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彦哲做事,何时需要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课堂上那什么“志不可满,乐不可极。”,此时听在彦哲耳里,可不更像是讽刺一般?这自然让彦哲不服之极。
彦哲暗自里撇嘴不屑,志得自然会意满,开怀当然需大笑,遵从自己的欲望行事,有什么不好?
这里的文化处处教导人节制,彦哲虽知这也有警惕人盛极而衰的意思,但以他的年轻气盛来看,总觉得这属于老年人的养生之学,长此以往也定会缺乏了凌厉和锐气。
其实说了那么多,也不过是因为彦哲心里不舒服而已。
临渊就仿佛扎在彦哲心里的一根刺,碍眼又碍事!
今早彦哲一见临渊就处处先声夺人,气势凌人地似乎就要把临渊打压下去,看起来好不威风。但其实他正是因为感觉到危机,才会压制不住心里的敌意。
莫沫和临渊之间那数十年两小无猜的无形亲昵,让彦哲暗自皱眉不已。
正烦躁着,外套里的手机震了震,彦哲打开一看,立刻脸色阴沉地一站而起。
班里三十多个学生和老师同时往了过去,感觉到彦哲浑身散发的低气压,不禁人人自危。
“彦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彦哲扫了说话的老师一样,撇嘴假笑,“没有问题。老师继续,我有事先走一步。”
看着彦哲离去的背影,班里的同学面面相觑,老师脸色青白一阵,干咳两声,继续上课。
彦哲这几日故意和莫沫亲近,其行为甚至可以用纠缠来形容。每天上学放学都是专车接送,然后把莫沫留在他家别墅里陪他习武学枪,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今早上彦哲送莫沫上学时碰到了临渊,心里就开始不舒服,今天下课时特地打电话让手下人留心点,有什么意外情况就赶紧汇报给他。
现在快到中午放学时分了,那派出去的司机却发信来,说是又在校门看到了临渊。
彦哲心下恨恨腹诽着,这个临渊,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般殷勤的样子,哪像什么师兄弟!
**************************去堵人******************************
莫沫看着面前一张比一张青黑难看的脸,表面在微笑,肚子里的肠子却都打结了去。
“师兄,彦哲,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莫沫小心地陪着笑,小心地说着话,小心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小心= =|||。
莫沫为了学业一人独居在外,也经常怀念小时候上学爹送,下学娘接的快乐小日子。往日里形单影只的,回了租赁的小屋也是冷冷清清,没点家的味道。莫沫以往想到这里都是心酸得不得了,恨不得赶紧讨个老婆供在家里一天三炷香,不巴望有人给自己洗手作羹汤,单单是杵在那里依个门盼娇羞相望,足以让莫沫感动得泪流满面。
可如今,两个亲近之人一左一右地霸在学校大门来个依门相望,还个个气势十足地虎的一众学生竞相绕走,莫沫以往地小念头是双倍的实现了,可他却实实在在地无福消受。。。
此时正值晌午放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看着这呈三角站立的三人,更有学校的知名人物莫沫夹在中间,气氛还这么怪异,都忍不住好奇地驻足打量了几眼。
方才彦哲从百十人群中一眼就望见了莫沫的身影,刚一与莫沫对视,就发现莫沫面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彦哲以为自己大老远跑来还被人嫌弃了,脸色立马黑了半边。
等到莫沫来到近前,一开口又先叫了句师兄,彦哲的脸色立马又黑了另外半边。
彦哲面上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莫沫,心里想着的尽是这些天从书上学来的一些捆绑、滴蜡之类的方法和技巧。
彦哲心里也明白,他和莫沫几日的亲近,怎么也比不过人家那一句师兄弟中所含的数年相处的分量。但他心里总是放不下自己的骄傲,觉得自己都已经放□段来亲自和这个莫小白痴套近乎了,莫沫自然要感激涕零地记下自己的千般好。再不济,叫人的时候也好歹先想起他来,以示亲疏?
彦哲阴沉沉地想着,看着莫沫那副无辜的眉眼,发现到莫沫望向临渊的时间似乎也比望向自己的时间要长,面上的笑容于是越发瘆人了,瘆得莫沫更不敢看他了……
此时,一旁的临渊冷冷地开口了,“回家。”
“走。”临渊说罢,转身就领路先行。
“啊……好。”莫沫一愣,下意识地就跟在临渊的身后,不过他刚踏出去,手腕被彦哲一把捏住。
“莫沫,我特地来接你,如今你却说都不说一声,就要跟人走?你是,当我不存在吗?”彦哲气得笑容都扭曲了。
莫沫想了想,确实是自己不对,可是,“呃……彦哲,呃……师兄……”莫沫望望左边青着脸的彦哲,望望右边冷着脸的临渊,好……郁卒。
临渊见莫沫没跟上来,也停下了脚步,彦哲对着临渊冷笑一声,把莫沫一只手捏得更紧。临渊只是冷冷的扫了彦哲一眼,站在莫沫身侧。
莫沫和他左右两人僵持不下,直看得过往的小女生们全都眼冒金星地在内心里大喊着奸情,小男生们热血沸腾在脸上刻写着干架。
“去,去吃饭吧!”莫沫终于鼓起勇气,小小声地吼道。
虽然还要继续纠结下去,但也比这样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观的好。
******************************去吃饭********************************
饭菜端上来,碗筷摆置在每个人手边。
彦哲一手拿着一只筷子翻动了几下,就放下了,撇嘴一笑,看着莫沫似乎是埋怨地说道,“这筷子,我用不惯。”
莫沫此时也想起了这几天在彦哲家里吃饭时的情景,他家里惯用刀叉,吃饭的时候用的都是刀叉,一开始也让他很是不习惯。
莫沫理解地说,“那让他们给你一副刀叉?”
彦哲瞪了莫沫一眼,“这些饭菜哪里适合用刀叉?你帮我夹菜就是了。”
莫沫再次理解地点点头,“哦……”
彦哲毫不客气地指点着,“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莫沫依言一一给彦哲夹菜。
彦哲见莫沫这番举动,端起手边的果汁遮掩住嘴边的笑意,眼睛不经意地扫过一旁默不作声的临渊,神态间有着三分得意。
可彦哲一低眼,却看到临渊也配合着莫沫夹菜到了自己的碗碟里,临渊还貌似关心地冷声道,“多吃点。”
彦哲含在口中的果汁差点没给呛出来!
“师兄?”莫沫看着临渊,也颇为诧异,话说他一直以为师兄和彦哲是相看两相厌的,却不料会有如此,温馨的一面。
临渊冷着脸拍了拍莫沫的肩膀,“师兄会爱屋及乌。”
“师兄~~”莫沫好感动地望着临渊,想不到师兄为了不让自己为难,居然会如此。
彦哲硬忍着把果汁吞下去,可还是被临渊一句大义凛然的爱屋及乌给呛到了,“咳,咳咳咳咳……”
彦哲有点狼狈地拿纸巾擦拭嘴角,恨恨地瞪了目不斜视的临渊一眼,眼见着临渊还要给他夹菜,彦哲拿起自己的竹筷来恨恨地咬牙道,“多谢师兄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自己来。”
临渊见状,毫不犹豫地转而把筷子上的排骨夹到了莫沫的碗碟里,没再看彦哲,只是对莫沫也说,“多吃点。”这次临渊的声音明显比方才温柔了很多。
彦哲看着面前的两人,暗自怄气,只是半杯果汁下肚,却已经饱了个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呃……抱歉这两天忙了些,这次更新地又晚了,捂脸羞愧……
这文,偶就这么随意地写下去吧,呵呵,写到哪里就是哪里,大家看着开心就好……
嗯,有灵感的时候偶会尽量更快一点,嗯,尽量……
最近就先让他们仨温馨一阵子,过段时间再出状况=v=
上次说到临渊和彦哲,呵呵,虽然莫沫夹在他们中间越发的没有存在感了,但他还是主角没错的。所以临彦在正文中肯定不可能成为一对的,大家根据他们的状况脑补就是了。嗯,也有人支持恶搞番外,呵呵,偶看什么时候写出来给大家乐一乐,也许会很雷人=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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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一 争风吃醋[四] ...
