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天火烧火燎,晴时曝热,雨天雷电。南京这地方,夏天是闻名可数的火炉。转眼离暑假只有一周多点时日。小华、小燕商量好了:放假的头一周至十天,就双双回乡探母。他们原想从水路过芜湖,顺便看看方义兰,然后转道芝城(即无城)。后来一想,还是过巢县吧,也好看看那里的同事们、朋友们、同学们,大半年未见了,怪想念的。前次虽接到报喜信,那是吴琼、王英和马芳宜三人写来的,说是任务完成了,两对呆鹅都分别浮到一起了,而且小孔和大王定在中秋节完婚哩。小朱和小王大约要推到明年五月入洞房。但是,哥儿们、姐妹们毕竟分别这么长时间,能一起聚聚多好呢?于是他俩就定下了路线:南京——和县——巢县——无为,在巢县歇两晚,既看望《巢州日报》、广播站的领导和同事,又和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聚聚聊聊,开开心。并给黎则生写了信。
这是小暑节后的第五天7月12日星期三,天气特别热,室外气温三十五摄氏度哩。文精特班的期末笔试也就在这高温中结束了最后一科——文史学纲要。小华、小燕仅花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答题,正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就听见传达室一位值班老大姐喊道:“华男萍、燕秋颖同学,邓教授要你们下了课堂就到她家去一趟哩。”两个人只道有什么重要任务要下达,便急急忙忙奔到邓教授居楼,脸上、身上都渗着汗。一敲门,只听里边邓教授用英语道:“门未Сhā,进来吧!”两个人进门又关门,只见邓教授又用英语道:“快,快!先用毛巾擦干汗,然后坐下来开微扇吹风,凉快、凉快。”小华、小燕两人照办了。歇了一气,小燕也用英语问:“老教授招我们有重要任务?”邓仍用英语道:“傻孩子,后天放假了,还有任务吗?我是要你俩来避避暑,聊聊天,我这里可凉熨多了啊!”小华也用英语道:“谢谢老教授关爱学生。”以下对话当然全都是用英语完成的:“你俩可是我的孙儿、孙女呢,我能不格外关爱?”两个人都愣着,不敢说话。“怎么?不愿做我的孙儿、孙女?”小燕道:“这太……”小华抢道:“这恐怕太高攀了。”“不高攀,是正合适哩!我今年七十了,是教文学的;我的孙女、孙女婿也都在伦敦教文学,都已三十了,一个在剑桥、一个在牛津;你俩是学文学的。可见都和文学打交道,岂不是正相宜?相宜就不存在高攀、低攀了。况你二人前途无量哩!”两个人还是发愣,不敢多言。邓教授笑道:“想必你们有难言之语。不过我是想要你俩做我的干孙儿、干孙女啊,虽比不上亲的,却也是亲哩。你俩就呼我‘奶奶’、‘干奶奶’或‘祖母’、‘干祖母’都行。”小华、小燕听这么说,就忙站起来,走到邓教授前跪下叩了头:“孙儿、孙女给奶奶叩头了!”喜得邓教授大声畅笑:“啊嗬嗬嗬嗬!快起来,快起来!”待小华、小燕重新坐下后:“我已给你俩各准备一份礼物了。”说着就进卧室打开保险柜,拿出两个特别的小本本,出来送给小华、小燕:“这是英、法两国讲学通用居留证,你俩日后自会用得着的。我当年在伦敦、巴黎讲学期间受到优待,回国时,两国最高教育机构特地各赠给我这份谢礼,欢迎我再去讲学,或推荐其他学者去讲学。你俩看清了?这一份上边印着我的英文名字‘邓光瑗教授’,下边印着被推荐学者(当然由我填写英文名字了),这是英国赠我的;这一份上边印着我的法文名字‘邓光瑗教授’,下边印着推荐学者(当然由我填写法文名字了),这是法国赠我的。我已分别填好英文华男萍和法文燕颖颖了,反正在两国通用哩,不用担心会分开。明白了?”小燕就问:“奶奶,您以前怎么不将这贵重礼物送给亲孙女和孙女婿呢?”“问的好。我那孙女是在英国留学后永久任教的,现在已入英国籍了;孙女婿是英国人。他俩要这居留证干什么呢?不是白白浪费了吗?”于是两个人都站起来道:“谢奶奶厚赠。”邓教授又道:“如果你俩想到香港讲学就更容易了,我有个英国学生叫艾斯查,现在香港大学身居要职,只要对他说是我介绍的,就必被重用……”
