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醋意 下(1 / 2)

正妻 无名 18698 字 2022-03-10

对于一个畏高的人来说,踩在屋檐高的梯子上,无疑是自找死路。两条腿抖得都快要散了架似的,整个身子紧贴在梯架上,闭起了眼睛,脑袋还在不停的晕眩。

我那一声叫,还真是有效,两个打在一起的人,立马从屋脊上飞了过来。几乎是同时的抓住了不停打颤的我,往着各自怀里拽。

我因两人这一拽,原本挽在梯子两侧的手臂也被迫的松开了,大半个身体悬了空,只剩两只脚,勾在梯横上,犹自在挣扎着。两人谁也不肯退让,一人攀在梯子一侧,扯着我的一只胳膊,拉木锯似的扯着。可怜的我,就好像是草原骑手们,临近终点签,急于争抢着的那头肥羊。只剩‘咩咩’的叫着,没人去理会。

真是两个活祖宗啊,我无奈的哀嚎一声。仰着脑袋,一如那站着悬崖之上的银狼,对着月亮星空,仰天长嚎:“救命啊——”

两个争扯着我的人,似是一怔,齐齐松了力道。

“情儿——?”

“小韩青——?”

啊——我疯了似的长叫了一声,冲着两人道:“你们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啊,再这样扯下去,我就要被你们分尸了。是不是那样,你们才高兴啊?”啊——

纳兰鸿兹瞪了晏非一眼,道:“那,你让他松手不就得了吗。”

“不说错了吧,该松手的人是你。”晏非哼了一声。

眼见两人再吵下去,又要打在一处了。我赶忙喝声道:“好啦,别再争了。先把我放下去再说。”我不敢低头往下看,被两人扯住的手指头,朝下边比了比。

两人这回还算不错,听话的一起拎着我,轻飘飘的从梯子上跃到了地上。

我的脚一踩着了地,悬在嗓子眼儿的一颗心才算是落了下来。扯了扯还握在两人手中的手臂,不见有松手的意思。知道好言好语商量是没用的,便当即就冷下脸来,道:“你们要是不嫌累,那就继续吵,继续打,随你们高兴。我可是又累又困,现在就回屋里睡觉。放手,放手——”

估计两人也没有想到我会翻脸,这一招还真是好使。两只手臂终于算是被解放出来了。

我也不理会两人是什么反应,转身就往正屋里走。身后一下子没有了声音。我虽是好奇,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回头。直到我推开了房门,迈进了门槛儿,想要借着回身关门的当口,看看两人的动静。

我这一回身,两只手合在门板上,刚抬眼皮儿看过去,两道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身影,吓了我一大跳。

我以为站在原地未动的两人,早已无声无息的跟在我的身后。这一次,他们倒是很有默契。

两扇微合的门,被双双推开。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屋中,而我这屋子的主人,跟在两人身后,倒似来做客的一样。

陵丘这个地方,因着漠北的气候,家家睡得都是火炕。火炕不比睡床,硬硬的板板的,地方很是宽敞。通常可以睡下四五个大人。有的家里,有小孩子的,还可以睡上六七个人。

平常,着屋子里,也就只有我一个人在睡。挺大的地方,我也只睡在中间。我因怕睡着生硬,便多加了两床褥子在身下。一铺火炕上,被褥靠着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

两人进了屋子里,也不多话,也不用我招呼着,直脱鞋上炕,各自摞下一床褥子,一个占着炕头,一个占着炕尾,齐齐和衣往上一躺。

我见两人的举动,好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纳兰鸿兹招了招手,冲着我唤道:“小东西,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磨磨蹭蹭的,今儿个是怎么了?”语气里,有些说不出的暧昧。

晏非先是一怒,跟着轻笑道:“情儿,是不是有外人,你害羞了?你是我的妻,羞赧什么?快些过来睡下,待为夫好好疼惜着你。”

我瞅着两个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深吸了好几大口气,才算是忍住没有冲过去,把两人揪到地上,狠扁一顿的冲动。

我冲着两人,扯出僵硬无比的笑容,道:“敢问两位大爷,想要小女子我怎么侍候着,才能算是满了二位的意?”

“让他走。”两人齐齐指向对方。

“我走,我走行了吧?”

“情儿,你站住——”晏非从炕上一跃而起,纵至我的身前,将我一把扯入怀里,狠狠的亲吻了我一下。挑衅似的看向也已经跳下炕的纳兰鸿兹道:“看见了吗,纳兰鸿兹,情儿是我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你若是识相的就早点儿滚,不然的话,我就把你这个吸食人血的妖魔捆绑起来,一把火给烧死。”

纳兰鸿兹在晏非亲上我的时候,就已经疯了。再听见这一番话,妒火烧得眼珠子都要烧红了。二话不说,迎面就拍来一掌。

晏非一手迎了过去,一边犹自搂着我。不能全身心的迎之,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明显不敌了。纳兰鸿兹越加发动掌力,疾疾如风般攻来。

我眼见他节节败退,迎击时,还忍不住咳了两声。不禁担心他的身体,生怕他呗纳兰鸿兹的掌势扫到。趁着两人分开的一刻,劝他放开我。

晏非见我关心他,一时高兴的微笑了起来,直要我不要替他担心。

纳兰鸿兹一听,更加妒火中烧。啊——大叫了一声,一头黑发,无风吹了起来。一双蓝眸,开始显出淡­色­的红雾。

我暗道了一声不好,他要发魔了。一把抓住晏非的手,往外扯道:“快走,他要发魔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晏非心情大好,冲我一乐道:“情儿,你说怎样就怎样,听你的。”转回头,对纳兰鸿兹道:“真是对不住,情儿怕我受伤,不让我跟你打了。”

纳兰鸿兹的再受刺激,一对眼眸越发的红了,冲我大喊了一声:“韩青,你敢走——”

我被他喊得,一颗心是突突的猛跳。脑袋里全是他吸食人血时的恐怖画面,哪里顾及他的威胁,拖着晏非,一门心思的想跑。

晏非倒还算是听话,转拉着我的手,冲出屋子。轻工一运,翻墙而出。

纳兰鸿兹紧紧跟在身后,似同野兽一般的不停嘶吼着,要把我和晏非撕成碎片。

我知道,他此刻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真正的发了魔。就算我现在停下来,去劝他,也多半是有去无回。想想还是算了,老老实实的跟着晏非先逃了,等得他清醒的时候再说。