莫沫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
“你就住在这个屋里,你那所小破房子里的东西我都叫人搬来了,从今天起,你就不需要回去了。”彦哲推开位于他隔壁的客房,指了指房间里那个一米见方的木头箱子,微笑里满是不容置疑。
莫沫瞪圆眼睛,“我付了整年房租的!!”
吼!钱是不能白花的。
彦哲嘴角微微一抽,对身旁的L7挥挥手,“算算莫沫付的房租,把钱给他。”
莫沫忧郁万分地望着彦哲,彦哲挑眉,“干吗这副模样?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莫沫的眼神暗了暗,“以前总有人说我人傻,说的很多话都让人听不懂。我一直以为彦哲你颇聪明的,想不到你说的话居然连我都听不懂……”莫沫对着彦哲摇了摇头,那副你已经没救了的样子看得彦哲眼皮不停地抖动,彦哲嘴角抽动,“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沫不解地道,“我就是不明白,我付给别人的房租,为何要你还给我?”
彦哲微微一笑,“你想要我就给你,有什么不可以?”
莫沫沉默半天没说话,总觉得更加不对劲了。
摇摇头,莫沫说道,“我不要你的钱,我要回去。至于你问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没有一点满意的。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你怎么可以乱搬我的东西,我生气了。”
彦哲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茓,不耐烦地道,“废话真多,我叫你待在这里,你就待在这里。”
莫沫看着彦哲又沉默了半晌,直接进屋搬起了箱子。
彦哲皱眉,“你在做什么?”
“我要回去了。”莫沫吃力地抱着那一米见方的大箱子,想要绕过彦哲走出去。
彦哲挡在门口不动,眼神凌厉地瞪着莫沫,一字一顿地命令道,“我说要你待在这里!”
莫沫看着彦哲,眼睛里没什么波澜起伏,说得话却异常孩子气,“就不。”听得彦哲嘴角一阵抽搐。
莫沫抱着箱子轻轻撞了撞彦哲的胸膛,严肃地说,“不要挡路。”
彦哲懊恼地低了低头,猛地一拳砸在莫沫抱着的箱子上,莫沫一时没抱住,那足有几十斤的箱子就这么掉了下去,“哐当”一声。
莫沫愁眉苦脸地把箱子翻到旁边,抱着自己被砸到的脚满眼泪汪汪的控诉。
彦哲眉毛皱了皱,转而一撇嘴转身就要走,对身边的L7吩咐道,“L7,莫沫的脚伤了,不能乱跑。把门锁上,叫医生来。”
莫沫睁圆眼瞪着彦哲的背影,蓦然蹲身扑上,抓住彦哲的双腿猛地一拉,彦哲碰地向前载到。
彦哲及时用手撑住地面,才免了那张俊脸被抹平的危险。
“你在干什么!?”彦哲回头看了看抱住他双腿的莫沫,咬牙问。
莫沫拧着彦哲的两条腿,两个人就像首尾相连的两条麻花扭在一起,莫沫也很严肃地回答他,“我想打你。”
彦哲气笑了,“你尽管试试!看你还有那个能耐没有!”
我拧~~~
我再拧~~~~
我使劲地拧~~~~~
“喂,你松开!这样扭在地上像什么样子,哪有人这样打架的!”彦哲对莫沫手脚并用的赖皮招式无语了。
“不松。”莫沫抱着彦哲的双腿使劲的拧,任由彦哲怎么鲤鱼打挺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莫沫现在很生气,对于彦哲的行为他感觉到自己的个人领域受到了严重的侵犯,而且这个罪魁祸首还这么理所应当的没有丝毫忏悔的意思。而且作为他的朋友,居然这么欺负他!不可原谅。
莫沫磨了磨,瞅准彦哲肉多的小腿一口咬上去!啊呜。
“FUCK!你是狗吗?哪有像你这么咬人的!?你还有点人类的尊严吗!!松开我单挑,我今天非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彦哲恼怒地大叫,可惜如今的姿势对莫沫来说很美好,彦哲一时还奈何不了他。
莫沫置若罔闻,对于莫沫来说,偶尔欺负欺负讨人厌的弱小,是很美妙的一件事╮(╯▽)╭。
往上挪了挪,莫沫一口白牙又咬上了彦哲肉更多的大腿。
——!
彦哲怒极,“混小子,你真想死是不是!”
L7挪步到稍远的地方,看着玩得正开心(?)的两人,很是欣慰。
‘噢噢,少爷脸红了,青春真美好啊。’L7眯起眼睛,用手机摄像头,把两人美妙的嬉戏给拍摄了下来。
镜头尤其对准了彦哲那掩饰在凶神恶煞之下的羞涩。
***************扭打了一阵之后****************
又脏又累的两人暂时歇战,彦哲让吓人准备换洗衣服后,和莫沫一起进了宽敞的浴室。
两人在可以当小型游泳池的浴池里,各自闷坐一会,终于彦哲忍不住开口了,“喂,我只是想让你多陪我住两天而已,你干嘛那么大的反应。”
彦哲一边说话,一边状似无意地挪动位置,逐渐靠近莫沫。
莫沫也没有躲避他,只是目不斜视地坐在那里,面目严肃,还在生气,“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作决定,太过分了。”
彦哲敷衍道,“好吧好吧,我不该擅作决定。不过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莫沫仍旧生气,“你什么都没说就把我家搬空了,太过分了!”
彦哲继续敷衍地道,“那是因为把你家搬空太简单了,我只是说了一声他们就搬好了。等我告诉你,东西都已经到这里了,这可不能怪我。”彦哲继续凑近,隔着池水,有点讨好地戳了戳莫沫小手,“你还生气啊,男人不能这么小心眼。”
男人不能小心眼,这话戳到了莫沫的死|茓,让莫沫的气势顿了顿。
可是,莫沫今天就是想要小心眼一番,他还是很生气!
“还有,作为朋友,你居然恶意砸伤我的脚!还不咸不淡地说要把我锁起来,真是,太过分了!谁这么倒霉有你这样的朋友!”
彦哲想到刚才和莫沫的争执,脱口就是一句讨人嫌的真心话,“那是你活该。”
莫沫使劲地拧着眉严肃地纠正彦哲,“那是你的错!不是我活该。”
说话的同时,莫沫亮出了他一口雪白的牙齿,大又一言不合再扑上去撕咬一番的架势。
“Well,Well,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可是刚刚你一直要走,我也是被你气到了。莫沫,陪我多住几天真的有这么难受吗?你是不是讨厌我,压根就不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眼见莫沫又生气了,彦哲果断地放下自己的骄傲,转而使用哀兵政策转移话题。
果然他略带落寞的话语一出口,莫沫紧绷的神情立马松缓了很多。
“没有啊,我前几天不就一直陪你住在这里,只是你今天怎么能把我的家都搬回来呢,还不和我商量一下,我以后怎么回去住啊。”莫沫虽然还在抱怨,但口气明显软了很多。
彦哲暗暗撇嘴,心说,就是不让你回去,省得到时候和那个临渊眉来眼去的让我心烦。
彦哲笑了笑,“莫沫,我是怕你在这里住得不习惯才把你的东西搬来陪你,而且,搬些东西还不容易吗?你要真想回去,我再叫人给你搬走就是了。”
莫沫听了,也对。
彦哲见莫沫不生气了,笑了笑,“你的脚还疼吗?”
“疼!”莫沫把自己的脚从池底伸了上来,看着脚板上那块刺目的紫红色,愁眉苦脸的。
池水很清澈,但水多了仍是泛出一股蓝幽幽的光泽,蓝光下若隐若现的修长身躯,露在水面的白皙柔腻的皮肤,被水汽蒸得粉粉的。
那柔软红润的耳朵尖,随着莫沫皱眉,时不时轻轻抖动两下,看得彦哲呼吸加重了三分。
作者有话要说:呃呃,这周意外上榜了,偶会加油更新地o(>﹏ 嗯,继续温馨,讨打的彦哲和小白莫沫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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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 争风吃醋[五] ...
心跳似乎被那近在咫尺的美景诱惑了,彦哲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仔细地感受着血液间的骚动。
莫沫揉了揉脚腕,感觉到身边的异常,回头奇怪地看了看彦哲,“你怎么了?”
