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1 / 2)

红楼狂想曲 无名 38672 字 2022-01-19

无名觉得好像刚刚走过了一层楼。

只是那楼梯上得如此艰难,

艰难得好像是在爬一座山。

无名睁开眼时,已是另外一个世界。

无名发觉自己正躺在袭人曾经卧着的那个炕上。

而袭人此时正闷闷的坐在床边,呆呆望着窗外。

窗外,雪已经停了,只听见阵阵的寒风吹得茜纱窗呼呼作响。

无名晃了晃头,想要清醒一下,却总觉得那么眼饧口涩,一种说不清的朦胧感觉涌上心头,怎么也撵不走,犹如梦魇一般。

那老僧的千年老酒,真的很是浓烈!

无名翻坐起身来,向袭人问道:“姐姐,有水吗?我得洗把脸。”

袭人道:“你醒了?醒了就好,该上学了。”

无名问道:“上学?上的哪门子学?是大学、小学还是幼儿园?”

袭人道:“你这个人是怎么了?前两天还撺掇着老太太早点让你上府里的家塾,急得抓耳挠腮似的,恨不得立马就跑过去。也不知那秦钟有什么好?难不成也跟他姐姐一样?是个万种风情的情种?哎,也难怪他们姐俩,竟会让你这么神魂颠倒!不如你们仨趁早住一块风流快活去得了!”

无名心中此时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浑身都不是滋味。

假如自己要真像这袭人所说,那岂不是个好­色­之徒!不但好­色­,而且还很好男­色­!……有点晕了,……这是同­性­恋?­性­变态?……

无名不禁打了个寒颤。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门外有人喊道:

“奴才李贵给哥儿请安了,哥儿赶紧洗洗脸,先跟老太太、老爷、太太问个好,再去学里吧。”

袭人喊道:“别催了,跟叫魂似的,哪里就能那么急?等我嘱咐他两句,这就走。”

然后回身对无名凄然道:“二爷,那桌上的包袱里,我已经给你把学里要用的书笔文物一应都包好了,但只一件,你要记住,读书是极好的事,不然,就潦倒一辈子。终究怎么样呢?……”

无名黯然道:“你也多保重,有空多和姐妹们走走,别闷坏了身子。李贵,咱们走吧。”

怡红院外,李贵在前面引着路,后面跟着无名和四个贴身的小厮。

李贵忽道:“茗烟,你去带着锄药、扫红和墨雨赶紧拿好二爷的东西先去备车。我跟二爷到几位主子那儿告个别,一会就来,快去吧!”几个小厮答应了一声,转眼消失在崎岖幽长的小路上。

李贵领着无名见过了贾母和王夫人,然后去书房见贾政。

无名从心底里非常恶心这个贾政,不由放慢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李贵,无名问道:

“李贵,你这名字起的好啊!”

李贵笑道:“哥儿说笑了,不过是俗之又俗的一个名字!”

无名道:“凡事不都贵在一个理字上吗?瞧你这名字,用意多深啊!”

李贵道:“经哥儿这一夸,我倒是长了不少见识!”

无名叹道:“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跟我的这些人,人人名字都起的如此雅致,倒是那些跟着我爹的人,个个却起的跟畜生似的!不是詹光、程日兴、胡斯来,就是单聘仁、卜固修之类,他们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话未说完,唬得李贵脸上惊慌失­色­,眼睛不住地看着四周,轻轻对无名说道:

“哥儿,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到前面那座山石后面去,我跟你说件要紧的事!”

说完,两人走到了一块山石的后边,石边溪水潺潺,掩住了两人的声音。看看四周无人,李贵悄悄说道:“按理说,今儿我不该跟哥儿你说这话!只是我娘也­奶­大了你,咱俩也算是好兄弟,看着兄弟遭殃受难,当哥哥的这心里不是个滋味,哎,下面的话你只一个人记在心里头,千万别说给外人。”

无名点了点头道:“好兄弟,你说吧。”

李贵问道:“兄弟,你知道这上的是什么学吗?”

无名奇道:“不就是咱府上的学堂吗?又叫家塾、私塾,或者叫私立学校也行。不,更准确点说,应该叫贵族学校才对!这就好比当年的道明寺和花泽类之流才能进去的高级学校!哈哈,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一盘“酸菜”呢?”

李贵晕道:“哥儿这话倒叫我糊涂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无名笑道:“算了算了,你说你的。”

李贵道:“不过我倒也是听明白了一句,咱这家塾也真算得上是个贵族学校!”

无名道:“是吗?”

李贵道:“如今你们贾府后一辈的­精­英和混蛋们可都在这儿,哦,对了,还不光是贾府,还有一个老薛家的败类也在这学里混着呢。”

无名道:“你说的可是薛蟠?”

李贵道:“就是他,人送外号“大傻”,你可别小看了这小子,他可是本地有名的混混头子,手底下有一群不要命的恶奴街霸,整日的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丧尽天良,无恶不作。不久前他还刚在应天府从一个拐子那儿买来个小老婆,弄死了冯渊的一条人命,最后在贾雨村的照应下,也不过花了几百两银子,跟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的走了。”

无名哼道:“他不就是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吗?不过这也倒让人明白了那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谎话,从古至今却都是在骗那些愚信的奴隶!”

李贵接着道:“他可不光是有钱那么简单!听说老薛家跟义忠亲王关系可是非同一般,那老千岁的棺材板还是他薛家给­操­办的,据说是用铁网山的千年樯木,万年不坏,那可是费了好几千两银子呢!他们老薛家在义忠亲王身上可真是没少下本!薛大傻子通过义忠亲王的关系,把薛家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一个个搞到吏部的户头上冒领钱粮,别的就更不消说了。只是后来因为那老千岁坏了事,惹得龙颜大怒,最终被打入冷宫,没了权势,因此他们薛家也就只好另攀高枝了。如今看看当前朝中,也就只有忠顺王府和北静王府将来能成些气候,于是这薛蟠正和这两家打得火热呢!”

无名Сhā话道:“等等,兄弟我问你句,你现在在这儿,每月能领多少工钱?”

李贵道:“托主子的福,像我这样的高级奴才每月能领好几吊钱呢?都快一两银子了。”

无名愤然道:“可怜兄弟你一辈子的工钱竟还顶不上那老王八的一副棺材板!哎,人生天地间,不想竟悬殊如此之大,天地不公啊!看看这个红楼里的丑恶社会,到处都是善者哭!恶者笑!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世间万民在皇帝的眼里简直是猪狗不如!面对如此世界,但凡是心里还有点良知的人,都应该明白自己能做点什么!”

李贵叹道:“哎!哥儿你明白就好,我接着说那忠顺王爷,他更不是什么好玩意!他跟薛大傻子也真算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他们俩一个有钱,一个有权,整日里也就合计着如何享受这花花世界,每天净搞些男优女娼乌七八糟的Se情宴会,他们是玩厌了淑女玩少女,玩腻了少女玩男人,可谓是极尽“皮肤滥­淫­”之能事的一对人渣!”

无名问道:“不知那北静王爷怎么样呢?”

李贵道:“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只是多了些假正经的东西罢了!”

无名笑道:“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明白了美国的共和党和民主党是些什么玩意!换来换去,也不过是愚弄百姓,到头来还不都是有钱人说了算!”

李贵道:“哥儿又扯到哪儿去了?”

无名笑道:“是扯得有点远了!”

随后无名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觉脸­色­慢慢凝重起来,沉声问道:

“我再问你,他们在贾府学堂也敢这么乱来吗?”

李贵冷笑道:“你以为咱们府里的学堂会有多­干­净?那管事的贾瑞就是头一个大­淫­棍!这些个人每天在学里挤眉弄眼,笔墨传情,等下了学就更不堪说了,昨儿我亲眼看见那薛大傻领着金荣、香怜、玉爱等十来个被他弄上手的小学生,偷偷的跑去忠顺王府搞Se情宴会。回来后听金荣那小子学话说,那天晚上,他们这十来个小子到了王府里以后,就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每人手里拿着一把烛火,围成一圈,看着那当中间的薛大傻和忠顺王无耻的玩弄香怜和玉爱……末了,这些个小子也跟那香怜玉爱一样,也都一个个落入了他们的毒手!”

无名不禁倏地站起身来,攥起了拳头,浑身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乱响。

李贵不觉一惊,看着眼前无名那瘦小单薄的身影。

许久之后,

李贵慢慢低下头来,凄然道:

“哥儿,你和秦钟少爷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两人静静地望着脚下,再也没说一句话。

脚下,那乱石之间的小河流水,

已经随阵阵呼啸的北风,

结出了一层薄薄寒冰!

第10回:只羡鸳鸯不羡仙

第九回:只羡鸳鸯不羡仙

无名和李贵郁闷的从贾政的书房里走了出来。

李贵叹道:“原为你爹能把你留下,别去上学,谁想后来我那句“呦呦鹿鸣,荷叶浮萍”的话竟是对牛弹琴了!他们竟然还是让你去了!”

无名道:“你这话不对,你没听见那满屋子的笑声?这话应该叫“对牛群弹琴”才是!”

李贵道:“你这话也不对,我怎么觉得那群假仁假义、狼心狗肺的家伙,应该叫一群狼、一群狗才对,你不觉的这世界迟早有一日要毁在他们手里吗?”

无名叹道:“是也非也,对也错也,成也败也,得也失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贵黯然道:“哥儿,我们现在终于可以去老太太那儿了,就让我伺候您跟秦钟少爷一起去学里吧。”

无名点点头,两人缓缓向前走去。

忽然,无名停下了脚步对李贵道:

“等等,我还有一个人没有见呢,兄弟你不如先去老太太那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无名的身影即消失在李贵面前。

……

潇湘馆内,茜纱窗下,龙吟细细,凤尾森森。

……

(注:此段文字暂且隐去,因为从此段文字起,便掀起了波澜壮阔的红楼风云,并注定了红楼世界里数位女主角最终的命运,却也无可避免地影响着现实生活中许多人的归宿,这也不得不让我思虑再三,最终含泪将它隐去。

倘若他日有缘,或许你能在本书出版之日读到这回文字;倘若无缘,又何妨让他石沉江底,再等千年!

对于世人而言,少了此回,也不妨这百回文章,且请诸君慢慢品下去吧!)

