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信一身上的衬衫钮扣几乎全部打开,只留下最后两颗钮扣,衣襬拉出裤腰,松垮垮的挂在外头,露出一大片健壮光滑的胸膛,齐肩的长发散乱着,看起来颓废狂野。
赵心蕾见他如此狂乱的模样,心一惊,忘了他们之间僵冷的关系,只想到要帮他醒醒酒,让他舒服一点。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多像一个半夜被酒醉夜归的丈夫惊醒的妻子,着急的只以他的状况为优先考量。
她焦急的想下床,才刚伸下一脚,一股强大的推力便将她狠狠往后一推,在她吃惊呼叫中,跌回床上。
因为她的起身,他才看清楚她身上的睡衣,竟只是一件简单的T恤跟一件宽版的棉质运动裤。但她该死的还是让他怦然心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的惊讶,哼声冷笑。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喝酒?因为你呀!宝贝!有没有很骄傲你竟然还能影响我?”
他的那声“宝贝”没有往日的柔情,只有冷然的嘲讽,刺伤了她已经残破的心。
赵心蕾想起白天他们之间的征战,想起了他无情的说着那句──这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
随即,她脸上的焦急被心碎的忧郁取代,可这却被他误解为默认。
“呵──别这么压抑你的骄傲。你大可以开怀大笑,去开个记者会,去昭告天下你赵心蕾有多懂得玩弄男人。”石信一冷嘲热讽着。嫉妒蒙蔽了他所有理智,让他只想伤害她,就如同她伤害了他一样!
赵心蕾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狂乱,她摇摇头,压抑心中逐渐燃起的怒火,轻声开口:
“你喝醉了。我当你在说醉话,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他瞇起眼,怒火更烈,弯下腰,双手压制住她纤细的手臂,冷冷开口:
“计较?你凭什么跟我计较?”
在她睁大的双眼里,他看见自己愤怒却又饱含……欲望的眼睛。他大声吸气,咬牙森冷的说着更加恶毒的话语:
“我是喝醉了,可是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看不出你在故意诱惑我。”
她惊讶地倒抽一口气,不明白他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开口想驳斥他的说法,下一秒,她却更震惊地睁大星眸。
看着她微微开启的红唇,吸吐着诱人的气息,他屈服在自己的欲望里,倾下身,深深的吻住她。
她的惊呼声在他口里消音,他紧贴着她的唇,急切的吸取她诱人嫩唇的甜美。
他的气息混着浓浓酒气,令她头晕目眩,忍不住地她慢慢闭上迷蒙的双眼,任他夺取她纯真的甜唇。
他一手撑住她的腰背,一手捧着她的后脑,丝滑清香的发丝在他指间滑落。
她的双手像找到回家的路,自然的环上他的颈项,娇柔的依附在他怀中。像是注定相属一般,他们的身体紧密地契合,她感觉到他双手强力的将她紧拥,像是害怕她会逃走一样,缩紧得让她无法呼吸。
她的唇让他忍不住一再品尝,她的吻毫无技巧可言,却生嫩的让他怦然心动,让他回忆起往日的柔情,更让他承认了自己竟是如此怀念她的吻,思念她甜美的气息。
他缓慢的舔吮,让她微微轻颤,这些都是属于他的!
他痴狂爱恋的深深吻她,霸道的掠夺属于他的一切。他的吻不再温柔,转而变成狂野的夺取,欲望的火把在他们心中燃烧,他狂傲的吸吮她有些肿胀的红唇,要她也为他痴狂爱恋。
他的索求双唇终于离开快窒息的她,来到她散发诱人香气的颈窝,她仰起头,让他可以更顺利地埋进她颈间囓咬挑逗。
她大口喘息,小手使不上力就快滑落他颈间,她痴迷的逸出娇媚诱人的呻吟。
“啊……”她的身体炽热得好象不是自己的,腹部缩紧得让她有些疼痛,不知所措。
她的娇喘呻吟像一把利刀,刺入他的胸口,让他心惊的回神,浇熄了他饥渴的欲望,她过于投入这吻的反应,更让他瞇起冷冽的双眼。
七年前,他是她欲望的启蒙老师,而这七年间,又有多少人品尝过这媚人的红唇?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黑眸里是深深的妒火,哼一声,他残忍的嘲讽她的激|情投入。
“别人看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后,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巫!就像现在这样,热情的投入男人的怀里,诱惑人心,然后再将人一脚踢开!”
看着他,她眼里泪水滚滚,心痛得让她无法喘息。
她从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的。难道他不知道这世界上,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他吗?
她宁可任自己被心碎折磨致死,也不愿意伤害他的!
“你为什么要一直对我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就因为我──”
“恶毒?比起你对我做过的事情,这些话又有何恶毒可言?”
他冷眼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模样。该死的她怎能看起来如此无辜?如此无害?
“你为什么不能听我好好解释?当年我是因为──”
“我不想听你随便编派的漫天谎言!你说的话我都不会再相信了!赵心蕾,七年前你就已经失去解释的机会了。”
她的心好痛!她一手贴在胸口,大眼看着他无情的脸孔。一眨眼,泪水滑落眼角,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她的泪水炙烫了他的手,他如丢弃烫手山芋一般狠狠推开她,站直身,低头对着无声哭泣的她开口:
“收起你的泪水。我不想看到你虚伪的眼泪。我只想弄清楚,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
她眼里的依恋烫伤他的心,这两天她一直都是用这种让人窒息的眼神看着他。他冷声说道:
“我警告你,不要跟我编一堆什么你对我余情未了的屁话来唬弄我!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在美国苦苦等你回去的情人──休曼。我没兴趣跟你玩这种假期恋曲的把戏。”
他没忘记她终有一天还是会返美。
赵心蕾泪水奔流,急切的撇清:“他不是我的情人。”
她知道多年来媒体一直影射她跟休曼之间的暧昧关系,但不管她再怎么撇清关系,这话题还是不断的被报导,到最后她已无力去辩解。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信一竟会相信那不实的流言。
她喘息,依恋的星眸紧紧瞅着信一的双眼,她不想再隐藏自己的真心,多年来的躲藏终该有个结果,她看着他,心碎的低语:
“我没有情人,一直都只有你。”
他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咬牙怒吼:
“你以为我会相信?如果只有我,你当初又为何不声不响的离开?还趁我到日本录音就迫不及待的回美国,实现你唱歌的梦想!”
“我唱歌是因为你!我只想唱给你听。我想……不管我身在何处,我都希望你看着我。”
因为答应了母亲的要求,她无法回台湾,也无法跟他联系。但她自私地希望他不会忘记她,于是选择歌唱一途,她相信这么一来,他就可以看见她──不论她在哪里。
他摇摇头,手指着她深情的双眸,咬牙冷声开口:
“赵心蕾,你要说谎,拜托你打个草稿!”
语毕,他倏地转身大步离开。
他没办法再待在这里一秒钟,他深怕下一秒,他会无法控制的失手杀了她!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扯这种漫天大谎!?
如果她真的希望他一直看着她,她只需要一直待在他身边,又何必离开?还大费周章的进入歌坛,隔着一个海洋唱歌给他听?
赵心蕾飞快下床,她知道如果她再错过这一次机会,她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跟信一将误会解释清楚。
就算他真的已经不再爱她,她也不要让他认定,她是个玩弄男人感情的蛇蝎女人!
