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卿云辰与三个卿昊笙接过话去。这两个哥哥虽不是同母所生,却疼她这个妹妹不比卿浅荨疼的少,婉竺心里又是一番感动,“谢谢二哥,谢谢三哥,我记着了。”
“宫内不比家里,虽说依儿自病好醒来后性子与以前大有不同,稳重了不少,可在后宫之中不仅要稳重,还要谨慎。其你现下恩宠不断,更要处处留心啊。”灵优怜的面上满是担忧。
听着灵优怜的话,卿云会赞同地点着头,“你二娘说的不错,帝王无爱,即便你现下盛宠集身,指不定哪日便会失了宠。不论如何,你都要收敛光芒,切莫恃宠而骄,还要稳重谨慎,凡事小心一些,方能保全自己。”
听闻那句帝王无爱,婉竺的神色略有些黯淡下去。却依旧笑着应道,“二娘,爹爹,你们说的我都晓得。”
之后聊了些家常,不一会便到了正午。见时辰不早了,卿云会叫来管家吩咐午饭,管家弯腰行了一礼,“是,老爷。”而后顿了顿,接着道,“老爷,苏将军来了,想要探望娘娘,现下正在外头候着。”
闻,婉竺微微一怔。
卿云会蹙了蹙眉头,“依儿,你可要去见他?”
婉竺垂沉默半响,心里万般纠结,最终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她并不想见他,可心里却因着卿雪依的记忆,对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意,因而还是想见他的。
云络轻叹一口气,“那孩子倒是个专的人,只是如今你们身份悬殊,所以这次相见,还是说清楚的好。”而后对着莲香等人道,“你们跟去吧,二人独处总是不大妥当的。”
“女儿晓得。”婉竺起了身,披上大氅便出去了。莲香心竹清荷福了福身子道了声。“是。”便也跟着婉竺出去。
踏出屋子,瞬时觉着寒冷无比。婉竺将手缩进大氅,没走几步便瞧见苏瑾然正在一棵梅花树下抬头瞧着梅花出神。玄色衣袍被黑狐皮大氅包裹住,与四下层层白雪,树上点点红梅形成强烈的对比。瞧着他俊美的侧脸染着几丝伤感,婉竺没由来的感到心疼,“阿然......”
一声阿然将苏瑾然的思绪扯回,收回目光望向婉竺,看这个令他日思夜想的女子再一次站到他的面前,却是已成他人的女人。心里的酸涩、思念、悲凉、无奈最终皆化作一抹淡笑,“你来了。”
她记忆中的苏瑾然总是个噙着笑意的男子,而如今看到他这幅强颜欢笑的模样,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心疼。然而,却只有含笑缓步走到他跟前,“嗯,我来了。”
“有段时日未见,这两个月来,你过得还好么?”幽深的双眸,含着款款意。
婉竺不是傻子,他对她的感她本就是晓得。只是如 ...
(今这般露骨的意,倒叫她有些不适应,只得轻轻应了声,“嗯,很好。”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开的正艳的红梅,欲将话题引开,“傲雪红梅独自开,一缕幽香扑鼻来。这红梅开的真真是极好。”
然而苏瑾然却捉住她的手,那双眸子里的意越地浓厚,“可是依儿,我晓得你过得不好。你我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你的性子我知晓的一清二楚。你应当是蓝天白云里翱翔的大雁,而非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过得也不好,明明晓得你已嫁为人妇,成了旁人的女人,偏偏那个旁人还是皇上。可我依然喜欢你,日思夜想,无法忘记......”
他从不是个毛躁的人,一直都能极忍。只是对于她,一别两月,便如此思念不已,这次见面,当真是忍不下对她的思念,对她的意。明明知晓他们已经没有可能,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告诉她。
那般哀浓地腔调,听的她直想流泪。可爱他的人是卿雪依,而非她婉竺。强忍着眼中的酸意,抽出手后退一步,垂头低声道,“将军,请自重。”
一声将军,震得他摇摇欲坠,“依儿......你我终是要如此生疏么?”
婉竺沉默。她对他有几分意,是因为卿雪依的记忆。只是,既然卿雪依的这个躯壳由她支撑,那么她便是这据身体的主人。她可以继承卿雪依的记忆,继承卿雪依对家人的亲,可独独不能继承卿雪依的爱。
片刻,婉竺抬起头来,对上他的双眸,神色决绝,“并非我要与你生疏,而是我已是皇上的妃子。苏将军,今非昔比,你我终究无法回到过去,你若愿放下我,日后私下再见,我便仍旧唤你一声阿然。如若你放不下我,那么我便与你成为陌路人罢。”
“陌路人......”苏瑾然神色茫然,眼神空洞,反复念了几遍后忽地笑了起来,凄凉而又悲切,“好一句陌路人......依儿,自你病好,当真是性大变。如若是从前的你,断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对不起阿然,人总是会变的......”婉竺轻叹。他怎会知道,爱他的卿雪依早已被她婉竺代替了?
苏瑾然面色惨白,好似那日听闻宫和玴要纳她为妃时那般无力,“你爱他么?”
婉竺一笑,“我很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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