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他的耳畔,仿佛响起了这轻轻的,温柔的声音。
“是幻觉吧!”他轻声自语,伸出了右手,触向那洁白的倩影。
那道倩影仿佛一座脆弱的雕像,一触即散,消失不见。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幻觉。
她,不曾出现。
他抬头,仰望着苍穹,任由那冰冷的雪花打在自己清瘦的脸颊上,然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默默,思念。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脸颊忽然感觉不到冰凉的雪花落下。
是雪停了么?他缓缓的睁开眼睛。
雪并未停下,只是他的头顶出现了一把白『色』纸伞,为他遮去了冰寒如锥的雪花。
他的身后,隐隐传来幽香,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
“是谁?”颜骥满怀期待的转过了身子。
为他撑伞的一个水衫少女,身材瘦小,弱质纤纤,却是黄昏时出现在颜骥身后的少女,看她的模样,仿佛是大病初愈,弱质纤纤。
“大哥哥,你一整天都没吃饭了,很饿吧,这个给你。”细若蚊鸣的声音,回『荡』在颜骥的耳边。少女伸出了手,她手中握着一个鸡蛋。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送吃的?”颜骥心有好奇,猜疑着这魔教女子是否有什么阴谋诡计,在他的心中,魔教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即使是女子,特别是弱质纤纤,楚楚动人的女子。
那水杉少女见颜骥没有伸手来接,遂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鸡蛋放入颜骥手中,然后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颜……百川。”颜骥答道。
少女的眼眶微微发红,不多片刻,泪水潸然落下,哽咽道:“原来你真的不是……”停了下来,却是说不出话来。
颜骥怔怔的伫立在少女面前,看着哭泣的少女,默默无言,或许,他觉得自己就不该理会她,一个魔教女子。
颜骥将那温热的鸡蛋还回少女手中,转过身,抡着柴刀劈柴。
少女哭声渐止,将纸伞遮在颜骥的头顶,问道:“你怎么不要?是不是听说我有病,不敢吃我碰过的东西……其实……”她又嘶声哭了起来,似有说不出的伤心,委屈,抽泣着道:“其实我的病不会传染的。”
许久,颜骥才道:“你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少女摇了摇头,道:“这雪很冷的,我给你打伞吧。”
“不用了,你快些回去吧。”颜骥拒绝道。
“是嫌弃我么,”少女抽泣着,将纸伞放在地上,道:“这把伞留给你。”
语毕,她哭声更大,将鸡蛋仍在了雪地里,哭泣着离开。
“她是要好心帮我么?魔教的人也会这般好心么?”颜骥望着少女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心中问着自己。
夜已深,雪花铺盖而下,将整个世界染得一片雪白,雪的银白光芒,将夜幕照亮了几分。
看守颜骥的圣龙教弟子终于忍受不住寒冷的雪夜,走来吩咐颜骥回去休息。
石室中,亮着微弱的烛光,那九个七玄门俘虏已经入睡,为了不打扰他们,颜骥特意放轻了脚步,将纸伞靠在墙上,准备躺进被窝入睡。
那个白天被殴打的七玄门弟子却没有入睡,见颜骥回来,慌忙从被窝钻出,脸『色』的淤青还在,只见他匆匆来到颜骥面前,神『色』愧疚道:“俺害了大哥被罚,实在对不住大哥,俺在这里谢过大哥。”
语毕,向颜骥躬身行了礼。
颜骥轻轻摇头,道:“不用谢,多干些活也不要紧。”
那七玄门俘虏心有感动,几乎便要哭了出来。随后,他从床头拿来一个包袱,从里面掏出一个馒头递给颜骥,道:“大哥你晚饭没吃,俺就留了个馒头给你。”
颜骥接过馒头,笑了一下,道:“多谢了!”
七玄门俘虏也憨笑了一下,道:“不要谢,大哥不是也帮过俺么。”
颜骥长这么大,从未被人叫过大哥,听着很不习惯,便道:“我姓颜,叫颜百川,你叫我‘小颜’就好了,不要叫大哥了。”
七玄门俘虏憨厚的笑了笑,道:“那好,俺叫杜兴,就叫俺‘阿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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