彦哲轻笑却不回答,只是说,“莫沫,脚伸过来,我帮你揉。”
莫沫听了有点诧异,呃,高高在上且最会颐指气使的彦哲,居然会有这等好心?
莫沫警觉地后撤几步,警惕地看着彦哲,疑惑道,“你是不是想扣住我的脚,然后打我一顿?”
随着莫沫的动作,温热的池水在两人之间晃动着,热度熏过微烫的皮肤,血液的温度再次攀升,流过心脏的速率也变得更快。
彦哲瞳孔的颜色加深了,尽量保持着笑容不变,彦哲轻声细语地说,“过来,我不打你。”
见到彦哲这副假装温柔的模样,莫沫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就说彦哲怎么这么老实的道歉、示好,原来是想趁着自己受伤,制住自己!
莫沫觉得自己识破了彦哲的阴谋,揽水往彦哲泼去,有点小得意地说,“你肯定是要耍贱招阴我,我不会上当的。”
作孽的家伙,笑得那么妖孽你是想干什么!还泼水,你确定你不是在勾引人!
彦哲被莫沫笑得心里痒痒的,恨恨的,甩手拭去额头上的水分,声音沉了下来,“莫沫,过来。”
莫沫如今可不怕彦哲,不是任何人学临渊那样冷下脸来,莫沫就会傻傻听话的。
对莫沫来说,临渊是积威深重,而彦哲是可以踩扁的纸老虎=v=~~
“你自己洗吧,我不陪你玩了。”
莫沫无视彦哲的沉声威胁,刷地从池子里站起身来,原本在池水下若隐若现的身子一下子呈现在彦哲眼前,把彦哲刺激得不轻。
莫沫赤条着身子爬上去,刚踩上岸还是猝不及防地被彦哲抓住了一只脚的脚腕,莫沫立刻蹲身稳住重心,同时毫不客气地一脚直踢彦哲的脖子。
彦哲这几天和莫沫对练的多了,早就习惯了莫沫的出手方式。冷笑着及时让过莫沫袭来的轨迹,同时反应不慢地再次伸手抓住莫沫的另一只脚,冷声道,“下来吧!”
“扑……咕咚……”
莫沫被彦哲压进浴池底,耳鼻都灌进不少水,在水底呛水可是件非常要命的事,莫沫硬忍着闭了气,手脚扑腾着要爬上水面呼吸新鲜空气,可偏偏彦哲恶劣地把他压在池底,任由他扑腾就是不放开他。
沉了水的莫沫,脑子蒙蒙的,但唇齿骤然袭来的压迫让莫沫勉强回了神。
水底睁开眼睛真是件非常难受的事,朦朦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眼睛痛,鼻腔痛,喉咙也痛,只有唇上被轻啃地酥酥痒痒的,隔着一层水帘对视上彦哲那双美丽的绿眼睛,仿佛是栽进了夜色深林里的一汪绿湖里,月色波光下幽幽流动的深绿浅绿,专注地凝视着自己。
湿润的舌细腻地舔开齿间的缝隙,莫沫震惊地瞪圆眼睛。
其实没有必要吃惊,早先和彦哲还在敌对的时候,彦哲还做过更加过分的事,可是莫沫还是很震惊。
莫沫是个没什么神经的人,开始讨厌彦哲,所以彦哲所做的任何亲昵的或者过分的举动,在莫沫看来就像是和人放对肉搏,弱小就被他K,强大就K他一顿。莫沫只当是自己被打了一顿,虽然疼的地方古怪了一点,但也就是疼而已。
尽管莫沫也害怕别人会因此对自己有莫名其妙的看法,但他自己对此反而是没什么看法的。毕竟当时他和彦哲动手,结果没有放到彦哲反而被彦哲放到了,受点罪也是应该的。
想他后来放到了彦哲,可不是把彦哲整得猪头也似的?男人嘛~
但此时,莫沫震惊了。
耳鬓厮磨间的亲昵,唇齿间流连的缠绵之意,莫沫似乎有点感受到了,心里连带的也麻麻的。
朦胧水镜之中,朦胧的你我,手臂绕过颈项,纠缠着脊背之上,十指相扣,唇齿相接……
这一吻并没有多久,久了肯定得出人命= =,毕竟他们都没有练过龟息神功。
但又似乎很久,至少莫沫觉得如此。
每一秒每一分秒,都仿佛在年年月月中渡过!
真正的窒息一般的缠绵,在窒息中缠绵!
微微的呛咳,深深的喘息,脑子发木,莫沫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彦哲欣赏着莫沫狼狈的样子,笑了,“莫沫,我喜欢你。”
这不假思索地话一出口,连彦哲自己都微感惊讶,他彦哲,居然会对一个男人告白?
只是这话说得仿佛水到渠成一般的自然,虽然感觉丢脸了点,但彦哲竟也没有丝毫的悔意。
“……咳,啥?”莫沫斜着脑袋倒着耳朵里的水,似乎没听清楚。
彦哲不高兴了,他彦哲一生难得一次的告白,居然被人如此的忽视了!
彦哲用力地捧起莫沫的脸,把莫沫的脸扭向自己,沉声道,“我喜欢你。所以,说!你也喜欢我!”
“唔,咳咳咳……”莫沫想说什么,但似乎被呛得厉害,挣开彦哲,弯腰。
彦哲看莫沫难受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怎么还在咳?
“莫沫?”
“咳。”
弯腰的莫沫突然敏捷地蹿出水面,一跃到了池岸上。
彦哲大怒,要追上去时,却被莫沫一脚踹回浴池。
等彦哲再浮上水面,莫沫早拽了仅有的两件浴袍,跑得没了踪影。
“Shit!”
****************************
看着一脸温和笑容的L7,彦哲几乎想要伸脚将他踹飞出去。
彦哲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道,“谁让你放他走的!”
“少爷,你要给莫先生一点深思的空间,缠得太紧,会让人腻烦的。要知道,适当的距离才能产生美。”L7脸色不变地回答。
彦哲脸色阴沉地沉默半晌,最终还是不耻下问,“真的?”
L7微笑,“当然。”顺手递来一本《让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追男追女教程。
彦哲似乎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L7手中的书,最后冷冷地说了句,“你出去。”
L7应声告退。
“等等,……把书留下。”
L7眼底笑意更深。
彦哲怒,“看什么看,快滚。”
作者有话要说:眯眼,小吻一枚,米有肉~~~
嗯,莫沫跑了,但他家都被搬空了,他能跑到哪里去呢~~~hiahia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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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 争风吃醋[六] ...
临渊正在静室里打坐,习武之人,动时练拳脚,静时练心。
临渊如此静坐了个把时辰,心已经静如止水。
突然,“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
看到来人的那刻,临渊的修行嘎然而止。
莫沫本来势汹汹的,但与临渊一对视,颇有点心虚的左右乱瞄起来。
临渊见莫沫不出声,冷声道,“去睡。明天上课。”
“师兄,我睡不着……”莫沫有点羞愧地扭了扭自己的手帕,想到自己这么大了居然还来找师兄撒娇,实在是。
不久前莫沫套着七零八落的衣服,水淋淋地从彦哲家的别墅冲了出来。当时无家可归的他想到了师傅的武馆,但到了地方却发现师傅不在,只留下师兄临渊在这里看门。
莫沫难得的有些尴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软软地央求,要和临渊住几天。
莫沫没想到,临渊什么也没问,就点头同意了。
莫沫松了口气,越发觉得师兄果然是最让人放心的人。
只是临渊不问莫沫,莫沫辗转反侧了几下,反而想找人倾诉倾诉了。
也许是因为从小养成的习惯,虽然如今想来师兄从没怎么为难过自己,但以前只要被师兄的冷眼瞪着,莫沫好像从没有不能说出的话,纵使再怎么丢脸的事……
莫沫勇敢地在临渊的冰冷扫视下蹭了过来,挪啊挪地就坐到了榻上,和临渊隔着一个小桌。
莫沫缩在那里,似乎在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正在纠结着该不该向大人认错?或者怎么说可以让自己能尽量的逃脱要负的责任?
