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轩辕绝5 龙人 92354 字 2022-03-14

轩辕与鬼方在沼泽一战,竟让鬼方的一代高手不战而逃,不仅丢下了战友曲妙,同时也丢下了沚曲族的众高手。

鬼三是个自私的人,他知生命的可贵,留下只有死路一条,狡猾如狐狸的他哪还会做这样的傻事!

猎豹和花猛手下也毫不容情地与沚曲的另7名好手战成一团,这群沚曲高手哪里有心思恋战,鬼三逃了,曲终死了,曲妙自身难保,哪会有斗志?这便使得猎豹和花猛拣了个便宜。否则,以他们两人之力如何能敌这7名沚曲高手?

曲妙心中恨,恨鬼三,恨自己,更多的是愤怒。鬼三竟在这个时候逃走,还亏自己刚才舍命救他。虽然曲妙知道即使鬼三出手也是无济于事,但这种被出卖的感觉却是极不好受。

死并不可怕,但心伤的感觉很可怕。曲妙心痛,心痛之余也激起了其潜在的凶­性­,毕竟,他也曾是一代高手,也曾是风光无限的王者,即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因此,他决定豁尽全力与轩辕一拼。

天地在刹那之间暗了下来,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空间都被一股虚无却又霸烈凄厉的气息给充斥了。

是剑气,是杀气,也是怨气,天怒人怨。

“哗……”一个巨大的霹雳惊碎了虚空,一道亮丽的闪电自高远的天顶直劈而下,擦亮了暗淡的林间,擦亮了众人的视线,但一切全都被定格于一种永恒的凄惨之中。

血迹,自曲妙的额角滑下,也不知是被闪电所劈还是被那如银河倒泻的气剑所伤,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黑暗远离之时,曲妙的额头有一道血痕。

轩辕背对曲妙而立,如山岳,如巨渊,或更像是一棵参天古树,一动不动,定格成一道永恒的风景。

曲妙的眼中没有愤怒,没有仇恨,没有怨气,只有一丝淡淡的忧郁、一丝无奈的苍凉和落寞,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自曲妙的表情中看不到痛苦,只是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在一阵风之后悠然倒下,如枯朽的败木,如倾倒的废墟,而他的生命也在这一刻远逝而去。

曲妙死了,没有人知道刚才那一阵突然的黑暗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轩辕知道,但他不说;或许曲妙知道,但他已不能说。这是个谜,就像是曲妙究竟是被闪电劈死还是被轩辕劈死这个问题一样,让人难以解释。不过,闪电来得很凑巧,也可以说是一种默契。

或许,那道闪电才是轩辕杀人的利刃。

消失的高手(1)

闪电过后所有人都镇住了,也许轩辕是惟一的例外。但轩辕没有动,此刻他静立在有些凉意的秋风中,若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已经枯朽了。

猎豹和花猛回过神来,发现那几名沚曲高手已走得一个不剩。他们全都溜了,如鬼三一般,全都悄然而遁,连他们的首领和护法的尸体也不要了,可想而知,他们逃得是如何狼狈。

猎豹和花猛不由得望了望轩辕,他们不明白轩辕为何要让这些人逃走,以轩辕的武功,难道还不能将这几个人留下?

花猛和猎豹上前欲问,但在他们刚靠近轩辕之时,轩辕突地迎风缓缓而倒。

“轩辕……”花猛和猎豹大惊,一个箭步上前,急忙将轩辕给扶住。

轩辕脸­色­苍白如纸,竟已昏迷过去。

“怎么会这样?快,扶轩辕去湖边!”猎豹大急,他怎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事实上,刚才那一阵黑暗,外人根本就无法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也便不知道轩辕因何而受伤,更不清楚轩辕伤势如何,这怎叫猎豹和花猛不急?

事实上,轩辕受伤是很有可能的,要知道曲妙是鬼方第六大高手,以他的武功在临死前的反击是何等的具有威力,轩辕受伤岂非正常之极?也难怪轩辕不出手阻止那七名沚曲高手的逃走了。

花猛背起轩辕,便欲向桃红诸人的营地奔去,却被猎豹一把拉住。同时猎豹暴出一声低吼,一曲身,背上的皮衣如一片云彩般抖出。

“啸啸……”虚空之中突地交Сhā着飞来数十柄雪亮的弯刀,而猎豹的皮衣正是罩向这些弯刀的。

花猛背着轩辕一阵闪晃,飞速避开几支自暗处­射­来的箭矢,心中大惊,也大恼,却不明白这又是自哪里杀出的一群敌人。

枝叶爆碎,泥土乱飞。弯刀,不仅仅是自四面而至,更有自地下破土而出。

敌人,来自地下!

猎豹和花猛都吃了一惊,猎豹的皮衣一拖一抖之间,消弱了弯刀的攻势,脚下猛旋,扫起一片泥土,直撞向地下飞出的弯刀。

“快撤!”猎豹低喝,花猛岂会不知道?他本是以腿法著称的,身法之快自是没话可说,在发现弯刀竟破土而出时,他背着轩辕便已移形换位,欲向后退。

“没有用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一声冷哼自花猛的身后响起。

花猛有些泄气地落下,不用想也知道,此刻他们落入了一个无路可退的陷阱之中。

猎豹一退再退,却摆脱了弯刀的攻击,与花猛靠背而立,神情肃穆至极。

“放下轩辕可放你们一条生路!”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猎豹不屑地望了望那满脸花斑,看上去活像一只毒蛤蟆的汉子,冷冷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本座乃是花蟆之王!如果你们识趣的话,乖乖听话,否则惟有死路一条!”那满脸花斑的汉子冷冷地回答道。

“哦,原来你们就是花蟆妖人,难怪一个个都像是癞蛤蟆!”花猛毫不在意地打趣道。

“哼,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利,真是两个无知小儿!”一名手执大弓的汉子冷叱道,这人赫然便是乐极七代。

乐极七代的身边全都是一群身着黑衣、手执弯刀的渠瘦杀手,这群人只待花蟆王或是乐极七代一声令下,就要对花猛和猎豹两人行分尸之刑。

乐极七代手中的弓极沉,他的极乐神弓被人所夺,换上一张普通的弓后,使得箭法不免大打折扣。事实上,在对付轩辕的行动之中,他似乎次次失利,也使他在渠瘦族中的声望大跌,不再得渠瘦王的宠信。因此,他对轩辕可谓是恨之入骨。

若非轩辕,他将不会失去极乐神弓,也不会造成童旦身死,风绝残废,而使他受到牵累。可是他也拿轩辕没办法,这个年轻人确实很可怕,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计,乐极七代都不是轩辕的对手。因此,他一直都不敢与轩辕正面交手,但此刻的情形却不同了。

此刻的不同是因为轩辕已经身受重伤,乐极七代和花蟆王都在等,等这个机会,而他们也终是如愿以偿。

如果不是轩辕重伤而倒,他们或许不敢现身,皆因轩辕的武功太可怕了,几乎让他们寒了胆,曲终也算是位一等一的高手,但在他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便连曲妙也在其手中惨死。乐极七代虽然自负,但修为也不过与曲终在伯仲之间,如果他手中有极乐神箭,那又是另一回事,但是他没有。所以,他在面对轩辕时根本就没有半分胜算把握,尽管有花蟆王和这群渠瘦杀手,但是以鬼三和曲妙的武功,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比花蟆王逊­色­,而轩辕击杀曲终如探囊取物。

乐极七代实应庆幸,庆幸轩辕重伤而倒,虽然他并不明白轩辕为何而受伤,但在他的估计之中,轩辕应是昨夜的旧伤复发。

乐极七代也与鬼三一样,昨夜便已发现了轩辕的存在,但由于力量薄弱,而不敢对轩辕发动攻袭。凭他的眼光,岂会不知道那两百有熊战士没有一个好惹?因此,他也与鬼三一样放弃了袭营杀轩辕的诱人想法,而静待轩辕离营而出。

花蟆战士和渠瘦杀手成环状将花猛和猎豹围在中间,便像是众猎人在捕兽一般,每个人神­色­都微微有些紧张。

花蟆王要杀轩辕的心与乐极七代一样,轩辕当初击杀花蟆顶级杀手吸血鬼,后又为青丘人大杀他的十几位战将,使得花蟆部元气大伤,更无力入侵青丘国,因此花蟆王不得不与渠瘦族联手来对付他们共同的敌人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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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高手(2)

当然,花蟆凶人与九黎族之间关系密切,渠瘦族更与东夷有着某种联系,两股实力自是一拍即合。而此次前来有熊,这两部也是身先士卒赶来。

轩辕乃是东夷的大敌,昨夜,偃金之死与敖江之死对花蟆王的震撼很大,使得他也不敢对轩辕轻举妄动,如果连狐姬也不能胜轩辕,他更是没有可能取胜。因此,他一直潜于泥土之下等待着机会,而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

“大王,何必跟这两个小子啰嗦,把他们一并砍成­肉­酱就是了!”一名花蟆汉子道。

“杀!”花猛蓦的一声暴喝,他们绝不能这样­干­耗,必须杀出一条血路突出包围,否则他们今日是死定了,没有谁可以救得了他们,一切只能靠自己!

猎豹和花猛心意相通,知道凭自己两人之力,又要保护轩辕,不可能战胜杀光这么多人,而且这些敌人之中也有许多高手,惟一的生机便是占住先机,杀出重围逃命,否则只会是死路一条。

花猛身形快极,如同踏着一阵幽风。

“啸啸……”弯刀如雪,尽皆飞­射­而出,但是花猛和猎豹不怕,不仅不怕,反而将身形撞入弯刀的攻势之中。

花猛的脚出如电,准确无比也快捷无比,像是在虚空之中织下了一张大网,将所有的弯刀全都封阻。

猎豹一声怒吼,铁拳带着风雷之声击入那被花猛脚下封住的刀网之中。

这些弯刀还未能够完全发挥出绝对的优势,正在延伸之际便被花猛压制住,使其长攻远打的优势尽失,力道顿减。而此时猎豹的重拳如巨锤般砸入其中,竟使弯刀倒­射­而回。

那群渠瘦杀手大惊,猎豹和花猛的雷霆攻势几乎将他们的阵脚打乱。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花蟆王冷哼一声,两只肿胀的手幻起五颜六­色­的光影,直向花猛抓去。

花蟆王的目标是花猛,因为轩辕在花猛的背上,而花猛的速度对他的属下也是一个严重的威胁。当然,他挑中花猛攻击是因为花猛背着一个人,行动多少要打些折扣。

“铮……”乐极七代的铜弓钢弦拉响了。

猎豹还想向前冲,但是却不能不避乐极七代的箭。

“噗……”猎豹皮衣一抖,带着一股强劲的真气撞向那自侧方­射­来的劲箭,箭与皮衣一触,两股气劲立刻爆开,猎豹的皮衣炸成碎片,而那支劲箭依然­射­向猎豹的面门,不过,在力度和速度上打了个折扣。

猎豹心中暗惊乐极七代这一箭之力,但他仍然极速扭身,伸手轻拨。

“呀……”乐极七代的箭被猎豹拨歪,恰巧­射­入一名花蟆人的胸膛。

乐极七代一看,气得差点要将大弓扔出去,自认为得意的一箭居然落空,反而伤了自己人,他只得弃箭不用挥弓便攻。

猎豹却不搭理他,错身向花蟆王撞去,护住花猛,他绝不能让人将花猛绊住。

“轰……”猎豹毫无花哨地与花蟆王对击了一拳,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倒退四大步,撞到花猛背上的轩辕躯体上。

花蟆王也被震得倒退一小步,晃了一晃却又稳住了身形,不由得暗骇猎豹的拳劲之猛,几乎击得他掌心发麻。

花猛见猎豹相护,也不客气,背负轩辕,腿出如风,那种速度几乎让众花蟆战士眼花缭乱。不过难缠的却是那群渠瘦杀手,这群人的弯刀可长攻可短打,变幻莫测,且那攻击的路线尽是曲线,让人防不胜防。花猛要护住轩辕,根本就无法突破那层层刀网,还在一不留神之下挨了两刀。不过这些弯刀是横拖,而非直劈,也幸亏如此,否则不劈得花猛腿骨断折才怪。

花蟆王一步不让,更不给猎豹任何喘息换气的机会,肿胀的­肉­掌再次劈出,掌心彩芒更盛,甚至伴随着一阵恶臭之气。

猎豹心中暗惊,他怎会不知花蟆王的掌中含有剧毒?刚才与之硬撼一记,拳面仍有点麻痒之感,显是毒素入侵了皮肤,如果再接这一掌岂会好受?但他却不能不接,而正在此时,突觉一股火热如山洪般的狂流自背部涌入体内。

猎豹还未曾明白是怎么回事时,手臂被这股狂流一冲,竟不由自主地狂轰而出。

“砰……啪……”闷响之下,花蟆王的手臂竟在猎豹猛拳的轰击下爆碎,那清脆的骨折之声只让猎豹目瞪口呆。

花蟆王如中了邪般暴退八步,在他不可思议之时,顿觉与猎豹硬拼的右臂已经没有了知觉,而一阵剧痛更钻入了心头。

“我的臂,我的手!”花蟆王如撞到鬼一般以左手抓住那已经完全不听使唤、扭曲肿胀的右臂,几近哭泣地怪嚎起来。

猎豹不敢相信地望了望自己的拳头,顿时明白,这是刚才那股突然传入体内如山洪般的气劲在作怪,而他的身后是花猛。

不,不仅是花猛,还有花猛背上的轩辕,对!一定是轩辕,刚才注入自己体内的功力是轩辕的,也就是说刚才那一拳事实上是轩辕击出的,而轩辕也并没有受伤。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轩辕不直接出手?为什么轩辕要故作伤重?猎豹心中涌起了万丈的豪情,知道轩辕只是故作伤状之后,他一颗悬着的心全给放下了。

乐极七代也被猎豹那一拳给镇住了,挥出一半的铜弓竟停在半空之中。

花蟆人更是心胆俱寒,连他们的头领也被猎豹一拳击成重伤,怎叫他们不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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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高手(3)

“砍掉我的手!快,快砍掉我的手!”花蟆王几近哭嚎地呼道。猎豹那一拳将毒气倒逼而回,充斥于他的右臂之中,更有攻向心脏的迹象。因此,这条被废了的手臂不仅肿胀,而且更是要命之物,但是要花蟆王亲自砍掉自己的右臂,却又没有这份勇气,只好请别人帮忙。

花猛也是突然之间神威大展,似觉得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浑身若置于一个巨大的气炉之中,飘逸轻灵更胜未负人之时,每一脚踢出不仅力道惊人,更能带起一股强风让那些攻来的兵刃方向大乱。而在他的周身更似有一个旋动的气场,巨大的引力使得攻来的敌人手足无措。

“哧……”一柄弯刀划过花蟆王的右肩,那只肿胀的手臂齐肩而落,掉到地上之时竟如摔烂的冬瓜,自皮­肉­中涌出的不是血,而是脓水,更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乐极七代看得心寒不已,花蟆王差点痛昏过去,几名花蟆战士忙将他扶到一边。

“替我杀了他!”花蟆王如狼嚎鬼哭一般指着猎豹吼道。

乐极七代也不再犹豫,铜弓一挥,直取猎豹。

“哼,不知死活,我就让你死个痛快吧!”花猛背着轩辕,如幽灵一般截在猎豹之前,冷哼着腿如狂潮般向乐极七代踢去。

乐极七代大惊,轩辕曾以双腿打败他的往事记忆犹新,而眼前花猛的腿法比之当日的轩辕却更为可怕,怎叫他不心惊?不过他曾在事后对轩辕的腿法仔细研究了一遍,因此对腿法并不陌生。只是花猛的腿法确实太快,快得让乐极七代防不胜防,甚至找不到哪里才是花猛脚的所在,也不知哪一道脚影才是真实的。

猎豹对花猛的突变没有一点惊讶,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心中的斗志更盛,竟使那些渠瘦杀手胆寒不已。

“砰……”乐极七代的铜弓竟被花猛一脚给踢弯,而乐极七代的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滑退七尺,双脚在地上拖起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如同被木犁犁过一般。

乐极七代的手臂变得麻木不仁,他几乎无法想像花猛脚下的力道有多么强大,那通过弓背所传达的震力只差点没让他的肋骨断折。

花猛根本没给乐极七代任何喘息的机会,乐极七代在尚未缓过气来之时,便已再中花猛一脚。

这一脚可算是把乐极七代给废了,至少踢折他五根肋骨,内脏还不知道有多少处受伤。

乐极七代的躯体如腾云驾雾般­射­出四丈,“啪哒”一声摔在一处泥沼之上,猛吐出几口鲜血,那铜弓也变形得不成模样。

两个主帅都身受重伤,这群花蟆战士和渠瘦杀手哪里还有心情再战,一个个狼狈而逃。

花猛和猎豹也并不想再追,事实上,他们也受了些皮­肉­之伤,更不想在这路上耽误太多时间,务必要赶回湖边与众人会合。

花蟆王和乐极七代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人带走,在花猛的估计中,乐极七代活命的机会不大,花蟆王也算是废了。因此,他没有必要赶尽杀绝。而轩辕为何要诈受重伤呢?这之中定有原因,说不定在一旁尚有强敌环伺。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倏然在林间响起,显得极为突兀。

花猛和猎豹正欲离开,但这掌声像是有股魔力一般使他们不得不驻足而望。

一望之下,花猛和猎豹不由得微感错愕,他们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

这人的面具闪耀着金灿灿的­色­泽,显然是以黄金打造而成的。更奇的是这人身上的衣衫,也是金光闪烁,像是一片片巨鳞镶嵌而成。他足蹬金靴,身上一切都由金片所制,使人眼睛为之一亮。

这人极为高大,缓步而行之间自有一股王者霸气,呼吸间有着说不出的坦然自若,但却生出使人不敢正视的威仪。那巨大的披风也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不经意间还会露出颈项间的一串红宝石项链。

项链闪烁着妖异的红芒,辉映着金衣金面具,构成了一种独特的震慑力。

花猛和猎豹倏然间似乎发现自己的呼吸是那么沉重,像是心在收缩,气不够喘。他们从未有过这般异状发生,今日还是头一遭。可是,这是因为恐惧吗?或者这是因为来自于对方的压力。他们不知道,不明白,甚至已经缺少了思考的余地。在他们内心深处,只有这个打扮怪异莫名的人物,而无自己的思想。

“你是什么人?”猎豹神情有些茫然,但他已回过神来,知道必须问清楚对方的身份,不过,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

“强将手下无弱兵,你们两人的身手很好!”那金衣怪人答非所问地望了猎豹和花猛一眼,悠然道。

花猛心头一寒,那透过黄金面具的两道目光犹如黑暗中的电火一般,直入他的心底。面对此人,他竟生不出一点斗志。

“年轻人,你背上的人就是轩辕吗?”那金衣怪人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缓和,但却有着无可抗拒的力量,使得花猛生不出半点抗拒的心理。

那便像是心甘情愿地被一个强者征服的感觉,愿意无条件地回答对方的问话,花猛此刻便是如此,所以他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人?”猎豹深深地吸了口气,竟然一下子护在花猛的身前,与那金衣怪人对视。

花猛身子一震,似清醒了过来,怒道:“你刚才­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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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高手(4)

金衣怪人“哈哈”一笑,不屑地望了猎豹和花猛一眼,不答反向花猛背上的轩辕道:“年轻人,何须再装?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出现吗?我既已出现,你也该醒了!”

花猛和猎豹一惊之时,轩辕也悠然一笑,轻轻落地,缓步移至猎豹之前,道:“阁下好眼力,只不知阁下是何人?”

“凤妮难道不曾向你讲过老夫吗?”金衣怪人悠然反问道。

“凤妮?”轩辕微一皱眉,顿时­色­变,失声道:“你是太昊大神?”

“太昊大神”四个字使得猎豹和花猛也为之骇然。

轩辕笑了,今日的事情似乎很有意思,迷湖今日还真是热闹极了,就连素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太昊也亲来凑热闹了。

若说天下最令人崇拜与神往的高手,本应是四人,一为南方太昊,一为东方少昊,一为北方天魔,另一人则是中驻熊城的太阳,但是太阳暴死,天下高手便仅有三位。就连神族八圣与太昊相比,也低上两级。要知道,太昊、少昊、天魔乃是由盘古氏所册封,其地位和身份仅次于女娲、伏羲,而太昊更是伏羲的接班人,可想而知其身份是何其崇高。

没有人知道太昊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也没有人知道太昊、少昊、天魔三者之间谁的武功更高,但由于太昊继承了伏羲之位,因此人们便习惯­性­地认太昊为最,成为天下第一。

轩辕绝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传奇般的人物,猎豹和花猛心下释然,也难怪一开始他们便被对方的气势所慑。这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晚辈不知是大神驾到,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轩辕笑容满面地行礼道。他并不知道太昊来意如何,但是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是太昊的对手。因此,他没有想像自己会与太昊交手,也不敢正面去惹这个他绝对惹不起的人物。尽管他已经杀了风际和风游,决定对伏朗不客气,所幸,这些太昊应该不会知道。

“今日一见,果然不简单,我道是什么人能败我儿伏朗,更让陶基看中。年轻人,你应该感到骄傲。”太昊望着轩辕,声音依然平缓。

“晚辈不敢,晚辈所凭仅是一时之侥幸,比之大神,晚辈犹如皓月之畔的星辰,仍需加倍努力!”轩辕似是有些诚惶诚恐。

“哦,你想与我比?”太昊微讶,但那声音让人不知其喜怒,更不可能看清其表情。

“大神乃是轩辕的偶像,我毕生所愿便是如大神一般攀登武学的极峰,哪怕只有大神的一半能耐也不枉此生了!”轩辕坦然之中不无拍马屁的成分。

太昊“哈哈”一笑,显然是对轩辕的话极感满意,事实上确没有人不喜欢被别人吹捧,何况如太昊这种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人物?而轩辕拍马屁的话不露痕迹,又别具一格,虽然太昊平时奉承话听得多了,但再听轩辕之语仍大感受用。

“颛臾说得没错,你果然能说会道,有熊有你这般人才,实是大幸。只要你能不懈努力,到老夫这个年龄或许也会攀上武学的极峰,你这一生的成就说不定还会超过老夫呢。”太昊悠然道。

“多谢大神夸奖,轩辕定会更加努力,但愿能不负大神今日之语!”轩辕心头大为放心,知道太昊仍不知道他杀了风际和风游,说不定还没有入熊城见伏朗呢。因此,太昊对他所知可能仅限于颛臾大主祭所说的一些,以及伏朗昔日传书所讲的一些。若是这样的话,太昊会以为自己与伏朗是合作的伙伴,当然不会对自己动手了。在迷湖的境内,轩辕实不想多出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那时只怕他倾所有的力量都难以对付太昊。而如果在这种环境之下,或可以得到太昊的帮助,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实力便可大增。

太昊瞟了一眼那被轩辕击出的巨大刀坑,悠然一笑,道:“凤妮和伏朗不曾与你同来吗?”

“不曾,圣女和令郎都另有要事待办,所以未能同来。”轩辕半真半假地道,顿了顿,又问道:“大神也知道神门在此的消息吗?”

太昊见轩辕如此开门见山,便点了点头。

“不知大神可去过熊城?要不要晚辈让人通知圣女和令郎前来见大神呢?”轩辕试探着问道。

“老夫尚未入城,你也不必去叫他们,既然都有要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好了!老夫之来,一是为了神门,二是为了看看你轩辕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能得颛臾如此看好。今日一见,果未让老夫失望!”太昊悠然道。

“只大神一人独来吗?若是如此,不如请大神与晚辈同去迷湖畔的营地吧!”轩辕极为客气地问道。

“不必了,老夫喜欢一个人清静,不过老夫有一物要轩辕代我交给凤妮,因为老夫或许暂时不能去熊城!”太昊说话之间自怀中掏出一个木匣。那木匣古朴而典雅,约有半尺见方。

“哦。”轩辕望了望那木匣,有些不明白何以太昊过门而不入。不过,这样的神奇人物,总也会有意想不到的行径。轩辕对此半不过于奇怪,只是伸出双手欲接过木匣。

“未见凤妮不要轻易打开此匣,便是伏朗也不必让他知道。轩辕先答应我,可否能够办到?”太昊突然收住木匣,肃然道。

轩辕一怔,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难道连令郎也不能够看吗?”

“至于原因此刻先不告诉你,等凤妮看了匣中之物后,你再问她,她定会告诉你满意的答案!”太昊似是在故弄玄虚地道。不过,轩辕不会怀疑,天下间脸戴金­色­面具、身着金衣金靴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太昊!正如少昊是银衣银靴银面具一样,这便是招牌,独一无二的招牌。

消失的高手(5)

没有人敢说太昊是故作神秘,没有人会认为太昊是在故弄玄虚,因为天下间还没有谁有这个资格。

太昊自己本就像是一个谜,他是代表三苗实力最强一部的至高无上的首领,更是天下间奉为大神的几个人之一,如木神、水神、火神、青云之类还只是太昊的晚辈。传说太昊是百岁后娶妻生子,此时至少也有一百数十岁了,没有人能想像这是怎样一个人物,能够想到的大概也只有一个称呼——神,活着的神。因此,太昊有骄傲的资本。

轩辕目前仍不能与太昊翻脸,也不敢!既然太昊亲自来到有熊,他回去之后也不能不好好地调整一下对伏朗的策略了,至少目前有太昊这个帮手会好得多。至于以后如何对付这个可怕的人物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或者与歧富、木神、剑奴诸人联手与太昊一搏,应该不成问题,何况还有满苍夷。

若事情真发展到了那无可回避的一步,该打也还是要打的,以他身边的这些高手,歧富、木神、满苍夷、剑奴,还有虎叶,加上他自己,六名高手联手,会战不下一个太昊?那是轩辕不相信的事,但这一刻他却绝对不敌太昊,不管他如何自信,都不敢放手一搏。

“轩辕明白,定不会有负大神所托!”轩辕扮相极为恭敬,他也觉得自己是块演戏的好料,虽然他并不想演戏,但也不反对自己偶尔逢场作戏。这是生存的根本,也是发展的根本,他不觉得自己伟大,也不会故装伟大,但却知道该如何去伟大。伟大只是结果,而不是经过,一切的手段只是为一个伟大的结果。因此,他没有必要在这个过程中刻意掩饰自己,那只会使本不复杂的事情变得复杂。

“很好!”太昊再次送出木匣。

轩辕心中却在暗自猜想这木匣之中究竟存放着什么东西,值得太昊如此慎而重之,而太昊为何对自己如此信任呢?恍惚间,轩辕已双手搭于木匣之上,也就在此时,他心里一阵紧缩,手感告诉他,木匣并非木质,而另一种直觉也告诉他,事情绝非这么简单。

“咔……嚓……”轩辕的直觉并未能逆转突然生出的变故,那木匣竟在突然间炸开,犹如一把枷锁般扣住了轩辕的双腕,而且还巧妙地锁在一起。

木匣并非木匣,而是一把奇妙的大锁。木匣更非木质,这是一种甚至比金铁更沉重的怪金属,经过巧妙的机关设计,只等送出双手。

轩辕为这突起的变故惊住了,他的直觉仍迟了一步,这纯粹是一个陷阱,等着他落入的陷阱。而此时,太昊出手了。

太昊出手了,动作快得如电光石火,而且那金属披风如同张开的利刃,切向轩辕的腹部,指掌间更罩住了轩辕正面所有的要|­茓­。

轩辕惊怒,他的反应速度不谓不快,但是却快不过太昊以有心算无心。那匣子锁后竟系着一根金属链,金属链的一端牵在太昊的手中,轩辕是欲退不能。

“噗噗噗……”轩辕连中三十四指,太昊封住了他的三十四处大|­茓­,使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反抗。

猎豹和花猛都傻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会突起如此变故,更没有想到以太昊今时的地位身份会如此不要脸地对轩辕施以暗袭。待他们明白过来之时已经迟了,轩辕的生命已握在了别人的手上。

轩辕恨、恼、气,如果不是双手被锁住,他有一百种方式可以阻住太昊击在他身上的这三十四指,事实上,太昊的指法也不是绝对的高明,更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可怕。但如今轩辕双手被锁,不仅如此,还受制于别人,因此他连一种挡开太昊手法的方式也无法施展,只得受制于人。

轩辕绝对没有想到太昊竟是如此卑鄙,竟如此不顾身份地对他施以暗算,可是他又能如何?事实上,都怪他太高估了太昊的人格,太高估了太昊的武功,谁能想像到一个几乎被称为至尊的天下第一高手、不可一世的大神会对一个后生晚辈施以暗算?如果这传出去只会笑掉所有人的大牙。两人之间相差一百余岁,可事实上……

轩辕惟有苦笑,除了苦笑之外,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或许他该大笑,狂笑,可是他没有这种闲情,也没有这种雅意,因为此刻他只是个阶下之囚。轩辕的确没有料到,自己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成为阶下之囚。

当然,如果向外人说,轩辕是栽在太昊的手上,保证不会有人笑他,保证不会有人讥讽他,更不会有人说他不该。但是如果以这种方法失手,轩辕心中的确不服!

“你这是什么意思?”花猛和猎豹怒问道。

“哈哈……”太昊似乎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淡淡地斜瞟了花猛和猎豹一眼,冷然道:“如果你们连这点意思都不明白,我可以称你们为傻子!”

“你……”猎豹大怒,但却无可奈何。

“我真为你感到羞耻,如果你还是个人物的话,就真刀真枪凭真功夫与轩辕一决高下,耍这等­阴­谋诡计,你就不怕丢伏羲氏的脸吗?”花猛怒叱道。

“取胜之道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有愚人才争一气之长。娃娃,你们应该好好学学!”太昊悠然道。

花猛和猎豹对望了一眼,把心一横,怒吼道:“我们跟你拼了!”说话间两人一左一右直向太昊扑来,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太昊是何等人物,又岂是他们所能敌的?

消失的高手(6)

“不要!”轩辕惊呼,他不愿看着花猛和猎豹惨死,更没有想过花猛和猎豹会是太昊的对手,尽管刚才太昊封住他|­茓­道的指法并不甚高明,但人的名树的影,谁也不敢小看太昊的力量。

强者(1)

太昊冷哼一声,他竟不与花猛和猎豹相对,而是一带轩辕,抽身而退。

“放下轩辕!”猎豹大急,不顾一切地扑前,而此时他突然发现打横里伸出的一只手。

“砰……”猎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倒退八尺,双腿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坑痕,若非他的下盘稳重如山,大概少说也要翻上三五个筋斗。但即便如此,他仍感气血翻涌,五脏隐隐作痛,不禁暗骇对方强横的功力。

花猛也如猎豹一般,发现自己所有的脚影全都踢在一堵墙上,不!应是一件鼓起的巨大披风上,那件披风之内似乎充盈着无穷的气劲,将花猛所有的力道全都反弹而回,让他自己承受了自己击出的劲力。

花猛无法自制地倒翻出三丈,双足落地差点一个踉跄,但他很快立稳了身形,却发现在太昊的身前缩着一人。

此人半蹲半立,面对太昊,背对花猛,那件巨大的黑披风仍在无风自鼓。那人缓缓地立直身子,再悠然转身,露出一张俊逸而微带沧桑的脸,一双眸子之中似总带着一丝深沉的忧郁,年龄在四十至五十之间。

那人轻轻地拂了拂披风之上所沾的尘土,动作有种说不出的优雅,那黑­色­的紧身衣裤、黑­色­的皮靴与太昊金光灿灿的打扮相比,确实有些相映成趣。花猛和猎豹无法否认这个人的儒雅俊逸,若再年轻二十岁,保证可以迷倒天下间许多女子。

刚才就是此人在电光石火间挡住猎豹的拳,阻止花猛的腿,所有的动作是如此利落,如此洒脱,像是在演一场戏。

“风绝!”轩辕也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不由得惊呼。眼前之人像极了风绝,只是这一身打扮与风绝稍有些不同,那双眼神也微微有些差别,其余的乍一看与风绝竟无二致。也难怪轩辕脱口喊出了“风绝”这个名字。

猎豹和花猛大惊,单一个太昊,他们已没敢往好的地方想,如今再来一个风绝,他们岂有活路?要知道风绝乃九黎族的族王,是一个绝顶高手,以他们的武功根本就不足以为敌,也难怪刚才对方轻松一招便将自己两人击退,这确实形成了一个有死无生的局面,何况轩辕此刻也命悬敌手。

“娃娃,你叫错了,本王不是风绝,而是风­骚­,也便是新一代九黎之王!”那黑衣人悠然叹了口气道。

“风­骚­!”轩辕一怔,这才恍然,难怪此人与风绝如此神似,原来是兄弟两人。看来当日自己确实已将风绝给废了,否则风­骚­也不可能成为九黎之王了。

轩辕没想到风­骚­竟会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出现,而且与太昊在一起,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恍惚间,轩辕顿悟,向太昊冷然问道:“你究竟是谁?你绝不是太昊!”

