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他认定的事总有办法逼你就范的。

作者有话要说:累的慌,眼睛­干­涩,好累好累。

得不到就要强迫吗?这就是强取豪夺啊!其实我不是虐你们,我这是在虐我自己啊T^T

☆、39

孟夏恍惚的笑了笑,转瞬眸光已然一变,“你怎么不去死?!”

徐易风只是眉头一皱,倒也平静,只是眸­色­较平时暗沉了些。

孟夏狠狠地掐着掌心,心早似疼得麻了,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和你在一起要多久?”

徐易风抿抿了­干­涩的­唇­角,多久?他转过眼,这还是他第一次想和一个人在一起,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人会是孟夏。

“我无法给出具体的时限。”就如罗川所说,现在他连自己都猜不透自己。

她的眼神霎时空洞下来,绝望而失落,大抵是病房里空调的温度打得低,冷气直窜进她的衣服里,她瑟缩着身子,冷的直发抖,全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叫嚣着。

“徐易风,你真是卑鄙。”此刻所有的愤怒都被他戳得­干­­干­净净,她剩下什么了,只有一副空空躯壳而已。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消失在那场车祸里。”她垂着头,眼神默然,暗淡的没有一丝生机。

徐易风的眼睛瞪时睁大,“孟夏,你要是想死,你就等着孟之行死在狱中吧!”他凌然地望着她。

她的一句话已然让他沉寂不住了。徐易风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还有彷徨。

孟夏十指紧紧揪着雪白的床单。

得不到回应,徐易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着她看着他,“孟夏,你听到没有!你要是相死,我决定会让孟之行陪你。”他一字一顿,气息凌厉。

孟夏看着他面庞紧绷着,愤怒的眼神中夹着的的担忧,她怔忪了一瞬,徐易风不了解她,现在的她怎么会想死呢。

她勾了勾嘴角,嘴角轻启,“我答应你。不过——”话锋一转,“我要你亲手写下保证。”

徐易风震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着她渐渐平静的神­色­,手上的力道不觉加重,他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孟夏只觉得下颚一阵酸麻,她咬着­唇­,“相信你?徐易风,时至今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逼着我和你在一起是爱我?你别搞笑了。徐易风,我答应你的要求,我父亲什么时候出来,我就去你那!”

“我只相信白纸黑字。”她艰难地说完,也不再看徐易风。

徐易风听着她倾吐出来的字眼,手慢慢的放下来,“从今天开始搬我那去。”

孟夏脱离了他的钳制,慢慢的缩紧被子里,眼眶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源源不断的划过下来。徐易风站在她的身后,她咬着被子,把所有的委屈不甘通通隐藏起来。

以徐易风的雷厉风行,孟夏当日下午就搬到他的宅子里,独门独院。她知道这里并不是徐易风常住的地方,孟夏看着院中种着一棵栀子树,六月的时候,该是花开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她也不一定能看到。

徐易风隔着玻璃门看着她静静的坐在那儿,仿佛衣一副水墨画,充满了暖意。他眯着狭长的双眼,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不知不觉,她已经25岁了。

谁都在刻意遗忘的日子,却是一辈子都不会忘得。

“易风啊,晚饭都准备好了。”何嫂以前是呆在徐易风­奶­­奶­身边的,徐­奶­­奶­去世后,就给徐易风做饭。

徐易风脚步向前跨出一步,然后转身向饭厅走去,“去叫她来吃饭。”声音不冷不热。何嫂自然知道“她”是谁。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自始至终孟夏都没有看徐易风一眼,甚至是连菜都没有拨上几口。何嫂端上乌­鸡­汤时,脸­色­有些不安了,“易风啊,我今天菜烧得很难吃吗?”

徐易风抿抿嘴角,“没有。”

“这菜一点没动啊!”何嫂老家在江南一个小村庄,当年徐易风的父亲下乡时,也亏得他们家照顾,徐易风对她也是存着敬意的。何嫂拿起公筷,给徐易风夹了一个­鸡­腿,瞧着孟夏默不作声的嚼着米饭,同样的又给孟夏夹了一只,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夏,女孩子家太瘦可不好。”

孟夏嗓子里被米饭堵着,难受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抿了抿嘴角,抬首朝何嫂浅浅一笑。

何嫂看着两人沉默不语,轻声回房去了。她当年瞧着孟家这丫头就好,可是易风那孩子不喜欢。如今这个情况,大宅那边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也免不了一场天翻地覆。

孟夏一点胃口也没有,她放下筷子,见徐易风默不作声,摆好碗筷,站起身,椅子划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徐易风抬头看着她面前的碗,面­色­沉下来,“吃光。”

孟夏刚要抬腿,只是停顿了一秒,又坐下来,什么话都没有说,拿起筷子只是僵硬的把饭菜往嘴里塞。

她低垂着,徐易风看着她削尖削尖的下巴,整个人看上去那么疲惫。他怔怔出神。很久以前,有次他和孟潇出去玩,吃饭的上了一道叫花­鸡­,当时孟夏拔了一个­鸡­腿首先是递给他,然后再给孟潇,孟潇先前和他的关系很好,后来知道孟夏喜欢徐易风,基本上他们的活动孟潇都悄悄避着妹妹不带她去了。

徐易风沉浸回忆中,孟夏突然起身,捂着嘴就朝着卫生间跑去。徐易风皱眉跟上去,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呕吐声。

孟夏整个人跪在地砖上,浑身虚软无力,胃里吐的一丝不剩,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

一双棕­色­的拖鞋定在她的身旁,很居家的味道,她扫到自己脚上那双粉蓝­色­的拖鞋,眼睛一阵刺痛。

徐易风一把提起她,“孟夏,这就是你的反抗?不吃?”孟夏穿着短袖衬衫,手臂被他这么一握,肌肤被他掌心的热度所灼热。徐易风的眼神暗了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老杨,把乐乐送到沪南路。”

孟夏一时间身子无力地支撑不住,猛地用受伤的手抓着他,手腕处渐渐泛起了疼痛,“徐易风,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笑话,我的条件里可没有说明孟无忧要和你在一起。”他眯着眼,目光扫到她的手腕处,微微停滞,“孟夏你现在进去,不许再吐。”

孟夏无力轻笑,浑身疼得仿佛被人抽了无数下,她望着明亮的镜子,眼前的一派居家的氛围让她的心空落落的,她怔怔了一瞬,慢慢的松开手,转身出去。又重新坐在餐桌前,饭菜早已凉了,她的眼睛一片迷糊。

忍着胃里的翻腾,强逼着自己咽下去。

徐易风看着她举筷,心情复杂,稍一停顿之后,他走过去,夺过她的筷子。

孟夏抬眼看着他,糊着两行泪水。

“我让何嫂给你熬些粥。”他说的很慢,眼睛逃避似的撇过去。

孟夏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徐易风转过眼拍着她的背,带着几分慌乱,语言有些僵硬,“好了,不想吃就别吃了,又没有人勉强你。”

这话说的,刚刚吹吹胡子瞪眼,逼着她吃来着。

孟夏心里堵着难受,她埋在桌上,肩膀一颤一颤的,对他再无声息。

只是背上轻柔的动作让她真的觉得好像一切在梦境之中,徐易风怎么可能这样同她说话,甚至给她抚背。

她恍然地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奢华的房间里,还有两个彼此的陌生的人,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看着他,卓越的身姿,冷峻的面庞,什么都没有变,可他到底想­干­什么呢?她不是他不鄙弃的吗?

晚上,躺在舒软的大床,辗转反侧,她苦苦挣扎着那个问题?她想的头胀欲裂,可是仍然得不出任何答案。

清晨,晨曦微露,她渐渐的入眠,耳边传来一阵犬吠声。

她睁开眼,赤着脚跑到露台上,周围一片独门独院的三层别墅,她睡在二楼,站在阳台上,正好看到隔壁的院子。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穿着很随意,白衬衫,蓝­色­长裙,一头长发随风飞舞。她眯着眼打量着。

女人在逗着那只可爱的小泰迪,笑声中的幸福连她都能感觉到。

她的目光随着女人的跑动慢慢地移动着,心中微凉,一瞬的晃神。

楼下渐渐传来声音,大抵是徐易风起来了。果不其然,一会儿传来几声敲门声,“小夏下来吃早饭吧。”

徐易风坐在昨天的位置,面前放着牛­奶­煎蛋。孟夏坐下来,何嫂却端上了一碗阿胶红枣粥。

她尝了一口,温度适宜,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很快一碗见底。

徐易风的目光投向她,孟夏一愣,随即了然,她吃相实在不算优雅。

何嫂在一旁抹着嘴笑,“小夏,锅里还有呢,我再给你盛一碗。”

“一会儿有人过来。”

孟夏一愣,随即意识到徐易风在对她说话。

徐易风优雅地喝完牛­奶­,看着她木讷的表情,“你认识的。”

作者有话要说:徐易风这个男人他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明明是想对她好,说出来做出来孟夏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有爱就大声说出来吧。

☆、40

孟夏的表情漠然,无论来者是谁,她都没有丝毫兴趣。

客厅里摆放着一束含苞待放的花,她深吸一口气,鼻尖漂浮着淡淡的清香,“你什么时候把乐乐接过来?”

徐易风抬眸,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就那么在意那个孩子?”他微微起身,“小夏,我甚至以为乐乐是你亲生的。”

孟夏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怎么会懂。”你都没有心怎么会懂她的心。

徐易风站起身,向二楼走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脚步停滞下来,“老杨下午会送她过来,她在沪南路住的很好,至少吃的比你还多,这点你的女儿比你可爱。”

孟夏忽而一愣,随即笑笑。

何嫂收拾饭桌时,看着孟夏如木偶一般毫无生气地坐在那组沙发边上,无所兴趣地拨着那束鲜花,眼神空洞。

“小夏,今天想吃什么?”

“何妈妈,您不用太忙。”孟夏收回视线看着何嫂。

“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这老婆子了。”

“何妈妈一点都没有老。”

何嫂弯弯嘴角,“你那时候就喜欢忘我们大院跑。”省委大院和市委大院只隔着一条马路,孟夏那时候为了见徐易风没少往省委大院跑的。

“我今天给你做芙蓉­肉­。”何嫂记得这丫头很喜欢吃那道菜。

孟夏点点头,表情淡淡地。

“小夏,易风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脾气坏了点,当年的事孰对孰错现在再深究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的。”孟夏

何嫂叹口气,若有所思,“易风到底是对你不一样的。”

孟夏眸光一怔,徐易风对他的确很不一样。

这时候,门铃响起来。

孟夏处在那儿一时进退维谷,定定的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准备回房间去。徐易风换上浅白­色­polo衫从楼上下来,真是谦谦君子,灼灼其华。孟夏一时定了脚步。

徐易风经过她身边,看着有些苍白的脸­色­,嘴角轻动,“只是罗川和他女朋友。”

罗川走进来,看到孟夏时,倒也没有多大的惊讶。

“易风,你好久没过来住了。”罗川自在的往沙发上一靠,孟夏的目光在他们进来时就怔住了,罗川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和她一般年纪,嘴角带着浅笑,双目清明地望着她。

孟夏怔怔的看着,紧扣的手压抑着自己。

“又走什么神?”徐易风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你女朋友真漂亮。” 颜兮忧弯弯嘴角说道。

“我不是她女朋友。”孟夏吐口而出,说完就后悔。

颜兮忧犹疑地看着徐易风和她。

罗川抿抿嘴角,“疯子老婆。”

孟夏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时间的心口被提到嗓子间,徐易风坐在一旁,不置口否。

何嫂端来四杯冰镇凉茶,放好后,徐易风端过孟夏面前那杯,“何嫂,换一杯红糖水给她。”

何嫂一愣,随即了然,也难怪今早上就让她熬红枣粥,她的嘴角扬着暖暖的笑意。

罗川接过凉茶,一饮而尽,眼睛看着徐易风,传达着一个意思,我可不知道你这么会照顾人。

颜兮忧毫不避讳地看着孟夏,脑海里不断地闪着几个零星地面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孟夏手一抖,杯中的红糖水撒到手面上,一阵灼热。

徐易风连忙端过杯子,拿着纸巾替她擦拭­干­净,看她仍是一副傻傻的样子,眉心一蹙,“怎么这么不小心。”

孟夏的目光闪过讶然,但随即便被冷静取代。“大概我是大众脸吧。”她轻轻说道,心底却是无声苦笑。

罗川看着徐易风眉宇间的穷紧张闪过促狭的笑意。

颜兮忧一张脸皱巴巴的,脸上的笑意一时淡去又陷入沉思中。

两个男人相谈甚欢,只是陪着他们的两位女士却一直神游太虚。午餐时,孟夏又和徐易风起了冲突,孟夏一脸坚决,“我不想去。”

“孟夏,别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我的身份,是你的情­妇­?小三?还是你的圈养的宠物?徐易风,我是人,有自己的思想。”

徐易风看着她拼命的压抑着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要垮了下来,他有些不忍,转身离去。

罗川看着他­阴­郁的表情,“怎么小夏不肯去?”

徐易风没有回话。

罗川扫了一眼颜兮忧,表情微微一蹙,“是不是累了?”

颜兮忧点点头,“罗川,我怎么又什么都记不得了?”

罗川皱了皱眉心,“好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夜晚,华奥某个包厢里。

罗川问道,“听说孟之行的事你在Сhā手?”

徐易风抿了一口酒,淡漠不语。

一旁有个哥们符合道,“听我家老头说政法委书记和你老头说这事时,你老头的脸­色­可不好看。”

“老头秘书昨晚上和我联系了,被我打发了。”他可以想象他爸知道这事要气成什么样了。

“孟之行的事毕竟敏感。” 罗川说道,“不回放手吧。”

包厢里,此刻烟雾缭绕。徐易风话锋一转,“罗川,你有没有做过后悔的事?”

罗川微微一怔,随即轻笑道,“这事我想你该去问问浩泽?”

“今天是她生日。”沉默了一瞬,徐易风揉揉眉心说道。

“都已经孟夏了。”罗川回复道。

随即两个人陷入沉默中,他们都想起来五年前今天,时至今日,什么都回不去了。

徐易风笑笑,起身,“回去了。”

“呦,什么时候这么着家了?”罗川戏谑。

徐易风嘴角浅浅一扬。

傍晚时分,乐乐被老杨送过来,老杨递给她一个包裹。晚上,孟夏陪着乐乐吃完饭,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乐乐到了这个新环境问题层出不穷。

夜­色­妖娆,五百多平的房子空荡荡的,静得可怕。

她坐在灯影下,翻着那个包裹,手上的动作有些缓慢。轻轻地抚了一遍,然后默声关了灯。乙乙,你错了,即使徐易风看到这些东西,他也不会心软的。

睡梦中,孟夏感觉到空气中突然弥散着淡淡的酒味,原本换了环境她睡得就不踏实,大床突然陷下去的时候,她立马睡意全无。

孟夏慌得一个翻身,就靠在一个温热的身体上,她瞬间僵住了。他闭着眼睛,平日里冷漠的嘴角这时候微微的上扬,没有冷硬,倒是看上去很好相处,可孟夏知道那也只是假象而已。

她秉着呼吸,一会儿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心也渐渐放下来。他们同床的次数不多,但是孟夏知道徐易风睡觉的习惯一直很好。

一夜之后。

清晨的曙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徐易风一夜未盖被子,手臂冰凉,鼻尖微微的有些瘙痒,抬手突然间就抓到一个细细的手臂。

伴着一阵“咯咯”地笑声,床上两个大人皆是惊坐起来。

徐易风扫了一眼,脸­色­黑黑的,“你怎么睡到我房里了?”

孟夏把乐乐拉过来,低着头,“你自己看看这是哪!”

昨晚上那些酒后劲大,现在他头痛欲裂,眯了眯黑眸,看清房间的摆设,起身下床,背对着孟夏,轻轻来了句,“这原来就是我的房间。”

“叔叔,你的嘴巴好臭啊。”乐乐突然捂着嘴角说道。

“乐乐——不许这么没礼貌。”孟夏吸了一口气,乐乐嘴角一嘟。

孟夏带着乐乐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徐易风已经不见踪影了。她微微一扫,看到化妆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

她静静的走过去,拿起来一看,盒子里放着一个漂亮的项链,眼神暗了暗,眼眶里顿时一片温热。

“易风,我生日就要到了,你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啊?”她从认识徐易风之后,每一年都会收到他的礼物。只有20岁的那个生日,她没有收到,或者是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这个礼物不会迟到了五年。可是如今他把它给她又有什么意义呢?告诉她他还记得她的生日?

昨日种种已死。

“妈妈,婆婆让我们下去吃早饭。”乐乐从房外探出头颅说道。

孟夏手一紧,不再看一眼,把盒子扔到抽屉里。

早餐桌上,似乎只有乐乐一个人比较开心。徐易风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叔叔,你们家真漂亮。”妈妈告诉她,叔叔请她来做客,乐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这么大的房子,一时间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徐易风撇撇嘴,“那乐乐以后都住在这里可好?”

孟夏手里的调羹碰到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叔叔,我很喜欢这里,不过我还是喜欢我自己的家,有妈妈,有乙乙阿姨。”

徐易风听了却不由得笑了笑,眸光在孟夏停住一瞬,随即转开。

早餐过后,孟夏坐在二楼的露台上摇椅上,眼光看着南方定定的出神,旁边放着一本台历,几个日期被黑笔圈去,笔迹重重的。

天边一排鸟儿归来,孟夏的思绪也随之飘得久远。

徐易风在楼下翻着文件,突然一个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脚边。他和孟潇不对盘,没想到他女儿倒是和他亲的很。

“乐乐,玩什么呢?”乐乐举起手做个一个“嘘”的手势,“叔叔,这是乙乙阿姨给妈妈的宝贝。”

徐易风见她手里抱着的包裹,稍稍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的靠在沙发上。

“叔叔,你看。”

徐易风睁开眼,伸手接过细看着。

“叔叔,这是妈妈的宝贝喔。你看——”她拿出那件小肚兜,“这是我小时候的衣服。”

徐易风眼睛微微一眯,包裹里还有一些陈旧的盒子,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那是以前他送给孟夏的生日礼物,基本上都是让父亲的秘书给买的,唯有孟夏20岁的生日礼物是他亲手挑的,却也是漫不经心,此刻他的心里凉丝丝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他看着肚兜微微出神,潜意识里,他有一种感觉。

轻轻的上楼,推门进去时,孟夏正在睡觉,一张脸的安静的有些不真实。

徐易风站在一旁,不知道多久,孟夏感觉到一股目光一直流连在她的脸上,她慌乱的睁开眼。

一时间两个人都无话。待他扫到那本台历看到上面圈圈点点的数字时,眸子变得更加幽深。

“小夏,能聊聊过去五年的生活吗?”他坐在一端的凳子上。

气氛微微地僵硬。

孟夏只是沉默了一瞬,随即身子放松下来,“我以为你会没有兴趣听的。”

“你说——”徐易风看了她一眼吐了两个字。

孟夏呼了一口气,耸耸肩,轻轻开口,“那时候爸爸被双规,什么消息也没有。平日里和我们家走得近的叔叔伯伯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愿意帮我们。妈妈带着我私下里求了很多人,后来,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厚着脸皮去求你。”她看了他一眼,弯弯嘴角,“那段你是知道的。”

徐易风手指倏地一紧。

“爸爸的事再也没有转圜余地,妈妈就带着我去了梅花镇。我妈妈一辈子都没有吃过什么苦,没想到后半辈子却是糟了一生的罪。那时候我怀着孕,我以为他们会让我打掉孩子,可我妈说孩子是上天恩赐的福气,她还给孩子做了很多小衣服、鞋子。”

“那件肚兜是给那个孩子的?”徐易风脸­色­有几分苍白,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梧桐树上,眉心紧锁着,声音之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几丝失落。

孟夏轻笑了一句,“乐乐那丫头给你看的?我告诉她那是她小时候的衣服,那丫头一直很宝贝。”顿了顿,她偏了偏身子,“我和妈妈一直以为我们这样生活下去也挺好的。那时候我还挺感激上天竟然给了我一个孩子,虽然我很不安,很穷困,但是是那个孩子给了我生存的力量,不过,不幸的事又发生了——大抵是我们孟家厄运到了。”

徐易风心口一紧。

“我妈妈查出来宫颈癌,从那时候,我才彻彻底底地知道钱真的太重要了。我只有高中学历,好的单位根本就进不去,我陆陆续续找了很多兼职,在酒店里拉琴,还有在酒吧里卖酒,商场超市促销。可后来我肚子凸显的时候,人家一看到就不用我了。萧乙来找我时,我那时候正在夜市摆摊。我妈那个病需要放­射­治疗,买药手术,很快我们的钱都花光了,我身上仅剩下你给的那十万块。”说道这她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看着他时清亮的双眼让他止不住的心疼一疼,“就是靠着你给的十万块我们撑过来一段日子。其实我知道我妈妈已经放弃生命了,从我父亲进去的时候,她就放弃了。”

那段时光,孟夏现在说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真的是她经历过的吗?好像一场梦一般。

“怀孕6个月的时候,我当时还在一家西餐厅兼职,那天接到医院电话说我妈妈病危,我整个人都傻了。那种天都塌下来的感觉,黑压压的。过马路时,我也没注意,闯红灯……我以为我会死的。醒来的时候,看着空空的腹部,我整个人都发狂了,6个月了,我偶尔都能感受到她在我肚子的踢动。可一觉醒来,没了。”

徐易风的手紧紧的攥起,脸­色­煞白煞白的。

孟夏眯着眼,阳光正好打在她的脸­色­,投下了一片­阴­影。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我妈妈在我醒来的那天早上去世的。乙乙抱着我哭,我一滴泪都没有流,那时候我什么也听不见。站在医院楼顶,一只脚已经跨出去了。”

徐易风猛地睁大眼睛,双眼了布满了血丝。

“乙乙抱着孩子出现了,陪着她的是穆泽,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其实早在车祸时,我们就已经见过了。”她无力地扯扯嘴角,“孩子是萧甲从云南送过来的,孟潇的孩子,很巧合是不是?不过就是因为乐乐我收回了脚步。”

“易风,我恨过你,恨入骨髓!”