晏非似是察觉出了我惧怕的浑身在发抖,边奔跑着让我安心道:“情儿,有我在,你莫怕。就算他追上来,我也有办法对付他。”

我心知他说这话,只是在安慰我。若是他真有办法对付纳兰鸿兹,刚才和他交手的时候,就已经使出来了,又何必等到纳兰鸿兹追上来再用。

云天炽那一掌,把他伤得很重,一年之内都无法运用摄魂之术。加上他现在正病着,怕是刚才,就一直在硬撑着了。我还真是愚钝,竟然此刻方才醒悟。

想到此处,我不禁感到有些心疼,轻轻的唤了声晏非:“夫君——”空着的那只手,扶上他消瘦的脸庞。

晏非稍微愣了下神儿,紧跟着对我柔柔一笑,道:“情儿,怎么,想要摸我吗?等甩脱了后面那个,找个无人的地方,你想要摸哪里就摸哪里,我让你摸个够,怎样?”

他有些­色­­色­的话,让我的脸微微发烫,轻捶了他一记,直道,都在逃命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嘿嘿一乐,揽着我的腰,脚下生风,加速的奔逃。

身后的纳兰鸿兹,一直紧追不舍。直到晏非揽着我冲进了一家客栈,又从客栈的后门窜出去后,急急的通过了一条街,才算是把他甩开。

我正自感到庆幸,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遥遥的听见纳兰鸿兹的怒吼声:“韩青,你给我出来——”

我握着晏非的手心,已经满满的都是汗。他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我道:“不用怕,他找不到这里的。”

果然,纳兰鸿兹的声音渐渐远了。直到他似歇斯底里的狂呼传来:“韩青,你该死,你该死——”

我的心,猛的一阵狂跳。

夜风里,一阵阵的不安,向我袭来……

这一夜,我和晏非并没有回韩宅,也没有去年府,更没有去客栈,而是就近寻了户人家暂住了一晚。

第二天,天一亮,我估摸着,纳兰鸿兹的怒火也该消得差不多了,便想着要回韩宅看看。晏非担心我会受到伤害,执意不肯让我回去。

躲,总归不是办法,纳兰鸿兹因是昨夜发了魔,才会那样。平常的他,倒是没有伤害过我半分。我如是的劝着晏非,最后,他还是同意了。只是,却加了条件,他要跟着我一起回去。

我寻思了一下,纳兰鸿兹若是消了火,见到我气上一阵子,也就算了。若是看见我和晏非一起,恐怕又要发作了。暂时还是不要惹火他为妙。

我劝了再三,晏非才算勉强同意。直道他隐匿起来,若是有什么事,便唤他。我想,这样也好,便同意了他的办法,回到了宅子里去。

宅子里面很是平静如常,杂役们起早正在打扫着庭院,后厨的厨工们,也都上了工,正在生火做饭。那三名使唤丫头,也都收拾好了屋子,见我回来,忙着去打水侍候我梳洗。看起来,都很正常。纳兰鸿兹就算发了魔,却也还是留了分心­性­,并没有伤害宅子里的人。我这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我洗了把脸,边擦着水,边问一旁的不兰:“叔老爷呢?怎么没见他出来?还在屋子里睡吗?”八成是昨晚上,追得太累了。

“咦?叔老爷昨天不是和小老爷你在一起的吗?”小兰一脸疑问的道。

“怎么,叔老爷昨夜没有回来吗?”我当即就停了动作。

小兰摇了摇头,道:“我绿柳刚刚还去叔老爷和小老爷的屋里,想侍候两位起身。却不见两位老爷的踪影。”

“宅子里都找了吗?”

“都找过了,没有。”

这倒奇了,他没有回来,那是去了哪里了?陵丘城里,他也不认识谁啊。我有些讶异,同时,又有些担心。梳洗了下,出了院子,叫出了躲藏起的晏非,跟他说了这件事。

他要我不用担心,纳兰鸿兹那么大一个人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我倒不是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我是担心别人有没有事。昨夜,他那副发了魔的模样,难保不会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

两个时辰后,我这样的担心得到了证实

宅子里头的厨子,去市集上买­肉­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议论着,说是昨个夜里头,城东街的洪同客栈里头,死了十七条人命。个个的死法都很奇怪,不是对刀器所伤 ,都像是被野兽咬断了喉咙。其中有一个人的尸体,还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一样。

那厨子觉得很是奇怪 ,回来时就跟宅子里头的人说了,恰好被我听见了。不用说,一定是纳兰鸿兹­干­的。一夜连杀了十七人,他真是疯了。

我也知道,现在并不去责怪他的时候。当务之急,得先把他找到。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官府。用不了多久,官府就会出动人马,详查紫事。以他的­性­子,怕是不会就此善罢­干­休。他又吸了一个人的血,却要杀死了十七个人。这么做,摆明了就是在泄愤。

若是依旧如此下去,官府的人很快就会捉住他。到那时,他也就只有被处死一途了。

我虽对他的行径,也是深感痛恶。可毕竟,他救过我。加上这这些时日的相处,总是有些感情的。让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我做不到

晏非见我担心的模样,很是气恼,直道我变了心。我很是无奈的跟他说了这一段日子以来,纳兰鸿兹是如何如何的对我。说着的同时,我也自念起他的好处来。不仅对昨夜奔逃的行径,感到十分的懊海。

想必,他昨夜也只去见到了晏非,一时被妒火冲昏了头。我若当时,不是一心想着要护着正病着的晏非,没有和他一起奔逃,估计也不会引得他发魔。怪只怪我,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那样一个人,看着­阴­怖的一如妖魔,实则有着一颗最单纯直接的心

他喜欢着我,也想要得到我相同的回应。为了这,他不惜放弃自已的习­性­,不再吸食人血。我知道,这样的他并不好受。每日里,脸­色­都很苍白,看上去无­精­打采,很没有­精­神。以他的强势,完全可以像云天织一样,强行要了我的身子。可是,他却没有。他,是真心实意的喜爱着我。而我,却一再的忽视着他的感受。

假使,我昨夜能够及时的阻住他,让晏非先行离开。再好言相劝几句,想必他也不会气得那么厉害。而那十七个人,也就不会枉死了。

哎!

