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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血清菊 紫狂 2486 字 2022-01-22

一枝利箭划破夜空,朝峭魃君虞脑后刺来。

峭魃君虞挽起石矛,格开长箭,缓缓转过身,望向洞外。

十余名百越武士围在洞口,手中弯弓拉成满月。其中一名皂衣侍者牵着一头

黑­色­的小犬,却是申服君身边的内宦竖偃。

竖偃尖声道:「若非这头飞犬,老奴又要与枭王失之交臂了。」

峭魃君虞道:「竟然没有给你主子收尸,看来申服君那老狗又躲过一劫。」

竖偃­阴­恻恻道:「君上受命于天,岂是枭王所能定决。」

峭魃君虞大笑道:「只有北方的天子才敢说受命于天,那老狗不过能欺凌一

番孤孀寡女,也配说天命?」

竖偃面无表情地说道:「天命所归枭王岂能尽知。我家君上新失了一名逃奴,还请枭王赐还。」

「晚了。」峭魃君虞道:「此姬已被孤王收为侍姬,申服君那老狗处心积虑,

却平白送了孤王一份大礼。你若有命回去,不妨告诉他,就说孤王已经用过鹭姬,

大是满意。」

鹭丝夫人用那张白虎皮掩住身体,听到这番话,连颈子也红了。她又羞又怕,

心里紧张万分,唯恐这群武士伤了主人。

峭魃君虞话锋一转,「日后孤王提师北上,申服君那老狗在宗阳宫中的娇妻

美姬,孤王自当逐一收用。」

竖偃板起脸一挥衣袖,百越武士们立即开弓放箭。峭魃君虞持矛而立,待长

箭离身体还有尺许,他往后退开一步,然后用矛尾一挑,一块巨石猛然飞起,带

着一股劲风撞开箭矢,朝竖偃飞去。

竖偃尖啸一声,抬掌一击,那块重逾百斤的巨石凌空爆开。石屑纷飞中,一

支半透明的黑曜石矛尖陡然穿过碎石,毒蛇般刺向竖偃咽喉。

竖偃立在洞口,与峭魃君虞隔着十余丈的距离,万没想到他出矛如此之快,

他仰身向后倒去,一脚牢牢钉在地上,另一脚悄无声息地抬起,踢向峭魃君虞胯

下,招术隐蔽而又­阴­毒。

但竖偃再没想到,他这一脚只踢了个空。而那枝致命的石矛,只在眼前一闪

便消失无踪,甚至没有丝毫风声。

竖偃心头升起一股寒意,峭魃君虞这一矛竟然是一记虚招,脱手掷出的只是

个幻影。他全付心神都锁定在峭魃君虞身上,却没有看出他是怎样施展的法术。

竖偃站起身,场中胜负已分。峭魃君虞一手绰矛,殷红的鲜血沿着黑曜石敲

打不平的纹路淌下,那十余名武士横尸当场,在他脚下围成一圈,每个人咽喉都

被石矛划开。

竖偃整了整那顶皂­色­垂耳小帽,目光凶狞地盯着峭魃君虞,尖声道:「枭王

使出这等强横的幻术,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怕连石矛也举不起来!老奴只需要一

根手指,就能取下大王的首级,献于我家君上。」

峭魃君虞乌黑的瞳孔没有丝毫波动,冷冷握着石矛,一言不发。

竖偃双掌一扬,正待出手,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他是我的。谁敢跟我抢,我杀他全家!」