她忍着心痛,快步跑向大步离去的石信一,伸出双手紧紧圈抱住他的右手臂,使劲拉住他离去的脚步,泪流不止的哭喊:
“我求求你相信我!信,我是说真的!我知道当年我欠你一个解释,可是我的离开是不得已的,等我──等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你身边时,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出唱片,这样你才……不会忘记我……”
石信一闭起酸涩的双眼,深深吐出胸口的闷痛,她温暖的体温从他的手臂传来,他却还是觉得冷。
他毫不眷恋的甩掉她的手,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再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独自站在原地,心再一次因为他的离开而心碎,她像个孩子似的,双手不停擦着掉落的泪水,却一直擦不完。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我爱你呀!我真的爱你……”
那天之后,石信一似乎有意避开赵心蕾,天天早出晚归,也不再陪宝姨吃早餐,赵心蕾则是一天比一天哀愁。
赵心蕾虽然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在餐桌上,却常常一口食物都没有送进嘴里,心事重重、阴阴郁郁的,看得陈宝春摇头叹气。
她真的看不懂这两个孩子到底在玩啥把戏!
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就不知为何会弄到像隔世仇人似的,一个每天像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一个则是时常哭肿双眼的忧郁小花。
说来说去,都要怪她那个死脑筋的儿子!一旦他认定的事情,就算说破了嘴,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而蕾蕾又太稚嫩,一旦信一大声吼叫,她就吓得又变成闷葫芦,啥都说不清楚。
陈宝春不舍的看着失魂落魄的赵心蕾,终于受不了的出声:
“蕾蕾呀!你那碗茶碗蒸已经快被你搅成蛋花了。”
“啊?”赵心蕾呆愣一怔,抬起头看了眼宝姨担心的脸,又顺着宝姨的视线,低头看了眼被她搅散得惨不忍睹的茶碗蒸。
她叹口气,放下汤匙,将碗盘往前一推,泄了气的往后一缩。
“对不起,我没有胃口。”
陈宝春把一切事情都看在眼里,她舍不得的叹口气,伸手拍拍心蕾的手背。
“你再这样下去怎么成?你看看你,才来宝姨这几天,你就瘦成这样!过两天,宝姨到美国见了你妈咪,要怎么跟你妈咪交代?”
“宝姨,你要去美国吗?”赵心蕾诧异的惊呼。
“嗯,你也知道宝姨这几年常常美国台湾两边跑,这次刚好可以去看看你爸妈,我们也快一年没见面了。”
“宝姨,那我──”
“不行!”陈宝春打断她想说出口的懦弱决定,她叹门气,狠下心的拒绝。“蕾蕾,你不能就这么逃跑。你这样就跟当年突然离开一样,信一一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赵心蕾小脸一暗,抿着唇,眼里的悲伤表露无遗。
“蕾蕾,宝姨知道你当年离开是逼不得已,而且这都该怪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自私,可是信一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这么多年了,你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来面对信一,宝姨希望你可以在这一次将事情解决,宝姨也会全力帮助你,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都要更勇敢的面对,让事情有个完美的结果。”
“可是,他不肯跟我沟通……”赵心蕾脸上的哀愁让人心怜,她怯懦的低诉。
陈宝春温柔的微笑,拍拍她的手,鼓励的说着:
“你也知道信一那跟驴有得比的死硬脾气,他只是气你当年不声不响的离开,再说,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走出当年你离开的伤痛,现在你又突然回来,搅乱了他的心思,难免他会对你不客气一些,你要多体谅他。”
当年蕾蕾开完刀之后,芝碧就不准她再踏进台湾一步,而他们又只有信一这个独生子,说什么她也不愿意让儿子永远离开身边,所以他们两家父母就约定不将实情跟信一说明。
但想到当年儿子像发了疯一样地找蕾蕾的那段日子,他们还真担心儿子会过不了情关而想不开。
就是因为她很清楚这两个孩子都经历过什么样痛苦的日子,所以她更希望他们俩能快一点打开心结,好好过日子。
赵心蕾也知道当年他们离开之后石信一的情况,可是,她何尝不是!
她那时差一点无法从鬼门关回来,所以无法在第一时间回来,再加上她一直得不到母亲的同意,日子一拖,就将信一的爱拖成了恨,而她也错失了解释的时机。
“我知道。可是……”赵心蕾深吸一口气,眼里出现了担心的犹疑。
她抬起眼,欲言又止的看着陈宝春眼里的疑问,咬咬红唇,这才怯懦的开口:
“宝姨,我担心……我是不是做错了?也许,我不应该回来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陈宝春皱着眉头,不解的问着。
“宝姨,我是在演唱会时,听见台湾来的歌迷拿着一本台湾杂志,讨论信一要跟模特儿女友结婚的消息,我才回来的。”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因为她就像信一说的一样坏,她是真的在利用她对他的影响力,私心想将他抢回来。可是她却没有考虑到信一的心情,也没有考虑到那位模特儿的心情,就这么回来搅乱一池春水。
也许信一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气她为何回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结婚?你是说田静书?”陈宝春吃惊叫喊。
她这做妈的怎么没听说她儿子要结婚?
“嗯。”原来那女生的名字叫田静书,好好听的名字。
“你就因为这样,而不顾美国的一切赶回来了?”陈宝春诧异的问着。
“嗯。”
她那时心揪痛得以为她要昏倒了,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完接下来的巡回演唱,只记得自己心底一直想着要回来。
“啊?那你有没有跟他们借那本杂志,拿来看看里头有没有信一对这事情的说法?”
“没有。”她皱眉摇头。她的中文程度其实没那么好。
“那不就对了!唉哟──傻孩子!”陈宝春突然爆出大笑,眼里满是对她痴傻的怜疼与不舍。
赵心蕾纠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大笑的宝姨。
“傻孩子,改天你一定要提醒宝姨跟田静书说声谢谢!”
哈哈──没想到一场乌龙闹剧,竟然会刺激向来怯懦的赵心蕾,勇敢地回来捍卫所爱!
唉──早知有这一招,她就该跟儿子串通一下,把这傻孩子骗回来,省得让两个孩子两地相思多年!
“宝姨……”
陈宝春停止大笑,却停不了心里的笑意,心疼又好笑的拍拍心蕾消瘦的脸颊。
“你哦!不做则已,一爆发就冲动得也不把事情弄清楚再行动!”她笑叹一声说着,“蕾蕾,那消息是假的啦!信一那孩子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背着我这老妈偷偷结婚的。”
赵心蕾一头雾水的看着陈宝春,“假的?怎么会?”
“嗯?怎么不会?亏你还是影剧圈的人,而且还是在美国歌坛打滚的当红艺人,报章杂志写的,你都当真吗?”
赵心蕾眼里慢慢浮出一些希望。
陈宝春微笑摇头,叹气说着:
“宝姨知道信一跟田静书的事情,可是那事还没个谱,信一也从不在我面前承认什么,他不承认的事情,宝姨一概当没发生。我想那消息是田静书一厢情愿的说法,而信一那孩子只是懒得解释。
唉……宝姨是很希望信一那头牛可以快点定下来,好让我早点抱孙子。可是没的事,也急不来。再说,信一可从不曾带任何女孩子回来过哦!“
赵心蕾思绪一转,慢慢在混乱的脑子里理出一丝头绪。她眼里的哀伤减淡了一些些,也多了一分自信。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相信,七年来,信一会为她“守身如玉”,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但是,只要还有一丝丝希望,她就有勇气去争取她的爱情。
陈宝春知道她想清楚了一些事情,于是打铁趁热的鼓励她:
“你要相信宝姨说的,宝姨不会看错的!信一那孩子,一定对你还存有情意,不然他的情绪,不会因为你而起伏如此大!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勇敢的去面对,尽自己的努力去争取幸福。”
“嗯!”赵心蕾甜美的微笑,点头承诺。她一定会很勇敢的!
