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暮月森林(1 / 2)

鸦镰 未知 1942 字 2022-03-16

( 月历四九八三年,唐帝国那蜿蜒壮阔的北国边境已被初秋的金辉所笼罩,而横跨在这金sè边境线上的,便是那仿佛绵延无尽的暮月森林,人们口中的魔兽之乡,北国最美的自然防线。ww

此起彼伏的低矮山岭间,两条终年奔腾,丰饶的蓝sè大河滋润了林中万物,使得生灵们得到了大片完美的栖息地,成千上万年地,在这片土地上享用着广袤密林带来的滋养。久而久之,聚集了无数飞鸟野兽,和各类jing灵古怪的生物,最终使得这里成为了动物们的理想家园,同时却也成了人类的死亡禁区,因为其间遍布着暴戾的野兽和排外的异族,危机四伏,却充斥着大把的机遇和财富。甚至有这样的传闻,在林子深处,有人看见过隐世不出的jing灵一族和长着金角的骏马,这更让富饶的暮月森林变得惹眼起来。

每当入秋,在狩猎季节,无数的职业捕猎手便同雇佣兵团一起出入暮月森林,猎取成车的野兽,将鲜美的­肉­类和柔滑的皮毛运往内陆的大城市换取大把的钱财。有些运气和实力极佳的佣兵团甚至能偶尔猎到狡猾凶残的魔兽,而往往一头皮质尚好,魔丹未碎的火尾狐都能让整个边城为之疯狂,至少那些贵­妇­人和修炼士们是会癫狂一阵子的,而佣兵团和所受委托的拍卖行则会乘机赚的盆满钵满。所以,入秋的暮月森林,才是最丰饶也是最热闹、最活跃的。

如今的暮月森林外围已是整天的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人流像是奔腾的河水般涌进林中,最终大部分人会带着森林给予他们的丰厚回报回到镇上。这便同样带动了本地的土著,使得林内也同样热闹起来。很多原本清冷的山野荒村都挤满了来往的佣兵和满身污垢的流浪捕手,他们早出晚归,白天几乎很难看到他们的身影,只有众多民居那黑乎乎的烟囱内袅袅升起的柴烟,以及那弥漫入林内的饭菜香气在预示着这里的人丁是何其兴旺,口粮的消耗是多么的巨大。

而每年这个时候,最活跃的还得数村里的孩子们,他们打着赤脚,跟在满副武装的雇佣兵团身后跑,一个个好奇地睁着明亮灵动的双眼,缠着那些好脾气或者住在自己家的佣兵唧唧喳喳的问这问那,仿佛一群不知疲倦的雀,奋力扑腾着羽翅,从佣兵们口中的只言片语中探知着林外的世界。

有时许是某个佣兵讲上一个外界众人皆知的笑话,也能逗得这群天真的娃娃笑成一片,便越发惹得这些捣蛋鬼们活跃起来,在这些人身后跟得更加亲密了。而佣兵们则乘机向这群小机灵鬼们打听附近兽群的活动规律,因为村里的大人是不会告诉他们兽群的活动区域的,这是暮月森林内所有村子默认的规矩,没有人敢违反,更没有人敢带着佣兵团进入暮月森林,除非这人想背上暮月森林的诅咒,那来自森林jing灵最远古最毒辣的诅咒。

曾经有一个村子,有位善猎的人不甘一身本事无处可用,便去了内陆,花费了所有积蓄,用了数年时间才组建了自己的佣兵团。在某个秋天,他自信满满地带着所有手下进入了暮月森林,企图依靠自己对暮月森林常年累月积累的认识,大肆掠夺林内的物产,结果是他再也没有走出来,而那年许多人都说看见他被林内的jing灵带走了。

至此,再也没有人敢泄露暮月森林的秘密。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暮月森林似乎对小孩子格外宠溺,许多懵懂不知事的孩子在告知外来人兽群分布地之后,并没有遭到什么不测。久而久之,让佣兵们和暮月森林的土著们达成了一种默契,那便是住宿吃饭找大人,问路,得靠小孩。

“喂,薛清远,你小子怎么还敢来!”清早林内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驻扎在薛村内的佣兵团团长雷注便准备带队外出捕猎,可一回头,却看见一个约莫十岁左右,个子不高,头上顶着一团乌七八糟头发的小娃娃,正直愣愣地站在自己身后,瞪着那一对乌黑明亮的大眼,愤愤地盯着他,一对小手早已握成了拳,拇指掐着自己的手心,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摸样。

这时不少早起做饭的女人端着米筛从村子里走出,原本要直奔河边的步伐都在佣兵团身边停了下来,围着这些粗壮的汉子开始嘀嘀咕咕的猜忌起来。

“喂喂喂,你小子不要这幅死样子行不?搞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雷注见情势不对,连忙先开口辩解起来,他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说起话来嗓门也大,却也不想因为和这些村­妇­纠结而耽误了一天的计划。

那名叫薛清远的娃娃站在雷注身前,却是丝毫不惧,一张白­嫩­的小脸绷得紧紧地,听到对方呵斥,没有退缩,反而将一对大眼睛瞪得更圆了。但很快,一丝丝血丝开始慢慢爬上黑白分明的眼球,泪光随即溢出,在眼眶中打着转转。

这时,一名较为年长的­妇­人将米筛依靠在自己腰上,叉着腰走上前,朝着雷注开口便毫不留情地奚落起来:“哟哟哟,看看咱们雷大团长的本事,都把人家清远给吼哭了,啧啧啧,可真有本事。”

说话这人的丈夫是村里唯一一家做买卖的,虽然也就卖些ri用品,却因为为人热心仗义,通情理,村里夫­妇­吵架大多都愿意听她调解,又由于姓名里带有一个‘兰’字,便渐渐地得了个‘铁嘴兰舌’的美称,凡是有些个邻里纠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找她说道说道。今天也算雷注该的,大早上被这么一位堵上了,而且这婆娘自己这么大岁数都没有小孩,喜欢娃娃护短的xing格他可早就知道了,今天的事不说清楚,估计是难以脱身了。

雷注无奈,只好先招呼自己的伙计放下了手里的家什,走到薛清远身旁,任凭这小鬼怎么挣扎,拽着他的一只手,便走到了这­妇­人面前,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来,软声细语地说道:“兰姐,今天这事你可误会我了。”

“哼。”沐兰芳不去看雷注抽上前的那张糙脸,顾自将头转到一边,鼻子里却重重喷出一个鼻音来,直砸在对方脸上。

雷注脸一红,心道:‘自己走南闯北,什么人物没见过,今天这是造的什么孽,还得给个女人低声下气的说话。’不过这话他终究没敢说出来,若是得罪了这女人,和她牵扯起道理来,恐怕今年的收成都得耽误了不可。

“清远,你怎么跑这来了,咳,快回家吧,娘喊我来叫你回去勒!待会晚了爹就该起来了”这时村里又气嘘喘喘地跑出一个娃娃来,看年龄约莫比薛清元稍小一些,却也同样顶着一个乱蓬蓬的­鸡­窝头,一看就是被窝里刚爬出来的。

薛清远原本想伸手扶一把这跑到面前的人,可听了来人的话却把脸一板,气愤地指着雷注,nǎi声nǎi气地哭诉道:“他昨天当着薛钰的面打我的ρi股,叫我以后怎么在她面前抬得起头来啊!”

噗嗤。

在场的­妇­人们都忍着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这鬼小子一大早拦着人家不放,就是因为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被打了ρi股,这一出乌龙,差点没把众人米筛里的米都笑得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