飘飘的几个字,却字字如锤敲打着徐易风的心头。

徐易风起身走到她身旁,慢慢的蹲□子,眼睛与她平视,他似乎努力了多次,终于抬起手。在徐易风的手触碰到她一刹那的时候,孟夏含泪躲开。他的眸光瞬息万变。

“对不起。”

孟夏不由一愣,在他的眼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默默转过脸,慢慢的,眼角滑过两行滚烫的泪滴。

徐易风别过眼,眼角隐约可见晶莹的水渍。

他说了。

她听了。

可是再没有任何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到现在第一次更这么多~~~ 各位姑娘稍稍挪步一下,收藏一下某蔓吧。

ps:本文最后会开金手指的,小夏会有两个娃。

☆、41

孟夏时节,天气越来越燥热,人也随之变得有些抓狂。

那天两人经历过一场彻彻底底的谈话之后,孟夏倒是坦然,心中没有了期盼,自然不会有太多的伤心。

只是徐易风却病了,不知道是不是那晚上的缘故。

孟夏陪着乐乐在客厅搭积木,何嫂熬了一碗姜汤,“小夏啊,帮我端给易风。”

孟夏顿了一下。

何嫂瞧着她的犹豫,“我一会儿要去买些食材,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

孟夏挤出一丝笑,“何妈妈,您忙吧。我端上去。”

轻轻推开门,里面一室黑暗,伴着一阵浓烈的烟味,孟夏微微呛了一口,轻声走进去。

她四下环顾了一下,眼睛被烟熏得难受,徐易风穿着睡衣,闭目半倚在沙发上,眉目深锁,整个人有些消瘦。

孟夏看了他一眼,放下姜汤,转身就要走。

徐易风在门开时就就知道是她,他心念一动,“等等——”声音有些嘶哑,说出的话很低沉。

孟夏脚步一定,只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事?”

徐易风睁开眼,看着她削瘦的背影,他疲倦的揉揉眉心,“下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孟叔?”

孟夏咽了咽喉咙,手指死死的扣着托盘,垂下眼帘点点头。她很想,只是一直藏在心里。

徐易风歪头看了一眼姜汤,端过来,一口喝下去,嘴里一股苦涩,“怎么没有放糖?”他兀自说道。

孟夏愕然了一下,迈着脚出门。

徐易风嘴角涩涩一笑。

一会儿,乐乐上来,“叔叔——”她甜甜一笑。

徐易风拍拍自己的腿,乐乐蹭过来,轻轻一笑,展开­嫩­­嫩­的掌心,“给,叔叔,大白兔,很好吃的。”

乐乐拨开糖纸,塞到徐易风的嘴里,大抵这糖被她捏的久了,有些软,徐易风眉心微微一蹙,糖有些粘牙。

“很甜吧?”乐乐舔舔嘴­唇­。

孩子一副天真烂漫,徐易风却是说不出的心酸。

午后,夏风徐徐吹进室内,一室清爽。

乐乐看着头顶两个漂亮的辫子,“妈妈,我们要去见谁?”

孟夏怜爱地摸了摸她的额角,“去见你的爷爷——”

乐乐皱皱眉,“妈妈,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都没有给爷爷准备礼物。哎——”

徐易风倚在门边,嘴角轻轻一动,眉角的余光有些痛然,如果那个孩子在的话,他也会和乐乐一般可爱,不——他徐易风的孩子一定更加的可爱。

“走吧。”孟夏走到他的身边轻说道,并没有看他。

孟之行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脸­色­也稍稍有了几分血­色­,看到孟夏时,喜悦之情难掩。

乐乐眨着大眼,怯生生的看着孟之行。

“乐乐,叫爷爷啊?”

乐乐瞅着他,拽着孟夏的手,“爷爷——”

孟之行两眼一酸,“好孩子,到爷爷这里来,给爷爷看看。”

乐乐走近,孟之行握着她的手,­嫩­­嫩­的,他粗糙的手一时有些踟蹰,乐乐反握着他,“爷爷,你要快点好起来。”

孟之行弯起嘴角,“爷爷很快就会好的。”

“爸,我们很快就会一家团聚了。”孟夏定定的说道。

孟之行心里一抽,双眼里有些不可置信,“小夏,是谁在帮你?”

“哥哥的一个朋友。”

“孟潇的朋友?是谁?”

“你不认识。”

孟之行脸­色­沉下来。

孟夏咬咬­唇­角。

手术之后,他一睁开眼,就住在这样的病房里,久经官场的他怎么不会起疑心呢?可他想不出来,时至今日谁还能帮着他。

“小夏,你告诉我是谁?”

“爸爸,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一家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孟之行心里紧紧地绷着一根弦,脸­色­渐渐暗下来,看着她,“小夏,如果你要是为了我勉强自己,我宁愿一辈子呆在里面。”

“爸!”孟夏声音蓦地拔高。

乐乐抖的一下,她连忙吸了一口气,安抚好乐乐,她定定地看着孟之行,“爸,可我想要一个家。”

出了病房门,孟夏的心情愈加的沉重,她想着父亲要是知道是徐易风Сhā手,他一定不会同意的,她皱着眉。徐易风站在前方,身边围着的人孟夏也是认识的,父亲的主刀医生。

她的心有些抽痛,她不习惯。

有些事已经偏离了轨道,她不想再拐回来。

一辈子盲目一次就够了。

徐易风见她走过来,停下了交流,医生也随之离开。

徐易风看着她的脸­色­不是很好,问道,“怎么了?”

孟夏摇摇头,声音掩不住地疲惫,“回去吧。”

“我约了一个专家。”鉴于回去的路很远,孟夏只好跟着徐易风一起去,她以为徐易风是看病,没想到是带她去看病。

站在五官科时,她定在那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徐易风,你不必这样做的,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我的事。”

“你是不是觉得内疚了?”孟夏灼灼的看着他。

徐易风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进去。”

孟夏轻笑一声,“徐易风,你会死心的。”

依旧是重复的检查,答案依旧和之前的一样。

“没有任何问题。”老医生定定的说道,“内部各个器官完好无损,听神经末梢都很正常。”

“曹老,她5年前出过车祸。”徐易风顿顿的说道。

曹老点点头,“易风,有时候人病不是表面的问题,患者心里压着事,自己阻隔外界,一切还是看她自己,或者哪一天,她想开了,自然会听见的。”

可这一天谁都说不准,或者明天,抑或一辈子。

孟夏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乐乐歪在她的大腿上,有些困倦。

徐易风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面­色­有些暗沉,他看了一眼孟夏,脸上闪过一抹哀伤,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回去吧。”

他刚伸手准备抱起孩子,孟夏猛地一把缩回去。

他的手­干­­干­的停在那儿。

孟夏的腿被乐乐睡得发麻,似有万只蚂蚁来回的啃噬,徐易风看着她行走的步子,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把乐乐接过来,瞟了她一眼,好像又看到以前的孟夏,“小夏,这几年你是变了很多,可是唯一没变的,就是你那倔脾气。”

她的倔脾气是孟潇一手宠出来的。

孟夏身子一怔,别过眼,“彼此彼此。”

回到别墅,没多久,徐易风接到一通电话,神­色­中有些担忧,走的时候,他对孟夏说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孟夏没有回复他。

徐易风眉角有些暗殇。

孟夏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急速的开出去,徐家、乔家这一刻该是焦躁了。

徐易风匆匆赶到医院,病房里静悄悄的,谭颖躺在病床上,脸­色­发黄,手臂上吊着点滴,徐战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一脸的肃然。

“怎么回事?妈怎么会突然晕倒?”

“怎么回事?你还有脸问。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徐战一张脸不怒而威,官场有名的强硬派,徐易风打小最怕的就是他爸。

他对着他爸那张脸就犯怵,“爸,我做什么了?”

“你和孟夏怎么回事?”徐战从不问儿子这些事,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徐易风给谭颖扯扯被子,“爸,你小声点仔细又吵醒妈了。”

“死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病房一端是一间小客房。

“易风,孟之行的事你竟敢Сhā手。”当年是徐战一手办的大案,举国震惊,这会子他儿子私下竟然替那人周转,不等于给他老子对着­干­吗?

“爸,我可是走正常手续的。”

徐战两眉一凌,沉下脸,“易风,你是糊涂了!孟之行就算是在狱中,可多少双眼睛盯着。”顿了顿,“你把孟夏养在别墅算个什么事!”

徐易风眸光一冷,话题终于切入正题了。

“爸,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你还有脸说——”

这时传来几声敲门声,“首长,车已经备好了。”

徐战看了看手表,“我要下乡去考察,你母亲醒来好好还同她说。”

徐易风抿抿嘴角朝着父亲郑重地点点头。

晚上他靠在小沙发上半眯着眼,守在谭颖床前,看着盐水到快完了,叫来护士给拔了。

谭颖也醒了。

“易风——”她刚醒来,声音­干­­干­的。

徐易风端了一杯水给她,“妈,怎么样?”

谭颖喝了半杯,眸光看着他,默不作声。

徐易风­干­­干­一笑,“这么瞅着我做啥?”

“我的儿子现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怕哪天我要是突然去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妈,瞎说什么呢?”

谭颖坐起身子,“易风,你和孟夏在一起。”她淡淡地说出来。

“是。”

谭颖抿抿嘴角,“那琦琦呢?你想过她没有?”

徐易风抿了下嘴­唇­,“妈,我只是试着和她相处,当时我就说过顺其自然,我们并没有任何婚约——”他顿了顿,眸光一暗,“何况我和她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

谭颖一怔,“就算不是琦琦,可你觉得孟夏能和你在一起吗?”

徐易风眉目瞬时冷了,面­色­凌厉起来。

“那丫头和穆泽的事我也听说了。”谭颖轻轻叹口气,眸光在灯光中流转,“可惜了。”

可惜……谭颖的可惜怕也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

夜­色­颓然,徐易风站在病房外,脸­色­淡漠,他站在那儿一直站到凌晨。

清晨,孟夏带着乐乐在林间散步,阳光点点地洒进来,斑斑点点的照在软软的草地上。乐乐在路上一蹦一跳的,时不时的采摘着路边的花朵。

颜兮忧牵着狗从前面向他们走来。

孟夏的脚步一时停住了,“早——”

颜兮忧浅浅一笑。

乐乐看着泰迪狗激动的扔下了手中的话,抱着泰迪惊叫,“妈妈,它好可爱啊。”

“你的女儿?”颜兮忧诧异的问道。

孟夏的下巴绷得紧紧的,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当妈妈了。真是羡慕你——”她转转眸子,“这娃娃真漂亮。”

她蹲□子,“下次阿姨送你一只要不要?”

“真的吗?”乐乐惊喜,随即看着孟夏,“妈妈,我可以要吗?”

孟夏抿抿嘴角,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乐乐牵着狗,两人走在后面。

“小夏——”颜兮忧轻轻的喊着她的名字,“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孟夏怔怔的点点头。

“我生了一场病,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无奈的拍拍自己的脑袋。

孟夏眉心一蹙,脚步稍稍迟疑了一下,“什么都不记得了?”孟夏有些怅然。

“我隐隐的能记得一些面孔,只要我用力的去想,头就很疼。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亲切,好像在哪和你见过一样。”

孟夏呼了一口气,“也许忘了反而是件好事。”她忽然转开眼,看着前方沐浴在阳光的男子,目光温和,他和徐易风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怎么会成为朋友呢?

颜兮忧欢乐地跑过去,眼角的幸福是那样的鲜明,孟夏不自觉的想到一个人,此情此景似乎只是复制了往昔。

“有空去坐坐吗?”罗川看着她。

孟夏敛了敛神­色­,点点头。

两家房子紧挨着,颜兮忧养了三条狗,不同品种的,乐乐对小东西很敢兴趣,颜兮忧和她似乎很投缘,带着她逗弄着。

孟夏和罗川坐在一端的太阳伞下。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罗川轻笑,“小夏,我以为你会一直憋着不问呢。”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这么勤,留言还这么少,桑心了。

☆、42

罗川轻笑,“小夏,我以为你会一直憋着不问呢。”

孟夏沉默了下,咬咬牙,“罗川,你疯了,她是我哥哥的女朋友。”

罗川听了她的话反而嗤笑一声,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颜兮忧的侧脸上,默了一会儿,“可是孟潇并不爱她不是吗?”

孟夏眼睛睁的大大的,暗吸一口气,艰难地问道,“你那知不知道,她是乐乐的妈妈啊?”

罗川眸光幽深地扫了她一眼,随即转开,“知道,易风让我查你的事,当时看到乐乐的出生证明,那会子才知道。”

那张纸的的确确给他的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震惊。

“我在酒吧遇到她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她是颜兮忧,吸毒!那么纯净的女孩子竟然吸毒。小夏,你的好哥哥真是有本事啊?”

“罗川,你不要乱说。”孟夏脸­色­一僵,身子直直的处在那儿。

“那你以为你哥哥在云南­干­什么?养花种地?”罗川嘲讽地扯扯嘴角,“小夏,我倒是觉得你们兄妹俩真不像一家人。孟潇那个­性­子,和你真是南辕北辙。”

孟夏慢慢的垂下头,声音带着几分无力感,“她到底怎么了?”

“吸毒伤了神经,还有——”罗川指了指脑袋,淡淡的说道,“医生说这里受了刺激。”

孟夏痛苦地闭了闭眼,轻声说道,“罗川,我哥哥就要回来了。”

空气一瞬间静默下来,一阵风呼啸而过,伴着几片飘旋的落叶。

罗川的目光一冷,凌厉的看着她,“小夏,我倒是小看了你。”

孟夏定定的看着她,“不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乐乐终是他们的女儿。”

罗川也不气,“如果孟潇真的那么在意兮忧,他不会这五年对她不闻不问的,小夏,有些事情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吗?”

孟夏有些迟疑,指尖微微颤动。

虽然有些事没有明说出来,不代表大家都不知道。

罗川起身,目光悠远,“你自己是过来人,这个中体会你更加的了解。”

罗川走了几步,他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正因为我了解,所以你觉得让她一直这个样好吗?”

孟夏的眼神突然有些凌厉,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重重地问道,“罗川,你给她吃的是什么药?”

两个人毫不退让地对峙着。

那边,颜兮忧牵着乐乐走过来,“小夏,你女儿真可爱,我都嫉妒死你了。”

孟夏快速地缓过神来,神­色­木然,嘴角张张合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罗川走到她身边,“好了,玩了这么久进屋休息一会儿。”

颜兮忧浅笑道,“小夏,你也进来坐坐,我扎玉米汁给你喝。”

孟夏看着她的笑颜,心里闷闷的难受,“不了,我还有一些事改天再过来。”

说着牵起来乐乐的手,乐乐还想在这里玩,她刚刚和几条狗建立了感情,舍不得离去,“妈妈——”

“婆婆做的蟹黄包应该熟了吧。”孟夏半弯着腰随意的说道。

“妈妈,我们快回去吧。”乐乐赶紧拉住她的手。

颜兮忧怔怔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表情有些恍惚,叹息道,“我什么时候能拥有这样的孩子就好了。”

罗川听了嘴角微微扬起,“想生孩子我随时都可以。”

颜兮忧立马涨红了脸,“流氓。”脚步有些急促地向屋里走去。

罗川摇摇头,眼角的笑意立马淡去。

谭颖的身体没有多大事,只是身子弱是多年积下的病根,难以一次根除。一大早保姆送来了清粥,谭颖刚喝完一小碗,就有人来看望了。

乔奕琦也是昨晚就收到谭颖住院的消息,今早上就赶了过来。

正巧在门口碰到了王秘书,王秘书是给徐易风送衣服过来的。

“乔小姐,早。”

乔奕琦点点头,“王秘书,恭喜了。”

王岚眉心一抬,有丝不解。

“星辰这次的新品市场反应很好。”乔奕琦淡淡地说道。

王岚公式化的抿抿嘴角,淡漠不语,踩着高跟鞋走进病房,把衣服递给徐易风,“徐总,星辰这次的珠宝展示会,您要出席吗?”

“和历年一样,王秘书,这事情你自己处理好了。”

王岚点点头,“简宁的意思让孟夏出席,毕竟这次的主题是她设计的。”

徐易风稍稍理了理领带,默了一下,“简宁的意思?”他的眸光微微一转,“你查查展会那几天我的行程,都推后。还有,帮我拟一份给乔氏的补偿。”

王岚嘴角淡淡的一弯,“好的,徐总,我先回去了。”

徐易风从里间出来,看到乔奕琦坐在一边,他的表情淡淡的。乔奕琦和他目光交错,一瞬间眸光暗了暗,却依旧不动声­色­朝他温柔地笑了笑,“易风。”

谭颖看了他一眼,“好了,我想清净清净,你们年轻人出去聊吧。”

咖啡厅。

安静的环境让她觉得有些压抑。

乔奕琦轻轻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涩涩的,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轮廓分明,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情形吧。大姨给他们牵线,徐家的儿子身上多少光环。

那时候她也会这样坐在他的面前,心里有些忐忑,“乔小姐是C大的老师?教哪科?”

那是他们见面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至今他还记得。

那一刻她的掌心都有些潮湿,因为他的一句“乔小姐”,原来徐易风从来没有记住过她。

“琦琦,对不起,我们不适合。”徐易风一贯的直接、冷漠。

她看着他嘴角轻动,声音静静的,可是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清,或者是听清了却不敢正视。

“易风,你尝尝这是你最喜欢的蓝山。”乔奕琦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着。

徐易风皱了下眉,伸过手覆在她的手面,“琦琦,你是个好女孩,会找到适合你的良人的。”徐易风看她这样倒是有丝不忍了,大抵是孟夏勾起了他内心掩埋的温柔与不忍,如今他才会这么对待乔奕琦。

他以前也交过几个女朋友,还从没有向女人口头上提过分手,直接让秘书打发得了,对于乔奕琦一早他也是抱着结婚的态度的,所以对她多了几分耐心。

乔奕琦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漂亮的眼睛里慢慢地涌上了泪珠,她无奈地摇着头,“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易风,为什么?”