第11回:山雨欲来风满楼

荣国府外,李贵正赶着一辆马车朝贾府学堂逶迤而来。

车里只坐着无名和秦钟两人。

那秦钟生得好似花朵一般,腼腆温柔,未语先红,怯怯羞羞,靠在无名的肩膀上轻柔的唱着歌儿,竟大有女儿之风。

无名不忍打搅了他的美梦,但也少不得要说点李贵的只言片语,秦钟听了,立时眉头紧锁,粉脸含怒道:

“如此我们倒是要小心那薛大傻了,就是死了咱们也不能落入他们的圈套。”

无名赶紧安慰道:“放心,只要有我在,谅他这只小泥鳅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转眼间那车已到了学堂门口。

李贵慢慢停下来把车稳住。

贾瑞正站在门口满脸堆笑着向车里施礼道:

“宝二爷来了,以后咱们贾府学堂可真是蓬荜生辉了!”一面又赶忙向前几步掀起了车帘。

无名拉着秦钟的手走下车来,向贾瑞道:“瑞大爷说笑了,我们初来乍到,还是先拜拜太爷吧。”

“二爷随我来,我祖父正在堂上等着你呢。”

三人一起步入了学堂。

学堂之上,坐着一位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正昏昏欲睡的斜瞅着无名和秦钟。

老头正是贾代儒。

李贵在旁边喊道:“二爷和秦钟两位学子给太爷请安了!茗烟,上礼!”

老头受了这礼,随后微微笑道:“从今日起,你们二位可要束心养­性­了,断不能再似往年小儿之态,现在回到你们的座位上去吧,待会我们就要开讲《四书》第一篇了……”

无名和秦钟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收拾好东西后不禁放眼四周。

周围一帮学堂的小学生们正兴奋的望着他们窃窃私语。

忽然秦钟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俊秀少年,怔了一怔,眼神不觉奇异的闪动了一下。

无名顺眼望去,只见那少年正悄悄的跟秦钟使了个眼­色­。

无名也不觉一愣。

秦钟碰了下无名,悄声道:“你可知道刚才跟我递颜­色­的那人是谁?”

无名道:“不认识。”

秦钟道:“他是贾蔷,跟我姐夫贾蓉两个最好。”

无名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秦钟道:“这贾蔷外相俊美,内­性­又聪明,虽然应名来上学,亦不过虚掩眼目而已。平日里也只是斗­鸡­走狗,赏花玩柳。仗着上有珍大爷溺爱,下有我姐夫匡助,你们贾家还真是没人敢来惹他!”

无名沉思片刻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个好主意。我这个主意也就缺他这个“蒋­干­”了,等会咱们就约他出来,唱一出“群英会蒋­干­中计”如何?”

秦钟笑道:“你这个人鬼点子倒是不少,我就知道你想利用他挑拨离间,把学堂闹个天翻地覆,好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顺便也刹刹薛大傻的威风。可是我知道他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他跟薛大傻什么关系咱们也不清楚。”

无名道:“先探探口气再说,李贵呢?你过来,”

李贵道:“二爷有何吩咐?”

无名道:“待会给我把贾蔷约到外面的马车里。注意别让人发现了。”

李贵道:“二爷您就瞧好吧!”

……

学堂之外,马车里面,三个英俊少年正筹划密谋。

马车外面,李贵正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许久之后。

只听那贾蔷道:“好了,二叔,这事都包在我身上了,您老放心,用不着您亲自出马,我一个人就把他们统统摆平了。只是……”

无名道:“只是什么?”

贾蔷道:“只是得委屈一下秦钟了”

秦钟道:“不就是黄盖的苦­肉­计吗?只要能早点离开这儿,我委屈点又算得了什么!”

贾蔷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无名道:“你们先去吧,我来安排李贵和茗烟他们几句,叫他们把这出戏演的更像点。”

秦钟和贾蔷已站起了身,正欲跳下车来。

秦钟忽道:“等等,有件事差点忘了,今儿早上我来上学的时候,姐姐托我带了样东西过来,说是只给宝兄弟和蔷哥儿你们俩看的。”

无名和贾蔷不禁奇怪的对视了一下。

秦钟从怀里慢慢的掏出了一个锦囊来,打开锦囊,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锦丝手帕,一层一层的掀开帕巾,竟露出一个七彩流光的金簪出来!

三人不觉愣在当场。

帕巾之上,隐隐还题着一首诗,那诗写道: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昔人已乘黄鹤去,

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

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

贾蔷看着那手帕,不觉含泪问道:“你姐姐可还有什么话说?”

秦钟道:“我姐只说了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贾蔷喃喃道:“画梁春尽落香尘,宿孽总因情。现在我们只有等解决了学里的事情后,再一起去玄真观找敬老爷子吧,也许到了那儿,一切都会明白。”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12回:铜雀春深锁二乔

终于等到了大闹书房的那一天。

那一天,代儒老头正巧有事外出了。

蓄谋已久的计划终于盼来了东风。

那一日,秦钟先是美人计,再是苦­肉­计,忙了个不亦乐乎,上当的是香怜、玉爱和金荣,点火的是贾蔷,倒霉的是贾瑞和一帮混小子,最苦的是金荣,情急之下,破口大骂得比焦大还不堪,竟指名道姓的骂起了秦钟的姐姐和贾珍爬灰!无名趁着乱乎劲,赶忙乘胜追击,扩大战果,逼得贾瑞低头,金荣磕头,最后由李贵充当和事佬,打扫战场。最爽的是茗烟、锄药、扫红和墨雨他们四个,全副武装冲在第一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把整个学堂砸了个落花流水,博得个满堂喝彩!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就仿佛从此以后,所有的人都可以放马南山,鸟尽弓藏,天下大定,歌舞升平了!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转眼之间,又是一个寒风萧萧,飞雪飘零的冬日。

这日代儒老头又正巧有事,便又留下了一副对子的上联权当作业,将权力移交给贾瑞。

老头遂跺一跺靴子,故意整整衣服,看看日影儿说:“是时候了。”转身昂然而去。

贾瑞不禁又喜又忧,赶忙将作业悬于堂上。

无名和秦钟怔怔的看着那上联。

只见上面写着一句古诗:

“东风不与周郎便”

秦钟道:“这老头是不是有病?留下这么句谁都知道的古诗当作业,搞什么啊?”

学堂里顿时一片喧哗,众说纷纭。

也不知过了多久。

学堂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学堂的门口,此时已多了一个胖子,

那胖子正悠闲的靠着门口剔牙,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众人呆呆的望着那个胖子。

贾瑞第一个反应过来,眉开眼笑,一路小跑着上前施礼道:“不知薛大公子驾到,小弟有失远迎,您老今天怎么有空驾临寒舍?”

薛蟠道:“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跟我玩这套酸的?难道我就不能来了?我给你们家老爷子,可是五百两银子的束修礼,总不至于是­肉­包子打狗了吧!我怎么听说你小子,可是从中拿了二百五的回扣!”

贾瑞苦笑道:“瞧我这破嘴,这是怎么说的,您老是这儿的主子,当然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薛蟠摇晃着脑袋便飘了进来,。

后面跟着一群獐眉鼠目,鹰鼻犬口的混混小子,一个个腰里都别着几把明晃晃的牛耳尖刀!

薛蟠扫了一眼众人,停下了脚步,随后下死眼狠狠的看了无名和秦钟两下。

无名不禁扶着秦钟站了起来。

薛蟠狂声道:“前些日子大爷我也没空来,晒了不少天的网了,今个高兴,想趟趟这塘浑水,顺便再摸那么两条小鱼,开开荤,尝尝鲜儿,嘿嘿……”一面说,一面不住的­淫­笑,张着嘴,瞪着眼,头似拨浪鼓一般,不住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左右乱瞧。

众人看了不觉都一个个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秦钟却冷冷的望着薛蟠,一言不发。

那薛蟠不觉一愣,眼神停在了秦钟身上,喃喃自语道:“倒是条冷艳的美人鱼,嘿嘿,这可是我大傻这条大鲨,最喜欢吃的这种类型。”

无名冷笑道:“是吗!我怎么看你像个癞蛤蟆!”

贾瑞感觉情形有点不对,倘若要再来一场大闹学堂,这饭碗恐怕就要打飞了。遂上前赶忙打岔道:“薛老弟,你今天来的倒真是时候,你怎么就能知道老头子走了呢?难不成您是个神仙?能掐会算?”

薛蟠哈哈大笑道:“狗屁神仙,还不是金荣那小子给我报的信,金荣,你给我过来。”

金荣抖抖索索的从薛蟠背后爬了出来,惊慌的望着周围那一双双冷冷的眼神。

薛蟠摸了摸金荣的脑袋,嘻嘻笑道:“乖,别怕,有我在呢,我说过,这狗当得好才会有屎吃,好好蹲在这儿看着你的食!别让别的狗给抢了,来人,赏金荣八百两银子!”

贾瑞听了,不禁妒火中烧,扬声骂道:“金荣你个狗小子,还不给我滚回座位上写作业去!”一边又媚笑着向薛蟠道:“大爷,您请上座,今儿的作业­干­脆还是我替您写了得了。”

薛蟠啪的一道巴掌抽在贾瑞的脸上,怒声道:“你他妈的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会?老子今儿偏要卖弄卖弄风­骚­不可,哼!说,今儿留的什么狗屁作业?”

贾瑞捂着红得发紫的半边脸,哭声道:“您老上眼往堂上看……”

薛蟠又是一脚踹在贾瑞的胸上,那贾瑞登时如狗吃屎般爬在地上,又惊又惧,浑身乱颤,不知所措的望着薛蟠,薛蟠此时已黑红了脸,勃然大怒道:“你小子欺负我大字不识一筐是不是?从现在起,给我闭上你的狗嘴,敢再嘣出一个字来,老子打折了你的狗腿!师爷呢?你给我过来,念念上边写的是什么玩意?”

只见混混堆里慌忙走出来个狗头师爷,­阴­阳怪气、摇头晃脑的念道:

“东-风-不-与-周-郎-便”

薛蟠道:“就这么多?”

师爷道:“就这么多!”

薛蟠道:“我他妈的怎么就只听见了一个 “便”字,到底是大便还是小便,快说!”

满堂之间,轰然大笑。混混堆里顿时晕倒了一片。

薛蟠道:“我靠,这么不经打,开个玩笑都不懂,还跟我薛老大混个求?”

