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顾着银毛,直到他的两瓶点滴都打完,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一整天的疲劳使我开始极度渴望床铺的温暖,还有何然小小的体温。
我晃了晃身子站起来,对银毛道:“我真的要回家了,不然何然要担心我了。等我明天再来看你,还给你做饭吃,成吗?”
银毛好像一夜没睡,声音沙哑而低沉,态度坚决地对我说:“我跟你回家。”
我一听,傻了,睡意也瞬间消失了,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乎乎地问:“啥?”
银毛态度严谨地指挥道:“你去把费用结了,应该还能剩三千吧。然后带我去你家,照顾我半个月,这些钱都给你。”
我一听钱就觉得眼前金灿灿的。可是,家里实在不方便收留他。先别说只有一张床,就说何然,他也一定不喜欢外人进入我俩的小窝。于是我摇了摇头,坚决道:“不行,你还是在这里住吧。”
银毛微不可察地抿了一下嘴唇。也许是他变形的脸让人误会,我竟觉得他好像要哭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怪,我竟鬼使神差地说:“你……你别难过,我带你回家总行吧?”
我转身气喘吁吁地跑去结账。我不想去看银毛的表情,生怕自己再理解出什么苦情剧目,然后将自己割地赔款地给他,顺便还赠送一条小命。
结完款后,还剩下三千二百多元。我咋舌医院的经济收入,感慨老百姓看病如同卖血一样的悲惨。怀着小小的打击报复心理,我在其他病房里偷偷顺了一条床单,将银毛沿着胸部包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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