“这才对!宝姨还是最喜欢甜甜微笑的小蕾蕾。”
第六章
“我嘱咐你们:若遇见我的良人,要告诉他,我因思爱成病。”(雅歌第五章第八节)
石信一这几天常常窝在录音室里拚命地工作,把录音室的伙伴们搞得神经紧绷,每天拿胃药当糖吃、喝胃|乳像在喝优酪|乳一样,怨声载道、哀声连连。
阿德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滑落在鼻头,不自觉地嘴巴张大,一脸痴呆的隔着隔音玻璃墙,盯着录音室里的大麦克风。
平日最重视外表的罐头则一脸胡渣,原本有些圆圆的脸变得暗沉凹陷,头昏脑胀的盯着计算机混音。
小马也是一副快昏倒的模样,在录音间里飘来飘去。
而石信一呢?他看起来根本糟透了!
衬衫露在裤子外头,两边袖子随意卷起,脸上是几天没整理的胡渣,长发胡乱扎起,眼睛充满血丝,一副刚出狱的犯人模样。
“好!注意!从『我不要』这一句开始!A轨准备!”
石信一低头,皱着眉盯着音轨,大声指示助理动作,可是等了许久,他一直没等到阿德的响应。他皱着眉头,微微偏过头,就看见阿德张大嘴那副痴呆样。
这小子!竟然在录音时,给他张着眼睛睡着了!
石信一怒火一燃,随手抓了一本企画夹,用力往阿德头上海K,发出一声巨响,惊醒了所有跟阿德一样一脸痴呆的人。
接着石信一爆破的大吼:
“阿德!”
“哦!”阿德突然被打醒,眼镜往鼻端又滑落了一些些,他脸上的痴呆,在对上石信一脸上的狂怒时,倏然消失。
“老、老大!”阿德紧张的伸手将眼镜推回鼻梁,结结巴巴的惊叫。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大!?你好大的狗胆!竟敢给我在录音时睡觉!?”石信一怒火炽烈,站起身,指着阿德劈里啪啦的怒吼。
“不、不是呀!老、老大!我们已经三天三夜无日无夜无眠了吶!”阿德一脸哀怨的国台语夹杂的哭诉。
“你没睡,我就有睡吗?”石信一火大的叫喊。
“老、老大……”阿德真的欲哭无泪了,自从几天前,石信一就一直这样反常,脾气暴躁的拿他们开刀。可是他们真的不知道,石信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呜……老板心情不好,员工就要认命。
石信一火大的环视了所有录音室里的伙伴一眼,看到每个人脸上痴呆无神的模样,他就更火。
“你们是怎样?人家恩恩一直唱歌都没喊累了,你们几个大男生拚不过一个小女生吗?整天只会鬼吼鬼叫的喊累,做什么大事情?”
“大哥……我是卒仔,我不想做大事情呀!我只想睡觉。”罐头有气无力的从计算机屏幕前抬起头,他已经眼花得以为屏幕在飘浮了,根本没法工作。
“大哥……”其它人也都垮着一张脸哀求。
“叫屁呀?你们这几个没用的家伙!”
石信一大吼完,深深吐气,看了眼大伙脸上的倦容,再加上恩恩也真的累到嗓子有些紧缩,再下去恐怕只会伤了嗓子。做一个歌手,嗓子就是命。
他气恼的拿掉耳机,摔在桌上,丢了一句──
“休息三十分钟!要睡要洗脸要去昏死的赶快去做!等我回来之后,你们再这一副死样子,我就放把火把你们烧了!”
石信一气恼的大步走出录音间,在踏上通往一楼的阶梯时,他听见录音室里传来有气无力的欢呼。
他走出位在地下室的录音室,呼吸外面的空气,他靠在门边的墙壁,拿出一根香烟点燃,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就快爆炸了!
这几天他一直如此,心中的烦躁一天比一天加深,搞得他只能躲在录音室,没日没夜地用工作折磨自己。他也知道他把大家搞得快丢掉半条命。
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这样失控的情绪,只想将自己弄得更加疲累,这样也许他就能好好睡一觉,不再想起那晚赵心蕾眼中的悲伤。
我没有情人,一直都只有你。
她低泣诉说的这句话,像魔咒一般一直紧紧追着他的心绪,扰乱他早已封闭的心。
他抬头吐出烟,他已经好久没有抽烟了,以前心蕾不喜欢他抽烟,为了她,他戒了,现在却又为了她,开始抽烟。
呵──真讽刺!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来电铃声,石信一一手夹着烟,一手掏出手机,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挑着眉,淡淡一笑,按下通话键。
“喂!”
“阿信!我终于找到你了!”目前人在大陆走秀的田静书,一听见石信一的声音,便娇软的撒娇。
这几天也不知怎么搞的,她一直无法联络上他,让她紧张的猜测他是不是在生她的气。
“我在工作,录音室收讯不好。”他吐出烟雾,音调平平的说菩。
田静书是陈宝春旗下的模特儿,外型条件各方面都极好,还是个高学历的名模,冷艳的脸孔让她赢得了台湾第一名模的称号。
他们是在一场派对中认识的,田静书的亮眼外表自然也吸引了他,没多久他们就走在一起。
田静书是个成熟懂事的女人,跟她在一起很自由,应该说,他们一直都互取所需,互不牵制对方,也没有所谓的承诺。
不黏人,是她最大的优点,也是他最欣赏的地方。
他不适合成天黏在一起,让他时时担心忧虑的情人,就像……赵心蕾。
石信一双眼一冷,气恼自己为何老是想到她!
“哦!那你不要太累哦!不然我会心疼。”田静书撒娇的说着。
“你今天怎么了?突然像个小女人似的。”石信一怀疑的笑说。他听见电话那端一直传来吵杂的说话声音。
“你怎么这样说!人家想你嘛!我们已经快十天没见面了,我──”
“我们不是常常十天半个月没碰到对方吗?”
他们的工作一直都很忙碌,时间也不固定,像他出国录音回来,她却刚好出去走秀的事情常常发生,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是……”田静书像是突然避开人群,摀着话筒,小声的问:“信一,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他挑高眉,吸口烟再吐出白雾。“为什么?”
“就是、就是我私自跟杂志说,我们要结婚的事。”
他记得田静书在出国前有接受一家杂志专访,上期杂志便大幅报导他们婚期将近的消息。这事他一直没有对外发表任何声明。
呵呵──他都忘了这位号称是他未婚妻的人了!
这阵子,他是真的忘了田静书这号情人,满脑子都是赵心蕾。
“信一,你真的在生气吗?我不是故意的。记者问我──”田静书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响应,心一急,担心的问着。
“算了,以后别再犯了。”他吐出烟雾,懒懒的开口。
不知为何,他不怎么在意这事情,他甚至想着,如果让赵心蕾知道,她会怎么样?
她会不会震惊难过?会不会后悔她当年的离开?会不会……
幻想着她可能的伤心,他突然有种爽快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心疼……跟紧张!
该死!她又把他的情绪搞得一团乱了!
