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好难受。

冯遥拉拉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吊命绳,不,领带。

该死的,就知道那个老头不安好心!他开宴会,关他鸟事,竟然要他来当他的保镖,他当他是什么啊!

才不屑去保护他呢?但……拿人的手短,要他把入荷包的钱再掏出来,那比抽他的血还痛,没办法,硬着头皮,­干­吧。

这是冯遥第二次来到这座漂亮的庄园。

今天在庄园漂亮的大花园里有一个露天的酒餐会,绿茵草地上摆着一桌桌的美食,所有食物都采用自助式,随处可以看到穿着华丽的人一手拿着纸盘,一手托着酒杯,三三两两随意攀谈,气氛十分融洽。

但不包括冯遥,他的英语水平只到初中程度,再加上多年未用,早就生疏了,此时,他像只被丢入人群中的猴子,四周的人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他一句也没听懂。

嘴巴不能说话,那就只剩下唯一的用处吃。

冯遥输人不输阵似的,横扫桌上的珍脩百味,而且专挑那些贵而不饱的东西下手。

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盘子装得满满的,两只乌溜溜的眼睛还死盯着桌上的食物不放,整个饿死鬼投胎。

“喂!小子!我叫你来当保镖,你给我在这里狂吃,你不怕撑死啊!”

把最后一块鹅肝塞进嘴里,意尤未尽的抬头,“是你啊,老头,你不去跟那些达官贵人打交道,跑来这里革屁啊!”

今天,月雷穿着一件三件式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白玫瑰。

宽广的肩胸,结实的胸膛,粗壮有力的手臂,虎背熊腰,全身散发着一种不可抵御的魅力,不能否认月雷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男士。

“小子,你嘴巴挺厉害的嘛!”

“过奖!”

“喂,我说,我们一定要这么争锋相对吗?”

“是你自己过来找喳,一开口就咒我死。”

“OK!OK!算我不对。上一次,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就死得冤枉了。”

“没错,上次真是千均一发,对了,你有没有把我给你的玉佩随身戴着。”

“当然有,不信你自己摸摸看。”长满厚茧的大手捉起冯遥的手,拉着他贴在自己胸前。

衣服底下的确有东西鼓鼓的,那大小好像就是他的护身玉。

“有戴就好,我可警告你,你可别把它弄丢了,我只是把它借给你,等你渡过危机,可是要还我的!”

“放心吧,我好好保护它,日…夜让它跟在我身边。”凝望着冯遥的冰眸闪过一抹暖意。

“你嘴边脏了。”

“在哪。”抬起手,就准备往嘴边擦去。

月雷制住他有点粗劣的举动,掏出一块白帕,轻轻帮他擦去嘴边的菜汁。

“谢了。”冯遥感激的微笑道。

看到他的笑容,月雷竟有瞬间失神,那不是他见过最美的笑容,但那单纯毫无心机的微笑却在不知不觉中拨动了他的心弦,冷血无情的心第一次悸动,因一个少年的微笑。

“对了,阿祥呢。”冯遥这才发现身边没有情人的身影。

是不是因为自己只顾着吃,忽略了他,所以闹脾气走开了。

“我刚刚看到他跟李欧走开了。”

李欧?什么鸟,不认识,“我去找他。”

月雷伸手拉住他,“别去,我想他现在可能没空。”

“什么意思?”

“李欧是我好友的儿子,是个长得像女孩子一样漂亮的金发男孩。”

冯遥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月雷的弦外之音。

甩开月雷的手臂,往主屋方向走去。

“啊!SORRY”

一名少­妇­一个不慎,与匆匆而来的冯遥撞个正着,杯上的红酒洒在冯遥身上,她慌张的道着歉,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拿出手帕,帮冯遥擦拭弄湿的地方。

“没关系。”

少­妇­听不懂中文,还是一个劲的道歉。

“真的没关系。”

好不容易打发走她,冯遥不禁轻叹了口气,这言语不通还真不方便。

苦笑看看半湿的西装,好在他穿的是黑­色­的西服,所以水迹并不明显,不近看看不出来。

抬头围视全场,搜寻情人的身影。

紫­色­西服!

在黑白相间的图案中,紫­色­像一面旗帜,引人炫目。

紫­色­,是那人最喜欢的颜­色­,是他最禁忌的颜­色­,是哀伤的颜­色­。

冯遥望着那紫­色­的背影,突感一阵眩晕,数丈之内,咫尺天崖。

“就是你吧。”一名少女突然窜至冯遥跟前,笑着打量他。

冯遥根本无暇理会,他的眼神追随着记忆中的温柔……

“听圣麟说你是魔术师,会变魔术,上台表演一个吧。”不知从哪里相继冒出几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郎,围在冯遥身边用英语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

见冯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睛不知在看哪里,几名少女互通了个眼神,狡猾的笑了笑。

* ******

“抱歉!”月圣祥坐在床上,对正在着衣的李欧致歉。

“算了,你也不想的,何况是我主动勾引你的。”李欧拉开窗帘,倚窗向外望,就看到楼下几十个人聚集在一起。

“圣祥,下面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下去看看吧。”

月圣祥伴着李欧走出屋子,一走进会场,就看到冯遥被七八个女生推上场中央临时搭建的唱台。

女生们的样子似乎十分兴奋,而冯遥则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人摆布。

冯遥呆呆的站在台上,他不知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全身的神经好像发生了故障,他听不到,看不见,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像纸片搭建起来的布景,虚假,没有一丝真实感,唯一,真实的只有记忆中的身影,与痛得令人心碎的悲伤。

台下所有的人都引颈以待,等着看表演,但等了好久都未见有动静,人群开始­骚­动了。

“搞什么?”

“他在­干­什么啊?”

“就是。”

“怎么像个傻子似的。”

这时,冯遥轻轻抬起左手。

­骚­动的人群因他这个动作,复又静了下来。

“哒!”冯遥轻弹了一记响指,本来倚放在椅子上的小提琴,竟飞至半上,搭弦拉弓,开始演奏起来。

“啊……”底下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叹。

“喂,你那朋友挺有一套的嘛。”李欧带着几份调笑的说道。

月圣祥没有回答,双眼紧紧的盯着台上的人。

跟平常不一样,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跟平常的冯遥不同,那双明亮的黑檀大眼中,流露着无尽的悲哀,如梦似幻,迷离无神。

在一段小提琴独奏后,其他的乐器陆续加入演奏。

是一首哀怨又流露着淡淡哀伤的情歌。

望着台下始终不曾转过头的身影,冯遥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最痛苦的那一夜。

红­唇­轻启,歌词伴着悲伤的旋律忧忧飘荡。

爱太深 容易看见伤痕

(我爱你哦,我最最最爱的就是你了。)

情太真 所以难舍难分

(就算是师父,也不能把我跟你分开)

从不相信缘份 才会一再的等

(我爱的是你啊,为什么不要我,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