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麦花之殇(1 / 2)

求爱2011 未知 2074 字 2022-03-15

念慈一夜辗转反侧,思潮起伏,脑中仿如过电影般,一个个镜头闪现,但又每每定格母亲躺在床上,自己和姐姐并排躺在母亲身边,父亲俯身看着母亲满脸悲伤的样子姐姐和朗哥的双人照上,姐姐清瘦的脸庞上堆着笑意,眼中泛着泪光深情的凝视朗哥,削薄的身体侧坐紧搂朗哥的腰,朗哥皱眉头,绝望的眼神幻化出姐姐病重之际,艰难握笔勉力疾挥遗书的场面朗哥胡子拉渣,面容疲惫,忧郁绝决的神情,泪透枕巾,心紧抽的疼痛,睏乏至极时才似睡似醒般假寐过去。唔,天亮了。念慈疾速起来,揉揉红肿的眼睛,推开窗子,湛蓝的天空上飘着万里白白的云朵,阳光柔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对面树枝上鸟儿欢快的鸣叫,微风中绿叶轻摇,远处的紫金山锺阜龙盘,雲雾缭绕,路上车流滾滚,行人不断,好一个晴朗的天。

念慈几天来有意识的压抑心中思念,连电话也不打,不去搅扰朗哥,给他一个悄自疗伤的时间。昨晚和哥哥云龙煲电话时,和哥哥说了自己的苦闷,哥哥说:“久饥宜缓食,重病用猛药,当以毒克毒,攻心为上,以后不能再沿袭萧朗家中和周围人迁就他的迴避办法,要想把你的朗哥从痛苦,矛盾,徬徨,深陷情感漩涡之中拔出来,只能短兵相接,针锋相对,心病需要心药医,情感问题情感补,或可使他心结打开,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夜间想好了今天咋的也要,一个人沉溺悲伤太久,易生事端。赶紧简单梳洗后,匆忙赶到萧朗住处。

听见念慈声音,萧朗打开门轻声问:“哦,小妹呐,这么早,一定有事,别着急,进屋慢慢说。”萧朗用关切的目光扫着念慈说:“最近单位事忙,也没顾上看你,你一切都还好吧?”

念慈看看屋里凌乱的一切,见到萧朗瘦骨棱棱的身子,苍白的脸­色­,心疼得流着眼泪,默默的走到窗前,缓缓的拉开窗帘,霎那间阳光如调皮的孩子跳到她们身上,暖暖的,柔柔的!念慈凄然问:“这就是你答应麦花姐姐照顾我和我的父母的吗?你要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又怎能照顾好别人,又怎么能绝响唱出你对麦花姐姐生死不渝的爱恋?又怎样实现你在麦花姐姐墓前许下的一定为麦花姐姐帮助我守好家园,孝养我的父母,好让麦花姐姐泉下有知心能安的诺言?你说过的:‘哀不宜久,逝者己矣,活着的人要为逝者好好活,这才是逝者的希望呀。’朗哥呀,难道你要食言么?”

萧朗涨红了脸,急摆手说:“我说过的和向你姐姐承诺的,无论多难,我一定要做到,相信我也一定能做到,除非我能到另个世界和麦花团聚,但在我停止呼吸前,也一定会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再......”

念慈扑在萧朗怀里,捂住他的嘴哭嚷:“不许瞎说,就算你不肯疼惜我,难道你连麦花姐姐也不顾了么?姐姐神灵有知,你不怕让她听见,姐姐在地下会多么难过吗?”

见念慈呜呜大哭,萧朗像做錯事的孩子,搓搓大手后,拍拍念慈的肩说:“我说错话了,别哭行不?我当初答应你麦花姐姐的时候起,我就不再属于自己,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记得么,上次我告诉过你,这段时间让你麦花姐姐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所以想歇段时间好好陪陪你姐姐,也好调整一下心情,小妹,别往心上去呀。”

念慈发狠的说:“你想图清静去,行!你前脚走,我隨后紧跟,也好见见我那苦命的娘和姐姐,活是艰难,死是解脱,死,有什么了不起的!”

萧朗转移话题:“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来做。”

念慈止住哭声说:“顺心饺子出气面,**蛋面汤,我得多喝一碗,补补我的眼泪。”

“嗬嗬,真淘气,补血补气,哪听过补眼泪的?依你,稀的溜溜的,让你补眼泪,好再哭时泪多多的。”

“坏死啦,当初姐姐咋就喜欢上你了,臭朗哥!”

“呵呵,可能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大概你麦花姐姐就喜欢我的臭劲吧!你坐着呀,我去做饭”萧朗见念慈平静下来,边打趣的说着边上厨房去忙乎做饭。

念慈抓紧时间收拾起屋子来,归置好东西,叠被,扫床,墩地,擦抹写字台时特别留意Сhā着一束麦穂的花瓶,尽管室內乱成一团,花瓶和麦穗依然一尘不染,只是瓶旁立着麦花姐姐像片的镜框,躺在写字台面上,似有斑斑泪痕,一束青丝在镜框旁。念慈知道朗哥又在思念麦花姐姐,睹物思人,昼夜不安呐,青丝是姐姐病危时为让朗寻找自己亲手剪下的头发,不由滚落下大颗泪珠,拿起来头发,小心捧在手上亲吻,仍嗅见淡淡余香,见到其中一缕带着毛发囊的头发,那是姐姐为血亲鉴定一根根从头上揪下来的,姐姐揪时该多疼呀!把头发贴在脸上轻轻摩挲,又捂在胸口,似乎感到姐姐的心脏和自己一同跳动,凝视着镜框里的姐姐遗像,似乎听到姐姐在说:“我把父母和朗哥都交给你,不要让姐姐失望哟。”摆放好镜框时见到一张折叠的信纸,仔细看看是朗哥写的两首小诗,字迹潦草,笔力苍劲,泪痕点点,上书:

爱之深痛之切眼流泪心泣血,

身虽在魂离别天易变情难绝。

幽冥隔阻望不尽万里思乡苦,

­阴­阳两分载不动千古离人愁,

斯人己去,琴弦断,琴音灭,爱情不在,迴音绕梁,心难绝,知音逝,琴摔裂,

高山流水痛离别!

念慈柔肠百转,如剑穿心,朗哥呀,你度过多少孤愁不眠之夜?独自噙泪饮下多少人生苦酒?姐姐呀,世上何人能补这情天恨海?小妹纵死千回又怎能抚平朗哥心灵创伤?聪明美丽,重情重义的姐姐呀,即然你能让朗哥找到我,小妹也志在尊从姐姐的遗言,那么恳求姐姐赐我智慧,赐我力量吧,使我得以实现孝父母,兴家业,挽狂澜于即倒,拔朗哥于苦难,妹妹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偿还姐姐的夙愿,让母亲和姐姐泉下心安。

萧朗做好了饭喊念慈:“小妹,吃饭啦。”

心细的念慈突地心惊,进门来这是朗哥第三次叫她小妹了,不再是过去直呼念慈的熟悉声,分明拒人千里外,表示朗哥对自己只有兄妹之情,一个危险的信号,悲从中来,任泪水流淌。萧朗见无应声,忙过来看,见到念慈悲痛的样子,和手中的青丝及信纸,明白自己不慎,触动了念慈伤心处,歉疚的说:“怪我,全怪我,又惹小妹难过,没有收好,拾起来放好,不多想,吃饭去行不?”边说边去拿念慈手中的青丝和信纸,念慈紧攥着青丝和信纸不撒手,转过身去默不作声,萧朗小声哄着:“听话啊,小妹快给我,别任­性­嘛,咱拾好,以后再不看了,省得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