只要关于她的,他就觉得整个人像在洗三温暖,一会热,一会冷的,快将他逼疯了。
田静书听了他的说法,心情愉悦,笑咧了嘴得意不已。他终于默认他们的关系了!
她开始幻想着她为他披白纱的美丽幸福景象。等了三年,她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
“我知道。信一,我过两天就会回台湾了,到时我们可以……”
“再说吧。”
石信一挂断电话,对于田静书的成|人邀约,他突然燃不起一丝丝兴趣。
她是个让人满意的床上伴侣,再说他也有段时间没有跟女人温存了,可是此刻他脑中却浮现出赵心蕾生涩媚惑的娇喘模样。
光是回想起那晚他们激狂的拥吻,他的身体就瞬间起了最强烈的反应。
该死!该死的女人!
石信一气恼的转身想走回录音室,突然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朝他扑鼻而来,他缓缓转身,看见一名穿著火辣的年轻女人往他靠近。
他邪气一笑,双手轻松抱在胸前,嘴咬着烟,邪魅的看着那女人脸上的欲望笑容。
“帅哥,一个人吗?”她挺着丰满的酥胸,往他强壮的胸膛缓缓厮磨。
刚才他讲电话的酷帅模样,让她见了不自觉地怦然心动,同时还幻想起与他共谱情Se无边的夜晚,更让她全身热得需要解脱。
石信一挑眉邪气冷笑,他们录音室刚巧位在东区灯红酒绿的位置,这附近有好几家PUB,还有一些方便情人们共度春宵的旅馆。
他常常在这附近被这样放浪大胆的女人追求,邀请共度一夜。
现在的女人真的开放得让人有些吃不消!这让有心打猎的男人,失去了猎捕的乐趣!
说他是大男人主义,他不否认。他就是喜欢自己追捕猎物的快感!
石信一垂下视线,大胆的检视女人丰满半露的酥胸,女人像是明白他的意图,故意弯低身体,让他看清楚她骄傲的女性魅力。
石信一一手拿着香烟,一边缓缓的朝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喷吐出白烟,女人竟然微瞇起欲望深浓的双眼,低哑的呻吟。
“啊──”她快热死了!她一定没看错,这男人会是个好伴侣。
石信一冷冷一笑,倾下身,在她耳边低沉呢喃:
“我可以带我男朋友一起去吗?这样我们可以来玩3P.如何?”
“啊──”女人惊呼一声,快速退开,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不要吗?还是你要4P?”石信一故意挑挑眉毛,邪气十足的微笑。
“你这死Gay!烂Gay!去死吧!”
女人花容失色,拿起手上的包包用力往他胸膛拍打,石信一故意哇哇大叫的跳开,女人则气吼吼的扭着ρi股离开。
“哇哈哈哈哈──”石信一觉得有趣的大笑。心情不好时可以这样整到人,更爽!
一秒之后,他脑中竟然无预警的浮现赵心蕾躺在他床上,热情响应他的激|情画面,他身体一僵,转身气恼的离开。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的女人!
她已经让他觉得自己快变成神经病了!
一个欲求不满的神经病!
赵心蕾一个人在偌大的石家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晃着,她来到一间从未踏入的房间,好奇心催使她打开门。一拉开那厚重的桧木门,眼前所见的一切让她屏住呼吸。
这里是石信一的个人工作室。她不该进来的,可是窗边角落那台古董级的三脚钢琴让她无法移开视线。
她一路走到那台钢琴前,轻轻抚摸这台有着她美好记忆的钢琴──
“信,看这边!”
赵心蕾拿着一台小巧的数字相机,镜头对着坐在钢琴前弹琴的石信一,甜美的笑着要求他。
石信一回过头对着她深情的微笑,十指流畅的在黑白键上弹跳飞舞,宠溺的开口:
“蕾,你已经拍很多了。”
昨天他送给她这台相机之后,她就爱不释手的一直对着他拍照。
“不够呀!因为你太帅,我要多拍一点,这样就算你出国工作时,我都会觉得你就在我身边。”
赵心蕾开心的连续按着快门,将他的身影一一记录在记忆卡里,她往旁边一跳,长长的马尾也跟着飞舞。
石信一拿她没辙的摇头,宠溺的一笑。停止弹琴,他将身体一偏转,朝她张开双臂,怜爱的笑说:“宝贝,过来。”
赵心蕾在镜头后可爱的歪着头,马尾跟着一偏。她笑了,笑得娇美可人,然后拿着相机朝他走去。
才一接近他的势力范围,他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拉,她尖叫笑着跌入他早已准备好的怀中。
他将娇小的她整个包围在怀中,下巴贴抚着她柔软散发玫瑰花香的发丝,他的心涨满了柔情爱意,满足的叹息。
他想他不可能再更爱她了,因为他已经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他感觉到她在他怀中挪动,然后她冰冷的手指贴在他的眉间,他睁开爱意浓浓的双眼,低头看见她嘟着小嘴,甜美的低语:
“不要一直皱眉头,会变老哦!”
他故意更皱紧眉头,粗声恶气的威胁她:“嗯──很老吗?这样你就不爱我了吗?”
“对呀!我很年轻耶!我才不要跟一个爸爸出门。”她娇美地笑说,对他的恶声恶气一点都不害怕。
她相信,他是最不可能伤害她的人。
他听了,只是挑高一道眉,深情的黑眸里尽是捉弄的神采,他戏谑的低语:
“好呀!我是爸爸,那你就是妈妈!”
他得意的看见她瞬间羞红的粉颊,然后低下头重重啄吻她的红唇,爱怜的抱紧她,朗声哈哈大笑。
“来,我们拍一张合照。”
他宠爱的将她手中的相机拿起来,将镜头对准他们,将她的羞怯、他的深情捕捉下来。
她在他怀中笑得甜美,年轻的他倾其心力的呵护着怀中的珍宝。
那一年,他们是令人称羡的相爱小情侣。
而现在……
赵心蕾抚摸着三脚钢琴,怀念着过去的种种画面,手指在琴键上单音敲打,钢琴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自觉地,她又深深叹息,低缓的叹息声在偌大的空间里显得特别虚空哀愁,她一直都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可是这阵子她却陷入浓浓的忧郁气息中。
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爱情让她变得坚强,却也让她变得胆小。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悠闲的过生活,可是她却一点都感受不到休假的愉悦,反而因为石信一的态度让她变得患得患失的。
心一直揪疼,为了他们的关系一直陷在僵局而难受。
她一直记得那晚石信一喝醉到她房里跟她拥吻的事──那是一个温柔却又令人心碎的吻。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们又回到过去的甜蜜日子,可是美梦终会有清醒的一天。在他心里,她依旧是坏心眼的女人,一个玩弄男人的坏女人。
虽然宝姨一再跟她保证她无须担忧田静书,可是她满脑子却一再反复告诉自己,如果宝姨猜错了呢?