临渊看着纠结的莫沫,冷淡地开口,“我不会,唱摇篮曲。”
莫沫一愣,抬头看道临渊那一脸严肃的样子,笑意顿时淹没了方才的纠结情绪,转而对着面无表情的临渊龇牙一笑,“师兄会的,唱得很好,我记得。”
莫沫当然记得,就算把莫沫脑壳重击敲打十几遍,估计他也忘不了。
那是莫沫10岁的时候,临渊在山后的瀑布下练武,不顾莫沫反对拉着莫沫一起,在瀑布下被击打淋冲了数小时,简直就是酷刑。
后来莫沫晕倒了才被临渊抱回去,当天晚上就发了烧,烧到39度,身上烫的不行。
当时莫沫见临渊把他折腾成这样都没有露出一丁点忏悔的神色,还面无表情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气恼的一直在给临渊填乱。
莫沫一会说热,热了要临渊拿扇子来扇,扇上面扇下面扇左边扇右边;一会说冷,冷了要临渊在屋子里捡柴烧火,要把烟味吹出去,不能让烟熏到自己;一会说饿,饿了要吃山下的包子,要吃热的,刚出炉的;一会说渴,渴了要喝刚从山里挑回来的清泉……
莫沫把自己脑袋中能折腾人的方法一下子想干了用尽了,但没想到临渊一句话没说一一点头应了,也都一一做到了。
当然,还包括莫沫要求的睡前摇篮曲……
当时临渊木着一张脸在那里没有音调地不停念叨着,一字一顿,“宝贝,睡吧,睡吧,快快睡吧……”
噗,那画面是莫沫童年里和临渊在一起时,唯一一个亮彩色的记忆!
临渊确实不会唱歌,他只是照着歌词,用他那平板没有起伏的声音,念书一般的叨叨念着。
这么念,“宝贝,睡吧,睡吧,梦里鲜花开啦,你看到了吗?”
“没有。”莫沫坚定地摇头。
……
再这么念,“宝贝,快快睡吧,妈……妈将你抱在怀里,摇啊摇啊,你睡着了吗?”临渊面无表情地继续念着,偶尔,有那么一丁点停顿。
“没有。”莫沫龇着牙继续摇头,“你没有把我抱在怀里,也没有摇我。”
莫沫倒是没说临渊不是他妈……
临渊木着脸看他一眼,继续念,“宝贝宝贝,快快睡。妈妈甜蜜的吻吻着你的小脸,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不到。”莫沫还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临渊冷着脸看着莫沫一眼,继续念,“那是妈妈的……爱啊……”
“噗……”莫沫的声音闷在被子里,隐约有笑意。
……
“妈妈的心肝宝贝,快快睡吧,睡吧,睡吧,睡吧……妈妈在梦乡等着你,你睡着了吗?”
“没有。”莫沫眼巴巴地望着临渊,“还要听。”
临渊面不改色地望了他一眼,继续重头开始念!
如此反复。
如此,再反复。
如此……终于……
“……妈妈都已经睡着了,你睡着了吗?”
“嗯,睡着了。”莫沫满意了,扭扭身上的被子闭上了眼睛。
当然,这也是莫沫唯一一次当大爷的记忆了。
那次终于把莫沫哄睡着了之后,临渊给莫沫掖好被角,抹了一把没有出现在额头上的汗,然后就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打坐到天明。
到第二天早晨,莫沫终于退烧了……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临渊深刻明白了要学会拿捏分寸。深刻的。
当临渊认真去做某些事的时候,他从来没让人失望过,当然也不会让他自己失望。
有了教训,临渊学的很快,总结以前的经验,计划以后的观测研究,临渊逐渐熟练了起来……
于是,在往后的日子,临渊总是能把莫沫操练到濒死而却还活着的地步,让莫沫欲哭无泪……却再没找到可以耍大牌的机会。
莫沫想起这美好的童年记忆,不禁怀念而又略带遗憾地咂咂嘴。
临渊冷冷地狠瞪了莫沫一眼,“你想要,我念给你听?”
“呃……”感受到临渊明显降低的温度,莫沫实相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
被临渊一打岔,莫沫早忘了先前的尴尬,想到来找临渊的目的,莫沫断断续续地开口说,“师兄,我是想问你一些问题。……师兄你觉得,一个男人,会想要拥抱,和亲吻,另外一个男人吗?”
临渊深深地看了莫沫一眼,淡然道,“……会。”
“为什么呢?男人不都是应该喜欢女人吗?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莫沫有点讷讷地问着,觉得这和他一贯的认知实在相差太远。
“……因为喜欢。”
“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同样的男人?”莫沫的语气有些古怪。
“……不知道。”临渊的语气冰冷僵硬。
是的,他也不知道,只是喜欢上了,就这样而已。
没有原因,也许也没有结局。
莫沫低着头,“师兄,今天彦哲说他喜欢我。”
临渊搭在桌子上的手指无声地陷了下去,没有说话。
莫沫小心地看了临渊一眼,见临渊神色不变,就放心地道,“我觉得心里有点乱,就一脚踹开他跑了出来。”
……踹的好。
临渊仍旧是那副冷漠的仿佛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开口道,“讨厌,就拒绝。你为何要跑?”
跑什么?自然要在第一时间拒绝他。
“对啊,我为什么想都没想就跑了?”莫沫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但他显然将临渊的意思理解错误了,莫沫摸摸自己的脸颊,突然不可思议地反问道,“难道,我也喜欢他?”
“咔哒。”
莫沫诧异的望过去,却见临渊手里拿着从桌子上‘不小心’掰下来的一块边角,毫无悔意地冷声道,“质量太差。”
“哦,师傅有时候就喜欢贪小便宜。”莫沫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回归原来的话题,“师兄,刚才的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就算我要喜欢男人,也不该喜欢彦哲那样的。脾气又坏,人又傲慢,总是自以为是……他完全没有让人喜欢的理由啊!”莫沫还在不可思议地感叹着。
临渊听了,虽然眼神不变,却很有些舒心地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而且我早就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若她同意,我还打算放假的时候带她去见我爸妈,我怎么会再去喜欢上男人。”莫沫双手托腮,想到小璃,心里很甜蜜。虽然这几天小璃对他不如前些时候热情,但莫沫听人说过,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若即若离的,羞涩。
……口中的茶水不知道该喷出去还是该吞下去。
临渊冷冷地望着莫沫,却只看到莫沫一副神游天外的迷离样。
……吞下去吧,纵使艰难。
“哦对了,我记得小璃以前向彦哲告白过,虽然那时候彦哲很……坏的拒绝了,但小璃毕竟是喜欢……过他的吧。嗯,难道我也是因此,爱屋及乌?”莫沫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临渊,突然想到了临渊今天中午对彦哲说过的话,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临渊木然地回望莫沫,半晌,嘴巴终于动了动,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师兄,乃俗了XD)
嗯,今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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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 英雄狗熊[一] ...
