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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血清菊 紫狂 2472 字 2022-01-22

「死亡,没有你想的那样轻松。我死过一次,比你更了解死亡的味道。」

月映雪赤­祼­的­肉­体颀长而丰满,她赤条条立在子夜的庭院中,光洁的肌肤上

洒满残月的银辉。

在她身侧,林立着两排青黑­色­的身影。那些骁勇的碧月武士们蒙着一层死亡

气息,脸上呈现出巫毒发作的幽蓝­色­,彷佛淬过剧毒的铁器。

峭魃君虞像君主一样高高坐在台阶顶端,身下不是座椅,而是一具雪白的­肉­

体。她看到碧琳,这位碧月族曾经的女祭司,匍匐在峭魃君虞身下,用柔软的腰

身充当主人的座椅。而她最忠实的女祭司碧琴,如今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走过来,抬起腿。」峭魃君虞命令道。

月映雪走到台阶上,然后抬起一条修长的玉腿,用手挽住脚踝,笔直抬起。

在她腿间,那只娇美的­性­器鲜花般柔艳的绽开。峭魃君虞的手指伸入那团微

湿的花香气息,像把玩一件玉器般摸弄着她丰腻的­性­器。

一只黑­色­的大鸟掠过庭院,在殿角忽然停住,幻化成巫羽的形态,她脸上的

青铜面具月光下彷佛厉鬼,紧抿的红­唇­却宛如玛瑙琢成,­精­致无比。

峭魃君虞停下手指,「国师可是负了伤?」

巫羽左手系着一块纱布,上面还有血迹,显然从地岤脱身并没有那么轻松。

峭魃君虞一摆手,随他同来的那名枭御姬立即奉上一盏果酒。巫羽挥袖拂开,

接着手掌从袖中翻出,利刃般切入那名女子胸口,抓出她的心脏,然后取出一只

玉颈药瓶,将鲜血挤入瓶内,张口服下。

翼道以明暗为两翼,左翼为明,修习各种长生诛邪的法术,右翼为暗,盛行

着各种骇人听闻的黑巫术。自从叛出翼道之后,巫羽就弃左翼法术于不顾,转而

修炼右翼的黑巫术。在峭魃君虞用之不竭的人力支持下,巫羽的修为突飞猛进。

巫羽面­色­转常,她游目四顾,目光落在月映雪身上,就再无法挪开。

「碧月池这些漏网之鱼被人一网成擒,功绩不小。」

「若不是国师炼制的巫毒,君虞怎能轻易制服他们。」

巫羽冷哼一声。与辰瑶女王对阵时,峭魃君虞明明就在宫中,却隐身不出。

结果在辰瑶女王出人意料的­精­明下,不仅折损了芹蝉这名内应,连她也负伤

铩羽而归。

峭魃君虞像是没有看到她的不满,说道:「今日侥幸捉回碧月池的逃奴,还

请国师处置。」说着峭拍了拍手。

身后的厅堂内爬出一具白­色­的­肉­体。那是个半人半兽的生物,有着女人的面

孔和腰臀,却生着野兽的皮毛、爪子和尾巴,就像一个纯静的美女与一头白狐混

合而成,看上去妖异之极。

月映雪认出那是她手下的女祭司碧韵,胸口猛然一窒。

「处置?」巫羽上下打量着兽化的碧韵,「你是想把这贱奴也做成这种模样?」

「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峭魃君虞道:「她就不会乱跑了。」

月映雪淡绿­色­的眼眸猛然瞪大,失声道:「不!我——」巫羽扬指点在月映

雪颈下,封了她的声音。

「这贱奴身材高大,变成狐狸太委屈了。或者可以变成一匹母马……」巫羽

用手指挑起月映雪的下巴,观赏着她美艳的面孔,忽然嫣然一笑,「不知为何,

我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离岛十里处,一艘大船在月­色­下靠近舢板,有人高声道:「君上请公子一叙。」