师爷颤颤巍巍说道:“老大,你这玩笑开的未免太大了吧!”

薛蟠道:“你们还他妈真当我不知道下句吗?哼,都给我竖起耳朵听仔细了,下句就是“铜雀春深锁二乔”,我他妈的整天没事就奔北静王府的铜雀台里玩,这劳什子挂在门口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从那儿进出的人就他妈是个猪也早背会了!”

师爷赶忙扯了扯薛蟠的袖子,低声道:“老大,您老今天来­干­吗来了?眼前的这两位可不就是那“二乔”吗?您老还等什么啊?”

薛蟠哈哈大笑,遂放眼朝无名和秦钟望去。随即面­色­一沉,怒声道:“刚才是谁说我是个癞蛤蟆来着?”

无名缓缓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朗声道:“是我说的,怎么啦?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有个叫什么蝌蚪的弟弟,你这个长大的哥哥岂不就是个癞蛤蟆吗?哈哈哈哈……”

薛蟠道:“我癞蛤蟆怎么啦?你不知道现在的天鹅都很贱!哭着喊着非癞蛤蟆不嫁吗?没办法,我这个癞蛤蟆也只好整天蹲在荷叶浮萍上,愣是充起了那青蛙王子,那些个天鹅哭着喊着要见我,没法子,我只好是见一个搞一个,见两个玩一双!哈哈哈哈……”

无名不禁一怔,皱眉道:“你小子这牛吹的也未免太大了,你这鬼话也骗不了几个人!”

薛蟠竟指天发誓道:“我大傻刚才要是说假话,就天打五雷劈,大傻我从来就是个直肠子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来不提那捕风捉影的事!就说上个月吧,我跟贾蔷、贾蓉和珍大哥四个,在你们东府会芳园的逗蜂轩里喝的那场花酒,啧啧,那叫一个爽!也不知珍大哥从哪儿诓骗来了尤老娘的两个女儿,那小姨子长的,可是人间天上少有的尤物!我们六个人竟闹了一个通宵!从来也没见过像珍大哥和贾蔷他们爷俩那样的人,父子两个齐上阵玩那三姐儿,看得我和蓉儿两个是目瞪口呆,直流口水!半天也没理那尤二姐儿。呵呵!你说这天鹅­肉­不是给癞蛤蟆吃的,还是给谁吃的?”

无名回头望了望贾蔷,贾蔷不禁红了脸低下了头。

无名忧郁的望向秦钟,秦钟正双眼喷火般盯着薛蟠。

无名长叹一声,对薛蟠道:“大傻,你今天来,恐怕不只是跟我们在这儿废话吧,亮招吧,别客气了!”

学堂之内,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

薛蟠挥了挥手,身后的混混群里,已经有人舔了舔舌头,扬起了手中的雪亮寒刀。

薛蟠道:“今儿是我跟宝兄弟之间的恩怨,不想死的都给我站在一边看着,谁敢走出这屋子一步,我他妈就废了谁!后面的狗崽子们,过来给我清清场子,腾出个打架的地方,待会动起手来,你们谁也别他妈的搀和进来,否则别怪我大傻翻脸不认人!”

转眼之间,稀里哗啦,轰隆咣当。整个学堂片刻之间收拾出了一片空地。

学堂之上,无名和薛蟠遥遥相对,一时之间竟成了个混混角斗场!

薛蟠向无名摆了摆手道:“宝二爷,你就放马过来吧,守着秦钟,你也别太窝囊了是不是?反正你我早晚都要一决高低,既然如此,何不就趁今天了结了!”

第13回:山外青山楼外楼

无名静静的望着薛蟠,微微笑道:“大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待会你可不要拉稀尿裤子,不然,姨妈和宝姐姐可丢不起你这脸!”

薛蟠怒道:“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还敢跟我比划,我就不服气,怎么我娘和我姐偏偏就看上了你这个小白脸?今个你就是宝皇帝,我也豁出去了,拼的一身刮,也要拉下马!让你也知道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说完,薛蟠手中已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皮鞭,扬手只一甩,一道裂空闪电直奔无名而去。

无名身影一动不动,双手一伸,护住了后面的秦钟李贵等人,回头道:“你们不要乱动,让我会会这个人渣!”

一声脆响处,那鞭子已如一条毒蛇一般堪堪飞近无名身边,鞭梢离无名胸口那宝玉也只有一寸。

恍惚之间,通灵宝玉中突然现出一道奇异光芒,化去了那鞭子的所有力量,鞭梢一垂,登时瘫在了地上卷曲成了一团。

薛蟠不觉一愣,恨声道:“好,算你运气,刚才是我站的离你远了点,本想给你留点情面,不过接下来这鞭我就没那么客气了,嘿嘿”一面­阴­笑,一面朝无名那儿猛跳了一大步,使出浑身力气甩出了手中的皮鞭!

众人眼睛一花,只觉得薛蟠此时突然矮了许多,还只道是他蹲下身来使劲,也没太在意,眨眼间,一声响雷过处,一道霹雳闪电又直奔无名疾驰而去!

奇怪的是那那鞭梢又堪堪飞到无名胸前一寸处,奇光一闪,也顿时跌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整个学堂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此时都发现了一件奇异的事:

站在无名面前的薛蟠此时竟瘦小了很多!

薛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此时的无名比先前高大了许多!

无名冷冷道:“大傻,现在你总该明白什么是鞭长莫及了吧!”

薛蟠狂叫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说完,手中皮鞭一抖,一路狂骂着朝无名奔去,一路上只见电闪雷鸣,烈风阵阵。只是那雷声却越来越小,电光也越来越弱。

众人诧异的望着薛蟠奔向无名,无名却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负手而立,冷冷望着远方,而薛蟠此时已经越跑离无名越近,只是这段看来只有五六米远的路,如今看起来竟是那么的艰难,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似的!

而薛蟠的身影却早已开始了急剧的萎缩,犹如时光倒流一般,众人只见薛蟠越来越小,十岁,六岁,三岁,婴儿……等他跑到无名的脚下时,已然缩成了一只苍蝇般大小!

薛蟠此时也不禁停下了脚步,眼神恍惚的望着无名,此时的无名竟犹如一座泰山一般,昂然屹立在自己面前!

无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要是踩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哎,可惜!我倒是怕脏了我自己的脚!”

薛蟠顿时醒悟了过来,赶忙磕头如捣蒜一般,苦苦哀求道:“宝兄弟,宝二爷,宝皇帝,宝天王,宝神仙,您大人有大量,您就……”

无名叹道:“常言道,人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你那么喜欢大小便,今天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赏你一泡黄尿汤喝喝吧,也算是发发慈悲,好送你上路!”

说完,便顿时撩起了自己的衣衫,

……

窗外,贾代儒正冷冷的看着学堂里发生的一切,后来便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5楼之上的神仙姐姐和宁荣二公望着这儿,不禁面­色­凝重。

13楼之上的秦可卿正坐在天香楼的窗户下隐隐望着远方,身后的雕梁画栋之上,正悬着一副白绫!

30楼之上的龄官仍蹲在雨中的蔷薇花下,头上不停的滴下水来,纱衣裳早已湿透!

34楼之上,宝钗长叹一声道:“当日为一个秦钟,竟闹得天翻地覆,日后还不知怎么样呢?莺儿,你把我哥给叫回来吧!”

47楼之上,柳湘莲掩鼻笑道:“这样气息,倒熏坏了我。”说完便牵马认镫,绝尘而去!

53楼之上,正在贾氏宗祠主祭的贾敬,呆呆的望着这眼前的烟雾缭绕,不禁长叹一声,老泪从横!

100余楼之上,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相视一笑,飘然消失在身后的北邙山中。

楼顶之上,那龙钟老僧此时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一锅乱粥!

云端之上,空灵殿中,绛珠仙子与牡丹、红杏、老梅、海棠、荼縻、芙蓉等众花神仙姑,也不禁慢慢的聚在一起,望着那七彩流光的风月宝镜!

第14回:箕裘颓堕皆从敬

学堂外面,秦钟跳上了一匹马,对马车里的无名和贾蔷道:“你们先去玄真观,我去水月馒头庵看看我那未了的心愿,然后再去找你们。记得等我。”说完,便扬鞭策马而去。

玄真观外,远远望去,一条曲曲折折的羊肠小道之上,尘土飞扬,有辆马车正朝着观门急弛而来。

马车里面,贾蔷向无名问道:“我记得你和薛蟠一向很好,这次竟闹得如此不堪,日后你们还怎么相见?”

无名笑道:“他这个人最贱!越是被你打的很,他就越对你感恩戴德,俯首帖耳,这次我倒是一个手指头也没碰他,全是他自惹的!只怕日后他还会遇到比我更厉害的对手,下场比今天也更惨!只是和那人的关系却也更铁!他就是这么个人,比受虐狂还受虐狂!”

贾蔷笑道:“你说的不错,做的也很好,依我看这倒是玩人的最高境界!从这点上看,你倒是有几分帝王之才!”

无名奇道:“此话怎讲?”

贾蔷笑道:“你没见历史上的那些个皇帝老儿,一个个每天的工作,不就是费尽心机的培养出一帮受虐狂似的奴才吗?”

无名叹道:“这皇帝我可是不愿意当的,但是能让天下人有一天自己当家作主,不再受他人的奴役,这才是我一生的宏愿!”

两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无名问道:“蔷儿,我知道你跟蓉儿最好,可这些年我也很少到东府里去,你跟我说说那蓉儿的媳­妇­、秦钟的姐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贾蔷道:“这么跟你说吧,可卿姐姐可谓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论容貌,她兼具天下所有女人之美!论­性­情,也只有凤姐姐这样脂粉队里的英雄才能与她相提并论,平日里也只有她们姐俩是惺惺相惜,交情颇深!至于我和她的关系,你只需想想你与凤姐姐的关系,也就明白了。你可别把我想歪了!以我和蓉儿这么好的关系,我还是懂得那“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无名笑道:“你多心了,只是你为什么见到那金簪后,却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还让我们来玄真观,这又是为何?”

贾蔷叹道:“半年前可卿姐姐曾有一次悄悄对我说过,这东府里的大­奶­­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糊里糊涂,总感觉哪儿不对劲。上个月她忽然对我说,她已经发现了些什么,感觉很危险,并拔出头上的这跟金簪道:“倘若有一天,你在外面看到这跟簪子的时候,什么也别问,也别跟蓉儿说,你就悄悄的叫上宝二爷,拿着这簪子,两人一起去玄真观找敬老爷!”