于是,莫沫从临渊那里解开了自己内心的迷惘。
经过了临渊的开导,莫沫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犹豫和迟疑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临渊告诉莫沫,纵使你不喜欢向你告白的那人,可被人喜欢的感觉还是很容易让人沉迷的,所以大部分人都会有那么一点犹豫和迟疑。
莫沫顿觉恍然大悟。
然后临渊说,但这是不好的。
临渊还告诉莫沫,爱屋及乌是一个非常深奥而富含哲理的词语,它的应用范围,非常广泛……
颇有体会的莫沫深以为然。
只是他没有想过,普通人对自己曾经的情敌,嫉恨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因此而什么爱屋及乌?这种奇迹貌似还真没怎么发生过。
对此,莫沫只以为自己被临渊教导良久,深切地感染了临渊师兄那如高山白雪般旷达的胸怀……
虽然临渊对莫沫说这些的时候,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到恐怖的程度,但已经习惯了临渊说话方式的莫沫,总是能很好的将临渊的话进行更好的脑补,从而出现意想不到的完美效果。
当然,这个完美,一直都是对临渊而言的完美。
顺便,莫沫也从临渊那里明白了,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定不能耽误别人的感情,所以说,拒绝一定要爽利,要迅速。
莫沫虽然觉得心里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叫嚣着奇怪的地方,但那声音太微弱了,微弱得莫沫压根不愿意多想。
反正想得多了也只会让自己更混乱而已,莫沫以为,师兄说的,肯定都是对的,他只要听师兄的就对了。
莫沫于是,打算去找彦哲和他说清楚,师兄说,拒绝一定要爽利,要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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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璃迷茫地从紫澜山上走下来,腿脚发软,终于栽倒在路边,咬着下唇低声呜咽。
梅璃的父亲,是个赌鬼,欠了一ρi股债,把三个女儿都卖了也偿还不清。
而且他从不悔改,一直在赌,一直在输,债务也一直在增加。
梅璃的妈妈常年卧病在床,大姐二姐早被父亲逼得下海去卖,但追债的人仍旧让梅璃一家从没有过安宁日子。梅璃的父亲只有在没人追债的时候才会在家,不过在家的时候总会摆出一副温柔祥和的姿态,还会主动负担家务,照顾照顾妈妈。梅璃三姐妹无法不恨他,但却无法也无力摆脱这一切。
梅璃的大姐二姐对人生早已经木然,唯独希望她们的小妹妹能逃离苦海,不走她们的老路。所以她们再苦也要供着梅璃上学。
梅璃也苦,心里的压力,对父亲的恨,还有她的大姐二姐,梅璃一边觉得这样为了钱去陪男人睡是件很恶心的事,很脏,却无法不感激她们给自己的爱和怜惜。
梅璃才满17岁,还是个爱做梦的年纪,却已经看尽了丑恶的东西。
梅璃很市侩,但偶尔也会做做像普通少女一样的白日梦,比如彦哲,就是她无法企及的梦。
梅璃也曾幻想过自己是一个灰姑娘,有一天能遇到解救自己脱离苦海的王子。
她曾多次徘徊在那个财大势大的北冥学院外,用她最美丽的姿态,希望能挣得命运偶尔的怜悯,但总是失败。
她连大门都无法进入,那些在名车上来来去去的少爷们也从没多看过她一眼。
她曾穿着她最好的衣服,哀求着希望能进入北冥学院里,只是看看,到处看看,也许能在里面有什么机遇……但被门卫冷酷的拒绝了。
后来她不管不顾地翻墙进去,也很快就被门卫发现了,到处追逐,狼狈不堪。
那时候梅璃在奔跑的中栽倒在了彦哲身前,彦哲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只是对吆喝着追来的警卫皱了皱眉,连话都不用说一句,他身边的跟班立刻就察颜观色地去和门卫打了招呼。
冷酷的门卫瞬间变得喜笑相迎,让梅璃再一次见识到了权势金钱的魅力。
虽然当时彦哲根本就无视了梅璃,直接迈步而过,但梅璃却把他彦少的称呼深深记在了心里。
从那以后,梅璃开始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着自己最美丽的神情,练习最惹人怜爱的仰望角度,她把自己写的告白情书反复删改了千百遍,对着镜子深情地诵读到她能倒背如流。
决定去告白的前天晚上,梅璃跪在无人的教堂里祷告了百遍千遍。
不是她多么虔诚,而是她根本就无处可去。
她本来是怀着欣喜回家的,但到了家门前却发现追债的人早闯进了屋,大姐二姐都被那些杂碎撕碎了衣服压在地上,她咬住自己的手无声地跑了出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梅璃浑身颤抖地跪在教堂冰冷的地面上,祈求了一夜,求神的怜悯。
梅璃期待着,盼望着,渴求着,等到第二天,却没想到自己会先被人告白了。
这种巧合让人觉得好笑,但梅璃却一点都笑不出来,看着莫沫那温室花朵一般纯洁的眼神,梅璃心底是无法言语的愤恨。
因为她似乎能从那双纯洁到透明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满身擦不净的污垢。
梅璃花了多少的忍耐,才勉强不让自己用最尖刻狠毒的话语,去狠狠的攻击莫沫。
她知道莫沫是个好人,莫沫对她也一向很好,纵使她从未对他假以辞色。
拒绝,是梅璃能给莫沫的唯一的仁慈。
毕竟如果莫沫对她是认真的,她那样的家庭,沾上了就等于是摔下了无底洞,不知何时会死,但却永远在朝地狱坠落。
或者,已经在地狱了。
梅璃尚且幼稚的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嫁入豪门,嫁给像彦哲那样的人!
这样,她才能彻底摆脱这该死的一切。
这该死的,世界。
梅璃坐在满是尘土的盘山公路上,环抱着自己曲起的双腿,无声地流着眼泪。
上次向彦哲告白失败,彦哲后来却又来找过梅璃,当时的彦哲已经知道了梅璃的所有,但没有鄙视,也没有怜悯,他只是冷笑着对她说,“想要脱离这一切吗?我能帮你,而且给你个机会。”
梅璃双臂紧了紧,山风吹在身周,一股冷意从脚底上升,蔓延到全身。
彦哲要梅璃对莫沫演戏,让莫沫迷恋上她,深爱上她。
这对梅璃来说很容易,因为她就算不去演戏,莫沫的视线也多数是粘在她身上的。
然后彦哲说,让梅璃借此缠上莫沫,让莫沫娶了她,负担起她的一切,并让莫沫在这过程中失去他自己的一切。
彦哲要她用自己的人生彻底地拖垮莫沫,变得像现在的她一样,无奈却不能摆脱的人生,只能无声地掩盖自己腐烂在皮肉下的伤口。
莫沫的友情,亲情,爱情……全都被彦哲计划在内。
彦哲当时的笑容,连看了那么多丑陋面的梅璃都觉得冷。
他说,不急,慢慢来。
彦哲说,她什么时候能让莫沫完全崩溃了,疯了傻了,他就给她足够的金钱来买回自己的人生。
纵使内心在颤抖,害怕的颤抖,但梅璃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呢?当希望出现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放过?
一开始的仁慈只是因为莫沫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可一旦莫沫转变成她的救世主,她怎么会放过?
纵使要踩在别人的尸骨上向上爬,但只要能站上去!
站到泥潭之外,变得干净整洁,那样她也将会有美丽的眼神,美丽的心灵,美丽的人生。
只要能站上去……
梅璃知道,如果她继续待在泥潭中,终有一天不能幸免。
那些追债的人若是抓到她,不会像对待她姐姐那样对待她,但这并不是说他们有什么怜悯心,他们只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把她卖给一个喜欢纯洁小女孩的老变态。
梅璃听她的姐姐说过那些变态虐待人的方法,如果被抓走,梅璃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能活过成年,她将会比她的两个姐姐还要凄惨!
她怎么能够,比她的姐姐们还要凄惨!
梅璃的指甲深深地掐进自己的肉里,指缝间隐现红艳的血丝。
痛苦的活着,不是因为对生活麻木,恰恰相反是因为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为了能过上好日子。
梅璃曾不停不停地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笑得纯洁而没有丝毫阴影,有一天自己也能有人爱有人疼,眼睛里没有任何痛苦悲哀。这些渴望和奢想,仿佛毒瘾一般的折磨着她。
所以只要能从这泥潭中爬出,只要能站到高处去,她……什么都能干。
但是,错了,又错了……
彦哲的计划只是刚刚开始,她刚刚尝试着抹黑自己的心肠向自己梦想中的人生攀爬,一切一切,就这么在刚刚准备就绪时,嘎然而止?
那天梅璃在教室里看到彦哲,看到彦哲对莫沫的笑容,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么的恐慌。
是的,恐慌。
她敏锐地感觉到,唯一给过她希望的彦哲,已经用不到她了……
梅璃痛苦地抵着自己的额头,每次都是这样,希望出现了,却总在不久后就粉碎了。
难道不停的绝望,就是她人生的全部?
“小璃?”惊讶又惊喜的声音,多么的熟悉,让梅璃沉浸在痛苦中的心猛然一颤。
“你怎么会在这里?”莫沫欢喜地飘了过来。
梅璃侧对着莫沫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用衣袖想将泪迹都抹干净。
莫沫走到近前,终于发现梅璃的不对,“小璃,你怎么哭了?”