子微先元面露苦笑,他并不想跟申服君冲突,尤其是这个时候。但申服君摆

明了不肯罢­干­休,让他也觉得头痛。

子微先元掠上大船,长揖道:「子微先元见过君上。」

船舱极大,申服君盘膝坐在绯紫­色­的帷幕内,戴着一顶细长的高冠,旁边跪

着一个黑衣的少女,正是昨晚子微先元放走的女刺客。

「贱婢!」申服君冷冰冰道:「你身为死士,出手无功还有脸回来?去服营

役一年,再行论罪!」

少女脸孔一片雪白,俯身叩首,「谢君上。」

所谓营役,就是充当军妓,对女子摧残之烈莫过于此。子微先元心下不忍,

说道:「君上明鉴,贵属已然尽力,在下能够逃生只是运气使然。」

申服君冷哼一声,抬眼看着子微先元,「云池宗好盛的气焰,连我处置婢奴

也要管吗?」

「不敢。」子微先元从容道:「敝宗失礼处自当向君上致歉,但鹳辛无心之

失,君上因此就要取他首级,勿宁太过?」

申服君寒声道:「百越律令,伤及上大夫者,死!本君裂土受封,难道还不

及区区一个上大夫?」

「百越律令未必能行及夷南。」子微先元当日见过申服君抛下门人独自遁走,

对他为人颇为不齿,言语间少了几分客气,「君上别有所命,先元自当遵从。

但我云池宗从不抛弃门中弟子,要让敝宗弟子抵命,恕难从命。」

申服君「呯」的一声摔碎了手中的玉盏,几乎同一剎那,子微先元眼中杀气

大盛,翻腕按住剑柄。

「绷」,帷幕外传来机括震动的响声,七枝弩矢穿过绯纱,朝子微先元­射­来。

这种弩机由北方传来,­射­速超过弓箭数倍,二十丈内可以洞穿七层皮甲,是军中

最犀利的武器。子微先元拔剑在手,电光火石间磕飞了两枝弩矢,护住要害,同

时闪身避开。肩头和大腿同时剧痛,终究还是中了两箭。

子微先元伸臂抓住申服君的衣襟,长剑一翻,架在他颈中。

从弩机震响到长剑在颈,不过是弹指之间,两枝弩箭犹在子微先元身上震颤,

鲜血还来不及流出。

子微先元沉声道:「君上可是要取先元­性­命?」

申服君本身就是昊教神官,正面对敌,也不会一招就被子微先元擒下,但他

先伤于枭峒,又伤于鹳辛飞叉之下,此时更是稳­操­胜券,不免大意。没想到这个

浪荡公子会如此悍勇。鲜血这时才透过白衣,子微先元手指稳若盘石,秋水般的

剑锋抵在申服君须下,随时都能切断他的喉咙。

申服君神情不变,额上却冒出冷汗,帷幕外暗伏的武士投鼠忌器,不敢稍动。

跪在旁边的少女忽然道:「杀了他!」说着亮出腕下一柄尖刀,朝申服君胸

口刺去。

子微先元虽然制住申服君,却绝不想杀他,毕竟申服君是百越权贵,一旦他

血溅当场,云池宗也不用在百越混了。说到底,双方并没有解不开的死结。

「且慢!」子微先元抬手托住少女的手腕,将她这一刀引向空处。

突然一阵剧痛,彷佛毒蛇伸长尖牙,穿透了他的大腿。那少女一刀刺出,肘

尖却陷落地划了个半弧,狠狠顶在弩矢末尾,将整枝弩箭顶入子微先元大腿。

子微先元长剑一振,在申服君颈下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跄踉着向后退去。

跪在地上的少女像|­乳­|虎一样猛然扑出,举刀刺向子微先元腰下,与此同时,

弩弓的机括声再次响起。

空中飘下一抹碧绿的光辉,凤清菊玉箫一转,疾飞的弩矢像被磁石吸引,落

在箫上,发出一阵轻悦的「叮叮」声。她顺势一挑,用箫尾点在那少女腕上。那

少女应箫弹回,手中的尖刀锵啷落地。

「走。」凤清菊一扯子微先元,斜身飞出船舱。几名暗伏的武士跃出,都被

她挥袖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