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心里有些浮躁的等待着天蜀国使者到来的日子。
我怕的是,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面对故人,更不知道,再见之后是不是会忍不住想要逃离这一切。
是的,愈是想念过去的日子,与今时这种天差地别的处境,便生出一种逃离的想法,若不是考虑到我的逃离可能导致形势益严峻的两国关系更加恶化,早就抛下这一切恩怨,远走高飞。
然而,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这诺大森严的睿钦王府,以我一个弱女子,想要逃离又谈何容易。
在听水阁独自用了晚膳,却忽然对人生更加迷茫,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令我觉得可笑讽刺的是,自己就像一个可怜的汝奴,守着这一方天地,等待主子的到来,承受他的恨意与惩罚。
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感受着夜晚凉风吹拂在面上的清凉,夹带着淡淡的花香,并不是十分浓郁,却令人愁死百结的心绪渐渐得到缓解。
黯淡的灯光下,满眼凄迷的抬头望天,物是人非的感觉愈加强烈。
缓缓抬起手腕,想要卸下一直戴在脸上的面纱透透气,然而尚未触及面纱,眼角余光却瞥见了那只戴上了就再也摘不掉的血丝玉镯。
轻轻抚触着,心里有种奇怪的情绪浮上,想要细想那忽来的心悸却又消失了。
呆呆的望着玉镯,猜想着那白衣男子的身份,然而任我想破了脑袋,在我十四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这样的面孔。
他有着什么目的?又为何会出现在炎京?那日大街上一闪而逝的笑意令我冷冷的打了个寒颤。
将镯子靠近眼前,想要仔细研究这镯子为何与一般镯子无异,却如何都脱不掉的原因。
正看着,瞳孔猛地收缩,我有些难以置信的起身,快步走向屋内,站在灯光底下,将带着玉镯的手腕迎着光,细细的看着。
愈看眉头纠结的愈深,脸色也愈加的难看,身子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玉镯与手腕相接处的皮肤内,竟然出现了一条极其纤细,类似血管的血红突起,浅浅的突起并不十分明显,却叫我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原本洁白无暇的手腕为何忽然多了这东西?!
用力揉搓,想要擦掉,却无济于事,那血丝突起依旧深深嵌在皮肉里。
再细看镯子,更现,玉镯内的血丝竟像有灵性一般,在其间自由滑动,像是有了生命,企图冲出玉镯的束缚,钻进我的体内。
猛地吸了口凉气,急红了眼眶,愤怒无措的用力拉扯着玉镯,然而,与往常每次相同,不管我如何用力拉扯挣脱,那玉镯像是已经镶嵌在我的手腕之上,如何都脱不掉。
即便手腕已经被磨掉了皮,渗出血丝,依旧静静的呆着那里,仿佛在嘲笑着我的自不量力。
用力的将手腕砸向桌子,痛了自己,镯子依然完好无损。
那血红的细丝与墨绿纠缠,愈的浓郁诡异,直觉的这样东西邪门的厉害。
那个男人……
不,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将这镯子除去,若是等到血丝全都渗入皮肤,我虽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但可以猜想那一定不会是令人高兴的。
有些无措的转身,想要寻着东西将其砸碎,却在转脸间被不知何时处在身后的人影吓了一跳,惊叫着向后退去,差点摔倒。
连城炙动作敏捷,一把扯回向后倾倒的我,未等我缓过气来,便又被他一带,撞进了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