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明前的脸一下子红了,下意识地要放开。ww***
但她望着黑暗的楼梯尽头,那后面似乎隐藏着很多陷阱,使她更恐惧了。她忍不住用力地抓住了崔悯的手。崔悯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恐惧,手指微微用力,反手握紧了她的手。明前的脸涨得通红,幸好古塔里晕暗,处境又危险,看不清彼此的脸和表,否则她真不好意思去拉崔悯的手。
之后,崔悯拉着她一步步地往塔上走。
两个人一步一停地攀登着塔。手握着手,一步一趋。仔细地检查着脚底下的木板。不多时,崔悯就现了几块断裂糟透的坏木板,他领着她跨过或绕过了坏板子。明前一步步地踏在他走过的路上。一时间,两人静默无声,塔里也静悄悄的,只传来衣衫拖地的“沙沙沙”声,和塔外远方的钟鼓声。其余一切都归于黑暗与沉寂。
时间厄长,步伐缓慢,明前拉着崔悯的手走着,忽然觉得这条楼梯长得似乎再也走不完了。
她有些惊恐,又有些心慌,心里还涌满了一些奇怪的念头。这条路会不会长得没有尽头,黑暗是不是不会过去,光明也永远不会到来了?她觉得自己就像走在一条黑暗的路上,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光明,只能不停地往前走,那么她最后会走向何方呢?
手指上传来了一种温热。崔悯的手指很纤细有力,紧紧握着她的手指,仿佛传递来了一种热和力量,使她的心陡然间沉静了。他会领着她走出黑暗吗?明前恍惚地想。真奇怪!她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与崔悯手拉手地走在某地……万水千山,前途不明,他领着她走。明前一下子恍惚了,她分不清自己身处梦境还是现实中了。
这个人也真怪,为什么他总会出现在她面前呢。每次在她快要忘记他时,他就出现在她面前,如友如敌,如旁观如救护,用一种很冷静很公平的目光看着她。明前觉得如果她犯下了什么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得抓住她判她刑惩罚她的。可他为什么又两次三番的出手救她呢?这个人出现就是为了要折磨她的吗?他不觉得很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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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前的手微微颤抖了下。ww
崔悯立刻感觉到了,回过头:“你冷吗?"
"啊,不。”明前摇摇头。
崔悯看她一眼,沉吟了一下,手在黑色官袍上拂过。明前吓了一大跳,心里直叫,求求你可千万不要脱了衣服给我!我是绝不能接受的,拒绝了又太不礼貌,你就别为难我了。黑暗中崔悯的眼睛在微微亮,似乎在微笑,他没说话又转身往上走了。
这个人,是故意的,他在故意吓她的。明前的脸颊微热。好坏!她狠狠得白了他一眼,嘴角却翘起了。想吓她?她可不是容易被吓住的。还有如果想笑她就笑吧,她确实是个没什么趣和娇羞样的小女人。如果换是别的女人,说不定会柔弱地接受他帮忙,还会晕倒在地,不攀这座古塔。只有她,顽强又勇敢地爬这座危险残败的古塔了。
没有依靠别人的少女心了。自从幼年被拐走后,小时候讨好娘亲和妹妹;归家后努力地做个淑女取悦父亲和于老师;现在又拼命得拉拢未婚夫小梁王殿下。她早就用一个成年人的心态来要求自己,没有了天真烂漫使人怜爱的少女姿态了。可是,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这么势利,冷硬又拘束的女人啊。
望着崔悯的背影和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明前觉得自己如铁石般的心在惆怅,连被人逗趣怜爱都不知所措的女人真悲哀啊。
她极力地驱散着内心的惆怅,轻轻地抽一下自已的手,小声道:“崔同知?”
崔悯停住脚步,回头望向她,眼睛微亮:“范小姐,请讲。”
明前抽了抽左手,但崔悯握着很紧,一时间抽不回来,只好用右手拿起裙边的白绸荷包,费劲得递给他说:“多谢崔同知前几日在风凰林为大家解围。这是那天,他转赠给我的珍珠佛链,我想还给崔同知。”
崔悯眼光微沉,静静地看一眼珍珠佛珠,又看一眼明前。脸色白得透明,半晌才问:“为什么要还给我?可是有人逼迫着范小姐还珠?”
明前吓了一跳,忙摇头说:“并无人逼迫我,是我自己要还给崔同知的。”她犹豫了下,含笑着说:“这是崔大人要紧的信物啊,怎么能轻易送人。而且无功不受禄,我没有理由拿崔大人的宝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