徐易风眸光一暗,言语也冷下来,“没有为什么。”顿了顿,“我们的婚约虽是口头上的,毕竟圈子里都知晓,我会给乔氏一定的补偿。”

乔奕琦听着他的话语,这才清醒的意识到徐易风早已是下定了决心,她的手一晃,咖啡倾洒出来,沾湿了她的衣角。

徐易风也不想多说什么,他决定的事从不会改变的。

乔奕琦连忙拉住他,一脸的受伤上,她咬着­唇­,艰难的问道,“易风是不是因为孟夏?”他的手微微一顿,乔奕琦慢慢的松开手,无力地坐下来,“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是讨厌她的吗?”她瞪着眼,满目的委屈已经被不甘愤怒都取代。

徐易风扯动了下嘴角,表情有些黯然,“如果早知道今日是这样的情况,那么以前我一定不会那样对她。”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

乔奕琦整个人僵在那里,脸­色­白如纸,愕然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为什么她总要输给了孟夏呢?

她落落地看着那抹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徐易风走后,她一直趴在桌上狼狈地哭泣着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有点儿少~~~我检讨!!!

☆、43

乔奕琦自杀了。

孟夏也没有想到这个消息是穆泽的母亲来告诉她的。

看来徐易风不让她出来也是对的,两个人的关系曝光了不仅仅对他和他的家庭不好,对于她也没多大好处。只不过孟夏似乎进入了掩耳盗铃的状态,其实别人早已经知道了。

比如眼前这位穆夫人。那双眼看着她,眼里的恨意豪不言喻。

“孟夏,琦琦自杀了。夫人抿抿嘴角,语气凉凉的。

孟夏呼了一口气,几乎难以置信望着她,震惊之余不免替乔奕琦感到可惜,为了个男人自杀是最愚蠢的事,当然她曾经差点也同她一样,孟夏惨淡地勾了勾嘴角。

“因为你。”穆夫人恨恨的说道,恨不得戳着她的脸。

孟夏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因为她?为什么都要把责任推给她呢?这一点她想不明白。

她咬咬牙,“穆夫人,我也是受害者,您没有看到吗?乔奕琦自杀,是谁让她自杀的?您已经去找哪个人,我自是没有本事让她去自杀?”她忽而一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家人为我撑腰,我就该任你揉搓。穆夫人,您要找的是她的未婚夫,而不是我。”

“牙尖嘴利。”穆夫人气的身子一颤,上前抬手就要给孟夏一巴掌,孟夏抬手快速的反握住她的手,靠近她,看着她秀丽的容颜,­干­笑了一下,“穆夫人,你的女儿要是处在我这个位置,您作为母亲,会怎么想?”

穆夫人脸­色­一怔,短暂的一瞬,随即瞪着她,“我可生不出来像你这么下贱的女儿。”

孟夏眸­色­瞬间暗下来,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最后大力把她一推,穆夫人倒退了几步,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恨恨的说道,“孟夏,我给你个提醒,趁早离开徐易风的身边,你这辈子都别肖想着进徐家的门。”

孟夏稍稍呆怔了一下,随即灿烂了一笑,“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和您一样的。”

穆夫人被她一噎,脸­色­气的发白。“孟夏,你以为徐易风真的喜欢你?男人吗?”她故意顿了顿,“只不过是你以前对他死缠烂打,而今对他不同了,他觉得一时新鲜而已,还有,他不过是觉得内疚,毕竟你为掉了一个孩子,不是吗?”

大蛇七寸,穆夫人还是掐的孟夏的痛处了。

孟夏喉咙像被卡住了,表情也冷下来,死死地扣着手,她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一个人,穆夫人已经激起了她的极限。

“原来他这么容易内疚,那乔奕琦这招倒是走的好,我很期待徐易风内疚,回到她身边去。”她重重的强调着,“越快越好。”

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穆夫人正对着后门,眼角突然闪了一抹说不明的笑意。

“伯母,如果有什么您可以找我。”徐易风站在她紧绷着嘴角,周身散发着冷气他的声音冷冷的。

一时间大家都定在那儿。话虽然说得客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徐易风侧过头,看着孟夏。刚刚他听到了她的话,胸口莫名地一阵窒闷,心口无端地震了一下。

“易风,我只是和孟小姐聊聊家常。”穆夫人收起了刚刚的怒气,转眼间慈爱可亲。

“是吗?”徐易风眯眯眼,语言咄咄逼人,“我不知道您和小夏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也对,穆泽撞掉了我们的孩子,您作为他的母亲,对小夏好些,也能为您的儿子积些福。”

说完也不再瞧她=穆夫人一眼,拉过孟夏的手,冰冷的触觉让她惊得一缩,他却不容她拒绝,手紧紧的握着她,拉着她走出来。

穆夫人心里哪个气啊,心口绞着疼。

一出了门,孟夏猛地甩开他的手,徐易风停下步子,慢慢的回头,眉心轻蹙,“下次不要再和他们见面。“

“他们?”孟夏讽刺扯扯嘴角,“徐易风那都是你的亲戚!”

“我家好像和他们不是亲戚关系。”徐易风淡淡的说道。

“你的未婚妻的姨妈,和你不是亲戚吗?”她的视线直直地和他交汇,“乔奕琦自杀了。”

“和你没关系。”徐易风淡漠的说道。

“呵——”孟夏轻笑一声,“是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可因为你,他们都会觉得都是我的关系,是我这个第三者逼的乔家大小姐自杀,我在所有人眼里是那么的不堪。”

“现在你的未婚妻为了你要死了,你怎么能这么淡漠?”孟夏突然间很无力,站在女人的立场,她觉得乔奕琦真的太傻了,爱上这样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徐易风拉过她的手,眸光微微闪动。

孟夏难受,有一刻她甚至觉得乔奕琦就是当年的她。

她紧紧的攥住双拳,拼命的打着他的坚硬的胸膛,一下一下,痛心地质问着,“你到底有没有心?” 不知是为了乔奕琦还是为了她。

徐易风仍由她打着,沉默了半晌,他轻叹了一口气,“小夏……”

他说了什么孟夏没有听清,她只是想道一段无望的爱该是多凄凉。最后她终于打累了,徐易风轻柔的把她抱起来,靠在他的怀里。

如果那时你能给我你的怀抱,一切足矣,只是如今这个怀抱她贪恋不起。孟夏闭着眼沉静下来,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她要离开徐易风,一辈子,远远的。

夜晚,她穿着睡衣坐在露台上,夜空璀璨,一旁的手机键一闪一闪的。她吸了一口气,拿起电话,很久那端才有人接起来。

“小夏——”

“孟潇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端静默了一瞬,犹豫地说道,“潇哥受伤了,小夏,你再等等。”

“好。告诉他,我爸已经保外就医了。”说完,她挂了电话。

眯着眼,她听到房门打开声,熟悉的气息伴着流动的空气传到她的鼻息间,她知道是他,却只是闭着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有同学问徐易风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小夏的?穆夫人说对了一点,另外其实徐易风对小夏是有感觉的,要不是发生下药那件事,他也会和小夏在一起,那么就是另一个婚后故事了。只是下药让一切偏离了,小夏回来之后,她对徐易风变了,徐易风也会在意的。

ps:双更有木有!!呼唤留言!!小霸王们,出来透透气。

☆、44

徐易风知道她没睡,那手紧紧的握着拳头,他无奈的弯弯嘴角,手刚刚伸到她的腰际。

孟夏感觉到他越来越近的气息,猛地睁开眼,四目相对,她被他眼中的幽暗一热,“你­干­什么?”

徐易风扬扬嘴角,瞅了她一眼,转移视线,看着露台上含苞待放的花儿,沉默了一瞬说道,“星城这周有场珠宝展,想不想去看看?”

孟夏发现徐易风真的变了,以前的他不是个会征求别人意见的人。他想的做的事,必然要做的,别人的意愿与他没有一丝关系。

就比如,以前她要去看画展,孟母给她弄了两张门票,她迫切给徐易风送去一张,徐易风扫了一眼,给她三个字“没兴趣”。

“没兴趣。”孟夏坐起来,起身准备回房间。

徐易风蓦地嘴角一扬,小丫头其实还挺爱记仇的,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喔——”他的语气微微一扬,“我可记得你以前对这些很感兴趣。”

孟夏僵直了背脊,挣了挣手,没有脱开,冷言道,“以前?你还记得以前?”

她突然轻笑一声,­唇­角抿成了一条线,随即淡漠的说道,“你这么和我说话,我还真不习惯。”

夜里的风有些冷厉,发丝飞舞,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慢慢地理理额角的乱发,眸光深远,“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她清晰地感觉到徐易风的指尖一颤,眼眸里的神­色­深沉的如一潭深水,“小夏,你认识的我是怎么样的?”

“你对我怎么样还需要我告诉你吗?”孟夏不想和他继续纠结下去,他的炙热有些让她难以承受。

她奋力走到门口,徐易风如风一般倏地从身后拥着她,“我之前说过那么多话,你都听进去了吗?可有些话你似乎没有听进去,那么我再重复一遍,我们在一起。”

孟夏脑子发懵,她咬着­唇­,手死死的抓着门把,“在一起?徐易风你说的倒是轻松。”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她呼了一口气,可悲又可笑。他的胸膛是这么的温暖,曾经都是她渴求的,慢慢的她一点一点的扒开他的手,“徐易风,我不想,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帮我父亲的事,就当是你还我的。我要离开这里,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让我离开。”

他的眸光一暗,孟夏倒是说出了心中的话,她想离开了。

他的眸光暗沉,“这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小夏,我的事情我做主。”徐易风这也再变相的和她保证,他父母的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孟夏轻笑一声,一字一顿,“你不怕绝后?”

徐易风沉默一刻,淡淡的说道,“孩子是也随缘的,乐乐这孩子我也挺喜欢的。”

孟夏淡淡地退后一步,定定地看着他,他眼里的一闪而逝的悲伤,她转身留给徐易风一个清淡的背景。

是谁说的,当你喜欢一个人时就赋予了他|她伤害你的权力。时光穿梭,如今孟夏似乎也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徐易风对她的……疼爱。

孟之行身体康复很好,孟夏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很巧合地遇到了穆泽。

穆泽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他朝着她扯了一抹涩涩的笑容,“有没有空,走一走?”

孟夏点点头。

医院有一个半亩的荷花塘,一片片睡莲刚刚冒出来,漂浮在水面,清静幽雅。

穆泽目光悠远,语气轻轻的,“孟夏,很抱歉。”

孟夏低着头,没有接话。

“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他悠远的看了看远方,“你不要怪乙乙,那时候她也是没办法,我让她瞒着你的。”

孟夏咽了咽喉咙,抬起头对上他满目哀伤的双眼,“穆泽,说实话,我怨恨过你,可是到最后我只是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其实那天是我闯红灯的不是吗。”

她眯着眼,再回首,一切都恍然如梦。

只能说她和那个孩子终究没有缘分。

他们谁都没有错,是时间的错,把他们交错在一起。

孟夏扯扯嘴角,“乔奕琦怎么样了?”穆泽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来看他的表妹。

“伤口比较深,医生说也许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提笔画画了。”

孟夏一怔,“她……太傻了。”

“你何曾不是呢?”穆泽反问道。

孟夏抿抿嘴角,“乙乙说你要离开这里。”

“之前和你说过的,法国那边有家研究所,和那边已经接洽好了。下周的飞机。”

孟夏点点头,目光有些动容,“一路顺风。”

穆泽蹙着眉经历了挣扎终于转身拥住她,相处这么久,他一直是彬彬有礼,即使两人在谈婚论嫁时,也仅限于拉拉手之类的。如今,穆泽突然这么表露自己的情感,也是从心底彻底放弃了。

“小夏,我终是迟了,迟了。”

“就让我这么抱一会儿。”

孟夏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她能够那么清晰地感到穆泽脸上无法抑制的痛苦。

她的手慢慢的环住他的背脊。

周围不少人投来注目的眼神,打趣的窃笑着。

许久,他慢慢的松开她,伸手捧住她的脸,轻轻的低下头,­唇­角落在她的发间,他的吻很轻,像在对待一件件最珍视的宝贝,小心翼翼,情意绵绵。

“好好照顾自己。”穆泽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出来,“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呆在这里了,可以来法国找我,我随时欢迎。”他浅笑着,脸­色­的暗淡渐渐消逝。

孟夏看着他,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她郑重地点点头,“穆泽,我会离开这里的,一定。”

穆泽的眼里突然一亮,手忍不住伸向她的头顶,定定了一瞬,眸光瞟到不远的后方的身影,他突然弯了弯嘴角。

眼里满是动容,眼前的她越来越坚强。她还是挺过来了。

徐易风一步一步走过来,一脸青­色­,周身的肃穆的让人寒意怯怯。

三个人站在一起,一时间气流逆袭。

穆泽看着徐易风的眼光有些冷,一则因为孟夏,二则他表妹也是为了他才自杀的,“徐总,来看琦琦吗?”

徐易风没有恼,眸光在他的手上稍稍一顿,走过来拉过孟夏。“乐乐在找你。”

孟夏知道这是徐易风的手段而已,她扯着笑,“我托何妈妈帮我照看她了,不劳您费心。”

徐易风身体一僵,脸­色­变了又变,眼底染起一层怒­色­。

孟夏伸手拉过穆泽,越过他的身边向前走去。

很长一段路之后,两个人转过弯还看到徐易风依旧站在那里。

“徐疯子中邪了。”穆泽调侃道,心里却是了然,刚刚那一幕,他已经看出来,徐易风对孟夏变了,那个人的眼里从不会出现的神­色­,克制的怒意,还有隐隐的醋意。

孟夏抿嘴一笑,“穆泽,你相信徐易风会爱上我吗?”

穆泽淡漠不语。

她继续说道,“我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他那么个人怎么会在这时候爱上我。”

徐易风变了,她是有感觉的。他对她很好,好到孟夏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对于这件事,穆泽没有立场去说,“小夏,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孟夏低着头,静默了一瞬,“我看到他就会想到我爸爸,我哥,还有我妈妈,我忘不了过去。”

想到那些,她的心就疼,锥心的疼。

“那么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做。”

孟夏请穆泽去吃大排档,露天的环境里,他们肆意地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穆泽也不拦着她。能彻底的醉一次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那边徐易风却在饱受着徐乔两家的施压。

“易风,你是个男人就该有担当,琦琦为了你一辈子都不能画画了,你觉得你能在这时候离她而去吗?”

徐易风揉揉眉心,突然觉得一阵疲惫,沉声应道,“我给了乔氏双倍的补偿。”

谭颖心里登时一把火,“补偿?一个女孩子一生的梦想都毁了,你以为你给的补偿算什么。易风,你让妈妈太失望了。”

徐易风抿抿嘴角,“妈,如果不是小夏回来,你会这么轻易接受乔奕琦吗?”

谭颖一怔,脸­色­顿时惨白下来,徐易风说到了正点。

“易风,你就这么看你妈妈的?好啊!乔家的事我不会再Сhā手。”谭颖搁下这话,徐易风也没有意外。

回到家里,家里一室冷清。

他轻声上楼,驻足在孟夏门前,“咔嚓”一声,黑压压的房间里,只有床头夜光灯在闪着。他的心登时一阵烦躁。

说不清道不明。

孟夏回来的时候,磨蹭了很久,才进了门。

徐易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夜光幽幽的洒进来,他面前已经放着两瓶空了的酒瓶。

“回来了?”

静默中突然一声沙哑的问话,孟夏脚步一歪,撞到一边的桌角,一阵生疼,撑着桌子站好。

屋子里黑漆漆,深更半夜听到这么一句问话,着实吓人一把,“徐易风大晚上,你发什么疯?”

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酒味,还有一双瞧不清楚的双眼,徐易风走进她的身边,鼻尖闻着一股子的白酒味,他暗笑一声,“喝酒了?”

孟夏虽然微醉,可她也闻到了味道,他也喝酒了。

两个酒鬼有什么话可说的。

她转身,摸着扶梯上楼。

徐易风慢慢握紧手,脸上的寒意已经凝结到了极点,却又竭力克制地想要和她好好谈一谈,可他发现似乎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无奈的扯扯嘴角。眯着眼看着她步履不稳慢慢的爬着楼梯,待她上了楼,人却坐在楼梯口,一动不动。

看着她恍惚的样子,他皱着眉,小心翼翼的提起她,手托着她的手,触手的灼热。

她借着他的力站好,却又一把推开他,自己却踉跄了后退了几步。

他快速的拉住她,顷刻间,她感到嘴角一片温热,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伴着纯纯的酒味,窒息的吻,肆意地放肆着,却又似在克制一般。

孟夏瞪着眼,呜咽着。头胀胀的,却也是清醒着。她猛地张口,徐易风却也觉察,手托着她的下巴,他的眼睛里散着耀眼的光芒。

孟夏咬牙切齿地骂道,“徐易风,你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让他吃掉她??吃掉吗???好纠结。

☆、45

孟夏咬牙切齿地骂道,“徐易风,你混蛋。”

徐易风鼻尖顶着她的鼻尖,一排的亲昵,她鼻尖沁着薄薄的汗意,一手圈着她的腰间。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的抱着她,怜惜疼爱。

“小夏,忘了过去好不好?”他放下姿态,那样的人能说出这番话也实属不易了。

“不!”孟夏猛地睁大了眼,即使在暗­色­中,“除非我失忆了,徐易风,我忘不了。”

徐易风眼睛一暗,声音哑哑的,吸了一口气,头低下来,嘴角贴在她的耳边,呼吸有些急促,沉默了许久,轻声细语道,“我也忘不了。”

孟夏不明白他有什么忘不了的,只是来没有来得及问。她的­唇­再一次被封住了。

雪白的布帘被风吹得掀起来,半吻半拥之间,回到了房中。

后背被抵在房门上,被门上的装饰烙的疼,徐易风看着她皱眉,托起她的身子,紧紧的团住她,她一动都动不了,两个姿势极其的暧昧。

“徐易风,不要让我恨你?”

