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正屋中那两位终于将酒碗碰上,但其中一人没等喝下,就支持不住,一下子溜到了桌子下面.另外一人仰面痛饮,倒进嘴里的酒水还没有撒在前襟上的多,可喝完之后却没了同伴的踪迹,登时哈哈笑道:“哈……,我就……就说你……不行吧,你躲……躲起来也……没用,出……出来,咱们接……接着喝.”说着,踉跄着离开座椅,一步三晃的到处寻找起来.
此时不动,更在何时?觑到此人转身的机会,李尘全力发动血遁,轻烟般闪入院中,躲在一株树木后.
正屋中那位NPC还在四处乱晃,显然没有发觉有异.
李尘心中一定,四处张望一下,发觉左右偏房都是一般模样,黑沉沉的没有声息,不过右边偏房的房门上,多了一把大锁.
没等李尘想好,前方响起了重重的脚步声,原来是那位NPC已经走出了正屋,正在歪歪扭扭的走来,行进方向,正对着李尘的藏身之所.
李尘紧盯着他的步伐,紧紧握住残月,如果被对方发现,他有把握在瞬间干掉这个醉鬼.
那NPC根本没觉察前边的危险,仍旧口齿不清的笑道:“你……你还真……真能躲,以为……以为你藏到……牢房……里我就……没办法了?哈哈,我……有……钥匙,哈……哈.”说话间,从怀里摸出一大串叮当做响的钥匙,就这么从李尘身边不到三米的地方经过,走到了右边偏房的门前.
李尘简直想要立刻下线去买张彩票,似乎自从进入天下以来,久已离他而去的好运气终于在今夜这关键之时发挥了作用.
那NPC瞪着迷离的眼睛,在一大串钥匙中左挑右拣,好不容易找到一把,很是费劲的努力了半天,也没法将之Сhā入到锁孔中.
李尘看得心急火燎,干脆缓步向他离去,如果这家伙再这么浪费时间,就准备给他来下狠的了.
可惜李尘刚刚走了两步,那NPC摇晃了两下,靠着门边缓缓的软倒在地,口中还含糊的嘀咕道:“出……出来,咱们……接着喝.”声音渐渐接近于无,最后就变成了低低的鼾声.
李尘看看挂在锁上的钥匙,再看看这个不知运气算好还是算怀的醉鬼,不由轻轻一笑,小心的避开他横在门前的双腿,打开房门,轻松的走了进去.
房中漆黑一片,隐隐可见被并排阁成四五个小间,每间的入口都是儿臂粗的精钢栅栏,也没有窗户,但毕竟不是官府中那样肮脏的牢房,并没有那种刺鼻的难闻气息.
李尘运足目力,很轻易的就找到了目标所在,因为只有这一间的栅栏门是被粗粗的锁链锁住的.
他小心的走到栅栏前,仔细的看看里边那正在呼呼大睡的家伙,不是西北风是谁?
李尘心中好笑,轻轻在栅栏上敲击几下,低喝道:“小子,起床,该上路了.”
连叫了几声,西北风才迷迷糊糊的道:“靠,睡觉也不让人睡安稳了,就算是死也要等我做个好梦不是?”
“呵呵,以后有的是时间做梦,但如果你还不起来,老子我可就走了,那你就真要在这等死了.”李尘笑骂道.
西北风浑身一震,登时清醒过来,一跃而起,不可置信的道:“老大?”
“小声点,你还怕人家发现不了是怎么的?”李尘连忙低声道.
“我就知道大家不会扔下我不管的,老大,快放我出去啊.”西北风低声喜道.
李尘微微一犹豫,这次他潜入崆峒总坛原本只是为了见西北风一面,问清情况,哪想道一切都出乎预料的顺利,此时将西北风救出这牢房可谓轻而易举,但他根本没计划过如何带他逃下山去啊.
但这犹豫只是短短一瞬,这一夜人品大爆发,运气好得无以复加,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若是轻易放弃,如何甘心?
时间紧迫,李尘顾不得多想,立即用手中那串钥匙逐个试起来,很快就打开了栅栏上的锁链.
西北风得脱牢笼,兴奋的正要说话,却被李尘止住,低声道:“有什么话出去再说,咱们快走.”