不觉天色已暗,客厅里的银光灯也就亮起来了。邓教授就笑嗬嗬对在厨间忙着的中年保姆道(这时用汉语说了):“丁嫂,今晚我和孙儿、孙女共餐,你炒两个可口的菜,熬点冬瓜火腿汤,再到教师餐厅搞几个合味菜,带一瓶红酒。”那丁嫂答应一声照办了。这里三人又用英语聊天了。不禁意中,小燕说了一句:“奶奶,您的性格倒象一个人哩!”“谁?”“我宋妈的母亲,也就是我的祖母……”“姓甚名谁?”“宋涛洁。”“哎哟哟,你原来是宋涛洁的孙女!不错我们性情是相似。她比我长两岁,当年我们在上海还一起提倡女权,一起搞教育救国、实业兴国。可惜我后来就单一从事教育了,没有她实力大、名声振啊!谁知她就早走了呢?真可惜啊!”“原来您和我奶奶志同道合。”小华也不禁意地说了一句。“岂止志同道合!我后来在英法讲学时还经常念叨她,可惜失去联系了。直到上海《大公报》刊登她去世的消息,又发表了周恩来、邓颖超的唁电,我才知道。那时我已在南大任教好几年了。我也就连忙发去一付挽联,深切悼念她。这副联后来也刊在《大公报》上:‘克己毕生,勤培志士兴家国;利人一世,尽献诚心造福民。’我知道她的墓不在上海,在哪里呢?”小燕道:“明天我给奶奶送两份报纸来,您就知道了。”“我猜想你俩不是宋依珠的亲生儿女。”小华道:“我俩是她的一对干儿女,不过现在已胜似亲生儿女了。”“哈哈哈!那宋依珠能认准了你俩,一是她的不凡慧眼,二也是你俩的不凡才智啊!好,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是这个道理。今天我们终于又分在一群之中了。难道真有天意?”邓教授欢喜不迭,情不自禁地唠唠叨叨起来。说着,菜已备齐,三个人就坐上桌了。“哎,丁嫂,你也坐吧!一家人不分彼此嘛。”邓教授用汉语招呼丁嫂。
晚餐后,小华、小燕告别了邓教授,悠步往寝室走,不约而同地想:“春节期间到匡教授家吃饭,也被他认作了干孙儿、干孙女,还与他从法国归来探亲的孙儿、孙儿媳结成了干兄弟、干姐妹。这次又被邓教授收作了孙儿、孙女,怎么这样巧合?这真是我俩的造化啊!”想到这里,都不禁笑起来了。两个人当然都猜中对方心事,也不愿明言。只是都心情十分看好。不过两个人也觉累了,需要早早休息了,于是就相别各向自己寝室走去了。深夜,一场雷暴大雨袭击南京城,流水堵塞,车辆不兴,到处是积水如湖。还好是在夜晚,人车稀少,要是在白天,可能会人灾不断哩。这场雨一直下到天明,时骤时狂,骤时雨倾盆,狂时风卷树。气温随着雨势也激降了三四度。小华、小燕可能连日天热难入眠,这夜正好在落雨时就睡沉了,一直睡到早餐以后,还觉睡意沉沉,不愿起床。后来小燕就被傅娇吵醒了:“哎呀,校园里积了好深水呀,能划船了啊!”小燕答:“你糊诌了,水从哪里来的?”“不骗你,不信你来瞧!你恐怕睡糊涂了吧?昨夜又是风、又是雨、又是雷的,一直闹腾到大天光,闹得我烦死了,就睡不着了,就干脆坐听风声、雨声、雷声、流水声了。只是那雷声怪吓人的,打得我直哆嗦。你倒好,仰部四杈,一动不动,好像根本不当作回事。恐怕你在作和男朋友相会的甜蜜梦吧?过了一两个时辰我才迷迷糊糊地听不到吵闹声了,不料天快亮时又被一次炸雷惊醒了。现在好了,安静了。可就是水积得太深了啊!”小燕见她这么说,一跳起了床:“怎么?下过一夜大雨了?怪不得我不觉那么热了,睡得好香啊!谢天谢地!不过,你这小蹄子,嘴似红辣椒,哪天我要把你的嘴撕出血!”傅娇一笑:“我岂辣过你?”