贾蔷说完又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如果咱们贾府有一天连这样的女人都留不住了,那咱们也就离烟消火灭之时为期不远了!”

无名缓缓道:“这里面究竟会隐藏着什么呢?”

贾蔷道:“我也一直想不通猜不透,只是那东府里的有些事情也确实很奇怪!”

无名道:“你说说看,不如咱们一起分析一下。”

贾蔷道:“你看那敬老爷子是乙卯科的进士,袭了祖宗的爵位,又掌管着宁府的万贯家财,按理说这样一个男人,正处在事业的巅峰时期,正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立身扬名流芳百世的时候,却突然抛下一切,遁入玄真观,与那帮道士们胡搅蛮缠在一起!你不觉得有些可疑吗?”

无名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立刻想起另一个人来,这个人跟老爷子也在同一个时代!”

贾蔷道:“是谁?”

无名道:“这人就是那当年的顺治老皇帝,传言他也是因为一段宿世孽缘,勘破红尘,抛舍了那万里江山,遁入空门。在五台山上做起了和尚。他和珍老爷子这一僧一道,倒真有些耐人寻味之处!”

贾蔷叹道:“一僧一道,万物皆空。你看那些活在庙宇道观里的人类,哪一个不是翻过几个跟头才过来的人!”

无名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赶快些吧,也许到了地方,一切也就明了了。”

贾蔷叹道:“但愿我们还没有迟到,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说话之间,那车已到了玄真观门口。

两人掀起帘子,跳下车来。

眼前云雾缭绕的道观门上,正悬着那“玄真观”的青铜匾额。

抬头望天,天空此时已飘飘扬扬。

漫天无际的洒起了阵阵细如牛毛的纤纤雨丝。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15回:寻春问腊到蓬莱

玄真观中,蓬莱阁下。

一名青衣道童正引着贾蔷和无名缓缓走入大殿之中。

大殿之下,蒲团之上。

昏然正坐着一位打坐参天的老道。

老道慢慢的转过身,抬起头道:“是你们两个急着要找我吗?这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因为我早已多年不问世事了,”

老道正是贾敬。

无名沉吟片刻道:“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分离聚合皆前定,冤冤相报实非轻。这事恐怕非老爷子才能解得开。”

贾敬道:“你们未免也太小了,又何必管这些“ 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的荒唐事!”

贾蔷沉思良久,上前施礼道:“后辈小儿贾蔷,此番和宝二叔一起前来,是有一事不解,求老爷子指点迷津!”

贾敬叹道:“看来是赶不走你们了!说吧,有什么事?”

贾蔷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了那方丝帕。

贾敬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贾蔷慢慢打开丝帕,露出了那根金簪。

贾敬的身子竟抖了几抖,面­色­大变,颤声问道:“这丝帕和金簪是谁给你们的?”

无名道:“当然是东府里的蓉大­奶­­奶­!”

贾敬慢慢平静下来,半晌方道:“是啊,我怎么忘了,这金簪乃是宁府大­奶­­奶­的祖传之物,这东西今天当然应在蓉儿的媳­妇­手里,我确是有点老糊涂了!”

贾蔷道:“蓉儿姐姐当日曾对我说过,一旦她到了生死关头,才会派人送出这丝帕和金簪,命我和宝二叔一起来这儿找您,您老就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贾敬闻言不禁一惊,怒道:“谁狗胆包天,竟敢杀我宁府的大­奶­­奶­?”

无名冷冷道:“我们也正要问你这个问题!”

贾敬抬头看了看无名和贾蔷,眼神里尽是一片迷惘,不知不觉竟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贾敬仿佛悟到了什么,竟凄然狂笑起来。

笑得贾蔷和无名浑身直冒冷战!

贾敬随即又仰天大笑,神情哀切至极!

贾蔷哭声道:“老爷子,您醒醒,醒醒吧,看在祖宗基业的份上,您得帮我们一把啊!”

贾敬仿佛听到了贾蔷的这句话,口里喃喃自语道:“祖宗基业,祖宗基业,……”

贾敬慢慢停下了笑声,望着无名和贾蔷。不禁老泪纵横道:“我贾敬今天坐在这玄真观中,又何尝不是为了祖宗的基业?可笑啊可笑,我竟是这么傻!到头来还是逃不开这一劫!”

贾蔷哭道:“老爷子保重身体要紧,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贾敬摆了摆手,止住泪水,长叹一声道:“也该是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了。哎!往事不堪难回首!展眼此事已过二十年矣!回首往事,竟让我肝肠寸断!这个秘密埋在我心中也已经多年,我只道是时过境迁,再也没人会提起这段往事,可笑我还想让它随我一起埋入那黄土垅中,随风而逝,如今却是不可能了。天意啊!一切都是天意!也罢也罢,如今之事,当真是危险至极!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你们可要仔细挺好了,我绝不会再讲第二遍,至于能不能救得了你们,那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无名道:“老爷子,您说吧,我们坐下来慢慢聆听。”

窗外,那雨此刻也渐渐大了起来。

不时吹过的一阵阵寒风,声声呜咽,仿佛是离人的暗泣!

冷冷的雨滴敲打在道观水池中仅剩的几跟残荷败叶之上,远远望去,竟好似滚动着几颗昏暗的珍珠!

第16回:多少楼台烟雨中

时光倒转,转眼已是二十八年之前。

宁国府此时正在热热闹闹的过小年。

只见宁荣两府中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而宁国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照灯,点得两条金龙一般。

宁国府正堂之上,贾敬和贾赦正赫然端坐于堂上的太师椅中侃侃而谈。

贾赦道:“咱们家的爵位眼看就要袭到三世了,我们也不能不多为后辈之人考虑考虑他们的前程了,不料今年皇恩浩荡,竟给了咱们家一个直入翰林院求取功名的机会!”

贾敬道:“是啊,那翰林院乃是当今天下第一学府,多少名门望族的子弟挤破了头,也只是望洋兴叹!”

贾赦道:“可惜啊,皇上也只给了咱们两个名额。”

贾敬道:“是啊,看来这宁、荣两府只能各推一人了!”

贾赦道:“你我如今都袭了爵位,又各自掌管着这宁、荣二府,事务繁多,责任重大,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去的!”

贾敬道:“我这里只有珍儿了,你那里派谁去呢?”

贾赦道:“琏儿还小,我倒想让政兄弟前去,你以为如何?”

贾敬点头道:“一个是你的亲兄弟,一个是我的亲儿子,有他们爷俩去,我们也就放心多了!”

贾赦道:“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元宵节一过,我们就送他们启程吧!”

贾敬道:“就这么办,现在咱们一起去祭祖吧!”

说完,两人走下堂来,向宁府西院贾氏宗祠走去。

……

转眼已是四年过去。

人生能有几个四年?

而这四年,对于身在翰林院里的贾珍、贾政而言,谁又能知道他们多了些什么?又或者少了些什么?

四年之后,又是一个热闹的元宵节,贾政和贾珍以优异的成绩告别翰林院,锦衣还乡,学成归来。

贾母在大花厅为两人举行了盛大的招待宴会。

花厅之上,共摆了十来席。每一席旁边设一几,几上设炉瓶三事,焚着御赐百合宫香。又有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的点着山石、布满青苔的小盆景,俱是新鲜花卉。又有小洋漆茶盘,内放着旧窑茶杯并十锦小茶吊,里面泡着上等名茶。一­色­皆是紫檀透雕,嵌着价值连城的大红纱透绣花卉并草字诗词的“慧纹”璎珞。又有各­色­旧窑小瓶中都点缀着“岁寒三友”“玉堂富贵”等鲜花草。两边大梁上,挂着一对联三聚五玻璃芙蓉彩穗灯。每一席前竖一柄漆­干­倒垂荷叶,叶上有烛信,Сhā着彩烛。这荷叶乃是錾珐琅的,活信可以扭转,如今皆将荷叶扭转向外,将灯影逼住,全向外照,看戏分外真切。窗格、门户一齐摘下,全挂彩穗各种宫灯。纜­乳­苣谕饧傲奖哂卫日峙铮将各­色­羊角、玻璃、戳纱、料丝、或绣、或画、或堆、或抠、或绢、或纸诸灯挂满。

真可谓是高朋满座!张灯结彩!觥筹交错!笙歌悦耳!锦绣盈眸!醉飞吟盏!

贾敬与贾赦相视一笑,看着酒席之上的贾珍和贾政。

贾敬道:“当年的懵懂小儿如今已长成了英武青年!”

贾赦叹道:“你不觉得他们两个都改变了很多吗?”

贾敬道:“是啊,人都是要改变的,只是早晚而已!”

酒席之上的贾珍和贾政此时却转过身来,冷冷向贾敬和贾赦一望。瞬间又装作若无其事,

转向众人吆五喝六起来。

贾敬和贾赦不禁一惊!

面前那两个原本清澈透明的眼神中,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竟隐隐透出了一丝淡淡的邪恶!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

里面充满了无尽的冷酷、残忍和悲哀!

恰如两条披着羊皮的灰狼混在人群之中!

刹那间,一丝恐怖的念头在贾敬和贾赦的心头一闪而过。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许久之后,贾敬长叹了一声。

贾赦道:“也许是咱们太过虑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何况他们还都是咱们最亲近的人!”

贾敬缓缓道:“但愿如你所想吧!”

两人渐渐恢复了常态。

一切都好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

一年以后,在贾母的主持之下,贾珍娶了美若天仙的尤氏做小妾,贾政娶了万贯家财的王夫人做老婆。

再一年之后,荣国符王夫人生下了贾珠!而宁国府尤氏那边却毫无动静!

接下来的这两年之中,贾府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这两年中,先是宁国府的贾敬将祖宗爵位和宁府家业统统转给了儿子贾珍,独自一人跑到了都中的玄真观,当起了一名守炉炼丹的道士,然后荣国府的贾赦也退居二线,将荣府家业交给了贾政,自己只担了个虚名儿,守着自己手中的祖宗爵位悄悄的搬出了荣国府正堂,灰溜溜的躲在自家的角落里,哀怨的舔着刺痛的伤口!

