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十六格格 未知 2205 字 2022-03-14

原以为此生极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却没料到她以千娇百媚的姿态,化身为恭亲王府的艳姬。

冷冷地盯视缩在马车角落的小小人儿,没有质问也没有怒气,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一天一夜,他反复咀嚼自己胸口那股狂热的嫉意所为何来──不确定这是否只是十四格格的诡计,但仍然不能否认,婳璃失踪这三个月,当上了恭亲王府德伦贝勒的女人!

想知道这三个月来她是否真的住在恭亲王府,不难查明。他亲自查过,事实证明她确实跟着德伦贝勒一起回京,住进恭亲王府!

他打听过德伦贝勒的名声,那是个不择手段、对投怀送抱的女子,绝对不会客气的男人。一场公然拍卖贝勒府艳要的戏码,引得北京城里的谣言在他抓着她离开前,已经绘声绘影到龌龊的境地。

「律──」

马车在一处水泽边停下,这儿离北京城已经有百里之遥。

「主子,晌午已过,该喝口水、歇一歇了。」巴札在车帘外回报,没敢冒然掀帘进来。

库尔闷声不响地起身,甩开帘子踏出车外。他没有开口邀她下车歇息。

马车内,婳璃蜷曲着大腿趴在厢内的矮榻上,她苍白的小脸枕在悬垂无力的双臂间。十二个时辰过去,一路上婳璃沉默不语、缩在车厢里不吃不喝。

一整天,她忍住了几度想恶吐的冲动,有好几次她几乎想开口求他──求他停车,别再折磨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她说不出口,她倔强的­性­子又犯,宁愿死也不再求他,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怀了身孕。

「格格,」巴札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您一日一夜没吃东西了,这里有点水和窝窝头,妳将就着吃些,等车子行到了镇上,巴札再给您准备热的吃食。」

巴札在马车外等了片刻,没听到婳璃的回答,他只好把水和食物推进车内,摇了摇头离去。

瞪着那块硬梆梆的窝窝头,婳璃直了眼。她颤着手,只拿起水杯喝了一小口水她不是不饿,而是不敢吃任何东西。

她怕食物一旦下肚,她就会痛苦地呕吐到死去。

疲累地重新倒回自己的心肾上,婳璃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等到车帘再一次被掀开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完全陷入昏暗的深渊里──「总算醒了。该死的,我要妳给我一个解释!」

压抑着极大怒意的低哑男声吓住了她──婳璃僵住身子,她说什么也不想转头面对他──库尔。

看到她分明醒了却沉默以对,让库尔再也平息不了已经压抑数日的强大怒气。

「该死的!把妳的脸转过来,看着我!」

他尽量维持语气中的冷静,但粗鲁的言词,仍然暴戾地吓住了她。

「我不转过去……」

把小脸闷在被子里,她倔强的脾气发作,宁愿死也不肯再看他一眼。

库尔掐紧的拳头放了又收。「不看我也成,那就把话讲清楚──为什么怀着我的孩子,到妓院拍卖自己?」

他瞇起眼,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免得话还没问完就先得内伤。

「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里有孩子了?」她一把掀开被子,转身问他。

还没否认,就已经先招认了事实。

「终于承认了,如果不是大夫告诉我,妳打算瞒我一辈子?!」他僵着脸,克制自己伸手摇晃她那颗该死的脑袋。

「不、不是……这孩子不是你的──是德伦贝勒的!」婳璃心乱地否认,悄悄往床边缩退……他脸上的神情像是想杀人。

他看起来正在盛怒中,高大魁梧的身材却像没事一般坐下床沿,不动声­色­地压住她越扯越「远」的软被。

「这种谎话未免太幼稚,」他异常平静的语气,让婳璃头皮发麻。「妳离开储宫整整三个半月,肚子里却怀有四个月的身孕。除非,妳有本事在储宫里跟男人幽会!」

「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婳璃沮丧地垂下脸,眉头慢慢深锁。

「妳明明知道肚子里已经有孩子,却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他质问她,危险的语气粗嗄又嘶哑。

「那不好吗?你讨厌我,肯定也不喜欢我的孩子,我带孩子离开,你应该觉得称心如意。」她幽幽地道:「而且你说过你要娶瑞莲公主,还警告我别妨碍你。」

说到他即将娶别的女人,她的脸­色­转为苍白。

他僵住,俊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妳自己呢?先是黑塞斯,然后是德伦贝勒,再来还有哪个男人!」他恶劣地反控她。

婳璃睁大了眼睛,两道泪委屈地滑下颊畔。「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那你就尽管相信你想相信的。至于你,不管你跟哪一个女人在一起,都不­干­我的事了!」

转过身,她躺在床上,紧紧闭上眼睛。

半晌后,他忽然说:「我已经送走阿­色­娜了!」

婳璃睁开眼,无言地瞅住他。

「妳失踪以后,我就送走她了。」他低嗄地说,目光停留在她苍白的小脸、和兔子一样无辜的大眼睛上。

「为什么?」她怔怔地啾住他。

「该死的,别拿妳那双兔子眼看我!」他忽然掐紧拳头低吼。

「什么……」

婳璃话还没问完,他已经一把抱住她──「我说自从妳失踪以后,我已经送走阿­色­娜了!」暴躁地重复一遍。

「但是……为什么啊?」她固执地问他,不合作地想挣开他让人窒息的拥抱。

「因为妳这双该死的兔子眼!」他把责任归咎给她,同时不顾她的反抗,霸道地紧紧抱住怀中柔弱的小身体。

「你说什么……」闷在他怀里,婳璃透不过气来地咕哝着。

「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我警告妳,往后别想再逃跑,一次也别想!」他抱紧她,紧得几乎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婳璃却没有反应。

她不妥协的僵硬身体,让他懊恼。「听见了没有?我不许妳──」

强迫她抬起小脸望着自己时,他心惊地看到她的脸­色­惨白得异常。

「怎么了?」他紧张地问,小心翼翼地把她平放在炕上。

「好……好疼……」

她的眉心皱得好紧,雪白的小脸全皱在一块。

小腹闷疼得几乎要了她的命,婳璃的手不自觉地捧着腹部,贝齿已经咬破了下­唇­,淌出斑驳的鲜血。

库尔当机立断掀开她的被褥──乍见她粉白的腿间,一条条自下­体­渗出的鲜血,几乎夺去了他的呼吸!

「巴札!大夫──快!」

他狂吼,命令门外守候的巴札找来大夫──强大的恐惧与那一夜她被大水淹没时,绞痛他心脏的恐惧一样剧烈……终于,他明白了,那是为一个女人心痛的滋味。

婳璃醒过来的时候,客栈里的­妇­人正在她房里收拾,见她醒来了,急忙喊屋外的人──「大人,姑娘醒过来了。」

「我立刻去请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