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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侠被照夜貂的"呼啸山谷号火箭”发射到一片荒无人烟的戈壁,咕噜噜,咕噜噜,一离开紫霞谷,平静很久的肚子就开始叫嚣了,嘴唇也干渴起来。身后的紫霞谷看起来像是一个沙丘里的“黑洞”,令人看着胆寒,她吓得连退了几步,顾不上那么多,没命地向反方向疾行。
金黄|色的沙漠像梦中风情万种的女郎,美得很妖孽,肥硕的髋部,挺立的胸脯,不停变换着*的姿势。风沙却遮盖着它曼妙的曲线,没有人能揭开它神秘的面纱,窥视它全部的美丽。这里,不知道纵横过多少绝版的王朝,掩埋过多少璀璨的宝藏。紫侠被迷住了,又觉得自己浪漫得无药可救,到了这步田地,还想着将来要画一幅沙漠写生。
风不知道从哪里来,黄沙齐心协力把她打扮成风化了的黄孩儿。紫侠越走越慢,几乎是在挪步,舔舔裂开的“黄”唇,试着对太阳做个射日的手势,可是手臂才抬起,隐形的弓箭还没拉开,她就眼前一黑,头一低,载倒在面前的荒沙地上,成了对着太阳膜拜的姿势。
紫侠昏迷了多时,意识渐渐醒转,感到身体正趴在有峰的物体上摇晃,依稀有驼铃声飘入耳中。
有人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扳过她低垂着的脸。"要不要给她喝水?她不会死吧,她死了,我的水就不值了,给死人喝水是对活人的不敬。"
天,这是什么彪悍的理论,可是紫侠无法抗议,只能气得眼珠乱转。
另一个人奇道:"她好像要醒了,眼睛没睁开,眼珠子却在转呢。"
紫侠动了动眼皮,费力地睁开眼,可是眼前冒着金星银星,简直一副动态的美国花旗,什么也看不清。她想说话,却发不出正常嗓音,只好做出"水"的口型来,手指在沙子里写出水和SOS,可是没人响应党的正确指示。
那一拨围观的人散去了,乒乒乓乓,各忙各的。在她快认命的时候,一个天籁之音响起:“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喝我的水囊吧。”
这和尚托起她的下巴,她张嘴凭本能含住看都没看见的壶口,贪婪地喝上一大口,却因为太急而呛住了,好在吞得及时,才没有浪费掉一滴水,只是鼻子呛得发红了。她还不过瘾,再接再厉地喝,直到把仅剩的水全部喝完,才舒了一口气。
“太谢谢你了!我这回渴死了,下次我宁愿淹死。呸呸,我怎么咒自己,童言无忌!我叫紫侠,紫衣的紫,大侠的侠!以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都记俺名下。”她的视线清明了几分,这才看清那个声音动听的和尚。他很年轻,很干净,漫天的风沙竟无法使他粘上半点泥沙,从未见过这么纯净的人,身上还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紫侠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邋遢,尴尬地挤出一个傻傻的笑容,泥鳅一样的小眼睛仍盯着他转来转去,啧啧道:“为什么你的身上这么干净?”
和尚被她大大咧咧地盯久了,俯首低眉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贫僧法号出尘,施主脱水多时,若信得过我,让我给你把把脉。”
紫侠闭目养神,出尘?人如其名。“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用在男人身上也照样合适,这温柔是一剂安神药,让人排除杂念。不知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自然而然得调节胸口的气息,感觉气力一点一点回到自己身上,这些从来没有人教过她。不过一刻钟,她又能说能动了。
出尘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也是被沙暴卷来,迷了路吗?这里是死亡沙漠的盲区——食人谷,商旅、军队莫敢踏足。你的脉象寻常,但体内真气异于常人,无需医治,可曾得高人点化? ”
紫侠刚想说出貂貂,又怕被当成神经病,便道:“说了你也不信,我来到这里的惊险,就像做恶梦一样。我的命硬得很,不打紧,黑白无常都被我做的黑白元素时装贿赂了。"
下意识里她觉得貂貂选这种地方定居是为了不被世人发现,那个让人不饥不渴、不眠不休的紫霞谷她已经回不去了,自己胸口的奇葩还和它保持着说不清的联系,她可不希望自己被抬去做生化实验,不如为它也为自己暂时保守这个秘密。
驼队还在沙漠中徐徐前行,多耽搁一刻只能更加危险。紫侠骑的骆驼如喝醉救一般,走路上下摇晃,她惧怕骆驼会把自己快散架的身子摔下去,小心翼翼地在双峰间找了个稳妥点的位置坐好,摸了摸骆驼长满密毛的耳朵联络感情。
出尘骑的骆驼居然有了回应,眨了一眨长长的睫毛,卷起尾巴,臀部轻摇,一左一右驮着的两大袋经书也跟着晃动。
出尘安抚她道:"莫怕,现在是骆驼的发情期,别惹怒它们就好。”
紫侠一脸黑线,连骆驼都成双成对,眉来眼去,它们这不是挤兑孤零零的我吗?她转移视线,偏首看着出尘的衣袂飘飘,侧影竟有神仙之姿,犯花痴地问:“你会中医,那么,你会不会电视里的武功?"
出尘一本正经答道:“我不在电‘寺’修行,我是沙州菩提寺的武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