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把我送到机场的时候正好九点,我担心她一个女生太晚回去会有危险,就让她赶快回家了。
她也没坚持硬要送我上飞机,但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诺诺,一辈子很短,记得知足常乐,别纠结太多无用的事。”
我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后就去到柜台换登机牌了。
阿木可能听凌枭说了些什么,想劝我但又不太敢触我敏感神经,就那样暗示我。其实很多人在自省的时候都会明白很多道理,但临到事情发生时却又与初衷背道而驰了。
我自问不是圣人,也做不到圣人那般伟大,要让我放下所有心结去面对世界,我真的做不到。
我很快上了飞机,因为钱都被股票给套了,就买的经济舱。我是靠窗的位置,这一排就我一人。
这两天飞迪拜的人并不多,最后这趟飞机往往都能空不少位置。国际航班一般都挺准时的,我上飞机后不久就起飞了。
在夜空中俯瞰a市,会发现我一直不怎么待见的a市竟然也有几分妩媚。
我问空姐要了一个毛毯,准备睡一会。之前在阿木家里非但没有睡好,反而把自己弄得精神疲惫。
可能是心结太重,我一时间无法释怀所致。
迷糊中,我仿佛又看到了孟晓飞那狰狞可怕的脸,他用力把我往阳台下压,要把我脊骨折断似得。我奋力挣扎,但怎么都逃不脱他那铁钳般的手。
“贱人,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他歇斯底里朝我吼叫,我看到他的脸慢慢变成了一只血骷髅,殷红腥臭的血就那么滴答滴答掉在我脸上。
我无法呼吸,无法动弹,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
“救命,晟浩,救我啊,救我。”
“小诺,小诺……”
我被一阵轻轻的晃荡惊醒了,当看清面前这张脸孔时,我本能地抬手一耳光挥了上去,只是在即将落下时又忍住了。
看到他泛红的眸子和苍白的脸,我始终是下不去手。爱之深,恨之切,这就是我此刻的心境。
我没理他,低头看了下腕表,刚好是凌晨两点多,距离迪拜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怎么熬呢?
“小诺。”
凌枭拿着纸巾想给我擦眉头的汗,但我别开头了。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到嘴的呵斥都忍下去了。但这不表示我释怀了,我只是没有力气跟他去计较了。
我摁了服务,一会空姐就过来了,满脸笑意地对我微微颔首。
“小姐,请问你需要什么?”
“我想换个位置可以吗?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不然把他弄走也行。”我指了指身边的凌枭。
他如何上飞机,如何跑到我身边,这个过程我不晓得。但我不会为他幼稚的行为感动了,给人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事情,经常发生人家也会戒备了。
“凌先生,你不是订的头等舱吗?请你回到你自己的位置去吧。”空姐愣了下,才又笑眯眯对凌枭道。
哟呵,还是头等舱,股票赔得家底儿都没了还头等舱,哼!
我不屑地别过了头,冷冷望着窗外已经微亮的天空,迪拜和a市时差是四个小时,所以尽管这会才凌晨两点多,但这边的天空已经差不多亮了。
凌枭在和空姐争论,他硬要坐在我这里,而空间硬要他坐回去,很快四下里就有人在窃窃私语了,说打扰了他们休息。
我把毛毯裹在身上罩着,鸟也没鸟他。
“她是我太太,在这里闹情绪呢,我得在这里陪她。”凌枭忍无可忍地跟空姐解释道,我听得出他在压抑怒火。
还太太?
他哪来的脸皮说这两个字?他对外宣传我仅仅是他的女人而已,我更不屑他了,看机窗外慢慢升起的太阳要比他好看多了。
那空姐终究拿凌枭没有办法,灰溜溜地又走开了。他还厚颜地问人家要了一杯水,从兜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了我。
“小诺,医生说你身体有些虚弱,怕对胎儿有影响,就给你开了一些药,你……”
听他说到对胎儿有影响几个字时,我忍不住回头凉凉瞄了他一眼,冷呲了声。“你也会知道对胎儿不好?当我被孟晓飞压在阳台上的时候,可曾想过胎儿有可能跟着我死去?”
“……”
他递药的手顿时僵在我面前,我冷冷转回头,把毛毯整个蒙在了头上。我实在不想看到他了,一点也不想。
还有两三个小时就下飞机了,我觉得这段时间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凌枭的存在令我呼吸都不顺畅,他直接从我的美梦变成了噩梦。
“ladies alemen, e’ll arrive in……”
就在我蜷在毛毯中昏昏欲睡的时候,广播里传来了这样的话,马上要下飞机了,我立马扯掉毛毯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凌枭还在我的身边没有离去,拧着眉一脸落寞。那颗药他还握在手心,水杯端在手里。他一定以为他很温柔体贴吧?可惜我已经不需要了。
飞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时候终于停了下来,我起身准备拿行李,他还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