“情儿,别再自责了。他本就是个妖魔,杀人自是他的习­性­,就算是昨夜不发作,也迟早会有发作的一天。这是他的本­性­,改不了的。”晏非见不得我再懊悔下去,劝道。

我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他——其实并不坏,有时候,还很单纯,就像是一个孩子。”

“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吸食人血,可以一夜之间杀了十七个人的孩子?情儿,你不要大天真了。他是个妖魔,一个妖魔,你懂吗,”晏非抓着我的肩头,似要摇醒我。

“就算他是妖魔,那又如何?他去吸食人血,却终究没有伤过我一分一毫。比起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他更值得我去喜欢,不是吗?”

晏非直直看着我,似要看穿我的想法,半响方才问道:“情儿,你——喜欢他?”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直直的回视着他,道:“你知道我的心,已经给你了,又怎么再会结旁人呢?”

这是晏非第一次听见我正面的回应,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的激动,一把拥住了我,低喃道:“情儿,我的情儿——”

我窝在他的怀里,幽幽道:“对我而言,他就像是我的亲人,如兄如父。叔父这个称谓,他虽是无心之说,却还真是对了我的感受。晏非,对于他我们不能置身度外。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找到。”

晏非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情儿。知道了你的心意,我自然不会再于他计较。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以他的­性­情,我认为,绝对不会就做善要­干­休,还会继续下去的、而在这之前,我们要尽快的找到他。可是,这陵丘城这么大,想要把他找出来,是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依你的意思,我们该如何找起?”我此时,已经心乱加麻,早已经没了主意。

晏非略自沉吟了下,说道:“依我看,倒不如与官府联手。”

“你——说什么?”他的话,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当即一愣。

晏非像是早已经料到我会这样的反应,解释道:“

但凭你我的力量,要极快的找到他,很是困难。倒不如,借助官府的力量。情儿,你想啊,出了这么大动静,官府一定会四处探寻盘查。依你所说,纳兰鸿兹­性­子,势必会迎风而上。这样一来,他的行踪,不是很好掌握了吗?”

“你是说,他会当着官府的面下手?”

晏非点了点头。

不过,依照纳兰鸿兹的­性­子,的确是会那么做的。不过,这样一来,倒也好了,正可以寻到他的行踪,先官府一步把人找到。

正妻94-95

晏非说的没有错,纳兰鸿兹果然桃衅似的在官捕查探的时候,再次下手。这一次,他选在了陵丘城最大的饭庄里下手。当时,正是晚上食客众多,才几名官捕坐在二楼的的雅间里。他不再掩藏身份,直接冲将进去,连杀八人,迅速的逃走。二楼雅间里的官捕,闻声追赶其后。

我于虽非早巳轻伏在外面.一见纳兰鸿兹冲出来,直接迎了上去。

他见到我们,先是一怔,跟着一张脸沉得铁青­色­。

我自不理他.只是温声劝道:“叔父,跟栽回去吧。你现在的处境实在是太危险了。再这样下去,那此官府里的人.迟早会捉到你的。

纳兰鸿兹冷哼一声:“栽的死活,自有我说的算.于你无关,你且闪开

“叔父——”我脚下急急赶上。

“别叫我叔父,你我已经毫无关系。你若再不走,当心我杀了。”他面露狰­色­,俨然不似说笑的模样。

晏非伸手将我拨在一侧.上前拽住他一只胳膊,说道:“纳兰,还是听情儿的话,跟我们回去吧。

纳兰鸿兹陡然停住,反捏住他的手腕,怒然道:“晏非,你小子给我听着。别在我面前,假装大方。同样身为男人,你心底里在想些什么,我还能不知道?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有着强忍的痛苦,道:“小——韩青,你当真要他不要我吗?说到最后,竟有些可怜。

想起这一段时,他对我的好,我鼻了一酸,眨了两次眼,忍住泛出的泪意道:“叔父,我们先且回去再说,好不好?我担心那些官捕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纳兰鸿兹摇了摇头,脸­色­再次沉冷,道:“你们走吧。

我瞅了一眼晏非!晏非明白我的意恩,突然的反手一缠,疾点他的肩井|­茓­。

纳兰鸿兹微怔,只是眨眼的工夫,身体直直的向后平移,轻飘飘的似同柳絮。

晏非惊觉失手,大吃了一惊。

纳兰鸿兹极快的又扑了过来,手臂似铁柱一们.一下子掐住了晏非的咽喉。这一回.不光是晏非,连我也很是吃惊。只是几大而巳,他的武功竟然与之前天差地别。晏非在他面前,形同初学走路的稚儿,不堪一击。

纳兰鸿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惊诧,旋即笑道:“韩青,你是不是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你的情郎会如此不堪一击?你以为,我和他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是不是?可笑我纳兰鸿兹,在你的眼里,竟然只才这三脚猫的功夫。哈哈——”他一阵狂笑,笑声里尽是悲凉。

我听得心中一阵难受。

他笑罢,冷冷道:“这些时日,若不是一直听了你的话,只是喝些什么鸭血狗血的,何至于功力大喊。就凭着他这样的三脚猫武夫.岂能于我打成平手?就他,我只需要一只手,轻轻一握他就没命了。你信吗,韩青?

我当下惊悟,难怪这段时日,他一直脸­色­苍白,总是蔫头搭脑的,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原来是这样。这几日,想是他已经大量的吸食人血,以至于武力极快的复原。他能强忍那么久,还真是——难为他了。心中暗叹道。

同时,我也对晏非的安危感到担心,想是眼中也自然而然的显出忧虑来

纳兰鸿兹脸­色­更沉,手上的力道加大,晏非已经憋得脸­色­涨红,一副无法呼吸极其困难的模样。我刚想唤他住手,却发现晏非的眼光,有些异样。

纳兰鸿兹直对着他的眼,呆呆的,整个人渐惭失了动作。

晏非低低困难的吐出两个宇:“放——手——”纳兰鸿兹真的听话的松开了手。

我感到无比的惊讶,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速度快的,让我无法一时抓住。

晏非咳了两声,揉了揉唯咙。跟着冲着某一方向一挥手,看似无人的巷子口,陡然出现几名官捕来。

几名官捕疾跑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押住了似呆住了纳兰鸿兹。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冲着晏非一抱拳,道:“多谢年东主相助,才能把这妖魔捉住。

“华捕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巳。晏非淡谈道。

我听着两人的话语,方才有些明白过来。又惊又怒的冲着晏非道:“你早已经打算好了,要这出做,是不是?