—奇—这场大雨虽未造成大灾,可江水开始上涨了。接着是连阴了两天,有时伴有零星雨,有时又多云偶见一丝阳光,气温则温和多了。当然,校园里的积水很快就被疏通干了。オ
—书—7月14日星期五,天开始放睛了。一早,树头摇摆,凉风飕飕,有秋凉征兆哩!小华、小燕提着简单行囊,搭公车往中山码头赶。还好,江水并不十分狂涨,无非江岸开阔了一些,说明南京大雨,不等于沿江到处大雨,也不等于江水山洪泛滥呢。两个人轻松上了宁芜“飞江”号小轮,不一会汽笛鸣响,便进入逆江航道了。两岸山圩田塍、绿树、禾苗、村镇,悠悠移后,在阳光下显出葱笼而雍容的景观。小华、小燕由于近两日休息充分,精神极好,就不时在船两边晃悠,左顾右盼、东望西观,觉得十分惬意。小华笑道:“我即兴吟一首诗,你想听不?”小燕就道:“你吟一首诗,我就吟一首词。”小华道:“可不许耍赖啊!你听着——
—网—‘飞江’逆上踏潮头,遣送波涛两岸悠。
昨日雷声今日笑,慢吟轻唱竞风流。”
小燕听罢赞道:“吟得好!你是诗人,我岂敢竞风流?我不吟了!”小华笑道:“说好不许赖的,你怎么反悔?”小燕抵赖不过,只得吟道:
“船,息浪平涛竞上游。君志壮,趟水弄潮头!”
小华一振:“啊呀,小学妹这首《苍梧谣》气壮山河!没想到,你填词的功力竟如此快速长进了。可喜可贺啊!”小燕道:“你又讥笑我了。我这不过是学着你的样做鞋罢咧。”两个人都畅笑一阵。不意就被一位有心人听了去。那人四十开外,须发乌黑,两眼炯炯有神,额头肥出,严然智者模样。他缓步走到小华、小燕旁边,远望江水奔腾不息道:“两位年轻大才,出口不凡,诗词皆堪佳品,我甚欣然。从所佩校徽看出,知是南大学人了。但不知贵姓大名?”两个人只好先后道:“不敢。学生华男萍”,“学生燕秋颖。”只见那人狂喜道:“久仰大名,今始得见,深为荣幸!我名孙立人。过去只见二人大作,却不见二人其面,甚感遗憾。原来两位如此年轻!”小华深深一揖道:“原来先生就是《芜湖大江报》主笔,幸会,幸会!”小燕道:“我也早闻先生大名了。读先生文章,有如断水劈山,令心身极其振作而又大快,不失学者为文之典范。”孙立人道:“陋赞矣!二位刚才的即兴之吟,可否让我带回刊发?”小华、小燕同道:“随口之吟,岂敢妄传?先生勿错爱我俩了。”孙立人一笑:“我看颇好。口随心出,岂有口吟而无心声的道理?两位当明白:古今随口之作,往往便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不朽绝品呢!不过我发的时候,将标题为《驱船逆江即兴》,如何?”两个人道:“标题颇切。不过刊发前,您得加以润色啊!”孙立人道:“岂敢!我是一字不改的。就叫读者大众去润色吧。”说着,“飞江”轮就鸣笛停靠和县金河口码头了。