石信一没有将田静书带给宝姨正式瞧瞧,不代表田静书在信一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也许他们真的已经私定终身,只是还未跟宝姨报告而已。
就跟当年的她一样……
赵心蕾被重重的担忧压得喘不过气,她的手指开始有意识的弹起音符,一连串流畅的音乐响起。
一股熟悉的舞台感觉燃起,她坐在钢琴前,开始幻想她正在举行一场不Сhā电的演唱会,台下的观众如痴如醉的聆听着她的歌声,其中还有石信一深情的看着她,一如往常一般,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见他深邃的黑眸。
那是一种被全然珍视、被倾心呵护的安全感……
她一首接着一首歌的唱着,把她所有个人专辑跟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中英文歌曲都一一唱着。
她不知道自己唱了多久,可是这样尽情歌唱的感觉让她陶醉,无法停止的独白享受着。
一直到她将所有她想得到的中英文歌曲都唱过一遍之后,她玩出了乐趣,脸上净是自信喜悦的光彩。
突然,在石信一散乱的桌上,一张乐谱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走过去,看见石信一那熟悉的字迹在乐谱上龙飞凤舞的挥洒。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是“爱情圣经”这个歌名却深深吸引住她。
她拿起乐谱仔细看着,一会之后,她开始习惯性的哼起旋律。
她笑了,这首歌旋律清新甜美,歌词诉说着恋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却又不让人觉得太过矫情,是一首很棒的情歌。
拿到一首好歌,让她身为音乐人的本质立刻展现出来,对于创作者的巧思极其崇拜,她开心的拿着乐谱走回钢琴前,试着抓出正确的旋律,慢慢地弹奏出整首歌。
等她抓准整首歌的旋律之后,她开始试着思考,如果这是属于她的歌,她会用什么方式跟情绪表现歌曲的意境。
她慢慢将自己的特色加进歌曲中,弹唱出属于Lydia的爱情圣经。她一遍一遍的修正自己的唱腔跟情绪,试图找出最完美的诠释方式,一种可以感动自己,也可以感动他人的唱法。
她一直沉醉在自己的歌唱世界里,全然不知道有一双愤怒的双眼在她身后伺机而动。
一声惊动山谷、群岭的爆吼突如其来的震出,惊吓了沉醉在旋律中的赵心蕾。
“谁准你进来的!?”
第七章
“爱情,众水不能熄灭,大水也不能淹没。若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财宝要换爱情,就全被藐视。”(雅歌第八章第七节)
石信一没想到录音室那些兔崽子在休息过后,突然精力充沛的迅速将录音工作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完。
他还真没看过那群没志气的家伙这么认真工作过,竟然在晚上七点多就将录音前置作业弄好,搞得他没理由再挑三捡四的要求他们留下来加班。
当他宣布可以解散时,那群家伙竟然高声欢呼,相拥而泣,一副比中乐透还高兴的模样,好象他是个有超级虐待狂的黑心制作人。
没办法,他只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打算将自己弄得清爽舒服一些,然后睡到天荒地老。
当他一踏进家门时,就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虽然石家不喜欢搞一堆佣人排场,每天的整理清洁工作,也都只在早上十点到下午五点之间,但这时候应该还会有厨师跟一、两位服务人员才对。
他满脑狐疑的背着包包走上楼,一手摸到下巴刺人的胡渣,他自嘲的咧嘴,他把自己搞得跟鬼一样!
当他一接近通往楼上的阶梯时,一连串流畅的音符配上扣人心弦的歌声,从他的工作室传出来,那美妙的惊喜让他停住脚步。
以一个专业的音乐制作人的角度来评断,这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嗓音。而他知道,这天籁之声是属于赵心蕾的。
为了不惊动她,他将脚步停留在楼上的信道边,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轻轻倚靠在墙边,仔细聆听她的演唱实力。
一个歌手的最大挑战就是不Сhā电演唱,单靠钢琴或只有清唱,却又必须抓住全场众人的目光跟耳朵,主导所有人的情绪起伏。
赵心蕾具备了这一切条件。
他不得不承认赵心蕾是个名副其实的天后,他相信这一路走来,她一定吃了很多苦,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再加上有良好的音乐合作团队,才能将她拱至今天的地位。
这一切的发生,他都缺席了。
石信一仰起头,看着精致典雅的天花板,心中无限感慨,还有更多更多的……揪心。
他一直以为她的所有成长都会有他的陪伴,可是她却让他无故缺席了。
这几年是谁取代了他原有的地位,陪在她身边的?
是休曼吗?还是有其它人?
石信一紧紧握起双拳,每次想到在她最重要的转变时刻,竟有另一个不知名的男人陪着她的画面,他就气恼得发狂!
他像个嫉妒心、猜忌心超强的情人,整天疑神疑鬼的想着要如何谋杀那个她生命中不知名的男人。
这样的情绪不该在多年后的现在发生,可是它就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而且一天比一天更加强烈的让他想揪出那个该死的男人!
七年前,赵心蕾将他彻底改变成一个痴情爱恋、为爱忠心的蠢男人;七年之后,赵心蕾终究藏有魔力的将他改变成一个神经质、脾气暴躁,却又深受她吸引的疯狂男人!
唉……他有一种认输的感觉,有一种想不顾一切不再理会她当年为何离开,现在又为何回来,而决定跳入她所设下的圈套,痴狂爱恋的当个傻子。
他们之间爱恨痴狂的种种回忆一直缠绕着他,不肯离去。不管他再怎么说服自己是恨她的,他还是深深受她的吸引,患得患失的坐立不安。
赵心蕾的个人演唱会突然结束,石信一叹息,站直身举步想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的工作室里却在此时传来一首熟悉的音调。
他皱起眉头仔细聆听,越来越熟悉的曲调让他的心冲击不已,他瞪大双眼,无法压抑的怒火燃起,他踩着狂怒的脚步转身往他的工作室走去。
石信一一接近工作室,待在门口的几位工作人员,一看见他眼里的愤怒,全都惊呼一声,识相地作鸟兽散。
他大步踏进工作室,赵心蕾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依旧沉醉在音乐的世界里,一次一次的弹唱着他创作的歌曲──爱情圣经。
她的歌声也一次一次的深深刺伤了他的自尊,他的心像被无情剖开,再残酷的被一丝一丝撕开。
压抑不了那炽热的剧痛,他暴怒大吼,像阵飓风一般狂扫到她身边。
“谁准你进来的!?”
赵心蕾因为太过惊吓,弹钢琴的双手一滑,在键盘上重重一压,让钢琴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睁大惧怕的双眼,僵直身子,屏息看着石信一狂怒的双眼。
她已经多日没有看见他,对他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倾巢涌出,她想他,他却依旧对她生气。
石信一将她眼里的恐惧一一收进眼里,他的心更是被狠狠践踏,他大口喘气的怒目瞪她。
赵心蕾微微一颤,害怕着他眼里的愤怒跟不满,她缓缓站起身,怯懦的开口想解释她无心惹他生气。
“信一,我──”
“谁、准、你、进、来、的?”
石信一发出狮子般低沉的嘶吼,一字一字冷声残酷的质问她。
面对他的强烈气势,她恐惧的往后一退,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信一,对不起。我──”
她的恐惧,更加助燃他的怒火。他微瞇起愤怒的双眼,仗着声势压低她的气势,更加残酷不留情面的开口: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你就可以像个小偷一样,态意闯入别人的区域、窃取他人的东西?”
他一把抓起她放在钢琴架上的手稿乐谱,森冷的朝她一步步接近。
他受够了她一直这样无预警的窃取他的东西!
七年前,她偷走他唯一的一颗真心;七年后,她再次偷走他掩藏多年的秘密!
她让他无预防的丢了心,又让他丢了他最后一丝自尊,最后一个深藏在心中的秘密!
