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取来茶盏,献宝似地放在男子摊开的掌心:“喝吧,我试过了……温度刚刚好。”
墨然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你,陪了我一天一夜吗?”
少女明媚的笑颜一瞬间暗淡下去,慌忙低下头,却没有掩饰住一大滴溅在床沿四散开来的泪花:“是啊,我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心头一窒,男子忽的扬眉一笑:“没事了……就算某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我也会变成风,永远围绕在你身边……”
——某一天我真的不在了——
我会变成风——
————
“主子,保皇党的人,的确失手了!”
闻言,坐在塌前奋笔疾书的男子一扬眉,笔尖蓦地停了下来,浓黑的墨汁淡淡的在宣纸上晕开:“朕很好奇,初云佚是怎么破解“巫令”的?
“是……”齐洛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据暗格的探子回报,当时有辆马车当空而下,恰巧砸中了“月”,破了巫令,而车上的女子……正是忆绝宫宫主!”
熟悉的空洞感再次袭上心头,不期然,那道倔强的眼眸总能撞进脑中,不分昼夜,伸出一掌狠狠压在胸口,年轻的帝王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冷:“是她?”
齐洛同样面带不解:“主子,事情有些蹊跷……”
“齐洛!”
“属下在!”
“一天后,我要你安安全全完完整整把她带到朕的面前!”
————
阿嚏——
一声古怪的喷嚏声响彻在空寂的山头。
少女伸出手揉了揉鼻头,奇怪,今天怎么喷嚏不断,看样子又不像感冒,难不成谁念叨着自己?
一件绸布披风适时的披上肩头,像一缕明媚的光线遮住了外围肆虐的风沙。
“主上,就要秋分了,小心着凉。”
“墨然,不是都告诉你以后不要叫我主上的吗?”少女分外不满的嘟起嘴。
“好。”墨然应了一声,音色毫无波澜。
“以前不是都叫的挺好的吗?怎么你生了一回病连称谓也一起改了呢?”
默不作声的男子眼里蓦然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悲怆。
顾影,该怎么说你才会明白,
我怕……我怕一旦突破了那道距离……
我的心,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樊江位于翌楚的正西方向,是整个国都最大的一条清水江,几千几百年来,从未停止过的奔流不息,泽备着万倾沃土,被翌楚人亲切的称为“国水”。
而此时,横穿过丘陵,宽广浩大的江面渐渐分支成两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天空被大片乌云压的分外阴沉,四周笼起一层淡淡的水汽,间或有几只燕雀低低的掠过,甚至能看见黝黑的剪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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