听到莫沫的声音,梅璃发现自己的眼泪似乎越擦越多了。
梅璃不愿意抬起头来,始终把泪湿的脸埋在膝盖上,她不想在此时让莫沫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但呜咽抽泣的声音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这是莫沫第二次看到梅璃留眼泪,但他却更加的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莫沫不停地在梅璃身边绕圈圈,软语喃喃着,“小璃,你怎么了?小璃,你别哭了。小璃……”
莫沫手中拿着他必备的小手帕,左边挥挥右边挥挥,可梅璃根本就不搭理他,莫沫想自己凑近去给梅璃擦眼泪,却老是被梅璃伸手推开,不知如何下手,莫沫只得在一边团团绕着。
“你走吧走,说什么喜欢我,你到底知道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肮脏,你走,呜……”梅璃的脸还埋在膝盖上,但却不停地挥着手赶着莫沫离开。
莫沫安静下来站在梅璃身后,在他的眼里,梅璃一直都是坚强自信的,他从没见过这样子的梅璃。莫沫知道,如果不是真的很痛苦,梅璃不会这样。
莫沫诱哄一般地轻声说,“小璃,我会帮你的。别害怕,我会帮你的。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别害怕。”
“你知道有什么用啊!呜……你知道看着自己的亲姐姐去当妓汝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自己最恨的,恨到想要生吞活剥的人,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像地狱一般被恶鬼时时光顾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吗!?”梅璃伸手猛推莫沫,发泄一般的冲着莫沫大吼,吼得声嘶力竭。
梅璃流着泪,她觉得莫沫真的非常可恨,为什么他就能像水晶一般纯净?为什么自己却要永远裹着一身污泥?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莫沫伸出了手,轻轻地把哭泣的梅璃拦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小璃,不怕哦。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莫沫是很厉害的,不怕哦……”
不怕哦不怕哦,小璃不怕哦……
梅璃愣愣地看着莫沫,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时候妈妈还年轻美丽,那时候爸爸也没有沾上毒瘾,那时候姐姐们也都纯洁可爱,那时候,她还是幸福的……
梅璃似乎忘记了那满腔的怒气和毒药般的怨恨,只是安静的,把下巴轻靠在莫沫的肩上,安静的流泪。
原来,她也曾幸福过……
“小璃,莫沫是男子汉,会保护你的。所以,不要害怕哦。”
作者有话要说:梅璃是可怜的,彦哲是狠毒的,莫沫是小白加圣母的= =+
话说,写这章写的偶好压抑哦,虽然虐地是炮灰女,但偶还是心痛啊心痛。果然是亲妈体质在作祟啊,看看,若不是因为太亲妈,这篇搞笑文早成了虐恋情深类的了,一开始的彦哲多腹黑啊,结果就这么被莫沫小白这个坑给绊倒了。
如果还有人记得,那大家应该知道莫沫的初吻丢得是多么的及时和应该了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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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 英雄狗熊[二] ...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宽敞奢华的教室里,讲师仪态完美地念诵着论语,言行举止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潇洒大度,但听在此时的彦哲耳里,却让他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或者说,此时任何出现在他视线里的人事物,都让他厌烦。
‘要给他一点思索的空间。’
彦哲不耐地用食指轻敲着桌面,思索,思索,都两天了,还没思索够吗?
而且,思索的空间?那是什么搞笑的东西!
该死的L7。
‘缠得太紧,会让人腻烦的。’
……
彦哲绝不会承认自己很粘人!但是,谁若是敢说腻烦他……
彦哲眯起眼睛,……那样的话,他不敢保证这人的下场,会让人很愉快。
彦哲阴冷的笑着,他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降温了不少,比较靠近他的几个学生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小心地望了他一眼,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可见彦哲平时的积威深重。
用眼神将所有凑过来的跟班撵走,彦哲一人走出教室,漫不经心地走在秋阳下的长廊上。
莫沫现在应该也在学校上课吧,他所在的清水高中离北冥学院只隔了三条街的距离,很近。
……
这么近的距离,莫沫居然连着两天都没来找过自己!
彦哲突然发现,周围路过的人都有点七扭八歪的让他非常看不顺眼,尤其看到那些成双成对的人时,无论是纯洁的男男还是不纯洁的男女,他都会眯起眼睛阴冷地扫一眼过去。
在把所有的人都吓得退避三舍之后,彦哲终于觉得周围的空气不再那么浑浊了。
不管了,都两天了,莫沫也该想通了。
他要是还想不通,就不让他想了。
彦哲以为,指望莫沫那个白痴的脑袋自己开窍,他还不如直接把人敲晕了拖走,更显得有效率些。
想到这里,彦哲的心情终于稍微变好,顺手接起L7打来的电话,却没想到里面传来一句,“少爷,莫少爷出事了。”
彦哲的俊脸瞬间变得铁青!
************
莫沫先前夸口说要保护梅璃,结果后来梅璃一坦言,生活所困,缺钱。
……
呃,莫沫自己家里虽然说不上穷,但也绝对没有什么闲钱,甚至光是供莫沫和他姐姐上学就已经非常的吃紧了,更何况其他。
而且对于莫沫来说,他这是要赚钱养自己未来的老婆!就算家里有钱也是不能用的,他得靠自己!这样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男人=v=。
于是,莫沫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出去赚钱。
此时的莫沫还是充满干劲的,下了决定后,立刻就向梅璃询问具体情况。
莫沫问,缺多少钱?
梅璃答,很多很多。
莫沫继续问,很多是多少?
梅璃也苦恼,就是多到似乎没有底限的很多很多。
莫沫傻眼了,那这到底是多少?他要赚多少钱才能够帮得上梅璃?
其实梅璃自己也确实疑惑,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父亲到底输掉了多少钱,因为每当她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的时候,她的父亲总是能很快地给她们再创‘奇迹’。而且那些上门讨债的人,一开始还会和她们算一算类似于高利贷的利滚利账目,后来发现她们不可能还得起,就直接打砸抢逼了。
这样,莫沫明白了,也许他最好的方法应该是去抢银行吧……
总之,就是不能通过正常途径去赚钱;总之,就是钱要赚得越多越好更多更好。
不能犯法不能抢银行,百般思索后,莫沫终于想到了一个去处。
地下武赛。
莫沫曾听师父林晓提到过这么一个地方,说那是一个被誉为武者的自由天堂的地方。
在那里,只要有实力,你可以得到所有。
当然,前提是你不失去自己的生命。
只讲胜负,不讲人道和法律,残酷和血腥是此处的正常色彩和有味调剂。
以前当惯了好孩子的莫沫,对于地下武赛的事一向是当成传说来听的,只觉得惊叹和有趣。
而现在,突然需要靠自己来赚钱的莫沫,在发现自己似乎除了武功什么也不会,除了比武打架什么有意义的事都没做过的时候,再想到地下武赛这么一个地方,顿时觉得它果真不愧为武者的天堂。
莫沫回忆着师傅曾说过的只言片语,摸索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地下武赛本地赛场的一个入口。
************
莫沫从那个路线有点诡异的电梯里走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装钱的纸袋子,里面是莫沫新人赛第一场胜利的一千元奖金。
莫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靠在路边的广告牌上稍作休息,刚刚被一个练跆拳道的家伙踢到了腹部,唔,有点疼。
这时,如哨响一般尖锐绵长的轮胎摩擦声中,一辆黑色奥迪凶猛的漂移过一个转弯,朝着莫沫直冲而来,疯狂旋转的轮胎在莫沫身侧嘎然而止。
车上的彦哲用脚踹开门走下车来,在莫沫招手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彦哲走上前来狠狠地将他推抵在广告牌上。
彦哲阴鹫的眼神盯着莫沫,压抑不住怒气地说,“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见鬼的比赛?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死在里面!”
莫沫眨眨眼睛,彦哲虽然脾气不好,但一向都是举止高贵恣意傲慢的,就算再生气的时候,也很少像这样把怒意表现在脸上,这让莫沫有点惊奇。
莫沫老实地回答彦哲,“我要赚钱,很多很多钱。”
“你这个白痴!缺钱你不会来找我吗?你难道不知道少爷我什么都多,而且钱最多?有我在,还需要你去卖命,赚这几个擦皮鞋都不够用的铜板?你还能不能再白痴一点?”彦哲不屑地盯着莫沫,莫沫的理由显然让他更加的愤怒了,他都想把莫沫的脑袋敲开来,看看清楚里面装得到底是豆腐渣还是稻草!