“你不是已经再恨了吗?小夏——”他轻轻的喊着她的名字,“我后悔了。”

在知道了那些过往后,他后悔了。那种悔恨像针尖一般深深的扎在他的心底。

五年的空缺,再见到她,突然间发现一切都变了。他以为自己是没有感觉的,曾经追逐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孩子,其实不知不觉间已经驻扎在他的心底,只是他没有感觉到。

“你后悔?”孟夏愣了愣,笑了,眼泪都要溢出来。

他的话只能让她更加的难受,泪水一行行的滑下来。

徐易风嘴角慢慢地移到她的脸颊,亲吻过她的泪,凉凉的涩涩的发苦,眼睛对着她的眼睛,呼吸相闻,皆是迷醉的酒香。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孟夏想不起来了。

五年前的那夜,徐易风给她的只有粗暴,孟夏至今回忆起来都觉得一阵寒意。

今夕重叠,她都觉得一切都在梦中。

他的吻很温柔,透着隐隐的心疼,孟夏只觉得那种醉意越来越深。

黑幕中,他的手像火一般炙热,游离在她身上。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来,孟夏只觉得全身燥热的难受,像置身于火中一般。

他的手慢慢探进去,在私密处轻轻的捻动着,孟夏虽说和他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身子只能无助的轻颤着。

他似乎很急切,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她,她疼的汗珠冒出来,咬着­唇­。

徐易风撑起身子,知道她此刻还很­干­涩,他隐忍地轻轻一动,换来的是她抽泣,和一阵搅动。

“乖,放松。小夏——”他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情乱、意动。

黑暗中,一切的感官感都是那样的鲜明,她抓着他手臂,十指痛心的抓出几道长痕。徐易风终于完全挺进去,身心暖暖地像被柔软的丝绒包裹住,细细的蠕动着。

孟夏难耐的踢腿,他吻着她,□进进出出,嘴角却贪恋的啃噬着她的胸|房,刺激着她。

等到一切平复下来,他半拥着她,依旧在她里面,似乎这样一切才是真实的。

孟夏一头的汗水,徐易风细细地抹着她的额角的汗,手慢慢地从她的脖子到胸口,最后停留在她的小腹处,流连不去。

那道暗黑的疤痕,在朦胧的灯光下是那么的刺眼。

孟夏的睫毛颤了颤,他的指腹在那里来来回回不停的划着。

许久,他动了动身子,让她贴近他的胸口。

“这个疤真是阑尾炎留下的吗?”他突然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她是那样怕疼,那会儿高中发烧都快四十度了,都不肯去医院打针挂水,最后,还是孟潇给她刮痧去热的。

“小夏,我想知道。”

“是的。”她淡淡的说道,推开他的手。

他的手一顿,他喃喃道,“一定很疼。”声音闷闷的。

孟夏眯着眼,身体疲倦极了,嘴角下意识地说道,“不疼,打了麻醉,过后才有疼的感觉。”顿了顿,淡淡说道,“其实没有初夜疼呢。”

那种疼才是刻骨铭心的。

徐易风身子明显的一怔,孟夏感到小腹一凉,他的吻落在那里。借着光,他还是第一次细细地看着她的身体,孟夏很白,肌肤近乎雪一般,只是肚子上留下来细微的疤痕,一道一道的。徐易风认真的看了半晌,大抵明白了,那是妊娠纹,是她怀着他孩子的留下的。

痕迹留下来,只是最宝贝的没有了。

徐易风的眼神越来越深,恍惚中孟夏觉得小腹有液体流动的感觉,清清凉凉的。

吃到了,即使在小心翼翼也着实抑制自己的情感。一夜断断续续的缠绵。

早晨,她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给她擦着身子,困倦的睁开眼,就看到徐易风置身在他的腿间,手却放在了她的私密处,眼睛灼灼的看着那儿。

她一紧张,双腿紧紧的收起来。

“松开。”徐易风脸­色­一僵。

孟夏顿时抽气,“你拿出来。”

人醒了,就算再放的开,这时候她的脸也红的滴血。

“你绞着我,我出来。”徐易风皱着眉,面不改­色­。他只是单纯的给她涂药,没有其他想法。

孟夏咬着­唇­,慢慢的张开腿,可感觉仍是不对,拉过一旁的被子往身上一遮,颇有一副掩耳盗铃之势。

徐易风嘴角宠溺的一扬。

“你出来。”他的手指却依旧长驱直入,她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深沉,自然知道那代表什么。

徐易风暗吸一口气,手勾勾动动,脸­色­有些黑,“你自己够不到。”

上好药之后,他坐在她的身旁,只是望着她,“快起来吧,乐乐已经来敲过好几次门了。”

昨夜宿醉加上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孟夏现在浑身乏力,整个人混乱的很,她有些理不清了,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乱,即使再怎么变,也回不到以前了。

徐易风看着她低垂着头,整个人处在一种茫然的状态,长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阴­影,­阴­影处的黑眼圈清晰可见,大抵昨晚上的事她还没有缓过来。

徐易风这人虽然霸道,冷漠,但只要他认定的事自然不会变。他现在已经把孟夏捧在心里,自然而然的要对她好,一则是为了以前她吃过的那些苦,二则心里也是想尽快缓和两人的关系。

他看着她一直未动,伸手拿过一旁的居家服,替她套好,动作轻柔,“先去洗漱,一会儿下楼吃早餐。”

孟夏整个人都懒懒的靠在那儿。

徐易风见她这样,倾身探过去,“怎么是要我抱你去洗漱?”

孟夏白着脸,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腿微微打颤。徐易风紧跟其后,刚想扶着她,孟夏伸手拦住,“你别碰我。”

说这话,多矫情。

徐易风涩涩一笑,“我在楼下等你。”

孟夏洗了很久,皮都要搓下了一层。下楼的时候,徐易风正给乐乐讲故事呢,一板一眼的,俨然一副慈父的样子,那样温馨的画面,孟夏只觉得异常的刺痒。

何嫂给她端来一碗粥,孟夏没有多大的食欲,粥里有一股子中药味,她问过何嫂,何嫂只说是补血。

只是补血那么简单吗?孟夏扯扯嘴角。

“妈妈,你怎么和大懒猪一样起得这么晚?”乐乐不知道何时来到她的身边,然后小手探到她的小肚子上。

“妈妈,婆婆说你要给乐乐生个小弟弟吗?”乐乐眨着眼睛好奇地摸着她的肚子。

孟夏手中的调羹清脆的落在碗里,脸­色­霎时就变了。

徐易风走过来的脚步也是一顿,脸­色­登时也变了。孟夏抬起头,看着他,突然朝他扯了一抹笑容,那笑却让徐易风觉得发苦。

她推开面前的粥,一字一句,“徐易风,你不用再废心机了。”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这里不会有孩子的。”

徐易风皱眉,脸­色­铁青,嘴角濡动了几下,坚毅的面庞闪过的悲伤更加的刺目,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孟夏灿烂一笑,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徐易风很快平稳一下心绪,“好了,喝完粥,上去换衣服。”

只是再云淡风轻也掩不去那些伤。

星城的珠宝展在华奥饭店举办的。各界名人汇集,着实吸引了不少媒体的眼光。众多媒体因为不能进去只好守在门口,徐氏也出动了上百名保全。

孟夏看着自己的作品,目光一霎的怔住了。她眯着眼,死死的看着,有些不敢相信。她以为只是她在星城的那几张手稿,没想到……

一一扫过,这些都是在以前的作品,慢慢的她的心也平复下来。不知何时徐易风已经从人群中走到她身边,孟夏平静的问道,“徐总,您这是再侵犯我的版权?”

“喔——”他的心情似乎很好,“那你的版权有多高?”

徐易风拉着她的手,紧紧地,撇过头,似是细细的欣赏起来,表情专注,过了一会儿指了指其中一组作品,“这组作品怎么没有名字?”

徐易风看到其他作品下面都标上了名字,唯独这组没有。

他的声音在她我耳边低低的响起,孟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愣愣地看着稍稍出神,“遗忘,它叫名字叫遗忘。”

有一种决定叫覆水难收。

瞬间他感到手中的力道蓦地加紧。

徐易风眯着眼,声音沉沉地重复着,“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真的很委婉!!很清水有木有!!!

☆、46

遗忘。

那是她在出了车祸,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找不到自己,等到她慢慢的清醒过来,空洞地画了几幅画,画中的女孩子站在海边,面朝大海,身边的留下一长串脚印。女孩子的脖子上带着一根细细的坠子,坠子是一个镂空半心型。

心遗失了一半,再难补全。

“想要忘记什么?”徐易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两个人靠的太近,姿势在别人看来亲密无间。

孟夏呼吸一紧,心里莫名的排斥,连歪过头,静静的看着他,嘴角轻启。

远处简宁正巧也朝他们走过去,“孟夏,好久不见。”

孟夏朝他扯了扯笑,看着简宁,一瞬的失神。

徐易风冷着脸,一会儿罗川走过来,徐易风迎过去,随后朝孟夏说道,“我有事,去去就回。”

孟夏没有说话。

徐易风形­色­匆匆。

简宁淡淡道,“徐总倒是有点儿变了。”

孟夏没有理会,走到一边的暗角处。灯光闪烁,孟夏伸出右手,定定地看着他,“简宁,我的机票呢。”

简宁懒懒的靠在墙上,“你就不怕他知道?”

孟夏摇摇头,目光定定的,“他不会知道的。”

“这么有信心?”简宁挑眉。

孟夏眸光一扫多日的暗淡,“我非走不可。”

简宁看着她,那样的容颜,清丽动人,他微微地动容,从口袋里掏出机票。

“你不在这行发展真是可惜了?”

孟夏浅笑着,歪过头看了眼自己设计的饰品,字字清晰地说道,“大抵我妈妈是美术老师的原因,骨子里她对艺术有种迷恋的执着,小时候她让我学了很多东西,小提琴,画画,毛笔字……我文化成绩不好,高三时全家人都让我报考艺考,我的启蒙老师李珏森也来找我,我都拒绝了。”她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徐易风。

简宁了然,轻飘飘地说道,“因为他?”

孟夏苦涩的抿抿嘴角,“徐易风当年是本市高考状元,我不想和他站在一起时抬不起头。”他微微耸肩,“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拉琴。”

“我的人生已经放弃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放弃不下的。”她浅浅地笑道,一脸的释然。

徐易风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脸上挂着的清浅的笑意,暖暖的,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看过她这样的笑容了呢?

他眯着眼,走过来,霸道地拉住她的手,眼睛却是看着简宁,“说什么呢?”

简宁笑道,“我在劝她回星城呢?这场会展之后,估计不少公司要来挖墙脚了。”

徐易风眸光一闪看着孟夏。

孟夏感受着他温厚的手掌,突然歪过头蓦地朝他扯了一个笑容,徐易风手一紧,微微释然,心竟然有些急促的跳动,表情慢慢地松动。

“回去吧,我累了。”

“好!”徐易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更多的有几分难耐的激动。

简宁转身,背影落寞。

苏秘书走过来,表情黯淡,她微微蹙眉。两人对视一眼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刚刚简宁和孟夏的话她都听到了。

孟夏坐在车上,寥寥无趣,她一直不能适应和徐易风单独相处,总觉全身不舒服。看到车上放着几张碟,随意地放进去。

闭着眼,音乐婉转,一瞬之后,她快速地拿起盒子一看,动作微微僵硬,指尖像是有一股电流流过,麻麻的,“你还留着啊。”她淡淡的说道。

车内光线暗淡,徐易风脸­色­微微尴尬,表情有些不自然。

那是孟夏参加全国小提琴青少年组比赛录下的,孟母­精­心刻了两张。一张她送给了徐易风,令一张在她家出事的时候没了。

那会她获得冠军,回来之后就把盘送给他,徐易风淡淡地收下。后来有一天,孟夏瞧到孟潇竟然拿着这碟子回来,孟潇再遮掩,她也知道,徐易风把这碟子给了别人。

孟夏哭了,孟潇不­干­了,冲到对面大院,和徐易风­干­了一架又把碟子硬塞给了他。孟潇的­性­子和他的名字很像,潇潇洒洒。

两个人都想到了过往,徐易风抬起一只手,摸摸鼻子,“孟潇那会下手可真重。”

孟夏嘴角一扬,她哥那会为了她没少和徐易风­干­架的,孟潇见不得她受徐易风一丝委屈。只是后来……

一阵沉默之后,车子停下来。

徐易风下车。

孟夏不解地歪过头,看向窗外,前方是一家蛋糕房,不久,就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拎着一盒蛋糕出来。她的眼睛一瞬有些潮湿。

这是她最喜欢的吃蛋糕。

孟夏吸气,右手紧紧地扣着真皮椅,心里万般滋味一阵阵地翻着。他记得,他竟然都知道,偏偏是这个时候。

徐易风把蛋糕放到后座,墨­色­的眼睛看着前方,原来自己什么都记得,她喜欢吃巧克力蛋糕。

回到别墅,正直午后。

乐乐从颜兮忧那边弄来一只泰迪,兴奋的不行。

徐易风这时候却是“喷嚏”不断,“何嫂赶紧把狗扔了。”

乐乐不高兴了,双眼可怜兮兮的瞅着徐易风,立马就要飙出泪来了。

“乐乐——”孟夏叫了她一声,小姑娘很聪明,迈着腿就蹭到徐易风旁边,“叔叔——”

徐易风忍着鼻尖的瘙痒,沉默了许久,终于点点头,“何嫂,不在家的时候再给她玩。”

“叔叔,我爱你,你太好了。”小丫头嘴甜的和抹了油一样。

徐易风又是一个喷嚏,他连忙上来。

孟夏赶紧带着乐乐去洗完澡,坐在大厅给她擦头发,徐易风坐在一旁,俨然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可是一切都是幻影。

小姑娘今天很兴奋。

“妈妈,颜阿姨请我吃很多好吃的,阿姨还送了一个大娃娃。”

孟夏有些枉然,那是母女天­性­吗?

“妈妈——”

“乐乐,喜欢颜阿姨吗?”

“喜欢。”

“那是喜欢妈妈还是颜阿姨?”

徐易风坐在一端扑哧地笑了一声,合上手里的文件,嘴角挂着笑意。

“那不一样,妈妈是妈妈,阿姨是阿姨,我都喜欢。”乐乐脸­色­纠结地说道。

孟夏亲了她一口,“是啊,妈妈和阿姨都会喜欢你的。”

徐易风道,“乐乐和她倒是挺有缘的,罗川说她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很怕接近外人。”

孟夏低垂着头,声音悠然,“是啊,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候是挺奇怪的。”她意有所指。

徐易风只作不接,端过一边的蛋糕,切了两份,递到两人面前。

乐乐笑的眉眼都翘起来,“叔叔,我最爱吃这个了。”

孟夏一动不动,徐易风看着她,乐乐又瞅了瞅两人,说道,“我妈妈不爱吃蛋糕的。以前我们班小朋友过生日我带给妈妈吃,妈妈说她不喜欢吃。”

孟夏扯扯嘴角,“我早就不吃这些了。”把蛋糕推开。

徐易风眼角一敛,似是勾起了什么回忆,只是没再说话。

晚上孟夏把乐乐哄睡,回到房间,徐易风已然坐在大床的一边。孟夏平静得躺倒另一边。徐易风端过一碗黑乎乎的汤汁,托起她的身子,“喝了这再睡。”

孟夏沉默了一会儿,接过喝光。然后躺下。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在入睡之前,她听到徐易风说道,“我要去趟英国,明天早上的飞机。”

依旧是没有回应,他躺下来,手臂穿过她的腋下,一手覆在她的细腻的腰间,腿恶意地压着她,“听到没有?”

孟夏困意重重,瓮声嗯了一声。

明天。她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被徐易风圈的难受,轻轻一动,就感到□一阵热杵火烫的抵着她。

“别动。”徐易风说话的气息浮在她的脖子间痒痒的,“我就这样抱着你睡。”

孟夏咬着­唇­,头闷在被子中昏昏欲睡间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早晨醒来的时候,徐易风身上起了很多红红的小疹子。他一声黑­色­西服,低调奢华。孟夏的目光落在他的颈部,那是一片红点。

苏秘书过来的时候看到他这样,面­色­有些担忧,“徐总,您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徐易风瞥了一眼孟夏,孟夏低垂着头喂着乐乐吃早餐。他快速的转头,“不了,直接去机场。”

“妈妈——要——我还要——”乐乐催促着,孟夏连忙回过神来。

徐易风面­色­清冷,眉心微蹙,“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有什么事找罗川。”他交代了几句后,转身离去。

徐易风一走,何嫂提着她的行李站在一旁,“小夏,可以出发了。”

孟夏淡淡地看了一眼房间,向文外走去。门口听着一辆黑­色­奥迪,旁边站着一名中年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他接过行李,声音冷峻,“夫人让我现在送你们去上海。”

孟夏轻笑,视线落在乐乐的身上,谭颖果然想的周密,她和徐易风一天的飞机,两座城市起飞,徐易风压根想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从上周五到今晚大概码字2万5,容我咆哮一声:好累!!!

姑娘们,你们忍心再霸王我吗??上章JJ抽了,无法留言,就18个留言。某蔓泪流成河~~~~(>_ ☆、47 痛爱

孟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向何嫂,面露着淡淡的浅笑,“何妈妈,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了。”

何嫂眼圈一红,心里压抑着,也是感慨万千,“小夏,去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她拿过一个包裹,“这是易风特地寻了一些老中医开的方子,这几包你带着。”

孟夏抿抿嘴角,表情淡然,“不用了。”

“哎,你这孩子,医生都说了,只是怀孕几率低,不是不可能的。”何嫂叹口气,塞到她的手里,“拿着。”

孟夏接过那一袋子的药,浓浓的草药味,很浑浊。

“孟小姐,走吧。”那名男子提醒道。

这一天,C市飘起了连绵的中雨,淅淅沥沥的,仿佛有人在哭泣一般。

孟夏抱着乐乐,心里一股子窒闷,伴着几分隐隐的不舍。她抬头看着二楼的露台,那里放着一株栀子花,徐易风带给她的。早晨她刚刚给她浇过水,如今却是别离。

何嫂给她撑着伞,“小夏,上车吧。那些我会照料的。”

孟夏歪过头,快速地收回视线,脸埋在乐乐的脖子间,眼角依稀可见淡淡的泪迹,“乐乐,我们走了。”

“妈妈,我们去那里?”

“去一个新的地方。”

在那里他们将要重新的开始。

车子稳稳的开着,孟夏坐在后座,乐乐在一边玩着颜兮忧送她的娃娃。

孟夏眯着眼,脑子里默默地想到那天的情形。

她选了一束百合花去探望了徐易风的母亲谭颖,谭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到孟夏,眼里一丝波动也没有,似乎早料到她会去找她一般。

“小夏来了啊,坐。”孟夏踩着厚厚的地毯,却觉得步履艰难。谭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保养甚好,对她温和地一笑。

孟夏被她的笑容一怔。

“徐夫人,我今天来只有一件事。”她紧握着手,接下来的话,似乎是在谭颖的意料之中。谭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帮我离开这里。”

沉默了一瞬,谭颖拉过她的手,细细的研磨着,好似很多年,她也是这般,“好!”她重重的答复道。

“越快越好。”孟夏强调着。

“小夏——”谭颖喊着她的名字。

“徐夫人,祝您早日康复。”孟夏一点一点抽回手,起身离开。

谭颖看着她消瘦的背影,默默不语,脸­色­的表情无端地有些厚重。

她没有想到的是,谭颖会让简宁帮她。她倒是忘了,谭夫人的妹妹,嫁给一个美籍华人,也难怪简宁会答应这事呢,就算日后,徐易风知道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怎么说也是他的亲表弟。

孟夏想走,也只有从徐易风的家人下手,徐家人不会乐意她和他在一起的,那么她提出离开,徐家只会竭力的配合。

只是她没有想到是,父亲竟然不肯离开。孟之行一直不知道她和徐易风的事,孟夏瞒地紧,她知道孟之行知道后只会自责。

孟夏说离开这里,孟之行思虑了半晌,蹙眉回复,“我辜负了你妈妈,如今更不能离开,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里,逢年过节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

“爸爸知道你在这座城市不开心,你带着乐乐走吧。”

“妈妈,我口渴了。”乐乐拉了拉她的手。

孟夏缓过神来,快速的擦了擦眼角,从保温壶里到了一杯温水地给她。

窗外的景致已经完全陌生。

“到哪了?”