小华、小燕两个人只得向孙立人深深一揖,匆匆下船了:“大教不忘,再见!”孙立人招手:“再见!别忘了今后给我支持稿件啊!”写书人不妨在这里交待一段:孙立人回《芜湖大江报》后,就把小华、小燕俩的诗词默写在稿纸上,就安排在周日副刊头条位置发表,标题下还加了黑体字“本报主笔按”道:“诗词作者是两位颇有文学才华的年青人。周五在宁芜‘飞江’号上,他们手扶船栏杆,目视大江涛,随口即兴而吟,其激|情撼天动地,其胸襟涌海摇山。主笔在船上能与一面之交,不胜荣幸之至。特录其所吟,刊之本报,荐之于读者诸君也。”诗词发表后,迅速引起反响,轰动大江南北了。华男萍、燕秋颖一时哪能知道呢?这也暂且不表了。
且说小华、小燕下“飞江”之后,一路步行十华里方赶到和县汽车站。随购票上车,不意就见到章兆勤司机。两个人忙就招呼:“章叔好!又搭上您的车了。”老章抬眼见是他俩,嗬嗬笑道:“好久没看到你俩了,大学课程累不?身体吃得消吗?怎么不从西埠上车?”小燕道:“我们从南京乘船到金河口,然后才赶来搭班车到巢县的。”“啊呀,走了十里够辛苦的!怎么,不到香泉了?”小华道:“家母现今住无城了。”老章道:“原来如此。这就好,也免得你们跑那二十多里的劳什子路!”说着,车就启动、出站、上路了。车子开的很稳,从和城到西埠,又从西埠到含山,令两个人欣喜的是,路虽未拓宽,但路面已改观了,严重颠簸现象已绝迹了。小燕高兴道:“这路面铺得还不错哩!”老章笑道:“多亏你们大声疾呼。你们那文章、诗呀,是针打在我们身上了,却要人民公社出血。不出点血能铺好路?所以人们感激你们啊!”小华道:“您和李叔的事迹确也感动人的,能不让人民知道?您们是好心人,大家是不会忘记的呀!”小燕道:“是呀,决不会忘记好心人的。”老章道:“你俩个年青人才真是好心人哩!那次那个老年妇人到和城下车后问我你们叫什么名字,好记住你们,以后有机会感谢你们。我就说我哪知道?就告诉她你们是香泉好心人。她就念叨开了:好心人,好心人好啊!你们说,谁是好心人啦?”小华、小燕同时道:“当然是大叔您——章兆勤啊!”老章连忙道:“不是我,是你俩——华男萍、燕秋颖!”车子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开进了巢县汽车站,这时正好中午十二时正点。小华下车就邀请老章到餐馆共进午餐,小燕就要拉:“章叔,走吧!”老章道:“请吃就得喝酒,我下午要开车回和县,就不准喝酒,所以我就不愿吃请。我也不讲客气话请你们了,哪天到和城,我是势必要请你们到我家共进晚餐,喝酒猜拳的。什么时候到无城?”小燕道:“后天早上。”老章道:“那就以后再见了!”“再见,章叔!”两个人就走出车站门,这时又听到老章的喊声:“年青人,保重啊!”