竖偃霍然回首,只见月光下一株大树叶影婆娑,一个白衣少年盘膝坐在松枝

上,膝上横着一柄长剑,随着松枝在山风中的摇晃不住起伏。

竖偃脸­色­数变,最后尖啸一声,牵起飞犬飞身掠出山洞。

子微先元坐在枝上,面沉如水。他跟在竖偃等人身后衔尾追来,找到地方终

究是晚了一步。鹭丝夫人虽然裹着皮毛,仍能看出她身无寸缕,而且脸上红晕未

褪,眉梢眼角带着无边春意,显然已经失身于峭魃君虞。

子微先元长身而起,低喝道:「来吧。」

子微先元双足一蹬,俯身朝峭魃君虞掠去,半空中他拔下剑鞘,古元剑如一

泓秋水,直刺峭魃君虞胸口。

峭魃君虞双手一振,破雷矛笔直飞出。子微先元挽剑挑起,看似只有一招,

却在剎那间施出三个变化。破雷矛应剑断成四截,黑曜石制成的矛头夺的一声钉

入树­干­。子微先元去势没有丝毫停滞,剑前人后,犹如一枝脱弦的利箭,一闪身

就掠入洞内。

峭魃君虞举起身边一块半人高的巨石,硬生生挡住子微先元这一剑,然后暴

喝一声,往前推去。这巨石又厚又重,犹如一只巨盾,又像一块石砧,正好是子

微先元剑走轻灵的克星。

子微先元白衣飘飞,长剑翻滚出没,峭魃君虞则是以拙胜巧,挥起巨石绕身

硬磕硬砸,子微先元连出数十招,都被他用巨石挡住。

子微先元道:「那死太监看得很准,枭王果然技穷了,连幻术也施展不出。

即使枭王天生神力,总有力竭之时。枭王小心,一旦力竭,便是枭王授首的

时候。」

峭魃君虞道:「想要我头颅的不啻千万,有种你便拿去!」

鹭丝夫人突然一声惊呼,原来是子微先元在错身时回转长剑,在峭魃君虞臂

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子微先元回过头,讶然看着鹭丝夫人。一滴鲜血溅在她

美艳的玉颊上,彷佛一点娇艳的红痣,她紧紧盯着淌血的峭魃君虞,美目中充满

了关切和眷恋。

子微先元怔了一下,然后怒道:「混账!你竟然对她使了惑术!」

峭魃君虞冷哼道:「一个­妇­人,还用我使出惑术?我救了她­性­命,又答应取

下申服君的首级,替她报仇,她拿身子报答我,做我的侍姬。这样的交易,很公

平吧。」

子微先元深吸了口气,然后吼道:「公平个屁!你这是趁人之危!」

他这一吼之威犹如惊雷破空,山洞被震得嗡嗡作响,从洞顶滚下一堆碎石。

等吼声消退,峭魃君虞冷冷道:「你这一吼,再强的惑术也要被你惊醒,你

看鹭姬像是受了惑术吗?」

鹭丝夫人虽然被这一声震吼惊得瑟瑟发抖,但目光中关切不减,反而多了几

分担忧。让人望而生怜。

峭魃君虞从容道:「不妨告诉你,鹭姬是被我狠狠­干­过一遍,才死心塌地做

了我的侍姬。鹭姬,你说是吗?」

鹭丝夫人晕生双颊,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流露出熟艳而又娇羞的风情。

峭魃君虞大笑道:「已经是生过一子一女的­妇­人,还如此羞涩,可见她的死

鬼丈夫是个无能之辈!尽把她爱如珍宝,却不知道女人是用来­干­的,­干­得越狠,

她们才越欢喜。鹭姬,待我杀了这小子,再狠狠­干­你一番!」

鹭丝夫人看了子微先元一眼,垂下头,玉脸渐渐飞红,低声道:「多谢主人。」

子微先元沉着脸一剑刺出,待峭魃君虞挥起巨石,他忽然一折身,冒着被巨

石砸破头颅的风险,快捷无伦地从石下递出长剑,在峭魃君虞小腿上狠狠划了一

道,几乎斩断他的小腿,然后弹身退出。

峭魃君虞魁梧的身体一晃,又站住了。他手臂和小腿各负了一道剑伤,鲜血

淋漓,神情却愈发凶悍。

子微先元缓缓举起长剑,「枭王的鬼月之刀呢。」

峭魃君虞连中两剑,体内蜇伏的邪魂已渐渐苏醒。没有鬼月之刀,他远远不

是子微先元的对手。可这一次如果唤醒邪魂,也许就是最后一次。再被邪魂占据,

也许这具身体就不再属于他了。

子微先元斜掠而起,暴喝道:「授首吧!」

峭魃君虞怒吼着抡起巨石,呼的一声掷出。子微先元白衣一闪,游鱼般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