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提钟欣霖怀孕的事,在她看来,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当事人自己,与第三者无关,而她,似乎总是没有和他共度一生的勇气,许是她和他的距离终究太远。
他沉默了。
她不敢抬头,却能想象,他一贯澄澈的眸子里会有怎样的伤。
“好!很好!”他的声音缓慢,而充满嘲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你早该这么说的!那我展木蓝还不至于卑微到死皮赖脸地找了你一个星期,凭着重逢第一天见到的那辆送你学生去营地的大巴车牌号,发动所有朋友全城搜索,终于在这里不要脸地堵上了你!”
车牌号?他的记忆力这么好?一个月以前就能预见性地记下车牌,并且还一直都记得?何剪烛震惊了,忍不住抬头看他,却看见他年轻的眸子里似乎写满了沧桑,不,是创伤……
他的手中多了一个盒子,他甩了甩,很苦地笑,“我真是怕了关机,怕你换号码。重蹈覆辙,给你买了个手机,费劲周折,找回五年前那个一模一样的号码,我想问你,你究竟知道这个号码是什么吗?”
何剪烛一片茫然,她真的不知道……
“呵……”他自嘲地笑,“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好吧!再见!祝你幸福!”他轻轻一甩,手机盒子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掉落另一条车道。
而他,转身,走向他的车。风,惊起他黑色的西装,愈加显得他的背影孤独、怆然……
当他的车终于绝尘而去时,她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她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让自己在他面前一直保持绝情的姿势屹立不倒?此时人走了,心空了,精力,也抽尽了……
目光重又落在那个手机盒子上,前方有车呼啸着而来,眼看这个手机就要在车轮下被碾得粉碎,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不顾一切奔过去,将手机从车轮下抢出,抱在怀里,呆呆地,如抱着绝世珍宝。
而汽车在距离她一厘米的地方刹住,司机跳下来急出一身冷汗,“小姐,怎样?你没事吧?”
她亦惊出大汗淋漓,摇着头道歉,“我没事,对不起,对不起……”
“老师!老师!上车了!火车要开了!”车上的学生在大喊。
她擦擦腮边的泪,急速上了大巴,车上的人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视若无睹,只急切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当然,上面无数个来电提示信息,全是展木蓝疯狂找她的证据。
再把刚刚冒着生命危险救下来的手机掏出,拨打自己的号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手机号尾数是:xxxxxx34520。
呵……这就是他五年前给她的承诺……
心,如被生生撕裂;泪,奔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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