她害怕的一步一步往后退,最后终于被他逼到无路可退。
她踢到一个硬物,吃痛的发出一声惊呼,来不及稳住自己,她尖叫一声地往后跌坐在沙发上,喘息地面对他的愤怒。
他的无情指控让她红了眼眶,心狠狠揪痛的无法呼吸,她一手下意识的抚上左胸口,像是如此就能安抚住心痛。
她星眸里的泪水盈盈打转,楚楚可怜的像是在无声指控他的残忍。
他咬牙低头瞪视着她,觉得头痛欲裂,心神俱乱。
“信一,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拿你的歌来练唱,我只是刚好看到,觉得歌很棒,忍不住才唱的。我不会偷你的歌──”她忍着心痛,忍住不掉泪,颤抖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不该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就私自拿他的创作来练唱,这犯了创作人一个很大的禁忌。可是小偷的指控,让她心碎难堪。
她绝不会伤害他的!即使要她死,她都不会的!
石信一冷然的看着她,如果早在七年前听见她说她喜欢这首为她创作的歌,他会欣喜若狂的高声欢呼,更加狂烈的爱恋她。可是现在,他只有满满的愤怒,排山倒海的怒火,将他燃烧的失去理智。
他点点头,高高举起从未曝光的乐谱,想伤害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想让她尝尝心碎的滋味!
“你很喜欢这首歌?呵呵──这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哈哈──很吃惊是吗?”
他森冷的轻笑,嘲讽的看着她眼里的惊讶,他微微倾下身,与她的双眸相对,他冷冷的开口:
“你忘了吗?这是你要我帮你写的歌。你说要一首就算我不在身边时,你也可以听见我跟你诉说爱语的情歌。记得吗?”
她瞪大眼,小手摀在嘴边,掩藏不了满心的惊喜。
那歌词里的浓情蜜意都是写给她的?他痴恋她的深情都在那首歌里表露无遗。
“呵呵──记起来了是吗?”他扬起嘴角浅浅一笑,笑容里却是让人害怕的危险阴沉。
她看着他,猜不透他的下一个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站直颀长的身体,更显出让人惊惧的气势。他冷眼看着手中的乐谱手稿,另一手在纸张上轻轻一弹,哼声冷笑。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在我如此痛恨你时,我还将这份手稿留在身边吧?”
她一震,心像被挖了一个大洞。他依旧是痛恨她的!这事实让她心痛得连喘息都痛苦。
“赵心蕾,你不要自作多情的以为我留着它是因为对你念念不忘、痴痴不悔。”
他残酷的微笑变成慑人的怒火,无情的燃烧她仅有的一丝希望。她听见他说出最残忍的话语──
“我留着,是想提醒我自己,当年的石信一有多愚蠢的任你玩弄在手中!我无时无刻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犯下相同的错误!”
他的每一个字眼都狠狠的践踏她的真心,她颤抖的低诉:
“我们的爱情,在你眼中是个……错误?”
她的手紧紧抓住沙发的扶手,她不愿意相信,他竟然否定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她的眼角滑下一颗晶莹的珠泪。
“是呀!错误!是个天大的错误!”石信一冷冷的嘲讽着,她的眼泪在他眼里极为刺眼。
他心中的愤怒燃烧到最顶点,终于冲破了警戒线,他扬着手中的纸张,高声怒吼出心中无限的痛苦──
“这是当年我痴傻的心!现在,我要在你眼前毁了它!”现在的他一心只想要伤害她!
他高举起手稿,愤而将之撕毁,就像在撕裂她的心一样,她痛苦的大声哭喊:
“不要!”
她站起身,泪水朦胧了她的双眼,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睛,急切的伸手想抢救他正在撕毁的真心,试图挽留一丝丝回忆。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毁了它!”
她的哭喊像把利刀,更加刺激他的怒火,他咬牙撕毁珍藏多年的深情依恋,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两大张的乐谱被他狠心撕成碎片。
他一扬手,手中的碎片飘散在房里,如同她的真心,碎裂的再也无法拼凑。
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溃堤而出,她扑上前,试图将早已碎成千万片的碎纸张细细收好,她要将它完整地拼凑起来。
他低头看着她蹲在低上,一边哭泣,一边用手将地上的纸片扫堆在一起,然后小心的捡起,放在手掌心里。
他的双眼又热又烫,怔怔的看着她小小可怜的身影,双手紧紧在身侧握拳,用力的连指间都泛白。
“为什么?如果你真的那么珍惜这首歌,你当年又为何要离开我?”他低哑的问着。
胸口的闷痛让他几乎窒息,喉间也像有个硬块,让他声音哽咽。
他们曾经是多么令人称羡的一对情人!
他真的可以将全世界的一切都拱手送到她面前,只为了她一个甜美的微笑。
可是,这一切都消失了。
在她突然狠心消失时,这一切就被摧毁了!
她没有任何响应,只是哭着一直低头捡着又细又小的纸片。
他拳头一紧,咬牙大步踏前,弯低身子,一把将她手中好不容易收集起的碎纸片拍散,他用力将她拉起,不让她再固执的想拼凑那些碎纸片。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根本不在乎的!不是吗?”
他大声的质问她,双手紧抓住她的小手,强迫她面对他的愤怒。
她却突然崩溃的哭喊,小手狂乱的搥打他的胸膛,泪眼汪汪的哭诉她的伤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毁了它?为什么!?”
她不停的哭喊着,慢慢地,搥打他的小手停了下来,她低头将额靠在他的胸口,呜呜哭着。
她的眼泪熨烫着他的心,他抓住她的小手,低声反问着:
“你说我残忍,那你何尝不是?是你毁了这一切的!”
她大声抽气,抬起泪眼直视着他无情的黑眸,她摇摇头,颤抖哭泣。
“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也一直都不肯听我解释,你怎能认定我是有罪的?”
他抓握起她的手,冷沉的双眼瞪着她迷蒙的泪眼,咬牙嘲讽的开口:
“你要我相信什么?你无故离开是事实!你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也是事实!不要再跟我编派什么你离开是不得已,你唱歌也是为了我,说你没有情人,一直只有我的天大谎话!
接下来你要告诉我什么?说你是因为还爱着我,所以才回来的吗?“
“为什么不!?”她勇敢的直视他的双眼,大声质问他。
她是爱着他的!一直都是!从前是!现在也依旧是!她不想再躲避自己的真心,她决定一生只为他勇敢这一次,她要追回自己的爱情。
结果是好是坏,她都会勇敢接受。
他微瞇起不敢置信的双眼,审视她眼里的决心。
许久之后,他哼声冷冷一笑,用力甩掉她的手,指着她的脸,摇头假意的鼓掌笑说:
“哼哼──厉害!了不起!不愧是纵横歌坛多年的天后,我真的差点被你给骗了。”
她看着他,没有躲避他的审判目光,然后她轻声吐出她的真心情意:
“我没有骗你,我一直都没有欺骗过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没有改变,我一直爱着你,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
她笑了,绝美的脸上有着最动人的笑容,泪水却溢出眼角,顺着她姣美的容颜滑下,滴落在清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她甜美微笑的看着他,轻轻吐出那句永恒的誓言──
“赵心蕾一直是石信一的。”
他的心被狠狠撞击,痛得他差点无法撑住自己。
他急步跨上前,伸手无情的抓痛她纤细的手腕,指控的怒吼:
“你怎么敢说出口!?你──”
他将她拉到胸前,低头紧瞅着她眼里的深情依恋,心更烫、更痛。
“信,我句句都是真心话,我一直爱着你。”
她那抹美丽的笑容及声声的爱语,像咒语般打进他干枯的心里。
“证明给我看!”