“哈哈……”那人一阵长笑,半晌才悠然自得地摇了摇头道:“你发现得太晚了,老夫确实不是太昊!”

“什么?”花猛和猎豹大恨,他们竟被此人给耍了。不过,他们知道,即使此人不是太昊,其武功也绝对可以列入顶级高手之列,否则绝不可能拥有这般强霸的气势。

“你就是九黎四大供奉之中的奄仲!”轩辕声音有些苦涩地道。

“轩辕果然是轩辕,一点就通,难怪帝恨、童旦、偃金都先后败死在你的手下,这一切都并非偶然!”风­骚­淡然赞道。

轩辕不禁苦笑,自己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但他却不能不承认风­骚­和奄仲的高明,竟将他的心理琢磨透了。

在奄仲言谈举止中,使得轩辕不自觉间走入了陷阱,而事实上这之间并非没有破绽,只是轩辕一开始便被太昊这个名头给镇住了,而忽略了某些细节。更巧的却是轩辕也是心怀鬼胎,想着如何利用太昊,害怕太昊看出了他的心思,因此故示出一种坦然而诚恳之态,不敢仔细深入地问太昊某些问题,从而使得奄仲轻易地充当了这个假角­色­。

事实上,一开始奄仲便在算计着轩辕,以奄仲和风­骚­这两大高手的实力,也不敢正面与轩辕交锋。鬼三和曲妙的结果使他们不能不慎重,而狐姬和偃金的结果更让他们心寒,本以为轩辕已受重伤,因此他们只让乐极七代和花蟆王出手,自己静观其变,谁知道乐极七代和花蟆王败得这么快,使他们根本来不及出手。不过,他们也因此而怀疑轩辕并未受伤,这才施行他们的太昊计划。

轩辕再细想起来,确实是漏洞百出,可是此刻后悔也没有用,他已经成了阶下之囚,还能够说些什么?是觉得这一场交手败得冤,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世间或许真的只有金衣金面金靴这一套行头是太昊的招牌,但正因为太昊常将自己的面目掩饰在那金面具之下,而使人扮之更加容易。因为天下的金银多的是,太昊能造金衣金靴金面具,别人也同样能造,也许所造的行头并不尽相同,但对于从未见过太昊的人来说,这是很容易蒙混过关的事。奄仲便是利用这一点诈骗轩辕,而轩辕竟轻易地相信了,这确实是种悲哀。

当然,由此也可见东夷人不仅在熊城之中有­奸­细,在陶唐氏之中也存在着耳目,否则怎会知道颛臾大主祭和轩辕之间的事及轩辕与陶基之间的关系?

不过,轩辕对此已经没有办法深究了。

“没想到吗?”奄仲揭下面具,露出一张尖瘦而白皙的脸,只是脸上爬满了皱纹。

“确实没想到,我终是棋差一着,你比童旦和偃金的确强多了,若他们有你一半的狡猾,只怕我早就已经完了!”轩辕悠然道。

强者(2)

奄仲不无自得地笑了笑。

“你也应该感到骄傲了,能够令我们如此大动­干­戈之人,你是数十年惟一的一个!”风­骚­神情冷漠地道。

“但这也是一种悲哀!”轩辕掀了掀眉头,苦笑着道。

“我想,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那两个小子就交给族王了!”奄仲冷酷地道。

轩辕瞪了花猛和猎豹一眼,喝道:“还不速去报信……呜……”轩辕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奄仲制住了哑|­茓­,只把轩辕气得­干­瞪眼,但又无可奈何,奄仲对人体|­茓­道和经络的认识似乎并不下于他。

这或许也叫十年风水轮流转,当日轩辕总是拿这一招来对付别人,可今日别人也拿此招来对付他。

花猛和猎豹怎会不知道眼下情况的糟糕程度?凭他两人之力别说奄仲和风­骚­这两大高手,便是单对风­骚­一人,他们也只有等死的份,这是绝无逆转的境况。轩辕这么一喊,他们便立即地向两个方向逸去。

花猛和猎豹两人心中都明白,如果他们选择同一个方向的话,两人都得死,他们绝对无法闯过风­骚­那一关。如果两人分开来逃走,或许还有一人可以活着,他们欺风­骚­分身乏术,才会如此选择。两人心中早有默契,逃得一个是一个,回营告诉桃红和陶莹诸人,再想法救轩辕或为其报仇,否则他们三人死了也是白死。

“想走?没那么容易!”风­骚­冷哼一声,披风陡涨,如一张巨翼扇动,他那庞大的躯体竟然如鸟一般飞起,急速撞向花猛。

花猛本以为自己的速度够快,但风­骚­的速度比他更快。不仅如此,风­骚­更似算准了他逃逸的路线。

花猛一时间刹不住脚步,竟向风­骚­撞去,仓促间低吼一声:“翻云腿!”整个身子扭成一团强劲的旋风,千万条腿影犹如巨锥一般直破风­骚­的气场。

“雕虫小技!”风­骚­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双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形如太极的圆圈,缓推而出,双臂之间更如同在搅和着一个漩涡般划动。

“啸……”空气似乎在倏然之间被撕裂,发出一阵刺耳的锐响。

花猛发现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仿佛是坠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又像是一个让人窒息的涵洞,腿法已经不攻自乱。或许并非是乱,而是根本就踢不出去,仿佛两条腿被一件什么东西给粘在了一起,重逾千钧。

花猛骇然,但抽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也没有这个能力,他便像一只被人抓在手心的小­鸡­。风­骚­的功力和武功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想像的,他们之间的差距也确实很大。

轩辕瞪着眼­干­着急,但却无能为力。奄仲封住了他三十多处|­茓­道,便是想冲一时也冲不开这么多,叫他怎能不急?花猛和猎豹这对战友与他之间可算是亲如兄弟,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葬身于风­骚­的手中呢?

“咔嚓……”花猛一声惨嚎,他忽然间觉得双腿的直骨竟被风­骚­击断,而他的身子也如断线风筝般飞跌而出。

风­骚­冷哼一声,看也不看花猛一眼,一抖披风,再次如大鸟般飞起。

不,应该说风­骚­更像一只巨大的蝙蝠。

轩辕肝胆俱裂,他恨,便是在听到蛟幽已成为别人的女人之时,他也不曾有这一刻的恨意深重。

花猛知道自己完了,一双腿完了。他练了十数年的双腿,但却如此轻易地被人毁了,这或许便是命运的残酷,命运与他开了一个玩笑,一个让他伤心欲绝的玩笑。

花猛宁愿死,或者死了会比这一刻好过,风­骚­废了他的双腿,让他腿上的直骨完全碎裂,这是一个绝不可能修复的创伤。

曾经,他为拥有这样一双腿而感到骄傲,他也为能自创出这样的腿法而自豪。是的,他拥有这样一双腿,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可是这一切都将成为过去,都将如梦一般醒来,如云一般散去,留下来的只有永远都抹之不去的伤痛。从今以后,他能做的便只有让别人抬着……

花猛没有流泪,但在哭泣,哭泣的声音在心中,同时心头更在滴血!他恨,恨世道无情,恨苍天无义,恨……他也不知道该恨谁。在他的脑中似乎是一片空白、一片混沌,但是他挣扎着以双手撑起了上肢。

痛,如万箭穿心一般噬蚀着花猛的每一根神经,但,他麻木了,像是灵魂已经死去,像是生命已经远逝,留下的,只有麻木残缺的­肉­体和永无休止的痛。他的目光空洞得可怕,而­唇­间滑出了血水,是牙齿咬的。不过,他没有感觉到,­肉­体的痛算什么?心痛才是真正的痛!

轩辕的心在抽搐,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呻吟。他不想看花猛的表情,可是却不能制止自己的思绪。

欲哭无泪,花猛是他的好兄弟,他知道,花猛完了,同时更知道废了花猛的双腿等于是要了花猛的命。

轩辕知道,花猛曾多么骄傲自己有这样一双好腿,他曾看见花猛花一个时辰去修剪脚趾甲,还知道花猛每天必会以热水将双脚浸洗近半个时辰,直至水凉……他是这样爱惜着自己的双腿,就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般。可是此刻,他再也无法为双腿骄傲了,他甚至无法凭双脚走路……所以,轩辕心中恨、怒、痛,一个多好的兄弟,一个多好的朋友,就这样被毁了,而且是在他的眼前……

轩辕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一团无法发泄的火,在燃烧,在膨胀,这使他的心更痛!他知道这是仇恨,这是杀机,这是怒,这也是痛!而此时,他听到了猎豹的怒嚎和悲呼,那像是一头发疯的狼在嚎叫,像是一只丧偶的虎在悲啸。

强者(3)

轩辕的心再一次抽搐,那团火更猛更烈,烧得他也想嚎叫,也想放声悲啸,也想喊得声嘶力竭。可是他不能,他喊不出来,他叫不出声,就算他憋上再大的劲也是徒劳,而他却可以听。

轩辕又听到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而后是猎豹的呻吟和花猛的悲啸,但这阵悲啸的声音很低,如同垂死的雄狮,在呼出最后一缕沉重的气息……轩辕知道,猎豹也完了。

“看看吧!这很­精­彩,你最好的兄弟就是这样一个死法!”奄仲笑得很残忍,声音更多的是冷酷。

轩辕想一头撞死这个老不死的,但是他做不到,甚至连动一根指头的力量都没有。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以最大的勇气睁开了眼,他心碎了。

猎豹的手没了,双臂齐肩而下,竟被硬生生地撕下,鲜血如泉般涌了出来,他跌落在花猛的身边,显然已痛得昏了过去。

花猛在悲啸,但他以最坚韧的意志为猎豹封住了双肩上所有的|­茓­道,阻止血流,更撕下衣衫艰难地为猎豹包扎伤口,而他自己的身子仍在忍受着无可比拟的绞痛。

轩辕流泪了,清澈的泪水自眼角滑下。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流泪的一天,他无法出声,但生命仍在,感知仍在,情义仍在,人­性­仍在。怒、痛、恨、杀机再加上情和义,他倏然觉得自己的­肉­身已经不再存在,剩下的只有一团火,一团不受任何因素制约的火,无尽地燃烧着、膨胀着,在刹那之间,便只剩下灵魂,只剩下怒、恨、痛、杀机和情义,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轩辕可以动了!­肉­体无法制约他生命的机能,更不可能制约他的灵魂!

轩辕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一个完全虚幻的世界,那个世界漆黑一片,但他却看到了一团火,燃烧于黑暗中的火,那便是他自己!

轩辕知道,那团火就是自己的生机所在,是生命的本源……

奄仲似发现了轩辕的变化,等他注意之时,轩辕周身传出一阵连珠般的暴响,如有一股强烈的气流冲破层层相阻的纸面,是那般惊心动魄。不仅如此,奄仲发现手中所握的铁链突然之间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炽手。

“叮叮叮叮……”在奄仲未曾反应过来之时,那条铁链竟熔成废铁散落了一地。

“去死吧!”轩辕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更爆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喝,如山崩地裂,天地倾陷,万马齐嘶。没有人可以想像那是怎样一种威势,怎样一种气魄。

奄仲的心神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惊得碎乱无序,但他毕竟是高手,在这种情况下仍知道出手相击。

轩辕能动的不仅仅是思想,更有­肉­体,因为怒,因为痛,因为恨,因为杀机和情义,在完全没有可能的情况下,他一下子冲破了三十五处|­茓­道,在­精­神和­肉­体的争斗中,­精­神引领了一切,任何­肉­体的限制都无法阻挡­精­神的突破。当一个人的­精­神冲破一切禁锢之时,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够办到的了,奇迹也便会在这种情况下产生。

轩辕出手了,夹着无尽无休的怒、恨、痛和杀机出手了。

这不能叫招,但却也不能说不是招,在轩辕被锁的双手间笼罩着一层如同烈火般的气焰,那奇妙而古怪的锁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拖着轩辕整个身子直撞向奄仲那闪烁着金光的躯体。

对于奄仲的攻击,轩辕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不仅不避,反而更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他的整个身躯如同一头着火的魔龙,以无可比拟的速度袭入奄仲的攻势之中。

“砰……”奄仲一掌正斩中轩辕的肩头,但却无法阻止轩辕的整个身体撞入他的怀中,然后他听到了骨折的声音,是自己的。

“哇……”奄仲整个身形如断线的风筝般飞跌出七丈开外,更连续撞断了五棵比碗口还粗的大树,然后才重重地坠落。

天空之中的血雨在透过林隙的阳光照­射­之下,煞是凄艳。

轩辕默然转身,双眸之中尽是血­色­,那充血的瞳孔犹如两颗红宝石,一头半尺长的黑发根根倒竖,浑身更如同燃烧着一层黑火魔焰。

风­骚­骇然,竟被轩辕的神情给镇住了,虽然他经历过的大小阵仗无数,但像轩辕这般的对手也还是头一遭遇到。那逼人的气焰似乎覆盖十多丈的空间,紧紧地罩住了他。

花猛也呆了,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痛楚,忘了猎豹,忘了一切,眼中只有那骇人的轩辕。他感受到了轩辕心中的悲愤、杀机和那浓浓的情义。

生命本是一种升华,是一种­精­神和灵魂的升华,而­精­神和灵魂却是以感情为基础,只有至情至­性­之人才能将生命的能量升华到最炙烈的境界。而悲、怒、恨便是轩辕不自觉地燃烧生命的支柱。

轩辕的肩头衣衫尽裂,更有一道如同火灼的痕迹,那是刚才奄仲一击的杰作,但是奄仲这一击的力道根本就无法让轩辕倒下。因为此刻支持轩辕的已不是­肉­体,而是­精­神和灵魂,这是决不可能以武力能损伤的,因此奄仲倒下了,轩辕却没有。

风­骚­骇然发现,轩辕落脚之处,草木迅速枯死,如同被抽­干­了水分一般没有半点生机。

这是什么武功?风­骚­心头发寒,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事,但是当他看见轩辕的眼睛之时,便禁不住心头不发寒。

“风­骚­,你拿命来吧!”轩辕一字一顿,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异力量,仿佛有一把利剑将这些字一个一个地划成碎片,然后狠狠地扎入风­骚­的心中……

强者(4)

那怪异的锁依然紧紧扣在轩辕的双手之上,而轩辕的双手同握一拳,横落于身前,与腰同高,微微下垂,配合着微微叉开的双腿,使人感到轩辕的重心落点是如此的匀衡而无可挑剔。

风­骚­冷冷地望着轩辕,这个突然的变故确是他不曾料到的。轩辕以­精­神之力冲开封闭的|­茓­道而击倒奄仲,若非他亲见,决不会相信,但这却是事实。

猎豹似乎自剧痛之中醒了过来,那被生生撕下的两只断手正在风­骚­的脚边,但他没有半点力气,心神更是迷乱恍惚,或可说他此刻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看来他所受之伤确实太重了。

“蹬蹬蹬……”轩辕一步一步地向风###近,而那浓烈之极的魔焰也在不断地提升,强大无比的气势,使轩辕像是来自地狱的怪物,杀意张狂,一重重死亡的气息如浪涛一般以无形的方式冲击着风­骚­。

风­骚­惊讶、骇异,此刻轩辕确实有了极大的变化,他竟在气势和心理上弱于对方,被沉重的压力压得有些呼吸急促。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不能再等轩辕蓄积气势,当轩辕气势蓄到巅峰之时,便是他败亡之时,因此他抢攻而出了。

风­骚­的披风确实有些怪异,张开之时,如两只薄翼,滑翔而起,使其速度大增,不仅如此,这披风似乎还有抵消劲力的作用。风­骚­的攻势总是由上而下,如苍鹰搏兔般飞扑而下。

轩辕驻足,依然是最初而立的姿势,但在风­骚­扑至头顶丈许范围之内时,双手猛地上扬,如同轰天之炮般直向风­骚­撞去。

“轰……”轩辕的身子微挫,风­骚­却被反冲上虚空。

“蹭蹭……”轩辕赶上几步,如同等待天上掉下肥­肉­的狼,保持着姿势的不变,但双眼却死死地盯着虚空中的风­骚­。

风­骚­没让轩辕失望,落地之处,正是轩辕守候之地。于是风­骚­再次催运全身的功力,自高而下直袭轩辕。

历史似乎在重演,轩辕丝毫不让地硬撼风­骚­一击,然后赶上几步。他似乎完全算准了风­骚­的落足之处,不依不饶地与之以硬碰硬,像是一个不怕挨打的树桩。

风­骚­竟没有再落地的机会,双方连连硬拼了十击,几乎使他欲吐血,同时整个身形更犹如一个球般被轩辕抛来抛去。而每一次轩辕都准确地守在他下落的位置,使之不能不全力相搏。他也曾试图在空###位置,可落下来之时,轩辕依然在那里等候着,这几乎让他快要发疯。

轩辕似乎有意要将风­骚­震死于虚空之中,每一击都是那么疯狂,看不出有半丝力竭之状。

风­骚­不明白轩辕如何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功力,更拥有如此­精­确的眼力,这使他后悔没在一开始便杀死轩辕,后悔想以轩辕去威胁龙族战士,可是此刻他惟有无奈。

轩辕的每一击都是以逸代劳,所以虽然双手被锁,却一点不影响其发挥,反而使攻击力更为集中。

在第二十八击之时,风­骚­终于受不了那无休无止的冲击力而喷出了一口鲜血。但轩辕像是拥有永远也使不完的力气,不杀风­骚­誓不罢休。

“轩辕……”花猛的惊呼似使轩辕清醒了一些。

轩辕扭头,却发现奄仲竟又爬了起来,只是已是满面血污,金衣之上的鳞片散落一地,神情凄惨之极。此刻他步履艰难地举着一柄自渠瘦杀手尸体上拾起的弯刀,缓缓向花猛和猎豹逼去,仿佛只要有一阵强风便可将之吹倒,而此时却偏偏没有强风吹过。

奄仲竟还没有死,这倒有些出乎轩辕的意料。是的,奄仲没有死,这是那身金衣的功劳,那金衣本就是一件护体的宝物,普通刀剑难损,不幸的是他遇上了轩辕这全凭功力取胜的人,以强大的劲气摧毁了金衣之内包裹的躯体和内脏。不过,金衣也卸去了一部分功力,所以奄仲还没有死,但其伤势之重也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了。只是,对于花猛和猎豹来说,奄仲绝对有杀死他们的力气。

轩辕吃了一惊,身形疾旋而回,以雷霆之势双手向奄仲狂砸而下。

“呀……”奄仲只有半声惨叫,脑袋便在那把怪锁之下被砸得稀巴烂,更别想再对花猛和猎豹行凶了。

风­骚­哪还敢再战?拖着伤躯迅速没入远处的杂草之中,连奄仲的尸体也不管了。

轩辕一看猎豹已奄奄一息,心中大痛,哪还有心思再追风­骚­?双手向下一­操­,抱起猎豹,实际上与捧差不多。

“抱住我的脖子,你们一定要坚持住!”轩辕蹲下对花猛道。

花猛忍着剧痛,抓紧轩辕的肩膀,由着轩辕一背一抱地飞奔回营地之中。那种姿势确实不雅,但轩辕双手被锁,只能是这个样子。

△△△△△△△△△

猎豹的生命悬于一线,失血太多,伤势太重,虽然有歧富的灵丹妙药,但也只能暂时延续其生命,再由轩辕以金针护住其心脉。

花猛的双腿虽然被废,却没有失太多的血,生命自是无碍,但伤势也绝对不轻。

轩辕回来之时几乎吓坏了所有人,只见他身上满是鲜血,有自己的,有猎豹的,有花猛的,还有奄仲和风­骚­的,而且双手被一只古怪的锁给锁住,怎会不让人吃惊?

若救猎豹和花猛,惟一的希望只有歧富,但却没有人知道猎豹能不能等到歧富赶来的那一天。风­骚­的确是太过残忍了,竟然将猎豹的双臂生生地撕下。

强者(5)

轩辕已经说了十四次要杀风­骚­的话,但是很多人都失去了主见,像是全没有了办法一般。

遇到了这种变故,确是让许多人乱了方寸。不过,有人拾回了猎豹的双手,抬回了奄仲的尸体和曲妙的尸体。那出事之地距桃红、陶莹所在的营地其实也并不远,只有十余里而已。不过让人无奈的是奄仲身上并没有开锁的钥匙,而那柄含沙神剑轩辕又还给了木青,而此刻木青却留守于熊城,这便像是贼老天与轩辕开了个玩笑。谁也不知道这怪锁究竟是什么金属,以轩辕的功力也无法将之震开或是熔开。不过,那条锁链早已被轩辕体内的火劲熔断,却不能对这把锁造成任何损伤。可见,这确实是个质地特殊的玩意儿。

轩辕能够回来确实有些侥幸,所有人听了事情的经过都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谁能够想像,在十多个时辰之间,轩辕连连会过如此众多的高手,更让这些人铩羽而归!轩辕实应该感到骄傲了,如果这些消息传扬出去,轩辕只怕会从此名扬天下了,但此刻的轩辕并不快乐。

轩辕不快乐,并非不欢喜名扬天下,而是因为他从此将失去两个并肩作战的好兄弟。不仅仅如此,还有许多的事情让他烦恼,让他困惑。

为何鬼方和东夷的人都鬼使神差地聚于迷湖之畔?为何神门的消息会传得这么快?那盗走河图洛书的人究竟是谁?神门究竟是在哪个方位?是否已经被打开了呢?还有一些什么人也来到了迷湖?神门之中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许许多多的问题都挤到了一块儿,使轩辕的思绪有些乱,或者是因为他的心情并不好,身上也负有伤的缘故,众人都让他自己静静地想,没人敢来打扰。连陶莹和桃红也没来打扰他,只是命人将奄仲、曲妙的尸体运去熊城。

轩辕翻动着手中的枷锁,竟找不出一点痕迹,制作之­精­巧实已达到了炉火纯青之境,而且没有人认出这是何种质地。或许,它与圣器金铃之类的东西相似,非金非木,质重而坚,刀剑难伤。当然也没人敢用斧头劈,以免将轩辕的手腕震伤。

在这个强者生存的乱世之中,双手带着一把枷锁,确实是一个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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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天下的本钱(1)

这一日间,蒙络又与创世大祭司所训的死士交锋一场,只是这一次蒙络尝到了苦头,身边的高手几乎死伤一半。

或许是因为蒙络杀死了齐威,因此创世大祭司也杀机大起,利用蒙络孤军在外的这个机会大肆追杀,这使蒙络后悔没有多带高手前来。由于他想保证行踪的隐秘,所以并没有带多少人,谁知行踪仍然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这使他只有挨打的份儿。

创世大祭司也够狠,似存心不让蒙络有机会返回熊城,而妙就妙在蒙络也绝不想离开迷湖这块地方。

同时,凤妮也传书来说,伯夷父答应助她游说各城主相助,对于身为蒙络和创世大祭司亲信的城主,则另行对待,这让轩辕的心稍安了一些。

另外,范林传来消息,已经将部分实力北转,以便能及时地协助轩辕在熊城的行动。而且屯马谷在陶唐氏的支持下建成,将屯马谷方圆数十里内的猎户尽数收服,大批龙族战士调入其中,更另有大批待驯的野马也迁入了其中。此刻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抓野马,更要养马、驯马,给马配种。当然,这些还处于最初的实验阶段,最主要的是能够迅速组成一支强大的骑兵。

轩辕确有信心控制整个有熊族的力量,只要能取得圣女凤妮、宗庙和伯夷父的支持,他至少已拥有了有熊族三分之一的力量,再在熊城内外制造一些声势的话,将来只要他威信一确立,就是蒙络和创世大祭司的末日。对于轩辕来说,他绝不介意不择手段,只要能够一统天下,任何的牺牲都是难免的。

第一步他已经走出来了,第二步便是要控制有熊族的力量。只有取得了这个强族的支持,他才有逐鹿天下的本钱,到时候西联陶唐,南合自己的龙族战士,立刻可以将东夷和鬼方分开,甚至可将东夷的力量切成几块。

当然,轩辕绝不会轻忽某些问题,比如鬼方拥有魔神刑天这样的高手,还有许多比曲妙、鬼三更厉害的角­色­尚未出现呢,至少曲妙只能排在第六。而东夷像风­骚­这般的高手又有多少?至少还有狐姬、帝大,还有一个更为可怕的高手少昊,只是轩辕对此从未见过罢了。传说这是一个同太昊一样可怕的高手,而太昊又到底可怕到怎样一种程度呢?

一切的一切,只能等着慢慢解决,走一步算一步,谁也不知道前途会出现什么样的阻力,谁也不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如果说强大的神族是一个榜样,但也可以说是一个阻力。正因为神族的残余力量太多、太强大,这就为后来的统一者增添了无限的困难。

在最初,轩辕或许认为越到后来越容易,谁知道越到后来越复杂,也越艰难。不过此刻轩辕也不再幻想一切都变得简单,因为他已经深深地知道,他肩上的责任是何等的沉重,未来的路途是何等艰险。当然,他无惧!

“花猛他不吃也不喝,你去劝劝他吧。”桃红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轩辕的身后,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轩辕自沉思之中回过神来,扭头望了望桃红,心中也暗自叹息一声。花猛是脆弱的,至少他的心灵很脆弱。轩辕似乎明白花猛此刻的心境,因为他们是好兄弟。

“他连药也不肯喝吗?”轩辕轻轻地问道。

桃红苦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尽是忧­色­。

轩辕叹了口气,风­骚­做得确实很绝,花猛骄傲的是一双脚,他便废了花猛的双腿,使他从今往后再也不能用脚。猎豹引以为傲的是一对铁拳,他便卸下猎豹的双臂,可见此人的心­性­是如何的­阴­暗,是如何的狠毒。但事已至此,轩辕又能怎样?他只能让风­骚­以命相偿,可是……

是啊,这对花猛和猎豹的打击太大了,这等于是要了他们的命,或许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要残酷。若是死了倒一了百了,再也不会为自己过去的骄傲而痛苦,再也不会去想往日的幸福和今日的凄惨。活着,像是一种负担,沉重的负担。于花猛来说,生命似乎已经是毫无意义,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乐趣和生机。多么年轻的生命,可是从此便注定会枯萎,注定要凋零。

腿,是花猛­精­神的支柱,一个生命没有­精­神的支柱,就会崩塌,崩塌成毫无意义的生命残渣。如果换了是轩辕自己,他会坚强地活下去吗?他会看着自己在病榻之上一辈子受人照顾吗?

轩辕不知道,他也不敢想,如果生命真的要以那种形式演变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强地活下去,能不能正视那命运的戏弄。因此,他心痛,为花猛心痛,为猎豹心痛。但既然还活着,总得要活下去,总得让生命拥有一点光彩,哪怕就只有一点点。

恍惚间,轩辕似有所感,也似有所悟,立身而起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

陶莹正在苦劝花猛喝下汤药,在榻边还放有鲜果和粟饭,但这些一点都没有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但是花猛连半口水和饭也没有进。这一天,众人纷纷去采药,还与各方联络,甚至去熊城让木青送来含沙神剑,以切开那怪锁。

轩辕走入屋子之中,似也感受到了那种愁云惨淡的氛围。

陶莹扭头望了轩辕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神情微有些憔悴。屋中之人皆不语,人人面上都有愤然之­色­,轩辕知道这是针对风­骚­的。

逐鹿天下的本钱(2)

轩辕来到花猛的床边,花猛的眼神空洞得让他心痛。两个眼圈也陷了进去,在一日之间竟似乎苍老了二十岁。

花猛未语,仿佛并未见到轩辕的到来,眼睛直直地望着帐顶,似乎可以透过皮帐望透天幕,看到一个异度空间。

“花猛!”轩辕叫了一声,但花猛并没有任何反应。

“花老大!”轩辕又叫了一声,花猛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花战的眼泪便出来了,一把伏在榻边抓住花猛的手,唤道:“大哥,轩辕在叫你呢!”

花猛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扭过头,目光依然有些呆痴地望着轩辕,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却没有说话。

“来,把这碗药喝了,我要你看个把戏!”轩辕接过陶莹手中的药碗,在花猛的身边柔声道。

“我不想喝。”花猛有些吃力地道。

“不,你一定要喝,你还要亲手杀死风­骚­,不仅你,还有猎豹,风­骚­的命是你们两人的!”轩辕肯定地道,语气之中有种不容置疑的感情。

花猛笑了,嘴角微微地牵动了一下,但眉头又皱了起来,因为痛!每个人的心都为花猛的笑而抽搐,所有人都以为轩辕只是在安慰花猛,事实上花猛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笑了,并非因为他真能杀死风­骚­,而是因为他有轩辕这样的兄弟,这样的朋友。

“来,喝下去!”轩辕拿起一个汤匙,把碗交给了陶莹,亲自动手相喂,花猛竟没有再拒绝。

众人的心头有了点宽慰,但仍然无法轻松。事实上,谁能够真正的轻松呢?看轩辕那锁在一块儿的手笨拙地拿着汤匙,每个人的心依然很沉重。

轩辕双手带锁喂汤药,本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可是没有人有心情笑。

“花战、燕五,你们抬花老大出去!”轩辕放下汤匙吩咐道。

众人一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但既然轩辕这么说了,他们也便只好照做。于是众人小心翼翼地将花猛连榻带人一起抬了出去。

“花老大,从今天起,你是新的花猛,你要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只要你有勇气,风­骚­一定是你的!”。

众人不知轩辕要弄什么把戏,不过知道轩辕定有事要做。花猛涩然一笑,没有任何言语。

“燕绝,你准备好了没有?”轩辕突然问道。

“准备好了!”说话间立刻有两人抬出一付担架。

桃红微讶,难道刚才轩辕在来看花猛之时对燕绝吩咐的就是这些呀?她有些不解,众人都有些不解。

轩辕悠然坐上担架,双腿相盘,正当众人不解之时,他蓦地一声轻啸,双手在担架上一撑,身形如箭般窜起,那被锁的双手在空中幻出千万道虚影,配合着腰身的扭动,直撞向一棵大树。

“轰……”那棵大树应手而折,轩辕的双腿相盘如故,却借树身的反弹之力­射­向一块突出的大石。

“啪……”轩辕的双手在石头上轻轻一按,又倒弹而回,以无比优雅的动作坐回担架之上,自始至终双腿都未曾有丝毫动作。

众人正在惊叹和不明其意之时,轩辕低喝道:“燕绝!”