晏非不置可否,沉声道:“情儿,他是杀人食血的妖魔,理应让官府来处置。我这么做,也是还了那些无辜枉死的人一个公道。

“公道?我嘿嘿一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你晏非也会讲什么公道。是,我承认。他这么做,的确是罪大恶极。可是,他是似同我的亲人,我不能眼见他去死,而无动于衷。

“情儿——”

“你不用再说了。我摇了遥头,道:“如果他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狠然的转身。去追那些捕快。

“情儿——咳咳——”身后的咳声,令我微顿住了脚步。

“情儿,我知道你恨我骗了你。只是,你要知道,我这么全是为了你好。依他的­性­情,说不准哪天就会发了魔。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他,留在你身边,你怨我也好,恨栽也好,我还是要这么做的。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咳声紧紧揪住了我的心肺,眼见那几名捕快,渐行渐远。咬了咬牙,斩断这样的情绪。抬脚欲走。

“情儿——”晏非才些压抑低沉的唤声,让我再次顿住,忍不住回过头去。

“扑——”眼见晏非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夫君——”我大惊失­色­的扑了过去,一把扶住他晃倒下的身体。哭叫道:“你这是——这是怎么了?”晏非惨然一笑,脸­色­苍白的微喘道:“情儿——,不碍事,只是——受了内伤而已。”

“是不是刚才你强行运功,使摄魂术所致?云天炽说过,他一年之内,皆不能使此术。刚才,纳兰鸿兹明显是被施了此术的模样。我有些气恼他的行径,眼中涌出泪意。

“不——那么做,又——怎么能——擒住他。咳咳——”嘴里的鲜血.随着他的咳嗽再度涌了出来。我心痛不已,忙忍着泪意道:好了,不耍再说话了,我背你回去。

晏非轻然一笑.晕厥过去。

我拭了把眼泪,背起他,急急去找医馆。

晏非这一次伤的很重.一边两天都处在昏迷之中。醒来时,整个人又是虚弱又憔悴。脸­色­苍白的好似一张纸.话若是说的多了,都会感到疲累。

我这边照顾着他的身体,那厢惦念着被捕快捉走的纳兰鸿兹。想要去衙门里探听些消息。起初我提起这件事,晏非就会咳得厉害。他每咳一声,都会咳出血来。人也好似随时随地都会晕厥过去的模样,吓得我不敢再吭声。

有了这样的轻验,随后的两天里,我暗地里派人,使了些银子,探听到了衙门里的一些消息。

好在,纳兰鸿兹是重犯,需要押运京师的刑部受审。短时间内,还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而这,也给了我一个机会,趁着他没有押运走这段时间,想出办法来,保住他的­性­命。

晏非的身体恢夏的很慢,我不敢刺激他,绝口不提想要救纳兰鸿兹的事。而他好像也忘记了这件事,只是每日里,特别的爱粘着我。便是睡着的时候,也不忘着要拉着我的手。

就像现在,我只是轻轻的动了动手指,他就睁开了眼睛。紧张着看着我,一副我像要逃跑的模样。

我真是哭笑不得,只得温柔的安慰他:“睡吧,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的。这样的晏非,弱小可怜。昔日霸道、嚣张、狠辣的模样,全然不见。一个人的改变,往往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只是一件事,就可以让他完全转快了­性­子。

“情儿——”晏非喃喃的念着我的名字,安心的慢慢的又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

我见他睡的沉了,慢慢的抽出被握着的手来。瞅了眼置在一旁,空着的药盅。温药时,我已经在里面放了少许的沉眠草。若是顺利,等到我回来时,他可能还在睡梦中。就目前的情形,又不能刺激到他的情绪,我也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脱身。衙门里,纳兰鸿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迟迟没有看到他,我也实在是不太放心。

我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随手关上了房门,特意关照了侍候的丫坏,多留意些,这才匆匆忙忙的出了大门。

陵丘城的衙门,设在城北陵四街上。坐镇这里的是陵丘城里最大的官员,陵丘城郡守安子洛。说起安子洛此人,陵丘城的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陵丘城的百姓唤他为安青天,可想而知,他的清廉公正可见一般。

我虽是听闻,却从未见过此人。他的青天之名,无形之中给了我一股很大的压力。若是此人,当真如相传的那般清名,我此去,怕是要无功而返了。毕竟,纳兰鸿兼所犯下的是极其残暴的恶行,杀害了二十多条人命,又是被当场撞破捉捕。莫说是他官绩清正,便是一方贪官,此事也办将起来,也极其的不易。

我虽是知道这些,却不得不迎难而上。便是有一线的希型,我也得拭上一拭。

官衙里守门的衙役,一听我说是来找安大人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说道:“安大人公务繁忙,若不是为了公事,就请回吧。

我微微笑道:“来此处,自然是为了公事。劳繁请这位官爷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韩某人是为了重犯纳兰鸿兹而来。

“纳兰鸿兹?”那衙役声音一扬,道:“那个杀人庵王,你为他来求情?他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不是求情,是收买,我暗自答道。冲着他但笑不悟的摇了摇头。“我就说吗,谁还会为那个魔头求情,那真是不知道死活了。那衙役一副了然道。

“这估怎公说?我做势随口一问。

那衙役说道:“那还用问嘛,我们大人最恨来说情的人了。前些日子,城东的高官户,来替自已小妾的三姨妈的大儿子来说情,刚一见大人的面.就被打了三十大板,到现在还躺在炕上,下不了地呢。

“位高员外的小妄的三姨妈的大儿子,到底犯了什么罪了?”