莫沫忧郁地望着彦哲,“你又骂我了,还连骂了两次……”
彦哲撇着嘴冷笑地看着他,“呵呵,你还觉得说你白痴是骂你吗?告诉你,少爷我的家教良好,从来只说实话。你就是个没脑子的白痴,这是事实,你千万不要认为我是在骂你。”
莫沫更加忧郁地望着彦哲,突然很怀念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彦哲也这么骂他来着,结果被他一拐肘敲得话都说不出来,那时候多爽快啊多爽快。现在莫沫虽然也很有下手的冲动,但想到彦哲是因为担心自己,哎,忧郁啊……
莫沫有点委屈地盯着彦哲,撇撇嘴回应地道,“你是个人傻钱多的笨蛋。”
彦哲嘴角开始抽搐,压低身子一手撑在莫沫的脑袋旁边,低下头来恶狠狠地问,“你说什么?”
莫沫被彦哲盯得有点胆怯,但为了要维护自己男子汉的尊严,他努力展现着自己的英雄气概,义正言辞地道,“我是要赚钱养老婆的,当然只能靠自己。这是不能靠借钱来解决的事情,你不懂,你笨蛋。”
“你……说什么?”彦哲阴沉地盯着莫沫,他发现,每次他以为自己的愤怒已经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莫沫总能让他‘惊喜’!
莫沫,“不要你的钱。”
“上面一句。”彦哲的语气已经阴沉的不能再阴沉了。
莫沫想想,“养老婆?”
彦哲嘴角动了动,似乎在笑,却又没有笑出来的样子,“什么老婆?”
彦哲的绿眸深沉如墨,低垂眼帘与莫沫对视着,彦哲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两天前对莫沫说喜欢他,等了他两天,却等到了一句,他要忙着赚钱老婆?
此时,莫沫终于想起来了被他忽略掉的事情。
莫沫小心地看了看彦哲有点不对劲的神情,心想果然应该像师兄说的那样,拒绝要迅速。
莫沫低头,拒绝自己朋友的告白,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因为要顾忌友情。
莫沫继续低头,以前他向梅璃告白被拒绝的时候,好伤心的。
他知道那滋味非常不好受,所以要这么去对他的朋友,虽然这个朋友是彦哲,也让好心的莫沫有点于心不忍。
莫沫很忧郁地抬头看着彦哲,小心地问,“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强吗?”
彦哲咬牙道,“对你!从来不强。”
莫沫,“那我要怎么拒绝你,你才不会伤心难过?”
彦哲……
……
彦哲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瞪着莫沫,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地道,“你敢!”
莫沫眨巴眨巴眼睛,反问,“为什么不敢?”
彦哲被气得冷笑,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来顶在莫沫光洁的脑门上,道,“为什么?问问我手中的枪,问它我会不会一枪崩了你。”
见到彦哲和莫沫的姿态,周围的行人都看傻了眼。
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人群立刻惊恐地往周围退开了去。
真枪?假枪?……躲远点先。
莫沫被那冰冷的枪管顶着脑门,下意识的就要做举手投降状,但手刚举过肩膀就停在了那里,对着彦哲露出温软讨好的笑容,“彦哲最好人了,我们是好朋友,我知道你不会的。”
彦哲低低地冷笑着,“说你要拒绝我啊,说你要去赚钱养老婆啊,你尽可以让我再生气一点,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口中的滥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呼,三章更玩了,么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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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十六 英雄狗熊[三] ...
跟在彦哲身后的彦玄,见彦哲的状态很是不对,开口提醒,“少爷,警察快来了……”
彦哲头也不回地冷冷地一声“闭嘴”堵回了彦玄,变本加厉地打开了枪的保险栓把枪口按在莫沫脑袋上,阴沉地盯着有点惊吓的莫沫,“你不是很会跟我唱反调吗?继续啊。”
莫沫被彦哲眼睛里那狼一样凶残的绿光吓到了,虽然他不确定彦哲会不会开枪打他,但从彦哲的眼睛里,他可以看到彦哲非常想要一口一口地咬死他。
呃,他难道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_ 莫沫虽然还想要趁机和彦哲解释清楚,比如,女人是锅,男人是盖,而锅盖和锅盖是不相配的……可看到彦哲那双凶戾的眼睛,莫沫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还是闭嘴的好。
莫沫苦着脸,望着彦哲可怜兮兮地说,“彦哲,我胃痛……”
彦哲眯起眼睛盯着莫沫,不说话。
莫沫水汪汪地眼睛充满了委屈,一手抚着胃部,一手轻轻扯扯彦哲的衣角,“那个人踢到我的胃了,好痛好痛,呜。”
彦玄也在一边出声道,“少爷,事情闹大,老爷知道了,会有麻烦。”
这个时候,一辆银灰色的车辆,从莫沫刚刚出来的大厦地下的停车场里开了出来。车后座的金发白人男子,专注地翻阅着地下武赛发行的武者日报,看着日报上的赛程安排,轻笑着道,“华国功夫,有趣的东西。今天在武赛上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动作轻灵的可真是美丽,那就是轻功吗?下次再见到,把他弄来玩玩吧。”
贝弗利·埃克斯把报纸扔在身侧,懒散地捏了捏颈项,“这趟陪大哥来,本来还以为要整日泡在那些无聊的珠宝堆里,现在看来,有趣多了,大哥应该不会剥夺他亲爱的弟弟这唯一的……”正说着,贝弗利原本笑着的眼睛瞬间冰冷下来,声音都变得有些尖利,“凯利,看看那是谁。”
驾驶座上的白人大汉向前望去,回道,“是莫兰顿家族的尼菲斯少爷。”
“哟,还真是我们伟大的小枪神尼菲斯啊。呵呵,我还怕自己是太过‘想念’他,竟然在这没有云彩的艳阳下出现了幻觉呢。”贝弗利阴狠地眯起双眼,看到彦哲身边只停了一辆车子,不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贝弗利摸了摸右手那残缺的半截中指,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彦哲和被他拿枪指着的莫沫,冷笑道,“我们的小枪神,居然会把枪口抵在别人的脑袋上却不开枪?凯利,难道上帝正在陪撒旦睡觉吗?这可真是个奇迹。”
凯利,“确实很让人难以相信,很少见到尼菲斯少爷这么愤怒的样子。”
“不不,难以相信的是,他居然在压抑自己的愤怒。这可真是,有趣啊。感谢撒旦,让我脑袋一时注水,被大哥骗来了华国。”贝弗利幸福地呢喃了两声,转眼声音却变得冷如冰刀,“凯利,通知其他人掩护,把车子从侧面撞过去,陪我们的尼菲斯先生玩一玩!”
“少爷,老爷吩咐过,不要……”
贝弗利的声音有些尖锐,“按我说的做,立刻!”
“……是。”
莫沫小心地看着彦哲,“彦哲,你别生气了,生气很容易老的。”
莫沫又忍痛地道,“彦哲,我请你去吃饭吧……”
“彦哲……彦哲……”
彦哲眯着眼睛,刚刚的他很生气,确实很生气,但现在,像这样被莫沫那软语轻喃地声音一直小心讨好了大半天,彦哲发现自己的怒气似乎息掉了不少。
彦哲转眼一想,暗暗皱眉,觉得自己的脑袋估计也被莫沫这个白痴给传染了。
他彦哲要什么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他彦哲看不过眼的东西,也从来都没有能安好存在的。既然自己对这个白痴不一般,不管莫沫怎么想,难道他还能翻出自己的手心去?
彦哲对着莫沫冷笑了一下,大衣一掀,手枪收回暗袋里。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彦玄在一边,突然眼睛一紧,猛然一甩腿将彦哲和莫沫一并踢向旁侧,但他自己却在做完这一动作后,瞬间被猛烈的冲撞力撞到了广告牌上,一口鲜血吐出。
“碰——吱嘎嘎——”车子相撞的声音中夹杂着刺耳的铁皮摩擦声,就见原本安静停在路边的黑色奥迪,被一辆银灰色的车狠狠撞上来,把彦玄压在了广告牌上,不知死活。
贝弗利见状阴笑,对司机凯利说道,“凯利,父亲大人有命,我怎敢违背,我这只是在和我们伟大的尼菲斯少爷闹着玩呢,你看他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就算要死,也只是他身边的保镖而已,而尼菲斯本人,这不是连条腿都没断吗?”