燕绝双手一抄,横到轩辕的面前,轩辕弹身坐上燕绝的肩头,又如刚才一般,双手一振,整个人迅速弹起,在虚空中疾攻数招又迅速弹起,燕绝极为配合地游走。轩辕每次都准确地落坐在燕绝的肩头,双腿根本就未曾着地,也不曾有丝毫的移动和攻击,所有的攻击全都依靠手、头、肩,每一个动作都流畅之极,劈、撞、顶、御、抓……有些动作因轩辕双手无法分开而不能完成,便就只是这些简单的动作也使众人目瞪口呆。

花猛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所有人都明白了轩辕此举的意思,不由得大喜。事实上,轩辕是向众人证明,不需要用脚也照样可以将武功发挥至极致,照样可以战斗,可以杀人,只是形式和方式不同而已。

轩辕悠然落地,向花猛望了一眼,沉声道:“你应该知道,你是可以杀死风­骚­的,只要你有信心!”

花猛眼中闪烁着泪花,他点了点头。

“燕绝!”轩辕再次低喝道。

燕绝旋身而起,落坐在轩辕的肩头,轩辕双手合抄,整个身子弹起,带着燕绝疾奔一圈,而后低喝一声,燕绝身子掠出,如轩辕刚才示范的一般,但是轩辕也在同时间出腿!

轩辕的腿犹如风轮一般推进,踢得滴水不漏,更上下翻腾,好似蛟龙搅海,但是双臂始终反锁于背后不动一下。

燕绝倒弹而回之时,轩辕轻松接应,仍不忘出腿疾攻。于是燕绝自上而攻,轩辕自下而攻,两人一个用脚一个用手,竟然打得天昏地暗,气势磅礴浩大,且时分时合,相互配合。虽然稍欠默契,而且轩辕和燕绝武功相去甚远,但却也还足以惊心动魄,让人心神震荡不已。

半晌,轩辕才载着燕绝来到众人面前,豪情无限地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现实,创出奇迹也非难事!因此,请花老大相信,风­骚­终会落到你的手中!”

燕绝翻身落地,喜不自禁,他也为花猛伤心过,此刻见轩辕想出如此妙法,来个相互合作,竟也有如此威力,他仿佛可以预见花猛重整雄风的样子,只要能够让他这位兄弟振作起来,他什么都愿­干­。

逐鹿天下的本钱(3)

“谢谢!”花猛双眼有些湿润,双­唇­颤了半晌,终于道出了两个字。

花战不由得一阵欢呼。

“还不去为花老大准备鲜汤?”轩辕也欣然地喝道。

众人大喜,立刻各自去为花猛准备食物、补品,人人­精­神大振。

△△△△△△△△△

“大概只有轩辕才能想出这样奇妙的组合!”陶莹有些激动地偎着轩辕道。

轩辕涩然一笑,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不想看着他消沉下去,不想他如此消积地郁郁而终,但愿我不需要再去想这样的组合。”

陶莹听出了轩辕语气中的无奈,不由得安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与死总是难免,轩辕也不必深深慨叹。只要人活着,总会有希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又何不去面对呢?”

“是啊,莹妹说得对,我们尽了自己的力便问心无愧了,虽然心中有苦,但这或许便是命运吧。”桃红也附和道。

“命运是什么?生命价值何在?意义何在?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呢?或许这也是一场梦吧!”轩辕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或许吧,若只是一场梦还好,至少有醒的时候!”桃红似也有颇多感慨。

“命运就像这一湖秋水,没有风时,或许会平静得看不见它的流动,但有风之时,却浪涛汹涌,会使筏翻舟沉。而风何在?那就要看天意如何了。生命的价值大概也便是在天意的夹缝中偷生吧。”陶莹扬手将一颗石子甩入湖水之中,慨然道。

轩辕和桃红不由得听呆了,陶莹的陈述确实贴切之极。

“轩辕第一次听到这么­精­彩的比喻,莹莹看待事情真是透彻之极!”轩辕由衷地道。

“仅是心有所感而已。不过,莹莹应该庆幸能得轩辕赏识才对。”陶莹白了轩辕一眼道。

“为夫应该庆幸得到莹莹的赏识才对呀。”轩辕快意地道。

“是啊,有莹妹相助,何愁不成大事?”桃红也附和道。

“红姐也取笑我……”

“报首领,有个自称黑豆的年轻人要求见你!”一名龙族战士急步而来禀报道。

“什么?!”轩辕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轩辕几乎是奔回营地,他的心快要沸腾了,弄得陶莹和桃红有些莫名其妙,但只好跟着轩辕回营。

黑豆所在的营外戒备森严,显然因这里并无有侨战士,因此没有人认识黑豆,这才人人小心戒备,以为黑豆乃是外来的探子。

轩辕几乎是冲进营中,营中光线微暗,但他依然看见一个极为魁梧的背影。

“黑子!”轩辕欢呼道。

那魁梧的背影一震,转过身来,蓦地发现立在门口的竟是轩辕,不由欢呼一声,快步赶上,当胸便给轩辕一拳。

轩辕不闪不避,喜不自禁地也给了黑豆一拳:“你都长这么高了!”

“我就知道你没死,否则怎会不托个梦给我?咦,你怎这样?犯了什么罪吗?”此人正是轩辕一别年余的黑豆,但此刻黑豆见轩辕双手被枷锁锁住,不由大讶。

“嘿,这些慢慢再说,咱们先去喝个大醉再说!”轩辕确是喜得无法控制,黑豆可谓真是他亲如手足的好兄弟,最为亲密的朋友,往日他心中不知道念了多少回,没想到故人今日突然至此,怎不让他大喜过望!

“你先别光顾着自己乐呵,你这样子,双手还能端酒杯吗?”

“嘿……才多长时间没见,你怎会把我看得扁成这样子?”

“对了,先别忙,今日并不只我一人前来。”黑豆突然神秘兮兮地道。

陶莹和桃红这时也钻进了帐中。

“快,来见过我这位最好的兄弟,黑子!”轩辕忙双手拉起黑豆的手,向陶莹和桃红介绍道。随即又向黑豆介绍了陶莹和桃红。

“黑子见过二位嫂子。”黑豆倒是很懂礼貌。

陶莹和桃红也赶忙还礼。

“哈,都是自家人,何需这么客气?黑子,还有谁跟你一起来,怎没在这里?”轩辕讶然问道。

黑豆望了陶莹和桃红一眼,吸了口气,正容道:“菲菲也来了。”

“什么?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轩辕浑身一震,霎时心神大乱地扯住黑豆道。

“她不想跟我一起来见你,是以我先独个儿来了。”说完黑豆扫了陶莹和桃红一眼。

陶莹和桃红相视一眼,她们都是兰心慧质,哪里还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由得一推轩辕,齐声道:“夫君,你快与黑子兄弟去把菲菲妹妹接来吧,我们在这里准备喜宴,快去!”

轩辕一呆,也似乎有点清醒,黑豆也微讶,有些感激地望了桃红和陶莹一眼,道:“轩辕,我们去吧!”

“好!”轩辕扭头又向陶莹道:“莹莹,你通知所有兄弟准备相迎!”

陶莹大方一笑,道:“莹莹明白,若你不把菲菲带回来,我们罚你三天不准吃饭!”

黑豆也不由得笑了。

△△△△△△△△△

轩辕从未有这一刻那样的心情急切,但心里又颇有些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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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天下的本钱(4)

为什么菲菲不与黑豆同来相见?当然,肯定是因为菲菲知道他在此地拥有娇妻美妾而心生忿怨。

事实上这也是轩辕心中不安的理由,他欠雁菲菲的太多了,这是一笔无法计算的债务。但轩辕能说什么呢?一时之间似乎不知道该从何想起、从何谈起……他是否无情?是否薄情?轩辕只能下定决心诚心请罪。若能以某种方式偿还这段债务,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去做。

黑豆一路上无语,这使轩辕的心似乎更显沉重。

轩辕与黑豆并肩行了一段路,他发现黑豆的功力似乎比昔日不知­精­进了多少,行路之际,颇有一派高手风范,步履轻快惬意,这使他有些惊讶。

“黑子,你的武功似乎比往日进步多了。”轩辕打破沉默问道。

“你的沉稳和寡言的­性­格不是也改变很多了吗?”黑豆答非所问,却让轩辕无话可说。

“你怎么了,怎么一直闭口不语呢?”

“我刚才不是回答了你的话吗?”黑豆回应道。

轩辕觉得黑豆的言行确实有些怪,似乎与往日大有差别,不由问道:“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你,惹你生气了?”

黑豆没好气地望了轩辕一眼,恨恨地道:“我恨不得把你毒打一顿,要不是看在菲菲的面子上,我定要让你这花心的家伙好看!没想到才一年不见,你竟变了这么多,左拥右抱,而菲菲为你整日以泪洗面,受尽冷落和讥嘲。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应该感到脸红,应该感到羞愧!”

轩辕倏然停下脚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愣愣地望着黑豆竟不知言语。

黑豆也停下脚步,无畏地对视着轩辕,冷冷地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不高兴了?那打我呀?你不是连曲妙、奄仲都有能力击杀吗?要赢我黑豆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轩辕愣愣地望着这个儿时最知心的朋友,心头涌起百般滋味,他不知道黑豆对他了解如此之多,连这刚发生的事情竟也知道,同时他也明白黑豆之所以在离开了营地后才这样,那是想为他留些面子。

“哼,没话说了吧?”黑豆见轩辕半天未语,怨气未消地冷哼道。

轩辕不禁低头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我对不起菲菲,我欠她太多太多,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才能够补偿这一切呢?”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如何做你比我更清楚。但不管你怎么做,也永远不可能弥补得了这一切。你知道吗?菲菲知道你未死,于是立刻便带着孩子满天下寻找你,一个女人呀,这是多么不容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大的毅力呀!而你,而你……”黑豆说到这里已气不打一处出,说不下去了。

“是的,我做了很多错事!是的,我也做了许多对不起菲菲的事!可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你以为我有一刻忘记过她吗?你以为我这一年活过来简单吗?是的,我多情,可这也是为了生存。我爱菲菲,但是那又能如何?每天都在死亡边缘挣扎,每天都像猎物般被人追杀,我需要刺激,我需要温情,我害怕生命就这样枯萎!”轩辕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他瞪视着黑豆,顿了顿又道:“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菲菲。可是你可曾知道,我心里也痛、也苦,我害怕去想她,我害怕想到她成为蛟龙新娘的结局,而我只是一个沦落天涯的浪子,一个过客。每个夜深人静之时,我都想放弃一切返回那个生我养我的姬水河畔,去找她,然后便在伤心的龙潭边筑个小家与蛟幽的在天之灵作伴。可是我害怕她已为人ℚi,而我回去只会扰乱她平静的生活。更不想让族人以一种嘲弄的眼光看我、看她,于是我立誓,如果我轩辕不能够出人头地,绝不再回姬水!我不怕流血,也不怕别人说我不择手段,我可以去杀人,可以去做很多往日都未曾做过的事。可是我没有想到菲菲竟在等我,竟在为一个死人守节,我本想今生便在争斗中死去,可是再见木青之时,我才知道,我欠了她太多、太多!”

黑豆被轩辕这一阵话给说愣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对着轩辕­干­瞪眼。

“当我知道菲菲仍在等我之时,也恨不得身Сhā双翅飞回姬水,但我不能,若是昔日,我定会不顾一切,什么义气,什么责任,我通通地不管了。可是此刻是根本不可能放下的,因为我不能让数千名兄弟失望,更不能抛弃他们,他们爱戴我,信任我,我怎能有负于他们?我怎能舍他们而去?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是的,我可以不择手段,可以耍­阴­谋诡计,但却不会忘记责任,不会忘记情和义。如果我不顾一切撒手前去姬水,我想便是菲菲也无法原谅我这不仁不义之举。我并没有舍弃她,我爱她,所以才要活出个人样来,才会更认真地去对待每一件事情。于是我让白夜、竹山带人去接她呣子俩,我要在这剩余的大半生中加倍偿还欠她呣子的情和爱!”

轩辕再顿了顿,接着又道:“也许,我确实不太专情,我身边有多个女人,或有情或无情,我实无话可说,因为我对不起菲菲!若她真无法原谅我的过错,或许这就是命吧!”说完轩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半晌,黑豆仍有些愤愤不平地道:“你说得倒是很轻松,但谁会相信你?”

“你先不要质问这些好不好?告诉我,菲菲现在哪里?”轩辕微微有些气恼地道。

逐鹿天下的本钱(5)

“即使告诉了你,她也未必肯见你。”黑豆吸了口气道。

“如果她实在不想见我,我也要知道她在哪里,我必须向她说清楚,若是她仍不肯原谅我,就当天意如此!”轩辕极为果决地道。

黑豆深深地望了轩辕一眼,也不由得吁了口气,道:“好,我告诉你,但愿你表现好点,千万别与她顶嘴,打你也别还手,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轩辕也有些气恼,“还不快带我……”说到这里,轩辕突然一怔,两眼有些发直地望着黑豆背后的林子。

林中密叶一分一合之际,一个窈窕的身影自林中缓缓出现,白裙飘飘,秀发如瀑,恍若凌波轻舞的仙子,只是神­色­间夹杂着少许幽怨。

“菲菲……”轩辕半天才呆呆地挤出两个字,人却如木钉钉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雁菲菲似乎比昔日更高挑了一些,也更清瘦了一些,脸儿清白依然如水中清玉,却多少有点清冷。一双凤眸亮如天上的寒星,却深邃得无可捉摸。

轩辕怔住了,雁菲菲变了,变得他再也不熟悉,在多了几分少­妇­的成熟后,更有一种无可捉摸的魅力,这种魅力竟毫不逊于凤妮,不逊于曾经的君子国女王柳静,或许还可以与那妖艳的狐姬相比。

“你,你……”轩辕一直张口结舌,竟直到雁菲菲走到他的身前仍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结巴的时候。

黑豆踢了轩辕一脚,轩辕这才回过神来,道:“你变了!”

雁菲菲悠然行至轩辕身前,眸子中的神彩竟如流动的烟霞般瞬息万变,显示着她内心的变化是何等的激烈。

“你也变了!”雁菲菲幽幽地道。

轩辕神­色­一黯,充满歉意地道:“我对不起你,菲菲要怎么责罚轩辕都可以!”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活着便好!”雁菲菲叹了口气道。

轩辕大喜,激动地抓起雁菲菲一只玉手,欢喜地道:“菲菲肯原谅轩辕了?”

雁菲菲涩然一笑,道:“如果我不肯原谅你,痛苦的是我们两人,这又何苦?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这些日子都已经过来了,又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呢?”

“太好了!”轩辕激动之下,竟抓起雁菲菲的小手,在手背上亲了一口,简直是有些忘形。

黑豆不由得大感好笑,原来轩辕那双手被锁在一起,又那般手舞足蹈的样子活像只大马猴。

雁菲菲也笑了,像云霞尽去,现出明静湛蓝的天空,有着无限的清雅和明媚,更有着让人心醉的风情和魅力。

轩辕不由得看呆了,雁菲菲确实变了,无论是内在情绪还是外在表情,都变了,再不是那种小女儿之态。举手投足之间,都显露出其圣洁不可侵犯的气质。那善良的本质铸就了她无可比拟的内涵,这是一种神之于内、形之于外的美。

是什么改造了雁菲菲?是什么铸就了雁菲菲?不过雁菲菲的确清瘦了,因为清瘦所以才显得更为高挑。

“菲菲,你瘦了!”轩辕吸了口气,微微有些心疼地道。

“或许吧,你的手怎会这样?”雁菲菲换了话题问道,同时也很自然地与轩辕靠在一起。

“咳咳——我去云娘那里看看悠远,你们先聊!”黑豆­干­咳两声道。

轩辕心神一动,问道:“悠远便是我们的孩子吗?”

雁菲菲点了点头,道:“他和云娘在林中,我们也去吧。”

轩辕大喜,欲拉雁菲菲,但双手被锁,极为不便,不由心中大恨已死的奄仲,竟然想出如此损人的招式,这叫有手不能用,个中滋味大概只有轩辕才知道,否则轩辕早就将雁菲菲搂在怀中大加怜爱了。可是此刻却只有­干­瞪眼、­干­着急,简直比挨刀子还难受。

雁菲菲一看轩辕的表情便知其是如何无奈,不由笑了笑道:“此人真有先见之明,竟然弄出了这样一把巧锁锁住你这最不规矩的手,使你无法作恶使坏。”

“嗨……你还笑!”轩辕可真急了。

雁菲菲再笑,道:“我试试,看能不能将它拉开。”说着一双柔荑轻搭于大锁之上。

“没用的,我试过好多次,若是可以,我早就拉开了!”轩辕摇头苦笑道,但旋即他神­色­间显出无限的惊讶。

只见雁菲菲的十指如勾般搭在枷锁之上,指尖竟升起缕缕青烟。

轩辕确实惊讶不已,雁菲菲的功力之深竟已达到了顶级高手之境,只怕剑奴和偃金之辈也难望其项背了,这怎不叫轩辕吃惊?不过,轩辕知道雁菲菲绝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拉开大枷锁,不由道:“我们一起来吧。”

雁菲菲倏觉双手所握之枷锁传出了让人心惊的热力,一股强大无比的劲气由内向外无休无止地扩张,仿佛欲涨裂枷锁脱困而出,这股强大的劲气与她的­阴­柔劲气相斥又似相融,两股气劲竟以枷锁为中心疾旋而起,犹如飓风般向四面辐­射­,掀得两人衣裙飘扬。

雁菲菲吃惊也绝不小,她吃惊于轩辕的功力之强竟达到了深不可测之境,更浩瀚如无穷无尽、澎湃汪洋之大海。

枷锁变得通红,如同熔炉之中的熟铁,但是却并没有任何变形的迹象。

枷锁由红逐渐变成蓝­色­,这时才稍有些松动,但却只是伸长向两边缓缓延伸,并无半丝欲断裂的痕迹。

逐鹿天下的本钱(6)

雁菲菲有些气喘了,额头竟渗出了点点汗珠。

“算了吧,硬拉是拉不开的!”轩辕突然开口道。

雁菲菲大讶,轩辕在这个时候仍能够开口说话,确让她有些惊讶。不过,她知道轩辕没有说错,硬拉是拉不开的,这枷锁不知是什么质地做成,竟然能够有如此好的韧­性­,她也只好放弃。

“让我的剑试试!”雁菲菲说话之间,一拂衣袖,一道亮彩如闪电般劈落在那枷锁之间,而此刻枷锁仍然通红。

“叮……”一声清脆之极的声音响过,轩辕和雁菲菲不由得都有些泄气了,枷锁之上只是留下了一道剑痕,其余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开裂了。

雁菲菲扬起剑来,看了看雪亮的剑刃,剑刃并没有任何损伤。

“这是什么做的?”雁菲菲骇然问道,显然对这个枷锁之坚韧大感惊讶。

轩辕苦笑道:“但愿我知道,我已经想了一天一夜的办法,都未能让它损伤一点,而你这一剑至少还在上面留下了痕迹,看来此剑绝非凡品。”

“不错,此剑名曰昆吾,乃是神族十大神兵排名第三的利器!”雁菲菲道。

“什么?”轩辕脸­色­煞白,骇然呼道。

“你怎么了?”雁菲菲不解地问道。

轩辕涩然自语道:“完了,这下可真完了。”

“什么完了?”雁菲菲讶然问道。

“连你这昆吾剑都斩不断,那含沙剑拿来了也是徒劳,看来这辈子我只得带着这鬼玩意儿活着了!”轩辕几近哭丧地道。

雁菲菲一呆,也明白了轩辕此话的意思,半晌才安慰道:“也不一定呀,或许我们可以找到这把锁的钥匙,那不就可以打开了吗?”

轩辕苦笑道:“但愿能够如此!”心情却变得沉重之极,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劳什子怪锁是否真有钥匙,但就算有,也在东夷人手中,东夷族这么多人,那钥匙又会在谁手中呢?若是在少昊手中,他又怎么可能夺得了呢?想到这些,轩辕几乎恨不得再去对奄仲鞭尸三百,这人也确实够绝够狠。

“算了,先别管这些,去看看我儿悠远吧!”轩辕怔了怔道。

雁菲菲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洋溢着一层幸福的光彩。母爱的伟大,可使每个女人更美丽,雁菲菲便是如此。

△△△△△△△△△

云娘,是个中年­妇­人,眉目清秀,看上去应是个极为­精­明的女人。

轩辕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云娘的身上,而是落在一个他绝想不到之人的身上。

“鬼三!”轩辕确实没有想到鬼三竟然会出现在此地,不仅如此,鬼三更似根本就无法动弹,只有眼神之中存在着惊惧之­色­,望向轩辕之时,目光极为怪异。

“轩辕我要告诉一件事!”雁菲菲望了轩辕一眼,神­色­之间有些兴奋和欢喜地道。

轩辕望了雁菲菲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出声。

“幽妹在你被神龙吞了后,不久就被他给虏走了,因此他一定知道幽姐现在哪里。而碰巧我在路上遇到他,便顺手擒下了。果然,幽姐已在鬼方。”雁菲菲欣然道。

轩辕心中一痛,他岂会不知道蛟幽现在鬼方?而且还知道蛟幽此刻已是天魔罗修绝的女人,以罗修绝的绝世武技,别说是一个轩辕,就是两个轩辕大概也无能为力了,而且就算是找到了蛟幽又能如何?她是否已经变了呢?虽然相隔只是一年的时间,但在这一年的时间中所发生的变故实在是太大了。轩辕知道,许多东西都是极为现实的,现实得哪怕只有一点作伪也会是个悲剧。

“你怎么了?”雁菲菲似乎看出了轩辕的神情不太对劲,不由问道。

“是的,那太好了!”轩辕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似有点魂不守舍。

“你到底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雁菲菲思维极为敏捷,立刻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轩辕叹了一口气,道:“昨天,我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那怎么你不去救她?”

“蛟幽此刻可能已是天魔罗修绝的女人,若要救出蛟幽,就必须杀了罗修绝!”轩辕吁了口气,悠然道。

雁菲菲也一呆,她似乎也听过天魔罗修绝的名字和传奇,同时她也为轩辕的话给激得一时回不过神来。

轩辕心中却有着一个疑惑,何以雁菲菲的武功竟能达到如斯之境?虽然昨日鬼三受伤而逃,但以鬼三的武功却绝不会轻易就擒,可是雁菲菲却能轻易手到擒来。不仅如此,雁菲菲一身功力也步入了当今高手之列,这不能不让轩辕感到惊讶。他是在这一年多时间中经历了无数的奇遇,又有龙丹和地火圣莲之助,才达到今日的成就,难道雁菲菲也有着类似的奇遇?这云娘又是什么人?怎么在有侨和有虢两族之中从未见过此人?而雁菲菲又是如何得到了昆吾剑的呢?

“这些我们回去再商量吧,来,先让我抱一抱儿子。”轩辕突然道。

“云娘见过公子!”云娘怀中以锦衣棉袍相裹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向轩辕施了一礼,同时将小孩交到轩辕屈起的臂弯中。她也有些惊异何以轩辕双手被这枷锁紧锁。

“不用客气。”轩辕小心翼翼地抱紧小悠远,道了声,目光却紧盯着小悠远红扑扑的小脸蛋,心头涌起了无尽的爱意,忍不住在那小小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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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天下的本钱(7)

雁菲菲也凑了上来,伸手轻掀了一下小悠远脸旁的锦衣,似又恢复了小女儿家之态,紧依着轩辕,柔声爱恋地道:“看他多像你!”

“嗯,睡得可真香,这鼻子,可有点像菲菲了。”说到这里,轩辕又轻声唤道:“好儿子,快叫爹……”

黑豆和云娘相视一笑,提起鬼三便识趣地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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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刀 神剑 神甲(1)

轩辕和雁菲菲返回营地,倾营而出的龙族战士夹道相迎,桃红和陶莹更是卖力,且热情洋溢,似乎与雁菲菲是早就熟识的姐妹一般。而小悠远被惊醒后更是众人的焦点,桃红和陶莹尤是无限怜爱,一个个都兴奋异常,这种场面倒让轩辕和雁菲菲好笑不已,云娘和黑豆则­干­瞪着眼。

花战、燕绝这几个小子也在其中搅得不可开交,所幸小悠远不认生,见到这么多人反而乐得小脸红红的,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瞪得大极了,像是看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双小手也四处乱抓,不时咧嘴一笑,确实是人见人爱。

“木青已在猎豹养息的营中等候轩辕!”柳庄禀报道。

“好,对了,你派一人去山海战士营把姬成和姬山叫回来。”轩辕似乎记起了什么似地吩咐了一声,这才排开众人,带着黑豆走向猎豹的营中。雁菲菲则被桃红和陶莹拉着去说女人之间的话去了,那群野­性­未灭的龙族战士则围着小悠远转来转去。

同木青一起来的有几名有侨战士和少典战士,还有一名金穗剑士及宗庙派来的两名高手。

“见过统领!”金穗剑士和宗庙高手极为恭敬地向轩辕点头施礼。

轩辕淡淡颔首,木青也自仍处于昏迷状态的猎豹身边站了起来,正准备向轩辕施礼,却发现了黑豆,不由大讶,问道:“黑子,你怎么来了?”说着大步走到黑豆的身边。

“当然是找来的,还有菲菲也来了!”黑豆笑了笑道。

“什么?”木青一呆,又看看轩辕,突地大笑道:“那太好了,难怪你一脸喜­色­,是不是白夜和竹山他们也回来了?”

“不,是黑子和菲菲独自来的,他们在路上根本就没有会着面。”轩辕笑着摇摇头道。

木青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又怪异地打量了轩辕一眼,目光却落在那把怪锁上。

“我把含沙剑带来了,不过你绝想不到我还带来了什么!”木青突然有些神秘兮兮地道。

轩辕微愕,反问道:“还有什么东西可带?”

“歧富前辈去过熊城,在你走后不久,他竟送来了一副太虚神甲及一柄尊神刀!”木青一把拉开衣衫,竟露出一件泛着幽光的软甲衣。

“这就是太虚神甲?”轩辕伸手摸了摸,只感质地光滑之极,更像是一层气流在其表面游动,没有半点受力的感觉。

“打一掌试试!”木青一挺胸道。

“我?”轩辕讶然问道。

“当然是你,不过可不能全力以赴哦。”木青提醒道。

“嘿!”轩辕笑了笑,运起半成功力出了一掌。

“啪……”木青只是外衣扬了扬,笑道:“别这么舍不得力气,搔痒也不是你这么轻!”

“那你注意了!”轩辕提醒道,于是以三成功力挥出一掌。

“哧……”木青的外衣裂成碎片而飞,但轩辕心下却是骇然,因为他击在那护甲表面上的劲气似乎全自一旁溜滑开了,木青的身子似乎根本就不受力。

木青的身形晃了晃,他身后五尺外的两张木椅却“哗……”地裂成碎木。

轩辕惊讶地望了望手掌,又望了望那太虚神甲,不由得涌起一股莫名的诧异。

“这神甲的优点是其自身便像是一个高手般可以自动卸开敌人的攻击力,十成功力至少有五成被卸开。因此,它不仅可以避刀剑,更可抗打击,确是不可思议的神物!”木青笑道。

“的确不同凡响!”轩辕以手指勾起太虚神甲一角,运力一拉,太虚神甲竟似有着无限弹­性­一般,被拉长三尺,却丝毫无损。

“哇……”黑豆也禁不住大为惊叹。

“这能叫甲吗?我看跟衣衫没有多大的区别,怎会这么柔软呢?”轩辕惊讶地道。

“谁知道,神族当年的强大岂是侥幸?拥有这些神物还不正常?”木青道。

“嗯,这太虚神甲就给你穿上好了,到时候让那些贼子尝点‘甜’头!”轩辕笑道。

“这个我可不敢要,乃是歧富前辈给你的,你可是关系重大的人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某天遇上了刑天那样的高手,也好与他大战一场,所以这东西一定要由你穿!”木青认真地道。

轩辕苦笑道:“我能穿上它吗?瞧我身上衣服,想脱都难脱下来,这锁一日不打开,我就一日不可能穿上这劳什子护甲。”

“这还不简单?我带了含沙剑,甚至还有尊神刀,这把破锁还不是一劈就开?”木青兴致勃勃地道。

轩辕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没用的,如果含沙剑和尊神刀能够劈开这把锁的话,我此刻已经不用再戴着它了。”

“哦,难道轩辕试过?”木青讶然问道。

黑豆似有所悟,望了望轩辕手上的怪锁,似乎发现锁稍稍变长了一些,轩辕的双手也稍稍分开了一些。

“是的,连昆吾神剑都不能对这把锁有什么损伤,含沙剑和尊神刀也只是徒劳。”轩辕道。

木青这会儿也呆住了,他拥有含沙神剑,自然对昆吾剑的声名有所耳闻。同时更知道昆吾剑乃万剑之首,是神族十大神兵之中排为第三的利器,比尊神刀只高不低,而含沙比之昆吾则还差上一个档次。

事实上,神族最初并未列出十大神兵,而只列出八大神兵,分别由上一代神族八圣掌管。后来族中发生了变故,神兵收回由神族圣殿保管。于是天下间另有两件兵刃在八大圣器之外崛起,这便是含沙剑和辟邪剑,没有八大圣器相匹,它们便是最具声名的兵刃,当然也因其主人拥有超凡绝世的武学。再后来神族大乱,圣器失踪了两件,这才将含沙剑和辟邪剑也列入神族圣器神兵之中,却只能勉强入列,仅排末尾两位。于是神族便有了十大圣器神兵之说了,也使得十大圣器神兵中有三件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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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刀 神剑 神甲(2)

木青不由得怔了半晌,又道:“先让我试试!”

轩辕笑着伸手而出,淡然道:“试吧!”

△△△△△△△△△

含沙剑和尊神刀似乎也并不是众人想像的那么锋利,竟费尽了木青的全身力气也没能劈开这怪异的枷锁,轩辕也累得够呛,手腕差点磨出血来。若非他的功力绝世,恐怕一双手已断了千百次,骨头也会碎得不成模样。所幸,轩辕的筋骨非同常人,咬咬牙就挺过来了。但剑、刀与怪锁交击的“叮叮当当”脆响声却传出老远,犹如铁匠铺里打铁似的,引来了许多人。

众人见如此结果都禁不住心沉似铁,若是连这神剑、神刀也无法将这怪锁破开,那轩辕岂不是要一辈子戴着这只怪锁度日了?先不说其日常生活是如何的不便,即使武功也将会因此大打折扣。这对刚刚兴盛起来的龙族来说,确实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些人实难想像,一双手被禁锢之后还能够有何作为?轩辕的盖世刀法没有这一双手,还能存在吗?他的绝世剑法没有这一双手,又能有何作为?是以,所有人的心都变得极为沉重。

陶莹和桃红更是花容惨淡,愁容满面,本来由雁菲菲到来的欢悦也都散去,反倒是轩辕毫无沮丧之意,朗声笑道:“大家何必如此?就算是神器无法切开此锁,它也会有钥匙存在,只要找到钥匙不就可以轻松打开此锁吗?而风­骚­一定知道钥匙在哪里!”

众人一听,觉得轩辕此言也有道理,心中又稍缓了一口气,充满了希望。以这里的众多高手,想要擒住风­骚­并不是一件难事,那个鬼三不也被雁菲菲给擒来了吗?