“前面路口下去,很快就到上海了。”

她淡淡地点点头,透过窗户,看着天空,徐易风这时候应该已经上了飞机了吧。她轻轻地勾了勾嘴角,笑容尽是苦涩的味道。

徐易风和她终究错过了太多太多。

到了虹桥机场,男子把行李托运好,站到孟夏面前,面­色­严肃,递给孟夏一张支票,“孟小姐,夫人给您的,请您一定收下。”

孟夏怔怔地看着那张支票,突然嗤笑一声,“我不需要。”

“夫人让您一定要收下。请您体谅。”

体谅?那谁体谅过她?孟夏涩涩一笑,心沉沉的,看着陌生的环境,心里一阵悲愤,满腹的委屈。

男子依旧维持着同一个动作,没有丝毫的收回的意思。

孟夏心里涌过一阵一阵的酸楚,就如同当年徐易风给她十万块让她打掉孩子一般。她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几下,才发现此时手已经软弱无力。

一双素净的男人的手先她一步轻飘飘的拿走了那张支票。

孟夏怔怔地歪过头,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她却只看到他,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一身白­色­西装,袖口处­精­致的袖口暗泽光洁,英俊儒雅。

简宁瞟了眼上面的数字,嘴角一扯,“姨妈也太小气了,就这个数。你回去吧,和她说我送佛送到西,我送他们走。”

男子面­色­犹豫,“简少,夫人交代我要看着他们上飞机。”

简宁眸光一冷,气势压人。

男子抿抿嘴角,转身离去。

简宁看着她,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不要?我替你收了。”

孟夏脸­色­一转,轻笑,“为什么我不要!”抬手从来手间拿过支票,塞到口袋,“就当是徐易风给我的补偿。”

简宁看着她嘴角扬起的弧度突然间心里一阵柔软,他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才登机。”顿了顿,他轻轻地念叨,“我姨妈也特心急了。”

孟夏没听清楚转过头有些疑惑。

“去坐坐。”简宁抱过乐乐,动作熟练。

孟夏好奇,“没想到你这样会抱孩子。”

“我哥哥有一对双胞胎,我经常抱。怎么样,大家都说我有­奶­爸的潜质。”

孟夏淡淡的扯着笑意,眸光悠远,“你哥哥真幸福。”

乐乐眼睛黑溜溜的,直瞅着简宁,一点陌生感都没有,简宁轻笑一声,“那是,要了好久的孩子还终于得了一对双胞胎,没少受罪的。”

说完瞥过脸,看着孟夏侧脸的哀伤,他的身子一僵,随即想起了什么,嘴角不由就泛起一丝苦笑,“那边有一些甜点,乐乐要不要尝一尝?”

简宁出现在甜品店,一时间引来不少侧目,他端着两碟点心过来,孟夏脑子里蓦地就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她还是记住了,徐易风给过她的温柔。

挑了一小块,尝了尝,巧克力味却没有以前那般的可口。她也不再动了,乐乐倒是开心。

孟夏看着墙上的钟,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她的心却是莫名的毛躁起来,掌心不时地冒着冷汗。

“徐易风这会儿已经在飞往伦敦的飞机上。”

简宁的话没有让她心定下来,她的心依旧七上八下的。

离登机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了,她为什么会有不安的感觉了。萧乙在这时候打电话给她,她就知道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小夏,孟叔突发脑溢血,现在在军总院。”萧乙粗喘着气,似乎那边很焦急。

简宁看着她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伸手过去,拉住她的手臂,“怎么了?”

“我爸进医院了。”孟夏猛地站起来,“简宁,我今天不能走。”

简宁连忙拉住她,“孟夏,你先冷静一下。你想过没有,徐易风很快就会发现的,你要是今天不走,你以为以后还有机会?”

孟夏咬了咬­唇­,坚决不容改变,“我要回去看看我父亲,确定他没有事,我自会走。”说完,她抱起乐乐。

简宁摇了摇头,大步跟上去。

孟夏匆匆赶到医院,萧乙看到她,手都有颤抖,“小夏,我没办法才给你打电话了。”

萧乙有些手足无措。

孟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掐着掌心,“乙乙,医生怎么说?”

“还在里面手术。”萧乙看着孟夏和站在她一旁的简宁,突然间有些无力。

“没事的没事的。”

三个多小时的手术,孟之行被推出来的时候,还在昏睡着。

简宁上前,“情况怎么样?”

“病人不久前刚做过心脏搭桥手术,体质本就不是很好,这次突发脑溢血,情况还要观察。”

孟夏整个人恍惚了一下,死撑着僵直地站在那儿,心一抽一抽地疼,他们孟家到底还要遭多少罪呢?

简宁看着她神不守舍的样子,拉住她的手,重重的,虽有丝不忍,还是说了出来,“孟夏,我们该走了。你父亲会没事的。”

“简宁,你觉得我现在还能走吗?”她似哭似笑,眼睛没有一丝神采。家人是她最大的包袱,她丢不下的。“我爸爸躺在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你让我怎么走?”

“不能走也得走。”简宁脸­色­凝重。

“是啊,你们都不想我和徐易风在一起。你放心,我会离开你的表哥的。”她无力的说完,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脸,眼泪顺着指尖的缝隙慢慢的落下来。

萧乙吸了一口气,蹲在她身边,“小夏,走吧,孟叔我会把他当做我亲爸一样照顾的。”

孟夏无声的哭泣着。老天真会和她开玩笑。

徐易风去机场的路上因为过敏发起了高烧,取消了当天的航班,去了医院挂了点滴回到家的时候。整栋房子静悄悄的。他轻声上楼,迫不及待地推开卧室的门,一室的冷清。

梳妆台上放着一枚戒指,他拿起来细细的摩挲着,表情怔忪,眼里的光却是冰冷刺骨。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呼吸间似乎还闻着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消毒水味。

匆匆冲洗了一下,下楼。他的母亲正端坐在那里。

徐易风表情淡淡的,“妈,怎么过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这里?”谭颖穿着一件黑­色­的旗袍,拢了一个发髻,看上去甚是慈爱。

徐易风随意擦擦发丝的水滴,从酒柜里倒了一杯红酒。

谭颖眯着眼,“发着烧,还喝酒。”语气虽然责备,却是透着隐隐的担忧。

徐易风抿了一口红酒,五脏六腑突然一阵清凉,他放下玻璃杯,直直的看着谭颖,目光幽暗,眯了眯眼,语气淡淡的,“妈,你把孟夏送哪里去了?”

谭颖默了一下,“易风,你不为什么不说是她自己走的呢?”

一句话就令徐易风沉默了,他看着谭颖,勾勾嘴角,“没有您,她能走的这么­干­脆?”

谭颖也不恼,淡淡地说道,“易风,小夏那个孩子心已经不再你身上,你又何必强人所难。难道你没有看出她在你身边根本不快乐吗?”

徐易风扯扯嘴角,冷笑道,“妈,那您有没有看到您儿子现在也不快乐?”

谭颖愣住,定定地又带着几分无奈,“易风,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徐易风嗤笑一声,“妈,在我这里从来没有可能不可能,只有我想不想。”顿了顿,他抚了抚额角,“当年不是您劝我和她订婚的吗?怎么您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谭颖看着自己的儿子冷漠地质问自己,她的心一阵凄凉,“我是很喜欢那个丫头,以致于在你和她关系之后,孟家提出订婚,妈妈立刻就答应了。可是时至今日不同了。”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怒声道,“无论她背景如何,可是如果你们连孩子都没有,你觉得这样的家庭会幸福吗?”

孩子。那是徐易风心中的一根刺,已经生根腐烂。

一瞬间他殷红了眼,敛了敛眉沉沉的说道,“她在哪?”

谭颖站起身,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易风,我今天来这里就是告诉你一件事,既然她选择离开,我自是不会让你再找到她。”

谭颖气愤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出门,刚上车,手机就想了起来,她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上章的留言好给力,mua~~~

ps:谁说小夏的子­宮­被割了,蔓有那么狠吗???谭颖以前是真的喜欢小夏的,但是哪一个婆婆能接受儿媳不能生养??

☆、48 痛爱

谭颖气愤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出门,刚上车,手机就想了起来,她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僵硬。

“简宁,你先将孟夏安置好。”谭颖交待完,脸­色­深沉。“回大院。”

徐易风落寞地站在窗前,何嫂放下水杯,心里微微叹口气,“易风,赶紧把药吃了。”徐易风立在窗前一动未动,何嫂动动­唇­角,终是没有说什么。刚转身就听到他的问话。

“何嫂,那些药有没有带上?”,

“带了带了,我把家里剩下的药都给她包上了。”何嫂心里一喜,徐易风倒是沉静。

徐易风抬手拨了拨面前的吊兰,微眯的双眸更加地幽暗,嘴角的苦涩若有若无的浮动。

不一会儿,手机响起来,他快速的拿过,语气有些急促,“查到没有?”

“易风,他们去了上海,不过却没有登机。”罗川轻叩着手指,“是简宁送她走的。”

徐易风胸口一阵闷痛,不经意间掐断了一根吊兰,嘴里喃喃地念道,“简宁。”

“还有一件事,孟之行今天突发脑溢血——”

“现在在哪家医院?”

“军总——”罗川话没有说完,那端传来嘟嘟的声音。

徐易风如中了魔一般急速的开着车。

到了医院,他很快就找到了孟之行的病房。幽暗的走廊上,他的前方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那儿,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徐易风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

“她人呢?”一开口,声音竟是沙哑。

简宁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走了。”他抬手看看手表,“这时候该是和孟潇汇合了。”

徐易风看着眼,蓦地抬手就是凶猛的一拳。

简宁嘴角一阵灼热,抬手一擦,手背上一道鲜红血丝,他歪歪嘴角抬首朝着徐易风淡淡一笑,“哥,孟夏让我带句话给你。”

“徐易风,但求你放了我,此生永不相见。”孟夏说出这句话有多坚决他是见识到了。

“哥,她这里已经没有你了。”

“简宁,我的事还轮不到你Сhā手,她在哪里?”

简宁耸耸肩,“确定了她爸没事之后,她就离开了。哥,我可不敢骗你。”

徐易风嗤笑,“你最好别骗我。”黑­色­的眼眸闪过一瞬狠戾,冷然转身,老杨跟在他后面,“让这小子立马滚回美国去,越快越好。”

简宁耸耸肩,这回有二姨护着他呢?

孟夏似乎真的走了,徐易风根本查不到一丝消息。第二天他又赶到医院,不偏不巧和萧乙碰面。萧乙看到他,就如同看到空气一般。

徐易风开口问道,“小夏有没有和你联系?”

萧乙正是觉得可笑极了,这人是怎么回事,拥有的时候不珍惜,非要等失去了才会回头是吗?她嘲讽的扯扯嘴角,看着徐易风,“我们昨晚通过电话。”

“她在哪里?”

萧乙心里冷笑,“云南啊,她去找孟潇了。喔,听说她哥现在生意做得挺大的,指不定为小夏找个大老板嫁了,小夏当个少­奶­­奶­吃穿不愁,多好。”

看到徐易风黑着脸,死死的握着拳头,她的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徐易风,你还是别找她了,她想走就是不想再和你有纠缠了,你还不明白吗,小夏,是彻底放下了。”萧乙无奈的呼了一口气,眸光悠远,“要是那个孩子还在,也许,你们还会有希望,破镜重圆?不——”她摇摇头,“我忘了,你和她从来没圆过。”

徐易风脸­色­一僵,“孟夏回到C市,不就是因为孟之行在这里,如今孟之行入院,她能走?”

他扯扯嘴角,眼­色­­阴­霾,冷冽地看着萧乙,萧乙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我定会把她找出来的。”他冷硬的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萧乙捏着手,掌心一阵濡湿。

徐易风在公司呆了一天,一天心不在焉,有气有怒,搞得高层领导有事都不敢进去找他。晚上罗川叫他去华奥。

徐易风坐在一边,看着席浩泽面前空了的酒瓶,悻悻一笑,“浩泽,怎么了东窗事发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吗,对于席浩泽的事也都清清楚楚。

席浩泽的小妻子,看上温柔,其实骨子里倔的很。席浩泽的初恋回来了,韩初舞大抵也知道他追求她的原因,这不提出离婚了。

席浩泽淡淡的扯笑,暗淡的光影,表情有些落寞,“易风,我到底让她难受了,当初我在她父亲面前的承诺,还在耳边呢。”

徐易风直直地看着他,“浩泽,你们都是扯证的,这关系,你好好陪个不是,嫂子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

席浩泽落落一笑。

罗川摇摇头,“女人啊在爱情面前心里比针眼还要小。”

徐易风抿抿嘴角,哼道,“怎么说你们还有一张证呢。”

罗川看着他的表情,算是明白了,“易风,你是想扯证了吧?”

徐易风没有说话,他是想过,只是从没有深想。

“孟夏走了。”席浩泽淡淡的陈述道。

“嗯,出去散心了。”

罗川嘴角的一口酒是不上不下的卡在嗓子里。

徐易风这人做事一向强势,掌控局面,他以为孟夏回来了,他想回头和人处了,孟夏就该在原地等着他,这回孟夏逃跑,他心里能好受吗?

这个人压根从来不懂爱。就算是他现在喜欢上了孟夏,他只是个别扭的大男孩。

“易风,你还是和你那表弟好好沟通沟通,孟夏在哪里他铁定知道。”罗川定定地说道。

徐易风怎么会不知道,孟夏这会肯定还在C市,可是在哪他倒是没有把握了。

徐易风还真没有想过孟夏会走,可当孟夏真真正正的走了,他顿然明白,这丫头在他原来早已经进驻在自己的心里了,什么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他播着她的电话,那端只有一串忙音时,心顿时漾起一阵阵失落。

他揉揉酸涩的眉眼,那天瞧着她那只磨得破旧的手机,鬼使神差地晚上回去就给她买了一个新手机,和他的一款,粉­色­的。孟夏接过没有一丝言语,惹得他心闷了一个晚上。他终于体会到了,当年孟夏给他礼物的心情。后来他无意间再看到她的手机时,才发现她的手机里只有一个号码,萧乙,再一看通话记录,他看到了自己的号码,心里气的同时又是心酸,然后光明正大的把的名字输进去“易风”。

他喝了半杯酒,勉强朝他们笑了笑,喉咙口突然涌上一股子腥甜,“我后悔了。”

后悔了。

席浩泽、罗川听到他这样的话面上虽说没有多大的震惊,着实也是感概万千。

接下来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三个人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也许是徐易风的话都说到他们心坎里了。

谁没有后悔的事呢?只是如此出说来更加心酸不止。

徐易风喝的醉醺醺的,从华奥出来,夜风夹杂着小雨,扑簌地打在他脸上,他心里难受的紧,老杨扶他上车。

他眯着眼,“回大院。”

徐夫人已经入睡,可还是被徐易风回来的声音惊醒了。

徐易风趴在洗手间大吐特吐,

一股子刺鼻的酸味,谭颖见他这样,眉心紧蹙着,“易风,你太胡闹了。”心里却也是舍不得。

徐易风淡淡的挥挥手,浑身无力,眼睛赤红。他的脑袋开始天旋地转,太阳|­茓­一蹦一跳地隐隐作痛,可到底抵不过心里那处的空缺。

谭颖深吸一口气,“易风,你这是在怪我?”谭颖的手一摸到他的手臂,触手的灼热。赶紧和保姆把徐易风扶到房间。

“打电话给张医生,让他来一趟。”

徐易风这会儿吐完了,倒是睡着了。谭颖拿着毛巾替他擦着脸,心里无奈,这儿子是她生的终是还是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张医生过来的时候,给徐易风测体温,一看都快40度,赶紧给他挂了两瓶水。

第二天,徐易风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仿佛都脱了一层皮,身上的疹子也下去了。头依旧昏昏沉沉的,冲了个澡下楼。谭颖端坐在餐桌前,面­色­淡淡的。

保姆给他端了一碗温热的­鸡­丝粥,他推开,“给我一杯蜂蜜水。”

谭颖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嘴角轻动,“易风,苦­肉­计在我这里行不通的,我是不会让你见她的。”谭颖一字一句,字字坚定。

徐易风的胸口一瞬间沉重的像被什么重物重创了一下,一股字怒气突然冲上了他的心房,可他却要一点一点的强压下去。因为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保姆把水递过来,他默默接过,一切看似淡淡的,他喝了一口,温润的水流淌在五脏六腑,他突然间一阵酣畅。

“妈,我从来不会使什么苦­肉­计。”他扯扯嘴角,“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三天之内,我要是找到她,你不要再管我们的事?”

谭颖盈盈站起身,“三天?你要是找不到她呢?”

徐易风握着拳头的手,手面青筋暴起,“我必然会找到她。”

她的儿子还是一如既然的自信,谭颖看了眼窗外,含苞待放的栀子花在微风中摇曳。

她抿抿嘴角,点点头,“好。”

徐易风嘴角一扬,转身离开。

孟夏看着面前摆放着的菜­色­,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简宁坐在一端的沙发上,沉默地看着她,孟夏嚼了几口米饭就放下筷子,他微微叹息一声,“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吃不下。”孟夏摇摇头,“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说情况不错。”简宁歪过脸,淡淡说道。

“我想去看看我爸。”

“现在徐易风可等着你去看呢。”

孟夏皱皱眉,“简宁,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要去看我爸,看完我就离开C市。”

“今早上,他和我二姨摊牌了,三天之内要是找到你,我二姨就不管你们的事了。”

“我们的事?难道他还真想把娶回徐家吗?”她瓮声问道,心里拔凉拔凉的,她和徐易风怎么就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呢?

简宁有些晃神,走到她的身旁,“孟夏,要是徐易风真的爱上你了呢?”

房间里忽然间寂静起来。孟夏震惊,抬头看着简宁,有些不知所措。

“不可能的。”她咬牙重重地说道。徐易风爱上她,她不相信,那样也太可笑了。

简宁双目炯炯有神,“为什么不可能?”

孟夏蓦地一声讥笑,反问道,“那么你们有把握这三天不让他找到我吗?”

简宁悻悻一笑,语气淡淡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表哥昨晚上还在楼下喝酒的来着。”

孟夏却觉得心都被提到嗓子口了,她紧握着手,突然右眼皮一阵狂跳。

“你疯了?”她愣了愣看着简宁,半晌她突然厉声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不会想的到的。”简宁看着她眼里的焦急,把她按坐下。

孟夏眼里的惊恐莫名地让他一阵心疼。明白,为什么表哥现在拼命想要留住她了。

可惜,徐易风的爱情似乎来得太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着该怎么虐徐易风才能让你们满足?然后我看到姑娘的留言,说是徐易风没有做过分的事……我要是放过他,孟潇也不会放过他的╭(╯^╰)╮

☆、49 痛爱

徐易风走进孟之行的病房,护士刚刚给他检查完毕。孟之行看到他眸光微微的一怔,也只是一瞬。

短暂的沉默之后,徐易风坐到一边,嘴角轻动,喊了一声,“孟叔。”

孟之行看着他,当年他就很欣赏徐易风,所以女儿孟夏的选择,他一直很赞成,只是没有想到徐易风的心比石头还硬。

“不敢。”孟之行淡淡的回复道,“我一个有牢底的人可承受不起徐少这个“叔”字。”

徐易风垂眸,“孟叔,当年的事我很抱歉。不过,也只是对于小夏。”

孟之行叹息,艰难的摆摆手,“我后悔,当初真不该促使你和小夏订婚,到头来,不仅让她空欢喜一场,从天上摔倒地上也不过如此。徐少,你走吧。前尘过往,我也不想再提了。”

徐易风听了他的话微微失笑,他心里倒是对他有几分埋怨,“孟叔,您要是不给我下药,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孟之行惊怔,呼吸一时止住,“给你下药?”

徐易风看着孟之行的表情,心里莫名的闪起了几分惊疑,他抿抿薄­唇­,“您以为当年我和小夏?”蓦地他反问道,“难道?”

孟之行脸­色­原本还有一丝血­色­一瞬间淡下去,沉寂了少许,他无力地说道,“好了,你走吧,无论以前怎么样,我们也不想知道了,从今以后小夏都不会和你再有什么瓜葛了。”

徐易风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肃杀之气,他紧绷着嘴角,眉宇之间散发无法追悔的悔意,心里的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错了,都错了。孟之行不想知道,那是因为他们都放下来,可是他放不下。

简宁手捧着一束君子兰,一出电梯就和徐易风撞个正着。他淡淡的喊了一声,“哥。”

徐易风看着他,眼里没有什么情绪,“你来这里­干­什么?”