两个人就找了一家小餐馆,各要了一大碗肉丝青菜面条。小燕道:“我感到饿了,这一大碗我能吃下去。”小华笑道:“倒觉得饱哩,恐怕吃不完。就给你容点吧?”小燕也笑道:“吃不完就揣,年青人哪有让人带吃的道理?”小华道:“哟,看来你现在能吃了!好,好!”谁知碗也忒大了些,小燕吃了大半碗就丢了碗:“怎么这么多?不吃了,不吃了!”小华笑着就要揣:“看你吃完不吃完!”小燕道:“饶饶我吧,胃能胀得的?”小华也没吃完便丢了碗。一算账,每碗八角三分,共一元六角六分,当然还得付半斤粮票。チ礁鋈顺苑购螅便提着行李往卧牛山进发,想在山上树荫下、亭子间歇歇凉、观观湖色山光。街道上虽有新气象,但他们不想逛商店、看人车,那闹腾腾的令人不舒坦哩。他们原想先到新华书店看看,如果王英在那里值班,就算报到了:“我们到了!”但也拿不准她今天是否在班呢?两个人悠悠然坐在卧牛山北亭里乘凉,已是下午二时了。不一会就见小孔匆匆上山,他当然是上班的。小孔如今调在县政府办公室上班,仍然住在家里。从家里到办公室,还是过山这条路最捷径,所以他从不绕街道。而小朱、小马也已调进文教科人秘、创作股工作了。这些情况,小华、小燕早在春节期间就从他们的信中知悉了。后来又从大李、小马信中知悉吴琼、马芳宜已被调进巢城,分别在巢县二中、新城小学任教,这都是小孔、小朱竭力帮忙的结果。看看小孔快走近北山亭了,小燕就调皮地一声喊:“二牛哥升官了,正眼也不看我们了!”惊得小孔一愣,抬眼一看:“啊呀呀,两个大名人不声不响地就提前光临了!”他连忙上前和小燕、小华握了手,和小华握手时又觉不过瘾,就两个人抱在一起了:“想死我了哟!”小燕一旁卟地笑道:“肯定与王健芝经常这样做,如今把小华也当作大王了!”小孔分辩:“燕妹还不清楚健芝生性?她可不许我这样做哩。”说的华、燕二人都畅笑。小孔道:“你俩来信也没写清坐什么车、什么钟点到站,我们就认为肯定下午才能抵达巢城,于是便兵分两路迎接:李云厚、吴琼到汽车站,王英、马芳宜到火车站。这倒好,两路队伍都没接到人,岂不干着急?”华、燕二人道:“信上说好的,不要迎接。倒白白生受了!”小孔笑道:“你们是贵人,我们岂敢失礼?”说着看了表,“对对,我得想办法让他们停止行动。”华、燕同时道:“你去上班,然后打电话阻止迎接行动吧。”小孔道:“不行!我先带你们进望湖宾馆休息,就在那里打电话。”华、燕傲不过,只得进宾馆。
这望湖宾馆座落山顶西侧,离北山亭不过五分钟路。既是宾馆,又是县委、县政府招待所。小孔早就选订了203、205两间设备齐全的单客房,虽不豪华,但十分洁净而又幽雅,这可是华、燕两人很喜爱的住所哩。进房后,小华道:“孔哥去忙吧,我俩三点钟就去广播站、报社走走,也好见见故人啊。”小孔道:“先休息。晚上大家就在这里聚餐。明天上午去报社、广播站不迟。”小燕道:“就想立即去拜望。我们晚上见吧!”小孔只好随他们便走了。
华、燕两人随后便往广播站看望了盛荣芳站长和几个工作人员,还引见了新来的播音员小魏。当小燕一见到盛站长时,就赶上前抱住了她:“站长大姐,我真好想你啊!”盛站长道:“都是一样,友情割不断呀。我看看你现在可长瘦了?”小燕松开手道:“我虽瘦了些,但身子骨还好,饭量也大了。”盛站长看了看两个人,深情地道:“看样子你们很苦、很累啊,两个人都瘦了;不过看得出,精神头倒是很好哩,眼也是炯炯有神,走路也是劲头足足,可见苦不倒你们、也累不倒你们的。这就好、这就好!”小华问:“小颜丁上学了?”盛站长道:“那小淘气吵着要到合肥外婆家住,后来就在那里上学了,也省了我们不少心。”小燕道:“你和颜组长工作也太忙了,这也倒好,有外婆照应了。”盛站长道:“只怕时间长了,他不听管教哩!”小华笑道:“小颜丁好机灵啊,他吵着要走,就是为了减轻你们负担呀!我相信他会很懂事,一定能听外婆、外公,还有舅舅、舅母管教的。”