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刘卫/霍卫黑?寒?火】【番外霍卫】不信天(七)空映月
“后日正是好日子,皇姐看想吃些什么,看些什么歌舞,列了单子,臣妾酌人筹办。”卫皇后笑着往外送平阳。
“姑妈,舅舅来吗?”
“‘姑妈’、‘舅舅’,听着倒像是两家人。”平阳笑着摸摸据儿的脸颊。
“那么据儿可以说,‘大将军’来吗?”
“太子真是聪明!”平阳蹲下身子,“子夫啊,歌舞我看就算了,还是在吃上多下些功夫。将军自不必说,去病的嘴是挑剔的。”
卫皇后扶起平阳,“臣妾听皇姐的,只是陛下怕是还要看歌舞的。”
“舅舅——”据儿突然跳起来冲出去。
平阳和卫皇后都一愣往宫阶下看,卫青、霍去病一前一后正上来。
“舅舅——”据儿冲着卫青扑过去。
卫青笑着一弯腰,张开双手。
霍去病迅捷的一步迈到他前面,单手一抄据儿的腰,半空转了一大圈儿,高高的把他扔上去,又接住,“‘太子’殿下这么大了,书都读了半车,怎么还粘舅舅呢?!”霍去病偷眼扫着卫青笑,“哥哥可以把你扔得更高。”
卫青一身鸡皮疙瘩,瞥着他,挑一下眉梢。霍去病你这话说得不嫌忒牙碜些!!
“舅舅!”据儿还是从霍去病身上扭下来,跑到卫青身边。
“据儿又长高了”,卫青摸摸据儿的头,“最近读什么书了?”
“父皇请了先生讲《韩非》。”
那澄澈的眼眸顿了一下,又摇摇头,只淡淡笑了笑,“据儿要好好读书。”
“你们怎么来了?”平阳走出来。
“这里还没商量定,客人就已经到了。”卫皇后拉过据儿,“去病也来了,去病军中辛苦吧,怎么好像瘦了些?今日在姨妈这里要好好补一补。”
霍去病摸着后脖颈子,干干地傻笑。
“哟,让姐姐看看,果然这气色是好了。看来这梦会……”
“我平白做个梦,看把你们闹的”,卫青赶着截断卫皇后的话,笑着摇摇头,“药对症才是,倒应该向御医登门拜谢。”
“做梦?”霍去病看着卫青,“舅舅做了什么梦?”
“哪有什么,不过做梦。”
“舅舅梦见了什么?”
“梦嘛,醒来就忘却了,谁还总记着?”卫青看着他,“祁连山阳气过重”“祁连山有月盈水满之兆”“妾以阴调阳”
澄澈眼眸中闪烁的太多,霍去病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舅舅……”
“陛下驾到——”
刘彻换了便服才过来,面前已经跪迎了一地。
“家宴,你们这又都是干什么。”
霍去病第一个跳起来,扶卫青。
舅舅还不到用人扶的时候,卫青甩开他。
“选日不如撞日,朕想着今天就很好。军中人就齐了,干脆全带回来。”
“臣妾这就酌人安排。陛下,您看,青弟的气色,果然是好。来陛下,外面冷,陛下里面请,臣妾的暖笼熏的玉莲香。”
刘彻笑得眉眼都开了,“外面冷,来来来,皇姐,仲卿,去病,里面坐吧。”刘彻拉着据儿往里走。
“舅舅,到底梦到什么?”霍去病拉着卫青落在后面。
“忘了,舅舅真忘了。”卫青挣开。
他又拉上,“不对,舅舅你是瞒着我。”
“少废话,你多大了,也还黏人?!”卫青瞪着他。
“舅舅!”霍去病脸上一红,“舅舅,你又是只瞒着我一个的。”
“霍去病,你皮又松了?!”
刘彻落了坐,看着霍去病还在门口和卫青磨叽。
……
“来来来,皇姐,尝尝这酒。”
“什么酿的?紫殷殷的?葡萄的?”平阳抿一口,又摇摇头。
“去病说呢?”
霍去病一口干了,“是酒吗?”
“仲卿呢?”