简宁撇嘴,“我来看孟叔叔啊。”

徐易风瞧着他另一只手上拎着的袋子,他快速的扫了一眼。

简宁注意到他的目光倒是很大方,“喔,孟叔他喜欢下象棋,我陪他下下。”

“中国象棋你会吗?”徐易风冷笑。

简宁从小在国外长大,中国象棋,他确实不会,“不会,孟叔教我呢。”

徐易风冷眉一扫,“简宁,你别瞎掺和。”

简宁扯了扯嘴角,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哥,我挺喜欢孟夏的。”

一时沉寂。

“你喜欢她什么?你才认识她多久?”徐易风的语速有些急切。

“她大一时,我就认识她了,可惜她都不记得。”简宁苦笑,“后来妈妈生病,我回了美国。等我再回C市,那丫头早没影了。”

“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我们俩也算志趣相投。哥,你就别逼她了。”

徐易风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眼神凶狠,“简宁,你还是趁早灭了你那心思。”

简宁倒是面­色­沉静,淡定拉开他的手,“哥,我跟你不一样,姨妈姨父不会同意的,我老头就不会介意。再说了,孟夏他爸现在对我印象也不错。”

所以呢,天时地利上,简宁都是占了上峰,不过就是在孟夏面前,他还没排上号。

徐易风听了简宁的话,肺都要气炸了,憋着一肚子气气冲冲的走了。

简宁看着徐易风的背影,终于扬眉吐气了,他从小都是在徐易风的­阴­影下长大的,这会儿终于盖过他了,心里无比顺畅。

简宁和孟之行对弈,一盘棋下来,简宁终于发现了孟之行心不在焉。

“伯父,有心事?”

孟之行看着简宁,女儿能找到这样的男子,他也没什么遗憾的了,“没,只是在想小夏,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孟之行一直以为孟夏已经去了云南。

“简宁啊,你有没有听小夏说过孟潇这几年在云南做什么?”

简宁摆着棋子,“采矿吧。”

“喔,那就好。”孟之行放下心来。

“伯父,您放心好了,过段时间我去接她。”

孟之行心里略感安慰,“你和小夏认识怎么认识的?”

“她大一的时候参与一个设计比赛我正好也在。”

孟之行嘴角弯弯,“小夏那丫头,学习成绩不好,其他的倒是学的­精­,哎,都是她母亲惯得。”提到孟母,孟之行的心情慢慢的有些低落。

“简宁,小夏的身体不好,你——”孟之行有些说不下去了。

“伯父,现在国外丁克一族多着呢,我大哥有一对龙凤胎。”

“好,好,那就好。”有简宁这话他终于可以心定下来。

孟之行这次生病之后,简宁就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勤恳之至。孟之行就误以为他是自家女儿的对象。几天相处下来,对简宁的好感,顿时直线上升。

徐易风坐在二楼的露台上,孟夏之前就喜欢坐在这里,那时候她的眼神空洞的看着南方,徐易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目光瞟到一边的台历上,上面的日期被她圈圈划划的。徐易风终于明白了,孟夏早就计划好要走了,而且是铁定了心,他无奈的扯扯嘴角。

他回大院,没想到,简宁也在。

谭颖和简宁不知道在说什么呢,脸上挂着笑意。

见到徐易风,两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哥——”

“妈。”徐易风平静地喊了一声。

“吃过没有?”

“不用了,我先上楼。”

这两天一直有人跟着简宁,却没有一丝痕迹。看的出来,简宁是想熬过这三日。孟夏会在哪里?徐易风眯着眼思考着。

他拉开厚重的窗帘,星光从室外星星点点地透进来,一室的幽静。

他想着找到孟夏之后一定好好的教训她一顿,然后拉着她去民政局,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跑了。还有的就是,他一定好好照顾她,让一切都淡忘。

半夜的时候,他听见楼下传来车启动的声音,整个人从睡梦中惊坐起来。黑夜中,车灯的光束是那么的刺眼,他的预感向来很准,快速的套上衣服,匆匆下楼。

路过二楼的客房,果然简宁的门还没有关上。

孟夏这边急的一身的衣服都被汗湿了,乐乐昨晚上开始发高烧,这会子开始有抽搐的现象,她急的只好打电话给简宁。

徐易风一路尾随着他,到了目的地之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孟夏竟然住在华奥。

简宁匆匆地下车,看的出来他很急。

门铃响起来,孟夏猛地冲过去,眼里一片通红。“乐乐不知道怎么了?”

简宁抱起乐乐,这孩子脸­色­苍白,又开始吐,“先送医院。孟夏,你先冷静一点。”

两个人刚出门,没想到徐易风站在门口。晕黄的壁灯淡淡的打在徐易风身上,却没有一丝温暖。

简宁和徐易风对视一眼,“先去医院。”

徐易风看着孟夏定在那儿,垂着头,脸­色­很不好看,两眼睛刚刚瞧着他时闪过的惊恐担忧,让他心里堵得难受,他再多再大的怒气,看到她这幅模样也是生生的给咽下去了。

“我送你过去。”徐易风憋了半天终于说出话来。

孟夏轻轻地扯了扯笑容,“谢谢。”孟夏觉得奇怪,这时候了,她见到徐易风反而平静下来。徐易风开着车,简宁抱着乐乐,和孟夏坐在后座。

这画面看起来挺奇怪的。

孟夏晕车,坐再好的车都一样,她把车窗大敞着,依稀能感觉到徐易风身上散发的淡淡的薄荷味。

乐乐难受的呓语着,“妈妈,乐乐好难受。”

孟夏眼角一酸,“啪”的关上窗户,倾身过来,“乐乐,乖,会没事的。”

很快到了医院。倒是亏了徐易风,儿童科的医生护士早早的就在等候了。检查结果下来,孩子没有什么大碍,发烧又积食。

孟夏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乐乐躺在大床上,孟夏守在床边,徐易风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

简宁倒是显得多余了,他摇摇头,默声走了出去。

小丫头挂着点滴,睡得很不安稳。孟夏慢慢的拍着她的肩头,安抚着她。

“小夏,你就这么想离开吗?”许久,在她闭着眼昏昏欲睡时,传来了徐易风的问话。

他的话语很轻,没有往日的怒气,没有一丝咄咄的责难。

孟夏没有回话,他走到她的身边,双手搬过她的身子。

孟夏睁开眼,眼里竟是疲倦,她看到他的眼里竟然有心疼。

“看着我,小夏,你就这么想离开是吗?”徐易风一字一句再次问道。

孟夏微微怔了片刻后,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对,我很想离开。徐易风呆在你身边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难受。”她说的缓慢,可是字字清晰,“我五年前就让放弃对你的爱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你看我要离开这里,多少人高兴?你和乔奕琦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家境好,长得又那么漂亮,她会画画,会弹琴,我会的她都会,还有她能给你生孩子。”

简宁对她说徐易风爱上他了,她不敢想。徐易风对她的感情转变,让她觉得很突然,她是茫然的,因为她觉得她这一辈和他都是不可能的。

她一点点的扒下徐易风的手。指尖相触,两人的手都很冰。

徐易风僵直着身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孟夏别过脸,不去看他。

突然间徐易风拥住她,“小夏,你也忒狠了。”他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作者有话要说:徐疯子竟敢抱住她,剁手!!

☆、50 痛爱

孟夏脑子轰然一阵空白,她的左耳虽然听不见,可是右耳却是听得真真切切,徐易风说什么,说她狠了。

“徐易风,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比你更狠的人了。”孟夏无力的手突然间举起,抵在他的胸口,一点一点的把他推开,隔开一段距离,她好不躲闪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没有­精­力再和你折腾了。简宁告诉我,你和你母亲有一个赌约。”她的眸光微微一闪。

徐易风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妈她管不了的我的事。”他兀自解释道。

“不管你和你母亲有什么约定,都和我无关。”孟夏一字一字的说道,态度坚决。

徐易风一瞬间就沉下脸来,沉默了半晌,他哑声说道,“小夏,怎么能和你无关呢?”他扯了扯酸涩的嘴角,心里暗想道,你也有今天啊。

“我想和你在一起。”他说道。

这么美好的一句话,孟夏听到徐易风说出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的心急促的跳动着,没有感觉是假的,可是那感觉很奇怪,一丝丝的欣喜,更多的是烦躁,想和她在一起,多么荒谬啊。他亲手打碎的她的梦,她的心被他一点一点的分裂。孟夏怔怔地看着他,­干­涩的回答,“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她慢慢的站起身,看着室外的夜空,夜风吹打着树叶,毫不留情,“易风,哪怕当年你对我有一点点的不舍,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如今,你再和我说这番话,我想不出任何理由。简宁说你是喜欢我的——”她低下头又兀自地摇了摇,“你怎么会呢?”

“会!”徐易风掷地有声的说道,他迫使她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孟夏却瞥过视线,徐易风的脸­色­沉寂下来,眼底掠过一抹痛楚,“小夏,忘了那些过去。”

忘了?可怎么能忘了呢?

“妈妈——痛痛——肚子痛痛——”乐乐又抽噎起来。孟夏猛地推开徐易风,走到床头,抱起乐乐,揉着她的肚子。

乐乐慢慢睁开眼,裂开嘴角,“妈妈,我想吃桂花鸭。”

孟夏刚刚低沉的心情,一时被小丫头的话消去了一半,都这时候了还记挂着吃,“这两天就是不听话,吃太多了,肚子才会痛的。”

徐易风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孟夏一板一眼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枉然,她在他的记忆里一直停留在少女时代,掐指一瞬,她都当起了妈妈,虽然孩子……徐易风呼了一口气,看着乐乐的皱眉的模样,他的心慢慢柔软下来,“乐乐想吃,叔叔给你买?”

正巧护士进来查房,看到乐乐这样子,说道,“­精­神不错,恢复的挺快的。”

乐乐才把视线移过来,眼里闪着光,“叔叔,我想吃桂花鸭。”

“叔叔一会儿就给你买去。”徐易风忙不迭的答应,他想过既然他和孟夏的那个孩子不在了,不如就把一切都给乐乐。

“你瞎掺和什么,乐乐现在根本不能吃。”

漂亮的护士看着这一家的互动,嘴角浅浅的弯着一个弧度,“小朋友,现在可不能吃桂花鸭,肚子又会痛的。”

乐乐又开始皱眉了。

徐易风轻笑,“等你好了,叔叔给你买。”

小护士诧异地看着徐易风,叔叔……她悄悄地打量了孟夏,心里不免有些咂舌。

孟夏抿抿嘴角,对她说道,“麻烦你了。”

“不——应该的,这药六小时吃一颗。”护士匆匆出去。

小护士走后,孟夏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半杯,“徐易风,你可以走了。”

“我只是来看乐乐的。”徐易风不满的说道,瞥了她一眼,“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

孟夏适时地闭上耳朵。

徐易风长臂一伸,拿过她刚刚喝过的杯子喝光了剩下的水。

乐乐看着孟夏冷冷的表情,“妈妈——叔叔喝你的杯子。”

孟夏抿抿嘴角,“乐乐,还记得妈妈的说过的话吗?”

“记得!”乐乐瞅了徐易风一眼,一本正经,说道,“不能随便喝别人的杯子,那是不讲卫生的行为。”

说完朝孟夏眨眨眼,然后严肃地看着徐易风,微微带着几分鄙视,“叔叔,你怎么能随便地喝我妈妈的杯子,要是你感冒了细菌会传给我妈妈的,我妈妈感冒了怎么办?”

小丫头就像一个老师一样,端坐在那里,鼻息一张一张的,“叔叔!”她重重的喊了一声,“你太不讲卫生了。”

徐易风郁闷之极,他微微瞥过眼,恰巧捕捉到孟夏嘴角扬起的一抹浅笑,淡淡的,却也是极其暖人。

一瞬的凝视,他弯弯嘴角,“乐乐说的是,但是呢——”他顿了顿,“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表示亲密,喝一个杯子也是可以的。”

乐乐歪过脸,看着孟夏,有些不解,“妈妈,是这样吗?”

一家人!

孟夏恶狠狠的瞪着他,“徐易风,你够了。乐乐要休息了,您请便。”

徐易风看着她双眼下的青痕,默了默,站起身,“早点休息。”

“妈妈,叔叔和我们是一家人吗?”乐乐扯了扯她的一角,轻声问道。徐易风步履一滞。

“爷爷,妈妈,乐乐,还有乙乙阿姨,是一家人,乐乐记住了吗?”孟夏慢慢地回复道。

“嗯。”乐乐懂了。

徐易风双手一紧,脑门一瞬间绷出了青筋,却在一个无奈的叹息声后慢慢的释怀。

徐易风出了病房,转身看到简宁站在前方,徐易风眯着眼,他的小表弟一瞬间长大了,能耐了,而是为他马首是瞻,现在缺知道和他对着­干­了。

“哥,喝一杯。”简宁有些心烦。

徐易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了,这么晚,你也早点休息。”

徐易风回到家中,打开门,一室的光亮,他的母亲坐在客厅里,听见门口的声响淡淡地看过来,“回来了?”

徐易风一步一步走过去,坐在谭颖身边,一手圈过谭颖,触手的冰冷,“妈——”他拿过一旁的薄毯给谭颖披上。

谭颖瞥了他一眼,皱皱眉,“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这不是担心您吗?”徐易风轻笑道。

谭颖呼了一口气,自己生的她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平平的问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消化不良。”徐易风答复道。

“哎,易风——”谭颖看着他瞅着自己,那眼里的光,带着隐隐的笑意,她就堵得慌,清清嗓子,“你也先别得意,我不管你的事,你以为小夏那个丫头现在就能接受你?那丫头表面上柔柔顺顺的,其实股子里和你一样的倔。”

“你爸那里,你自己去说。”

徐易风喜形于­色­,“妈,爸那里好办。”

“好办?你都三十了,你爸和我这几年盼什么你会不知道?”谭颖最介意的一是孟夏的身体,不能生,二是孟之行的背影。

徐易风蹙眉,“妈,您以后别再提这事了,她的身体我最清楚。”

“实在不行,现在不是挺流行试管婴儿的吗,您想要几个我给你弄几个。”

谭颖听这话,气的是浑身的起气都要逆流了,也顾不得高雅,弯腰捡起拖鞋,就往徐易风身上抽。

狠狠的抽了十来下,也不解气,“我生你­干­什么啊!”

徐易风手臂上留下几条红印,谭颖扫了一眼,“易风,仔细你爸的鞭子。”

其实吧,这徐易风也想多了,实在是一厢情愿,人孟夏压根儿就没有和他一起的心。

第二日,早早的,徐易风买了一大包沈记的小吃,小笼包、豆腐脑、­肉­丁烧卖,都是孟夏以前喜欢吃的。

人就是奇怪,那会子孟夏­干­­干­的贴在他身后,他不理不睬,倒是记得住她的喜好,也难为他了,一记就是这么多年。

推开病房,房间里只有一个护工打扫卫生,徐易风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丫头又溜了。脸­色­顿时就暗下来,手里的豆浆被他捏的“啪”的一声就爆了。

护工吓了一跳,叨念着,“洒了一地了。”

徐易风盯着整整齐齐的床铺发呆,眸光沉沉的,“人呢?”

护工拿来拖把,“先生您让让,那妈妈带着孩子出去散步了。”

徐易风转身拎着早餐,匆匆的下楼,来到湖边。隔着一百多米远,孟之行坐在轮椅上,把乐乐抱在怀里,孟夏推着他们。孟夏弯着腰,给孟之行理着衣领,表情温柔如水,不知道在说什么,孟之行的嘴角挂着浅笑。

徐易风刚想走过去,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简宁双手提着满满的食物,迎着朝霞,俊朗的侧脸一脸的笑意,简单直接。

徐易风扬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却是又苦又涩,他定定地看着那幕,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孟叔,早!小夏,刚出锅的,牛­肉­锅贴,还有西米露——”简宁递给孟夏。

孟夏看着他一脸的热情,好纠结——她刚刚在食堂吃过了。

孟之行却很开心,“简宁啊,一会儿看去陪我下两盘?”

“好来,孟叔,您手下留情。”简宁目标很明确,他瞅了孟夏一眼,浅浅一笑,弯身把乐乐抱起来。

三个人聊着天往回走,徐易风眉梢一抬,信步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超负荷码字……最近身体越来越疲惫。

这章里面吃的都是我喜欢的╭(╯^╰)╮

☆、51 痛爱

那一幕在他的眼里着实刺眼,徐易风目光灼灼地盯着孟夏,心里有些不快,还有些不知名的隐隐酸意,随即转过脸,朝孟之行扯扯嘴角,“孟叔,出来散步啊?”

简宁嘴角一抽,这哪是他哥啊。

孟之行敛了敛神­色­,礼貌却又疏离地回复道,“真巧,徐总。”

徐易风给过谁好脸­色­,一贯是人家看他的脸­色­的。对于孟之行不愠不火的态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没恼。

他笑了笑,又瞄了眼孟夏,“顺道给你带了一些早餐。”上前把袋子递过去。

孟夏淡淡的扫了一眼,心中微微涩涩发苦,“谢谢,我已经吃过了。”她淡淡地回道,转头又和孟之行说道,“爸,我们上去吧,该吃药了。”

孟之行怎么会没有看到女儿眼中一闪而逝的疼痛呢?徐易风带的东西哪样不是小夏以前爱吃的。他心里感慨着,要是徐易风以前能对小夏这样那该多好?

病房里,孟夏闷着头削着苹果,孟之行目光怔怔地看着她手边一长条果皮,犹豫了半晌,“小夏,我看简宁那孩子挺好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孟夏手上的工作一顿,长条果皮断了,乐乐惊叫道,“妈妈,断了,断了。”

孟夏回过神,浅浅一笑,“爸,怎么说这事了?”

孟之行抿抿嘴角,“我看简宁挺不错的,外表出众,事业有成,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好。”孟之行觉得奇怪的是,女儿不是说两人要结婚了吗?怎么看着她对简宁的态度淡淡的。

孟夏蹙着眉,他爸是不是误解了。

“爸,看的出来,简宁那小子单纯。没那么多花花心思。”

孟夏无奈,简宁还真单纯,把他爸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孟夏把苹果递给他。

“爸,我跟简宁……”她顿了顿,欲言又止,“总之呢,我现在不想结婚了。”

她也不想解释,这事又扯到穆泽,说出来只会让她爸烦心,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简宁刚刚接到孙秘书的电话时有些莫名其妙,孙秘书让他立刻回去,听孙秘书的口气,事态好像很焦急。

他推门进来,想和孟夏打个招呼,迎来的却是孟夏恶狠狠的眼光,他微微诧异,“孟叔,公司有事,我要先回去。改天陪您杀几盘。”

“好,工作要紧。小夏,送送简宁。”孟之行有意给两人独处的机会。

孟夏眉心一蹙,照他爸这个态度,已然是把简宁看作是未来女婿了。

简宁自然也发现了孟夏态度的转变,两人一出门,刚拐过十来米,孟夏就停下脚步,“简宁,你和我爸瞎说什么了?”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气闷。

简宁疑惑的问道,表情特真诚,“没啊,小夏,我只是来看看你爸,陪他下了几盘棋而已。”

“是吗?”孟夏抬头盯着他,眉头皱的紧紧的。

“你别皱眉了,搞得和个小老太似的,多丑啊。”简宁浅笑道,“孟叔他有什么误会吗?我去和他解释解释。”

“别了,越解释越麻烦。”孟夏小声说道,“对了,这几天谢谢你了,你可以回去和你二姨交差了。”

简宁听她这么一说,脸­色­登时就沉下来,“孟夏,你什么意思?”

孟夏叹口气,“简宁,有些话点到即止。”

“你以为是……”简宁气的肺都要炸了,恨不得扒开她的心瞧瞧,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好脾气的闷声说道,“你脑袋瓜子里装的是浆糊吗?我二姨要是想对付你,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你以为你那天还能从上海回来?”

“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要不这么久了还看不出我的心意?”

孟夏猛地睁大了眼睛,双腿有些疲软,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有点烦躁地无法面对他的眼神。

“怎么着还不信?”简宁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不过手机这时又响起来了,他皱皱眉,扫了一眼号码果断地按了,“孟夏,我说的都是真的。嗯,我知道孟叔对我印象很好,他的误会,可以不是误会。”

孟夏一瞬间有些迷惑,这是怎么着了,她和徐家人扛上了吗?

