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件很小的不检点。记得是两年前。她在一次午餐时告诉我的,在……肯定是1989年。我记得我们在麦森·布兰奇吃午饭,我记得很清楚。我也清楚地知道她为那事很难受,我是说,一时的放纵。你看,莉丝是个渴望结婚的女人,他们是打算结婚的,莉丝和西蒙。没有什么疑问。她告诉我……我是说她用的词……”
“她告诉你什么?”
“她的原话是:我变成了铁石心肠,我觉得肮脏。”
“她因为一次不检点而觉得肮脏?”
伊丝点点头。“她甚至想去告诉西蒙。我劝她还是不说的好。”
M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邦德问那件事是不是发生在华盛顿。
“她刚从欧洲回来。我猜想她是和卡鲍尔一起工作的。”
邦德与M对看了一眼,眼神里包含了问题的全部答案。
“那么这一风流案是发生在欧洲了。”
“噢,是的。”
邦德叹了口气。“伊丝,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因为那只有一次,一个例外。只发生了一次,而且她很不安。”
“这可不是那种有些女人说的只有一次的风流韵事,而且是和皇家海军乐队的成员。”
“太无理了,邦德上校,这是最无理的话。”
“好的,伊丝,对不起,可我们必须知道……”
“她说过再也不会发生了。”
“那你就相信了她?”
“当然!”她愤怒了,很是戒备的架势。
“伊丝,”邦德平静地说,“你并不确切地知道,你也不可能确切地知道。”
“莉丝是个正直的……”
“正直与需要无关,伊丝。你是否也曾面对过类似情况——我不是指性——任何情况。”
“没有,如果我说了我不会再做什么事,我一定不会的。莉丝也是一样。”
“她提起过情人的名字吗?”
“没有确切地。汉斯,或弗兰斯,类似的名字。没有姓,他是个德国人。”
“噢,我的上帝!”邦德又叹了口气。这是在伊丝的缺乏经验的棺材上的又一个钉子,由于要和她一起在非常危险的环境里工作,使得邦德更加不痛快。
莉丝·赛恩斯曾是非常有经验的,她真的就掉进了游戏中这一最古老的圈套?颠倒的甜蜜陷阶?在这一行里这种事情被称作为快乐公子综合症。邦德不知道,但整个的事情使他对伊丝·圣约翰小姐和她的关于正直的观念非常不以为然,且不说她对于她所喜欢的人的那种盲目的信任。
他起床走到镜子前面,查看他自己的表情:突然他冒出了一些想法,死亡是否会以某种不可预料的甚至荒谬的形式来到自己面前。当你把一个情人拥入你的怀里,还有什么比在这个时候结束生命更糟糕?
他穿上衣服。笔挺的裤线,一件名牌衬衣配上一条皇家海军的领带,和一件做工考究的夹克,甚至显不出他别在后腰里的ASP。
伊丝应该到了,只要她和他联系上,他就要下楼去进晚餐。他记得肯派有极好的熏大马哈鱼。而且威灵顿牛肉在这个世界上也很难找得到了。
他又一次站到镜子前,把领带调整好,这时电话响了。
“喂?”他想这会是伊丝,所以等着她说出密码序列。
“詹姆斯?”
“是的?”很奇怪,她没有说应该问的吉姆·格德法伯。
“我在202。我想你最好马上过来。”
“出了什么事?”
如果真有什么地方不对,她起码应该给他“特别”两个字。而她只说:“就是直接过来,情况紧急。”
她的声音似乎还算平静, 他也没有听出恐惧的成份。摸了一下ASP,觉得有了护身的法宝,他离开了房间,穿过走廊,去敲202的房门。
“门开着,”她在房里说,于是他轻轻推开门。
“马上就来,詹姆斯。”从半开的浴室门里传出她稍微提高了一点的声音。
然后,当他用脚踢了一下把房门关好后,她出现在过道里,她的脸已经被吓得灰白,一个男人站在她身后,他的手臂卡在她的脖子上。
这是个高个子男人,六十出头,薄薄的一层灰白的头发从前额向后梳。他戴着一副厚厚的水晶眼镜,没有修脸,而且他那身皱皱巴巴松松垮垮的褐色西服,就像他一直穿着睡觉一样,而他自己却是突然瘦了多少磅似的。
伊丝·圣约翰被他推在身前当作个挡箭牌抓住,他的左手把她的头向后拉,强迫她向前看,而他的右手揽在她的胸前,手里有一支龌龊的沙漠之鹰自动手枪,邦德想,可能是异型0.44麦根枪。但这也没有多大区别,它如同以色列生产过的一种手枪,可以在这个范围内阻止任何形式的目标。
“原谅我,”那个男人说,那副厚厚的眼镜使他的眼睛看上去大了许多,表情奇特,“据我所知,你就是新的万尼亚。”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朋友。为什么不让这位女士走开?有人在附近挥舞着这么个家伙,是没办法进行理智的谈话的。”
“我想活着出去。”他的口音很重。邦德猜想是慕尼黑人,虽说他对德国土话的了解比不上海根斯教授。
“我们的想法一致。”
“那么你能否赏脸坐下来,请。”沙漠之鹰的枪口冲着一把椅子指了指。他知道如何运用武器,不管眼睛好不好。
邦德服从了,坐下并把右手背在椅子后边,椅子是十八世纪威尼斯家具的小小的复制品,有一个五颜六色的雕花靠背。
“因此。”这个抓住了伊丝的家伙把她转过去,面对坐着的邦德。“因此,你是新的万尼亚,对吧?而这位是新的伊格?”
“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我亲爱的?”邦德勉强作出个笑容。
“什么也没有!”她试图摇摇头,但那个戴着一对瓶子底并拿着沙漠之鹰的男人用枪顶在她的脖子后面使她没办法动。
“告诉你。 ”邦德把手伸向背后,随便地顺着脊背向下,触摸到ASP的枪托。“咱们这么说,你告诉我们你叫什么,我们没准和你交换点秘密,你说怎么样。”
他似乎在考虑,嘴张了几次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好的。”邦德笑了。他的指尖触到了他夹克衫里面的家伙。“那么就简化一下,我来告诉你你是谁,行不行?”
他看见那人紧握的手放松了片刻。
“我认为你是世界著名的致幻药物博士,众所周知的奥斯卡·沃姆勃格;有时也叫乌尔里希·沃斯,还有一个化名是马勃。我同样认为你应该对我的一个朋友的死负责。你知道他名宇是万尼亚,对吗?”
这个握枪的人嘴张开的时候,邦德从他的椅子上蹿了起来。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