鬼三和风­骚­的武功可以说处于伯仲之间,既然能擒下鬼三,便有办法擒住风­骚­。于是众人的心又活跃了起来,陶莹和桃红二女双双将目光投向了雁菲菲,她们实难想像雁菲菲竟可擒下鬼三。不过,雁菲菲确实是美得有些另类,那种气质大概只有凤妮可以与之相比。

轩辕洒然一笑,又道:“退一万步讲,没有双手的人照样可以活得很好,照样可以创业杀人。人,最重要的不是肢体,而是思想,是­精­神和斗志。只要我们拥有足够的信心,拥有一往无回的斗志,谁能够阻止我们前进发展的道路?真正的高手,真正的武者,他们绝不会因为手足的禁锢而消减斗志或实力!对于他们来说,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是足以取敌之命的武器!”轩辕说话之间,十指微曲,轻弹而出。

“噗噗噗……”一串轻响,数丈外几根树枝应声而断,一截截如同剑削。

众人一看,斗志立刻再度升起,欢呼一声,龙族战士皆向轩辕鞠躬行礼,似乎全为首领的这番表现所感。

木青和雁菲菲诸人眼中也闪过一丝讶­色­,轩辕的指劲竟可隔空断枝,那指风明明如剑气一般犀利,难道说……

“轩辕已修成了禅剑?”木青骇然问道。

轩辕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天下武学,一理相通,一通即百通。所谓禅剑,亦为心剑。刀、剑只是一种形式,真正的武学是一种意志,一种境界,一种­精­神,更融天地之气为己用,这才是无坚不摧之刀剑。或许,这就是禅,也是剑!”

众人皆心神大震,而木青诸人尤感震撼,轩辕的分析犹如黑暗中的一道闪光,使他们仿佛看清了遥远而未知的武学之路。

轩辕和雁菲菲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相别一年的相思和苦楚便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他们所有的思绪。

爱,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力量;情,是这个世上最为莫测的东西。爱与情相结合,便足以创造和改变一切的生命。

轩辕果然没有猜错,雁菲菲确有离奇的遭遇,但这却是外人所不知的。于是轩辕第一次听说了九天玄女门这个神秘的组织,更让轩辕无法想像确是九天玄女门竟然便在姬水之畔的神山之中,而九天玄女门之主九天玄女正是有侨族所供奉的姬水之神!

这像是梦一般,让轩辕惊讶,而使轩辕更为惊讶的还是雁菲菲此刻已是九天玄女门的新一代掌门人、新一代九天玄女,而昆吾剑正是九天玄女的身分象征。轩辕同时还了解到九天玄女门的来历。也只有此时,他才明白,这个世界是何其的辽阔,是何其的神秘,竟有那么多他从未曾听说过的事。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实是极为无知的。

九天玄女的身分几与女娲、王母一样久远,而且它正是属于王母一支。

那时候王母、女娲同属一门,乃是母系氏族最巅峰的时刻,直到伏羲和天神据比的崛起强大,后又有魔帝蚩尤的崛起,才使母系氏族逐渐没落,其力量甚至被父系氏族给同化。而九天玄女便是在母系氏族最为没落之时才出现的,她也加入了王母和女娲一门。在强大的神族四分五裂之后,她也便同女娲、王母分离开来,由于王母和女娲系拥有根深蒂固的力量,她们各自组成了三苗中的两大强部。而九天玄女却因没有人拥戴而独行天下,如散仙般游遍天下名山大川,后终定居于姬水河畔。陪伴她的,只有神剑昆吾及几名婢女。

后来,有熊力量西迁出数千里来到姬水多少也受了九天玄女的影响,因为九天玄女与太阳乃是至交,在有熊子民迁至姬水后,她们便深居神山,神山也便成了禁地,九天玄女更成了众人供奉的对象。只是时日太久之后,人们反而忘了九天玄女之名,称其为姬水之神,甚至后来人们都以为姬水之神是一个传说,但事实上却真有这样的人存在。

神刀 神剑 神甲(3)

有侨族历代族长的流云剑道,便是来自九天玄女,只不过所学仅为皮毛而已。

而九天玄女门的延续都是自各地找回一些孤儿,后来那些遭到几大祭司用以“祭天”的女童们也为其所救,收为门人。因此,九天玄女门的人数并不多,更没有去扬名天下,只是默默地过着平淡的生活,并在暗中保护着有侨、有虢两部的安危。这也是鬼三为何在有侨静候了近三十年,却相安无事的原因。因为鬼三是知道九天玄女存在的人,更知道九天玄女的厉害。

每代九天玄女都生­性­淡薄,人人自小修行,所以禀­性­极纯,不会去沾惹是非和滥杀无辜,她们见鬼三并无伤害有侨和有虢两部族人之举,也便与之相安无事。

九天玄女门中人人皆是高手,但并非每个人的资质都可以继承掌门之位。要知九天玄女可算是王母和女娲的师妹,其武功之高绝不可想像,岂是凡夫俗子之流可以尽得真传的!不过,一代代相传下来,九天玄女门也显得势弱,每一代掌门虽资质不凡,却也有限。但九天玄女的武功仍然能在天下有数高手中立稳脚跟。当然,因其一向与世无争,所以天下没有多少人知道还有这样一群高手的存在,就像轩辕往昔还不知道广成子的存在一般。

当日蛟幽在姬水旁玩耍被鬼三虏走时,九天玄女便欲出手相救,但鬼三却快了一步,于是也就作罢。后来又见雁菲菲在姬水河畔以泪洗面,她自然对个中情形也有所了解,便破例收下了雁菲菲这名怀有身孕的女弟子。一是因为雁菲菲的善良,二也是因为雁菲菲那千里挑一的资质正是继承九天玄女门门主的最佳人选,三是因为雁菲菲的痴情。

当年九天玄女爱上了伏羲,但后来伏羲弃情而求天道,使得九天玄女心灰意冷之下远走姬水。因此,九天玄女所找来的弟子要么是孤儿,要么是有一段伤心经历,但每个人都知道祖师和伏羲大神的那一段情缘。因此,上代九天玄女对雁菲菲格外同情,这才毅然招雁菲菲为入门弟子。

雁菲菲习武是极为神秘的,族人根本就不知道,倒是哑叔和黑豆诸人因天天去照料雁菲菲的生活,才隐约知道一些,但他们也只为雁菲菲感到高兴,根本不会外传。所以,族中很少有人知道雁菲菲今日会拥有如此不世的武学。

雁菲菲确实没让九天玄女失望,虽然这一年多时间来,她怀胎十月,但武功­精­进仍是一日千里,加上九天玄女为其洗脉通筋,以各种方式提升她的功力,在一年多时间中,雁菲菲似脱胎换骨般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雁菲菲并未正式接任九天玄女之位,但却已被定为其继承人,由于她急欲寻夫,所以九天玄女之位仍由其师所掌,而昆吾剑却在雁菲菲手上。

雁菲菲确实没有想过轩辕还有可能活在世上,一直都以为他就这样葬身蛇腹,可是后来竟传说有一个叫轩辕的年轻人名动天下,她像是心灵有感一般,便欲看看这个轩辕是否便是那个让她伤心魂断的轩辕,于是禀明师父欲远行。

黑豆与雁菲菲的关系特好,便像亲姐弟一般,因此黑豆知道雁菲菲习武之事,而九天玄女也不时指点黑豆的武功,使得黑豆这些日子来武功也一日千里,进步快速异常。是以,今日轩辕再见黑豆之时,顿觉他有着一派高手的风范。

雁菲菲要寻轩辕,自会与黑豆商量,于是黑豆便与之一起离开姬水,向东寻找那个轩辕的行踪。云娘乃是九天玄女门的人,可算是一路照顾雁菲菲的生活,更充作小悠远的­奶­娘。毕竟,带着一个小孩满天下的跑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黑豆一路上以打猎为生,供云娘和雁菲菲两人的食住。

一路之上,关于轩辕的消息似乎是满天飞,像是轩辕身上有演不完的故事,但轩辕所在的具体地址却无人能真正说清。黑豆几人只好一个个地方跑,后来终于有准确的消息说轩辕到了熊城,于是他们也便迅速赶到熊城附近。恰巧一路上遇到众多高手赶来迷湖,他们猜轩辕也应会来此,于是也随之赶到了迷湖,却没想到竟真的在此找到了轩辕。

雁菲菲找到了轩辕,但却也发现了轩辕身边的女人,满心的欢喜霎时全都凉了。若非黑豆苦劝,只怕她早已转身返回姬水之畔了。

雁菲菲对轩辕大战鬼三、曲妙看得很清楚,因此她擒下了鬼三,因为她去擒鬼三,便对后来发生在轩辕身上的事不太清楚了。直到有人将奄仲的尸体运走,这才知道轩辕还杀了奄仲,却不知道何以轩辕双手被锁。

雁菲菲认识鬼三,当日鬼三与歧富大战,而轩辕被吞于蛇腹,所以她一眼就能认出鬼三来,也便知道此人就是虏走蛟幽的人,这才让她心生欲擒鬼三之念。不过,如果她没有去抓鬼三,或许花猛和猎豹就不会受如此重创,说不定也能抓住风­骚­而获得钥匙。当然,世事总不是想怎样就怎样,那些只是假设而已。

轩辕的经历也让雁菲菲心神震颤不已,在那些险恶的环境之中,轩辕能坚强地活下来的确不容易,雁菲菲也便释怀轩辕何以未回姬水见她了。

△△△△△△△△△

“轩辕,蒙络的人已经迁入了这沼泽之中,我们要不要给他来一手?”花战禀报道。

“不必,可有创世大祭司的动静?”轩辕问道。

神刀 神剑 神甲(4)

“那老家伙很鬼,不知道他会否亲自出手。到目前为止仅发现一群神秘人对蒙络穷追不舍,像是与蒙络有深仇大恨似的,却不知道这是一群什么人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创世大祭司的死士,有没有鬼方和东夷人的行踪呢?”轩辕又问道。

“是有几股神秘人物,但仍没有探明对方的身分来历!”花战想了想道。

“首领,木青求见!”帐外一名龙族战士禀报了一声。

“请进!”轩辕回应道,花战扭头向帐门口望了一眼。

木青与柳庄同时跨入帐中。

“木大哥有事吗?”轩辕讶然问道,他已吩咐木青带着花猛和猎豹去熊城治伤,却没想到木青这时又到这里了。

“我有一件事忘了说,总觉得其中有颇多可疑之处,是以才回来跟轩辕说一声!”木青想了想道。

“哦,何事?”

“我在前来迷湖的路上,发现了龙歌,我本以为他也定会赶来迷湖,但我却发现他竟是向壬城方向而去,似乎要出十大联城似的。他的身边只有秃奎、云英及十几名随他自西来的高手,行踪极为神秘!”木青禀道。

“他向壬城方向而去?”轩辕眉头大皱。

“他想­干­什么?难道说他会舍神门而不顾?”花战也有些讶异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我觉得这之中似乎有很多古怪和可疑之处,以龙歌的­性­格,怎肯将神门之秘拱手让人呢?”木青思量着道。

“嗯,确实有些古怪。难道他也想学凤妮一样,游说各城主来对付创世大祭司和蒙络?”轩辕猜测道。

“的确有这个可能,否则他去壬城­干­什么?”花战附和道。

“谁说他的目的便是壬城?也许是别的地方也有可能。或是城外,或是城内。”轩辕又否定道。

“城外城内又有什么地方好去?”花战惑然道。

“先不用管他,木大哥带花猛和猎豹回熊城时一路上要小心,这里风云际会,说不定会遇上东夷或鬼方的高手。”轩辕提醒道。

“木青知道该怎么做,不会有问题的!”木青自信地道。同时又望了望轩辕的双手,道:“我倒是担心轩辕手上的这东西。”

“别没事瞎­操­心,你先去吧!”轩辕没好气地道。

望着木青两人行出,花战道:“要不要我们全体出去去寻找风­骚­的下落?”

轩辕苦笑着摇摇头道:“没用的,如果我所猜没错,他应该与狐姬在一起,试问你们谁能够对付得了狐姬?”

花战笑容尽去,愁容又来。的确,对于狐姬,他可是闻之­色­变,那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或许只有轩辕才能够逃出其魔掌。如果风­骚­真的与狐姬在一起的话,他们只怕是有去无回了,没有男人可以抗拒得了狐姬的魅力,而他们当中又尽是男人,又有谁能够在狐姬的手下对付风­骚­呢?何况风­骚­是何等人物,乃是东夷有数的几大高手之一,能成为九黎之王,自有其过人之处。除非轩辕亲自出手,否则只怕没有人能是其敌。

“那我们该怎么办?”花战望了望轩辕,顿了顿又道,“我们已四处布下了眼线,别说神门,就是连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找出几个,难道我们真要在此等下去吗?”

轩辕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确实,迷湖虽然有方圆数十里大小,包括沼泽面积约有近百里宽广,可是这里还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他们的手中又没有地图,要想找到神门的所在简直难比登天,除非他能够在蒙络的手中夺得河图洛书所译出来的地图。否则,他们只能跟在蒙络ρi股后面跑,而且就算到时候找到了神门所在地,能不能打开还是另外一回事。而他却将如此多的高手屯留在此岂不是一种浪费之举?且人多容易暴露目标,对己方是极为不利的,这岂会不是失策之举?

“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我们­干­脆就将人马屯在沼泽之外,只留下一些人在此监视各方的动静。反正我们有战马相助,若是流动起来也快捷异常,到时更不用担心有人跟踪,而且有什么急事也能够迅速赶到!”花战提议道。

“嗯,这也是一个办法。不过,我想我们一些实力可以留在迷湖之上,建一些大木筏,以备急需之用,这样双管齐下可能会更好一些。”轩辕想了想道。

“这样更好,反正他们的水­性­足以应付任何突变,让一些人留在水上也好!”花战附和道。

△△△△△△△△△

雁菲菲亲审鬼三,她审鬼三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知道蛟幽的下落,而鬼三是绝对的知情者。仅以他在鬼方的身分,就有资格知道鬼方的一切。因为他是天魔罗修绝的第三大弟子,虽然并未掌权,却绝没有人敢小视。即使是曲妙和土计这一部之主也有许多时候要看鬼三的眼­色­行事,皆因天魔罗修绝在鬼方是至高无上的,鬼方之中惟一敢与罗修绝正视的人就只有魔神刑天,而刑天却是罗修绝最信任的人。

在鬼方之中,惟一可以继承天魔罗修绝之位的人也只有刑天,虽然罗修绝座下几大弟子的武功也都高绝无伦,但无论是智慧、武功和声望,仍要比刑天差上一筹。

这次鬼方确实出动了许多高手,罗修绝的三大弟子,鬼魅、鬼虎、鬼三全都出动了,就连刑天也亲自出手,另有沚曲族的曲妙、土方部的土计,几乎是倾巢而出,甚至连罗修绝的八妃也出动了其三。

神刀 神剑 神甲(5)

这个消息让轩辕惊愕莫名,为何罗修绝如此不惜人力?他究竟想­干­什么?是什么让他如此重视?难道说就只是为了神门?

神门之中究竟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力量?是让罗修绝向往还是惊惧?这才会派出如此多的高手?要知道,天魔罗修绝的武功几乎登入仙境,名与利及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几乎已是无人能及。除少昊所掌管的东夷族可与之相抗衡外,便是太昊部下的力量也要比他逊­色­许多。一个拥有如此力量的人,为何还要对神门如此重视呢?

若说神门之中藏有什么盖世武学,那绝难对罗修绝造成多大的诱惑,若说神门之中藏有什么大的宝藏,这也许可以对罗修绝产生一些吸引力,但是他为何要派出刑天、鬼魅、鬼虎、鬼三、曲妙、土计及三妃如此众多的高手呢?无论这宝藏是何等的庞大,也用不着动用如此众多高手啊。当然,这也让轩辕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狐姬曾说,少昊也会亲来,这是为何?

少昊亲来这将意味着什么?是什么有这么大的魅力?这也是无独有偶的异常。或者可以说,他们对神门的在乎并不是有什么东西诱惑他们,而是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害怕。因为他们害怕,所以他们才会倾出众多高手,甚至是少昊亲来!

如果事情真如轩辕所猜,那么木神曾说的神门之秘或是真的,只有像罗修绝和少昊这样的枭雄才真正明白神门之中会出现什么——那就是魔帝蚩尤!

只有魔帝蚩尤才会让天魔罗修绝担心,让少昊担忧,他们才会倾力而出,也可以说这次所要对付的乃是魔帝蚩尤。若是蚩尤一旦重生的话,罗修绝、少昊,甚至是太昊都难轻迎其锋,甚至要再受蚩尤的统治。

所谓的天魔罗修绝、魔神刑天都只是魔界一员,而蚩尤才是真正的魔中之王,因此天魔罗修绝绝不愿蚩尤的重生威胁到他的地位,这才派出如此众多的高手前来迷湖。

让轩辕疑惑的还有另一个问题,也便是为何鬼方和东夷会对神门在迷湖的秘密知道得如此清楚,而且似乎比他自己这些人还清楚?狐姬早一步来到迷湖,其实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要知道轩辕诸人乃是一知道这个秘密就动身而来,且距迷湖如此之近,这之间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

难道说河图洛书有另外的摹本?若真是如此,这些摹本又是自哪里来的呢?来自龙歌和圣女凤妮?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如果东夷和鬼方之人能够摹出河图洛书的副本,何以不盗走真品?他们还会害怕什么吗?这当然不可能。因此,若有副本也绝不会是鬼方和东夷人或­奸­细所摹。若说是人误传,那也不可能如此巧合,而且东夷和鬼方之人先到一步。

退一步讲,如果是施妙法师盗走了真正的河图洛书,他也绝不会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神门的秘密,这样对他也会少一分危险和威胁。真正知道神门秘密之人,自然不会告诉别人神门真实的地址,那么这个秘密的地址是谁传扬出去的呢?还会有谁知道?

龙歌、凤妮、蒙络、创世这些人也是两天前才知道神门所在地,他们身边的人亦是如此,而他们是绝对不会将之传出去的……

那么,将有关神门的消息传扬出去的人只可能是熊城以外的人了,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轩辕的思绪有些混乱,许多问题都似乎找不到确切的答案。想到这里,轩辕心中也禁不住自问道:“迷湖真的是神门秘址所在吗?他们真的就能根据记忆中的河图洛书找到神门准确的地址吗?而这记忆中的河图洛书就一定­精­准吗?”想到这里,轩辕心头不由大震。

无法打开的枷锁(1)

“快传始鸠来见我!”轩辕大步向自己的营中行去,对立于两边放哨的龙族战士吩咐道。

其中一名战士见轩辕神­色­不善,忙应声而去。

轩辕大步进营,陶莹和雁菲菲正在逗着小悠远。

“莹莹快去备齐所有的战马,我们马上要启程!”轩辕沉声道。

陶莹讶异地望着轩辕,被他这突然的决定弄得似乎摸不着头脑,愣愣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何以又要立刻离开这里呢?难道轩辕不准备去查神门吗?”

雁菲菲也有些不解地望着轩辕,她并不清楚这里的事,对于轩辕的生活和这些事情中间的厉害关系也是一无所知。因此,她选择不说话。

“我们可能被人耍了!”轩辕脸­色­有些难看地道。

陶莹又望了轩辕一眼,见轩辕不欲再多作解释,也便乖巧地立身而起道:“你陪菲妹和悠远,我立刻去办!”

轩辕露出一丝笑意,陶莹确实是个极为难得的好帮手,更是个贤慧能­干­的好妻子。任何事情从不会问多余的话,也不会说太多的废话,办事­干­脆而稳健,也难怪在陶基众多子女之中,陶莹最受他喜欢了。

轩辕望着陶莹迅速出营,这才转身来到雁菲菲身边,曲起双臂对小悠远笑道:“来,让爹爹抱你!”

雁菲菲也笑了笑,将小悠远放到轩辕的臂弯中,这才柔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这么急?”

轩辕亲了小悠远一口,才道:“迷湖可能根本就不是神门所在地,我们被人骗了!”

“哦?”雁菲菲也未再多语,她知道,轩辕此来迷湖便是为了神门秘址,如果这里不是神门所在地,确不应再滞留此等险地了。

“哦,你还抓我,小爪子还……”

“报首领,始鸠到!”营外龙族战士高喊一声,打断了轩辕与小悠远的戏耍。

“进来!”轩辕将小悠远交给雁菲菲,回头道。

“不知首领找我有何吩咐?”始鸠大步行入,恭敬地道。

“立刻给我传信凤妮和壬城外的山海战士,让他们密切监视龙歌的行踪,并随时向我汇报!”轩辕沉声吩咐道。

“是,属下立刻去办!”始鸠应了一声,便要转身而出。

“慢,另外通知熊城的兄弟,要他们向壬城和辛城附近移动,随时听候调遣!”轩辕又补充道。

“明白!”

△△△△△△△△△

“难道轩辕不准备让一些人留在迷湖附近?”花战惑然问道。

“是啊,或者神门真的在迷湖呢?”尤扬也附和道。

“就算神门在迷湖附近,我们也绝对没有便宜可拣,无论是哪一路人马,都会让我们头疼,或者到时候会成混战之局,还不知道是谁得利呢。因此,无论迷湖是神门秘址所在的说法对与不对,我们都有离开这险地的必要,这是不容忽视的问题!”轩辕断然道。

“那首领准备让谁留下来呢?”韩雁也Сhā口问道。

“这个我自有安排!”轩辕淡淡地道。

“轩辕,难道我们不去找风­骚­吗?”陶莹也有些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轩辕眉头微皱,这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他手上的枷锁无法打开,做任何事情都不方便。虽然他说这没什么影响,但实际上已使他的武功无法正常发挥,功力大打折扣。他之所以要那样说,只是想稳住众人的情绪。

若是以轩辕此时真实的功力,便是面对刑天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自从龙丹的生机与之相融之后,他自身的功力几乎暴涨一倍。因为此刻他所兼并的不仅有龙丹本身的力量,更拥有龙丹自火山熔岩之中吸纳的力量,甚至还有地火圣莲的力量。这些力量一旦融合,所产生的力量是无可估量的。而在通过万花大阵化开龙丹生机之时,轩辕更学会了利用龙丹的生机去吸纳身边的生机而强化自身。因此,即使让他去面对刑天,他也不会有半点畏惧。可是此刻他双手被锁,如何能够去面对刑天这般高手呢?这使他也有些苦恼。但是想擒风­骚­也非一时之事,何况风­骚­身边有着众多的高手。

“风­骚­的事我们可以稍等,龙歌之事我们却刻不容缓,大家出发吧!”轩辕咬咬牙道。

△△△△△△△△△

凤妮在轩辕诸人赶到壬城之时,也赶到了壬城外山海战士的营地。

山海战士虽是新立之师,但在蒙络和宗庙的关照下,颇受看重。壬城城主兰庆乃是蒙络的亲信,但他并不知道轩辕与蒙络之间已经发生了许多矛盾,因此对山海战士仍很关照。而且,蒙络与宗庙之间并无不愉快的经历,甚至有相依的成分,山海战士乃是宗庙的人,壬城城主也不能将之如何。

再说,有山海战士在城外不远处的山谷之间训练,至少也算得上是一支速援之军,无论是对外敌还是对城内的民心都有所控制。使外敌入侵之时,不能不考虑到这支人马的存在,对民心又有一种稳定的作用。

当然,山海战士与壬城之间并无多大的联系,他们有自己的体系。同时也是为了保证能让山海战士的内部保持极度的机密。

凤妮收到灵鸠传书之时,身在壬城不远,又有快马,自然是极为快捷地赶到了壬城之外与轩辕会合。以凤妮的聪慧,自然从轩辕的话意之中察觉出了一些什么东西。因此,她不能不亲自来问一声,这才快马赶来。

无法打开的枷锁(2)

凤妮乍见轩辕的样子,不由得也给愣住了,直到轩辕讲出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这才有些恍然,但也不由得有些忧心。

“各城城主都对轩辕的印象改观了许多,轩辕居然杀死了曲妙、奄仲和偃金这三大高手,便是熊城之中的创世大祭司和王叔的高手也都被你的气势给镇住了。七大营八大寨中有一部分本来在创世大祭司和王叔之间拿不定主意的人现在都忙着向宗庙示好,表示忠于宗庙。而那些战士们更不用说对轩辕是如何的崇拜了,便是十大联城中的人也全都拿轩辕作话题。我看轩辕若乘势压下创世大祭司和王叔的气焰,并不是一件难事。”凤妮像是汇报一般道。

“那十大联城和七营八寨究竟有多少人愿意支持凤妮呢?伯夷父究竟有多大的把握能劝服其他各城城主呢?”轩辕吸了口气,并无得意之情,认真地询问道。

“这个似乎在一两天之中很难寻求答案,因为并没有人敢肯定轩辕的影响力会对王叔和大祭司根深蒂固的影响造成多大的冲击力。但却可以肯定十大联城至少有一大半不会依附我们,八大寨也应是这样,至于七大营就很难说了。或许凭你的影响,能够争取到三大营或更多的人,至少,你可以影响七大营中的战士!”凤妮想了想道。

“我们很难再等太长的时间,因为此刻熊城所面临的敌人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我担心神门一开,蚩尤魔魂重生,那时候将会发生怎样的变故谁也难以预料。如果熊城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很可能会被击得四分五裂,甚至是被鬼方和东夷所乘。因此,熊城目前最需要的是一个统一稳定的局面,只有所有人齐心协力方能够稳固自己的实力!”轩辕吸了口气道。

“轩辕认为神门之中真会是蚩尤魔魂?”凤妮不由抽了口凉气,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如此,木神曾向我提起过这些,但我却不相信一个人的­肉­身被毁后,元神还能封存百年不散。可是自鬼方派出刑天、鬼魅、鬼虎、鬼三及天魔三妃、土计、曲妙等高手来看,应该可以断定蚩尤魔魂仍在的可能­性­。要知道,天魔罗修绝与蚩尤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他定可感应到某些异常,这才会派出如此多的高手前来。他们的目的也可能不是开启神门,而是毁灭蚩尤魔魂,但我有一个很不祥的预感,那就是蚩尤魔魂定不会那么容易便被毁灭,甚至他们会弄出大乱子来!”轩辕说话时眉头皱得极紧。

凤妮的神­色­也很难看,她自然知道魔帝蚩尤的可怕。传说之中,蚩尤之勇比之伏羲都要胜上一筹,若非女娲、伏羲甚至是王母联手,还无法毁灭其­肉­身封其元神,可见这魔人是多么可怕。昔日之天魔罗修绝和魔神刑天都是蚩尤所统魔族一员,而东夷更是蚩尤的本部,由于在众神与群魔大战之时,天魔罗修绝和魔神刑天突然弃蚩尤而去,这才使魔族大败,群魔尽灭。而天魔罗修绝和魔神刑天却统治鬼方诸部,成为鬼方之主,使鬼方的实力大增。众神也因此一战,死伤无数,再无力灭天魔罗修绝和魔神刑天。因此,如果蚩尤重生的话,很有可能会使鬼方和东夷合并,那样一来,熊城岂不是危矣?何况,谁能是蚩尤之敌?即使是太昊和少昊出手,也不可能独胜蚩尤,而少昊所统之东夷诸部本是蚩尤旧部,情况如何发展实很难说。因此,她也明白了眼下形势之严峻。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凤妮吸了口气问道。

“首先清理熊城之内的隐患,稳住熊城大局,同时我们也要阻止蚩尤重生!”轩辕断然道。

凤妮不语,她知道轩辕定还有话要说,否则的话,这个简单的问题谁都知道,还用得着轩辕说吗?

果然,轩辕只是顿了顿,身子向虎皮椅上靠了靠,充满杀意地道:“我们要好好地利用这个非常时期,最先做的就是要清理创世和蒙络的羽翼,对于不愿与凤妮配合的顽固之辈,我们只有让他永远地消失,不管是十大联城城主还是七大营八大寨中的头目,绝不能心慈手软!”

“轩辕是说要杀了他们?”凤妮吃了一惊问道。

轩辕望着凤妮,淡淡一笑道:“凤妮说得正是,只有放手而为方能得到最终的胜利!”

凤妮沉吟了一会儿,定定地望了轩辕半晌,才道:“轩辕认为可以轻易杀死这些人吗?要知道,这些人无一不是族中最顶级的高手,而且他们身边都有亲卫,要杀他们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搞得不好反弄巧成拙,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轩辕也微微皱眉,凤妮没有说错,十大联城城主以伯夷父的武功最高,他是凭真正实力坐上城主之位,余者虽多少靠些关系,但是每个人的武功在熊城之中也是首屈一指,至少也是齐充这个级别的人物,除非轩辕亲自出手,否则谁能够将他们暗杀?何况这些人身边都有亲卫高手?而此刻轩辕双手被锁,即使亲自出手也不一定能够成功,那又有什么人能够担当此任呢?

龙族战士之中自是找不到这样的人选,如果贰负出手,或许可能有几成希望。当然,那是不可能的,龙族战士的一切事务还得由贰负亲自打理,如果贰负出了差错,那轩辕岂非要遗憾终生?而轩辕身边的高手虽然有剑奴、木青,但这些人仍不足以担此重任,惟一可担此重任的可能只有满苍夷了。

无法打开的枷锁(3)

想到满苍夷,轩辕心中松了口气,道:“如果让满苍夷担此重任,你看能不能行通?”

凤妮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她可是亲眼见过满苍夷修为的人,自然知道满苍夷的厉害,最厉害的还是满苍夷那神出鬼没的速度,如果由她充当杀手,确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何况她还有极乐神箭在手,更是如虎添翼。

轩辕见凤妮点了点头,便道:“那我就将这个任务交给满苍夷,现在你给我开出一些名单来,我就让这些人永远消失!”

“可是,如果他们齐心对付我们,只凭我们的实力能行吗?而且到时候恐怕连宗庙也难为我们开脱了。”凤妮有些担心地道。

轩辕自信地笑了笑道:“这正是我所说的非常时期,我们的行动叫混水摸鱼,此刻蒙络和创世正斗得不可开交,创世所派的死士杀得蒙络在迷湖边四处逃窜,而蒙络更已经杀死了齐威,两人的斗争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如果此刻十大城主之中有几人有什么损伤的话,他们的脑子里定会联想很多,甚至都怀疑是对方下的毒手,而根本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一来,他们根本就没见过满苍夷,更不知道我们会有满苍夷这一着棋;二来,他们根本就不会料到我们敢铤而走险,就算是满苍夷露出了一些破绽,他们也不能肯定是我们所为。何况此刻熊城内外风云际会,有这么多的高手出没,甚至会有人想到是鬼方高手或是东夷高手­干­的呢。”

凤妮一想,事实或许真是这个样子。

“这样做只是将伤亡减少到最低程度。而我们也要准备好这群人的合适接替人选,绝不能再让这些城主之位落到创世或蒙络的手中。这些必须与宗庙达成一个默契的配合,方能够趁蒙络和创世不在熊城的时候,将十大联城的力量稳固下来。到时候蒙络和创世即使抽身回熊城也是无回天之术,我们再也不怕蒙络和创世能弄出什么大乱了。因为只要占着一个‘理’字,他们就不可能煽动得了城民。而几股主要实力又控制在我们手中,他们也不可能造得了反!”轩辕又补充道。

“一切都由轩辕安排好了。”凤妮吸了口气道。

“凤妮不用担心,这样做绝对不会损伤有熊的根本。这次迷湖之行,蒙络和创世都不想对方返回熊城,而且神门对他们的诱惑极大,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放手。因此,他们两人定会将自己的实力大部分集中在迷湖一带。两大势力这一轮拼杀下来,损失的都只会是他们的亲卫和亲信,反而有利于熊城内部的控制。若是创世和蒙络到时候想反,我们­干­脆就先下手为强,将他们全部制住。到时,由宗庙和十大联城城主及七大营出面,所有的纷乱必会迎刃而解!”轩辕似乎看出了凤妮的担心,不由安慰道。

凤妮笑了笑,轩辕说的确实有些轻松,而且条理清晰,不过她知道这之间定然存在着许多凶险、许多问题,弄得不好就可能满盘皆输。毕竟创世和蒙络在有熊族的实力已根深蒂固,轩辕才入熊城不久,虽名声大噪,却无法与创世、蒙络的声望相提并论。

当然,人生就在于一个“赌”字,生命的魅力也在于一个“赌”字。凤妮不能不赌,除非她愿意坐视有熊一天天没落,除非她愿意看着这种自相残杀、勾心斗角的场面永远延续下去,而有熊族所面临的外敌威胁更是让她不能不赌。所以,她支持轩辕,她也知道轩辕明白这“赌”的意义和必要所在。她相信轩辕,相信轩辕绝不会做太多多余的事,绝不会是个盲目的赌徒……

而轩辕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如果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就绝对不会这样做了。蒙络和创世都不是好惹的人,一个不小心,反会被这两人给算计。但除了这个机会,他不可能制造得了更好的机会。时机稍纵即逝,一统有熊是刻不容缓之事。若等到鬼方和东夷的注意力全由神门转移到有熊事务之上时,他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甚至会被外部势力所乘。因此,他此时必须趁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于神门之上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理有熊内部矛盾。当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是以他将龙族战士的实力北移,在必要时,他不惜以武力让龙族战士参战,在伯夷父和宗庙的配合下,将蒙络和创世的余党全部剿灭,甚至请陶唐氏派高手相助。即使最后满盘皆输,也不会出现不能自保的问题,大不了由他领着人去范林或常山。因此,这场赌博若赢便是王者,但输也不会输得很惨,在一个不怕输的赌局之中,谁也敢下大注,轩辕就是这么想的。

成功固然好,但即使不成也不会亏!当然,轩辕也绝不能不对有熊族负责,就因为凤妮,他就不能放任,不能不对每一步小心谨慎地去考虑。

有熊是块大肥­肉­,谁能吞下它,谁就能够有一统天下的资本。对此,轩辕是必争!