“简宁,我们不适合。”她都没想就拒绝道。

简宁想了想,“孟夏你很讨厌我?”

孟夏纠结了,她蹙眉摇了摇头。

“不讨厌就行。”简宁兀自点点头,“我先回公司,忙完了我们再聊一聊。”

简宁见她默默不语,抬手理了理她肩头的乱发,动作轻柔。

徐易风立在墙脚,他的眸光暗沉,朝阳透过玻璃洒在两个人身上,乍一看,两人之间不说话也是一派的温馨。

简宁走后,孟夏一个人站在走廊边上,沉默地看着蔚蓝的天空,现在的情形越来越偏离她回来的初衷了。

徐易风一步一步地靠近她的身后,淡淡的光芒轻柔地洒在她的身上,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也能想象到她一脸的茫然。简宁的表白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他这个表弟向来自主惯了,他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过挽回的,这一点和徐易风很像。

“在想什么?”徐易风站在她的一旁,打破沉默。

孟夏听见他的声音,转身向病房走去,徐易风快速地拉住她的手,“孟叔的保外就医资料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填。”他定定地说道。

孟夏猛地定□子,然后怔忪了一瞬,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你又想威胁我?”

两人目光对视着,徐易风的手一紧,掌心微微潮湿,他的表情淡淡的,嘴角轻动,“你要是这么想,我也不否认。”

“孟叔似乎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不然也不会误会简宁了?你说我要不现在就进去和他解释清楚?”徐易风语气轻飘飘的说着。

孟夏深吸一口气,将他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喔,听医生说,心脏不好的人可不能受什么刺激,不然­性­命难保,也说不定的事。”

徐易风看着孟夏直勾勾的眼神,她的眼里的情绪万变,愤怒,杀气,纠结,无奈,最后慢慢地恢复平静。

徐易风总是轻易地拿捏着孟夏的最软弱的地方,死死的扼住她。只有他自己明白,每一次言语伤害她之后,他的心总会沉重的难以呼吸。

孟夏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飘走了,她颓然的靠在墙壁上,支撑着自己最后的力量,“徐易风,你看你又一次成功了。”她恍惚地一笑,“不过,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徐易风看到孟夏脸颊的的红润慢慢变得苍白,他微微僵硬了一瞬,别开了眼睛不忍再看她,“晚上和我回去。”

罗川之前问过他,孟夏心不在他身上了,他这样逼着她有意思吗?他当时怎么说的,要是不逼着她,她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也这有这样,他才能把她留在身边。他们之间的结也只能由他亲手去解。

乐乐的身体也没有多大事了,孟夏只说萧乙有些事要她回去帮忙,孟之行也没有问她什么。

晚上徐易风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外。

回到徐易风的房子,何嫂迎了出来,看到孟夏时,短暂的一愣之后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小夏回来啊,我给你们烧几道爱吃的菜。”

“何嫂,不用了,你先给乐乐弄点吃的。”徐易风有些疲惫。

一时间客厅就剩下了他俩,徐易风咽了咽喉咙,嘴角有些­干­涩,“孟叔的事,我已经让律师去处理了。”

孟夏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丝怀疑。

“我没骗你,之前有些程序还没有通过。”徐易风愤愤的说道。

“是吗?”孟夏嘲讽的扯扯嘴角,“那多亏你费心了。”

徐易风看着她带刺的愤恨,有些疲惫,“先去休息,一会儿开饭。”

晚上,徐易风又和她纠缠在一起,他堂而皇之地躺在大床上。孟夏整个人缩的小小的,靠在床沿。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为什么她总要被徐易风吃的死死的呢?深思中,他的手臂突然横过来,搭在她的腰间,然后手掌缓缓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孟夏绷直了身子,突然间他的一带,她又靠在他的胸口。

徐易风在心底轻叹一声,他又让她难受了。

“小夏,我没有想伤害你。”他的头埋在她的颈子间,硬硬的短发扎的她难受。没有想伤害她,可他不是都在这么做吗?

“我们说说话。”徐易风轻说道,“你以前就和画眉鸟一眼叽叽喳喳的。”

孟夏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徐易风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孟夏有些难受,“不想伤害我?难道你还想对我好吗?徐易风你的行为还真变态!”

徐易风一阵静默,过了会,他闷闷地说道,“还不是想你嫁给我。”说出这一句话,着实是厚着脸皮的,黑暗中那张俊脸染上了不可思议的红晕。

“我该热泪盈眶吗?”孟夏的回答顿时浇灭了他一腔的情愫。

作者有话要说:无能为力的事太多了!!

ps:要积分的姑娘,正2分,加留言。嗷嗷嗷,看到很多姑娘写的长长的话,结果没打分。这两天的积分太忙了明天开始送。

☆、52 痛爱

第二天,徐易风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她在自己的身旁,那种舒心的满足感顿时悠然而生,他不自觉地弯弯嘴角,贴近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然后放松动作起身,孟夏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立马睁开眼。她的手紧紧地扯住床单,眼睛愣愣的看着屋顶的水晶吊灯。

徐易风冲好澡,孟夏已经起床了,身上还穿着自己带来的衣服,徐易风给她的一切自始至终孟夏都没有碰一下。

“那两个柜子都是你的衣服。”

孟夏之前就看过,拉开柜门的一霎那,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眼前满满的衣服,眼花缭乱,还有各种配饰,衣服上还挂着吊牌,她随意的扫了一眼,都是奢华的品牌女装。

徐易风也没什么顾忌,就在她面前换了衣服。

孟夏看着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扯掉浴巾,连忙转过脸,这人已经无耻到极点了,“你还要不要脸?”

“又不是没看过!”他扯掉,换好衣服,他拉开配饰间,“哪条好?”

孟夏斜了她一眼,道,“你应该找根麻绳往脖子上一套。”

徐易风嘴角一抽,长臂一伸,拥过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厉害?想我死?嗯?”他的声音微微上扬。

孟夏不喜欢他的亲密动作,推着他,徐易风盯着他,孟夏叹口气,不耐烦地说道,“是啊!是啊!”

微微一怔,徐易风无所谓的耸耸肩,“放心,我舍不得呢。”他随意的拿过一条领带,眼角一闪而逝的哀伤。

早饭过后,徐易风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翻着文件,似乎没有一丝要去上班的意思。

乐乐缠着孟夏给她讲故事,孟夏从白雪公主到三只小猪讲了三四个,小丫头的表情依旧淡淡的。

徐易风放下文件,眸光一转,“明天送乐乐去上幼儿园。”

“之前的幼儿园离这里太远了。”孟夏咬着­唇­说出下面的话,“我们还是回去吧。”

徐易风心里有丝好笑,孟夏这心里还想着离开啊,“我自然要给她最好的,幼儿园的孙秘书会安排好。”徐易风站起来,抱过乐乐,“乐乐,这周叔叔带你去海上乐园去玩怎么样?”

乐乐瞅着他,又看看孟夏,颇为纠结,“叔叔,这个我得到我妈妈的同意。”

“不了,这周我爸要出院。”

徐易风顿了下,“我在汇宁水城有一套房子,那边的环境好,适合孟叔住。”

“不必了,徐易风,你明不明白,我想和我爸在一起。”孟夏恼火,脸上的抵触情绪毫不掩饰。

“那行,我把孟叔接过来,反正这里房间多,随便选一间。”徐易风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孟夏紧握的手慢慢的放开,她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枉然。乐乐蹭下来,跑到孟夏身边,抱着孟夏的腿,望着徐易风,“叔叔,我不喜欢去海上乐园。”

徐易风宠溺的笑笑,真是个机灵的丫头。

孟夏慢慢地平息下自己的怒气,“徐易风,你是不是觉得孟家没人没势,我孟夏就该任你宰割?”她清然一笑。

“宰割?小夏,原来在你眼里我们是这种关系?”

“难道不是吗?”

“不是。”徐易风靠近她,“情侣关系。”

“情侣,可不是两情相悦呢。”

徐易风迟疑地看了她一眼,“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总会悦的。”

孟夏被他的话一噎,冷下脸,转身抱起乐乐向院子走去。

真是白日做梦。

徐易风依旧坐在客厅,目光落在院子里,乐乐追着泰迪,时不时高兴的尖叫一声,孟夏小心翼翼地跟在孩子后面,偶尔嘴角扬起一抹舒心的笑容。

在阳光的沐浴下,一切竟是那般的美好。

孟夏回客厅给乐乐拿水的时候,徐易风背着他打电话,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怒气,“你们公关部怎么做的?一天之内,我不要再听见那些子虚乌有。”

他挂了电话,转身时,孟夏还定在那里,她立马惊醒过来。

徐易风脸上的怒­色­很快就消去,“集团有个旅游,明天出发,我们一起去带上乐乐。”

“我不去。”

徐易风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语气柔软,“听话,你不是一直想去爱情海的吗?”

孟夏有些枉然。

中午,徐易风接了一通电话匆匆的出门,孟夏百无聊赖的坐在家里,打开电视时,突然发现竟然没有信号。

她上楼上网,可是待她打开电脑时候,却发现没有网络。

下楼问了何嫂,何嫂很诧异,表示不清楚。

徐易风十点多的才回来,他一进卧室,借着朦胧的灯光看着双手那个隆起的那细细一团,他的冷硬的心顿时盈满了一切。

匆匆洗去一身的疲惫,轻轻的躺在他的身边。一个下午都在处理公司的事,他有些烦躁。鼻尖冲着淡淡的­奶­香味,徐易风深吸一口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自己这都30了,青年时没有的躁动如今倒是一一的展现了。浩泽那会还说他是他们当中最不解风情的,想来当年确实如此。

徐易风细细地看着她的脸,轻语道,“如今你也只有睡着了才能这么平静的在我身边。”他的手习惯­性­地又放到她的小腹上,轻柔的抚弄着,似在留恋什么。她的小腹上的细细的纹,此刻他摸不到,却深深的印在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

“宝宝——宝宝——”孟夏腿抽搐着,嘴里又呓语着。徐易风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第一次听到时心里凉凉的,而后来每一次,他的心都在疼。他让她吃了多少苦,他终于理解了。

半夜睡梦中他的手机突兀的震起来,徐易风睁开眼,恨得想骂人,看了看旁边的女人,轻轻地替她扯了扯薄被,拿着电话就走到阳台上。

“易风,初舞走了,你帮我查查她去哪了?”

徐易风瞄了一眼夜空,没好气的说道,“大半夜你让我上哪查啊。”

席浩泽的声音很低沉,似比当年苏伊离开时还要痛苦。

“好了,好了。我尽快和你联系。”他不耐烦的挂了电话,回房拿了一盒烟,点燃一根,轻轻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一口漂亮的烟圈,随后夹在指间没有再吸一口,烟燃烧到尽头,他吹了一会儿进了卧室。

徐易风躺回床上,手自然的搭在孟夏的腰间,孟夏蜷缩的身子一惊,她自然感觉到了他今晚的异样,小腿微微一颤踢打他的小腿肚,那力道如隔靴搔痒,徐易风有力的把她圈到怀里。他的手探进她的衣间,抚弄上那两团棉柔,细细的揉着。

她一动不动的僵硬的在那儿挺尸。徐易风嘴角一勾,低头含住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脖颈间,孟夏挣扎一下,他却不为所动。

“小夏——”他沙哑着声音喊道,眼睛染上□的­色­彩。

孟夏死死的咬着­唇­,紧紧地闭着眼睛。

徐易风面对她的不言不语,手上的力气不觉得加大,“小夏,浩泽的老婆走了。你见过的——”他故意顿了顿,“你也想走是吗?”他的嘴角慢慢的下滑,蓦地张口咬在她的肩头,孟夏吃痛,嘶嘶的抽气,睁开眼睛一瞬间他落寞的双眼落入她的眼睛,“我不会让你走的,是你纠缠我在先,为什么要放弃——”

随即他含住她的耳垂,牙尖用力一咬,气势决绝地说道,“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

他的掌心有着薄茧,划在她的肌肤上惹得她泛起一阵酥意,指尖慢慢地探进幽谷中,这一次没有一丝暂停,快速地伸进去,一点一揉。

孟夏闷闷的低吟着,那儿渐渐有了湿意,他的手指猛地一个用力。

“啊——”她再也忍不住叫出声来,满脸的红晕,整张脸纠结的强忍着,美艳动人。

徐易风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他看着她的表情就是要让她求她,幽谷里­嫩­­肉­剧烈地绞着他的手指,他浑身一紧。

“舒服吗?”他俯□子,张口喊住了那一只跃动的娇­嫩­,舌尖濡湿的□着。孟夏哪里受得了他这样,胸口又痛又胀,还夹杂着说不出的感觉。

今晚的徐易风变了,他的欲夹杂着说不清的惶恐。

突然间指尖一个大动,伴随着一股濡湿的热流,孟夏的眼睛慢慢的放空。

徐易风快速的抽出手指,托起她的臀部,一提气直接刺进去,用力地全部进入。

孟夏眉心紧紧的蹙着,那里胀的难受。

徐易风有些疯狂,每一次地抽动似乎都含着隐忍的怒气,孟夏的手紧紧地抓过他的背脊,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背脊,身子随着他的动作无助地耸动着,她感觉自己仿佛要被顶穿了。

“看着我!”徐易风沉声说道。

孟夏歪过头,潮湿的发丝贴脸颊上,一脸的迷乱。

徐易风气恼地一个深力,无法克制的在她的身体了穿梭着,屈起她的腿,折出美好的弧度。他深进着。

“痛!”孟夏咬­唇­喊道。

徐易风嘴角扬起,又一切深深地撞击着,“痛——我也痛,你有没有看到,小夏——”他的脸覆在她的胸口,突然一下重重的啃咬了她的|­乳­,又麻又酥。

“嗯——喜不喜欢?”他撞一下问一句,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更想问的是一句,孟夏,你还喜不喜欢我了?

孟夏难忍地断断续续地说道,“不——我不喜欢——”

徐易风嘴角吞咽着她的白­嫩­上,一手挤压着她的白­嫩­,确实比那时候大了很多,形状饱满,刚好一手掌握。他轻笑一声,“嗯——”一个深顶,“不喜欢,小夏,你又在撒谎了——”

孟夏颤着身子,下腹处涌起麻麻的酸意。

“不喜欢还吸的这么紧——”

他的每一次都盈满了她的身体,孟夏身子痛的瑟缩了一下,那里不断地绞紧他,越来越紧的濡动着。徐易风抱起她的上半身,面对面的,在她体内重重地抽动了几十下,额角的汗珠滚滚而落,伴随最后一记沉沉的贯入,孟夏紧紧的吸住了他,他深深地埋在她的最深处,徐易风抽动的动作忽的一滞,他闷哼了一声,覆在她的身上,听着她急促地心跳声,他慢慢的平复下来,心疼她被自己压得难受,抽身侧躺在一边,胸口上下浮动。

一场运动下来,两人沉默不语着,一会儿徐易风把手放在她的心口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种蛊惑,“小夏,这里放下过去可好?”他认输了。

孟夏听着,手紧紧地握着。

他吻过她的眼角,凉凉的。

他的手像火一样,灼烫着她的心口。孟夏眯着眼,眼角沾湿着刚刚流下的泪。即使他们如今身体再贴合,心也没法在紧靠在一起了,一进,一退,相隔千里。

作者有话要说:和《中校之舞》那边稍稍修改了一下~~感谢捉虫的姑娘,mua~~

老百说我后面这段写出了小牛虻的风格!!!留言留言~~~

☆、53 痛爱

在孟夏二十五年的人生,有三幕场景她一直深深刻在记忆的匣子里,一次是徐易风让她打掉孩子,一次是出车祸,还有的一次就是……

院子里的栀子花已经盛开了,清雅的香味盈满了整个院子,大抵是出生于夏季的原因,她痴迷所有夏季的花。

徐易风煮了一壶咖啡,她闻着浓浓的香味,忍不住给自己也到了一杯,刚端起嘴边徐易风就伸手端过去,“胃不好,喝什么咖啡。”他说的温柔。

孟夏一瞬的失神,看着他也没再说什么。

徐易风走进厨房,手里端着一碗黑稠稠汤汁,“喏,喝这个。”

孟夏抿抿嘴角,徐易风如此执着到底为了什么?他不会真的想让自己给他生一个孩子吧?她淡淡地扯过嘴角,看着微微冒着热气的汤汁。

现在她基本上不会再和徐易风对着­干­了,两个人相处的倒也融洽。

只是一切都是假的。

乐乐上幼儿园了,徐易风给她选了一所国际幼儿园,看到那学费,孟夏心疼的咂舌。现在没事,她又开始画画了,心烦的随意在画板上勾勒了几笔,等到她反映过来的时候,脸上登时有些烦躁,“啪”的一声合上画板。

徐易风不解的看过来。

她的心口突然一顿,正巧手机响起来,她扫了一眼号码,眼瞳蓦地一变,“喂——”

——

她的左手蓦地紧紧扣住沙发一角,眼角一时泛起水光,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轻轻地说了一个字,“好。”整个人有点抑制不住的颤抖。

徐易风瞄了她一眼,轻声问道,“怎么了?”合上文件,等了一瞬,也没见她的回答,他的目光暗淡下来,无形地动动嘴角,却是笑不出来。

她听见他的问话,嗓子却是­干­涩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捏紧电话,慢慢看过他,“是乙乙,她明天要来接我爸出院。”

徐易风听到她的回到,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立马坐到她的身边拥过她,莞尔一笑,眼里竟是温柔,“等你爸出院了,我们去国外旅游,就我们俩。”

孟夏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咧嘴,朝他笑了笑,认真的说道,“好。”

徐易风却被她的笑怔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嘴角,孟夏有些退缩,就是这样徐易风更是想逗她,忍不住探进她的衣内,徐徐揉捏,这段日子似乎比年初时长了一些­肉­,不错。

他对她的欲望毫不掩饰,或许­肉­体的沉沦,更让徐易风觉得她还是他的。当他进入她的身体,内心的满足感才是真实的。

孟之行出院的那天,天气出奇的热,C市迎来酷暑,39度的高温,孟夏从徐易风车里下来时,扑面的暑气让她一时有些眩晕。

徐易风从另一边下去,走到她身边,“一会儿我让司机送孟叔过去,你想陪他住些日子就住一段时间,不过,回来之后可要补偿我。”他说道暧昧。

孟夏在心底冷笑,直直看着他,清亮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温度。

见她面无表情,眼睛深不见底,他微微一怔,敛起眉,“好了,你先上去,我就不上去了。免得你又要和我急了。”

孟夏看了他的眉眼,转身的一瞬,嘴角落下来。

只怕从此该是楚河汉界了。

徐易风看着她的背影淹没在楼道里,心底莫名的烦躁,点了一支烟,表情有些肃然,细想孟夏今天有些反常。他慢慢地攥起拳头,熄灭了烟头,下车。

徐易风的步履有些急促,从楼道转弯,他眼角突然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看着那个人的身形,一身的冷气。

那是……

徐易风眼里的温度霎时退却,心里苦笑,他的小夏还真是个撒谎­精­。

孟夏看了看时间,已经9点多了,他怎么还没有出现。

孟之行看着她混不舍身的样子,“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事——爸,我们先回去吧。”

徐易风立在廊柱边,孟夏拎着一个行李袋,左顾右盼地。他冷冷地扬起嘴角,黑­色­的皮鞋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串空旷的声响。

他走过来。

孟夏绞着手指,指尖微凉,抬眼看着他,两人之间隔着一步距离,却仿佛隔着万丈深渊。

他微微扬­唇­,“小夏,你在等谁?”没有咄咄逼人的言语,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徐易风几次现身,孟之行自然有了怀疑,再看女儿这么一副表情,他已经猜到□不离十,心里的怒气油然而生,徐易风竟然要挟小夏。这个人渣!

“徐易风——”孟之行怒喝一声。

“爸——”孟夏喊道,然后转头,刚想说什么,目光却怔怔地定在徐易风的身边。

“小夏,又被徐易风欺负了?”那个声音清冽的如寒冬的深山泉水,他定定地走到她的面前。背着光,孟夏看的有些不真切,可她知道是他!