他看着她,然后低头捕捉那抹令他心醉的绝美笑容。
他的愤怒,他工作时失神,他情绪阴晴不定,他无法克制自己对她越来越强烈的欲望,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她!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他的吻深沉需索,强横的掠夺她的呼吸,大手托住她的后脑,手指缠绕着她丝滑的细发,将她的脸更拉近自己,另一手则握住她小巧的下颚,强迫她为他分开诱人的柔软双唇,猛烈的将自己的嘴覆盖在她的唇上,舌头毫不留情的窜进她嘴里,狂傲的夺取她口中的甜美。
他毫不在乎的一心只想伤害她!
她的心跳在他的掠夺下暂停了,然后再度疯狂的跳动,彷佛全身的每一根血管,都跟着心脏跳的这般猛烈、这般迅速,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轻声喘息着。
他的胡渣刺痛了她,却也同时带给她奇妙的刺激。
他的舌尖舔舐着她完美的唇线,刷过她的贝齿,她大声惊呼。他的舌强索的在她口里来回冲刺,激起一波波狂野的热情,震撼她的唇跟她的心。
他不再像以往那样对她小心翼翼的,深怕会伤了她,他的吻饱含着强烈的性欲激|情,一次又一次的吞噬她的甜美。
一次又一次的,他们已经分不清楚究竟吻了多久,吻了多少次。在他的激|情需索下,她胸口的氧气逐渐消失,她的肺像缺氧快要炸开一般热痛难受,她想她一定会死在他的深吻之下。
终于,他的手滑到她的腰侧,撑抱住她瘫软的身子,狂野的唇从她肿胀湿润的红唇滑开,她痛苦的大声呻吟,让氧气灌进她缺氧的肺里。
“啊──”
他邪魅的双唇顺着她的颧骨,来到她的耳畔,他的邪恶啃咬让她情不自禁的仰起脖子,娇媚的又叹息出声。
“嗯──”
她全身颤抖的站不住脚,自然的贴进他的怀中,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寻求他的保护,他的大手拥紧她滑落的身子,她嘤嘤低泣,呼吸急促,瞇起迷蒙的深情双眼,沉醉在他创造出来的眩目之中。
她的娇喘叹息,深深刺激着他,他的身体不断的呼喊,催促他去掠夺她的天真,品尝她的甜美……
一碰触到她,他就感到她的体热冲击着他的身体,让他失去控制。这阵子,她的身影一直无所不在的影响着他的生活。
他一直记得那晚她身上的玫瑰花香,那气味一直挥散不去,就算他待在有一堆大男人的臭气冲天的录音室里,都还是一直闻到这甜美的香味。
只要一想起那晚失控的热吻,他的小腹就窜起难以平息的欲望,硬挺的让他紧绷难受。
他急切的需要她帮他纡解这灼热的欲望,这一刻他将所有的疑虑、愤怒统统拋到脑后,决定不要再多想,他要她,一切就这么简单。
尤其她又是如此的投入他们的激|情之中,他又何需对她如此小心翼翼?
他相信只要他品尝过她的热情甜美,他就能全然不再受她控制。
他的大手从她上衣的下襬窜入,缓缓往上移动,感觉到她敏感的起鸡皮疙瘩。
他邪魅的一笑,得意自己对她的影响,知道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晕头转向的人,让他心情大好。
未经人事的她,又是羞怯、又是渴求的想更加靠近他温暖的身体。体内流窜的热流让她头晕,想求他帮她解脱。
他无法得到她的爱,可是他可以得到她的激|情,这样就够了!
大家互取所需,他也无需对她有任何责任,这样何尝不可?
他就是要得到她,就这么简单!
石信一说服自己的心,相信自己只是单纯对她存有欲望。他将心中的一切思绪考量统统拋到脑后,任自己陷进欲望的深海中,满足自己的需求渴望。
她看着他眼里不知名的暗沉黑流,觉得口干的伸出粉红小舌舔过自己肿胀的红唇,丝毫不知这样的举动会替她带来多大的危险。
他发出低沉的嘶吼,双手将她拦腰抱起,不理会她发出的惊呼,径自踩着坚决的步伐,走出工作室。
她的双手一如过去一般圈挂在他的颈后,她眼里的依恋让他痴狂,这一瞬间,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想爱她更加强烈的情绪。
他要她,要得这样饥渴、要得这样热烈,他整颗心都因此痛了起来。
她的娇柔,让他的心变得柔软。如果只是互相满足对方的欲望,那么他没必要让这一切变得不愉快。
这一刻他决定放纵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体贴的好情人,一个让人永生难忘的好情人。
第八章
“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嫉恨如阴间之残忍。”(雅歌第八章第六节)
他带着她大步走进她第一天晚上睡的房间。
她知道有件事情就要发生了,她也愿意全然的付出,可是她就是很紧张也很害怕。
“看着我,蕾。”他的手轻轻贴抚她的粉颊,温柔的说着。
她抬起紧张羞怯的双眼,望进他的黑眸,小脸微微一偏,像只温驯的小猫摩擦着他温厚的掌心。
他投降似的叹气,然后以唇覆盖住她的,再一次用深吻迷惑她所有神经。
她的脑袋像装满了浆糊一般迷乱得无法思考,她的唇舌全被他强势的侵占,她的身体被他温暖的气息包围住,无处可逃,只能在他的唇下融化,全身虚软得不像自己的。
“唔……”
她的世界一阵翻转,她感觉到他强壮的双臂将她拥紧,跟着他一起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突然,他离开她,她听见自己发出抗议的呻吟,他呵呵低笑,站在床边,很快的褪下他身上的所有衣物。
她一想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一阵恐惧瞬间笼罩住她……
他看见她眼里的惊慌时,叹了口气,很快的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拉进怀里,温柔的拍抚她僵直的背脊。
她想退开逃跑,但没有成功。
他不允许她移动,只是在她耳边低诉甜蜜的话语,并伸手缓缓褪下她的衣裙。
“别怕,宝贝,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想给你最美的。相信我。”
就在他的手欲将她的上衣脱去时,她迷乱的大脑突然惊醒,小手紧抓住衣领,固执的不让他解开衣扣。
“蕾!?”
他叹气警告,但她依旧执拗的不肯放手,还伸手拍打他急切想解开她衣扣的大手。
“不要……拜托……”她紧张的低喊出声,不想让他看见她丑陋的身体。
“我要!”他坚持的宣告。
他再次亲吻她,狂猛的深吻显示出他的决心跟急切。
她再次屈服在他的热吻之下,脑中一片迷蒙,忘了挣扎,她的衣服在她失神中被他顺利脱去。
当她白皙的姣美身躯赤祼祼的在他眼前呈现时,他惊叹这美景,他整个身体都被欲望占满了,连呼吸都会刺痛胸口。
上帝!他从没见过这么完美的身体。
他的视线赞美的梭巡她诱人的赤祼,然后被她左胸上一个大约五元硬币大小的疤痕抓住,他瞪着那个疤痕。
冷冽的空气贴上她赤祼的肌肤,惊醒了她的理智,她惊喘的睁大双眼,看见他眼里的吃惊,立即用手将那丑恶的疤痕遮住。
她的小脸一暗,忧郁笼罩住她,她想他一定认为她很丑!
“信……”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他的声音饱含震惊跟满满的担心,颤抖的低语。
“信──”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进他的双眼,他眼里的担忧跟心疼,让她双眼温热。他刚才好象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出口问她。
“老天!你怎么会让自己伤成这样?”