“他啊,­奸­了隔壁住着的一个寡­妇­,弄大了她的肚子。那寡­妇­的公婆,一状把他告上了衙门。那高官户,本是打算使些银子,跟安大人说说情,让安大人判成是那寡­妇­先勾引的,哪曾想,被安大人打的ρi股都开了花了。我还跟你说,就是——

“我说,陈九,我就进去解手的工夫,你就又开始胡咧咧了。也不想想,上次是谁挨了大人十板子。刚刚才好了伤疤,就又忘记了疼。要不要我跟大人说说,再赏你十大板啊”从衙门里又走出来一名衙役。

“别,可别去。陈九拉住他,嘻皮笑脸的道:“我哪里是什么胡咧咧啊。这不是吗,他来找大人,我正盘问他,是什么事嘛。指了下我,说道那后出来的衙役,瞅了我一眼,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又把来意说了一遍。

这衙役没像陈九一样,直接说了声:“你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转身进去了。

不多时,他又返回来。表­精­很是古怪的道:“大人说了,要你进去。

我冲两人道了声谢,迈进了大门。

身后的两人小声的哨咕,我听不太真切,隐约可闻什么大人、奇怪、求情之类的字眼儿。

我无心再听,随着衙门里的执事,进了衙门里头的后院。

与前衙里的威严庄肃不同,后院里处,青石小路,曲径通幽。成排的竹林后,一间茅草屋掩映在一棵参天古树下。

草屋窗前,正瑞坐着一名长衫书生,伏案而书。

那执事指着他道“那位就是安大人了。”我心中有些许的讶异,点了点头。

这安子洛,倒也真是­性­情奇特。凭那华丽的堂屋不住,倒来此处安卧。不过,这碧草绿竹,草堂屋舍,倒也蛮是风雅。

我走近前去,冲着窗前之人,微咳了声,在他抬头的一瞬间,道:“草民韩青,见过安大人。”

他迎上我眼睛的那一刹那,似是一楞,随之极快的恢复如常。淡淡的道:“进来吧。低头又书。

我向右走了几步,推门入室。

屋子不大,却是很­干­净,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气。若是不用眼睛看,很难想像这是一间男子的卧房。

安子洛指了指一旁的木椅,要我先坐,回过身去,奋笔疾书。

我见他的模样,应话很是急迫的赶着这一封书函。便没再出声打扰,安静的四下打量屋子里的陈设。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有床有桌有椅,占了绝大部分的是书柜。满满的一行行,都是书籍。只用了稍许,我便已经将屋中的陈设罗列看了个清楚。

好在那边已经书写完毕,没有让我等太久。装信封口,一番落罢后,安子洛方才起身,用了屋中仅有的一只杯子倒了些清水,递给了我,说道我这里没有别的,只有些清水,待客不周,还请担待。

我直道:“哪里,哪里。对于他的客气,我感到有些受宠惹惊。以他的名声,就算没有把我像高官户一样,打上三十大板。也该声­色­惧厉的痛斥我一顿,这才符会他青天的形象嘛。

难道说,他不知道我的来意?不能啊,他若是不知道,又岂会让人放我进来?这草屋,一看就是极为私密的所在。并非是任何人都能进来之处。

我自是不解,低头喝了一口清水,拭探着,拉长了音调问了句:“安大人,我会日前来是——”

他挥了下手,直接截断我的话道“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你不必多说了。”

我又是一楞,紧接着听他说道:“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你自然会明白。”我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含义,但是,他既然如此说了,我也不便再多问。

只见他,拿起桌案上的书信,揣入怀中。跟着,走到那立在墙侧上的书柜,从中间的位置上抽出一本书册来。

我纳闷着他此举的含义,正自想要去仔细些瞧那书册的名字时,只觉得脚下所踩的位置,一阵‘哄隆隆’声。

闷响过后,原本是平整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慢慢的加大,终至拉开一人多宽的距离。跟着,多半截的阶梯,显现出来。

安子洛延着阶梯而下,不忘冲我招了招手。

我随着他,由着缝隙处的阶梯,慢慢的走至地下。

我见识过一些暗道,对此并不感到陌坐。让我感到不解的是,安子洛与我是初次相见,刚才说上儿句话,什么都未及详谈,便把这样隐蔽的事,全然现在我面前,这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甚为不妥的。

安子洛好像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带着我一直朝前走。不多时.前面已现出一处木门。推开了木门,我随着安子洛走了进去。

“大人!”

“大人!”门后是两名衙役.见我们从木门进来.并未现出任何惊异之­色­。

安子洛应了声.两衙役不再出声.前面带路。我边跟着走,边向两面打量。

四下尽是铁柱围成的牢房,看上去就是一般的地牢。可是,若加仔细,便不难看出其中的区别。一般的地牢,­阴­暗潮湿,尽是霉味儿。而这里,也同样是地下,却是灯火通明,­干­燥整洁。日常所需,一应惧全。虽说是无法比拟富贵人家,但比起寻常百姓家的卧房,也是相差无几的。

除了这些,还有些不太一样。一般的官衙里,多半是犯人关在一起。七八个人共处一间牢房,那也是常事儿。可是,这里却是不太一样。偌大的一间地牢里,空空荡荡,一路走过来,我也只见到了三四名犯人。多数的铁牢,都是空闲着的。

我满腹疑问的继续前行。这时,一阵嘻笑声,从前面传了过来……

男女夹杂着的嘻笑声,不时传来,我带着疑惑,跟在安子洛身后,朝着前面走过去。渐行而近,眼见四周是手腕粗细的铁柱围栏里,三名衣着露骨的女子,偎在一名男子的身前,嘻笑挑逗。那男子身上只穿着一条褥裤,侧身对着笼门,仰头笑得很是张狂。

那前头的衙役,带着我和安子洛到了牢笼门前站定。里面的四人闻声止了嘻笑,转过头看了过来。

我心中虽是已经隐隐有些察觉,在见到纳兰鸿兹笑意未然尽收的脸庞时,仍是微微怔了一下。之前,我曾想过种种他可能遭到的酷刑,脑海里无数次浮现出,他被打的遍体鳞伤、浑身满是鲜血的模样。却全然将眼前这一种可能,排除在外。

纳兰鸿兹的视线,透过一根根铁柱牢笼对上了我,先是一怔。紧随之便笑眯了眼,看向安子洛,道“安大人果然是言而有信,才只两天的工夫,人就弄来了。”有意无意的又瞄了我一眼。

安子洛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倒非我之功,是他自已送上门来的。不过,这也算是应了你的条件。”紧接着冲那名衙役一甩头,那衙役会意的找开了牢门,将站在门口的我,一把把我推了进去。

我本是听着两人的对言,思索着其中的含义,不曾想到衙役突生此举,震惊之余,想要回身而出,已经不及。那衙役极快的落下了锁。

我敏感的觉得一阵阵不安,握着栏柱,冲着安子洛问道:“安大人,你这是何意?”

