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吃罢饭,带几个奴才来御花园里消消食。
御花园里,百花繁似锦,绿草映碎金。
参天老树,枝繁叶茂,回廊重重,宝阁深深。
在曲曲折折的小径上走了一会,只觉山重水复疑无路,谁知道柳暗花明时,前头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窜出个穿红戴绿的大马猴。
两个耍猴戏的跟在后边,拳脚相加,你来我往,任她狼奔逐突。定眼看去,一个是永琪,一个是个黑皮,想必是老五的伴读,福家二公子。
宫里出现这种玩意倒真是稀奇,老五这蠢弟弟怎么不知道保护珍稀动物呢。
那大马猴窜到我身前,唬我一跳,定睛看去,这姑娘十五六岁年纪,未婚女子的打扮,梳着旗头,红底牡丹碎金旗服,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让牛也羞愧。
我说:“这妹妹好生面善,仿佛以前见过似地。”
老五护食的老母鸡般,将那姑娘拦在身后,说:“这是皇阿玛新认的干女儿,还珠格格,你上次在延禧宫见过的。你别想欺负她。”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本以为他要娶个小娘,结果收了个干女儿。怎么想都奇怪,不知道理何在。
我笑道:“你别瞎说,我干嘛欺负自己妹妹。只是上次见到小燕子,她一副柔弱仙子的摸样歪在床上,今日一见,却是个活蹦乱跳的调皮丫头,故此没看出是同一个人。”
小燕子听见称赞,眼睛一亮。
我又说:“要说欺负,你们两个不是联手在欺负这妹子吗。”
老五气哼哼的道:“你才瞎说,小燕子说她会武功,我们这是在切磋武艺呢。喔,你多年难得下床,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切磋。”
正中红心!
我有点羞恼成怒。你这夯货懂个屁,爷已经开始练习骑射了,下次找到机会定要狠揍你一顿。
我拨拉白菜似地拨开不停废话的老五,打量着新妹妹。
她化了明妆,大眼睛忽闪忽闪,樱唇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眉飞色舞的。别说换白衣白裙了,头上连朵花都是红的,一般人真看不出她刚死了娘。
虽然容貌没变,可还是歪在床上的样子更合我口味。
腹诽归腹诽,妹妹归妹妹。我学戏文上唱个肥诺,说:“妹子,初次见面,三哥这厢有礼了。”
小燕子嘴巴一咧,喜上眉梢,也唱个肥喏:“三哥,小妹这厢也有礼了。”说罢她自来熟的与我把手言欢。
老五气得直跺脚:“小燕子,你不知三阿哥的为人,莫要跟他走的太近。当心他脚崴了,肚子疼了,就骗皇阿玛说是你害的,让你里外不是人。”
这说人坏话的段数忒低了,还当着当事人面前说。我以前没发现,老五这么不着调。我有些恨铁不成钢,到时候夺嫡,老五水平也这么差,如何显示出我的英明神武?
“什么里外不是人?我只知道女人怀孕了,肚子里面是人,外面也是人。”
小燕子一派天真无邪,噎的个老五哟……
老五的跟班福二急忙要捂她的嘴:“小燕子,你一个未婚格格,不能说这些的……”
小燕子听的厌烦,拍开他的手,堵着耳朵赌气的往前走,前边一个亭子,正是他们来的地方。小燕子眼前一亮,对着亭上的牌匾读道:“把,草,问。”
令妃正坐在亭子里装模作样的喝茶,噗的喷出一口水来。老五和跟班捧腹大笑。望着和宫内女子截然不同的小燕子。她是如此清新可爱,两人眼里满是赞叹。
令妃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用绢子轻轻擦嘴笑道:“小燕子,你娘没有教过你念书吗。”
“诶?不是这三个字吗?”小燕子知道自己读错了,脸燥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