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她的慌乱,她四处寻找可以做的事情,塑料桶里盛着父子俩的脏衣服,她上前放了点洗衣粉,准备开始洗。宝仔却马上抢走,面红耳赤,嗫嚅着,“老师,别……脏……”
“没关系!”她笑着把鬓边的散发拢至而后,却听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宝仔”!
她的身体微微僵硬,转身时,细白的脸上已笼上一层疏离和淡漠,这是她对展木蓝的武装,一如既往。
展木蓝却因这意外的相逢而惊喜万分,“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他眸光晶亮,热度堪比室外用余热荼毒这低矮工棚的夕阳。荼毒,这个词用来形容展木蓝的目光再合适不过,他的热烈,于她,便是荼毒......
不想在课堂外与展木蓝有过多的交集,她匆匆交代宝仔几句,要他别担心,好好照顾父亲,落后的课她和同学会帮他,便打算告辞离开。
展木蓝见状,放下手中大包小包,急道,“等等!我送你吧!”
这正是何剪烛担心的事,撂下一句,“不用了!”便选择了落荒而逃。
从工地到马路有一段距离,且地面堆满建筑材料,她脚上小巧的皮鞋鞋底极薄,踩在砖石沙砾上,步伐一快,磕得脚底生疼。
“老师!等等我!”身后响起机车的轰鸣,车灯在她前方照出扇形的光,她愈加跑得快了,纤细的鞋跟不慎踩上一粒尖锐的石子,脚一崴,摔倒在地。
身后机车上的人大惊失色,急速下车扶起她,“老师,你跑什么呀!”
她的双膝,鲜血淋漓,稍稍一动便钻心地疼。“你不追,我会跑吗?”
她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忍痛移动步子继续前行,可是才迈开一小步,身体却失去平衡,再度倒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