安子洛看了我一眼.极淡的说道:“是他非要见你,才肯说出那批宝藏的下落。我本是还在扰豫,而你倒是自动送上门来了。说起来,你也怨不得我。

“宝藏,什么宝藏”我回过头去看纳兰鸿兹。

纳兰鸿兹已经推开那三名女子,笑着走了过来。从背后揽住我的肩头,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对着栏柱外的安子洛道:“安大人,你对我不薄,我也不能亏了你。放心,我会给你想要的。只要你将那剩下的条件,也做了,我便把宝图亲手奉上。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守信?安子洛道。

纳兰鸿兹低笑道:“放心,我纳兰鸿兹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那些宝物,对于你来说,或许很重要。而对于我来说,却是可有可无。你既然把小东西送进来了,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这样吧,我这里有儿件宝物,先行送于安大人。你只需照着这上面的位置,去寻就行了。说着,把夹在手指间的一张纸片,顺着柱隙间递了出去。

安子洛默声的接了过来,展开扫了一眼,随即合上。瞅了我一眼,不置一词的转身就想要离开。

我忙声大喊:“安大人,难道你就是这样做一方父母官的吗?”

安子洛身形一顿,并未回身,极淡的说道:“怪只怪你运气不好。低头在那衙役耳边低声的交代两句,不再迟疑的走了。

纳兰鸿兹勒着我的脖子,从门口倒拖了进去。

我本是要来探望他的,想不到,竟然成了送给他的一件礼品。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思绪混结成麻。

纳兰鸿兹眼见我沮丧到不行,乐的亲了亲我的­唇­角,抬起我的下颌道:“小韩青,没想到你还会想要来看我。难得,真是难得。”

我倒是情愿没有动过此念,暗叹了口气。要知道他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打死我也不会来。

“为什么想要见我,还不惜以宝藏来利诱?那安子洛原来也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什么安青天,全是狗屁。在宝藏面前,还不是显出本来面目了。

“小东西,难道你都不想我吗?你个死没良心的,亏我这些天来,日想夜想,想得我狠不得把你揪到眼前,一块一块吃了你的­肉­,一口一口喝­干­你的血。他笑眯眯的说着,牙齿磨得吱吱直响。

我看出他眼中浓浓的恨意,惊道:“你——在恨我?”

纳兰鸿兹摇了遥头道:“不!我不是恨你。我是想——吃了你。陡然是逼近我。

我骇然的向后仰倒,脑海里现出他满口鲜血.嚼咀着人­肉­的画面.不觉惊呼出声。引得他仰头一阵大笑。那三名女子也跟着娇笑不已。

纳兰鸿兹猛然停住.目露凶光,狠然对我道:“小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伤我的心?你知不知道,就算你跟着那个人相好,我虽是心中气恼,杀了那些人泄愤,却没有真正的要生你的气。你追上来的时候,若是说声,你错了。我会毫不就豫的原谅你。可笑的是,你竟然和他一起勾结官差,趁我不备,把我擒住。小韩情,你真的是狠心啊。

“你——认为是我勾结了官府,害的你?”我讶异他的认知。心中瞬间明白,他为什么竟是如此恨我。若是这样,他要求安子洛将我弄进来,定然没有存着什么好心思。想那安子洛,一向清名声在外,却会那么痛快的见我。而且,还是在初见之时,便带我入了暗道。更是不顾自已清正的名声,毫不忌讳的说出自已所图。却原来,他已经不打算要再放我出去了。眼前这座铁牢,伊然已是一座死牢。

纳兰鸿兹眉毛微扬,道:“小韩青,你是不是又想对我说,你是被迫的?这一次,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女人?那三名衣着露骨的女子.齐齐向我看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脸上尽是比然大悟的神情。

我心情沉暗,语气不善的冲着她们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穿男装的吗?”

那三名女子被我吼的一楞,随即一人娇笑道:“还挺凶的吗?姐妹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吧。”另两人应了声,一齐朝我逼过来。

我虽然不知道三人真正的意图,却是直觉的感到不安,直直往后退.不觉得朝着纳兰鸿兹发出求救的眼神。他瞅着我轻笑,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三人将我团团围住,我看着她们,定了定心神。三人互相一递眼­色­,一齐伸手向我身上的衣衫抓了过来。

我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脚下步子一错,身形微闪,避开身前的两只手。同时,极快的出手,一左一古,分别抓住两人,往前一带,两人娇呼一声,直接扑在地上。

我虽是打倒身前的两人,身后的那个,却是顾之不及。两人倒地之际.我身后的衣衫已经被她揪住,只听见‘嘶’的一声响,背心一阵凉意。

我回转身形,将她拨倒一边,慌措间拢起已经裂开至腰间的衣衫。

纳兰鸿兹上前了几步,冲着地上倒着三人,低斥道:“都是些没有用的东西。三个斗一个,也没见斗胜。这么没用,留着你们也没有什么用。说着,一手揪起一个,右脚还踩住另一个。三名女子被他这样的举动,吓得一时张口结舌,等到反应过来时,再想要挣扎,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纳兰鸿兹两手一脚,一起使劲儿,刚才还张牙舞爪的三名女子,转眼间就被勒踩得开始翻起白眼儿了。

我大惊失­色­,急急冲上前去,用力的想要掰开他的手脚,一边阻止道“放手,快放手啊。你想把她们都弄死吗?”

纳兰鸿兹任我捶打拽扯,就是不松手脚,扭头冲我嘿嘿直笑道:“小东西,你以为,我不杀她们,她们就会活命吗?安子洛把她们送进来,就没打算放她们出去。早死晚死都是死,倒不如一起解决了省事儿。她们刚才还一起对付你,难道你不希望我这么做吗?”

我直接摇着头道:“她们罪不至死,你先放了她们,好不好”她们对我不善是一回事,亲眼见她们被杀死,又是另一回事。

纳兰鸿兹没有应声,手脚加力,‘味吱’骨头碎响,两个提在半空中和躺在地上,被脚踩着的那个,相继脖子一歪,就这么咽了气。

三条人命,转眼间就没了。我越发感到心寒,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你想要把我怎样?这三名女子,一看神态装束,就知道是歌楼妓棺里的人。安子洛把她们弄到这里来,明摇着就是为了侍候纳兰鸿兹的。而他此刻又当着我的面,把她们全都杀死。显然,我的处境堪忧。

纳兰鸿兹推开手里捏断脖子的两具尸体,拍了拍手,挪了两步,说道:“你是个狠心的小东西,对于这样的人,我一向只有一种招术。凑了凑近我,趴在我的肩头,神秘昔昔的低语道:“想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招术?”