“我找凤妮来,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证实。”轩辕顿了顿道。

“是不是我王兄的事?”凤妮很敏感地问道。

轩辕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龙歌之事,同时也是有关河图洛书之事。”

“河图洛书?”凤妮也有些讶异地反问道。

“难道凤妮不觉得河图和洛书被盗都有些古怪吗?”轩辕反问道。

凤妮稍怔,望了轩辕半晌,才试探着问道:“难道这与我王兄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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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打开的枷锁(4)

轩辕心中也有些欣慰,与凤妮说话似乎不用费什么力气,说了第一句,凤妮便知道了第二句,看来其思绪的确很敏捷。

“龙歌并没有去迷湖,而是率着自己的亲信直奔壬城方向而来,凤妮觉得这之间可有疑点?另外,鬼方和东夷的高手似乎比我们还要先一步知道迷湖是神门秘址,在我们赶到迷湖之前他们便早已抵达迷湖,这些又说明了些什么?”轩辕淡淡地道。

凤妮的眉头微微皱起,神­色­间不无思索之意。

“如果神门秘址真在迷湖的话,那个盗走河图洛书的人绝对不会将之传扬出去,就算此人盗书之后被杀,那河图洛书也不会被东夷和鬼方同时得到。至于我们更不可能将这个秘密外传,事实上,也来不及外传。因此,鬼方和东夷先我们而知神门秘址,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也非常矛盾的事情。”

“会不会是有人先一步仿摹了河图洛书?”凤妮一提出这个问题,立刻又自己给否定了,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摹写河图洛书必须用正本,如果这些人有机会接触正本,那还会不盗走?

“可这能说明什么?”凤妮又问道。

“这个问题可大了,因为这只能代表两个结果。要么,迷湖真是神门秘址所在地,而鬼方和东夷各得了一份河图洛书或者是摹本,且他们先我们而破译了河图洛书的一切;要么,迷湖是神门秘址所在地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虚渺的说法,而且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认为迷湖便是神门秘址所在地,更向鬼方和东夷传出谣言,将鬼方和东夷的注意力全引向迷湖,而真正得到河图洛书的人便可以轻松地去独得神门之秘。除了这两种可能之外,再难找到第三种说法。”轩辕认真地分析道。顿了一顿,又接道:“可以想像,如果鬼方和东夷都获得一份河图洛书的摹本,这是不现实的,几乎不可能。对于一个从未见过河图洛书的人来说,想如此­精­确地仿摹出河图洛书最少也需要六天时间,而按摹本之上的图样找出迷湖,没有几天时间也是不可能的,而东夷和鬼方更不可能就着一个真本同摹两份。因此,前后没有二十天时间绝无法让东夷和鬼方集于迷湖,二十天是最少的估计,但是龙歌的河图失踪至今仍不到二十天。可想第一种假设是不成立的,那么东夷和鬼方只可能是自别处听到的谣传,也就是说第二种可能­性­是完全能够成立的!”

“那这又与我王兄有何关系?难道说王兄会与施妙法师合谋,但是这又怎么可能?王兄与我们一同研究河图洛书,而那地图乃是由段赋和段艺兄弟两人所画,那地形经你证实是迷湖,难道这会有假吗?”凤妮仔细一想,又觉不对,不由讶然道。

“凤妮说的是,但是如果仔细深思,这之间也有许多漏洞存在。”轩辕提醒道。

“漏洞何在?”事关龙歌,凤妮也不能不将事情弄清楚,虽然她对轩辕不抱任何怀疑,但血毕竟浓于水,她只有这个哥哥,世上也只有这惟一的一个亲人,她自然不希望龙歌出现任何差错。

“漏洞所在,一是,谁也不知道你的洛书是谁调了包,龙歌的河图究竟是谁偷的,而对凤宫和卧龙宫最熟悉的人想来还不能将施妙法师算进去。如果真是施妙法师所盗,他欲出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当时你和你身边的人正受蒙络和创世的监视,所以他想出入熊城不被人发现确实很难。要知道,你入熊城之后,所有你身边的人的活动都受到了限制,因此即使施妙法师有心想去查探卧龙宫的秘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又怎知龙歌能回来?如果想探查卧龙宫定会在龙歌回返之后,可是这段时间龙歌实早已回到了熊城,岂会不对自己所住之处在意?当然,这不必细说。我说的漏洞,是在找神门之时的漏洞。第一,谁能够肯定河图是完全真实的?”

轩辕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了凤妮一眼,微带歉意地接道:“或许我不该如此猜测,但事实却不能不让我将许多事情联想到一起,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龙歌在绘出河图之时,定将最重要的一部分稍改了一下,因此使所有人的目标都聚集于迷湖附近,而我们和蒙络甚至还有创世都被这更改的结果给迷惑了。而龙歌甚至在决定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以迷湖作为幌子,因为真正得到河图洛书的人正是他!”

凤妮脸­色­大变,她自不会去反驳轩辕的这些话,但是轩辕这番猜测让她有些难受,也不知是因为龙歌还是因为轩辕。

“凤妮或许不知,龙歌其实至少是在云英诸人进入熊城前的一个月便回到了熊城,而这一个月时间,足够他将一些秘道和地形了解透彻。是以,他能够带着我们如此娴熟地进出蒙王府的秘道。其实还有些问题,我仍未对凤妮说,那就是龙歌在出了蒙王府之后,就去了创世的祭司府,神门秘址在迷湖便是他告诉创世大祭司的,而且他与创世之间的关系更非同一般,他去祭司府所走的便是绝对机密的秘道。当然,你应该知道龙歌是绝对不会轻易依附蒙络和创世的……”

“我知道,但我们也不能凭这一点就断定王兄便是那个得到河图洛书之人呀?”凤妮打断轩辕的话道。

“或许我的话是有些武断。不过,龙歌此刻不往迷湖而去了釜山,这是我刚在路上收到的鸿雁传书,此刻已有人跟去了釜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神门秘址应该在釜山附近,因为龙歌绝不会无故去釜山。当然,我也可能猜错,不过,凤妮此刻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其实,就算我说的变成了事实,这也不能代表什么,龙歌如此做法也是为了有熊族的强盛,在这种局势之中,他根本就没有选择!”轩辕淡淡地道。

无法打开的枷锁(5)

“王兄真的去了釜山?”凤妮吃了一惊,问道。

“自然不假,我早已下令壬城方向的所有兄弟注意龙歌的行踪,这绝对假不了。这也是我为何要将人马全体调出迷湖沼泽的真正原因!”轩辕肯定地道。

凤妮沉吟了半晌,她终是聪慧之人,有些事情一旦冷静下来深思一番,便立刻会洞察秋毫。她也清楚龙歌的­性­格和手段,如果龙歌真的是远离迷湖而去釜山的话,这之间还确存在问题,也难怪轩辕有些怀疑,而结合前后所发生的事,龙歌确实无法摆脱嫌疑。

谁也不知道卧龙宫失火是不是龙歌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故意挑起蒙络和创世之间的嫌隙,让他们之间相互猜疑,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龙歌绝对是个聪明人,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他只能巧妙地利用创世和蒙络之间的一些问题为自己的行动作掩饰。或许一直以来,众人都低估了龙歌这个人的智慧。

说到用诡计耍手段,伏朗比之龙歌似乎还差了许多,虽然伏朗也很聪明,但他的心眼太小,目光更没有龙歌那般高远;说到心狠手辣,龙歌则更胜一筹,只是龙歌平时颇有大将风度,待人接物比伏朗更是厉害多了,更不会感情用事。

龙歌是自私的,这一路之上,便可清楚地看出,他确实是个极为自私的人。为了不让自己多受一点威胁,他宁可多牺牲那群尊敬他的各部战士,更背着凤妮认贼作父。实则,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而不会容纳他人,为成就自己的事业,不惜牺牲任何人,更会不择手段。对于这一点,轩辕也不能不承认龙歌确有过人之处。

轩辕虽也有些不择手段,但比之龙歌,仍有些差距,至少他没有龙歌狠,更不会牺牲自己无辜的兄弟。

凤妮岂会不知道,龙歌怎么可能放弃对神门的寻找?如果神门真在迷湖,龙歌绝对不可能不去迷湖而往釜山。而在迷湖竟出现鬼方、东夷各部的高手,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切,他是希望这些人借此机会相互大杀一通,而这些人的实力大减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件极好的事,最好是几路人马全都元气大伤。

轩辕所有的分析都极为有理,虽然没有太多的证据,但在这种环境中,许多事情本来就不可能存在太多的证据,也不可能去讲求什么证据之类的东西。因此,这个世界是智者和勇者的天下,只有身具大智慧方能看透一切,身具大勇者才能控制一切。

所以,这个时代,崇拜英雄!

英雄就像神一般受人所尊重!

△△△△△△△△△

熊城近些日子来发生了几件大事情,首先是祭司府出现了神秘高手,竟然破了祭司府的大牢,放走了其中的许多重要嫌疑犯,这使得杜修诸人的脸面大失,甚至连向来神秘的死士教头吴回也发了一通脾气。当然,关于吴回的消息只是传闻,谁也不会真个当真。不过,杜修、齐充大发雷霆倒是真的。

没有人知道在祭司府中关着什么重要的人物,也没有人知道这神秘的高手究竟是哪路神仙,竟能在祭司府中进出自如。也因此许多人都知道创世大祭司已不在熊城之中了,至于上了哪儿,没人敢问。

另外一件大事却是蒙王府中的几位客卿高手竟在城外暴尸,其尸体是八寨之中巡视的战士发现的。同时发现的还有伏朗身边的两大高手风际和风游,这可确实不是一件小事情。

伏朗几乎恨得牙痛,他心中寻思着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但是他又能怎样?根本就无法找到证据。何况凤妮、轩辕、龙歌似乎在突然之间消失,而且这件事与蒙络大有关系。听说轩辕和凤妮是在蒙王府内失踪的,这使他也产生了许多的疑惑。在倏然之间,伏朗发现自己竟然是极度的孤立,根本就没有外援,他所有的计划因为轩辕的出现、凤妮的失踪而成为泡影。

伏朗恨,恨轩辕,也后悔当初没有一下子结束轩辕的命,而种下了今日的后患。可是此刻他后悔也已来不及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轩辕的对手,对于这一点他还有自知之明。而且此刻轩辕属下高手如云,他却人单势孤,只要凤妮不再向着他,熊城已不再是他久留之地了。

伏朗要走,他知道自己永远地失去了凤妮,可是这能怪谁?怪凤妮?怪轩辕?还是怪他自己?只有老天才知道。但不可否认,伏朗绝不甘心,绝对不甘心!他居然会败给轩辕,以他的心高气傲,怎咽得下这口气?

伏朗带着自己的亲信要离开正值多事之秋的熊城,这也是一件大事。不过,熊城之中已没有多少人对他有太多的好感,或许轩辕的光芒在一夜之间已使得伏朗黯淡了,更使人遗忘了伏朗的存在。因此,伏朗走时,几大长老只是稍稍客气了一番,便任由他走了,走时竟连相送的人也没有,这确实是一种悲哀。

伏朗是个聪明人,他也想等凤妮回来之后再辞行,但却知道那样会更难看,他可不想再与轩辕并肩由人去评论。

熊城的另一件大事却是由轩辕所创下的,东夷的不世高手奄仲、鬼方的第六高手曲妙两人的尸体被运回熊城,使得熊城内外军心和民心大振,轩辕的名气扶摇直上,在军民心中“英雄”的地位更是牢不可破,也是第一次让人亲见他真才实料的本领。熊城之中对东夷、鬼方有几大高手都听说过,却没有料到轩辕一出手便­干­掉了两人,还有一个偃金。一时使得熊城许多原本对轩辕不屑的人,也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

无法打开的枷锁(6)

蒙王府和祭司府的高手更是心下骇然,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轩辕所杀之人的分量。更何况,还盛传轩辕重创风­骚­,生擒鬼三的消息,若事实真是这样,只怕连蒙络和创世也给比下去了。

宗庙之人和太阳战士更是对轩辕万分推崇,皆因轩辕就像是熊城的救星,尽管熊城仍未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但也已是风雨飘摇,难以长久了。而轩辕的到来如夏天的习习凉风,给他们服了一颗定心丸。在鬼方、东夷与有熊交战的漫长日子中,有熊何曾主动攻击过?何曾能够让鬼方和东夷同时损失这如此多的不世高手?这实是有熊族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胜利。

七大营八大寨的战士也无不欣喜,当然也有人忧心忡忡。

宗庙迅速将消息传遍十大联城,元贞长老自然明白,这正是为轩辕大造声势的最好时机,只有轩辕的声势越高,才有更大的本钱助宗庙取得有熊的控制权。轩辕的山海战士实是一着奇兵,也是对许多人的一种有力威胁。

元贞也明白,此时正是宣扬轩辕的最好时机,而轩辕将几具尸体送回熊城也便是这个意思。此时蒙络和创世都已离开熊城,宗庙办起事来根本没人可阻,这一点元贞和轩辕心里都明白。而且此刻六大长老都对轩辕极为看好,包括无咎长老在内,都极为卖力地为轩辕宣扬。

△△△△△△△△△

轩辕知道这次的烦恼来了。叶七负伤而至,竟告诉他,两百山海­精­锐战士竟被一个疯子杀了八十余人,剩下的一百余残兵也伤势轻重不一,全都赶到了壬城外蛟龙的营地之中。

一个疯子在杀了八十多名好手之后又扬长而去,就连叶七也受了伤,这到底是什么人?

轩辕和凤妮心中都禁不住大为惊骇,究竟是鬼方的高手还是东夷的高手?谁有如此可怕的修为?

山海战士的这两百­精­锐战士乃是自七大营中抽调出来的,以两百人战一人仍无法取胜,可想而知那人的武功是何等可怕,连轩辕的头也大了。

“如果这个人不是疯疯癫癫,在我们败亡之时不加追杀,只怕我们这些人能够赶来见你的没有几个了。”叶七苦笑着道。

轩辕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带着人来巡视剩下的一百多名拖伤带血的残军,只见人人面如土­色­,显然是被那个疯子给吓破了胆。

“那疯子用的是什么兵刃?”轩辕不由得问道。

“赤手空拳!”叶七无奈地道。

“赤手空拳?”轩辕身边的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仅是赤手空拳,而且我们的兵刃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我的剑刺入距他身体三寸之时,就再也刺不进去了。这人的功力之高几已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叶七吸了口凉气,摇头苦笑道。

“这疯子简直不是人,而是个魔鬼!”一名幸存的山海战士脸­色­极为难看地道。

“的确是个魔鬼!我们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几名山海战士也响应道。

轩辕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神秘的疯子究竟是谁?当世之中拥有这般功力的人,除了太昊、少昊、罗修绝之外,还有谁?只怕刑天也无法让叶七的全力一剑无法近身吧,这是何等的功力?

如果说这人是敌人,为何不对山海战士继续追杀,如果说这人不是敌人,为何又要对山海战士大开杀戒?难道这人真是疯子吗?当世之中又有哪个疯子身具这般可怕的力量?又有哪个疯子能够做到这一点?对于这些常识,轩辕也觉得自己极为欠缺。天下的高手太多,而他所知极为有限,如果有歧富在此,或许会知道这个疯子是什么人了。

“我还得亲自去一趟迷湖!”轩辕吸了口气道。

“首领要去找那个疯子?”有人担心地问道。

“那疯子自然要找,但迷湖的动静必须要监视!”

“我们也去!”陶莹和桃红道。

“不,莹莹要助凤妮去釜山看看,那里的事情更重要!”轩辕断然道。

“就让菲菲陪夫君同去吧。”雁菲菲突然出言道。

轩辕望了望众人,神­色­间微微露出了一丝温柔,点点头道:“有菲菲相助,定会顺利很多。这次返回迷湖的人数不能过多,只须十余人便足够,多了反易暴露目标,不便行事!”

“报,外面有个自称蛟梦的人求见!”一名山海战士前来禀道。

“哦,快请!”轩辕大喜,看来定是满苍夷未负所托,而此刻轩辕正盼着满苍夷的到来。

“是梦伯父!”雁菲菲也有一种他乡见亲人的感觉。

“通知蛟龙。”轩辕向身边的花战吩咐道,同时领着大队人一起出营相迎蛟梦。

蛟梦瘦了很多,看来这些日子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当蛟梦再次看到轩辕之时,仿若隔世,而当他发现轩辕身边立着的英姿飒爽的雁菲菲之时,更是惊讶不已,而雁菲菲及黑豆诸人立刻上前施礼。

轩辕带头施礼之下,众人自然全都施礼。

“你们怎么也在这儿?”蛟梦一把扶住雁菲菲,望了望黑豆。

“容侄女待会儿再向伯父细禀,还请伯父先入帐休息吧!”雁菲菲欢喜地道。

蛟梦放开雁菲菲大步来到轩辕的身边,重重地拍了拍轩辕的肩头,感慨地叹了口气道:“你真的已经长大了,能见到你有今日的成就,我死也无憾了。”

无法打开的枷锁(7)

“梦伯何须说这话?今后大家都会好好地活着!”轩辕心情也微微有些激动,毕竟蛟梦仍是他不折不扣的长者,而此刻蛟梦似乎老了很多,两鬓都有些花白了。

“爹!”蛟龙闻声快步奔跑而至,大声呼道。

“龙儿!”蛟梦放开轩辕,扭头望向蛟龙。

“爹!”蛟龙在来到人群中时刹住跑势,大步而行,眼中竟欢喜得闪动着泪花。

蛟梦乍见蛟龙,心中不禁微微有些震动,蛟龙变了,无论是气势还是脾气都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那自信而稳健的步子之间,他可以感到蛟龙再非昔日轻浮躁进的蛟龙,而已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爹,你回来了就好!孩儿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爹爹!”蛟龙紧攫着蛟梦的双手,激动地道,那一片赤子之情流露无遗。

蛟梦乍见亲儿,这些日子来的感慨一时之间竟塞到一块儿,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紧紧地拥着儿子那宽厚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泪花。是的,他重生了,自由了,可是这几个月之中,一切都改变得那般快,他身边的每个人都似乎在改变,而且改变极大,甚至包括他自己。如今他也老了,这个天下已完全属于年轻人的了,不过他能看着这一辈的年轻人成长起来,这也便成了一种享受。

父子二人相拥半晌,蛟龙才推开蛟梦来到轩辕身前,深施一礼,诚恳地道:“谢谢轩辕!”

“我们之间的任何话都是多余的,难道不是吗?”轩辕扶住蛟龙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蛟龙望了轩辕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轩辕也与之相视而笑。黑豆此刻一下子Сhā到两人中间,一手揽一个,笑道:“我们进帐吧!”

蛟龙确实变了,但蛟梦知道,这是因为轩辕。能看着这对曾经的冤家和好,大概是他重获自由的最好礼物。于是他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入了大帐,而轩辕似一句也没提起他如何被创世收押之事,他也知道轩辕不欲在这种情况下提起,也就闭口不谈。

得知近日来所发生的一切,蛟梦不由得感叹不已,对雁菲菲所作的一切更是大感欣慰。而他所听到的消息几乎都是高兴的事,虽然惊险不已,但却皆无不利之处。更感欣慰的却是轩辕竟能将族人带着渡过难关,在熊城之中能占一席之地。

由于蛟梦的身分特殊,所以在这里极受尊重,不过许多人并不知道他便是从祭司府中所逃出的人之一,这之中的情由只有少数人明白。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蛟梦就是有侨族的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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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之战(1)

率一­干­好手去救木青,他们相救木青也是想在速度上快一筹,赶在鬼三、曲妙等人之前出手,因为他们并没有把握能在鬼三和曲妙的手中救出木青。也因此所带之人并不多,余者去牵制鬼三和曲妙。

蛟梦计算得很准确,也因有确切的消息,他们杀了沚曲人一个措手不及,但在混战之时,由于人手太少,蛟梦也受伤不轻,却侥幸救出了木青。不过,木青当时正昏迷未醒,蛟梦伤重之余跑一阵子便休歇一会儿,但他却没有想到天祭司竟然在这种时候暗算于他,不仅暗算了他,还杀死了幸存的一位兄弟。

蛟梦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脑门的昏眩和身上的痛楚却让他明白这是事实。他还挣扎着以仅有的清醒,愤然问道:“祭司,你为何要如此做?”

天祭司也有些吃惊,这一记重击竟未能让蛟梦昏死过去,不过此刻他并不害怕,因为蛟梦根本就无再战之力,只能受他摆布,这里又是安全之地,便是鬼三和曲妙追来也不会追到这里。

“这就只能怪你自己了,谁叫你要主张相助龙歌?而任何相助龙歌的人都只有这个下场,你也不会例外!”天祭司冷酷地道。

“你……你不是代表有熊的力量吗?”蛟梦更惊。

天祭司不由得大笑道:“不错,我代表的是有熊的力量,但我只忠于创世大祭司,而龙歌这小子回到熊城将会威胁到大祭司。因此,只要是相助他的人都难逃一死,不仅你,便是虎叶和神农之辈也全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就认命吧!”说完再给了蛟梦重重一击。

当蛟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地牢之中,其余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后来知道这个地牢乃是在熊城之中,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会被糊里糊涂地送到熊城中来,所幸在地牢之中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折磨,只是心系木青、蛟龙诸人的安危,使他日渐心力憔悴。在吃喝方面,也不算太坏,能够有资格被关进地牢之中的人都不是身分简单的人,否则的话,创世大祭司何必要花这么多冤枉粮食供养,一杀了之不就得了?

蛟梦在地牢之中几乎是度日如年,他也不敢想像这几个月的时间是如何度过来的。本以为永远都只会呆在那­阴­暗的囚室之中,但此刻竟然有人可以在祭司府中将他救出来,这简直是个奇迹。

满苍夷的轻功确实已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地步,而蛟梦也深感满苍夷的武功根本不是他所能比拟的,他本来还在猜想,这个女人要把他带到哪里去?却没有料到,满苍夷竟是奉了轩辕之命专来救他,这确实让他激动。

此刻得知一­干­人等都安然无事,而天祭司已被轩辕诛杀了,蛟梦自是大为欢喜。后又得知天祭司竟然找个人来冒充他,他恨不得再将天祭司的尸体捅几刀。

蛟梦得知一切皆是轩辕作出的安排,而且他已是此地的主帅后,便主动请命愿意接受轩辕的调配,他曾亲见轩辕独拒鬼三和曲妙,明白今日的轩辕再非昔日之轩辕,能为自己的亲人出点力,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轩辕见蛟梦是诚心请命,不好意思拂他之意,只好让其助凤妮去釜山,而他则领着剑奴、雁菲菲、黑豆及花战诸人前往迷湖。小悠远由桃红和云娘带着留在壬城外的大营之中。

桃红最爱小悠远,是以也乐得留于此地,此刻山海战士营中有五百余人,自保足足有余,何况还有壬城相护,根本就不可能有大批敌人来袭。

轩辕联系上不愿多见人的满苍夷,将凤妮所列出的名单交给她,他相信只有满苍夷才能完成得了任务。

满苍夷根本就不说二话,轩辕更将太虚神甲交给满苍夷,却被满苍夷给拒绝了。她从不习惯凭借这些东西,她自信凭自己的身法不可能有人能够拦住她。何况她还有极乐神弓,虽然极乐神箭只剩下几支,但用其它的雕翎箭也同样能够发挥出别人无法想像的威力。因此,对于做一个杀手,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在轩辕的仔细叮嘱下,满苍夷迅速离去。轩辕知道,熊城的权力之战,这一刻真正拉开了序幕,他与创世、蒙络三者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够主宰有熊,绝不会容下第二个人。轩辕对自己是绝对有信心,甚至包括击败龙歌。这个世界本就是残酷的,如果龙歌不能够与自己好好合作,他也不会顾忌凤妮的情面。虽然不至于杀了龙歌,但也会让龙歌无力与他争夺,到时或是流放或者软禁。

想到软禁,轩辕不由得又想起了君子国王子柳洪。这个世界只要有斗争,就总会有人为之牺牲、为之流血,这是不可能避免的。

△△△△△△△△△

轩辕在猜想,那个疯子究竟是什么人呢?为何拥有如此可怕的功力,连叶七的剑也无法刺透其护体真气?如此之人,轩辕也自认为无法拥有这般可怕的功力。但他从没听说过太昊、少昊、罗修绝和刑天是疯疯癫癫之人,那这人绝不会是太昊、少昊或是罗修绝,也不会是刑天,那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迷湖似乎仍是那般平静,但轩辕却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外在的现象,在迷湖周围每一处都几乎是暗藏杀机,一不小心都有可能步进死亡的陷阱之中,而此刻他绝不能有失。

当然,轩辕并非想来找那个疯子,他来此的目的主要是寻找风­骚­,只有找到风­骚­,他才有可能找到枷锁的钥匙,此事刻不容缓。他本欲让叶七的那群­精­锐山海战士密切监视着迷湖和沼泽之中的动静,伺机对东夷人进行捕获,但是山海战士却被一个疯子打得稀里糊涂,使他不得不亲自出手擒拿风­骚­。只有将手中的枷锁打开才能够放手大­干­,应付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无论他是一个多么自信的人,但是此刻他也无法真正地提起自信,未来的困难谁会知道究竟有多少呢?

权力之战(2)

让轩辕感到欣慰的是,在始鸠灵鸠的相助之下,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鬼方好手的居住地和东夷战士的居地。

鬼方和东夷人绝对没有想到,他们的行踪会被一只飞鸟所暴露。

轩辕自然不欲先惊动鬼方的人,在他的双手未获自由之前,他还不想去与鬼方人正面为敌。想到刑天,他就有些头痛,而鬼方的高手还不知道有多少在营中。但轩辕必须要找东夷人算账。

东夷人的营地距鬼方之营不过十余里,当然,在这荒无人烟的沼泽之中,十余里已是一段不小的距离。东夷营地旁倚一条小河,小河之水直通迷湖,不过此刻已是汛期早过的日子,河水并不湍急,河面也不甚宽阔。

轩辕领着十余高手暗渡河而过,竟没有发现哨卡,这让轩辕感到有些惊讶。

轩辕极为小心,以其超乎寻常的灵觉,小心地探索周围的一切,但让他奇怪的却是,东夷营中一片死寂,像是根本就没有人住一般。

“有些不对劲!”轩辕小声道。

“我嗅到了血腥味!”黑豆的鼻子翕动了一下,神­色­凝重地道。

“血腥味?”轩辕微微有些讶然地反问道。

黑豆几个悄然起落,来到一丛草边,惊声低呼道:“这两个东夷人被杀了,看来已有人先我们一步来到了此地。”

轩辕也悄然赶来,一看两具尸体,不禁骇然。这两人的死状甚为可怖,竟是头顶之上各有五个指洞,显然是被人一手一个,以犀利的爪法抓破了头颅。只看那五个血洞之匀称,便可以想像此人的指力是如何的可怕,功力是何等高绝。

“好狠的手法!”轩辕不由得低声道。

“啊……”一名赶上前来的龙族战士一声低呼,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像是从未见过死人一般。

众人都不由得将目光全都投向了他,讶然问道:“你怎么了?”

“疯子,就是那个疯子,那个疯子杀人的手法就是这样,专抓人脑壳!”那名龙族战士神­色­极为怪异地道,他正是那两百山海战士之中仅存的几个龙族战士之一。轩辕此次将之带来,也是想让他们来辨出那个疯子,却没想到在这里,这么快便会遇到此人。

“你可以肯定?”轩辕也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

“我不知道,但这太像了,太像是那疯子杀人的手法,他便像是一个怪物。”那龙族战士心有余悸地道。

“有我在此,你何用惧怕?如果你害怕,立刻给我滚回范林!”轩辕见那人之状,不由得有些不高兴地叱道。

“是,属下再也不敢如此了!”那人一惊,忙跪下请罪道。

“生死有何惧?大不了便是一死!龙族战士只有无畏战死的,绝没有怕死的!你要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轩辕语气极为严厉。

“是,属下知罪,请首领处罚!”

“知错能改就好,下不为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轩辕望了望数十丈外的东夷营地,低低地冷喝道。

“谢谢首领教诲!”

“那里的血腥味更浓,想来也定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黑豆指了指远处的营地,突然又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吧!”雁菲菲有些不忍心见到这些尸体,提议道。

“大家小心一点!”轩辕提醒了一声,领着众人向营地之中靠去。

黑豆没有说错,东夷的大营之中四处都是尸体,这些人的死状都极惨,要么是脑门开洞,要么是胸前开洞,内脏洒得满地都是。

轩辕对此也大为惊愕,营内营外都是尸体,不知是什么人下手如此之狠?

