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西讪讪地笑:"其实我并不是很饿。"
林红摇头笑笑,并不说话,站起来往厨房去。石西听到厨房内传来的声音,知道林红在做吃的,自己便站起来,在屋里四处打量。他走到窗边,想到了林红在茶座里讲述的事情,下意识地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蓦然间,他身上的汗毛根根直竖,恐惧像张大了嘴的猛兽,一下子把他吞没。他看到外面花坛前的空地上,站着一个穿雨衣的男人。男人的身材高大,面孔被雨衣的帽檐完全遮住,看不清脸。他的手中,握着一根棍子,棍子的顶端,垂立着一个全身赤祼的婴儿。
空地不远处便有一盏路灯,昏暗的光晕可以让石西清楚地看清那个婴儿。婴儿浑身泛着种苍白的颜色,水淋淋的像刚从水中出来。它的眼睛紧闭着,脸上满是褶皱,稀疏的头发紧紧贴在顶上。必定有一根绳子系在它的身上,它此刻在棍子的上面轻微晃动。
石西低低发出一声尖叫,随即他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他慌忙回头,看到林红失魂落魄地站在后面。她面前的地上,有打碎的碟子和一些食物。
石西想自己这时应该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但他身子僵硬,竟已不能动弹。
他听到女人的声音已变得绝望:"他来了,他又来了!"
石西慌忙摇头,但他的掩饰愈发加深了林红的恐惧。她这时竟连看的勇气都没有,转身奔逃进卧室,重重地关上房门。
石西倚着窗户喘息,慢慢让自己变得镇定。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再次落到窗外时,花坛前的空地上已经空无一人。
那个穿雨衣的男人不见了。
他带着他的棍子和婴儿已经走了。
24
血水已经漫到了床沿底下,它们仍然还在不断地从一个巨大的棉花球里涌出来。那棉球在血水中央,已经显露出比黑暗更深的颜色。
柳青环抱双臂瑟瑟抖个不停,五官已随着面颊肌肉的颤动扭曲变形。
她看到在血水里游动着好几个刚出生的婴孩,他们挥动着细小的胳膊,举起又落下,拍打着血水。柳青感觉到有些血滴溅落到了自己的脸上,脸上立刻觉出了被灼伤的痛感。
血水涌动着,婴儿们都在奋力向床边游来。他们刚才各自用锋利的牙齿咬断了脐带,现在,再没有东西可以束缚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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