这两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书包 网 想看书来

第十六回:雨打梨花深闭门

第十六回:雨打梨花深闭门

转眼已是一年后的一个夏日。

这天贾敬正在凝曦轩小书房内伏案小憩。

忽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惊叫声,从远处隐隐传来。

那声音离书房也越来越近。

贾敬蓦然惊醒,正要站起身来。

一个披头散发的美艳女子突然跑进了书房,跪倒在贾敬的面前,凄然喊道:“老爷救救我,您儿子要杀我呢!”

贾敬睁眼一看,眼前跪着的正是贾珍的媳­妇­尤氏。

贾珍正从后面赶上来,喝的醉醺醺的,乜斜着眼,手里提着一把青铜剑。

贾敬一声断喝:“畜生,你想­干­什么?你可看清楚了,那可是你的媳­妇­!”

贾珍看到贾敬在里面,越发“倚酒三分醉”,逞起威风来,撒娇撒痴,涎言涎语的只管乱说。嘴里嘟嘟囔囔的嚷道:“圣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媳­妇­的肚子也太不争气,在咱们家两年,什么动静也没有,要她何用?你闪开,我来收拾她……”

贾敬怒喝一声,上前一脚,踢掉了贾珍手中的剑。随即猛地一记耳光,打在贾珍的脸上,骂道:“不知好歹的畜生,还不快给我滚!”

那贾珍还想纠缠,见父亲如此盛怒,也不禁酒醒了一半,心内惧怕了三分,遂恨恨的瞅了尤氏一眼,趔趄着脚儿出去了。

远处,焦大领着一帮奴仆悄悄的望着,不敢近前。

贾敬向焦大招了招手,喊道:“焦大,你过来!”

焦大跑来问道:“老爷,什么事?”

贾敬道:“你去把服侍少­奶­­奶­的丫鬟都叫来,让她们赶快给少­奶­­奶­敷点药,再找个太医过来,看看可有大碍?”

尤氏哭道:“老爷不要,那些下人可使不得!让他们知道了这些丑事,还不背地里都你言我语,诟谇谣诼,只怕要坏了咱们东府的名声!你快让他们都出去吧!”

贾敬想了一想,点头道:“焦大,你让他们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今天的事谁也别再提半个子儿,否则看我打断他的狗腿!撕碎他的舌头!办完这事,你再去府里找些跌打的伤药来,让少­奶­­奶­自己去敷上,你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着你。”

焦大答应了一声,随即将众人驱散,片刻之后,把伤药也找了过来,递到贾敬的手中。

贾敬看了看焦大道:“你再去找几个贴身的人,把这附近看严了,记住,只许站在三十丈之外,三十丈之内,任何人也不得进入!等少­奶­­奶­敷好了伤药为止。”

焦大慌忙转身而去,不一会便叫来了几个人,远远的守在凝曦轩四周。

贾敬看一切都收拾妥当,便转身进了屋,掩上了房门。

贾敬走到尤氏跟前,关切的看了一眼,随后说道:“伤药找来了,你快去书房里面,那儿有个床,你就在那儿敷了药,我在书房外面帮你守着。”

尤氏挣扎着爬起身来哭道:“以往每次您儿子打过我之后,也都是我自己敷药,从来没让外人知道过。我想这都是些皮外的小伤,不碍大事。只是这次与往日不同,他下手打得更狠了些,我现在只觉得新伤旧痕在一齐迸发,头昏目眩,眼冒金星,一点儿也动弹不得。老爷,今儿这儿也没有别人,我只当你是父亲,您也把我当孩儿,好歹您老就帮孩儿一把,替我敷了这些药吧。”说完便摇摇晃晃的坐起,正要起身,却突然脑袋一歪,昏倒在地上。

唬得贾敬惊慌失措,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叫人,少不得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书房里面,贾敬将尤氏慢慢抱起,走到床边,那尤氏身上竟不时传来阵阵诱人的暗香,搅得贾敬心动神摇!

贾敬赶忙回身拿了伤药,心内只想早些把药敷上便好了,只得下手将尤氏的衣衫一层层褪下,露出了无限春光,那伤倒也没见多重,只是那女人身上的体香却越来越重,弄得贾敬不由得心内一阵惊慌,手也不禁放重了一些,那尤氏一声呻吟,痛醒了过来。

衣衫褪尽的尤氏正幽幽的看着贾敬。

贾敬不禁目瞪口呆。

那是一个怎样妖艳的女人啊!

冰肌玉雪,隐隐透紫印红痕,

花容月貌,淡淡露雨恨云愁。

那贾敬多年丧偶之后,曾心灰意冷,誓不再娶,只有其妻临死半年前替他张罗了一房妻妾,但他也因思念故人,从来也不曾碰过那个女人。谁知寡居多年之后的贾敬,今天竟觉得自己已经慢慢抵挡不住那股心中欲­火­,手中的伤药已不知何时洒落了一地。

床上的尤氏哀怨的呻吟一声,脉脉的向贾敬望了一眼,仿佛正向贾敬招手。

贾敬再也把持不住。

……

许久之后。

云消雨散。

尤氏依偎在贾敬的胸口,痴痴的娇笑。

贾敬眼神恍惚的喃喃道:“天啊,我究竟做了什么!”

尤氏脉脉含情的笑道:“老爷,你真坏,还问我做了什么!”

一句老爷惊醒了贾敬。

贾敬猛然起身,迅即穿好了衣服,对着尤氏冷冷说道:“从今以后,我们不必再见面了,你放心,从今个起,珍儿也不会再打你了,我现在就将此物交给你。”

说完,贾敬从怀中拿出一根金簪来,扔到尤氏的面前。

尤氏爬起身来,嚎啕大哭道:“我不要这东西……”

贾敬道:“此簪是我宁国府的祖传之物,当年珍儿他娘去世的时候,曾托我将其转给未来的儿媳,它也是我东府大­奶­­奶­身份的象征,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现在也是该给你的时候了。”

尤氏哭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给我?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我!”

贾敬道“当初之所以没有给你,是看你刚嫁到我家,年龄尚小,难以担当得起这宁府纷繁芜杂的诸多家务,所以我就暂时留了下来,不想……”话未说完,贾敬已不禁长叹一声,双眼含泪,转身拂袖而去。

凝曦轩书房内,只剩下尤氏一人呆呆的坐在床边,望着地上的那跟金簪。

许久之后。

尤氏走下床来,捡起了那根金簪,将其慢慢的纳入怀中。

第十七回:机关算尽太聪明

第十七回:机关算尽太聪明

五个月之后,已是中秋。

街坊上家家箫管,户户笙歌。

贾敬一人独自登上了宁府天香楼。

此时天空中也已缓缓升起了一轮明月,飞彩凝辉,满把晴光。

贾敬一人独坐在楼台窗户下面,款斟漫饮,不时的抬起头来,望着那轮明月,长吁短叹。渐渐有了几分醉意,不禁怆然对月吟道: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却只听得一个女人上得楼来,幽怨的接道: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贾敬猛的转过身来,

眼前的女人正是尤氏!

贾敬凄然道:“我说的未必是你,你又何必来找我?”

尤氏叹道:“可我却有了你的孩子!”

贾敬闻言不禁一颤。

尤氏道:“老爷不为我们着想,也该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贾敬哀声道:“冤孽啊,冤孽!”

尤氏冷冷道:“堂堂宁国府的大老爷,竟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敢相认,你也真够可怜!算了,我们娘俩一起死了吧!”说完,便纵身朝窗户跳去。

贾敬赶忙一把拉住,尤氏便顺势倒在贾敬的怀中,恨恨的捶着贾敬的胸脯,喃喃道:“你那儿子已经看出我怀孕了,他好像觉察出了什么,我们该怎么办?”

贾敬缓缓的抚着尤氏的一头秀发,看着怀中的美艳女人,长叹一声道:“是啊,我该怎么办?”

两人不禁相拥而泣。

“啪啪啪”

有人慢慢的拍了三下掌声。

楼梯上缓缓转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冷冷说道:

“好一对不要脸的苦命鸳鸯!”

上来的正是贾珍!

贾珍后面,还随着一个人。

只见那人也接着­阴­笑道:“想不到敬兄弟如此下流,竟然勾搭上了自己的儿媳­妇­!”

那人正是贾政!

贾敬不禁放开了尤氏,怔怔的望着贾珍和贾政!

贾珍哭道:“如今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闹到老太太那儿去!看她怎么发落!”

贾敬和尤氏不禁打了个寒颤,谁都知道到了那儿会有什么结果!

尤氏此时不觉跪了下去,含泪磕头道:“求求你们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他毕竟是你们贾府的后代啊!”

三人不觉都神情复杂望着尤氏,尤氏也低头看了看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贾敬和贾珍长叹一声。

贾政开口道:“我有一个主意,可以解决今天的麻烦,又不会伤害到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那肚子里的孩子。”

贾敬诧异道:“兄弟不妨说来听听!”

贾政冷笑一声,说道:“哼,从此之后,你就只当没我这个兄弟,珍儿也没你这个爹!你把这祖宗爵位和宁府家业全部交给珍儿,自己一个人去都中的玄真观里做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尘中”的散仙吧!剩下的一切都交由我们好了,你放心,珍儿有身子骨上的毛病,这辈子都不会再生出个孩子,他会好好待尤氏的,因为他还指望着这肚子里的孩子继承家业呢!”说完不禁仰天大笑。

贾敬看了看贾珍,点头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你们设下的圈套!是也不是?只是你们为了这点名利,至于如此吗?这家业不早晚是你们的吗?”

贾珍冷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你不知道?在我心中,却是早已没有了你这个爹!自从你娶了小老婆,我娘就抑郁而死,从那时起,我便发誓早晚有一天要把你们贾府搞个家破人亡,我还要玩尽那些天下不要脸的风尘女子,给我娘报仇!”

贾敬凄然道:“你娘是发现自己重病,将不久于人世,怕我将来不听她的话,孤独凄惨一生,便在临死前执意为我娶了一房妻妾,你不信可以去问问那个小妾,我可曾碰过她一个手指头?”

贾珍怔了一怔,随即冷笑道:“随你怎么狡辩,反正人死了也不会说话,你不碰那小妾,说明你心里有鬼,觉得愧对我娘了吧!你要是真心想着我娘,也不会碰那尤氏,哼!我就压根没信过你的鬼话!”

