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璕不在和对方正面接触,一粘即走,片刻都不曾拖沓,所有的行动仿若流水般一泄而出,鸿毛落湖水。冯毅单拳轰出,却被玉璕轻松之极的滑步抓住手腕,借此推开,顺力击肘,他呼出的气扰的冯毅心烦。冯毅心一横,浑身的先生之源朝着手腕迸发,如同千斤重的水压在了细小的水渠之上,他咬牙承受那份刺心的痛苦,然后一跺脚,低喝一声,手腕瞬间如同烧红的铁板那般灼热。那道细小的水渠猛地爆发,滔天的水浪汹涌喷发而出。
先生之力绕着他的手腕喷发而出,蓝色的光圈一阵阵喷出!
冯毅只在书中学习过理论,因为这是属于入境的范畴。初识的锤体就是为了先生之源的转化而必经的一个过程,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作为沟通天地之力的桥,然后使用先生之源产生共鸣。很简单,但是频率的共鸣所产生的力量是以几何倍数在增长的,这意味着你的身体必须得经历这份负荷。若是共鸣程度过高,甚至有可能压碎一片空间,而人类的身体是最为玄妙的存在,所以才能选择做“桥”。
先生之力如同藤蔓般疯狂生长,瞬间覆盖住玉璕的手,然后爆炸……玉璕狼狈的再度站起身,那只手几乎已经报废,他吐掉一口血,阴沉而又挑衅的看着冯毅。冯毅的面部因为痛苦而扭曲,可是惊喜在他眼中爆炸而开,因为他已经慢慢摸索出使用这股力量的技巧,这点痛苦则是他愿意承受的代价。他扬起那只手,蓝色的光圈慢慢消散,然后汇聚成一到三角的蓝光如同细刀,那光芒如同鬼火般飘渺,但是始终保持着形状。
冯毅将刚才的窝囊化作了愤怒的嘶吼,他踏步上前,步伐即使紊乱却始终保持一种很快的速度,手臂上的光芒有着一道冷光流过。冯毅扬起手,那些蓝色的光芒让那里的光线变得扭曲,玉璕的目光漠然,而他接近癫狂的笑声铺开。冯毅狠狠的跺脚,手臂在风声之中呼啸,可是玉璕没有任何的动作,直到炸裂的声音响起,他如同一只豹子那般跃出草丛。
冯毅呆滞的看着随视线倾泄的光滑玉石板,脚低失去的平衡让他至今未弄明白发生什么事。玉璕迅速抓住他的手臂,两只脚踩在那块破碎玉石板的边上,狠狠的肘击,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击打在同一个位置之上,他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平静,仿佛他所做的事已经寻常之极nAd1(
而落在谢灵儿眼里则变成了一个狠毒,常年养成的心狠手辣,算计对手,然后借此不给对手一丝生机,她相信,若不是玉璕会故意输掉,不过多久,她将看到的是一具尸体。谢灵儿看着那道身影,心想这个孤独的男孩心底到底是居住怎么一个扭曲的灵魂。
冯毅只觉得腹部一阵翻腾,心中咒骂着这该死的玉石板居然早就开裂了。可是随后他便惊喜的发现玉璕在下一刻也失去了平衡,他踩滑了进去,他的处境比之自己更为危险。冯毅裂开嘴,借此挣脱手,双手然后抱住玉璕,朝着玉石板上摔去。冯毅压下翻腾的气血,不断的揉着腹部,走到摔在地上的玉璕边上,看着那个还想起身的家伙,抬起自己的脚……
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伸出自己的手,淡淡地说:“你值得尊敬,我的胜利只不过是侥幸,你把一切都算计得很好。但是,”冯毅扶起玉璕继续说,“但所有的算计在真正的力量前世不值一提的。”
谢灵飞唏嘘不已,那个家伙居然对玉璕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但若是知道玉璕将要踩着他的身体踏入后院的门他还会这么想吗?谢灵儿气鼓鼓的敲了敲他的手臂,她鼓起的脸颊让谢灵飞一阵迷茫,直到发现一个人的身影撞入了人群。谢灵飞尴尬的挠着头,然后说:“你去吧,顺便亲近亲近!”他脸上的细肉堆积着,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手拎着一个黄色的小包。
她难得的没有唱反调,那个习惯和兄长拌嘴的小女孩在拿到黄色小包之时有一种独属于她那种年龄的固执,也许她在心底立下了一个宣言,而她也从未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或者决心坚持下去。因为在她独自面对那个男孩之时,她看见了广袤的秋天之中的破碎叶子,还听见了那些风声。于是她明白这个男孩本性是冷漠的,而他生来就是注定孤独的,一个承受了百年孤独的男人。
玉璕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他也需要这颗黄色的药丸恢复伤势,可是当他从黄色小包里拿出那颗晶莹剔透的药丸之时,却没有立刻吞下nAd2(他怔怔地坐在原地,思维仿佛被什么挖空,背骨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脱出,他觉得那种感觉很奇妙,似乎是一种迟到的温暖,他接受到了一个来自于陌生女孩的好意,理性告诉他对方只是需要利用他完成接下来的抢夺,可这很温暖吗?玉璕扬起头,手指夹着那颗晶莹剔透的药丸,眼睛对着那颗药丸,他透着那颗药丸在观察着外面的世界,可是一道余光惊扰了他。他很敏感,和他黑猫一般敏感,于是他停下了动作,那道目光来自于坐在他边上那迷茫的女孩,她撑着自己的下巴,和他一样透过药丸在看着世界,她说:
“小时候,哥哥经常用毛玻璃吓唬我,他用一块毛玻璃挡着我的眼,然后他的头就变得巨大无比,简直就丑的要死,可他偏偏觉得有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