盛站长高兴地道:“几个月来表现还不错,说要完成暑假作业了,就和外婆来这里好好放松放松哩!”华、燕二人离开广播站已近四时半了。他俩便急急过前山亭下卧牛山到报社。当走到曾呆过漫长时间的工作兼卧室时,两个人都想再进去呆会儿,这也许是怀念吧。他们不约而同地便步到了门口,见小邹正在写什么。两个人都热情招呼道:“小邹,你好吗?”小邹抬头见是小华、小燕,便即站起来高兴地喊:“小华、小燕回娘家来了,大家快出来迎接啊!”小华道:“兄弟,别声张,影响工作呢。”只见小楼上下听到喊声的人立即互传,不一刻便全轰动了。李主编,程、颜两组长及两个组副,还有赵大姐、程琦、老邵、老崇、大尤、老柏、老申、新进的李心专、罗勇,都走出大门来了。李主编笑容可掬地道:“哈哈,小华、小燕虽瘦了些,却精干多了,身体也十分强健了!欢迎贵客来临。”老颜上前紧握小华的手,赵大姐急忙抱住小燕,分别都道:“真想见到你啊,你就来了!”随后都一一热烈握手、寒宣,亲如家人。李主编道:“进去走走吧!楼虽简陋,可飞出的却是金凤凰啊!你们这次回来探亲,就免不得要进陋室再回味回味。”华、燕二人道:“是,很想再回味一番。”大家就都先后进门、上楼,坐在了中厅会议室。相互言欢、谈笑,象昔日开会,更象节日庆贺。约坐了十分钟,华、燕二人便起立向大家深深一鞠躬。小华接着道:“我们深深感谢领导和同志们的盛情。见大家都很健康,精神攫铄,精力充沛,我们由衷高兴啊!我们祝《巢州日报》越办越好,蒸蒸日上!我们愿诸位领导、诸位同志,通过共同奋击,取得新的更大的成绩!光荣属于诸位,光荣属于大家!我们愿与诸位共勉,共享光荣!”小燕道:“我们谢谢领导和同志们兄弟姐妹般的关怀!我们会记住大家的情谊,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大家!昔日的美好回忆,今日的深情聚首,都将成为我们继续奋进的力量!”热烈的掌声结束这次深情欢聚,热烈的掌声欢送华、燕步上新程。人们送出大门,依依挥手相别。两地好友相聚往往很短暂,而别离总是累岁累年。这是人生共有的遗憾啊!黎则生已经调出报社了,在农林科林业股上班。这是最近发生的事。
这天晚上,华、燕两人就在望湖宾馆和十位比兄弟姐妹还亲密的朋友重聚了。久别重逢,欣喜万分。先是王月翠上前一把抱住了燕秋颖,王健芝就随急抱住了她们两个,三个人抱成了一团,久久不松。王月翠和王健芝满眼含泪:“姐,可想死妹妹了!梦里经常做到你啊!”燕秋颖一语双关地道:“我最不丢心的就是你俩呀!”好一阵子,吴琼发话了:“我说二王,你们抱她这么久,也该让我们了吧?”三个人这才笑着放开了手,王月翠道:“我算到三位嫂子生气了。这不是放开手了?”马芳宜啐道:“你又嘴辣!其实我是你的弟媳,你是我的嫂子啊!”王月翠脸红了:“数你嘴最辣!我就要喊你嫂子,我就要喊你嫂子!”王英笑道:“好了,连王健芝在内,大家都是嫂子,又都是弟媳。小燕你说是不是呀?”小燕笑着不置可否,就和吴琼、王英、马芳宜抱在了一起。王健芝红着脸埋怨王月翠:“你这蹄子,下次你得留点神,别再斗不过嘴就斗到我身上了。”王月翠机灵一笑:“嫂子教训的对,我听嫂子的就是了!”王健芝只好捅了她一把:“你不说话难道会烂嘴呀?”说的一众都畅笑了,王健芝也情不自禁地卟的笑出声来。小华就拉着小黎道:“我和燕学妹还以为你不在报社办公室定是出差了哩,原来你已高就了。”小黎笑道:“惭愧,惭愧!不过我很满意林业工作哩。这是绿的海洋,美的世界啊!”小燕笑对王英道:“听到了?你丈夫在朗诵森林抒情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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