“是酒”,卫青也干了,“不是葡萄,比葡萄的淡。”
“我知道了”,平阳看着卫青的唇齿笑了,“是桑葚。”
“皇姐猜对了”,卫皇后笑说,“趁着桑葚熟透了,采下来,加上蜂蜜,窖在罐子里,用蜡封好。如今启开一尝,淡淡的,颜色也好。”
“这桑葚是滋阴调阳的好东西”,平阳抿着桑葚酒,“只是这颜色染了唇齿。”
“桑树真是了不得,生叶养蚕,结果酿酒。”卫青也干了杯中酒。
“朕还有好的呢!子夫。”
卫皇后又叫人给列席一人一盏紫殷殷的吃食,“皇姐再尝尝这个。”
“蜜饯了的桑葚,都成了蓉。果然若说吃食,还是宫中最佳。”平阳笑说。
刘彻余光扫着卫青。
卫青专注的吃蜜饯桑葚蓉,没有话,神情颇为释然的样子。
刘彻一抿嘴,他就知道是这样的。
“舅舅,你喜欢这个味道?”霍去病愣愣的看着他专注的吃这道点心,竟吃得那么享受的样子,难得他有这样如坐春风的神情。
卫青含着一口蜜饯,看他一眼,“恩。”
霍去病一笑,那由衷的神情比蜜饯还要甜似的,“舅舅喜欢!给!”霍去病端着自己的食盏,跪坐到卫青席前,拿着筷子,把自己的蜜饯都拨到卫青盏中。
刘彻眼气得手也凉了半截。
“行了,舅舅吃不了这么多。”
“孝顺!”刘彻甩出一句。
“陛下,这酒太淡,如何尽兴?!还是紫金醇好!”
“话多!”卫青瞪他一眼,推搡他入位。
“哈哈哈,好,来,上紫金醇,去病陪朕喝几杯!”
又来了……春驼立了好一会儿,没动地方,拿眼睛看卫青。
“……”卫青一句话也没说,面无表情,埋头仍旧吃蜜饯。
霍去病偷眼看他,就知道自己又错了,闷头吃肉,闭了嘴。
刘彻不尴不尬的又端起桑葚酒。
“陛下,豪饮伤身”,卫皇后接过去,“不过,家宴小酌无妨。不如再点缀胡姬歌舞。”
“还是皇后想得周到。”刘彻就坡下驴。
“这个好!”平阳笑了,“先前,皇弟驾临姐姐府上,姐姐每每准备的都是新鲜舞曲,如今皇弟有好曲子,好歌舞,姐姐也要看看!”
一时间,铜弦扣响,异香袭来,艳冶春风……
那胡姬们端着酒盏边舞边上酒,大眼睛都瞄着霍去病。
霍去病接过胡姬酒,自然乖乖的敬刘彻。
太平盛世,歌舞昇平,卫青祥和的继续吃。
三杯两盏,刘彻又挂了些酒意,“去病,那金铜仙人盛露盘最有用。每日清晨收下露水,这边用西域软玉草煎煮了美玉研磨的粉,软玉温香,和着天水饮下,可得长生!朕吃得觉得神清体健!”
“软玉草?能煎煮得软吗?”霍去病塞了一嘴肉,口齿不清的问。
“饮露啊!那是日精月华啊!”平阳也异常的感兴趣。
卫青就那么一听而已,他们倒还探讨起来。
“不知朕什么时候也能梦见宛若啊……”
卫青没抬眼皮,甜的吃多了,有些腻。这个菰菜鲤鱼羹刘彻还是要了,卫青用勺子舀了一点汤喝。二十年了,刘彻好像总喜欢吃这个,他却有些嫌刺多。
刘彻希望卫青接下茬儿,和他讨论御仙羽化的事,但他闷头吃,一句话也没有。
“宛若?!臣梦见过!”霍去病大喝一口酒,站起来。
“啪”!卫青手中的勺子一下掉在汤碗里。
“啊?!”刘彻吃惊,“去病也梦见过?!”
“‘也’?陛下梦见过?!”
“你舅舅前日梦见!”
“啊?!舅舅,你梦见她什么?难道也是荐枕席?!”
“什么叫‘也是’,去病,难道你梦见与神君有枕席之亲?!”
刘彻和霍去病的话搭在两条线上,竟然投机地讨论到一块儿去了。
“臣在上林猎鹿前,在建章沐浴睡着了,神君宛若入臣梦寐,她和臣说,说臣阳气过重,说什么祁连山月盈水满,说她望以阴调阳,得臣雨露!”
“那么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