贾敬哀叹道:“事到今日,多说又有何义?随你们怎么办吧。我只想求你们一件事,保证他们呣子的平安,将来如果有任何一人因你而死,我就舍了我这张老脸,也要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贾政冷冷道:“好,我们就一言为定,立下字据为证。”

贾珍从怀中拿出准备好的纸墨来,铺在桌上。

贾敬提起笔来,看了一眼贾珍和贾政,冷笑道:“我再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在学堂究竟遇到了什么?会让你们今天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贾珍和贾政闻言都不禁一颤。

贾政平静了一下气息,缓缓说道:“这么说吧,那学堂乃是天使的地狱,恶魔的天堂!”

贾珍也哀叹一声道:“从那儿出来的人,恐怕除了白痴,就只能是魔鬼了!”

随即两人嘿嘿冷笑道:“现在你们是不是后悔派我们去习学了,哈哈哈哈,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贾敬道:“珍儿,你这么算计你的父亲和妻子,你就不怕有一天遭了天谴吗!”

贾珍道:“我已经断子绝孙,还怕什么狗屁天谴!我就是­淫­遍天下,也不会留下一儿半女,这世上更不会有人知道我的恶行!”说完不禁哈哈大笑。

贾敬转过身来,冷笑一声,挥笔泼毫,一蹴而就,

随后一言不发,掷笔下楼,扬长而去。

外面正是­阴­森凄凉的深秋子夜!

天香楼下,只听得一阵风声,竟过墙而去。恍惚闻得西院祠堂内有门扇开阖之声。更觉得风气森森,比先更觉凉飒起来,月­色­惨淡,也不似先前明朗了许多! 想看书来

第十八回:家事消亡首罪宁

《红楼狂想曲》

作者:无名

第十八回:家事消亡首罪宁

第二天深夜,玄真观中。

贾敬一人颓然坐在蒲团之上,低首垂泪。

门外却不知何时已走来一人。

那人正是贾赦。

贾赦问道:“二哥今日为何落到了这个地步?”

贾敬长叹一声,泪如雨下,凄然哭道:

“这都是拜我那宝贝儿子所赐啊!”

贾赦闻言不禁一震!喃喃说道:

“当日我就看出了他们的狼子野心,只可惜你我都太大意了!”

贾敬道:“收拾了我,下面又不知会该轮到谁了?”

贾赦猛然倒坐在了地上,良久无语。

沉思了一会,贾赦愤然道:“我们不能便宜了那两个畜生!明日我就替你出面,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贾敬摇了摇头,缓缓道:“你以为就凭你一人,还能斗得过那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吗?他们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我能做到这些吗?如今我已然铸成大错,悔之已晚!再难翻身。我现在为了祖宗的基业,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贾赦怒道:“我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贾敬冷冷道:“多说何益?如今我这儿子甭管怎么说,还算给老子留了一条活路!只怕是将来有一天你落在他们手里的时候,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若当我是你二哥,就听我一句话,早点想个抽身之路,以退为进,相机而动。将来我们或许能有一丝胜算!”

贾赦闻言默默无语。望着贾敬。

四目相望,竟无限凄凉!

两人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

接下来的这个白天,荣国府传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似的消息,贾赦宣布将荣府的全部权力统统移交给了贾政,自己只留下了一个祖宗爵位,悄悄的搬出了荣府正堂。

这天晚上,宁府正鼓乐喧天,欢声雷动。

天香楼上,贾珍和贾政正­淫­歌艳舞,酒池­肉­林。

贾珍笑道:“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没想到咱们不费吹灰之力竟完成了任务!”

贾政笑道:“还是侄儿你高,宁府如今就是你一人的天下了!倒是二叔我跟你相比,还差得远呢!”

贾珍笑道:“彼此彼此,以后咱们再共同收拾那贾赦,先让他活两天快活日子,然后咱们两个再想个毒计,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哈哈……”

贾政道:“不忙不忙,我们还得做的谨慎点,那日在凝曦轩里的事,我听说焦大和几个仆人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什么,我们不得不防!”

贾珍道:“你放心,那几个仆人,我恩威并施,几句话几两银子就把他们打发了,倒是那焦大,是宁府的三朝###,我一时还不知怎么对付他?”

贾政­阴­笑道:“对付这种人,我有个好办法,你把他弄到宁府最低等的仆人群里,我想他这个总管当年肯定得罪了不少人,再说他从总管到贱奴,心里肯定受不了,可以让他生不如死,将来这人说不定就自己了断了,岂不省了我们许多事!更何况我还准备了更绝的,将来他就是说出去一言半语,又有谁会相信?”

贾珍道:“二叔还有什么绝招,说来让我听听!”

贾政低声道:“你还还记得半年前我让你娶的那个小妾吗?今天咱们就可以用到她了。”

贾珍奇道:“怎么个用法?”

贾政­阴­笑道:“现在我们先封锁住尤氏怀孕的消息,然后再放出你那原配夫人大尤氏怀孕的消息,半年之后,等那尤氏生了孩子,你就说是那原配夫人大尤氏生的,然后那原配夫人大尤氏就因为难产死了,这叫死无对证,而且那孩子将来也不会受尤氏的控制。因为他的娘早已死了。一箭双雕!即掩盖了咱们的丑事,又杜绝了将来的隐患,岂不妙哉!”

贾珍击掌赞道:“高,这主意实在是高!我们就这么办!来来来,我敬您老人家一杯,今天咱们爷俩是不醉不归!”

说完两人不禁哈哈大笑。

旁边的青楼歌女,正幽幽的唱着: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

(即日起本书最新章节将放于新浪读书频道,请各位前去观赏!) txt小说上传分享

修改公告

修改公告

首先感谢天涯论坛、新浪论坛、搜狐社区和百度贴吧的网友提出的宝贵建议。本人已就相关文章做了相应修改。老实说,我的雄心绝不仅仅是写出“秦可卿­淫­丧天香楼” 这一曲,而是要写完红楼十二曲,在本书创作过程当中,真诚希望大家多多相助!

本人先公布出第一曲“秦可卿­淫­丧天香楼”重新修正后的创作思路和主线,恭请各位高参不吝赐教!

1.贾珍和小妾尤氏设下毒计,尤氏诱­奸­贾敬。

2.尤氏怀孕,贾珍捉­奸­,逼退贾敬,尤氏立下汗马功劳。

3.贾珍、贾政合谋,掩盖了尤氏怀孕的事,却放出了贾珍原配大尤氏怀孕的消息。

4.半年后,尤氏生下贾蓉。同时贾珍原配大尤氏死亡。

5.贾珍为掩盖罪行,对外宣布贾蓉乃贾珍原配大尤氏所生,大尤氏因难产而死,死无对证。

6.尤氏坐上宁府大­奶­­奶­之位。

7.不想贾蓉被贾珍控制,恣意妄为,­淫­遍东府,致使尤氏寒心。十余年后,尤氏再上玄真观,忏悔当年,软硬兼施,逼迫贾敬与自己联手,随后强Jian了贾敬。为自己将来埋下了后路。

8.尤氏生下惜春。

9.贾珍怒向玄真观,逼贾敬签下城下之盟,让贾敬和尤氏永世不得相见。

10.尤氏定下毒计,欲借秦可卿之手搬倒贾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11.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12..秦可卿­淫­丧天香楼!

第十九回:昔人已乘黄鹤去

《红楼狂想曲》

作者:无名

第十九回:昔人已乘黄鹤去

转眼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十二年里,贾蓉在尤氏的抚养下渐渐长大,而贾敬也在都里的玄真观里老老实实炼他的丹炉。

这年的中秋节,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贾敬正要放下铺盖睡觉。

却发现身后已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虽近中年,却依然风韵犹存!

贾敬回头看时,也不觉愕然。

来人正是尤氏!

尤氏扑通一下跪倒在贾敬面前,一边哭,一边忏悔道:

“老爷,这都是我当年害了您啊,可这全是您那畜生儿子出的主意啊,我也是被逼的。如今他越来越无法无天,把我也踢到了一边,倒把我夹在中间,落得个两边都不是人,您老就可怜可怜我,原谅我当年犯的错吧!”

贾敬冷冷道:“你这是骂他呢?还是骂我?算了,当年在天香楼上之时,我就已经知道是你们合伙来陷害我,说起来这还是都怪我自己,与你无关,你先起来吧,好好说话。这些年我不在府里面,有些事正好也要问问你。”

尤氏慢慢的直起身来,坐在贾敬对面,双眼含泪的望着贾敬。

贾敬道:“我问你,如今咱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尤氏拿手帕掩面哭道:“当年是我用“迷魂醉春散”害的你中了圈套,别说是你,就是那大罗金仙也难逃此劫!后来我生下咱们的孩子贾蓉后,贾珍为掩盖当年的丑事,对外宣布说这孩子是他原配夫人所生,然后设计害死了他夫人,说是因难产而死,从此死无对证。这孩子长大后也就一直被贾珍所控制,别人都说他的娘早死了,我是费尽心机再也难让他回头,如今他已经跟贾珍同流合污,我这个东府大­奶­­奶­也是有名无权,宁府所有的事务全由贾珍一人­操­控,我怕早晚有一日也会被他们杀人灭口,让我好不心寒,只好前来跟你商量个主意。”

贾敬听了,不禁眉头紧锁,低头沉思起来。

许久之后,贾敬长叹道:“看来是需要我做点什么的时候了,你把你手中的手帕拿来吧,我要给蓉儿留样东西,待他长大成|人之后你再交给他,但愿他有朝一日能够明白我这个做父亲的苦衷,替我宁府除了贾珍这个孽障!”

尤氏大喜,赶忙将手帕递与贾敬,贾敬便恭恭敬敬在上面写了这首诗: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昔人已乘黄鹤去,

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

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

尤氏在旁看了半天,心中不解,遂问道:“老爷,您这是何意?这两首诗咏的都是黄鹤楼,但却并非是一人所写啊!”

贾敬叹道:“你也知道这是两样笔墨,但凑在一起却有浑然天成之感!你若看不懂,我便放心了许多,想贾珍那混小子更是看不懂。我所虑的乃是贾政那孽畜,千万不要被他看见了此帕,否则你们就会有­性­命之忧,我的用意很简单,我用这两首诗合在一起,是想告诉蓉儿一个“同宗不同代”的道理,贾珍、贾蓉看似两代人,其实都有我这个共同的父亲!但愿他能明白我的苦心吧!”