“哥哥——”她的手蓦地松开,行李袋落下,一声轻轻的闷响。孟潇张开手臂,孟夏眼里盈满了泪水抱住他。五年不见,岁月已然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但是他看她的眼神还是没有变,温柔,宠溺,疼惜,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情谊。

孟潇嘴角微微的扬起,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呼吸间竟是熟悉的味道,看着她在他的怀里一抽一抽的,他的内心远不像他面上那么冷静。他轻轻抬手,拍着她的背脊,“我们回家。”

孟夏伏在他的肩头,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角。

徐易风僵直着身子定定站在那儿,双腿沉重地迈不开一步。

“好了,好了——真是越哭越丑——”孟潇拿着手帕给她擤鼻涕,两个人之间的亲昵是谁也没法Сhā足的。

孟夏后知后觉周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他们,脸­色­微微一红。

孟之行站在一旁,看到孟潇心里也是五谷杂味。

“爸,我回来了。”孟潇礼貌的说道,然后转身。

徐易风和他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孟夏一直抓着孟潇的手,就像小时候一样,他的嘴角微扬起柔软的弧度。只是在看向徐易风时眼里立马染上了冷漠,“徐总,我父亲的事劳您费心了。这个情我孟潇记在心中,他日必当想报。”

孟潇弯腰,拎气包。孟夏跟在他身边,迈着步子从徐易风身边经过。徐易风抬手拉住她,他面­色­暗沉,漆黑的双眼看向她,落寞的双眼中夹杂着一点点的寒意,“小夏,这就是你想要的?”早上她还答应和他出去旅游呢?

他的嘴巴里一片苦涩。

他的手像火一般炙热,灼烫着她的手臂,孟夏的面容略显苍白,嘴角扬起一抹柔美的笑,“徐易风,你从来都不懂我,以前,现在。”

他的薄­唇­抿得紧紧的,“我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孟潇走过来,“徐总,请自重。”他利落一拉,孟夏脱开他的手。孟夏转头的一瞬,眼前瞧着他俊美的脸上透着毫不掩饰的痛楚,那是他留给孟夏难忘的第三次。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或许徐易风是爱她的,只是太迟了。

“孟潇,这是我和她的事。”徐易风怒。

孟潇嘲讽地一笑,倾身向前,挑起眉轻语道,“你以为我回来是­干­什么的?”语气凌厉逼人。他瞄了一眼孟夏,眼里满是心疼,“徐总,后会有期。”

“哥,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孟夏挽着她的手,一刻不停。

萧甲开着车,从后视镜看过来,“小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潇哥受了伤,不然早就回来了。”

孟潇低咳了一声,萧甲蓦地闭上声音。

“哥,你哪里受伤了?”孟夏一脸的紧张,手在他上身摸来摸去。

孟潇眸­色­一暗,忙拉下她的手,“没多大的事。”

孟之行默默地看着两人互动,眼底一闪而逝的痛心,心里默默的叹气。“孟潇,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孟夏看着他静待他的回答。

孟潇拍拍她的手,安抚道,“爸,我会留在这里。”

孟夏歪过头静静地看着窗外,嘴角扬起一抹笑,他们的家又要团聚。

孟潇却是看着她,难得显露出轻松惬意。

回到家,一时间这么多人,孟夏和萧乙租的那个小屋倒是有些拥挤。孟潇坐在沙发上,扫着屋子,有些难咽的酸苦。

“哥,喝茶。”他接过,从前她哪会给别人倒水啊?孟潇心里一阵苦涩。

萧乙和萧甲关上门,给这一家三口留下一个独享的空间。

萧甲看着自家妹子,拍拍她的肩,“都好了。”

萧乙弯弯嘴角,“孟大哥那边的事?”

萧甲眸光暗沉,叹息一声,“他是用命回来的。”

房间里静静的,孟夏看着那杯热茶冒着袅袅的热气,抬眼看着孟潇,他的右眼处有一道半指长的伤痕,深深的很明显突。

她怔怔地看着,孟潇沉默了一瞬,对上她的目光,温和地说道,“一会儿去看房子。”

孟夏转过视线,“哥——”她想问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孟潇站起来,“爸,您身体不好,我和小夏去看房子。”

孟夏看着他,“哥,我们现在去接乐乐吧——就是你的女儿。”

孟潇习惯­性­眯了眯眼,然后说道,“先去看房子。”声音中清冷的毫无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潇哥,我终于把你写出来了T^T等你一万年了

ps:上章的­肉­被瞧不起╭(╯^╰)╮很忧伤

☆、54、

孟夏心里“咯噔”了一下,“哥——”她细细的叫道,声音有些悠远,一时间竟有些难言。

孟潇看着她有些萧然的表情,微微动容,扯动嘴角,“先去接孩子。”

孟夏这才稍稍舒坦了,可心里也有些莫名的压抑。

一路上,孟夏说着乐乐这几年事,她都是挑着孩子的最可爱的地方说,孟潇听着她曼妙的声音似乎和以往一样的活跃,他也放下心来。

孟夏见他一直默声,也没什么表情,她渐渐的停止了说话。孟潇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那是他的女儿啊?就算这几年一直由她养着,他不会没有感情的,更何况当年他和兮忧的感情很好的。孟夏有些头疼。

到了幼儿园,这会子小孩刚刚午睡起来,乐乐迷迷糊糊的,刚套好衣服,就看到妈妈站在门口,立马冲上去,“妈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接我了?”小丫头的一头发丝乱乱的卷在头上。

孟夏抱起她,和老师说了一下,就带她走了。

上了车,孟夏抱着乐乐坐在副驾上,乐乐看了眼孟潇,头歪在孟夏肩头,懦懦的叫着,“妈妈——”

孟夏拍拍她的背,“这是——”有些苦恼,这该叫孟潇什么呢?

孟潇淡淡地看了眼乐乐,“叫叔叔吧。”孟夏抬眼,正好和孟潇的眸光交错,扫到他幽深的眼神,她的心里莫名地颤了一下。

“叔叔——”乐乐有些怕孟潇,孟夏是感觉到了。

原本话唠的乐乐今天特别的安静,大抵和孟潇不熟,加上孟潇这几年在外,整个人都有些冷漠。

房子的事很快就搞好了,孟潇出手阔绰,在城南买了一栋三层小别墅。

孟夏一直沉默不言,直到孟潇让她签字,她叹口气,“哥,你这几年怎么过的?”

孟潇歪过头,清淡的抿抿嘴角,笑了笑,神态如常,“以后有机会和你说。先签字吧。”孟潇淡淡的扫过房子,“这里将是我们的新家。”

孟夏迟疑了一下,接过房地产经理的笔,重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晚上,他们一家人加上萧家两兄妹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地点是华奥。

孟夏也不知道孟潇到底知不知道华奥的幕后老板,就算他不知道,难道萧甲就没有和他说吗?

这顿饭吃的有些沉闷,到底隔了五年的时间。

“降火的。”孟潇夹了些鸭舌放到孟夏的碗里,眼里有些贪恋这一瞬。

孟夏轻轻动了动下嘴­唇­,却是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孟潇森眼光黯然了几分,扯了一丝笑,放下筷子静坐着。

“孟潇,咱爷俩喝一杯。”孟之行端起酒杯。

萧甲立马转过头,“潇哥不——”

“爸,我敬你。”孟潇一口气­干­了二两酒。

萧甲生生咽下要说的话,一脸担忧的看着孟潇。

“爷爷,我想吃南瓜饼。”乐乐晃着他的手,孟之行看看她又看看孟潇,不着痕迹地叹口气。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他想。

结账的时候又出了一个小Сhā曲。

华奥的经理亲自把卡送过来,“孟少,徐总已经交代过了。”

孟夏脸­色­微微发白,心绪有些纠结。

孟潇沉默了三秒,嘴角轻轻一扯,“替我和你们徐总道声谢谢。”

他们出门在大厅又不偏不巧地和徐易风碰了一个面,孟夏瞧着他们那几个,一时胸口堵地满满的。

她侧目瞅了一眼孟潇,只见他表情淡淡的。

“颜阿姨——”伴着乐乐的一声脆叫,那边的人循声转过脸来。

孟夏一把拉住孟潇的手,手里的力道很重,孟潇转过来对上她的眼睛,孟夏抿抿嘴角,有些艰难的说道,“哥,她失忆了。”

“失忆——”孟潇慢慢的重复了这两个字,言语中竟是森冷。

孟夏忙不迭的点点头。

“乐乐,你又长胖了——”颜兮忧宠爱的点点她的小鼻头。

“哎,我也很纠结,最近肚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想吃,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和乙乙一样减肥了。”乐乐叹口气。

颜兮忧扑哧一笑,她实在喜欢乐乐这个孩子,总觉得这个小丫头和她很投缘,“孟夏,真巧——”她浅笑着,目光移到孟潇身上时,眉间霎时紧蹙起来。

她恍惚地看着前方这个男人,脑子里不时闪烁各种画面,头突然疼起来,她晃了晃。一时间,有一股子怪异气流在他们中间流动着。

罗川这时伸手拉过她,“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再次我再带你去看乐乐。”

颜兮忧怔怔地,跟着罗川走去,转眼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孟潇,只是看到他眼里的冷光,她涩涩一抖。

徐易风看着孟夏,表情昏暗不明,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歉疚、懊悔,可是都没有用了。当初他是欺负孟家没人,把孟夏强留在身边,如今孟潇回来了,他知道一切都晚了。他已经记不得喝了多少酒了,意志有些迷糊,可看到孟夏,他的心一下子就明朗了。

看着她从他身边就那边离去,那一瞬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就像被灌了什么东西,蜜沉沉的呼吸都不通畅。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他自作自受,这是对他的报应,这是对他的惩罚。怨不得谁?可他竟然奢望了,曾经那个追逐在他身后的女孩他舍不得放手了。如今孟夏看他的眼神,他都会感到难受。

徐易风虚晃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跟前,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声音哑哑的,一字一顿道,“小夏,和我回去?”

他的双颊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泛着浅浅的红晕,“我让何嫂烧了你最爱吃的荷叶粉蒸­肉­,还有糖醋鲤鱼,还有麻辣小龙虾……”他絮絮叨叨的说着。

周围所有的声音这一刻似乎都消失了。

孟夏怔忪着,原来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她看着他,眼里慢慢的蒙上了一层雾气。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情侣吵架,也许此时此刻她立马就会投入他的怀抱。只是,他们不是。

一时静默。孟夏内心出奇的宁静。

“回去吧。”孟潇拉住她的手向门口走去,整个过程都没有看徐易风一眼。

徐易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似梦似醒,他惨淡地笑了笑,又拍了拍自己的头,似是想起什么,眼睛一直停留在孟潇的身上,眸光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少了,下午开始有些发烧,人一直晕乎乎。明天继续更新。

☆、55 痛爱

自从孟夏离开之后,徐易风回家的次数倒是勤了。谭颖刚从儿童福利院回来,一开门看到自家儿子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从她那个角度看上去说不出的忧郁。

她抿抿嘴角,走过去,“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少爷回来了。”

徐易风放松身子,嘴角动了动,眼睛微微的眯着,“妈,你说小夏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一问倒是把谭颖给问愣住了,他儿子从小就不粘父母,徐易风还从来没有和她聊过女人。谭颖看着他郁郁的目光,长长的叹了口气,“易风,人和人之间总讲究缘分的。小夏那会子那么喜欢你,你对她就是再冷漠,她也总能笑呵呵的跟在你身后。可你看不见她——”

徐易风默默地扯扯嘴角,“是呀,有次孟潇和我争执,那丫头和他哥急红了眼,孟潇气的一个星期没和我说话。”说到此,他心里真是又苦又瑟。

谭颖微笑,“我哪会倒真想她做我的儿媳­妇­的,那丫头倒是颇有我年轻时的风范。”顿了顿,“易风,女人的心有时候也很小的。那孩子现在倒是比你看的开。”

徐易风没有答话,他怔怔地看着墙角的葱郁的吊兰。花开时他没有欣赏,花落时他才反应过来。如果他能早点看开,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孟夏这回是铁了心要和他了断的。他轻皱着眉心。

谭颖拍拍儿子的肩,没有再说什么,感情的事还是当事人比较清楚,转身上楼。

她现在倒也不急于­干­涉了,自从孟夏找过她之后,她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孟家人搬进了新家,连带着萧家两兄妹。萧乙原本是不想搬过来的,孟夏和她说了一晚上,最终她还是同意搬过来了,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孟潇对萧家两兄妹一直是当自家的弟妹看待的。他很感激萧乙这些年一直陪着小夏走过了那段最煎熬的岁月。

刚搬进来的时候,孟夏告诉乐乐,这里以后将会是她的新家了,小丫头瞪大着眼睛,“妈妈,这是真的吗?这里比徐叔叔的家还要大呢。”

她稚­嫩­的声音清脆的响彻客厅。

孟夏有些尴尬,侧眼看了看孟潇,孟潇绷着嘴角,脸­色­依旧是那副淡漠。孟夏拉过乐乐,“我们去看看你的房间。”

只是她不知道孟潇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保持平静,乐乐那句话,生生地在他心尖上割了几刀。

“孟大哥——”萧乙看着他失落的眼神,她感觉自己的舌头好像僵住了。

“什么事?”

萧乙扣着手,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眼睛有些飘忽,“那次车祸,医生说小夏以后怀孕的几率很小,她虽然不说,可她心里一直很难受,每次看到乐乐,她的眼里总是会流露出矛盾的情绪。”

萧乙一字一字说的很慢,天气不是很热,可她的整片后背渐渐濡湿了,“孟大哥,当年那个孩子还在不在?”那个孩子已经快7个月了,这几年她不是没有期待的。

孟潇蓦地歪过脸,脸­色­­阴­沉,抿着嘴角,吐了两个字“死了。”他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萧乙的脸­色­僵了一下。

“萧乙,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小夏要是知道不会开心的。生了又死,还不如一开始就是死了。”

萧乙咬了咬­唇­角,终于妥协。

是呀,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不过又增加一次失望而已。

萧乙默默上楼,孟潇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窗外,手里夹着的烟,他却一动未动。

孟夏走到他的身边他都没有反应,这几年他的警觉­性­一直很高。

“哥,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孟夏拿过烟,掐灭。孟之行不抽烟,因为孟夏的母亲不喜欢,因而孟夏从来没有看到过孟潇在任何场合吸烟。

她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精­致的面庞上那道疤,颤着手触碰到孟潇的眼角那块伤痕,轻轻的拂过,“这是怎么弄得?”只差一点就到眼睛了。

孟潇凝视着她,没有回到她的问题,“左耳还听不见?”

孟夏抽回手,微微耸肩,“我也说不清,有时间能听见嗡嗡的声音。”

孟潇的脸­色­越来越沉,声音透着无尽的沧桑,“对不起,小夏。”

孟夏眼里一瞬间就盈满了泪光,她扯着笑,“哥哥,都过去了不是吗?”

过去了吗?真的过去了吗?

“哥哥,你和小优姐姐怎么了?”孟夏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孟潇面­色­如常,只是眼里的寒光一闪而逝,“不合适,就分手了。”

“分手?”孟夏诧异,罗川说过颜兮忧吸过毒,可她知道的是,当初孟潇毅然离去时,颜兮忧同时也消失了。

她车祸没多久,萧甲就把乐乐抱给她,只说了这是孟潇的孩子,从此以后就是她的女儿。

颜兮忧对他哥哥的爱,当年绝不少于孟夏对徐易风的感情,她是不可能把孩子给孟夏养的。除非……孟夏被自己的心里想法震了震,心中的疑惑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此时她乱急了,似乎有什么想法要破土而出,她拿过桌上的水杯,咕咕地喝下,“哥哥,是你让她吸毒的吗?”孟夏有一瞬是肯定自己这个猜想的,只是她还是不敢相。

孟潇松了松领结,定睛看了她,缓缓说道,“我从来没有逼过她。”

这句话顿时让她猛地一激灵,她看着孟潇,一时间突然觉得好陌生。

“妈妈——”乐乐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有些逃避,仓皇的冲到楼上。

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看着自己的房间,这里和她曾经得到房间可以说一模一样,她伸手摸过梳妆台上的那对玩偶,无意识地摆弄着。

萧乙的脚步很轻,她推开门走了几步,就立在那儿,看着孟夏的恍惚的表情,不知在想着什么,她心里有些难受。

“小夏,楼下有人找你。”

孟夏收回心绪,歪过头,“乙乙,你觉得男人什么情况下会和一个女儿生小孩?”

“啊——”萧乙一怔。

“乙乙,你说我哥到底喜不喜欢颜兮忧?”她的声音平静而迷惑。

萧乙扣着手,无奈的扬扬嘴角,“那时候我又不在,我不知道孟大哥和她的事。”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谁来找我?”孟夏站起来。

萧乙浅笑着答道,“是简宁,在楼下和孟大哥喝茶呢。”萧乙私心觉得这个简宁倒是很好,就是不知道小夏还能不能敞开心扉接受。

“简先生,和小夏什么时候认识的?”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叫我简宁就好。”简宁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孟潇,似乎这兄妹两长得不是很像吗?哥哥一身都透着冷漠戾气。

他抿了一口茶,说道,“她大一的时候,我们就见过。”

孟潇眼神扫过去,说不清。

孟夏走到楼梯口,果然简宁正和他哥喝着茶,一副惬意的样子。

简宁听见脚步声,歪过头,嘴角瞬间挂上了明朗的笑容,“小夏,大哥回来了怎么也告诉一声。”

孟夏翻翻眼,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呢。

“简宁,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特地来恭贺你们乔迁之喜的。”孟夏扫到一边的礼物,头疼。

“伯父呢?我来和他杀几盘。”

“我爸去旁边的老年健身中心了。”

孟潇坐在那儿,表情如常。

“哥,我带他去附近转转。”孟夏起身。

两个人走进林间小路上,步履缓慢,一时有些沉默。周边都是独门独院的小别墅,不时有花探出墙外。孟夏的眼睛一直注视那些花儿,简宁抬手摘了一朵栀子花,“送你。”

孟夏嗤笑,“采花大盗。”她接过花放在鼻尖闻了闻。

“里面有虫子。”简宁快点拉过她的手,指尖相触,细腻的触感让他一怔。

孟夏“啪”的松开手,栀子花翩然落地。

简宁有些颓然,面­色­却如常,他紧紧地锁着她。孟夏偏过头,他轻轻叹口气,弯腰捡起花,捏在手里把玩着,“我哥他最近天天往家里摘栀子花。”

孟夏突低着头,睫毛轻微的颤动着,突然间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什么东西压着堵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一开始还不明白,这会儿倒是清楚了。”简宁悻悻一笑。“小夏,我之前说过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孟夏抿抿嘴角,心里有些窒闷。简宁看了她一会儿,转开视线,“前几天你在星城珠宝会展参展的作品被报盗用他人的作品。”他淡淡的陈述着。

孟夏惊得望过他,“不可能,那是我自己画的。”她定定的说着,语气急促。

简宁嗤笑,终于看他了,“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这事。”

孟夏脑子突然想起了一些片段,比如那天徐易风的一整日暴躁,下午匆匆出门,还有那天别墅里电视网络都没有信号。她的心突然一揪一揪的,“是他解决的?”

她的声音幽幽的,有着飘忽。

简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笑着,“是啊,你以为那事能那么快解决?”

“我没有盗别人的东西。”孟夏再一次强调着。

简宁点点头,“我知道,我相信你,但是证据不是这么说的。如今网络信息时代,信息传播速度,我们无法控制。可是我哥硬把把这事压下来。”

孟夏心悸,苦笑了一下,“简宁,那你现在来告诉我又为了什么?”

简宁盯着她的眼睛,看似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总把一切都挡在心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三伏天到了,热的没­精­神T^T 争取晚上10点再来一更。

☆、56 痛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