他的心狠狠地抽痛,拉开她的手,大手颤抖的缓缓抚上那道疤,他仔细的动作,像是怕会碰痛她的伤口。
这个位置是……心脏吧?
老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怖的危险?为何会……
他喉间哽着一个硬块,胸口剧烈疼痛,他红了眼眶怔怔看着那道疤痕。
他眼里的沉痛跟担心热烫了她的心,她微微坐起身,小手圈抱住他的颈子,同样红着眼眶,低哑的安慰他:
“信,那已经过去了!我不会痛了。真的!我不会痛了。”
这疤痕就是当年她离开的原因。她的委屈、痛苦、害怕都因他眼中的心疼得到奇异的安慰。
她不再害怕了!
这男人是她生命的全部!她一生的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再将她拖离他的身边,除非──他要她离开。
他紧闭起酸涩的眼,双臂紧紧抱住她娇小的身躯,哀伤的脸埋进她带着玫瑰花香的长发里,吸取她的气息,企图藉此安抚他惊恐狂跳的心。
他脑中所有她可能经历的恐怖幻想几乎杀死他。他久久不能自已的紧紧拥住她,好象深怕他会再一次失去她一样,将她强制圈锁在他怀中。
想到过去几天,他不肯原谅她当年的离开,还幼稚的用言语跟行动伤害她,甚至口出恶言的指控她,他就心痛得难受。
这一刻他终于承认自己的心,他可以不再追问她当年无故离去的原因为何,至少她回来了,至少她还活着……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拥抱住她娇小的身体,恐惧一直盘据在他心中。如果他真的失去了她……
这念头一直在他脑中盘旋,让他害怕得颤抖。
比起她来说,所有被背叛的愤怒、伤痛,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她的生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他大手抚着她的发、她的颊,他在上面洒下千千万万个细吻,吸吐间都是恐惧的气息,他双手捧着她完美的瓜子脸,瘖哑的低语:
“哦──宝贝!你肯原谅我吗?”
她绝美地笑了,笑中有泪。她的小手贴覆在他的大手上,微歪着头,小脸摩擦着他的掌心,在他掌心中印下一个誓言的亲吻。
“我从来就没有对你生气过。信,我只爱你。”
她亲口承认的爱,让他胸口涨满感激跟深情,他全身都因此痛了起来。
他的心涨满了自大的骄傲跟感激的惊喜。
这么多年了,他没意料到她仍然是Chu女!
上帝!她是他的!唯一的!
他想安抚她,告诉她一切都是美好的,但那股激狂的颤栗是如此猛烈,他只能紧紧抱住她虚弱的娇躯。
他花费好几分钟的时间,才缓和他急速的心跳跟粗重的呼吸,他是如此满足、如此不可思议的快乐。
在临睡前,他才想起他忘了跟她说──
他爱她。
赵心蕾在迷蒙中醒来。她听见浴室传来哗啦的流水声,想起自己为何在此,也记起几个小时前所发生的种种羞人回忆。
她红烫了脸颊,抓着薄被坐起身,身体陌生的疼痛让她惊呼一声,她感觉到躯体混和着疼痛跟纾解的奇妙滋味。
她从不知道男女之间可以有这么让人害羞的美妙跟眩目的激|情。她想她现在可以更完美的诠释出情歌的美好。
她看了眼水声哗啦的浴室,然后用身上的薄被裹着自己赤祼的身体走下床,她身上布满欢爱后的印记跟麝香味。
她蹑手蹑脚的打开他们房间相连的门,走回自己的房间,胆小的想躲过跟信一欢爱后第一次碰面的尴尬气氛。
赵心蕾走进浴室洗掉自己身上的黏腻,她的身体变得极为敏感,每一个触摸都让她羞窘的回想起信一狂烈的激|情。
好不容易她终于梳洗完毕,穿上浴袍走出浴室。她感觉到胸口闷痛,有些呼吸困难,这才想到她昨天跟今天都没有按时服药。
她直接走向床边的小柜,拉开抽屉,一只黑色丝绒锦盒夺去她的目光,她拿出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灿烂夺目的钻石戒指,这戒指是让她撑过这些年辛苦日子的最大动力。
她爱不释手的看着这闪亮的戒指,陷入甜美的回忆里──那晚她说她想把自己给他,他却因为珍惜她而拒绝;不过,今晚她还是将自己完整的奉献给戒指的主人了。
她笑了,那是成熟汝人在恋爱中才有的绝美笑靥。
她将戒指小心地放回锦盒,然后伸手拿出一瓶装有七分满桃红色药丸的瓶子。
宝姨知道她每天要按时服药,所以体贴的在她房里放了一个热水壶,好让她可以随时饮用。
赵心蕾替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她拿起药瓶打开瓶盖,想取出适量的药剂服用。
“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从他们相连的房门传来,让她惊吓的回头面对声音的主人。
石信一长发湿漉黑亮,身上穿著跟她一样的浴袍,站在门边皱眉的看着她。
他一洗完澡,走出浴室没看见她,就烦躁不安的开始找她。
赵心蕾刚梳洗完,一身清爽,长发被她简单盘起,整个人美得让他屏息,他感觉到他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像永远要不够她似的,思绪一直在她身上打转,他想将她绑在身边随时携带,因为他开始受不了离开她一步,连一秒都无法忍受看不见她的身影。
赵心蕾看着梳洗过后的石信一发呆,她突然觉得口很渴。他浑身散发令人屏息的魅力,干净光滑的下巴露出他强势的自信。
他俊美得让人眼睛为之一亮!她的心涨满了虚荣的骄傲,因为这男人是她的最爱。
石信一温柔的扬起微笑,深情的双眸一直镇定她的星眸,他踩着坚定的步伐朝她走去。
但他的笑容在看见她手中可疑的药瓶时僵冷住。
他皱紧眉头,思绪一阵混乱,直往悲观面倒去。
“这是什么?你为什么吃药?”
赵心蕾一直专注在他俊美的身影,一时间不明白他的问话。她一怔,然后明白他的问题。她微举起药瓶,心一揪,不知如何启口。
“嗯……这……”
她的犹豫让他心生窦疑,他眼一瞇,突然沉下脸冷声问她:
“你在吃避孕药吗?”
虽然今晚是她的第一次,但他知道受西方教育的女孩子都非常懂得保护自己,如果她随身携带保险套跟避孕药他都不会惊讶。
只是一想到她不愿意孕育他的孩子,就让他愤怒不已!
赵心蕾惊讶的轻呼一声,不明白他怎会以为她在吃避孕药?她好笑的开口:
“不是。这──”
愤怒已经占领他的理智,他气恼的不想听她解释,固执的相信自己的猜测。
一扬手,他将她手中的药瓶扫落,不顾她的尖叫,他攫住她的双臂,愤怒冷声的制止她焦急想捡回药瓶的动作。
“不准吃!”
“那是我的药!我──”
她焦急的想挣脱他的控制,她胸口的闷痛越来越明显,担心自己会再度发病,她需要吃药,可是他不肯放手。
他固执的不肯听她解释,粗鲁的将她甩上床,伸手将他们身上的浴袍扯掉,随即压在她身上。
“我就是要让你怀孕!怀我们的小孩!”
他不准她再有任何理由离开他!即使要用让她怀孕这种卑鄙的招数,才能留住她,他都会一试!
“信!啊──我的、心脏……好痛……”
“我也是,爱,我也是──”
“啊──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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