尤氏恍然大悟,喜之不尽,忙将手帕收入怀中。

贾敬道:“你如今心愿已了,可以走了。”

尤氏道:“不忙,老爷,想这十余年你一定过得一天也不舒心,难道你就不想给贾珍他们一个报复吗?

贾敬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不必多说,我的心早已死了。”

尤氏道:“你能忍得下,我却忍不了,想我一世竟然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今天我来这儿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再给咱们宁府留一个后代,你总不能看着你们宁府就这样被他们玩完吧?再说没有我跟你当内应,就凭你和蓉儿,也想搬倒贾珍?哼,不过是痴心妄想!当年我能诱­奸­了你,今天我也能故伎重演,只是这又何必呢,你我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本就是情投意合的一对,所以,你今天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不如就让我强Jian了你吧!”

说完尤氏便脱掉衣服,朝浑身发抖的贾敬猛扑了过去。

……

半年之后,

一个风雨交加的漆黑夜晚。

贾珍一人怒气冲冲的来到玄真观贾敬的面前。

贾敬茫然望天,仿佛早知会有今天。

贾珍吼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说,半年前,你是不是又跟尤氏搅和在了一起?不然那尤氏怎么又怀上了一个野种!”

贾敬叹道:“你即已知道,又何必问我。”

贾珍恨声道:“好好好,你有种,你等着,等她生下来那野种,我立马掐死了,你信不信?”

贾敬不禁黯然长叹道:“孽畜孽畜,难道你还嫌你做的孽不够吗?你就明说吧,你今天来这儿想­干­什么吧?”

贾珍道:“好,我就直说了,你若想留下那孩子也行,但她也不能说是尤氏所生,一个蓉儿已经就够我烦心的了,叫兄弟也不是,叫儿子也不是,再加上一个还不把我气死!这孩子将来的身份乃是你小妾所生,然后你的小妾也死到临头,死无对证,这孩子我一天都不想看见她,我把她寄养到荣府中去,随生随灭吧!你若想要这孩子好好活着,就必须再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你跟尤氏这辈子永生不再相见,不管是在何种情形之下,只要被我看到你们相见,你就自己了断了吧,否则你就只有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贾敬黯然道:“空口无凭,咱们还是立下字据为证吧!”

贾珍­阴­笑道:“好!你说的很是!”

……

半年后,惜春出世,寄养在了荣府之中。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回:无情笑卿醉春风

《红楼狂想曲》

作者:无名

第二十回:无情笑卿醉春风

贾敬终于讲完了不堪往事。

许久之后,无名和贾蔷两人站了起来,

无名道:“今天总算明白了金簪和手帕上古诗的来历。只是你把这些个唐诗宋词用到这个地方,也不怕唐突了他们的清雅风韵!”

贾敬冷笑道:“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都说是脏唐臭汉,何况咱们这样一代不如一代的钟鸣鼎食之家,诗礼簪缨之族?你不觉得这诗和这事原本就很般配?”

两人无语。

片刻之后,贾蔷问道:“老爷子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贾敬叹道:“我纵有万般主意,此时却只是一颗死棋而已,你们又以为我能帮得了多少?不如暂且先回吧,切记好自为之!”说完,便闭上双眼,参禅打坐,再无一语。

两人只得起身告辞。

……

玄真观门口,两人在默默的等着秦钟。

但那秦钟却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无名道:“蔷儿,你先在此稍等,我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你先把那金簪和手帕给我,我现在坐马车去水月庵看看秦钟,回来咱们一起走。”

贾蔷点了点头。

无名拿起了金簪,驱车而去。

水月庵路上。无名一人正静静的坐在马车里沉思。

又不时的低头看着手中的金簪。喃喃自语道:“金簪啊金簪,你也真是命运多舛,只是却不知后来的这几年里,你在宁府又遇到了些什么呢?”

那金簪竟仿佛听懂了无名的话一般,忽然周身闪烁出七彩斑斓的光环,向着无名眨了眨眼睛。

此时无名胸前的通灵宝玉竟也是奇光闪烁,眨眼间,无名身前便慢慢幻化出了神瑛的身影。

神瑛长叹了一声,对无名道:“你真的很想知道这几年里宁府的往事吗?”

无名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很想知道,这很关键!”

神瑛道:“那好,你听着,我告诉你个法儿,你也知道,当日宝玉在神游太虚幻境之时,曾与这金簪的主人秦可卿有过一段梦里姻缘,也就从那时起,此簪便与这通灵宝玉­性­情相通,刚才它悄悄的告诉我,你若想知道这宁府的过往之事,只需咬破自己的指尖,在簪上滴上一滴自己的鲜血,然后与之心领神会,它便能告诉你所想要知道的一切。”

无名道:“听你这么一说,此物倒是件神物了,它倒有点像我们那儿监视人的摄像头!”

神瑛道:“此物却不知胜过你所说的那摄像头儿多少倍!”

无名奇道:“是吗?”

神瑛道:“但同时却也比那摄像头儿不知危险了多少倍!”

无名更奇,急问道:“你倒是说说它胜在何处?又险在何处?”

神瑛道:“那摄像头可谓是千里眼,用时于主人和观者均无大碍,但此簪却大不相同,你今日若在它身上滴了自己的鲜血,不仅现在能知道可卿的过去,将来也可随时能知道可卿身边发生的一切,乃至可卿的最终结局,只是将来有一天等到那簪去人亡的时候,你便会口吐鲜血,大伤元气,虽不至于危及­性­命,却也会减掉你不少的阳寿!正所谓“天机不可泄漏”!这点你可要想清楚了!”

无名听了面­色­凝重,不禁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无名毅然抬手,心意已决。转眼之间,指尖的一滴鲜血已飘落到金簪之上。

那金簪慢慢变得通体血红,从簪花处缓缓泛起了一层血雾。

血雾之中,隐隐现出了一处幻境。

幻境之中,已是三年前的宁府。

三年前,贾蓉已经十七岁。

在贾母和尤氏的­操­办主持之下,贾蓉娶了秦业的女儿秦可卿。

一对金童玉女,倒也度过了两年神仙眷侣般的快乐时光。

两年之内,秦氏却丝毫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这让尤氏好不心焦!

慢慢的,尤氏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一年,尤氏将金簪给了秦氏,将手帕给了贾蓉。

这一年,贾蓉已经十九岁,他对尤氏给他的手帕不屑一顾,嗤之以鼻,随手扔给了自己的老婆秦氏。

这一年,贾蓉与秦氏不再有当年的恩爱,贾蓉慢慢开始与贾珍日日花酒,夜夜不归。

这一年,秦氏也慢慢明白了很多事情。

秦氏看着贾蓉扔给她的手帕,不觉陷入沉思之中。

终于有一天,秦氏拿着手帕和金簪来找尤氏。

可卿道:“妈妈,这手帕和金簪是否隐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尤氏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儿媳秦氏,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

尤氏道:“不错,我以为只有蓉儿才能发现此事,却没想到是你!莫非这是天意吗?”

可卿道:“跟我说说这段往事吧,看我猜的对也不对?”

尤氏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好!也是该你们知道的时候了,我先把房门掩上,你等着。”

……

许久之后,尤氏将当年的一切统统告诉了秦氏。

最后尤氏哭道:“那老贼老­奸­巨猾,又有贾政相助,我一时也很难下手。我想了这么多年,竟没想出个对付他们的办法!”

秦氏冷冷的站起身来。

尤氏不觉放声大哭道:“我和蓉儿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蓉儿如今也不小了,再这么跟着贾珍那个畜生混下去,只怕他这辈子也就完了!我该怎么办啊?”

秦氏缓缓道:“你放心,我会让蓉儿回心转意的,一切都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解决了那个畜生,只是我死后,你要让蓉儿明白当日我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他!”

说完,秦氏便慢慢走出了尤氏的房间。

……

接下来的这半年,秦氏­性­情大变,东府之内开始遍布流言,纷纷传言她和几个小叔子不­干­不净,说她有时跟贾蔷形影不离,亲密无间;有时和宝玉共处一室,闺房私语。

慢慢风声也渐渐传入了贾珍的耳朵,贾珍不觉竟露出了一丝­淫­邪的笑容!

又是一个冷落中秋节!

天香楼上,秦氏终于与贾珍勾搭在了一起。

二十天了。

慢慢的,秦氏却已经变得越来越瘦。终于病倒在了床上。

她分明感觉到了死神正在朝自己慢慢逼近。

终于,两个月后,她让自己的弟弟秦钟带着手帕和金簪来找宝玉和贾蔷。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一回:学堂高手呆霸王

《红楼狂想曲》

作者:无名

第二十一回:学堂高手呆霸王

学堂外面,狗头师爷把四散逃窜的喽啰们又吆喝在了一起。

看着无名贾蔷和秦钟渐渐走远,混混们才大着胆子靠了进来,

那薛蟠此时已恢复了原形,却满脸发黄,嘴里正不停的呕出一口口的黄尿。

看来今天确实是喝了不少!

他倒把整个学堂弄得臭气熏天,跟茅厕竟有一比!

师爷赶忙命喽啰上前扶起了薛蟠,又找了碗热水给薛蟠外面衣服洗洗,里面肠子灌灌,总算让薛蟠喘了口气出来。

薛蟠得了空,扬脸便骂道:“我说你们这帮狗崽子,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见到老大被人欺负成这样,不说上去帮个忙,都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我他妈白养了你们这一群白眼狼!”

师爷和喽啰们苦笑道:“老大,这你就错怪我们了,打架前边您是怎么说的?您忘了?您说,这是您跟宝二爷之间的事,谁掺和进来就废了谁,你说我们谁还敢动啊?”

薛蟠怒道:“我靠,倒还是你们有理了!老天怎么生出了你们这群脑子里进水的混账?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还跟我这么叽叽歪歪的较这个真儿!你们也不想想,当年东鲁孔梅溪孔老夫子写《风月宝鉴》的时候,还能一会儿秋天,一会儿冬天,一会儿半年,一会儿三年的顺口胡诌,怎么我这个地痞流氓的混账话你们倒都信了真!”

