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村爬起来,对打斗中的士兵们喊了一嗓子:“弟兄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快撤—”喊完,郑村自己先跑了,后边六连的士兵也跟着跑了。江波制止了洪尔贵,不让他们去追。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人,警一连战士几乎人人脸上挂彩,衣衫也被撕坏,有几个没爬起来还在地上揉腿揉脚地哼哼,暗自笑了,胡金山他们看了,一定会很精彩。
郑村刚走,胡金山、何昆、余维三、祝肇东就走出院门,见此情景,惊得目瞪口呆。胡金山惊愕地问,怎么回事?江波从地上爬起来,擦一下嘴角和鼻孔的血,没好气地擦着几个人身边走进去,冷冷地对胡金山放下一句话:“你得去问特务营!”
小下屋里,江波边让滕玉莲用棉球蘸水给自己擦拭伤痕,边问康瑛走了没有。滕玉莲说自己一直在注意观察,好像还没有。江波焦急地跺脚:“机会已经给她腾出来了,她怎么还不走?”话音未落,堂屋传来白绍德和老郎中的吵闹声。原来,康瑛从老郎中的东厢房里出来,正要走,坐在一张藤椅里饮茶消遣时光的白绍德,看了康瑛一眼,让她停下。白绍德也是吃饱了撑的,看康瑛在这里看了小半天的病,顺嘴一问,看什么病要那么长时间。康瑛还没有说话,老郎中不干了,他从东厢房里出来,朝着白绍德就嚷开了:“你们的人在外面闹得鸡犬不宁,四邻不安,是我没让她走,好让你们折腾够了!”白绍德看老郎中态度激烈,堵了他一句:“呵呵,老爷子,有你什么事,跟着出来瞎起哄,我是问她,问你了吗?”老郎中气得胡子一翘一翘:“这是我的家,不愿意住,打铺盖卷,给我走人!”白绍德也来了气,他站起来,生生不让康瑛走。老郎中的老伴也加入了“战团”,让白绍德他们滚。
江波走进堂屋,不认识康瑛似的,劝走了白绍德,然后向老郎中夫妇赔礼。老郎中、郎中老伴余怒未消,看着康瑛。江波转对康瑛,让她走。康瑛很意外,她感情复杂地看一眼江波,转身走出去。老郎中哼了一声,愤愤转身回房,老伴提了药材,跟老郎中回房去。江波转过身子,再看康瑛。康瑛已经走到院门口,洪尔贵他们惶惑地闪开一条道,康瑛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江波看着康瑛的背影,百感交集。
天边聚集着大量乌云,偶尔有闪电刺破云层。吉普车和中型卡车发动着,余维三要回去了。小下屋中,滕玉莲不肯走,她说要留下来帮助江波。江波看着外面坐在吉普车上等得不耐烦的余维三,也不再劝她,拎起她的行李,拉着她走到外面,把她塞上吉普车。滕玉莲流着眼泪,一万个不情愿地坐在汽车上。余维三示意,吉普车开出连部。
江波看着吉普车和卡车远去,走回院落,白绍德正不阴不阳地看着他。因为要给江波这里配一个军用电报机,白绍德作为电讯参谋没有跟着余维三回旅部。江波和白绍德接触不多,就知道这个人好喝酒,这次他来到城关铺,总是暧昧地看着江波和滕玉莲,让江波直觉地反感他。但是,江波并没有表现出来,相反,对他的态度比对胡金山、余维三都要好。因为和外面的联系都要通过他。白绍德经常欺负江波不懂电报密码,传达旅部命令或者上报军情时拿江波一把。江波也不跟他计较,反而给他弄来好酒招待他。就是这样,白绍德对江波还是阴阳怪气的,看江波因为裙带关系越级升迁怎么都不顺眼。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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