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少卿走的时候我没有跟着离开,睨着他落寞的背影在楼梯口消失,我心头也是百感交集。
从他给出的数据中,我大略估算了一下,连家光是买地皮的钱就用了十来亿,在加上建造商品房和周边配套的资金,至少二三十亿投下去了。而这些钱等同于丢在了水里,泡都没鼓一下。
连家这两年并没有赚什么钱,所以这二三十亿硬生生拿出来,估计再没什么流动资金了,这无疑在连家本就没什么起色的生意上雪上加霜了。
估计随着这次投资失败,中邦实业的市值也会急速缩水,股票动荡不说,还可能面临重组或者并购。这对连金胜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我没想到凌枭一声不吭就让连家栽了个大跟斗,估计以后再爬起来很难了。那接下来,谁又是他的囊中物呢?杜家?苏家?
凌枭做事非常慎密,所以我根本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唉,虽然我一直知道他非池中物,但也没想到他会强到这种地步。根本就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典范。
望着天际,我思绪很乱。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晨星漫天,晚风轻拂,明明是极好的一个静夜,我却很难过。
我很想知道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凌枭要如此不择手段地复仇,根本招招都下死手。
所以我在害怕,特别的害怕。
所谓狗急了还跳墙,他把别人逼上绝路,别人会让他好过吗?再怎么样他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啊!
我越想越恐惧,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当年我和他双双坠下高架的情景,那是何等的恐怖。我不想这种事情再重演一遍,我会痛苦死的。
我真不知道凌枭是怎么想的,完全猜不透他!
这个让我爱得无法自拔又恨得无可奈何的男人,我到底要怎么去面对?我应该去疏远凌家吗,毕竟父母可能因凌家而死的。
我一次次回想起凌枭说的话,肯定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他们没有害死我父母,但我父母却因此而死,他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孰是孰非?
我仰望着天际的晨星,不知道那一颗是我父母的命星,他们能感应到我现在是如此痛苦么?
“爸,妈,你们为什么不给女儿托一个梦呢?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办,我不想去恨凌伯伯他们,他们对我很好很好。可我如果接受了他们,又如何对得起你们呢?”
唉!
夜很静,我就这样傻呆呆地望着天际发愣,不知不觉又泪眼朦胧。
“回家吧,这么晚了。”
耳边忽然传来凌枭略显沙哑的声音,我慌忙起身,看到他就站在天台下,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我讪讪地坐了起来,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有点无措。
“你,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啊。”
他走过来想抱我,我却先他一步站了起来,低头瞥了眼腕表,竟然都十一点多了。怪不得夜风这么凉爽,特别的沁人心脾。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我很好奇地瞥了凌枭一眼。
“我说过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他走过来脱下衣服披在了我肩上,衣服温温的,有股薰衣草的香味。“小诺,怀孕了就别跟我怄气了好吗?等生了宝宝,你想打我骂我怎样都行。”
“所以你在乎的是宝宝。”我挑了挑眉。
“傻瓜,没有你哪来的宝宝?”
他拽紧我的手,拉着我朝楼梯间走去,我很想挣脱他的手的,只是……好吧,其实我舍不得。
我说了,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习惯生命里有他了。
我们就在世贸大楼的酒店要了个总统套房,估计凌枭猜到我不想面对凌伯伯。而后他借口要给宝宝进行胎教,也赖着没有回去。
我又享受到了他的至尊VIP搓澡服务,都快把我搓睡着了。被他抱回卧室的时候,我下意识就钻进了他的怀里。可能是习惯吧,我抱着他会有种特别安心的感觉,哪怕我还想对他生气。
我们没敢再进行暧昧的事情了,就这样静静躺着,他轻轻抚着我的肚皮,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
“儿子,你妈又在生你爸的气了,她心里想抛弃你爸了,你赶快给点反应。”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枕着他的臂弯打算睡觉,他顿时也跟着转身,身体紧紧贴了过来。炙热的身体一靠上我,我就发现他某个地方不对劲了,但我没理他。
“凌枭,连家投资在C市的房产,是你暗中布置的吗?”
“连少卿来找过你了?”
“恩。”
“你想为他求情吗?”
“不,我答应给他一个解决的方案,但是我要了中邦实业百分之五的股份。他答应了,说等我这边方案出来过后,就把股权转给我。”
“噢?你想到了什么方案?”
“上次苏默飞约我聊天的时候,提到说A市准备开发一条直通C市的地铁,虽然这项目还没有开始提上议程,但也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我拿到设计地铁站的项目,稍微偏颇一点在他所建的区域建一个地铁站,那房价就直线上升了。”
“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凌枭凑上来吻了一下我的耳垂,还狠狠揉了一把肉团才又道,“你又怎么确定项目一定会落在你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