那几个NPC还在酣睡如故,两人迅速的离开牢房,小心的向外逃去.
此时东方已微微发白,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可李尘还是不敢尽快前行,每有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胆战一番.
不知为什么,此时他心中有种莫明的忧虑,总觉得这次实在太顺,生怕这个时候会出现什么变故.
可是事实证明李尘的运气确实很邪,直到他们翻过院墙,逃入深山奔行了好一段,任何异常都没有出现.
李尘一边暗骂自己多虑,却无法对心中愈发强烈的不安释怀,此时来不及细想,只能拼命的加快速度一路奔逃,直将轻功不佳的西北风累得气喘吁吁.
漫无目的的逃了一两个时辰,直到旭日东升,天色大亮,李尘自己也支持不住,坐倒在一处密林中休息,而近乎脱力的西北风更是直接瘫倒在地,说不出话来.
定了定神,李尘才想起昨夜的本来目的,向西北风问道:“几个月没见,你的本事看来见涨啊,这次竟能捅出这么大娄子?”
西北风喘着粗气,苦着脸道:“我是被冤枉的,他们要对付的是我师傅,我只是当了替罪羊.”
“你师傅也是崆峒派的元老,是谁要害他?难道是厉鹞下的手?”李尘奇道.
“不是厉鹞,他已经闭关许久了,”西北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详情,那天我师傅突然带着重伤跑到我那,让我赶快离开崆峒,还让我小心谢文通那帮人…….”
“谢文通是谁?也是你们崆峒派的人吗?”李尘问道.
西北风苦笑一声,叹道:“谢文通不仅是崆峒派的人,而且还是厉鹞的亲传弟子,现下代理掌门事物,崆峒派的早期高手玩家,大部分都出自他的门下.在江湖上很出名的.”
李尘对这些江湖上的人物还真不怎么熟悉,不过也没有不好意思,笑道:“谢文通和你师傅有仇?是不是还是你以前说过的那些剑宗、拳宗的矛盾?”
“不错,谢文通就是剑宗的几个领袖之一,跟我师傅这个拳宗仅存的元老多有不和,但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下此毒手.”西北风低下了头,语气深沉的道.
李尘见他面色有异,怕他伤心,忙道:“你也不必想太多,日后找这谢文通报仇就是了,你亲眼看到他动的手吗?”
西北风摇头道:“我师傅不让我多问,我只能尽快下山逃走,可是还没到山脚就被谢文通门下的NPC抓住,后来我才知道我师傅的死讯,除了谢文通,还能有谁?”
“原来如此,”李尘点头道:“看来他们栽给你这么多罪名,只是为了掩盖害死你师傅的事情了.”
“不,”西北风出乎意料的忽然笑道:“至少其中一条是真的,就在我下山的路上,我确实干掉了一个同门玩家,抢了一张画过来.”
“一张画?很值钱吗?”李尘深知这种艺术品在游戏中销路一般,玩家们多半不感兴趣,不知西北风在那么危急的时刻,怎会突然为画杀人.
西北风一扫方才的神情,笑道:“这可不是寻常的画,还记得你跟我一起抓住的那个大盗宋宽吗?他的先祖曾是崆峒弟子,盗走了一本珍贵秘籍,将线索就藏在了这幅画中,崆峒派好不容易才将这画弄了回来,没想到却便宜了我,哈哈.”
“现在这副画呢?”李尘好奇的问道,并非对秘籍感兴趣,而是奇怪西北风是如何将画藏起来的,看他的神情,那画肯定没有落到崆峒派手中.
西北风得意的道:“那画?我烧了,呵呵,我自己也没想到,那画中的线索,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当然就不能把它留给崆峒派了.”
“烧了?”李尘一楞,心中那莫明的不安再次强烈起来,急问道:“崆峒派没有拷问你这画的下落吗?”
“当然有了,但我是玩家啊,他们一上硬手我就下线,这么有几次之后,他们就把我扔在牢房里不管了,”西北风笑道:“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撑过这一个多月的?”
李尘喃喃道:“让你在牢房里舒舒服服的待着,直到前天才公布消息……啊!”忽然浑身巨震,跳起来叫道:“不好,咱们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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