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托腮,我望着眼前摇曳的烛光不禁出了神。若是我沒出事之前,大抵会去找水如天商量这事,可是现在肯定是不行的了,我不想给同一个人背叛我第二次的机会!
溪雅?那便更不可能了,她本就为了火云烨的事弄得狼狈不堪了。若是让她看到火云烨给我写的这些信,估计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若是白衣还在,那该多好!以命相抵,这世上只有他是真心待我!
阿漠回來时,我早已把信件都收了起來。接过她递來的白粥,勺起一勺放入口中,稠稠的在嘴里好久才化开。
“阿漠,母皇回來了吗?”我依旧垂着眸子,喝着粥。面上看來毫不在意,实则心里却是急得很。
阿漠点了点头,“回殿下,皇上方才刚回了宫。只是,面色看起來似乎不大好。”
我僵了一瞬,放下手中的瓷勺,“她……还好吗?”
“阿漠不知,只听说皇上回來后便将自己关在了绯瑟殿,不曾召见过任何人。”
我应了一声,继续垂头喝着粥。一碗粥下肚后,饥饿的感觉瞬间消除了。我站起身,取下一直系在腰间的公主令牌,交到阿漠手中,“你带着这个去牢里,把驸马接出來。”
提前让水如天出來,倒不是我已原谅了他。 ...
(而是如今局势不稳,凤族虎视眈眈不说,溪雅又遭受这般打击。若是此刻蛟族背地里有什么动作,那龙族可谓是真的沒救了。不管水如天到底是不是真的蛟族长子,起码有他在,蛟族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
阿漠走后,我也跟着出了门。想到溪雅,我又忍不住叹息。我虽沒有爱过人,但那种失去爱人的痛我还是懂的。当初白衣离我而去的时候,我也萧条过,颓废过,哭过痛过,以至于直到现在我依旧不信他真的去了。更何况如今溪雅失去的是她的爱人,她心底的痛定比我的强过百倍。
站在绯瑟殿前,望着漆黑一片的里屋,我又是叹了口气。这次溪雅,怕是真伤到了。
招來一守在殿前的小厮,我取下手上的玉镯,塞入他怀里,“好好照顾皇上,有什么动静立即向我汇报!”
那小厮立即笑开了花,点头哈腰地连连应下。
想着这时候水如天应该已回到了宸宫,我本是打算即刻返回的,可是双腿却像是受了召唤,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清养宫,那个偏僻得有些荒芜的宫殿,却是火云烨身前唯一住过的地方。
推开破旧的殿门,却沒见着福禄的身影。我微微蹙眉,这小子不像是个会偷懒的人,这会儿沒在门前守着,竟让我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踏着青石板,按照我脑海中的路线,转身來到火云烨曾住过的那间屋子。瞳孔猛地收缩,我急忙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只见,那间屋子被烛光照得通亮。
门,是半掩着的。透过门缝,依稀能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在其间穿梭。飞扬的红发,放肆的红衣,似乎还有一双血红的眸子。
我揉了揉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才壮着胆子向前走去。轻轻推开门,本以为可以不惊动里面那人,却不想还未踏进门槛就被他逮了个正着。
“谁?”依旧是如天空般纯净的嗓音,只是多了些冷凝。
“是我……”扫了眼扣着我脖子的凤爪,我颤颤地开口。
收回爪子,那人一把将我拉进屋内,反手关上了门。动作之快,压根不给我半点反应的机会,害我直扑进他怀里。
捂住撞疼了的鼻梁,我嗔怪地唤了声,“云颜……”
云颜立即松开手,后退半步,弯下身仔细检查我的“伤势”。红眸里的歉意满得都快溢出,看得我心猛地抽了下。
“对不起……”云颜垂下眸子,吐出三个字來。
我本就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加上他此时这副自责悔恨的模样,害我看着心都疼了。急忙抓住他的手,给他一个自认为是极其甜美的笑容,“我沒事,不疼。”
见他眼里有半刻的痴迷,我脸上笑意更浓。突然想起上次分别时,他可是为我受了伤的,反复检查了遍他的身体,沒看出任何异样,才问,“上次那伤好了吗?”
抬起头时,恰好瞧见云颜那双偷着乐的眸子,笑意直达心底。不过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关怀,他竟也能高兴成这样。心口划过一丝痛楚,如此纯情的他,不该遇上我。
想着跟他说清楚,免得伤他更深,却见他点了点头,嘴角挂着笑,“全好了。”
我刚松了口气,云颜又立即将我拦腰抱起,几步走至床前,轻轻放到床上,小心翼翼犹如对待一件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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