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戰情(1 / 2)

正妻 无名 1582 字 2022-03-10

皇宫——无数人向往的地方,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一窥究竟,却为我所痛恨。它代表着权力和无上的荣耀,却似一道紧箍,打我出身之时起,便牢牢的套在我的身上,令我整整苦恼了近二十五年。

那毒咒似的预言,像是浩瀚的古拉里沙漠里最剧毒的响尾蛇,由始至终的尾随着我,任我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它摆脱。我四处逃避、四处避藏,但凡于它沾上边儿的东西,情也好,利也罢,通通舍抛弃下。而到头来,我仍旧回到了初始点。

这,是不是老天有意的在捉弄我?还是想让我极早的醒悟,违背上苍赐予的命运,活该就是这样的结果?

逃也逃了,躲也躲了,我也真的是累了。我年纪大了,腿也酸了,心也累了,再也不想逃,也不想躲了。如果命运是既定的,那就让它来吧。惑君是吧,亡国是吧,那就来好了!

似乎老天也知道我不再逃避,终于学会了面对。在云天炽带着我赶回京都的途中,起兵的大军已经攻占了大运皇朝的水路、陆路咽喉之地——曲岭。曲岭位于整个大运皇朝的北中部,是重要的陆、水两路交汇之地。攻占了地,就等于夺下了大运的半壁江山。

闻知此讯的云天炽,对于起义大兵的攻占速度,似乎也颇感意外。多时不理朝政的他,俨然不曾想到,只是这短短的数月,足以让他的半壁江山落入叛军之手。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无能之辈,当初之所以放任叛乱,也只是心冷生厌。如今,正如他所说,我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身为一国天子的骄横和荣耀,不允许他放任这样藐视他手中皇权的行为存在。在回京都的当日,他便召集了文武大臣,商量退击叛贼之策。

在那之前,我向他提出了暂缓回宫请求。他沉吟了半响,方才点头应允。想是知道我对深宫高墙内的一切都感到无比的厌恶。便命人极快的在皇城附近,寻了处空置的民宅,让我住了进去。临走之时,特意留下来两名贴身侍卫和宫女照顾我,并允诺晚些时候再过来。

这一次随他回来,我事先便已经有了计算。似乎,我的命运早已经是上天注定一般,走来走去,还是依着那几句预言而行。

这就是所谓的天生的祸水红颜命?!为了它,我的亲人一个个离我远去!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惑君、亡国,当真便是这样的命吗?我问自己,就这样一生如命,可会甘心?

朝议并非进行的太久,当下战况也不容再多议。大半江山尽归叛贼之手,对于云天炽来说,无疑是一件耻辱。容不得再有犹豫,当朝决定,亲率­精­兵六十万,讨伐叛贼。

于此,有晏非、洛子安为首的反叛之军,陵丘为起始的数万军兵,已经在攻打朝廷这数月间,壮大到四十余万众。而这些还不包括,依奉神女之名,由四方陆续投奔而来的入军百姓和邻国借用兵马。后两者一旦也投入到了攻打的阵营当中,那势必会使朝廷方面更加的吃紧。

曲岭这一被攻克,局势便会对朝廷更加的不利。显然,容不得再拖下去,五天之内,六十万­精­兵便行调动集齐,只待云天炽的圣旨一下,大军便行开拨。

这一连串的举动,从外表上看,不可谓不迅速。而内里的究竟,又有几人知道?

朝议后不到一个时辰,云天炽便过来了。他虽未向我过多说出兵之事,我却从他偶然失身中看出,他的心思很重。不用多问,想也知道,他云家的江山,在他手上丢了大半儿,任谁还能心情好?

他的话并不多,只是嘱咐我要好好待在这里,亲征一回,便接我入宫。说完还亲昵的摸着我的脸,轻笑着:“情儿,到时候你可不能再躲了。”仿佛对我的逃避早已经心知肚明。

如果这话在我们初识的时候,我会感激他的体贴。此时听来,却没有半分的感动。不光如此,甚至感到越发的厌恶。摇了摇头道:“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的。”

“情儿?”他很诧异,对于我的直接。随即像是早已经了然的莞尔一笑:“情儿,你还真是不给我面子。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该敷衍几句吧?”

“你我心中皆各自有数,又何必再虚伪下去?我知道,其实你也很不放心,知道我一定不会甘心留在这里。既然是这样,你何不把我一起带上。这样,你既可以时时守着我,看着我,又不必再花心思惦着我会不会逃走。这样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情儿,怎么你要跟着同去?”这回,他是真的惊讶了,“要知道,那里可是战场,随时随地都有人丧命。再者说,一旦开战,我有可能会顾及不到你。若是真有个万一,那可如何是好?”

我无所谓的淡淡一笑:“我说过,我决不会留在这里。若是你执意不肯让我一起同行,那也就罢了。不过,等到战事一了,你回京之时,也未必能再见到我。”

我近于威胁的话语,让云天炽轻眯了眼,沉吟了方许。想是思索着我执意要跟去,究竟怀有什么样的目的。

我也不言明,只是淡笑着看着他。最终,他点下了头,同意我随行。想来是觉得,与其把我留在这里,时时惦记着,倒不如放在身边放心些。

轻言谢过了他的应允,目送着他离去。第二日一早,我便早早的起身,跟着前来接我的大内侍卫一起出了京城。不到半个时辰,我便见到了骑在马上的云天炽。

数十万军士,整列成队。一眼望去,黑压压一大片,延伸至边际。肃整待发的兵队面前,那个一身盔甲,容姿卓耀,威武之中难掩皇胄之气,一眼便可望见。随着他振奋军心的开训语一过,一声皇令下,大军正式开跛。

我随同他一起坐进了御行龙驾之内,注视着他卸下盔甲,懒洋洋的倚身靠向身后的软枕,闭目养神。

一路之上,他的话并不多。偶尔开口,也只是问我可还适应?对于他过于平静的表像,我不置可否。随口应答的倒也还算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