不想!我在心里头,直接否决道。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招儿。

纳兰鸿兹微微抬起抵在我肩头上的下颌,说道:“对于狠心背叛过我的人,我通常只有一种招式。那就是亲手砍掉他的头颅,让他永远都不能再背叛我。他比了下自已的脖子,我猛得一凛,想起初识他时,那个叫­阴­邪的怪人,被他倒提着尸体,一直拖着走的画面。一阵恶寒,向我袭来。

哈——哈——纳兰鸿兹得意的仰头大笑。似乎因吓倒了我而感到无比畅快。

我待他笑声毕罢,说道:“你既然想要杀我,那就现在动手吧。省得过一会儿,有人进来,你杀不成。

“小韩青,你还真是可爱”他如以往宠溺的捏了捉我的鼻子,指着四下的牢笼说道:“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地牢了。”还能是什么地方。难不成还是繁华的大街啊。

纳兰鸿兹道:“是地牢不假,可不是一般的地牢。但凡是来了这里的人,就别指望再出去。”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关着的全是死囚?”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里的人,虽说不是死囚,可也相差无几。那个安子洛,表面上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却是头贪得无厌的恶狼。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被他扒了一层又一层。金银这东西,可真是好,不光看起来亮灿灿的,还可以在紧要关头,救了你一条­性­命。他哼了一声,脚下踢了踢那三名女子的尸体。

我实在看不过去,唤来了衙役。衙役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打开牢门,把人抬了出去。

纳兰鸿兹倚在柱栏上,抱着胳臂看着。我瞅着那打开的牢门,心中暗自在想,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他为什么不跑?想是这里看守严密,逃出去的可能­性­很小。依他这样的身手,都没有办法出去,那我岂不是离开无塑了?

衙役抬着尸体离开后,纳兰鸿兹冲着我道:“小韩青,你真的很聪明,我还以为你刚才会趁机跑掉。”

“我为什么要跑,你不是没有动吗?我微扬眉道。

“哦,原来是我想错了,小韩情还是舍不得我,是不是?他放意的误解,我又哪里会听不出来。闭着嘴,不想跟他多说。

纳兰鸿兹状似随意的往前走了两步,我小心的警条着,他似乎也看了出来,在离我两步这的时候。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小韩青,其实想想,你在我身边,就这样关在这牢里一辈子,倒也挺不错。

一辈子待在牢里,闷也要闷得疯了。我没有说估,心底里暗道。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接着又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心里边还在想着外面那一个。我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哪里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脸上还有那么一大道疤,丑都丑死了,还哪里会有什么看头。充其量,他也只是有些钱财罢了。而这,却是我纳兰鸿兹最不缺的东西。你若是想要,我随时随地都可以送给我。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适才,那安子洛跟他要什么宝藏。我却从未听他提起过,这会儿倒是起了好奇之心。随即开口道:“怎么,你有很多钱财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那安子洛凭什么会答应我的要求,把你带过来?”

“那些钱,竟然有多少?”能令安子洛不顾名声,执意弄到手,估计应该不是个小数目。

纳兰鸿兹道:“怎么,小韩青你也感兴趣?早说吗,早说我就告诉你了。实话对你说,那些宝藏可不是个小数目。足可以组建一个国家最为强悍的军队。

“组建军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闻言有些惊愕。

“很好奇是不是?”纳兰鸿兹嘿嘿一笑,指着其他牢里关着的人,说道“你看看他们,哪个不是这陵丘城里,家产丰厚的主儿。若是不因为这个,他们也不会被关进这里等死。

我皱着眉头,仍日感到不解。

“还不明白吗”纳兰鸿兹看我仍旧不解,说出了答案道:“那个安子洛,被陵丘城百姓歌功颂德的安青天,一直在聚揽财宝,其目地就只有一个。小韩青,你猜猜,会是什么?”

难道是——

他的一番提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我却没有办法当即说出口。毕竟,这件事兹事体大。

纳兰鸿兹显然没有这层顾虑,直接说道:“这个安子洛,并不简单。大运皇朝,很可能要因为他而生乱。小韩情,你倒是说说看,我是该不该把那些宝藏交给他呢?”

“你问我来做什么?”我又不是云天炽,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生乱便由他生乱去,大不了改了国号。

“这么说,我是应该给他喽?”“那是你的东西,你想要怎样,那便怎样。我若说不给,你会听吗?”

“当然。小韩青,只要你说一句,那我便任他如何,也不给他。只是,有一点,你和我穷其一生都要在这间牢房里度过了。既使是那样,我也愿意吗?他的眼中,似有隐隐的期盼。

我忽视这样的心意,微合了眼,避开他的眼,转换了一种方式说道“就算我想出去,又出得去吗?你不是说这里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吗?那还谈什么一生不一生的。”

纳兰鸿兹盯了我良久,想要看透我一样,方才缓缓说道:安子洛答应我,只要拿到了那些宝藏,定然会放了我。”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出去了,我自然也就能出去了。

我却并没有因些而乐观,略思反问他道:“你相信他?他杀了那么多人,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安子洛身为陵丘城郡守,他有多大的胆子,敢私放这样的重犯?

纳兰鸿兹道:“相信,当然相信,为什么不呢?对于一个贪欲极强的人来说,只要是能够得到他想要的,还有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放了我,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

“说的不错!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难道你就没想过,他拿到他想要的,再悄无声息的把你除掉?”我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单纯还是单蠢,白白活了那么多年,轻易就相信了这样敷衍的话。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会产生怀疑。

纳兰鸿兹抿­唇­笑道:“我之所以会相信他的话,那是因为,我算定了他还会有求于我。得了那批宝藏,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或许几辈子都享用不完。可是时于他来说,却只是远远不够的。要想拥有一支庞大的军队,那就要有无比多的财富,以供其用。钱财越多,军队壮大的越快。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明白。

我瞧他似已胸有成竹,不仅疑感道:“这安子洛竟然如此大胆,身为一方郡守,竟然暗自屯兵,难道是意图谋反不成?”