凯利低头,“少爷说的是。”
贝弗利得意地道,“吩咐下去,把尼菲斯堵上,难得有机会,我们和他慢慢玩玩。哦对了, 顺便看看那车后面的保镖死了没有,没有就多撞几下直到碾死为止!父亲嘱咐我不准动彦哲,可没说他身边的人也不能动。还有那个人,尼菲斯身边的那个,也给我抓上来。莫兰顿家族的枪神少爷啊,居然有一天因为势单力孤而被我欺负,哈!”
彦哲遇变不惊,立刻从地上跃起,这时候他们已经被两辆车子围在中间,彦哲迅速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枪,把莫沫挡在身后。
他们身边两辆车子绕在他们身边横冲直撞,时而向着他们一个猛冲,然后急停;间或从他们身侧开过去,然后猛一个甩头撞他们一下,简直像是在戏耍他们一般。
彦哲阴鹫的眼神盯着四周,拉着有点怔愣的莫沫闪过一辆冲来的车,只有一把枪,六发子弹,开枪就要打到关键处,否则就危险了。
贝弗利见场面完全被己方掌握住,得意地开口,“凯利,将车子开过去,我们也去和尼菲斯少爷亲密地接触接触……”
碰地一枪!
贝弗利猛然向后一躲,右侧的车窗镜子陡然碎裂,一枚子弹燎着他额前碎发飞过,又打碎了另外一扇窗。贝弗利惊怒,“Fuck,这是什么见鬼的破车!这是什么脆弱的玻璃!一枚子弹就打碎了,哪个混蛋把这种烂货买回来的!”
凯利来不及和贝弗利解释各个国家不同的国情,那边又是一声枪响。
彦哲眯起了眼睛,刚刚车窗碎裂他已经看清了事谁在给他找麻烦,随即也就没有顾忌地,眨眼又是一枪甩出去。
彦哲预先计算了贝弗利的闪躲动作,所以在贝弗利及时地俯身躲到掩体后时,彦哲发出的子弹却仿佛循着曲线绕过了掩体,仍旧一枪打在了贝弗利的肩膀上,顿时,鲜血飞散,贝弗利痛呼出声。
彦哲和贝弗利一样,在老一辈的约束下,他们的玩法是,不能玩残,不能要命。
所以彦哲刚刚那一枪也很是留有余地,不过就算这样,贝弗利的受伤仍旧让那些人都乱了阵脚,从而让彦哲寻到机会,拉住莫沫蹿出了包围。
彦哲拉拉莫沫明显冰凉的手,“你找机会快跑,藏着点,别让他们的子弹打中你。”
莫沫的眼睛从浑身是血还夹在车缝里的彦玄身上绕回来,摇了摇头,脸色不太好地道,“我们一起。”
那边的车门已经都打开了,车上三三两两的黑衣人走下来,手中都拿了枪,他们注视着彦哲的时候,目光都有点犹豫,但当看到莫沫,就毫不犹豫地举起枪来。
彦哲见状,眼神一厉,立刻举枪打穿了第一个向莫沫举枪的人的喉咙,瞬间震慑住了其余几个人,让他们顿时找掩体躲了起来。
而此时,彦哲枪里的子弹也只剩下三发了,他的脸色不由变得恶劣起来。
“快走!”彦哲低声冲莫沫喝道。
从碎裂的窗玻璃后探出头,贝弗利捂着肩上流血的伤口冲着几个黑衣人恶狠狠的叫嚣,“都给我开枪,先把他身边那人打死!尼菲斯的子弹肯定不多了,把他子弹耗光了你们都上去给我狠狠地揍他。”
彦哲举枪又一次打断了一个藏身车后之人的手,眼神冰冷刺骨,“谁敢动!贝弗利·埃克斯,你想死吗?!”
贝弗利回以一笑,“哟,亲爱的尼菲斯少爷,别这么吓我,我胆子这么小,把我吓傻了,死的就是你而不是我了。你还剩下几发子弹?哦,我算算,连带刚才那一枪,肯定不会超过两发了,对吧?你今天也没有拿备用的枪,对吧?若不是如此,按你的脾气,早就几枪冲我扫过来了,但你现在却不敢,因为你的子弹太少了,哈哈。”
趁着众人的视线都放在贝弗利和彦哲身上,莫沫躲在广告牌后绕到了彦玄身边。
好多的血,看得莫沫两眼发直,莫沫小心地凑手指到彦玄的鼻息下,虽然微弱,但可以肯定彦玄应该还活着。莫沫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犯愁地想着,怎么把他安全地弄出来。
最后,莫沫没法,只能想到靠蛮力,于是小心地挤身进去,借力想把夹住彦玄的车辆顶开。
就在莫沫憋红了脸夹在中间用力的时候,一人无声地从他身后用一块沾了迷|药的帕子蒙住了他的口鼻。
彦哲的眼睛一直紧盯在那几个已经下了车的黑衣人身上,却忽略了贝弗利身边的保镖凯利,等彦哲发现贝弗利的神情不对,却已经晚了。
贝弗利得意大笑,“哈哈,尼菲斯大少,今天就此别过,暂时不陪你玩了,以后有机会继续吧。”
迅速携裹莫沫上了车子,凯利立刻踩下油门,借着旁边两辆车子的掩护,间不容发地夺路奔出。
后面两辆车也都开动了起来,跟在凯利的车后,牢牢地将贝弗利所在的车的要害全部封住,但却不得不把自己都暴露在危险之下。
一时间,车轮子急速旋转的声音,车子之间尖锐的摩擦声,还有随后响起的枪声,全都交织在一起。
现场一片噪杂混乱。
不多久,贝弗利坐的车开远了,贝弗利笑得很得意,但嘴里还是骂道,“这个混蛋,两发子弹拦下了我两辆车,真是个混蛋。不过他都拦下来又有什么用,拔了牙和爪子的老虎,还配和我叫嚣?呵呵。”
贝弗利再看看倒在一边的莫沫,笑得极其阴狠。
彦哲看着远去的那辆车,眼神阴鹫的浑然就是一头野兽。
彦哲的十指仍旧紧握着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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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弗利没有把昏迷的莫沫弄醒,因为他还没想到怎么处置莫沫。
从尼菲斯手里抢东西的机会可不多,至今为止,他是第一次成功。
这稀奇而难得的战利品让贝弗利笑的很开心,但他的笑容中却分明有些不一样的阴冷感。
贝弗利知道,这男孩对尼菲斯来说明显不一般,谁见尼菲斯这么护着一个人过?
虽然贝弗利不清楚莫沫和彦哲的关系,但他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从而笑得更加的阴险瘆人。
贝弗利摸着自己的断指,他要和大哥在这里待上一个月,本来贝弗利还愁着没事干,如今见到尼菲斯,贝弗利的内心一下子就活泛了起来。
抓了莫沫,贝弗利便想着要怎么用他来刺激彦哲才好。
贝弗利首先想到的是把莫沫当成礼物送回去,在这几十天里,每天给尼菲斯送一样。
前十天送莫沫的十根手指头,中间十天送莫沫的十根脚趾头,最后十天把他剩下的切成一块块慢慢送过去。
贝弗利觉得,彦哲应该会很开心,毕竟自己这么快就将从他手里抢走的人还给他了,不是吗?
但是就这样算了的话,贝弗利又觉得便宜了尼菲斯。
虽然莫沫和尼菲斯在一起,但贝弗利也不会真的认为尼菲斯会对他有多特别,在他们这群都没心没肺的人眼里,爱情就是个冷笑话,激|情也就是一时贪新鲜而已。
既然有能力便览群芳,谁又耐烦一成不变的容颜?
一直揪住莫沫不放,贝弗利怕到最后不能惹尼菲斯生气,反而让尼菲斯看不起自己,嫌他玩得小家子气。
就在贝弗利颇有些苦恼的时候,他意外地接到了一通陌生人打来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圣母有时候是要悲剧的……嗯,其实我不是要虐莫沫……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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