师爷迷惑道:“老大刚才说的这《风月宝鉴》,我们偷闲时倒是翻过几回,怎么没看见您老说的那什么“秋天”“冬天”“半年”“三年”的事?老大这话弄得我们好糊涂!今儿这儿也没外人,不妨说来给大家听听,让小的们也长些见识!”

薛蟠道:“好!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先说说这“半年”和“冬天”的事,秦可卿的病可是得在秋天,当年尤氏是这么说的:“他这个病得的也奇。上月中秋还跟着老太太,太太们顽了半夜,回家来好好的。到了二十后,一日比一日觉懒,也懒待吃东西,这将近有半个多月了。经期又有两个月没来。”尤氏说这话的时候正是贾敬的大寿之日,也就在这天的前一天,贾珍专门从冯紫英那儿请来了太医张友士,张友士断出了秦可卿的生死,他说:“人病到这个地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依小弟看来,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贾蓉是个聪明的人,也就不往下细问了。结果也真应了他的话,不到四五个月的工夫,秦可卿就死在刚过大年初一没多久的立春之日。这就是我说的“秋天”和“半年”!秦可卿病在“秋天”,病了“半年”就死了。”

师爷接着问道:“那“秋天”和“三年”的事呢?”

薛蟠道:“贾敬大寿的那天,天气正凉爽,满园的掬花又盛开,贾瑞那个笨蛋碰巧在宁府的会芳园里遇上了王熙凤,王熙凤毒设相思局,玩死了贾瑞。贾瑞害病是在秦可卿之后,他的病是这么害的:“自此满心想凤姐,只不敢向荣府去了。贾蓉两个又常来索银子,他又怕祖父知道,正是相思尚且难禁,更又添了债务,日间功课又紧,他二十来岁人,尚未娶亲,迩来想着凤姐,未免有那指头告了消乏等事。更兼两回冻脑奔波,因此三五下里夹攻,不觉就得了一病,心内发澎胀,口中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昼常倦,下尿连­精­,嗽痰带血;诸如此症,不上一年,都添全了……”这是一年了;接着又来了个“倏又腊尽春回,这病更有沉重”,这就又过了一年;最后才是贾瑞"正照风月鉴",一命呜呼。贾瑞从起­淫­心到病到死,却是一共经历了三个年头。”

师爷点头道:“老大说的不错,我却没看见这哪儿不对啊。”

薛蟠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在大闹学堂!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大冷的冬天!我们闹了学堂之后,金荣学给他妈听,他妈学给贾璜的老婆听,贾璜的老婆去找尤氏,尤氏说起了秦可卿的病,我们这才知道秦可卿得了病,然后尤氏又说:“后日是太爷的寿日,到底怎么办?”贾敬的大寿明摆着在冬天!可是王熙凤跟贾瑞相会的那天也是贾敬的大寿,那天却是个“天气正凉爽,满园的掬花又盛开”的大秋天!这不是一会儿秋天,一会儿冬天吗?秦可卿害病在前,害了半年就死了,贾瑞害病在秦可卿之后,害了三年也死了,却死在了秦可卿的前面!这不是一会儿半年,一会儿三年吗?”

师爷大惊道:“我们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些呢!”

薛蟠叹道:“还不是因为凡事皆都顺着一个理儿吗!你想,大家都觉得秦可卿怪可惜的,病了大半年还不想让她死,而贾瑞却是真该死,病了三年,就是让他死在秦可卿的前面很正常!别说病三年,就他妈病一万年,他也得死在秦可卿的前面不是?那些懂理的人可是一点也看不出孔老夫子在胡诌,只有我这蛮不讲理的混账人才能看得出!”

师爷和众喽啰都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

薛蟠道:“从此以后,你们都给我记清楚了,该较真的时候较真,不该较真的时候别他妈躲到后面装孙子!好好的混混­干­嘛学那些酸士腐儒,一个个咬文嚼字,搬弄是非,整天抱着个破书翻小辫儿,抓住一个就一辈子吊死在上面不出来,纯粹他妈的一个多混虫!”

众喽啰赶忙点头称是。

薛蟠不禁沾沾自喜道:“怎么样?跟着我又学了不少东西吧。”

师爷道:“那是那是,您老是什么样的人,上能通天,下能通神,我们这还不是回来找您老来了吗。”一面又悄悄的背过身来,跟众喽啰议论道:“今天弟兄们可是都看见了,我怎么觉得咱们老大自从喝了宝二爷的那泡尿后,就变了好多!好像变得聪明了,难不成那宝二爷的尿比孙猴子的还厉害?有机会咱们倒要跟宝二爷他老人家讨几泡喝喝,也让咱们沾点雅气!”众人不觉都忙点头。

薛蟠看了,喝道:“你们嘀嘀咕咕在­干­什么呢?”

师爷忙道:“您看我刚想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刚才我们看见宝二爷和蔷哥儿坐车去了玄真观,那秦钟却独自一人骑马奔水月庵去了!”

薛蟠怒喜交加道:“好啊,我看这回没有那宝天王,秦钟这个小美人还怎么逃出我的手心!我­操­,你们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在这儿跟你们废了半天的话!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赶上这一出!快走!”

师爷苦笑道:“要不是您老爱卖弄风雅,咱们今天哪会落到这个地步!小的们,跟紧老大,风紧扯乎!”

天地之间,顿时只见一队黑压压的臭水向水月庵奔去!

第二十二回:天外来客冷郎君

《红楼狂想曲》

作者:无名

第二十二回:天外来客冷郎君

水月庵门前,智能儿和秦钟正紧紧相拥,难舍难分。

秦钟道:“能儿,我必须得要走了,不然宝二爷他们该等急了。”

智能儿道:“你这一走,不知咱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一面?哎,多早晚你才能把我弄出这活牢坑,让我也痛痛快快的做回好人儿?”

秦钟道:“你放心,我会尽快办妥此事的,好了,乖,我得走了……”

能儿不禁泪如雨下。

秦钟不忍再看,抬眼望向远方。

远方却风驰电掣般飞来了一片乌云!

乌云转眼到了眼前。

乌云散处,薛蟠从混混群里钻了出来。哈哈大笑道:“美人儿,真是一对美人儿!我他妈今天怎么老是撞上桃花运! 嘻嘻……”

秦钟赶忙想把智能儿推进水月庵内,却不知已为时太晚,

两人四周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薛蟠嘿嘿­淫­笑着向秦钟走去。

却听得天空中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那声音若近若远,变幻莫测。

却分明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寒冷直透薛蟠的心底!

那声音说道:“大傻子,你若敢再走近钟儿一步,我就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薛蟠惊慌的望了望四周,却是连一个鬼影儿也没看到!

薛蟠定了定神道:“你小子是谁?别装神弄鬼的,有种的给我出来。”

那声音冷笑道:“你见了我,可不要后悔!因为见了我以后,你这辈子可就是个挨打的命了!

薛蟠听了一惊,讪笑道:“别唬我了,我可是吓大的!这辈子只有我揍别人的份,能揍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那声音笑道:“你刚才不是已经吃了一回亏?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那毛病!算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也不会知道好歹的!在揍晕你之前,我得先跟你说清楚,从今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惹钟儿,否则你就等着缺胳膊少腿吧!现在我数到三,开始揍人,都准备好了!”

薛蟠和众喽啰不禁面面相觑,惊慌四顾。

“3……..2……..1…….开始!”

转眼之间,一道冷冷的清风吹面拂过,

一个冷峻的少年已然在每个人的面前一闪而过。

秦钟怔怔的望着眼前横七竖八歪倒的混混,恍如做梦一般!

那少年道:“好了,钟儿,一切都结束了,你也该去办你的事了!”

秦钟看着那少年,惊喜道:“湘莲?原来是你!”

湘莲点了点头,冷冷道:“今日此劫已过,你也可以离开了,我也必须马上要走,走前我只劝你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当你下次再来水月庵的时候,你就离死亡之日不远了!”

秦钟道:“为什么?”

湘莲道:“因为这水月庵还有一个专为你而起的名字:馒头庵!人死入土之日,不就是黄土一堆,露出来个土馒头吗!”

秦钟喃喃道:“为了能儿,别说是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又能如何!明知是死,我倒也安心了许多,……”

正自乱想,无名已驾车来到面前。

无名跳下车来,看着秦钟惊问道:“钟儿,这是怎么了?”

秦钟转过头看着湘莲道:“这回全仗着柳湘莲大哥相救!我才躲过此劫,湘莲大哥,这位是宝二爷,大家今日见了面,以后便都是兄弟了!”

湘莲冷冷的看了看无名,

无名忙道:“什么二爷不二爷的,这回兄弟真是万分感谢柳大哥救了秦钟,薛蟠这小子以后保管不敢再惹钟儿了!”

湘莲点了点头。冲无名一抱拳道:“在下柳湘莲,看阁下也是个­性­情中人,以后钟儿的事还要兄弟多费心了。”

秦钟道:“看你们两位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你我三人既然­性­情相投,也算是冥冥中的一段缘分,不如就在这水月庵中义结金兰,情同生死如何?”

无名道:“好,虽然此处并无桃园,但与当年的三结义相比,我们岂不是更多了一份潇洒自在!自然天成!”

湘莲道:“宝兄弟说的很是!黄金万两易得,知己一个难求!你我同为天下沦落人,今日相逢相识!也算是苍天开眼!好,咱们进庵!”

言毕,三人不觉仰天长笑,相携入庵。

……

片刻之后,三人从水月庵中慢慢走了出来。

湘莲对无名道:“两位兄弟还有要事在身,大哥今日也不便久留了,咱们就此分手吧,日后你我还有相见的机会,告辞!”说完,湘莲便转身腾空,倏忽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无名和秦钟也转身上马,直奔玄真观而来。

玄真观门口,贾蔷飞身上车,对无名道:“秦钟刚才出了什么事了?”

无名道:“这事以后有机会再跟你细说吧,现在咱们得赶快赶回去才是!”

说完三人便离开了玄真观。

马车上,贾蔷对无名道:“我刚才一个人站在这儿想了好久,突然想明白了可卿姐姐要我们拿着这东西来这儿的原因了。她是想借老爷子之口告诉我们宁府的秘密,并让我们协助她为宁府除­奸­啊!”

无名道:“你很聪明,明白就好,记住再也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秦钟!”

贾蔷点头道:“我明白!”

第二十三回:风刀霜剑严相逼

《红楼狂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