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湘江边的码头上,江波一ρi股坐在青板石阶上,看着滕玉莲赌气。滕玉莲默默地看着面前东流的一江春水,眼泪流了下来。江波虽然心中恻然,但是,他想到滕玉莲明明知道他们是假未婚夫妻,明明知道自己家中有妻子,还私下里答应罗绮丽要和他结婚就心中有气: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
滕玉莲见他没有说话,也气嘟嘟地说,她对江波有意见,在罗绮丽家,他一甩袖子就走,让她颜面何在?江波看她还挺有理,一点都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也非常生气,就一口气开始批评她。滕玉莲忽地站起来,哭着说她根本就没有答应罗绮丽。没请示过组织,没请示过他,她怎么敢私下答应?江波有些气急败地说,就是请示了,也不行!
滕玉莲不哭了,她也恼了,她让江波别自以为是,他们素昧平生,要不是组织安排,哪个愿意和他做假未婚夫妻才怪!江波觉得她在无理取闹,简直不可理喻,他冲口而出:“不愿意做,可以散伙。”滕玉莲忍无可忍,放下一句:“散就散!”转身就走。
江波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叫她站住。滕玉莲背身站住,以手掩面,还在哭。江波闭了一下眼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慢慢走到滕玉莲身后,默默叹了一口气,从裤兜里掏出手帕碰一下滕玉莲的胳膊递给滕玉莲。滕玉莲一扭身子,赌气地不接。江波有些难过,继续递手帕给滕玉莲。滕玉莲还是不接。江波滑稽地举着手帕,为难地放低姿态,低声下气地说:“玉莲,原谅我,刚才是我说错了,我们……是不能散的。”滕玉莲抓过江波的手帕,返过身来一下子抱住江波,像大孩子那般委屈,哇的哭出声来:“人家……还是个女儿家……在那种场合,你叫我怎么下得来台,呜呜呜……”江波被滕玉莲搂得有些尴尬,嘴里还是在赔罪:“玉莲,是我错怪你了,是我不好。”滕玉莲依旧委屈地哭个没完。江波只能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任她哭,然后笨拙地劝她不要哭了,让人看了笑话。滕玉莲根本不理他,仿佛要一次哭个够。她用自己的拳头捶打江波的胸膛,问他,他们两个怎么办。江波也很难受,他说:“按照组织要求,继续做‘未婚夫妻’呗!”
不知过了多久,滕玉莲离开了江波,用手帕擦着泪,一边哽咽着说自己已经给老爸发了电报,让老爸以自己年岁还小为借口写信给宣旅长,不同意他们现在就结婚,可是这样下去,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有一天他们要暴露。江波也把眉头皱紧了,说走一步,看一步。江波看着滕玉莲哭肿了的眼睛,两个人无奈苦笑。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滕玉莲在十七旅电讯科的工作已经非常娴熟了。利用工作之便,她掌握了敌人的大量情报,同时也能够随时了解到我军的动态。这一天,当江波正在旅部中打扫卫生之时,滕玉莲进来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红军在井冈山胜利会师啦!
江波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让滕玉莲重复了一遍,确定自己听到的没错之后,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睛发亮,他忘情地展开双臂把滕玉莲拥到怀中。两个人哭着笑着。江波抑制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把玉莲抱起来,在屋里愉快地转着圈,滕玉莲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门突然从外面推开,宣子奇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江波愣住,赶紧把滕玉莲放下来,尴尬地看着宣子奇。宣子奇摇着头看着他们俩,训斥道:“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江波和滕玉莲低了头。宣子奇让江波马上到他办公室,说着:“不像话!”气哼哼地走了。江波和滕玉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扑哧笑了。江波握着滕玉莲的手,小声但是坚定地说:“革命胜利万岁!”滕玉莲也热泪盈眶:“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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