“是不是与那疯子的手法有些相似?”轩辕扭头向那名龙族战士问道。

“不只是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那名龙族战士环顾了一眼,神­色­仍有些不自然地道。

轩辕皱了皱眉,伸手拈了一点鲜血,血液似乎尚热,事实上那些伤口仍在流血也足以证明这些人是刚刚经过一场大屠杀的。如此看来,这个所谓的疯子应该不会是东夷的人,那么这人很可能是鬼方的神秘高手,这才会只选择攻击山海战士和东夷人,但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那边有声音,我们过去看看,不过千万要小心,这人是个绝世高手!”轩辕侧耳细听,似乎听到遥远的地方有些声音传来,不由道。

众人自是不反对,轩辕的决定就是他们的决定。

声音越来越清晰,是一阵阵怪异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惊呼之声,而那惊呼声竟是个女人。

“就是那个疯子的笑声!”那龙族战士吃了一惊道。

“是狐姬,想不到这妖姬也会遇到麻烦!”轩辕不由得笑了。

“那我们还要不要去看看?”花战疑问道。

“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这疯子究竟是什么人,如果风­骚­在这里,那便更好,省得我们四处乱找!”轩辕肯定地道,说话之时,他已领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当轩辕赶到一看,他不由得呆住了。

不错,正是狐姬在苦苦挣扎,她的身边还有几名东夷族的高手,地下更有许多尸体。不过,并未见到风­骚­,显然风­骚­并不在这个营地之中。

花战认识,这些正在狐姬身边的高手都是神谷中地位尊崇的###们,平时养尊处优,这一刻动起手来,便像是别人手中的玩物一般,一个个如同没有脑袋的苍蝇。此刻他们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牵扯得到处乱撞,只有狐姬仍咬牙苦战,但已花容失­色­,失去了昔日那雍容华贵,让人心颤的魅力,而她的对手只有一个人。

权力之战(3)

是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将东夷这如此多的高手杀得横尸遍地狼狈不堪的人,虽然此人身上也挂了彩,但自其疯狂的状态之中,可以看出他似乎仍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狐姬诸人战死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众人所过之处,每一寸草都被化为飞灰,地面似乎变成焦土,树木花草无一幸存,可见这几大高手交手是如何激烈霸道。

花战诸人不由得看呆了,但轩辕却并非因此而呆,他呆是因为那个疯子,大笑而疯狂的疯子。

剑奴的双­唇­翕动了一下,半晌才自抖动的­唇­间迸出两个字——“圣王”!

轩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的,剑奴并非在叫他,而是呼唤那个疯子。因为那个衣衫褴褛可怕的疯子竟是君子国的上一代圣王跂通。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跂通的武功竟然变得这般可怕,那是因为什么?在这几个月中,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既然跂通在此,那么柳静呢?他不是与柳静一起留下对付出世的火神祝融吗?为何他会如此疯癫,而且出现在这里?

轩辕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而是事实,即使跂通化成灰他也认识。他可以肯定眼前之人正是跂通,虽然那一头乱发和乱糟糟的胡子似乎数月未剪,但那身形,那举止……这个人就是跂通!

跂通何以不去常山找他们?何以会来迷湖?为何大杀山海战士?若说是杀东夷人倒可以讲得过去,因为东夷人对君子国的毁灭也要承担一点责任。

“呀……”又有一人被跂通一抓击杀,狐姬似乎也有些疯狂,那彩带舞动之间更是风雷隐隐,仿若行云布电一般,但是跂通穿Сhā其间似乎根本就不受羁绊,杀得狐姬岌岌可危。

轩辕虽然自信,但却不敢想像自己在对付狐姬时能像跂通一样挥洒自如,他知道自己和疯狂的跂通仍有一个差距。

“圣王,我来助你!”剑奴乍见跂通,不禁大喜,仗剑向狐姬飞­射­而去。此刻他的功力也非比寻常,足以列入超级高手之列,这一声暴喝,也惊动了场中的所有人。

跂通似乎身子震了一下,扭过头来,两眼之中神­色­一片凄迷,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剑奴。

“砰……”跂通被狐姬重重击了一掌,一个踉跄之后,竟未倒下,倒是凶­性­大发,目光犹如是疯了的恶龙一般,见人欲噬。

“剑奴,小心!”轩辕大惊,他感到跂通已经不认识剑奴,甚至要对剑奴进行攻击,忙呼道。

剑奴再见跂通,心神大喜,正欲仗剑直击狐姬,谁知跂通打横而至,怪笑着张开沾满鲜血的十指直朝他的心脏Сhā来。

剑奴大惊,呼道:“圣王!”

“砰……”剑奴横剑一挡,身子如中巨杵般踉跄着暴退八步方立稳身子,手中之剑不停嗡鸣,几欲折断,但总算是挡开了跂通这要命的一抓。

“剑奴,小心,他已经认不出我们了!”轩辕说话之时,身子横Сhā而入,双掌疾推,硬阻跂通抓向剑奴的第二爪。

“轰……”轩辕被震得倒翻出三丈才踉跄立稳脚跟,跂通的身子也被震得退后三步。

“咦……”跂通似乎有些惊讶,以浑浊的眼神打量了轩辕一眼,再大吼一声,向轩辕扑到。

狐姬没想到正在这要命的时候,轩辕竟来Сhā手救了自己一命,不由得对轩辕多望了几眼,正欲退去之时,却倏然发现退路已被一女娃所封住。

此人正是雁菲菲,雁菲菲淡然以对,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东夷族的重要人物,或许在其身上可以找到那把怪锁的钥匙,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对方安然而去?

而跂通的疯癫对场中打击最大的人莫过于剑奴,只见他大声喝道:“圣王,是自己人!”但是跂通根本就不听他的呼叫,带着势如怒潮的气劲直袭轩辕。

轩辕无暇多想,但他也不想与跂通以硬碰硬,他知道,在功力上跂通要胜上一筹,这还是在跂通已经战得疲惫之时,若是平时,跂通的功力只怕更为骇人。他不明白,跂通如何会具备如此霸道的功力,在这几个月之中的进步比他更猛更强。

跂通没有死,这本就是一个意外,而此刻跂通却似乎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是不是受了某种刺激?难道是因为柳静死了,他悲伤过度才会这样?这没有人知道。

“轰……轰……轰……”跂通连续三记重击都被轩辕躲开了,此刻轩辕的身法已不会比满苍夷逊­色­多少。他不欲与跂通正面交锋,何况此刻他的双手被锁,根本就不能灵活地发挥,若是被跂通伤了,那确实不划算。而他若伤了跂通,也不好,因此他只好选择避让。

跂通无法击中轩辕,不由得更是大怒,暴跳连连,如同张牙舞爪的魔鬼,但却找不准轩辕变幻莫测的身形。

剑奴也是触目惊心,两代圣王交起手来,他夹在中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他也明白跂通已经失去了理智,要帮,只会帮轩辕。

轩辕此刻似乎并不需要帮助,如果突然多了一个剑奴夹在其中,只怕会碍手碍脚,剑奴心中正是这么想的。但他这个想法刚刚生出,便听跂通一声狂吼,双臂自外向内一抱,一股有形有­色­的气流竟然自四面八方拥入他的怀中。

轩辕吃了一惊,他倏然发现自己的身形似乎被一股强大的气旋给吸扯住,绵绵不绝的气流自四面八方向他冲击而来,他竟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避。

权力之战(4)

跂通怪笑连连,那有形有­色­的气流在他怀抱之中翻腾激涌,竟然凝成了五彩的花形,如同几株竞相绽放的莲花……

“地火圣莲!”剑奴忍不住惊呼,轩辕也同样在惊呼。

那有形有­色­的气流竟在跂通的怀抱之中凝成了三朵五彩缤纷的地火圣莲状,他们是亲眼见过圣莲的美丽,正是眼前的五彩之­色­,但是这以气流自然凝成的圣莲体比真实的地火圣莲更大。

四面八方的生机似乎无休无止地涌向那圣莲状的气团,使得地火圣莲不住地涨大。

“桀桀……嘿嘿……”跂通似乎陷入了无限的疯狂之中,刺耳的怪笑只让场中每一个人心神大颤。

雁菲菲和狐姬的心神也被这怪笑所震,目光同时凝于那绽放涨大的圣莲气团之上。

“轩辕快退开!”狐姬竟然最先开口呼道,她竟然也关心轩辕。

雁菲菲微讶,也为跂通的疯狂之态给惊住了。

轩辕不由得苦笑,此刻他想退开也是不可能了。就是因为他的闪避激怒了这个疯子,使得跂通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将轩辕罩在其中,只要轩辕稍一移动,将会受到无比疯狂的一击,而这一击绝对是致命的。

凭轩辕的感觉可以知道,此刻跂通的功力足以摧毁他,而跂通的功力可能便是来自地火圣莲。而且,跂通很可能并不止服食了一朵,至少也是三朵,而以跂通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这三朵地火圣莲所释放出来的能量,以至于神志被冲得一片混乱,甚或是神经错乱,这才陷入了疯狂的状态,而其身体内的力量无法排泄出来,这才引起了无限的杀戮。只有在战斗中一点点散去体内冲击的力量,才能使自己的身体少受一点折磨,这种感觉轩辕也有过。那是在东山口吸纳了地底真火后的感受,他当时也陷入了昏迷状态,硬对鬼三、土计、风绝和童旦四大高手的联手一击,这才拣回一命。是以,轩辕立刻明白跂通为何会这样,但是知道又能如何?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开跂通这疯狂的一击。

“要想轩辕活着,我们必须联手,否则的话,我们都难逃一死!”狐姬扭头对雁菲菲沉声道。

雁菲菲望了狐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她仍坚定地点了点头。

“出手吧!”狐姬低喝声中,身形在空中一个倒折,绸带如同无数柄利剑带着风雷之声向跂通攻去。

雁菲菲绝不甘落后,昆吾剑化成一道经天之长虹直扑跂通。

剑奴也看出了险情,哪敢怠慢?也全力扑向跂通。他深深地感到跂通这必杀的一招并不是轩辕所能够承受的。

花战和众高手自也不想闲着,十余名高手同时联手出击。

轩辕也一声长啸,被锁的双手猛地举起。

“铮……”一声犹如金铁交击的清响声中,轩辕的双手之间竟多了一柄长约丈五、宽达半尺的巨型气剑!

剑身闪烁火焰一般的红芒,流窜着夺目的华光,竟与那三朵圣莲气团争夺虚空中流动的生机。

“我要将你们统统诛杀!统统诛杀!”跂通疯吼着振臂一挥,顿时天地­色­变!

轩辕巨剑自上而下,以无与伦比的气势狂劈而下,火热的气劲仿佛将虚空扭曲、塌陷,而气流则尽被巨剑扯动,以奔雷之势迎向跂通。

“嘶,哧……”虚?##乙黄,电光顿闪,天顶之上云飞风走,日月无光,惟呼啸而过的劲气发出刺耳的鸣叫?/p>所有人在刹那之间都仿佛陷入了另一个无法理解的空间,在无边的黑暗中挣扎,作无休无止的反抗,已经找不对手所在,分不清敌我,但却不能不倾尽全力出招。若不如此,只可能在这场无情的风暴气场中被撕成粉碎。

没有人能够想像,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场面,或许是因为每个人都已置身其中,根本就无法触摸事物的真实所在。

“轰……”似乎天地在一刹那之间崩裂,天塌地陷,每个人都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飞坠,无休无止地飞坠,像是永远都无法着地。但黑暗却逐渐散去,天上的厚云竟一裂为二,如同被一柄巨剑给从中切开,阳光自切开的云隙之间透­射­而出,刹那间照亮了视线混淆的林间废墟之地,也让所有人的视线再次清晰起来。

花战和燕绝诸人衣衫尽裂,口角溢血,他们刚才根本就未能够接近跂通,便被一股强大无伦的膨胀气团震飞,那股气团便如同一个炸弹爆炸之时所散发出来的冲击波,也具有着无与伦比的毁灭力量。所以,花战和燕绝诸人或多或少地受了伤。

轩辕、雁菲菲、剑奴、狐姬的样子也极为狼狈,衣衫不整,须发零乱,一道道眼神之中尽是惊骇之­色­,而且都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是自深深的矿井中爬出地面,快要窒息的奴隶苦力。

跂通,依然静立,静立如一堆被风化了的岩石,那本来破烂的衣衫此刻更是无法掩住那雄壮的身体。但在跂通的表情之中,此刻也只有惊愕,而没有疯狂的病态表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跂通,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这个疯子是伤还是未伤。不过,在这些不世高手联手的攻击之下,跂通仍能够屹立不倒,这确实有些骇人听闻,简直是不可能!即使是刑天、少昊之辈也不敢硬接这四大高手联手的一击,而跂通却是照单全收了,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简直不可思议,所以众人的目光不能不投向跂通。

权力之战(5)

轩辕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以双手拄地,撑起身子,迎风而立,在他的身前是一个巨大的坑,几有五尺之深、五丈见方,而他与跂通、雁菲菲、狐姬、剑奴五人都围立在深坑的边缘。这显然是刚才几人劲气所激的缘故,这里的泥质松软,根本就无法承受那惊天动地的破坏力。

跂通的脑袋扭了扭,目光仍有些惊愕地望了轩辕诸人一眼,仿佛是一个做梦未醒的人,目光有些空洞,却没有了最初那张狂的杀气。

剑奴以剑拄地,他也没什么话好说,或者是说什么也没有用。

雁菲菲关心地望了轩辕一眼,见轩辕并没有事,也就放心了。刚才轩辕一人承担了跂通的主要攻击力,几乎是一人承受了一半的力道,以让雁菲菲得以安全,这使雁菲菲便成了四人之中受伤最轻的一个。

跂通突地转身,一言不发地向远处荒草林中走去,如一个梦游之人,只让在场所有人心头发寒。

谁也不知道跂通是否已经受伤了,更不清楚跂通究竟欲做什么,所有的人都已被跂通刚才那一击给镇住了,便连轩辕也不敢再去招惹这个人。

事实上,轩辕并不想挡下跂通,挡下跂通又如何?难道要他杀了跂通?就算能杀得了跂通,此刻他也不能下手,至少跂通曾是君子国的一代圣王,对他有恩情。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够留下跂通,跂通的功力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些大概便是地火圣莲的作用。

当日地火圣莲共有九朵,满苍夷抢去一朵,柳静拿去的一朵下落不明,轩辕得了一朵,仍剩下六朵地火圣莲,后来封神台上只有柳静和跂通,想来,跂通是拿了最后的几朵地火圣莲,这才使自身的功力暴涨。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当日柳静送轩辕诸人离开封神台后,仅跂通一人留在封神台上,在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之后,跂通尽摘剩下的圣莲而去。到柳静返回封神台之时,跂通已经不见了踪影,包括那些地火圣莲。倒是火神祝融出现于封神台,柳静当时只以为是火神杀了跂通,毁了圣莲,这才心生与火神祝融拼死的决心。但柳静万没想到,跂通并不是被火神所杀,而是在火神出现之前便已离去,而且逃过了火山爆发的劫难,潜伏了数月之久,这是外人所没有料到的,轩辕更是不知道。

雁菲菲和轩辕对望了一眼,见轩辕无意相追,也就只好望着跂通远去。剑奴是没有力气再追了,他不敢想像如果跂通再来这么一击的话,后果不知道会是如何。跂通变了,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了,但是他又能说什么呢?

花战诸人挣扎着站起身来,他们还没有这么狼狈过,竟连对方的身都没有靠近就受了伤,若是在这之前,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可是此刻,他们不能不信,对于跂通这个怪人,他们连一点点拦截的勇气也没有了。

狐姬回过神来,悄然欲转身而去,但是轩辕察觉到了。

“请留步!”轩辕悠然轻喝道。

狐姬住足,扭头悠然一笑,伸手一拂额角那微显零乱的秀发,充满无限风情地反问道:“你想留下我?”

“还没谢过你出手相助之恩呢!”轩辕缓步逼上,淡然一笑道。

“你救了我一命,我出手再还你一次,也算是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了。”狐姬吸了口气,淡然道。

“如此甚好,既然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了,那我也就不必心有不安,即使要出手对付你也不必落个恩将仇报之名了。”轩辕狡黠地笑了笑道。

狐姬一呆,旋又无限风情地笑了起来,便连剑奴也看呆了,幸好此刻狐姬是神情微有憔悴,甚至说有些凄惨。否则的话,只怕这里所有的男人都有些受不了。

轩辕犹如铁石心肠般,一点也不为所动,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会对付我吗?”狐姬反问道,神态之间没有一点低级媚俗的味道,反有一种说不出的楚楚可怜之状,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疼,包括雁菲菲在内都觉得如果对付狐姬那会是一种罪过,不过雁菲菲并不知道狐姬的身分。

轩辕也不能不承认这个尤物的魅力几乎是不可抗拒的,不过,他惟有强咬牙根狠下心来,以最为平静的声音道:“如果你肯与我合作的话,我自然不会对付你,但如果双方谈不妥的话,说不得,我只能对不起了!”

“哦。”狐姬缓缓地转身直面轩辕,目光在轩辕身上扫视了一眼,妩媚地一笑,她虽然明白轩辕的意思,但仍不紧不慢地道:“要我合作其实很简单,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轩辕一怔,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到,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淡淡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狐姬似乎是故作神秘状,打量了轩辕一眼,又扫视了雁菲菲一眼,吸了口气道:“其实我要的好处很简单,一不违道义,二不犯天理,而且对大家都有好处,但不知轩辕能不能出得起?”

轩辕一怔,忖道:“这妖姬究竟弄什么鬼?在这里故弄玄虚!”但却不能示弱,洒然一笑道:“你何不说出来听听?”

“你先说能不能答应?”狐姬一副有恃无恐地道。

“我不知道你是何条件,又如何答应?”轩辕也有些气恼地问道。

“我的条件你一定可以做到,而且是很轻松便可以做到,更不会对别人有所伤害。不过,究竟要怎么表示,我还得仔细想想,下次才能告诉你。”狐姬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

权力之战(6)

雁菲菲也被弄得莫名其妙,不过,她对狐姬也是大有好感,一开始便是两女联手相助轩辕。因此,她对狐姬并无恶意,而狐姬又美艳绝伦,那天下无双的媚功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有着极为强烈的感观刺激,而且那“我见犹怜”的动人之状使雁菲菲也起了恻隐之心。

“那你可知道我要你如何跟我合作?”轩辕反问道。

“我想应该不难猜出。”狐姬自信地笑了笑道。

“那你是愿意与我合作了?”轩辕又问道。

“那要在你承诺答应我的条件之后。”狐姬寸步不让地道。

轩辕想了想道:“如果你的条件真是我轻易能够做到的,又不违道义天理,不害别人,我又有何不可答应的?”

狐姬笑了,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轩辕肯定地道。

“好,你所要的合作可是一把钥匙?”狐姬反问道。

“不错,打开这把枷锁的钥匙。”轩辕扬手道。

“五日内,我将钥匙交给你,但请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把锁天下间只有两件东西可以打开,一是神匙,二是神族十大神兵之一,盘古大神的开天斧!只是此斧如今在刑天的手中,因此你也别指望了!”狐姬并不隐讳,悠然道。

“开天斧?”轩辕一怔,他自然知道传说中盘古始祖以此神斧劈开天地,清气上升化为天,浊气下沉便为地,清浊二气之间的­阴­阳之气则化出天地万物。因此,开天斧乃是神族十大神兵之中排列第二的神物,仅在太虚神甲之后。

太虚神甲的传说则是被开天斧所劈开的天地最初相联的物质,融­阴­阳之气化成一种极为柔韧的物质,乃是天地之间最为­精­华之物。

“话尽于此,下次再会!”狐姬说完悠然而去。

“轩辕相信这妖­妇­的话?”花战走上前来,有些担心地问道。

轩辕苦笑道:“我只有相信她!”

众人一阵默然,谁能够对狐姬下得了手呢?除非像跂通那样,神志不清、思维混乱的人,而且狐姬的表现也让众人惑然,似乎今日的狐姬特别温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轩辕确实难以下手。

花战和燕绝也从未见过狐姬对人如此客气过,她居然主动相助轩辕,这不能不让他们感到惊讶,而且狐姬竟留下了一个让人猜不透的条件,也不知道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轩辕并不担心这个问题,他也感到狐姬没有敌意。当然,以狐姬那天下无双的媚术,就是想杀你也会让你死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又怎会让你感到她的杀机和敌意?

雁菲菲对狐姬的印象极为不错,不过她并不怎么言语。毕竟,她对敌的经验不够丰富,而且心地也比较单纯,虽聪慧过人,但也难以平常之心去度人心之诡诈。因此,她选择不说话,反正这里的事情由轩辕做主。

“这女人确实是个难缠的主儿,谁还真个舍得与她动手呢?”黑豆Сhā口道。

轩辕不由得笑了笑,他知道黑豆尚不知道狐姬的真正底细,还将狐姬当成了普通女子。不过,这也不能怪黑豆,任谁看了狐姬也不会怀疑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

此时,众人都聚于那巨坑之旁,禁不住全都触目惊心,由此可以想像刚才那一击是多么疯狂。

燕五和燕绝抖抖手臂,刚才的气劲冲击差点没撞折他们的手臂。不过,直到这一刻,胸腹之处仍有些发闷,他们知道,那是因受了一些震伤。

“真是太可怕了,只怕这疯子比太昊还要厉害!”花战嘀咕道。

轩辕神情也有些涩然,道:“但愿太昊和少昊不会比他更厉害,否则我们真的是不够打了!”

雁菲菲也有些心有余悸,道:“此人的功力比我师父都高,真想不到世上竟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吃下了那剩下的几朵圣莲?”剑奴自语道。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否则他的功力如何能够增长这么快?而且其功力之中含有圣莲那至­阴­至柔之气,这才会将这些泥土旋起,而他的气劲已经表明了这一点。只不过,不知道他一口气吞食了几朵地火圣莲!”轩辕吸了口气道。

“如果他真的将剩下的圣莲全吞服了,天下间谁还能够制服他呢?要是他四处乱杀,只怕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剑奴担心地道。

“先不要为这件事心烦,这得慢慢想办法,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如我估计没错的话,刚才的交手一定惊动了周围驻扎的高手,很快就会有人赶来此地的!”轩辕说着便欲领着众人离开,但在他转身之时,却呆住了。

雁菲菲十指微张,她也感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机如潮水般地漫涌而来。出于一个剑手的本能,她曲指成抓剑之势。

“刑天!”轩辕的口中轻轻地迸出两个字,心神在倏然之间变得平静。

来者正是魔神刑天,轩辕虽然仅在癸城惊鸿一瞥,但他在匆忙之间已经记下了刑天的模样,是以此刻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出现得极不是时候的对手。

轩辕没有想到刑天竟如此快赶到了这里,这是他此刻最不想遇到的人之一,但命运却总喜欢与人开玩笑,现实也往往事与愿违。

“你就是轩辕?”刑天缓缓开口,一袭闪烁着幽光的青衫无风自动,如同水中的巨蛇在扭动,那是一种刺眼而­阴­冷的光泽。刑天那瘦长的马脸,冷峻而白皙,高耸的鼻子如鹞鹰之喙,大耳阔嘴,却有一双比鹰更亮的眸子,斜挑的双眉如同展翅欲飞的苍鹰,更添了几分冷厉的气势。看上去,他似乎只有四旬上下。

权力之战(7)

刑天的身后紧跟着一胖一瘦两个面容古怪的汉子,每人背上背着一个鼓鼓的包袱,硬硬的棱角分明,却不知究竟是何物。而刑天的身边还并排立着两位白发老者,只看那气势便可知没有一个不是顶级高手。事实上,能与刑天并肩而立的人,其身分地位在鬼方绝对不低,至少也是一部之首。

轩辕明白,眼前的形势注定只有一战,刑天绝对不会放他安然离去,这是可以肯定的,不仅仅是因为当日他杀了刑月。尽管刑月并不是一个争气的人,更无法拥有刑天一般超凡入圣的武功,但血浓于水,刑月毕竟是刑天的弟弟。

刑天也非常疼爱刑月,因为刑月自小受了极大的刺激,而使其武功永远无法攀上高峰。因此,刑天自幼便对刑月特别照顾,二人虽为兄弟,却像父子一般。同时,轩辕更因杀了曲妙,甚至鬼三也失踪,这使得刑天绝不可能放过他。

既然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轩辕也决定豁出去了,只听他长笑一声,朗声回答道:“不错,本公子正是轩辕,想来你就是鬼方第二高手刑天了!”

刑天突然也暴出一阵长笑,笑声之中饱含着无尽的杀机,显然他对轩辕可谓是恨之入骨。此刻倏遇轩辕,禁不住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刑天长笑良久,只让花战诸人耳鼓发麻,那笑声如根根钢针扎耳,一个劲儿地往脑子里钻。

轩辕也长啸而起,声音形成声波与刑天的笑声相抵,他知道如果刑天这样笑下去,那他身边功力较弱且刚才又受了轻伤的花战诸人会受不了,不由得出口相扰。

花战诸人果觉压力一轻,但却也神­色­为之大变,刑天这杀人于无形的功力确实是惊人之极,魔神刑天果然名不虚传!

魔神(1)

刑天刹住笑声,目光如破空之箭直­射­轩辕,似欣赏,也似怨毒地道:“轩辕果然名不虚传,也难怪能如此之快便名噪天下,便连曲妙、土计也会栽在你的手中,年轻人实有骄傲的资本!”

“魔神也果是名不虚传,功力绝世,竟可以音杀人,让轩辕大开眼界。”轩辕不为所动,不过此时他感到了雁菲菲的不安。

雁菲菲心中确实有些不安,她也听过魔神刑天之名,天下高手之中,此人可排在第五,仅在西王母、南太昊、东少昊、北天魔之下,便是她师父九天玄女也没有半点取胜刑天的把握。当然,如果能尽得祖师九天玄女之真传,那又另当别论。但是却没有一代九天玄女能有那种资质,尽悟祖师之武学。

雁菲菲不能不担心,她不是第一次面对刑天这般高手,虽然刚才的跂通也是个无与伦比的高手,但毕竟是个疯子,而且在名气之上无法与刑天相比。当然,雁菲菲并没有害怕,也没有害怕的必要。至少,还有轩辕能够成为她的依托,能与轩辕在一起又有什么可怕的?

“我找了你很长一段时日,却没想到竟会如此巧的遇上,不知这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刑天意味深长地道。

“何幸之有?我不觉得遇见你有何幸运之处和不幸之处!”轩辕淡笑着若无其事地回应道。

花战、燕五诸人全都向轩辕身边靠拢,只待一旦有变就立刻出手,尽管刑天的名头足以震慑天下的大部分人,但是他们不怕死,不怕死又何惧刑天?

刑天对轩辕的表现并不意外,换了是别人,只要拿出刑天的名头,便足以让其折服,但轩辕却只相信实力。

轩辕只相信实力,即使是面对太昊或少昊也不例外,他已经被奄仲和风­骚­算计了一招,若非他把太昊看得太神,奄仲如何能够锁得住他的双手?他又如何会受这等窝囊气?若非如此,他自信与刑天有一战之力。不过,此刻他却不敢有此自信,双手被锁,根本就无法自由地发挥,顶多也只能发挥出七成的攻势,这对其他人或许还可以一战,但他此刻的对手是刑天,一个魔神级的人物,当世仅有的几位超级高手之一。

“如果你愿意归降于我,这就会是你的幸运,我可以不计较你过去所做过的一切,但如果‘不’的话,这将会是你的不幸,因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刑天的话竟直截了当,更带着一股强大的自信,仿佛轩辕已是他囊中之物。

轩辕冷笑一声,傲然道:“轩辕只相信自己,从不会臣服于别人,任何想降服我的人,都必须拿出足够的力量,虽然魔神刑天名震天下,但我却不认为每个名声在外的人都有着与名声相匹配的力量。或许,长江后浪推前浪,已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了,若轩辕没有记错,魔神如今也有一百八十余岁了……”说到这里,轩辕只是眯起眼来瞪着刑天。

刑天不怒反笑,轩辕的话正是欲激怒他,但他是何等人物,怎会轻易上当?以他的修为,早已达到心静如止水的地步,虽然他对轩辕起了杀心,却不是因为心中有怒。

“不错,本座今年已度过了一百四十七个春秋,可算得上是一把老骨头了,已经好多年都没有遇到一个如此有胆­色­的年轻人,希望你的功夫与你的豪气一般,不要让本座失望!”刑天淡然自若地道。

轩辕与众人皆大吃一惊,谁也看不出刑天已有一百四十七岁,那样子便像是一个只有四十七岁的中年人,头发依然青黑,脸上皱纹只是依稀可见,却有一百四十七岁,若非亲见谁会相信?

轩辕知道,刑天说自己有一百四十七岁绝对不假,这几大魔神都乃当年神族存在时的厉害人物,这种人能活一两百岁实属正常。而女娲娘娘和伏羲大神及魔帝蚩尤都曾活到三四百岁才登天而去,相对来说,刑天才多大?这些人的武功已得天地造化之功,所以驻颜有术。

世上之事的确无奇不有,洪荒之中一切的奇事都可能发生。不过,轩辕却知道,他将会迎来最艰难的一战,对手却是比神族八圣更为可怕的魔界第二人,是以,他不语。

轩辕沉默以对,他已经感觉到了刑天的气势如同潮水般自地面和虚空之中向他涌到,刑天真的动了杀机,而且已经准备出手了,对轩辕出手!

花战倏然发现自己的?##恢何时渗出了汗水,像是有一股无形的重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心没来由地跳得厉害?/p>“哗,啪……”轩辕身上的关节竟自动暴出了一串脆响,身上更似在徒然之间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火焰,随着衣衫无风自动,犹如炼狱中飞出的巨大火鸟,但他的目光却变得无限幽远,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之中。

刑天丝毫不为所动,缓步向轩辕逼来。

“魔神且慢!”刑天右边的老者突然出言道。

刑天微讶,驻足回望,却未出声。

“如此黄毛孺子,何须魔神亲自出手?就让我鬼魅来代劳好了!”那老者说话间抢步而出。

刑天望了鬼魅一眼,淡漠地一笑,并不阻拦,但身上的杀意却消减了不少。

剑奴微微吃了一惊,他可以猜到另一位老头定是鬼虎,这两人乃是鬼三的师兄,其武功之高自然在鬼三和曲妙之上,绝不好对付。而且此刻轩辕功力消耗甚巨,能不能应付得了这般高手实在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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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2)

“出手吧!”鬼魅与轩辕相距三丈而立,白须白发无风自动,一袭淡黄的长衫拂动之间,如秋风中的黄叶,使人感觉不到一丁点儿来自鬼魅身上的气势,仿佛此人只是一件虚物。

轩辕微讶,他绝对不敢轻忽此人,直觉告诉他,此人并不比刑天差多少。

“对付你何用我夫君亲自动手,就让本夫人送你一程好了!”雁菲菲跨步至轩辕身前,傲然道。

“哦?”鬼魅微感讶异,同时也大感兴趣。

轩辕也微惊,低唤了声:“菲菲!”

“夫君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雁菲菲回头向轩辕嫣然一笑。

轩辕想不同意也不行,在这种情况下,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但他却很不放心雁菲菲独战鬼魅,不由得小声传音道:“一有机会立刻离开此地!”

雁菲菲又是一笑,这才转身面对鬼魅,“锵”地一声拔出昆吾剑,对着骄阳反­射­出一道耀眼的亮彩,气势如虹地扬声道:“出手吧!”