纳兰鸿兹嘿嘿一笑,近前道他谋不谋反,不­干­我的事,只要他信守承诺,放了我就行。小东西,你东拉西扯的也够了吧,是不是该过来,让我好好的亲近亲近了。说罢,陡然出手,将我拽扯入怀里。薄削的­唇­,随即压了过来。

96

“等一下。”我向后退了一步,急急道:“你说过 ,不会逼迫我的。”

纳兰鸿兹紧随而上,邪肆一笑:“我本是疼着你,宠着你。可惜啊,你却毫不领情,狠下心肠的这么对我。如果再想起要我怜惜你,你不觉得晚了些吗?”

“我说,那不是我,你会相信吗?”我想起他以前对我的种种,心自微苦道。

“你说呢,小韩青?”

就知道他不会相信,我轻叹了口气。

他的­唇­已经贴了上来,我闭了眼睛,心冷到极点。他亲了几下,不见我有任何反应,似乎很是生气,勒紧我的腰身,用力的压向他。微怒道:“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奈何不得你。”说着,像是证实似地,拦在我身后的手,扯住裂开的衣衫,就势一扯。‘嘶——’,整个后背大片凉意。

我冷哼一记,头转向一侧,不再去看他。

他捏住我的下颔,强自扭转过来,怒声说道:“你笑什么?”

我睨他一眼,道:“任你用强,我还笑不得了吗?”

他怒视我半响,想是知道我不会就这样顺从,揽在我腰上的大手,送了些力道,改为轻挠着露在外面的肌肤。凉凉的手温,让我不觉得瑟缩了身体,朝着身前移了移,这样一来,反倒是更加偎进了他的身体。

他有些得意的笑道:“怎么,等不及了要投怀送抱?小韩青,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吃了你。”声音低沉沙哑,侧头避开我的头前,沿着我的脖子,细细的吐气,猛地一下,咬住了我的脖子。

我微呼出声,空着的双手,捧住他的脑袋使劲的往外扳,他像是一直饿了很久的土狗,咬住了到口的骨头,死不松口。我越是使劲,他咬得越使劲,初时,他还只是叼着,并未用力,被我扳的急了,两齿合的紧了,好想要把整块­肉­都要下来。

我疼得受不住,手上不觉的松了力,他便趁着这机会,又贴近我,舌头也跟着凑热,舔吸着。颈侧的肌肤本就极为细致,游憩是现在全身都处于极之紧张的状态,被他这样一弄,浑身感觉一阵酥麻。忙阻止道:“住手,你住手——”手脚全数都往他身上招呼。

他不痛不痒的嘻嘻直笑,用紧贴着的身体,压制着我的手脚。我一时情急,浑身上下只空着,一颗脑袋,想也未想的直接磕了过去。

‘咚——’,啊——

我只顾着使劲,忘记自己的脑袋也是­肉­做的,疼得我眼冒金星。

纳兰鸿兹没事人一样,反倒看我捂着额头,疼的眼泪都快要窜出来了,仰头哈哈直乐。

我又疼又气,又一想到眼前的处境,一时百感交集,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搂着腰,摸着我的脑袋,放柔声音道:“小韩青,怎么了?”

“你要欺负我——唔——”我哪里管好看不好看,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不是的还拿眼角的余光瞄着他,顺便将脸上的泪啊水啊得,胡乱抹了一把,往他裤腿上擦。

我见他如此,知道危机已经过了。暗自庆幸,渐渐停止了哭泣。不无委屈的抽咽着:“我没有——勾结官差——捉你,可是你——就是——不肯相信,你让我——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他拍着我的后背心,温柔的说道。

我擦­干­了眼睛,抬头看他,说:“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安子洛说什么时候放你出去了吗?”关在这里一会都会发疯,更何况一辈子,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纳兰鸿兹摇了摇头,道:“还不会这么快。”扶着我起来,坐到一旁的木椅上。

“那到底还要多久?再不放人,你就要被押运入京了,一旦入了京,进了刑部的大牢,在想出来,那可就难了。”谁都知道,刑部的大牢只有进没有出。关你事本领高强的剑客还是轻功了得的飞贼。统统一样。只有等死的份。

纳兰鸿兹点了下头,道:“这个我知道,在那之前,安子洛会有办法的。”

“你就那么相信他?别忘了,他可是官,而你是囚犯。”安子洛此人,我虽只见了一面,却已经知晓,他是个心机深沉,野心极大的人。一个人,若是清名在外,暗地里却是敲诈勒索,聚敛财富。无论他的动机是什么,都只能算是一个小人。对于一个小人所承诺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相信的。

纳兰鸿兹十分肯定他会放他出去,原因只有一个,他料定了安子洛对财富的汲求。而他身上,别的或许没有,蛋蛋所拥有的钱银,确实多得数不清。

对于他所拥有的这些财宝,我初时并无多大概念,知道他将一处一处藏宝的地点说与我听。我才觉得,他当真是富可敌国。咂舌之余,自然也就是问到他,这些宝藏是如何得来的?

他状似自嘲的微微苦笑道:“人活得太久了,就是有这个好处,知道的不知道,想要的不想要的,统统都会找上你。这些东西,听起来惊人,实际上,也都是人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一辈人一辈人活过去,这些东西也就越来越多。可笑的是。当你想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当你不想要的时候,他们却有一个个冒出来。”

我听得有些迷糊,倒也没有去Сhā嘴。

他跟着又说了很多话,我这才大致有些了解。

这些处宝藏,有的是他上百年里,积攒下来的,也有一部分,是他从别人手中夺过来的。而大部分,则是那些被他捉住的人,在被吸血之前,为了活命,全数抖落出来,在这些人里,不乏一些富户商贾,更有皇亲国戚、朝中大员。而他们,悄悄是财富最多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多财宝的原因所在。上百年的时间里,他所聚累的财富,大到惊人。他早已将他视之无物,想不到而今,这些财富中的一少部分,却成了他活命的唯一条件。

衙役再次出现在牢门前,已经约莫是一个时辰后,我似乎是被纳兰鸿兹口中所说的财富所震慑到了,眼见香气扑鼻的饭菜,愣是吃不下口。