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竭,你跟了我几年了?”谁知楚凌轩却是看也不看,只是仿佛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呃?”仓竭愕然抬首,只看见跟随数十年的主子笼罩在光线中邪气逼人的侧影,竟带着淡淡的悲凉,他连忙俯身跪下沉声道:“属下比齐总管晚三年入京……至今也已经十一年了!”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一面说着年轻的帝王突然流露出追忆的神色,轻轻拍拍属下的肩膀:“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打算了!”
“属下、属下……”驰骋沙场半生的武将眼眶渐渐发红,抖着声音语不成调,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抬起头拉住他的衣襟下摆,哽咽道:“出了营帐外面就是烽火连天……主子、主子不能离开空域关啊!”
“不必多说!”男子摆摆手轻揉眉间。
“可是……可是一旦离开空域关的庇护,初云佚安Сhā在各处的暗哨定会倾巢出动……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冒险……”
“正是要放风出去让他们知道。”然而,话未说完就被帝王冷冷打断,楚凌轩转过头目光凛冽周身充盈着王者的霸气:“只有这样才能给围困在皇城的军队创造反扑的机会——朕在赌!赢了,困境逆转……输了,一败涂地!
“皇上……”武将双目通红依然心有不甘的企图劝阻。
“翌楚都尉仓荇之子仓竭!”
“微臣在!”
“速速接旨,不得有误!”
“是……”终于知道局势已不可逆转,仓竭垂下头半晌才咬牙道:“属下领命!”
沉重的军靴声渐行渐远,不远处头戴斗笠的人轻移脚步缓缓走来,每一步都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原本不过数米的距离竟宛若相隔千年。
“雨韵,你来了。”没有丝毫意外,男子缓缓转身面容沉寂如水。
然而,仅仅这简单的五个字却让那人浑身剧烈颤抖,浓密的眼睫蝶翼般轻轻煽动,晶莹如水的泪水含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太多的相思,太多的期盼终于在这一句久违的“你来了”中喷涌而出——要有多么深沉的爱恋,才会在仅仅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背影就足以心甘情愿的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头上的斗笠砰的落下,露出一张清丽绝世的容颜,如云般的秀发乌黑光亮更衬得肌肤嫩白如雪。
“血薇护驾来迟,罪该万死!”女子轻移莲步上前几步,猛地单膝跪地。
“起来。”楚凌轩伸出手将埋首跪地的人拉起,冰冷邪肆的脸竟然出乎意料的带着一抹云破日出的暖意,淡淡的微笑。
夏雨韵徒然一震抬起脸,那张半隐在光线中的人影变得无比清晰而真实,心里溢满酸涩与甘甜,她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站起身紧紧环住他的腰,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六十八天,整整六十八天的思念……”年轻的帝王微微一愣,原本想要挣脱的动作最终停下,有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渗透进来:“我不是那个冰冷血薇,我只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夏雨韵……一个在后宫日日期盼你归来的妃嫔。”
“雨韵……”楚凌轩长长叹出一口气,垂下眼静静凝视女子乌黑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