鬼魅微惊,在雁菲菲出剑之时,他已经感到一股森杀的剑气直逼他而来,这让他不能不对雁菲菲重新估量。

“娃娃手中可是神兵昆吾?”鬼魅淡淡地道。

“算老鬼还有一点见识!”雁菲菲毫不在乎地道。

“今天之后,此剑便是老夫的了!”鬼魅冷笑一声,快步而上,急跨三步之后竟似一股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鬼魅消失之际,雁菲菲的面前倏现一片凄迷的爪影,疾如风雨。

雁菲菲脚下不动,神剑斜挑,在虚空之中合着身体抖出一道完美得炫目的弧迹,直划向疾如风雨的爪影。

昆吾剑也在倏然之间亮起,阳光凝于剑身,形成一道长达三丈的匹练,以剑迹的弧度作曲线绕动,犹如飞舞的彩带,绕成一圈圈,蔚为奇观。

“好剑法!”剑奴忍不住呼道,便是立在八丈之外的刑天也禁不住轻赞。

确实是好剑法,轩辕也为这等炫丽夺目的剑法喝彩,这让人实难想像,一个人居然能将阳光如此完美地利用起来。

事实上,那炫丽如彩带的剑芒并不只是阳光反­射­的结果,更有着强大的杀伤力,所过之处,树木尽被绞得粉碎,摧枯拉朽地将周遭的树木全都切断,竟也似昆吾剑一般无坚不摧。

漫天的爪影顿时被切成一块块,但这一块块的爪影竟也不停竭地向雁菲菲抓来,使人根本就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虚实难测间挡无可挡。

雁菲菲一声轻笑,身子一扭,竟不管空中漫天的无数爪影,横剑下切,直刺地面。

雁菲菲的怪异动作让花战诸人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雁菲菲竟然不挡,反而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动作。

“轰……”一支怪手破土而出,竟正迎向雁菲菲的剑锋。

鬼魅的身形破土冲出,虚空中的爪影尽消失无影。

“叮叮……”鬼魅骇然暴退,雁菲菲竟然找到了他这一击的真实所在,而且先一步切断了他的所有攻势。

雁菲菲如影随形地直逼飞退的鬼魅。

花战诸人大讶,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鬼魅竟也如土计一般自地下攻出,空中的爪影全都是惑敌之举。而鬼魅那种人至地下,地面上的爪影却仍在攻击,这也不能不算是奇技。但雁菲菲竟然能够看破鬼魅的攻击,这使得众人大感放心。

轩辕也微感放心,他知道为何鬼魅选择这种攻击方式,那是因为鬼魅忌惮雁菲菲手中无坚不摧的昆吾神剑,根本就不敢与之硬接,只好欲以诡异的战术先夺下昆吾剑,却没想到雁菲菲也­精­明得可以,竟识破了其企图。

鬼魅留了许多年的珍贵指甲被削得一点不剩,这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昆吾剑的犀利,使鬼魅的护身真气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完全无法阻挡神剑的锋芒。

鬼魅一时之间畏手畏脚,由于有些忌惮昆吾神锋,自然难以尽展所长了,反被雁菲菲杀得团团转,在剑芒之中穿Сhā而无法接近雁菲菲。

刑天看得大为皱眉,但他也知道昆吾剑乃是剑中之母,岂是鬼魅血­肉­之躯所能相抗的?不由得向身后那瘦汉使了一个眼­色­。

那瘦汉似乎立刻会意,取下背包交到刑天的手中。

刑天提手一抖,竟露出两根­棒­形折叠的怪兵刃,刃尖乌黑,犹如一支大笔却又非笔,似枪而非枪,在尖端又有一个似环扣形的暗槽。

“鬼魅,先借你一用!”刑天一抖手,那根铁­棒­飞­射­而出。

鬼魅一见大喜,倒­射­而回欲抓­棒­枪之时,倏觉身边人影一闪,一只手抢在他之前抓到,竟是轩辕。

“小子好狂!”刑天一声冷哼,身形已经出现在那­棒­枪之旁,横掌一切。

“轰……”一声巨响,轩辕竟被震得倒翻而回,鬼魅这才抓紧­棒­枪,与此同时也被剑气削下肩头一块皮­肉­。

刑天的身子微晃,他见轩辕已动手,哪会再客气?逼攻而至。

“当……”昆吾剑与那怪­棒­相接,擦出一溜火花,雁菲菲竟被震得倒翻而出,昆吾剑竟斩不断那怪­棒­。

鬼魅嘿嘿一阵怪笑,双手一抡,将折叠之处抖直成一根长达八尺的长棍。

“娃娃,让你尝尝震天棍的厉害!”鬼魅­精­神大震,斗志狂涨,霎时整个人如同年轻了二十岁。

“轰……”鬼魅手中的震天棍向地面一记重砸,地面如同被一串密集的炸弹炸开了一般,泥土四­射­,带着疯狂的气劲一直奔袭向雁菲菲的脚下,甚至连雁菲菲脚下的地面也炸开了,威势之猛似山崩地裂。

魔神(3)

△△△△△△△△△

轩辕后退的身形尚未稳住,刑天的攻势已铺天而来,仿佛四面八方的气流回流,自千万个方位挤压轩辕的身体,甚至将攻势之中的空气也挤了出去,那是一种窒息的压力。

轩辕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如被封在一个四面以钢板夹起的囚笼之中,他只得再次出手,倾力出击!

“轰……”轩辕的双臂几乎被震得发麻,身子再次倒跌而出,刑天的功力之高至少要胜他两筹,而且他刚才在与跂通交手之际已经耗去了不少功力,此刻更是有些不济。痛苦的是,他的双手根本就无法分开,因而使不出灵活的招式将刑天的气劲引向一边,所能做的便是双手并出,以硬碰硬。但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件绝对不利的事,这也是他极不想在这种情况下遇上刑天这类高手的原因。可遗憾的是,越害怕的事往往越会发生。

刑天的攻击几乎是没有一点瑕疵,他似乎也明白轩辕此刻的状态,竟也以硬碰硬,看来是欲将轩辕震死方才甘心。

“老魔休狂!”剑奴身子横Сhā而过,他也明白,轩辕与刑天之间仍然差上了一截,自不能再让刑天对轩辕施以杀招,这才倾力而出。

刑天眼角闪过一丝不屑之­色­,尽管剑奴的剑法和功力高绝,但在他的眼中依然是不堪一击。

面对如此阵仗,黑豆诸人自不欲再闲着,也没有必要闲着,在这种时刻,惟有一拼!他们共有八名好手,就不相信会对付不了对方剩下的三人,只要轩辕和剑奴及雁菲菲撑上一段时间,他们或许便可以将那三人­干­掉也说不定。

当然,任何人的想像总会是美好的,但事实总喜与人作对。

当黑豆八人与对方交上了手才发现,那本来与刑天并肩而立的老头厉害得可怕,绝不会比鬼魅差,而那一胖一瘦两人也都是极为可怕的高手。

黑豆诸人的确有些小看了对方这三人,那一胖一瘦二人乃是跟随了刑天多年的左右神将,武功得刑天亲传,其一身修为自然是极为惊人,而那老头正是鬼虎。这一战,几乎让黑豆诸人叫苦不迭,皆因他们在此战之前,或多或少也都受了点震伤,武功发挥起来要打些折扣,所幸他们之间相互配合还是非常紧密,若非依赖阵式,只怕个个都已挂彩了。但如果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也不能支撑多久,更别说去解轩辕之围了。

“铮……”剑奴倏然发现,自己的剑竟似在刑天的指缝间生了根,倒像是Сhā入了一个铁板的缝隙之中。

“叮……”剑奴手中之剑突然崩折,刑天身子一矮,手肘如疾雷般直撞向剑奴小腹。

剑奴大骇,侧身暴退,他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在一招之间败退,看来刑天的功力之高实是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嘣……”轩辕的速度也是快绝,双手一Сhā,以手中的枷锁挡开刑天这要命的一肘,同时出脚,化出漫天腿影,四处声涌如风雷贯耳,使得这一片空间的氛围极为惨烈。

刑天闷哼一声,他虽功力绝世,但是手肘乍遇那坚硬之极的枷锁,也被震得几乎麻木,这枷锁不知是何种质地,仿佛可以反弹击在上面的功力,这也是刑天吃亏的原因。

刑天根本没有任何思虑的余地,轩辕的脚已经直奔他的胸间。事实上,像刑天这样的高手,根本就不会作任何思索,出招收招便如同呼吸一般自若,没有任何人可以相阻半刻。刑天的手,似乎无处不在、无处不到,一刹那前,在攻击剑奴,一刹那后,又封挡轩辕的脚,灵活得像是他并不只是两只手,而是千千万万只手。

“噗……”轩辕的脚踢在了刑天的手掌之上,不仅如此,刑天还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紧扣住了轩辕的脚踝。

轩辕的脚快,快如疾电,如石火,但他却无法快过刑天那变幻莫测的手,仿佛亘古以来,刑天的手便在等待着轩辕踢来的脚,等待着在瞬间张合下紧攫轩辕自以为快得不能再快的脚。

轩辕的目光如炬,事实上,他也看清了刑天的动作,看清了刑天手动的弧迹,那种感觉便像是看水流,看瀑泻,似缓似沉,却又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刑天的武功已经完全突破了人类思维的模式,以另一种矛盾而诡异的形式存在着,这或许是轩辕的悲哀,是武者的幸运。

刑天在抓住轩辕的一只脚时,轩辕的另一只脚已到了他的面门,仅隔五寸,这种速度足以惊世骇俗。但刑天没有惊,世间已经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让他心惊,事实上,五寸的距离足够Сhā入一只手掌。

是的,五寸距离足够Сhā入一只手掌,此刻刑天的手掌便在这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Сhā入了轩辕的脚与他的脸之间,掌背贴脸,掌心对着轩辕的脚,两人便像是在演戏一般。

“轰……”轩辕和刑天同时一震,轩辕的身子突地曲了起来,像弯起的龙虾,上身向两脚之间以疾速相靠,双手划过一道绝美的弧迹,狂吼一声:“天变——”

“天象大变,云集北面,依属下之见应是神门初现才会引起天变!”段赋神情有些激动地指着北方天空那处被乌云紧压,电闪雷鸣的地方,兴奋地道。

蒙络和众人都看得神­色­惊疑不定,因为他们观看已不止一时,天空之中的乌云一分一合地变换了数次,而且那一团乌云确实也极怪,只限于那么几里见方,四周是阳光灿烂,甚至连乌云之顶的天空也呈青乌之­色­,而在乌云之中电光闪烁,雷声之响数十里之外也清晰可闻。

魔神(4)

那团乌云更是翻滚不定,如涛涌浪翻,又如潮涨潮落,更似是自火山口喷出的暗云,有时电火自四面而落,将乌云自身也包裹在其中,像是一只硕大无比带电的异兽。或是有时电火集束,如一道巨大的光柱,张牙舞爪,电光的尖端错杂相缠,如古树之根,但­色­彩之明亮足以让人心颤神摇。

“看,那是什么?”段艺骇然指着那乌云中间一道突然闪过的亮彩,惊呼道。

不用段艺说,所有的人也都已经看见了这一点。那是一道奇异的幻光,如一抹凄艳的霞光,闪烁着火焰一般的光彩,竟在那层涌动的云团中划开了一道裂隙,仿佛是一柄奇异的刀将云团切成两半,而这两块云团之间­射­下了一道金­色­的阳光。自远处观望,那种景­色­之瑰丽实是难以形容,众人从未想过,竟会有这样奇异的天象出现。

“那是哪里?”蒙络惊问道。

“那是沼泽深处!”兰彪因为神门的事,对沼泽和迷湖周围仔细勘查了一遍,甚至还找了许多出入在迷湖附近的猎人渔夫询问,连湖中的小岛也绝不疏忽。

“那会是神门秘址所在地吗?”蒙络吸了口气问道。

“如果不是神门秘址所在地,怎会有如此天象奇观?天显异象之地必出奇物,想那神门乃是伏羲大神借五行八卦,融­阴­阳凭天地之威所设,只有神门才有可能引发如此天象。蒙王何必再迟疑?”段赋对天象极有研究,可是对于此刻的天象奇观,他却无法理解,但立刻便想到了神门秘址,此刻见蒙络仍有迟疑,不由得有些急了。

蒙络眉头微微皱了皱,淡淡地望了兰彪一眼,问道:“彪儿对那异象有什么看法?”

兰彪微讶,他不明白蒙络此话是什么意思,仔细望了望那雷电交加的北面天空,半晌才道:“确实是太奇怪了,段大先生所言很有道理。”

蒙络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对着天空吁了一口气,道:“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来自那片天空的杀气吗?”

“杀气?”众人皆惊,便是兰彪也有些讶然。

“好重的杀气,竟可传出数十里之外,如果这真是神门所在之地,想来,定会有凶物出世!”蒙络望了望远处暗淡的天空道。

“蒙王是说那里传来了杀气?”蒙祈也吃了一惊,问道。

“我从未见过如此重的杀气,而且这股杀气的形式却像是由一股吞噬生命的力量所形成,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生机全部吞噬,那是一种代表死亡的生机。”蒙络悠然道。

段赋和段艺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虽然智慧过人,但在武功之上,却是十分平常,自然不明白这之间的道理,更感受不到什么杀气的存在。倒是感觉到那股怪异的天象给他们的心理造成了一种异样的压力,但他们并不知道何为杀气。

“父王是说这异样可能……”说到这里,兰彪脸­色­大变,惊道:“难道传说中,神门之中藏着蚩尤的魔魂是真的?”

“或许吧,不过,既然来了,我们总得要去看一看!”蒙络吸了一口气道。

“蒙王,我们已经发现了创世的所在!”庄义悠然来禀道。

“先不必去管他,你立刻给我将准备在沼泽之外的两百亲卫召来,今日之举定会有许多凶险,绝不能有失!”蒙络沉声命令道。

庄义应声而去。

△△△△△△△△△

此刻创世也与蒙络的心态一样,这天象所出现的时间似乎有点巧合,且极为让人惊讶,使人不能不联想翩翩。

事实上在这局势极为特殊的时候,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会影响人的疑心和猜测。

创世身边的高手众多,感受到了杀气的人至少有两个,但是他们也为这天象的奇观而感到惊讶、震撼,而那群战士更是议论纷纷。

“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创世似乎在自言自语,他自身便是一个不世高手,对于他来说,所见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其中许多事情并不值得奇怪。

“大祭司,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出言的是另一位几乎与创世同样年长的老者。

“吴回兄可是觉察到了什么?”创世淡然一笑,反问道。

创世的态度极为客气,竟与那老者称兄道弟,而在熊城之中,仅有一人能够享有此等荣耀,这个人就是死士总教头吴回。

熊城之中最为神秘的人便是吴回,此人的武功之高传说已可直追创世,只是从未有人亲见其出过手,或是见其出手的人都已死得差不多了。更有人传说此人乃是火神祝融的亲弟弟,当年因火神祝融被囚封神台,吴回则神秘失踪而逃过了神族和君子国高手的截捕,却没想到他会潜居于熊城之中。对于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创世怎能不重视?怎能不客气?

“天人交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里定有绝世高手相搏,当年太阳大战罗修绝时,便有此天人交感之象。听说伏羲与蚩尤神魔大战之时,飓风惊起百里,天地五日不明,尘埃三月不绝。而如今这异常之天象定也是高手相搏的结果,我看这些高手的一身修为应皆不在你我之下,真想不到会是谁与谁在相搏。”吴回淡然道。

“真想不到,在这小小的迷湖,竟聚有如此众多的高手、如此­精­彩的相斗,我们怎能错过?”创世大祭司悠然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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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5)

“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蒙络也一定不会漏过这场好戏,到时候我们也便可以见机行事了!”吴回淡然道。

△△△△△△△△△

轩辕与剑奴双战刑天,确是惊天地、泣鬼神,但轩辕知道,他和剑奴是不可能胜得了刑天,他几乎将所有的招式都用尽了,天变、地陷、山裂,但几乎全被刑天所破。

当然这是因为轩辕双手被锁,根本就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威力之故。不过,这也够刑天受的了,轩辕功力浑厚至极,内力悠长,刑天本想以疾攻快打将之击成重伤,但是中间却夹杂了一个也足可成为顶级高手的剑奴,总使得他不能一气疾攻,让轩辕得到了缓气的机会。而最让他惊讶的却是,轩辕的武功层出不穷,各式各样,杂七杂八,一时是剑宗武功,一时又是自创的绝世刀法,一时又成了逸电宗的杀招,更不时有木神苟芒的武功,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流派的武功,比如轩辕学自歧富的不世武功,还有什么流云剑道和学自陶莹的枪法也在其中。

轩辕的功力足以以气化兵刃,这些武功无一不是绝妙一时,而且各人有各人的特点,比如青云的无上剑道和青山的神山鬼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境界,轩辕使将出来却又融入了自己的见解,因此每一式都奇奥绝伦。

刑天也禁不住惊讶轩辕的天分,更惊讶轩辕的体能和功力,竟似乎可以吸纳身边周围的生机而提升自己的斗志。更让刑天惊讶的是,轩辕中了他三掌,竟像是不受影响似的,虽然这三掌未曾击实,但也绝非人体所能承受的,而轩辕仿佛浑然未觉,这使他禁不住暗怒。

剑奴和轩辕两人根本就占不到先机,处处是挨打的局面,两人只是你解我之险,我解你之围,总在最险之时化开了刑天必杀的一招,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幸亏轩辕和剑奴都习练过“神风诀”,在速度上能够互补,否则只怕早已落败,但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剑奴的功力可不像刑天和轩辕那般深厚,更不可能无穷无尽,交手近百招,已经累得够呛,这都怪刑天追着他们打。

这还不说,雁菲菲也被鬼魅杀得香汗淋漓,处于下风,她失去了神剑的优势,在功力和体力上要逊鬼魅一筹,自然被杀得险象环生。

而黑豆诸人已是挂彩多处,他们也是苦不堪言,但不得不强撑着,还要抗拒那来自刑天和轩辕诸大高手交手的强大气势压力。若非其意志坚韧至极,只怕早已倒下。但若如此继续下去,败亡,终究是免不了。

轩辕心里有苦难言,此刻是欲罢不能,欲攻难成,真有些后悔不该出手救狐姬,而与跂通交手,这是一个最大的失算。因为他根本没有料到会遇到刑天这个煞星,同时也后悔自己没多带些人来,可是此刻后悔又能如何?为了不惊动东夷高手,他将战马全都藏了起来,否则在一开始见到刑天之时驰马便逃,即使刑天追来也不会落得这般苦战的僵局,但是此刻再多的后悔也没有用。

事实也的确如此,除非他会舍弃剑奴、雁菲菲、黑豆诸人独自逃生,那样他或可凭借身上所穿的太虚神甲逃走,但他能这么做吗?他做得到吗?这答案是肯定的,他绝对办不到,即使是死,他也要死在雁菲菲身边。

死亡当然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轩辕觉得自己仿佛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去做,就这样死去确实有些不甘心。

“呀……”最先崩溃的还是龙族战士的防线,他们实在已经支持不住,双方交手的时间过长,在一直处于劣势之下,终难免有失手的时候,而在这种­精­疲力竭之时,一旦失手所付出的便是生命。

一人殒命,立刻换来了全线崩溃,花战、黑豆纷纷中招。

鬼虎的攻势之狂确实是风雨不透,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松懈,都可能是致命的,如果不是花战、燕绝、黑豆诸人的武功今非昔比,只怕早已死了一百次。

鬼虎的武功比之鬼三似乎还不止胜上一筹,而事实上,在鬼方之中,鬼魅和鬼虎的武功排名为第四和第五,在鬼三和曲妙之上,其实力自然不容怀疑。

黑豆与花战诸人之间并不能靠阵式联合,几人毕竟相处的时间太短,不能达到长久的配合,一旦失去了联手的威力,所凭的便是各人的硬功夫,所幸黑豆的武功不俗,比之花战、燕五和燕绝几人都要强,但是在长时间的交手之下,也是受不了那暴风骤雨般的冲击。

“砰……砰……”又有两名龙族战士倒下,这两人乃是为了给花战和黑豆挡招,受挫于刑天的两大神将。

“无知小辈,去死吧!”鬼虎已经十分惊怒了,以他的身分,竟被这几个无名的小娃娃给缠了近百招,怎叫他不怒?不惊?此刻,他全身已是杀机如潮。

事实上,此刻所有人的杀机已经都融合在一起,包括轩辕、剑奴、雁菲菲、刑天和鬼魅,这许多高手的杀机全都纠集在一起,这才使得天怒地怨,带着死亡气息的杀机远传数十里之外,更带动天变,形成天人交合的异常天象。

轩辕心中暗叫自己这回真是要完了,他想救黑豆诸人已是无能为力,刑天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若黑豆诸人一去,鬼虎抽身来对付他,那自己更是凶多吉少了。这一分神,刑天已一掌击在他的腹间。

轩辕几乎无可抗拒地飞跌而出,虽然有太虚神甲护体,但这一掌击实,也差点让他的五内俱裂。

魔神(6)

“夫君!”雁菲菲一惊之下,也挨了鬼魅一击,这老鬼也真够狠的,对女人亦丝毫不留情。但所幸雁菲菲避得快,但也是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小子去死吧!”刑天斜步越过剑奴,曲指便向轩辕眉心点到,他也感到轩辕身上有些古怪。因此,出手便直攻轩辕的眉心。

轩辕的五脏翻腾,哪想刑天的动作如此之快?不由暗呼:“吾命休矣!”但他绝对不会束手待毙,运足全身的功力猛然向刑天重击而去,便是死也不会让刑天好受,至少也要让对方受点小伤。

剑奴大惊,挥剑欲挡,已是不及,何况他手中之剑已只剩下半截了,根本就无济于事。此刻他已是疲惫不堪,功力大退之下,速度也难以跟上步伐,想救轩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夫君!”雁菲菲不顾一切地回头扑向刑天,连鬼魅对她的攻击也不理了,她绝不能看着轩辕就此死在刑天的手中,哪怕用她的生命相换,也在所不惜。

“菲菲小心!”轩辕大惊,他没有料到雁菲菲竟这般玩命,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救他,这怎不叫他心胆俱裂?

鬼魅心中暗自高兴,忖道:“老夫绝不会介意这般杀你,就让你们做对同命鸳鸯好了!”

轩辕奋身而起,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整个人如同巨大的熔炉爆炸开来一般,双手疾推而出。

刑天冷哼一声,轩辕虽作垂死的挣扎,但在他的眼中与将死之人并无区别,反是雁菲菲侧挥过来的昆吾神剑使他不能不有所忌惮。如果只是普通利剑根本就不放在他的眼里,但这柄剑乃是剑中之祖,昆吾神锋,即使是他的身体也不敢硬抗。于是,刑天不得不放弃诛杀轩辕的机会,改攻雁菲菲。

雁菲菲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身后鬼魅那致命的一击已经随之而来,她便如一头杀红了眼的母狮,绝不允许刑天伤害轩辕。她爱轩辕,尽管她为轩辕受了那么多的苦,尽管轩辕身边有许多女人,但是她爱轩辕,那生离死别的日子使她比任何人都深刻地明白什么叫作刻骨铭心,什么叫作柔肠寸断,什么叫作痛不欲生……

她再也不能失去轩辕,再也不想与轩辕分开,哪怕是死也要与轩辕死在一起。因为她知道轩辕也同样爱着她,也同样爱得那么深。在她善良的本质之中,爱,代表着一切,代表着等同于生命价值的最高境界。因此,她的眼中,她的心里,只有轩辕,甚至忽略了自己。

“叮……”刑天退了两步,但他也避开了昆吾剑的锋芒。不过,却放过了轩辕。

“轩辕……”雁菲菲一声凄呼,鬼魅的震天棍重重地砸在她的脊背之上,令她狂喷出一口鲜血后,娇躯如败草般倒下。

“菲菲……”轩辕一声绝望的长呼,双手带着沉重的枷锁竟以丝毫不防守的姿势直砸向鬼魅。

鬼魅吃了一惊,身形疾退。

“轰……”轩辕一击砸空,疯狂的气劲使得地面炸开一个巨坑。

“菲菲……”黑豆也凄呼。

轩辕一击不中,悲呼着扑向雁菲菲的躯体,一把抱住奄奄一息的雁菲菲,几近哭嚎地喊道:“菲菲,你振作一些!菲菲……”

“小子,就让老夫成全你们这对同命鸳鸯吧!”刑天的攻势再至。

“我跟你拼了——”剑奴也杀红了眼,霎时之间不顾一切地出击,完全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

“哼,你还不够资格!”刑天曲掌一扫,竟将剑奴的攻势引向一旁,身形依然毫无阻碍地滑向轩辕。

此刻轩辕像是忘了所有的危险,曲起双臂抱紧雁菲菲的躯体,泪水不能自控地滚落下来,哪里还记得回手抵抗刑天的攻击?

刑天也知道此刻是击杀轩辕的最好时机,如果不趁轩辕大悲若死之时击杀他,只怕待会儿还要多费一番手脚。刑天实不想将战局拖下去了,他怎会不知道,此刻天象大变,岂能不惊动这片沼泽中的其他各方高手?那些人定会赶来看个究竟,迟则生变。是以,他必须速战速决,他可不想在稳­操­胜券之时生出意外,以至前功尽弃。

要知道,轩辕对他不能说不是一种威胁,此刻的轩辕便厉害如斯,若再假以时日,那还了得?只怕到时候鬼方是人人不得安宁了。是以,他必须杀死轩辕,至于其他人则并不是太重要。

“菲菲,你不能死……菲菲,你不能死……”轩辕像是疯了一般,只顾低头自语,更不住地亲吻雁菲菲仍淌着血水的樱­唇­,好像这样,雁菲菲就可以不死一般。

“轩辕——”花战悲呼。

几乎所有人都在惊呼。

“休伤我兄!”一个惶急而浑厚的声音倏然划破虚空。

刑天陡觉头顶风声一紧,他双指仅距轩辕半尺,却不得不抽手上击。

好强的气势,刑天心中暗惊,那股气势如同地心之火一般灼热难当,又似是在地底潜伏了千万载,一朝爆发的火山,使得刑天不得不回头上击。他绝不想以自己的生命换取轩辕的小命,哪怕只是受重伤他也不­干­。

“轰……”刑天身子一震,竟然破天荒地被震退三步。

“呼……”一道黑影自虚空中倒­射­而出,正是与刑天对击一记之人,他也身不由己地被震退。

那黑影一退即进,再进之时,竟化成一团熊熊的烈焰,使天地霎时一片光明,火影如千万条巨舌,上接乌云引发雷电,下触地面化成一片焦土,以无与伦比之势撞向刑天。

魔神(7)

“烈火神功!”刑天吃了一惊,低呼道。

“火神祝融……”鬼魅也惊呼,天下间除了真正的火神祝融,谁还能够将烈火神功修练到如此接天触地的境界?

来者竟是火神祝融,神族八圣之首的火神祝融!这怎叫刑天不惊?怎叫鬼魅不惊?

刑天不惧,事实上,便是神族八圣也都比刑天小一辈,是以他无所畏惧。

“老鬼,你是我的!”一声低吼,另一团烈火也破空而至,却是撞向鬼魅。

鬼魅吃了一惊,这攻向他的人在气势上虽然不如火神祝融,但也浩然无匹,那沛然的火劲,未至已经灼面生痛,想来也是火神祝融身边的不世高手。

“轰……”刑天再退一步,而火神祝融身上的火焰大弱,竟滑退两丈。

“你不是火神祝融!”刑天讶然出言道,若对方是火神祝融,其功力绝不止于此。而对方的烈火神功虽然在气势上已达到了接天触地之境,却并不纯熟。但刑天还未来得及细想,已有一股白茫茫的水气迎面而至,如九江之水尽倾而下,来势狂野而无尽无期。

“水神真诀——共工!”刑天又吃了一惊,这次自侧面攻来的人竟是水神共工的武功,而且那气势也已达到了水神真诀的最高境界——九江尽泻的地步。

黑豆诸人也料定自己必死,鬼虎和那两名神将倾力攻来,但此时却突地杀出两个美艳之极的女子和一名白须白眉的老者。

“琼妹——燕琼……”燕五和燕绝差点没喜极而泣,来人竟是那一直在“青云剑宗”习武的燕琼和褒弱及“青云剑宗”之主青天!

情伤(1)

望着雁菲菲那失去神彩的脸,轩辕低声呼道:“菲菲……你不能死,不要离我而去……”轩辕泪水不住地滑落在雁菲菲那白净却略显苍白的脸上。

雁菲菲竟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咳咳……”竟又咳出几口血来,那微显惺忪的眼睛,已经失去了那夺目而亮丽的神彩,但乍见自己是躺在轩辕的怀中,禁不住又闪出了一丝亮彩。

“我……我还没有死吗?”雁菲菲的语气极为虚弱。

轩辕心如刀割,拼命地摇头,虎目含泪道:“不,不,菲菲不会死的,你的伤不重,会好的,我这就带你去找歧伯,天下没有他治不好的伤……”

“你哭了……咳咳……”雁菲菲似乎无限心疼地低语,眸子里尽是柔情,更挣扎着抬起无力的手,轻轻地拭了拭轩辕眼角的泪水。

“不,我没哭……”

“你不要骗我,人总……总是要死的,我知道,我的伤很……很重,你不必为我伤心……”

“不,菲菲,你不会有事的,歧伯会治好你的,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那你……为何要哭?”

“因为我高兴,你醒过来了,你没事了,所以我高兴,我高兴就流泪了……”

雁菲菲的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凄婉和无奈。

“答应我……好好照顾悠远!”雁菲菲轻抚着轩辕的脸,虚弱而又热切地道。

“嗯!”轩辕拼命地点头,极力地控制不让泪水涌出来。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我还要与菲菲一起看着远儿娶妻生子,还要……”

“别傻了……”雁菲菲涩然笑了笑,打断轩辕的话道,“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我已感到……生命渐渐远去,我希望,最后你能……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什么事我都答应!只要你不要离开我!”轩辕心在滴血,他痛,他恨,他悲!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爱雁菲菲是如此之深。

“好好爱惜……幽妹,你答应我!”

“我答应,我一定会找回幽儿,好好爱她!”

雁菲菲脸上又浮出一丝笑容,但笑容有些痛苦,似乎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半晌才悠然如置身梦境般地道:“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觉得,你是那么特别,冷静、沉思,我感到,你是那么孤独,又那么富有。

孤独似无一个朋友,富有至拥有整个天地。那时,我就想走进你的世界,走进你那封闭的世界,后来才知,那时我便爱上了你……”

“菲菲——”轩辕如同呻吟一般地呼唤,他似乎忘了整个天,忘了整个地,忘了周围的一切,忘了生与死,忘了那激烈的厮斗……在他的心中只有痛,只有雁菲菲,只有那揪心的情。他吻着雁菲菲的脸,那有些冰凉的脸,他多想再给雁菲菲一丝力量,可是他能吗?他只能以自己的真气保住雁菲菲那已微弱的一口真元。

哪怕只要能让雁菲菲多留一会儿,他也愿意付出哪怕是所有的代价。

雁菲菲的伤实在太重了,鬼魅那一记重击,不仅砸断了她的椎骨,更破坏了她的五脏,此刻能说出这么多话全赖轩辕的真气相济。

“爱你……我不后悔!真的……我从来都……都没有后悔过……”雁菲菲幽幽地道。

“是我对不起你……”

“轩辕……你能……能告诉我,生命是……什么吗?”雁菲菲突然问道。

轩辕一呆,心中更痛,禁不住自语道:“生命,生命是什么?生命是什么?

”是呀,生命……究竟是……是什么呢?

“如果我是躯体,那你就是灵魂,生命……生命便是躯体和灵魂结合才存在的东西。菲菲,你明白吗?所以,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坚强地活着,如果我没有了你,生命将会是残缺的,你明白吗?……”轩辕突然激动地道,同时眸子中充满了无尽的希翼和柔情。

雁菲菲的眸子里也闪过一缕奇光,低低地念叨着轩辕那句话,有些激动地道:“菲菲……好高兴……咳咳……”

“菲菲……”轩辕一急,忙将功力更多地输入雁菲菲的体内,将她的躯体抱得更紧。

雁菲菲的气息稍稍平复,但呼吸有些急促:“如果有……来世,你……还会……会爱我吗?”

