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秉副都统……通、通往赤水河的所有官道尽数被赤渊军掐断,大多去的兄弟都中了埋伏,有去无回!”
唰——
寒光闪过,双目血红的副将已经一把抽出了挂在腰间的长剑,削掉了小兵半个脑袋。
“他妈的!今天都给老子把脑袋别到裤腰上!死也要死在战场!”副将话音刚落,已经率先举起军刀冲了出去。
“杀!跟他娘的赤渊军拼了!”
肆风卷起落叶,斜斜的擦过战士高举的刀尖。
“冲啊冲啊!”
杀声震天,眨眼之间狂暴的火龙便将近处的毡帐烧毁殆尽。
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一的退路只有杀出去!
官道上的衰草被战靴踩得七零八落,无数的箭努雨点一般兜头落下,刚冲出去的士兵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官道尽头赤渊军人黝黑的铠甲,转瞬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四散的血水喷到后面战友的脸上,那样血红的双目,一如山巅上疯狂分食血肉的苍鹫。
人肉为盾!第二波冲上去的士兵紧抿着唇一把拉过死去的战友挡在胸前,战场上没有战友!只有马革裹尸的那份气魄!
机械的挥臂斩杀,宽阔的官道变成了亡灵恸哭的修罗场,已经分不清砍掉的脑袋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当赫都统带领不足五万人,跌跌撞撞从赤木林尽头赶过来时,昔日的同胞已经变成了一堆堆散落的尸骨。
扎营的大帐被张狂的火舌吞噬殆尽,只剩下尚未焚完的灰烬。袅袅升上半空。
然,这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却让云歧三十万大军几乎一败涂地!
身后,铮铮的马蹄声让大地震颤,那作为诱饵的五万赤渊精兵只损失了几千人,如今已纷纷跃上战马卷土而来。
身前,敌军的铠甲却在漫漫红光中越发闪亮,留下守营的士兵在如此强劲的战斗力下,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作困兽之斗。
赫南双目通红,原本坚实的戎甲在经过长期的撕斗,早已破碎不堪,英武的脸庞仿佛一瞬间变得沧桑。那个副将,曾经共同学习,并肩作战的搭档此刻朝着西南方重重跪在了哀鸿遍野的战场,化身为永恒的丰碑。浑浊的眼球定定望向前方,那里,透过层层的暮色似乎可以看到故乡云邺高高筑起的城墙。
而战死的副将上身Сhā满箭努,几乎被射成了筛子,再也无法目睹云歧大军一统栖盟的那一天!
嗖——
粹上剧毒的箭当空射来,年轻的都统一动不动,依旧目视着同僚像是失了魂魄。
“赫都统!小心!”
一声厉喝,浴血的士兵憋着最后一口气愤然而起,血肉之身硬生生挡住了即将没入自己将军体内的箭努。
“小武!”恍惚的都统瞬间清醒,一把捞住滑向地面的染血身躯,然而小兵骤然间喷出一大口鲜血,半阖的眼皮神光渐渐敛去。
“都统,不要难过……你快带剩余的将士突围出去……这一战我们输了……不能、不能让战友们再白白身死战场……”
“都统……都统……”小兵目光猝然发亮,鲜血淋淋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请、请都统务必将……小武的骨灰洒向故土……”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