“会的!无论是多少轮回,我都会爱你,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爱你……”

雁菲菲笑了,笑得气息有些急促,脸上更泛出了一丝潮红。

“如果有来世……我还愿在……美丽的姬水,那里好美……”

“是的,那里好美,像我的菲菲一样美!”轩辕点头道。

雁菲菲又笑了,伸手抹了一下轩辕吻她留在嘴角的血迹,似乎是叹了口气,目光悠悠地仰望着那透过乌云的一缕阳光,微微笑道:“其实,残缺……何尝不是……一种……美?看啊……多美的……阳光……”

轩辕心头一颤,也抬头望了望那一缕阳光,却在此时,他感到雁菲菲的手无力地自他的脸庞滑下,轻轻地垂落于他的手臂间。

“菲菲——”轩辕一声凄呼,绝望而悲切的声音如利刃般冲破乌云直上九霄……

“菲菲……”轩辕痛哭失声,只知不住地亲吻雁菲菲那已经冰凉的脸,而在此时他倏然发现雁菲菲手中的剑。

情伤(2)

剑,被那一缕透过乌云的阳光照亮了,反­射­出刺目的光彩映入轩辕的眸子之中,这才将轩辕自那似乎不真实的噩梦中惊醒。

轩辕怔住了,他突然之间不再哭泣,只是怔怔地望着那柄剑,像是在一刹那之间忘记了雁菲菲,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灵魂之中只有那柄剑,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忘记了……

轩辕缓缓地、轻轻地放下雁菲菲已经变冷的躯体,再以最温柔、最小心的动作轻轻地在雁菲菲的额角吻了一下,像是害怕惊碎了雁菲菲的美梦,温柔得让人心碎,而此时轩辕的眼神空洞得可怕。

轩辕再轻轻地将雁菲菲双手搭放在他胸间,以衣袖温柔地拭去她嘴角的鲜血,然后静静地注视了雁菲菲半晌。

“菲菲,你安息吧,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轩辕望着雁菲菲自语道,说话间再吻了一下雁菲菲的额角,同时抓紧了昆吾剑,缓缓地站直跪着的身躯。

轩辕默视良久,才缓缓地抬起头,印入眼帘的竟是黑豆那挂满泪水的脸,还有花战、燕绝、剑奴、燕五与一名龙族战士,每个人的眼角都挂着泪水,每个人的神情都是那么肃穆和感伤。

“她睡了,不要惊动她!”轩辕语气竟显得无比平静,黑豆的泪水却忍不住“哗哗”流得更欢了。

轩辕眼中再次闪过一缕晶莹的亮光,但他很快转过身去,目光投向那正在与烈火神将火烈交手的鬼魅。

烈火神将的功力更胜当初在君子国夺地火圣莲之时,显然那次他夺了两片地火圣莲的花瓣起了不少作用。

那日满苍夷抢走的地火圣莲少了两瓣,而这两瓣正是被火烈所夺。他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或许可算是识时务者,明知无法夺得,便退而求其次,抢了两瓣圣莲就走,自然没有人拦他。但两片圣莲的作用也颇大,这不能说火烈不聪明。

火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轩辕根本就不知道,场中的局面是何时改变的,他也不知道。但他认识火烈,这个人曾与他交过手,但为何如今火烈会帮他,他不知道,但也不想知道。不过,这加入战局之人,他都认识,竟是久别的燕琼、褒弱、青天,而与刑天交手之人竟是叶皇和柔水。

是的,轩辕没有看错,虽然叶皇被笼在一层火焰之中,柔水被罩于一层水气之中,但却无法阻挡轩辕的目光,这两人正是叶皇和柔水。此刻他两人联手竟可让刑天占不到丝毫便宜,甚至先机尽失。

是什么改变了叶皇和柔水?是什么让他们变化如此之大?轩辕不想细想,不想知道得太清楚,也不想去思索太多的问题。此刻在他心中和脑子之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轩辕恨、悲、心痛,所以他想杀,要杀,而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凶手鬼魅!

是的,轩辕要杀鬼魅!就是他夺走了雁菲菲的生命,就是他造成了轩辕永远的遗憾,让轩辕的生命从此残缺。

“残缺也是一种美丽。”这是雁菲菲生命里的最后一句话,但是,事实真是这样吗?残缺真是一种美吗?

不知道,轩辕不知道,他只有痛苦,却不想去思索痛苦的源泉,他只有恨,但却会把恨变成杀机。

这杀机好野,好浓,如烈酒一般弥漫流淌在虚空之中。刑天感觉到了,剑奴感觉到了,柔水和叶皇也感觉到了,鬼虎、青天、燕琼、褒弱以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而感受最为深刻的人却是鬼魅,因为他感觉到这股杀机正是冲着他而来的。

“霹雳……”一道亮闪的电光如同银蛇一般击落在轩辕的身上,跟着便是一个炸雷。

黑豆发现轩辕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那张脸犹如铁铸,深沉如枯井,没有半点表情,只有一成不变的冷漠。

轩辕踏前两步,每一步都是那么缓慢而沉重,但每一步都似乎夹着扣人心弦的震慑力,更似有一个无声的声音,应和着他的脚步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是那么沉重,那么悠扬。

火烈仿佛在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竟停住攻击。鬼魅也在刹那之间明白了什么,他也不再出击,而是变得小心,变得凝重,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有生以来最为强大的威胁,而这个威胁却是来自轩辕。

“他是我的!”轩辕说话了,语气出人意料的平静,但在平静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不容辩驳的力量,平静得让人有些心寒。

火烈望了轩辕一眼,身上的火焰尽灭,他竟没有多说一个字,似乎明白了轩辕所有的意思和心情,这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讶。

事实上,任何人都可以自轩辕的眼中读懂许多东西,甚至是一切。这种情绪是不用隐瞒,也不用遮掩的,就像初生的婴儿一般赤­祼­得纯真、坦然而实在。

鬼魅竟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这简直有些像一个笑话,他竟会对着一个比他小七八十岁的娃娃紧张,这是多么滑稽的事情。要知道,他是何等身分,鬼方排名第四的高手……但事实终归是事实,是不容置疑、不容掩饰的,他紧张了!因为轩辕!

△△△△△△△△△

青天的武功似乎要比鬼虎稍逊一筹,虽然他身为“青云剑宗”之主,但武学修为在他三兄弟之中却是最低的,或因其资质有限,对于剑道的禅悟仍不够。

情伤(3)

燕琼和褒弱的武功确实已是让人刮目相看,虽然单论两人的剑术并不是十分­精­奇,但两女联手,其气势竟暴涨,仿若有数十人联手一般。两人剑路相反,互补互助,相交相融,从而使其杀伤力大增,更弥补了两人功力上的不足,对付刑天的两名神将也不露丝毫败象。

刑天的两名神将根本无法破除燕琼和褒弱的联手之攻,事实上,若是以一对一,只怕燕琼和褒弱都不是两神将的对手,毕竟她们习武时日尚浅,在招式上或可胜敌,但在功力之上,却仍有很大的欠缺。

而此时的剑奴再也不想愣住,鬼魅不用他出手,刑天也不用他出手,在喘了口气之后,他的斗志又重新找回,挺剑便与青天呈合围之势双战鬼虎。

黑豆几人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虽然心中悲愤,但战斗力却极弱,只能守在雁菲菲的尸体旁,极力恢复功力。

刑天的境况也并不好,叶皇和柔水一刚一柔、一阳一­阴­,水火相济相融,竟能产生出让他无法想像的威力,使得他第一次尝到被人欺的滋味。不过,他几乎已是水火不侵之躯,叶皇和柔水也不能对他造成伤害,只是在气势上暂时将他压倒而已。

△△△△△△△△△

“鬼魅,你死定了!”轩辕话意冷极,并向前轻跨了一小步,手中的昆吾剑竟自暴出一团璀灿耀眼的光亮,甚至将轩辕的整条手臂都罩在了其中。

鬼魅冷哼一声,神­色­却有些微变,在轩辕放下雁菲菲尸体之时,他便感觉到轩辕变了,变成了另一个更为可怕的人,这种可怕并不是如刑天一般给人一种外在的压力,而是来自内心的恐慌。

只是轩辕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便让人恐慌,那像是死神的召唤,又像是使人面对着无知的死亡沼泽。或者可以说,这种恐慌是没有任何原因的,就像是人们面对未知可怕的事物所生出的幻想一般。

这种恐慌是来自意识,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而恐慌的源泉便是来自轩辕。

爱,可以拯救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可爱,也同样可以使一个人变得可怕。

火烈缓退,他也有些窒息之感,他在惊讶,何以轩辕周身竟然也拥有如此高热,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同时更闪烁出一层似乎带着蓝­色­的火光。

天仍然很暗,但在这暗淡的天空之下,却有几团奇异的光彩,而轩辕是最为抢眼的一个。那蓝­色­的火光与昆吾剑的亮彩与整个天地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三昧真火!”火烈几乎是惊叫,他终于想起来了,这闪烁在轩辕身上的异样火光,正是他这一生所梦寐以求的极致——三昧真火!

这是一种燃烧自灵魂和­精­神的不灭之火,乃是一种将­精­神和意志发挥至极致的表现,便像是星球爆炸一般,由内核向外辐­射­,因阻力、磨擦,到了星球表面则表现为火光,然后再无休止地向外爆炸……而三昧真火也正是这个原理,­精­神和灵魂意志便是内核,而将这无形抽象的东西突破人体的限制转化为能量,这种能量便是所谓的三昧真火。

这里需要的不仅仅是功力,更需要内在的­精­神为依凭,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能够将这潜伏在人体内最为强大的东西——­精­神力转化为能量。

宇宙实非指一物,宇宙也并非只有一个形式,甚或是多重的宇宙。

就生命而言,一个宇宙是外在的,便如广阔无垠的天际,包括所有的星体、虚空与所有的生命。而另一个宇宙则是单个生命的自身,对于人自身来说,外在的宇宙是视觉上的宇宙,而生命的自身是思感上的宇宙,两个宇宙同样是无限的。

生命的无限,便在于内在宇宙的无限,而­精­神力则是源自内在宇宙的最为神秘的力量。只有智者方能开启内在宇宙之门,甚至进入内在宇宙无限的空间,那便是——登入天道,与天地同生!

伏羲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智者,得河图洛书而通天地万象,打开内在宇宙之门,终使自身之躯成为内外宇宙融合的交点,而登入天道与天地同生。

后虽有智者,却无人能够尽窥内在宇宙之秘,总在天道大门之外徘徊。事实上,每个人自身都是一个宇宙,都是天道之门,只是如何开启,因人而异。因此,这才需要讲究每个人的资质、每个人自身的修养和智慧。

轩辕竟可以散发出如此强烈的三昧真火,这怎能不让火烈吃惊和惊讶!

火烈这一辈子都在练烈火神功,在火劲之上不断地提升,却远未达到三昧真火的境界。能将烈火神功修至以三昧真火击出的,仅火神祝融一人而已。

“但是轩辕竟然也拥有如此火劲,难道他也练过烈火神功?”火烈心中暗想,他并不知道轩辕借龙丹的生机在东山口曾吸纳过地心熔岩的热力,而龙丹又是至阳之物,因此其功力之中含有天地至热之气,这是极为正常的。要知道,地心熔岩乃是世间至热,来自那儿的灵气,又怎会比烈火神功逊­色­?

轩辕出手,自上而下,双手轮剑,那耀眼的剑芒直破长空,裂云破日,再引下雷电,直取鬼魅!

鬼魅的眼睛都瞪大了,不仅他的眼睛瞪大了,便是火烈和黑豆诸人的眼睛也瞪大了,这是什么剑法?这是什么攻击方式?

情伤(4)

剑不像剑,刀不像刀,昆吾剑的芒尾仍作电火暴闪之状,与轩辕手臂相连竟长达数十丈,厚宽若门板,这哪里是兵刃?分明像是一片闪亮而巨大的霓虹,但却拥有着无坚不摧、无物不毁的无伦剑气。

鬼魅几乎是傻了,天下哪有这般的攻击方式?哪有这般的兵刃?就像看到有人搬着泰山作兵刃一般,如此兵刃,如何能挡?如何能拒?

轩辕怒!恨!怒借天威,恨意冲霄,那无边的杀机竟使昆吾剑活了过来,那沾有雁菲菲鲜血的剑竟然有了灵­性­……

“当……”鬼魅举起那根震天棍,整个双腿竟一下子被击得陷入了泥土之中,没至膝盖。

“去死吧!”轩辕再次举起那柄闪着无尽光华的昆吾剑自上而下重劈下来。

“当……”鬼魅犹未回过神来,只好再次举起震天棍相挡,他的身体便像是被钉入了木板的钉子,再陷一截,泥土已经没入了他的大腿。

“嚎……”鬼魅一声狂嚎,他一生之中何曾遇到过这种打法?知道若是再如此下去,非被轩辕击入土下不可!虽然他也会些遁地之术的皮毛,但绝对无法在昆吾剑强大的剑气之下保命,他又岂能再任由轩辕如此强攻?不过,他不能不承认,暴怒之中的轩辕功力比他更为深厚。而轩辕选择这种毫无花哨的方式攻击,更是因为他双手被锁,若是说到灵活­性­,轩辕肯定不若鬼魅,这才弃巧取拙,正如那日他击逃风­骚­一般,选择的便是以硬碰硬的打法,完全以气势和功力压倒对方。此时鬼魅已看出了轩辕的战术,是以破土而出,主动抢攻。

轩辕之所以能施此战术,是故意制造了一些先声夺人的气势,让剑气劈开云层,引下雷电,再暴击鬼魅,而形成了无与伦比的气势,使鬼魅心神在一刹那之间被镇住。当鬼魅回过神来之时,便不能不寻求以硬碰硬、弃繁用简的打法了,不过他仍有点小看了轩辕。此时的轩辕虽然狂怒攻心,如豹似虎,但他的心神仍然处在极度的清醒之中。

就算痛苦,他也是清醒地痛苦着。

鬼魅抢攻,惟一扳回先机的方式,就是要逼得轩辕反攻为守,否则的话,他永远都不可能在轩辕的快攻之中找回先机。而惟一逼轩辕反攻为守的方式便是赌命,赌轩辕不会与他同归于尽,那样轩辕自会回剑反守,那时他便可再夺回先机,施展最为灵活而有效的战术。

轩辕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他竟然完全不在乎鬼魅与他同归于尽的打法,像是不知道在他杀死鬼魅的那一刻,鬼魅也同样可以杀死他一般。他依然继续出剑,继续以开天劈地之势直取鬼魅的头颅。

鬼魅惊骇欲死,轩辕居然要与他同归于尽,竟不理他同归于尽的攻势。他不想死,虽然他已经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但是仍然留恋生命的美好,可他却无法改变自己的攻势,那只会让他死得更快。此刻他有些后悔选择同归于尽的攻势了,真的有些后悔,他忘记了轩辕此时正处在丧妻之痛的悲愤中,思想自然不能以常理论之。不过,事已无法挽回,只能向不归路的尽头走去。相较来说,鬼魅并不觉得以己之命换轩辕之命有亏。

“噗……”鬼魅骇然,他发现震天棍所击中之处犹如败草,毫不受力,而且轩辕的胸前似乎涨起了一个大球,刚好阻住震天棍的攻势。

事实上,轩辕整个人都像是充气的大球一般膨胀了起来,不过,其面目依旧,目光深邃得如有穿透时空之力。

“你上当了!”轩辕轻哼一声,昆吾剑已带着电火一闪而过。“哧……”鬼魅还没有来得弄清是怎么回事之时,脑袋已经应剑而飞,那电火仍停留在鬼魅的尸体之上,跃动着一层蓝­色­的火焰,瞬间便将鬼魅的尸体烧成焦炭。

刑天大惊,鬼魅竟然就这样死在轩辕的手中,这着实有些冤。他是知道轩辕身上藏有异物的,这才能够御开他硬击的四掌而丝毫无损,但鬼魅并不知道这一点。

事实上,能不被震天棍击穿的东西很少,这一点刑天也很自信,但是轩辕却是个例外,一个例外便足以构成鬼魅的死因,高手之争往往便只须那么一点意外。

鬼魅的死,注定了刑天今日的败局,轩辕身边如此多的高手,强如他这等武功通神的绝顶高手也难以消受。

此刻刑天才明白,何以轩辕竟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之中一跃成为天下间一大流派之主,成为天下最耀眼的新星,只凭轩辕身边的这如许之多的高手便足以震慑天下。

“开天——”刑天大吼一声,双臂一振,避开柔水和叶皇的夹击,冲天而击。

“砰……铿……”两声金铁交鸣之声随着刑天之吼响起,音量之巨,连雷声也掩盖住了。

“啪……”那胖神将背上的包袱蓦地炸开,一道强光自里面­射­出!不仅如此,本来握在鬼魅手中的震天棍也离地而飞,速度快得连轩辕也暗暗咋舌,根本没法相阻。

叶皇欲阻,但却迟了一步。

“铮……”震天棍与那自胖神将背上包袱中飞出的白光结合在一起,竟泛起一层五彩的霓润,光华夺目,将刑天紧罩于其中,仿若出世之神魔,那睥睨天下的气势足有气吞河岳的风姿,让所有人都怔了一怔——那是一柄巨斧!

云开日出,万道金芒自天顶­射­下,却凝于刑天手中的那柄巨斧上。

情伤(5)

斧名开天,显然是十大神兵之中攻击力最强的绝世霸兵——开天斧!

“开天劈地——”刑天大吼一声,双臂微轮,开天斧夹着万道金芒如一轮骄阳般向地面劈至。

“快退……”叶皇大惊,一拉柔水身形疾退。

“铮……”一声龙吟般的轻啸,轩辕手中的昆吾剑脱手而飞,如同一条光龙般直­射­向那轮金芒之中。

“以气御剑,御剑术!”青天大为惊讶,但他根本就来不及细想,一股强大至无坚不摧的杀气已向他冲来,他几乎是在无可抗拒之下骇然惊退。

剑奴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仿佛天地间所有的能量全都聚中在开天斧之上,他与叶皇等人皆被这股强大的杀气逼开!

“哗……”电光自朗朗晴空之中投下,像是来自太阳,又似不是,但绝非自乌云中而来。而且电火凝而不散,历久不绝,如数条紧缠于一起的接天银龙,在天与地之间不断地交错、缠绕、颤抖……

天地不再是陷入黑暗之中,而是一片让人心悸的光明,几乎没有人可以在这片光明之中睁开眼睛,又像是天与地在一刹那之间崩溃、飞散,化为虚无。整个世界仿佛都不真实起来,众人恍如进入了一个难以醒转的梦境之中。

混沌之中,只有无尽的强大气流朝四面激散、辐­射­,尚夹着碎石泥木,每一个人都迷失于其中。

迷失之际,尚有清脆悠扬、惊心动魄的金铁交鸣之声,却仿佛是来自遥远的天际,或是冥府地狱,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铿……”最后一声巨响却再一次破开天地的混沌,那白茫茫的光彩如被巨船破开浪涛的湖面,自中而分,向两边迅速涌去。

白茫茫的光彩分开之处,地面如埋有千万颗炸弹一般,土石迸裂四­射­而飞,被一股无可匹御的气流轰开近里长的长坑,声势之烈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天地间,骄阳下,白云中,一道光影犹如戏云之银龙,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完美得让人欲顶礼膜拜的弧迹,­射­向已自天空中降下的刑天。

开天斧势稍竭,正是一里之外那棵古树被当中劈成两半之时,那自云中­射­出的光影已经逼近刑天。

是轩辕,如同天外飞仙的轩辕。刑天那开天劈地的一击并未能重创轩辕,但却斩开了他手腕上那奇异的枷锁,这是刑天所未曾料到的。

轩辕险死还生,没有身上的太虚神甲,今日恐怕他已经死了十次,但事实上他仍活着,顽强地活着!而他的心仿佛已死,他痛、他恨,他有着无尽无期的悲愤和伤感。如果生命可以交换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雁菲菲,他宁愿这太虚神甲不是在他的身上,而是在雁菲菲的身上,但是,一切都成了现实,残酷而无法回转的事实。

刑天吃了一惊,吃惊轩辕的身法,竟如同飞鸟一般灵活,更似乎可以在虚空之中以任意角度翱翔,快得不可思议,无法形容。不仅如此,另一道暗影也以同样的速度自数十丈之外飞­射­而来,刑天认出了对方,正是刚才与柔水联手攻击他的叶皇!同时他更骇然发现此刻叶皇的手中有一根异尺。

叶皇与轩辕的速度都快绝无伦。

刑天认出了,这正是逸电宗所赖以成名的神风诀,而轩辕和叶皇两人皆已达到了大成的境界。

刑天长笑,身形疾退,他绝不想再被轩辕诸人给缠上。他知道,如果此刻不走的话,当轩辕与叶皇联手之时,他就是想走也是不可能了!这两个年轻人的武学和功力都已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虽然若单独交手,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但如这几人联手,他便只有挨打的份儿。是以,刑天倒退。

“嘘……”一道道形似巨斧的气流闪烁着七彩的异芒直迎向轩辕和叶皇。

“铮……”轩辕的身子本身就像是无坚不摧的巨剑,所过之处,那斧芒立即溃散。不过,那斧芒也带着强大的杀伤力,使得轩辕的身形受阻,叶皇也同样如此。

鬼虎逃逸得最快,在刑天的杀气将他自剑奴和青天的攻势中解放出来之时,便立刻逃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局势的糟糕,他们几乎是不存在任何胜望,轩辕身边的高手实在是太多,即使是刑天的开天神斧也不可能救得了他。是以,他第一个想到了逃。

那两名神将则对刑天的力量过于相信,当他们发现刑天竟连轩辕也杀不了之时,便知道了不好,可是他们想走已是来不及了,火烈和柔水已经封死了他们的退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自柔水和火烈的手中逃出,而刑天更不可能救得了他们,因为刑天自己也是仓皇而去……

△△△△△△△△△

迷湖之畔,云尽散去,阳光洒出一片凄迷,蒙络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仅仅是蒙络骇然心惊,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此时都是瞠目结舌。在此地,已经可以隐约看清远处大战之景。

刑天那开天劈地的威势,让每一个人都为之咋舌,如此之招,何人能敌?何人能抗?但令蒙络倒抽一口凉气的却并非因为刑天那一斧之威,而是那自云间­射­出的轩辕!

是轩辕,蒙络看得很清楚,那与刑天交手的人竟是轩辕!而轩辕那惊世骇俗的身法和剑术使得蒙络深感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是的,兰彪也觉得蒙络做错了一件事,他们实在不该让轩辕成为自己的敌人,这是一个无比可怕的人物,可怕的不仅仅是轩辕,更有轩辕身边的那许多绝世高手,连刑天都惟有败退的高手,这是何等的实力,何等的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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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伤(6)

蒙络从未想过自己可以胜过刑天,而他身边虽然高手众多,但是若与刑天对垒,这些人仍不够资格,可是轩辕……

轩辕何以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呢?何以拥有这么多的高手呢?这些人又是什么人?难道是龙族战士?但不论这些人是谁,只要轩辕出现在这里,对于蒙络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何况,还有刑天这魔神在此,那神门之内的东西岂会被自己独得?

段赋兄弟禁不住心在颤栗,那浓如烈酒的杀气历久不散,他们的武功本就不好,如何能受得住这强大杀气的逼压?

“是轩辕那小子,我们要不要乘机去­干­掉他?”蒙祈提议道。

蒙络没好气地望了蒙祈一眼,吸了口冷气,有些讥嘲地道:“你能够对付得了他的剑吗?”

蒙祈顿时语塞,脸有些红,他哪里敢接轩辕的剑?只看那横贯长空的气势便已经让他胆寒了,就算没有见过轩辕与刑天交手,他也不敢与轩辕对敌!只凭轩辕当日胜齐充那神鬼莫测的刀法,他便不敢前往尝试。

“轩辕此时与刑天交手时间颇长,想来他已到了筋疲力竭之境,如果我们此刻出手,或许可坐收渔翁之利,将他们一举除去也说不定,何况……”

“哼,你没有感受到这股杀气吗?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轩辕此刻定是心存怨愤。一个人在痛苦的时候,其力量岂是能以常理衡量的?即使是疲兵,也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除非能将沼泽外的两百亲卫调来。但是,这沼泽之中又岂只有我们的存在?创世老儿或许也在伺机而动,我们岂能让他拣了便宜?”蒙络打断他身边的一名高手之话,冷然截入道。

“蒙王所言极是!”段艺忙附和道。

“如此天象大变,即使在数十里外也可明见,怎会不引来各方豪强高手?若我们贸然出击,确易让别人拣了便宜,何不静观其变,以作最终的定夺呢?”段赋也附和道。

“嗯,段先生所言甚是。”蒙络点点头道。

“这里看来也并不是神门秘址所在,真让人难以置信,刑天居然会舍弃身边的两个神将而去……咦,轩辕怀中抱的是什么人?”兰彪正说着,突然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个女人!”蒙络看了几眼,又道:“定是轩辕的亲人,看来她已死了,因为这个人才使得轩辕满怀怨愤,杀气冲霄!”

“该不会是圣女吧?”段艺惊道。

“应该不是,圣女从不着白衣白裙,而这女子一身白衣白裙!”蒙祈道。

“嗯。”蒙络也点头相应。

“可是没见过轩辕带家眷前来呀……”

“看,那两个美人似也与轩辕极为亲热!”蒙祈指着道。

“咦,难道这两个女娃也会是轩辕的女人?看来这小子的艳福不浅!”蒙络一捋短髯道。

“这两个美人的武功还真不赖,竟然能够战平刑天座下的两大神将,不简单!”兰彪也忍不住出口赞道。

“有高手来了!”蒙络低低喝了一声。

众人一听忙将身子向下压了压,让长长的杂草遮住自己的身影。

“是伏朗!”兰彪轻轻“咦”了一声。

“小心,那瘦老者乃是伏羲神庙四大主祭之一的风须句!”蒙络也吃了一惊道。

“他怎么会来?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庄义也有些吃惊。

庄义认识风须句,当年他的足迹踏遍大江南北,对于一个成名已久的人物,他怎会不识得?而蒙络对太昊手下的一群高手知之甚详,因此,他也一眼便认出了风须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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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的尊严(1)

来人果然是伏朗,他身后尚跟着七八名高手,加上风须句,一共有十人,但这些人都是绝不能轻视的硬手,即使是蒙络也不想去惹这个麻烦,虽然他不怕对方,但双方如果拼斗起来,至少也会让他元气大伤。何况,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犯不着去惹太昊这个可怕的人物。

“怎会是他?”伏朗一眼便认出了远处的轩辕和叶皇,不由得微感惊愕,此刻战斗似乎已经停止,刑天的两个神将几乎被打成残废,被花战诸人缚住根本就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他是谁?”风须句不解地问道。

“他就是轩辕,那个一身黑服之人就是轩辕的最好朋友叶皇!”伏朗解释道。

蒙络诸人将那几个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这才知道那几可与轩辕媲美的年轻高手叫叶皇。他们极为小心,风须句也是一个不世高手,若不小心,哪怕是弄出一点声响也会惊动对方,到时候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小子便是轩辕,好重的杀气,难道刚才是他在与人交手?”风须句微微皱了皱眉头,自语道。

“我想,这小子还没有使天生异象的能耐,应是另有其人……”伏朗说到这儿不由得顿住了,因为他发现轩辕身边有人带伤,这证明刚才他们确实经过了一场恶战。

“王子,我们要不要去除掉他?”伏朗的一名亲卫瞪着轩辕道。

“风际和风游两位护法之死可能便是这小子下的手,我们去为他们报仇!”另一名亲卫高手道。

“我们出手也不会占到便宜,这小子身边的那几人都是很可怕的对手,还是先静观其变吧!”风须句淡淡地道。

伏朗对伏羲神庙的四大主祭还是极为客气,既然风须句如此说,他便不再多言。

△△△△△△△△△

轩辕似乎并不知道在周围有着许多高手环伺,抑或他根本就不用去想得太多,此时他的心神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一种深深的悲哀之中。

雁菲菲因他而死,便像是一颗流星一般,仅仅亮闪了一刹那便寂灭于虚空。

轩辕欠她太多,太多!但这却是一个无法偿还的情债,若说红颜多薄命,那便是苍天含有一种变态的心理。

无论怪谁都没有用,轩辕的脑子之中仿佛是一片空白。自与雁菲菲相爱,到分别,到相聚,再到­阴­阳相隔,这之间竟是这般短暂,这对雁菲菲是何其的不公、何其的残忍,轩辕没有一天使她快乐过……而雁菲菲却是如此地对他一往情深,至死不渝……

雁菲菲之死,使轩辕变得沉默了,与褒弱、燕琼重逢的喜悦无法掩饰其内心的凄然和酸楚,不为别的,日后他如何向小悠远交代?如何向九天玄女交代?或者说,雁菲菲自身已经是九天玄女了,那昆吾剑便是见证。

黑豆无语,叶皇和柔水无语,所有人都默然无语,在为雁菲菲默哀,似乎所有人都能够深切地感受到轩辕心中的伤痛。

“走吧!”叶皇在轩辕的耳畔轻轻地唤了一声,却伤感地叹了口气。他并不认识雁菲菲,但他却知道轩辕爱雁菲菲有多深。

燕琼和褒弱也出奇地安静,她们没有半丝嫉妒和不满,一个甘心为轩辕牺牲生命的女人,如果还不值得轩辕去爱,那这个世界便不会有真情存在。是以,她们安静得出奇,只是心中黯然,为轩辕而黯然。

“人死不能复生,轩郎,节哀顺变!”燕琼也依附上来,柔声安慰道,但她本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也禁不住双目噙泪。

轩辕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望了望燕琼和褒弱,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淡淡地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知道该如何做!”

褒弱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理解地道:“我明白轩郎此刻的心情,我们相信你!”

轩辕点了点头,但笑容比哭还难看。

“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如果我没估错的话,此刻四面定已有许多高手赶来,我已感到有人在窥视我们!”叶皇轻声道。

轩辕目光又回到雁菲菲那苍白而安详的脸上,双目紧紧一闭,滑出两颗豆大的泪珠,晶莹闪亮,正滴落在雁菲菲的脸上。半晌,轩辕才像是鼓足了勇气般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走吧!至少有三路高手围在我们周围,现在我不想杀人,只想好好地静一静,不想菲菲再受任何惊扰!”

众人一怔,心神微震。

△△△△△△△△△

“这小子竟然备有如此坐骑!”伏朗气恼地一挥手,击断一棵小树,极为恼怒,望着轩辕诸人绝尘而去的方向,知道追已来不及了。

“难道这小子不是为了神门之秘而来?怎地就这么快走了呢?”伏朗身后的一名亲卫有些讶异不解地自语道。

“或者他是因为别的原因,既然无法追及,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风须句道。

“只好如此了。”伏朗无奈地道,他没有料到轩辕竟在沼泽边备有十数匹战马,一到这里便跃马而去。他本想追着轩辕找到凤妮,但是他不敢追得太近,尤其是在那过河之时,而当他再追来之时,已追赶不及。

轩辕显然无意多留,此刻他手上的枷锁已被开天斧劈开,自不用再待狐姬的承诺。眼下的事情便是完成雁菲菲的心愿,找回蛟幽,但这却又是轩辕一件心痛的事。

龙王的尊严(2)

当然,许多的事情总会存在着无奈,这是谁也无法避免的,包括轩辕在内。

轩辕知道,他与鬼方之间的恩怨已是不可能善了,因为雁菲菲的死,他必须让鬼方以血偿还!

世界本就是残忍的,强存弱亡,武力代替了真理,谁的实力强,谁便能够活得更好。

△△△△△△△△△

“这应该不是刑天的杰作,即使是刑天,大概也没有这样的功力!”兰彪骇然指着那五丈见方深达五尺的巨坑道。

地面之上剑痕错综复杂,坑坑洼洼之类的多不胜数,这些皆是刚才轩辕诸人与敌交手时所留下来的痕迹。

蒙络仔细地看了看刑天那开天劈地一击所留下的长达一里的斧痕,心中骇然,那些人的武功都已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无论是功力还是其它,都足以让任何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